东营村和西营村之间只隔了一条小河，小河自远处的高山流出，河水清澈透明没有半点的污染农民经常合起双手捧起河中的水一饮而尽，村子里都是大块的稻田等到稻子成熟，田野里一片金黄，除了稻田还有一座高山，山中的山核桃是全省都知道的名品，送人是相当的有面子，这两个村庄刚刚结束了长达十年的文革，由吃大锅饭变成了个人承包制，东营村和西营村因为盛产山核桃而富裕，近年嫁到这里的姑娘是长的俊俏美丽，温柔贤惠。
随着政策的开放，高考恢复眼看周围村庄学生都能考上中专或是高中这事让两个富裕的小村落震动，是呀，呆在穷山僻壤看东西都有点像井底之蛙，永远守着那点山核桃无异与解放前的土财主，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
东营村的张丰父亲张来顺是村里的干部，是位复原军人，因此眼界更宽阔，张丰有个当兵的梦想，但父亲明显希望他能考上中专或高中，最近一次父亲找到即将升入初三的儿子谈心。父亲说，张丰呀，爸是当过兵的人，你当兵我不反对，但我给你讲讲部队里的事，张丰说你不就会说那些爬过死人堆的事吗？父亲说，我当兵印象最深的是部队的食堂，我是个义务兵连个班长就不是，当时吃的是简单的素菜，而干部食堂里则近乎天天大鱼大肉，张丰说人民解放军官兵平等呀，张丰父亲说那只是宣传而已，我希望你即然想当兵就考上军校，到时出了校门就是军官，张丰第一次听到了如学校宣传不符合的意见，觉得还是父亲说的话可靠。
这时张丰的姐姐也过来了，对张丰说，姐都后悔当时没有努力了，女人的命，一半靠嫁的好另一半就得看自己有多大本事了，张丰姐姐扎着当年流行的两条马尾辫，衣服虽不是最新但姐姐穿在身上就格外漂亮，姐姐叫张莹比张丰大两岁，十八九岁的正是花一样的年龄而在这山沟沟里，除了玩就是在地上挖猪草去喂家里两头肥猪。
第二天，张丰父亲张来顺便给儿子房间装上了最大的灯炮，张丰笑道装了个小太阳。
和张丰一起升入初三的还有村口徐木匠的女儿徐香莉，徐香莉属于才貌双全的女孩因为成绩好而心高气傲，徐香莉在城里有亲戚，好吃的东西永远比别人多，徐香莉家有台收音机这在当时整个镇也不过十几台,当别人用广播听每天的时政新闻的时候，他家已经能收到省内和中央几个电台的声音，也因为这台收音机，邻居总想在他家听听这个稀罕玩意。但因为今年就要升初三了，她妈定了规距每天只能听一个小时，徐香莉也很懂事每天规规距距的上学放学。
二
因为每年百分这八十的学生是上不了中专也考不上高中的，这些人知道这个时间是最能放荡的了，旷课是家常便饭通常是上一半的课然后玩上个半天也不足为奇，只要不干扰老师上课班主任是不会管他们的，因为学校的广播里时刻教导他们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随时为社会主义的建设添砖加瓦，初三上学还没一个月徐香莉就被人在后背贴上五次字条，有些男生在徐香莉刚要座下时突然抽下她的板凳，让除香莉差点坐到了地上。
张丰因为是男生并且个子高，身体壮实一般没有人敢欺负他，每到周六时张丰和徐香莉一起回到家乡东营村，路上徐香莉对张丰说自己在班上几乎呆不去了，同学经常欺负她，张丰问你是四班吧，我有个表哥在四班，到时我帮你打个招呼，让别人离你远点就没事了，徐香莉说，那太感谢你了，徐香莉问道，你是想考高中还是考中专呀，张丰说看分数吧，分数高就填高中，然后考军校，张丰很有信心的说，两人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凤轻轻的吹在脸上，张丰感觉心脏跳的有点快但不知为什么，徐香莉同样高兴的说，听说在高考考艺术类专业分数要求不是很高，我学什么都行，美术，音乐，表演随便选。过了一座水库他俩就到家了，张丰对徐香莉说，看你长的这么漂亮还是学表演吧，像巩莉一样。
