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人

第一章 看 房 去

“太好了，总算租到房子了。”胖子长长地喘了口气说。
刚一拿到钥匙，他就拉着女友迫不及待一路小跑直奔钥匙上写的32栋704而去。
“你急什么，又不是没去看过。”琴琴没那么高的兴致，接着又说：“从早上到现在，咱们都省了两餐饭了，你不饿，我可是饿极了。”
“坚持一下，看了房子，就去吃饭，你想吃什么，随便挑。”胖子很兴奋。
“那房子又跑不了，钥匙都在你手上了，还怕啥。”琴琴虽不愿意，还是跟着胖子朝32栋跑去。
胖子的大名叫陈晓眠，因为长的胖，外号就叫了胖子，他也不介意，似乎还挺喜欢别人叫他胖子。他不喜欢“晓眠”这个名，觉得自己这么胖，就与这名字有关。“天都亮了，还睡个啥。”琴琴没少这样说他。他这人，个子高大，虽说叫胖子，也不觉得很胖，主要还是块头大，才得了这么个外号。不过他的胃口总是很好，今天若不是急着看房子，他的首选应该和琴琴一样，那就是先填饱肚子，其他都不重要。可现在，手上握着这历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钥匙，多饿都不在话下，都得先看房子，更何况他已兴奋过头，不知道饿了，他也不相信琴琴会觉得饿。
琴琴25岁，比胖子小两岁，也许是年龄相仿，两人都有充分的话语权，谁也不让谁，但今天情况特殊。为了租房子，两人可是到处奔波，受尽了苦，好在今天熬出了头，终于租到了房子，她不想扫胖子的兴，就没闹别扭，只是她眼下真是饿了。昨天的晚饭她就没吃好，都是因为胖子不停地说：要是明天还租不到房子，咱们就得另谋出路了。琴琴明白胖子的意思，就是要离开深圳市区，到周边的地方，比如说到龙华去，可那上班就麻烦了，她知道坐地铁那可人是人山人海，弄不好那车还出状况、还晚点、还让你眼睁睁地等着迟到。
“快，这边走。”胖子放开琴琴的手，自己大步走在前面。
“这32栋这一片怎么这么小，还在高坡上？”琴琴磨蹭着跟在后面问。
“那怎么是高坡，不过就是比下边高了一米多。”胖子知道琴琴故意在找茬。
“我怎么觉得这个住宅小区好像很不规整喔。”琴琴停下脚步，说着自己的新发现。
为了找房子，他们去过很多地方，什么农民房、小产权房、城中村房等，可都因环境太差，位置太偏而放弃；还有高层住宅，房租太贵，也不行。小区房也看了几处，最后选在这里，主要是这里有小户型，可以少花点钱。有一得必有一失，就算这边的环境怎么看都觉得乱乱的、不整洁，可对他们来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省就省点吧，更何况，这里的房子是正儿八经的房产局建的房子，也就是说安全至少应该有保证吧，规不规整，根本不是胖子要考虑的问题。