进入初三老师都开始在学生中选尖子生，对他们严格要求，同时增加了考试每六周考一次，张丰和徐香莉是东营村仅有的同时引起老师重点关注的学生，其它十来个学生父母和老师都不管不问了，只求能拿张毕业证，在当时初中毕业证还是有一定份量的，学的好的学生如果有关系可以在村办小学当代课老师，张丰的父亲因为是村干部也帮几位人品学识不错的初中生上小学代课，也算一种逃离农村的方式。
时间不知不觉中已到国庆，经过两次考试张丰成绩还可以，但徐香莉成绩下降了不少，徐香莉已经很害怕回到自己家中，天气渐凉衣服和被子都要换了才勉强回家一次，母亲看着徐香莉有点忧心重重，敏感觉得是在学校被欺负了还是学习成绩有波动，徐香莉没有把事憋在心里，吃中饭时断断续续对母亲说，妈，我，我的成绩下降了，母亲安慰她一两次考试不能说明什么，徐香莉说，但老师告诉她这个成绩很考上高中了，这时母亲感觉有点震惊但她也没说什么只让徐香莉快点吃。
这次女儿回家说的事让徐香莉的母亲葛玉红心中万分焦急，家里条件很好，只要能考上高中或中专生活一定比那些农村的孩子生活的好，如果上中专的话毕业即有工作，而上高中还要考大学，但念大学比念中专前途要好的多，葛玉红听娘家人说港口村有个“大仙”能帮人找到邪神，逢凶化吉，葛玉红想到能为女儿好就什么也不顾了，第二天就骑着自行车朝港口村的地方去了，那位“大仙“很有名，不用问路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大仙的住处，门口插满拜佛用的香，门口排着队，等到葛玉红进去时，大仙问，有什么困惑呀，葛玉红满面愁容的说，自己女儿以前学习很好，但最近并没有贪玩但成绩突然下降了，大仙说先为菩萨献点香火钱吧，葛玉红搜出三块钱放在菩萨像前，然后大仙问了女儿的生辰八字，算了一会儿，说你女儿将来有大出息，只是你们村有二个考学的，老天只给了一个名额，葛玉红问有办法化解吗，大仙告诉她，你去另一家学生家东方，拿点红纸烧，葛玉红说，我回去就去买，但大仙说别人家的没用，只能从这里购买，然后拿了一扎红纸说三块钱，可葛玉红身上只乘二块钱只好说明天送来行吗，大仙说二块就二块吧。
葛玉红回到家中想如果在张来顺门口烧纸会不会给他家带来什么倒霉事，葛玉红思考了半天觉得还是女儿重要，如是在一天月黑风高的夜晚来到张来顺家东方，葛玉红望了望，里面养了两头猪，如是放心的点燃了大仙给的红纸，一边烧一天紧张的看望他家有没有人发现，烧完纸葛玉红匆忙往回赶，幸好没有任何人发现。
三
国庆过后，稻田里的稻子已经打回来了，各家各户门口都晒着金灿灿的稻谷，这时村里前几天当兵的赵富国退役回乡了，和他一起退役的是西营村的王永悦，两人当兵以为可以上战场和越南兵作战，谁知训练好后对越自卫战已经结束了，当了三年义务兵就回来了。两人回乡后村里觉得老民兵队长年事已高就让老民兵队长退下来了，赵富国进村民委员会也有资格和村领导人讨论村里发展的事了，赵富国和其他村民没事总爱座在一棵百年的银杳树下谈古论今，赵富国在浙江当的兵，那里很多人养一种不知道名子的山羊，每隔一段时间采一次羊毛然后卖给采购商羊多的人家一年能赚一万多块钱，有的老人说，守着我们的山核桃林我们就能成万元户了，还养什么羊。赵富国暗想，这些老人真没见过世面，外面的世界都有电视看了，你们却连电视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富民中学高三学生尖子生拼着拼想逃离这里的山沟沟，摆脱和泥土打交道，每个老师也像学生一样每次月考都和学生一样紧张，然而在这节骨眼上张丰班的化学老师却病倒了，而且是传染性很强的肺结核，无柰之下只好让化学老师住院，可毕业班有两个班就要没有化学老师了，校长急的睡不着觉，化学课只有初三才开设会教的人太少，文革刚结束有些大学生还不如学习好点的学生。