“你别扫兴了，昨天你还挺高兴，怎么今天就变了，你这是哪根神经又转向了？”胖子有些不耐烦了，真怕琴琴的情绪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
“谁变了，我不就是饿了，想先吃饱饭，好有精神头仔仔细细看房子，有错吗，有错吗？再说了，那房子，哼，又不是没看过。”她本想还说，能看饱你就自己去看吧，我要吃饭去，可眼看着胖子那么期待、那么想用手中的钥匙一下子把门打开的冲动劲头，就没再说了。她知道自己有时有股莫名其妙的拗劲，就是想和他对着干，虽然事后总后悔，可当时就是克制不住，若不是胖子大度，没准儿都没有这次一起来看房子的机会。眼前再看胖子，也许是房子太重要了，他还真是急了。
“你走快点呀，是不是真饿得走不动了？”胖子见琴琴落后了，就大声喊道。
“我就是走不动了，不过不是饿的，是气的。”琴琴赌气的毛病又犯了。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上去看看马上就下来。”胖子故意逗她，他知道她是越气越来劲。
“我等什么，那房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租的。”琴琴果然中招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跟上来。
“32栋，一单元，在哪儿呢，怎么没有写呢？”胖子来到32栋前，才发现大门上没有单元编号。
“噢，是没有哦，前次来怎么没注意到。”琴琴也觉得奇怪。
“一单元应该就是这个，总不能从西边数吧。”胖子指点着说，并伸手拉起琴琴就上了台阶，又麻利地用电子钥匙“嘀”的一声开了大门。
“呀，还没有门牌号呢，这是两无啊，哈哈。”琴琴夸张地笑起来。
“怎么看这都是老房子了，这些人家就这么将就着？”胖子简直不敢相信，市中心地界竟有这种房子。如今，他们家乡小城里建的房子都有漂亮的门牌号，怎么说，那都是“鞍子”，马都买了，还省这笔钱，那不是有大毛病，也是真有别的啥毛病，他认为。
“刚才那租赁公司的人不是说这房子是95年入住的吗，20年了，怎么就没人管呢？”琴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几楼了，怎么连楼层都没写，真牛啊！”胖子进来时只听琴琴说没有门牌号，走走着走着就不知道来到几层了。这人一高兴，注意力就下降了。
“还真是哦，怪不得刚才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没标示楼层啊！这，这也太奇葩了吧，这分明就是名副其实的‘三无’产品啊！”琴琴这回可是真傻眼了，这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在大都市独立租房子啊。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她想。
“别三无两无了，现在上到几层了？”胖子有点心急了。
“我怎么知道喔，要不下去看看？”琴琴说完就笑起来，她当然是不会下去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上了8楼再下一层就是了。”胖子不想下，他知道，这一片儿都8层的楼房，都没电梯。当时他就觉得没电梯好，安全不说，还能锻炼减肥，挺合他心意，可没想到，这一上来就给了个下马威。
“嗯，也行，反正找错了，也开不开门，你还真挺聪明呢。”琴琴假假地说。
“那是，不然能找到这房子吗？”他是想说这里是最便宜的小区房了。
“还真是便宜没好货，不然怎么会似走迷宫了哦”琴琴好像有点不喜欢这里了。
“呦，你看，那是什么？”说话间他们又上了一层，胖子指着里面的门欢喜地说。 原来，这里的房子都是小户型，每层有四户人家，两边是58平米的两房一厅，中间是48平米的一房一厅。当初卖的时候也就四、五万，如今涨价了，特别是这眼下涨的飞快。上个月，58平米的两房一厅的成交价是220万元；一个月后，有人家开出的卖价一下就升到了300万，就算旁边有所中学，那也不至于去沾那么大的光亮。还有，10年10月那时，这58平米的卖70万，可两个月后，就涨到了90万。三楼的那家人，至今还为那犹豫不决拖拖拉拉的决定在后悔，不然一出手就能纯“挣”20万。
“看什么？”给胖子一喊，勤勤停站住了，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看什么？”她问。每上一层，她都发现这头上的灯有的一拍墙就亮，有的不亮。
“看门牌号啊，那不是吗！”胖子拍了一下墙，那灯没亮，他又拍了一下墙上的开关，那头上的灯还是不亮。
“大白天的，省点电吧。”琴琴马上说。
“看看，5楼，到5楼了，”胖子指点着，又说：“别说还真有点累啊，要是有口水喝就好了。”胖子喘着气，似乎真的很累。
“那也叫门牌号？哈，好像是小学生写的哦！”琴琴一看见那门边墙上手写的歪歪扭扭的504“门牌号”，忍不住就话多起来：“我猜啊，这家人的孩子一定很小，该是刚上小学，要不就是有年纪大的老人，记不住自家的门户，不然多走几次，也就记住这白纸一张的楼层了。”
“你发现没，这楼怎么看都设计得好别扭。你看这楼梯，17个台阶，一通到顶，要是拿些东西，我还行，你怕是就费劲了。”胖子一路走上来，就在想这个问题。
“那拿东西的活就都归你了，不出俩月，你就成功减肥了，对吧。”琴琴顺着胖子说，她可是又饿又累了，“我站在这儿往下一看，都有点晕。”她又说。
“要是这楼梯有两个这么宽，就不会有这种立陡立陡的感觉了。没事，习惯了就好了。”胖子猜琴琴是饿了，才会觉得晕头，就赶紧安慰安慰她。
“这是6楼了，你看这家，该是602吧，我怎么觉得这么怪，看这特制的铁门，一点空隙都没有，像是块铁板，防贼倒是够坚固的。”琴琴一上到6楼就觉得这门有来路。
“这604也挺怪，怎么在外层铁门里面的上方加装了一块铁皮，都快把“猫眼”挡住了，好像对里面的防盗门不放心似的。”胖子觉得604也不正常。