张丰回到家中，对父亲说了这事，父亲点了几支烟也想不了办法，如果到来村里看谁认识上山下乡时期没有回城的人，大家一起抽烟一边转动退役士兵赵富国大脑突然灵光一现，说隔壁村有个上海知青，高中文化，当时没有高考所以没有上大学，和当地姑娘相恋结婚并生有儿女，若自己回到上海生活会过的好点但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妻子和儿女，
四
这个好消息很快让学校知道了，校长决定决定到他家看看，先来看他的才能，如果很符合条件就把他请去教初三化学，第二年校长便启程去拜望传说中的上海知青，学校还没有车子，只有徒步走，校长请了一位副镇长去了张吴村，到知青家时他正拧着棉花回到家中，村干部说韩启庆同志，我们有些事要找你聊聊，聊什么呀，我的户口都定在农村了黑鸭子也能和白天鹅比呀，这时校长说话了，听说你是下放学生中 学习最好的，我们有需求不知你能不能达到条件，韩启庆说，什么条件，我还能翻身呀，他说的时候带着冷笑，校长走进韩启庆家，家中虽有些杂乱 但相比其它农户还是比较好的，一间破旧的房间里校长居然发现他从上海带来的小说，和高中各科的课本，校长坐下，对韩启庆说，高中化学有多少时间没碰过了，韩启庆说平时经常会翻翻，我这辈子又不能翻身，唉学着干什么呀，这时校长拿出一份化学试卷，递给韩启庆，说如果能及格我就把你调到我们学校去教书，韩启庆惊奇的望着校长，接过试卷后看了一篇，发现有些题很好做，有些比较难，四十分钟后韩启庆战战兢兢交上试卷，校上马上对着答案算起，一会儿，校长拍着桌子说，富民中学有救了，原来刚在的试卷韩启庆考了75分，如果自己加把力可以去教那些学生，校长万没有想到农民群众中竟有如此高人，是啊他是高中生，现在教初中生应该不会太难
校长当场就把韩启庆带走了并说了话，只要教的学校现在就发工资，韩启庆心情高兴的像关在监狱里犯人突然莫名释放，校长为了找化学老师急的睡不着觉，而此时的韩启庆因为兴奋而难以入睡，原本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农民，相不到就这样飞黄腾达了，这一些的被后是十年动乱后人才的缺乏，此事引起的轰动让整个镇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韩启庆真的一夜从鸭子变成了白天鹅。

离开学校十几年的韩启庆立刻在家准备突击看那本初中化学，可自己没有教过书没有备课笔记，备课笔记只有原来的化学老师有，因此课堂上跟本讲不出什么东西，只有看着书把自己的理解讲给孩子们听，然后就是做几道题，住院中的老师得知自己可以一辈子当不了老师了为了镇里学生着想特意从医院里出来了，他已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头发花白，出来时戴着口罩，回来是为了完成一个教师的使命，他要把备课笔记和油印的参考资料全部交给学校，韩启庆对老化学老师肃然起敬，感觉自己必须爆发出自己全部力量。
五
张丰是班里的化学课代表，每天负责收作业本和发作业，韩启庆收到老化学老师的备课笔记和参考资料如获至宝，感觉离教师这个职位又近了一步，韩启庆很喜欢张丰，有时韩教师和张丰聊天说自己的成绩能考上上海最好的大学，可惜被那场文革彻底打碎，但我没有气馁，在农村我种的棉花产量总是最高，水稻同样也是如此，现在美好的事业又在向自己招手了，张丰问，韩老师你成绩那么好其它学科现在还能记得吗，比如数学，韩教师说也许看几天书能记的起来。
过几天就是星期天了，有一次张丰去交作业听韩教师说马上要回家摘棉花了，张丰心中一动自己身为农民却从未劳动过，不如去帮老师摘棉花，韩启庆得知后很高兴但还是说不能耽误你们学习呀。
在棉花田里张丰看着老师种的棉花确实比别人结的棉花多，韩老师说除了自己勤劳，下肥也是学问，棉花要施磷钾肥，磷钾肥哪里最多呀，家里烧柴剩下的草木灰就是最好的肥料，一个下午的时间张丰帮着韩老师摘了二篮子棉花，张丰提着棉花回到韩老师家里，看见家里有个六七岁的女孩正在有铅笔慢慢写字，一会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张丰忙叫了声师母，这个看起来还年轻的女人对韩启庆说，你怎么把学生带到家里捡棉花，看你学校饭碗不想要了，同时又打来水对张丰说同学，以后别听你们韩老师的话，学校知道对他不好，张丰懂事的说，是自己自愿的，看着没事张丰就离开了韩老师家。
六
村里的退伍兵赵富国整天呆在队里无所事事，这跟本不符合他当兵时候的作风，如是偷偷去了趟浙江，就是那个他当兵的地方在那里引起了两头产毛的山羊，他用木头钉了个笼子才用客车一路颠簸着回到村里，村里人只知道养羊为了吃羊肉，跟本没听说还有产羊毛的羊，正在田野里挖猪草的张丰姐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来到赵富国家，两个羊像是展览品一样被关在笼子，乡亲们你一句我一句，赵富国说，到时卖羊毛时你们都会知道这羊的好了，等人都散去后，张丰姐张莹说，你的羊一胎能下几只呀，赵富国说好的话能产四五只羊，那我现在就预订两个行吗，张莹望着赵富国说，一句话，我弄羊也是为大家致富。
张莹回家后就不愿意挖野菜喂猪了，因为听赵富国说一头羊一年能产两百斤毛，如果喂几个家里能收入上万元，张莹没事就跑到赵富国家学习喂羊，没事的时候赵富国就向张莹吹嘘自己当兵时候的故事，张莹也愿意听，赵富国说，你弟弟考上高中你家就发达了，张莹也因为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弟弟而自豪，说若在古代算不算状元呀，赵富国说那当然算呀，大学毕业就有分配好的工作，努把力就是个领导了。
日子过的快和慢人有时感觉不到，但日历本在一天天变薄，当撕完这本日历的时候这一年就快过去了，韩启庆人聪明，又肯下工夫，他带的两个班化学成绩竟超过了另两个班，另两个班的化学老师面子有点挂不住了，脾气变的很坏，对着徐香莉班的学生骂道，你们这些人太笨了讲了几遍的题目居然还做错了，他知道韩启庆经常去油印窒印些考试资料，如果他给了油印窒工人好处，让他们只印自己的考试资料，把韩启庆的能拖几天是几天，同时他找自己以前的同学，看谁能顶替韩启庆的位子，新老师一到，让韩启庆这个什么资格都没有的农民老师立刻滚蛋。
小人得势这种事情有，但多数不能成功，油印窒跟本不买他帐，因为收了他的好处自己得罪人不说和自己道德品质也是相违背的，油印窒把那位化学老师送的东西退回了。
徐香莉被折磨的够呛每天写很多作业，而且错题我的还要受惩罚，很快到元旦了，两人都要回家，徐香莉拿出那个老师出的题问张丰，张丰看了看说，我不会，这题出的太偏了，考试不会出这种题的，徐香莉说化学老师为了提高成绩安排很多作业，徐香莉突然笑着说，兵来将当，水来土掩，我们每人做自己会做的，然后大家一起抄，张丰说，这样尺早会被他发现的，你们那化学老师品德怎么这么差呀，徐香莉说他人就这样，听说你们老师的备课笔记是生病的化学老师给的是吗，张丰说是呀，徐香莉想是不是化学老师太年轻备课备的不好，如是轻声对张丰说，能不能让生病了的老师用的备课笔记给我们老师看看学学，也许这样行，张丰说这样可以，可这种事谁来协调呀，徐香莉说，找年级组长呀，他是初三年级最大的官，张丰伸出手掌，徐香莉伸出一只手两只手拍在一起。