还真给他们猜对了，这两家人都给贼人光顾过，才自我安慰地加固防盗。楼上也有人家被被偷过，那次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不到一个月，从这6楼往上，就有三家被盗。案子肯定没破，有住户就认为是租客干的，因为这一小片区的房子多给出租用了。
“别说了，我怎么觉得像看惊恐片一样，这陡峭的楼梯，杂七杂八的铁门，没门牌，没楼层，猛地窜出个拿刀拿绳的家伙，你说咱们是往上跑还是往下跑阿。”琴琴说着就不走了，好像真得给啥人撞上了。
“说啥呢，尽自己吓唬自己，新来乍到不熟悉，难免害怕，快点走，上面就到了。”胖子肯定不怕，可他怕琴琴尽说些个不吉利的，那多影响情绪，所以就伸手去拉琴琴的背包。
“啊啊啊，”琴琴喊了起来，“你干什么呀，我还以为来鬼了呢！”琴琴之所以给吓了一跳，是因为她正站在楼道中央的窗子前伸头往下看呢。
“别看了，越看越怕，快走吧。”胖子拉起琴琴的手就走。
他刚才也伸头看过，窗外两边一左一右是两家厨房的窗户，放着有刀勺瓶子抹布等。这三个窗子形成了三面墙，所以往下一看，就像一个很深很细的天井，是挺可怕的：这要是掉下去，可就玩完了。
也难怪琴琴觉得怕、觉得不对劲。又是刀，又是瓶，都是能伤人的，还有那两个怪怪的门，都让她这新来之人胡思乱想。要不是有胖子在身边，她怕是会打退场鼓了。
“看，这就是704，就是你今天特想见的妹子。”琴琴一上7楼，就走到胖子的前面了，好像还忘了害怕，可见她也不是对这房子无动于衷，怎么说，这里都是今后的窝了。
“给你，”胖子走上前去，把钥匙递给琴琴，说：“谁先开门，谁就是这里的第一主人。”
“别装了，你现在是恨不得一踢门就开了。”琴琴说着闪在了一边。
“那我就为女主人正式开门了喽。”胖子话音一落，门就打开了。“哎呀，这里面的防盗门怎么开不开哦”胖子假装很费劲地拧起来。
“别急，越急越拧不开。”琴琴说着就凑了上去。
“啪，”这门好像在等琴琴，待她刚要弯腰时，就猛地一下子开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胖子拦腰抱了进去。
“你干什么呀，大胖子。”琴琴下意识地喊起来。
“嘘，别出声，不然别人还以为来坏人了呢。”胖子纯心吓唬她。
“你就是坏人，就是坏人。”琴琴不停地说，只是声音越来越细了。
“我们都多久没在一起了，多久了，多久了？”胖在子把琴琴推得靠在墙上。
“你干什么呀，门还没关呢。”琴琴说着，挣扎着要去关门。
“门关了，关了，嘘嘘。”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关了吗，关了吗，关了吗。”琴琴的声音也快听不见了。
“咣当。”铁门给风一吹，一下子关上了。
“猫鬼来了啊！”琴琴惊吓地喊着挣脱出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怕，还是假怕了。
“噢呜，我就是鬼啊，来抓你来了，噢呜……，哈哈。”胖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琴琴小时就怕鬼，都怪邻居家里那老奶奶。她家里养了一只猫，那些爱惹事的男孩子看见那猫就去拉它的尾巴，那猫偏偏老实，不知道逃跑，只会蹲在那儿喵喵地叫个不停，等老奶奶听到了，就来救它。可老奶奶一出现，那些男孩子呼啦一下就跑光了。后来老奶奶就想出个绝招，人还没出现，就边敲棍子边喊：“猫鬼来了，猫鬼来了，谁拉猫猫尾巴，就抓住谁。”男孩们一听有鬼来了，吓得撒腿就跑，跑得慢的都给吓哭了。如此吓唬了几次，就没人再敢来拉猫尾巴了，从此，也没人再欺负那猫猫了。但是，就是那老奶奶的话，把爱看热闹的小琴琴给吓着了，她虽然没拉过猫尾巴，可一害怕时就觉得有猫鬼来了，她当然不信，可还是害怕。
“猫鬼，猫鬼！”琴琴指着门压低声音说，想吓唬吓唬胖子。
“嗷嗷，猫鬼，猫鬼！”胖子嚎叫着，一蹬腿，他躺在了地上。