张丰回到家中，发现每天在田间劳动的姐不知去向急忙问他妈，说姐哪去了，他妈说，你姐一心要养羊，在退伍军人赵富国家呢，张丰也跑过去了，到了赵富国家两人正在喂羊吃草，两人喜笑颜开，张丰喊了声姐，张莹回头看见自己的弟弟，张丰问道，这种羊是什么品种呀，这么能产毛，赵富国介绍说这羊土名羊来顺，羊来了家里顺顺利利，张莹喜笑颜开的说母羊已经怀上了，你赵大哥说卖两只给我们家呢，张丰也笑了，张丰看了看钟说姐快回家吃饭吧，张莹望了一会赵富国，又望了望那只母羊恋恋不舍的走了

回到家中母亲小声告诉张丰，你姐可能不光喜欢赵富国家的羊，恐怕对赵富国有点那处意思，不过呢这赵富国也不错任她发展吧，张丰高兴的说姐居然有心上人了，等父亲回来了一家人就开饭了，张莹活跃了不少，总在给张丰夹菜，还说赵富国家有50斤羊毛了能卖一百多块钱了，他爸说，家里猪瘦了吧，张莹顿时不说话了。
元旦放假后就进入1984年了，老师说这一年你们将参加中考，时间紧迫唯有努力奋斗才能改变命运，国家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缺少的正是人才，老师也将全力为大家提供所有的帮助。
在学校最大的困难是电力，每晚学习的时间只能看二小时的书，这还是供电所特批的，别的农户夜晚只能通一个小时的电，停电后有的学生就卖来蜡烛，学校的窗户都是塑料布钉的，冬夜的寒风时不时吹进这群少年的宿舍，
一个满天大雾的早晨，张丰想找徐香莉，漫天大雾让他只能看到五米之内的人，张丰找了十几分钟才找到，张丰问，上次让你们找年级组长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徐香莉说，放心这事班长答应写张字条夹在送年级组长的课本里了，张丰说，那就放心了。
元旦到了，离这学期结束也就不远了按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学校不会安排月考，但学校不知什么原因又搞了次月考，这次月考张丰的成绩很好，化学老师韩启庆和张丰关系很好，说张丰是大学生的苗子，徐香莉则考的不太好，情绪很差，她亲戚送的护肤品百雀灵引起其它女生的嫉妒，有些好朋友也再那么亲密了，这让她的情绪更差，一个星期天的上午虽然是放假但大家都没有回家，徐香莉一个人默默回家了。
徐香莉回到家中一言不发，她妈知道一定是成绩下降了，徐香莉说，妈我可能中专高中都考不上了，她妈停了一会说，不会的，还有半年时间呢，一次考试你就灰心了呀，徐香莉想到在学校因为用了百雀灵遭人妒忌把一盒百雀灵扔给她妈，说你自己用吧，徐香莉妈想起上次女儿成绩不好，自己求“大仙”的事，她很相信大仙，大仙说自己村子只能出考取一个大学生，如是自作主张，想去大仙那里问问，又想自己的姐姐也就是徐香莉的姨妈是城里人说话有说服力如是对徐香莉说，上次姨妈到家里玩让你经常到她家去玩，要不你现在去你姨妈家去，他办法多，徐香莉听着话就走了。
徐香莉妈等徐香莉走后骑着车赶着“大仙”住处，到了发现原来门庭若市的大仙门口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问了才知道大仙被派出所抓了，徐香莉妈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现实，但没办法只好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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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徐香莉母亲又一次想到烧红纸，既然找不到大仙那就还按大仙说的做，她去买红纸，商户问这么早就准备过年的春联了呀，徐母支支唔唔说另有他用，这天夜晚的夜色很美，月光高照，远处的人和物都格外的清楚，徐母一直不敢出门，在家徘徊好多圈，时钟指南十一点的时候她拿着一只手电筒出门了，外面寒风刺骨，她慢慢向张丰家走去，同样选择在张丰家东边点燃了红纸，边烧边想，张丰呀，别怪我呀，烧完后又望了望张丰家卧室一点动静都没有，徐母烧完便走了，到家了她的心脏还在跳跃不停。
七
徐香莉到姨妈家去了一趟心情好了不少，期末考试也将临近了，徐香莉班的化学老师在年级组长的协调下拿到了老化学老师的备课笔记，再也没有发脾气和出那些怪题，八十年代的中考还是很难考的，那个年代没有好的参考书，只能靠天赋加努力，考取一个中专生在当地的影响堪比现在考取一所985高校。
考试的时候天气以经非常冷了，冻的手伸出时间长了就受不了，富阳中学的学生要完成初中二年半课程的一次统考，自信的自然不知害怕，胆子小的像徐香莉那样的就非常恐惧，但当卷子发下还是自信了不少，卷子考的内容有初一初二的知识，徐香莉那时学的挺不错的
二天半的考试结束后，来接学生的家长挤满学校门口，徐香莉母亲接到徐香莉后什么也没问，她妈在宿舍背了两包被子走出人群，张丰是他父亲接的，张丰自己将被子捆，和父亲一个人被一个，脸盆，脚盆就放在学校下学期还会来的没必要搬回家，张丰无意中看见化学老师韩启庆也在人群中，但他什么东西也没拿，韩老师走到张丰面前，张丰对韩老师说，这是我父亲，张丰父亲说，早听张丰说过你，说你种田也要种个第一，张丰对韩老师说，过年一定会去给你拜年。
回到家时发现家发生了很大变化，姐姐已经和赵富国通过媒人正式确定恋爱关系，赵富国经常也自己家玩，虽然没有正式结婚赵富来从不把自己当外人，姐姐告诉张丰原本赵富国会评为三等功的，但没一个有关系的士兵抢去了，那是一起精神病肇事事件，当时他们正在一个小镇采购物资，发病的精神病人追砍一位女孩，赵富国和另一个战友古永锋一起冲上去，古永锋一脚踢倒病人，病人爬起来对着同样穿军装的赵富国刺来，一发刺在赵富国腿上，赵富国倒在地上，病人起来后又拿刀刺向古永锋，古永锋没闪过脸上被划了一刀，这时群众拥上来有人拿木棍打掉了病人手中的刀，当二人送到医院时赵富国刺的不深，而古永锋脸上的伤则形成永久的很长的刀疤，张丰问后来呢，赵富国说人家的伤在脸上，加上有关系拿了三等功，张丰听完赵富国的讲述觉得自己姐姐选的没错。
八
放假回家过了十来天，家中1884年的日历已撕到二月五号，这个时候正是家家户户早已开始办年货了，但张丰娘告诉他省点花钱，因为姐姐出嫁要准备像样点的嫁妆，自行车，缝纫机，自然要备齐。张丰叫上了徐香莉和姐姐一起去镇上买年货，那个年代最好的糖果是大白兔，张丰原本以为今天能买个黑白电视机回来，看来是妄想了，张丰姐看见有个摊点卖毛线打的手套，立刻掏钱给张丰和徐香莉一人买了一双，

前面就是卖肉的了，妈让他只割三块钱的肉，但姐从口袋拿出二块钱说，这是帮赵富国喂羊给的钱，于是姐弟俩割了五块钱猪肉，而徐香莉纯粹是为了玩来的割多了猪肉自己还提不动，所以一斤都没割，她在一家年糕店前称了五斤年糕，市场卖的东西太多，有一百块钱也能花的一毛不剩，觉得买的差不多他们就回家了，
这年的春节张丰过的不太自在，他承载着家人所有的希望，春节在一片稀里哗啦的炮竹声中度过，今年就是张莹在家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初一的早晨张丰一人去了有些距离的港口村去给韩老师拜年，带了几斤家里产的山核桃，这天早晨天气很冷，韩老师穿着棉衣在晒太阳，张丰来了，韩老师的老婆立刻端出了茶和点心，韩老师的老婆三十岁上下，长的年轻而且面容姣好，两人都没有什么客套话，韩老师说，你生在好的年代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搞什么上山下乡，领袖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可我算什么狗屁知识分子呀，张丰说，你教书不是很好吗，韩老师迟疑了一会说，我的饭碗可不是铁饭碗，随时可能被人挤掉的，张丰非常不解，难道校长请韩老师只是补个缺口。
两人谈了会张丰便回家了，他很庆幸自己赶上了好时代，同时替韩老师可惜当初可以考入大学时下放农村后好不容易到学校教书而且教的很好却只是个泥饭碗。
九
毕业班的学生开学总是要比其他年级早，过了初八学校就开学了，上课的时候还能听到周围时而响起的鞭炮声，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课吃饭和睡觉，这种状态让人感觉日子过的很快
日子一天天飞闪而去，天气变不是那么寒冷了，天空经常下着连阴雨，宿舍的窗户不关不严，所有人的被子都感觉有些湿润，张丰和徐香莉决定这个周末回家换床被子，早春的天气一般只会下些小雨，可当他们走上回家路时雨越下越大，两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边还要打着雨伞，走了十来分钟徐香莉说雨下大了，我们回学校吧，但张丰却说走了大半的路了回学校不划算，又走了一会儿前面是一条小河，但当他们走近时却发现小桥被上涨的河水冲散了，水又急，两人急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徐香莉埋怨张丰，让你回学校你不听，张丰一时没有办法，只好说回去吧，如果两人踏着泥泞的小路返回，张丰和徐香莉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当他们回去时，原来的小溪水也暴涨，张丰过去没问题，但徐香莉不敢过，张丰说，我抱着你过行吗，徐香莉脸红了说，不行，我怎么能让你抱我，我又不是你老婆，张丰哈哈大笑，说这里又没人看见，再说我俩的是革命群众的友谊，徐香莉这才让张丰抱着，张丰脚触到泥地里感觉一非常湿滑站立不稳，他将徐香莉扔到地面后自己翻倒在那条小溪，还好水不深，张丰很快爬起。
张丰上衣湿透了，而徐香莉则哭起来，这下自己被围困了，张丰也没有办法两人坐要地上，回不了家也回不了学校，在大山上，张丰站起来在四周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记得这里有个破庙，他四处张望，终于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找到了那个破庙，破庙里已经有人老太太在那里避雨，徐香莉也被接到这里，老太太带了火柴，张丰生起一团火烤着自己潮湿的衣服，徐香莉也围过来烤火
旁边的老太太没说什么话，只有张丰和徐香利一起谈笑，张丰说自己一个大伯曾有把猎枪，在大山打野山羊，曾经遇见过狼，这狼呀通常五六头一起行动，那次大伯爬到树上才躲过，这话说的徐香莉有些害怕，但徐香莉越怕张丰就越讲害怕的事，又说这片山上曾有人看见过蟒蛇，很粗，吃东西都是把猎物整个吞下去，徐香莉问蟒蛇吃人吗，张丰说，听说饿了连人也一样吃，蟒蛇吃一个动物半个月都不需要吃东西，徐香莉更加害怕了，过了一会儿张丰趴着睡着了，徐香莉则害怕的不敢睡觉，老太太告诉她，他都是骗你的，狼只在大山有，蟒蛇就算来了我们几个人也能把它赶跑，徐香仍然不敢睡觉，等到张丰醒来雨已经停了，徐香莉则还在睡觉，张丰把好弄醒了，说雨停了，徐香莉说昨晚被你吓的只睡了小半夜

但徐香莉并没有责怪张丰，反而觉得昨天夜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有张丰在自己还是感觉很快乐的。回到家时徐香莉对她妈说昨晚幸好有张丰在，否则自己可能被饿狼吃了，徐香莉妈想起曾经去张丰家烧纸的事，感觉对张丰非常愧疚，也感觉自己很自私，问徐香莉张丰学习怎么样呀，徐香莉说，他又不和我同班，我怎么知道，可能还好，起码比我好，徐母心理感觉有点变态，一来没有因为烧纸的事使张丰受到伤害而欣慰，二来曾深信不疑的大仙的法子在他身上一点不灵。
因为在破庙里呆了一夜他们下午才赶到学校，他俩没有对别人说为什么，以免别人笑话自己和徐香莉在庙中共度良宵，这种笑话传出去不好。
自从上次淋雨后张丰经常感觉自己很累，腰酸无力，张丰没有注意，仍然坚持上课他全身慢慢有些浮肿自己没注意，同学各忙各的也没注意，直到五一假期回到家中，张丰妈乍一看张丰发现他似乎长胖了，但看着他全身疲倦无力，仔细一看竟然是浮肿，张丰妈大吃一惊，很快家里人都知道了，家人不知是学习累的还是生了什么病，中午吃饭时张丰妈说下午带你们镇上医院去看看，张丰想自己只是累，至于浮肿这倒要问问医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来到医院，医生问，小便多吗，张丰想了会说，是啊最近小便少多了，医生立刻开了张肾功能检查单，要验小便，张丰来到男厕所，憋了半天撒了点尿，送到检验室后说下午拿结果，张丰妈和医生交谈说孩子会是什么病呀，他马上就要中考了，医生说按照症状很可能是肾炎，具体要看报告单，这病不太严重，不过得吃中药，毕竟国家西医还不发达，张丰妈顿时慌了，孩子就要中考了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搬到学校住让全校学生都知道儿子得了肾炎，同时张丰妈担心儿子肾不好将来娶到老婆也不会有小孩，中午两人在外面买了几个包子吃了，很快到了下午，当把报告单递给医生时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个误会，然而医生还是确诊她儿子得的就是肾炎，要去找中医大夫。
知道自己得了肾炎后张丰心理万分焦急，同学都在复习而自己须要坐在家里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甚至想通过毁灭某种东西来发泄心中的火。
父亲很快在村子里找到会挖中药的人，这位中医自己开方，自己挖药，一天三次张丰都必须喝下这些黑色奇苦无比的中药，然而身体的病易治，张丰心中的病却难治，张丰父亲到处寻找中考的复习题，可哪家书店也没有，最后张丰想到了韩老师，听说他晚上回家睡，晚上可以找韩老师补课，张丰为了自己的前途，张丰父亲则为了孩子的前途他俩决定每晚骑自己车去韩老师家里补课，看见张丰病成这样，韩老师无条件的答应了，这时离中考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张丰主动承担了韩老师家的农活，中稻什么时候除草，什么时候打药张丰父亲都替韩老师同样无条件承担了。
每天天即将黑的时候他们便出发了，韩老师会将学校讲过的试题重新讲一遍，然后把其它课目的作业也一并带回，不懂的地方就向韩老师提问，韩老师的夫人也是个很好的人每天如果有蚊子必然会点上蚊香，等到作业完成张丰便坐上父亲的自行车踏着月光回家，天空繁星朵朵但他也没兴趣去看它，张丰常想如果自己能考取的话该怎样感谢韩老师呢？
张丰的病情在二周后就明显减轻了，但还是要喝中药，因此不能去学校上学，时间已经临近中考了，韩老师带回了最后的次月考的卷子一晚做一份，连着七天后韩老师根据总分算张丰应该能考上高中，补课的日子结束了，张丰的姐姐为了感谢韩老师托人到县城买了袋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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