第二章 心照不宣

晓眠和琴琴他们租到的房子就在市中心著名的莲花山脚下。这里交通方便，不出五六分钟，东南西三面都有多路公交车通往市区各个地方，对于没车的上班族，住在这里只要不睡懒觉，上班是不愁搭不上车；就算没有直通车，换乘也不成问题，再加上南面还新开通了地铁，也是五分钟的远近；如果真的着急赶时间，打的也方便，车流量大的地方，的士车自然也少不了。总之，住在这里，坐公交上班，比自驾车上班更顺畅快捷，因为公交车走的是公交线，路上多堵，公交线还是畅通无阻，这也让很多私家车司机羡慕不已。
“你说，这房子租到了，下一步做什么？”琴琴边吃着汉堡包边问胖子。琴琴爱吃麦当劳，主要是觉得那里相对比较清静，味道也不杂。
“你说呢，不是都听你的吗。”胖子爱理不理地瞟了她一眼：“这麦当劳有啥好吃的。”胖子不喜欢麦当劳，他想喝啤酒，特别是又累又饿又有心情时，来上几瓶清凉的啤酒，那该多爽、多够劲、多长精神。若不是事先答应了琴琴这顿饭听她的，他肯定就进了旁边的特色小店去吃喝了。
再说看过房子后，两人就出来找地方吃饭。刚才一兴奋，两人就在那还没打扫的房子里折腾了一会，好久没这么痛快了，两人都出了一身大汗。琴琴先坐起来，边整理头发，边说太饿了，该去吃饭了。可胖子还不想吃饭，他把手又伸进琴琴衣服里，又不停地乱摸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说，我能把你摸饱，你信不信，信不信。“信你个鬼，我还能把你摸饿呢。”琴琴假装生气了。“这里这里这里，”胖子抽出手来，指着自己的裤头说，“你要能把我摸饿，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边去，再不起来，我就自己走了。”琴琴说着就站了起来。“那吃完饭再回来吧。”胖子也爬了起来，“咱们晚上就睡在这儿吧！”他不甘心地说。“那要看你的表现了！”琴琴斜了他一眼。太好了，胖子等的就是这句话，这说明她要和他一起“发疯”了。

下了楼，两人出来一打听，说是西边有小吃街，他们就直奔小区西边出口，这个出口很近，就在这片小区边上。到了出口，他们发现从这里出去没几步，就是一个城中村，难怪人家说这边吃饭的地方多。
“呀，这地方真乱，你看，店铺前不是杂物就是垃圾。”琴琴明显不喜欢这里。
“嗯，这里人还真多，那些小店都是吃饭的地方啊。”胖子见到有人吃饭，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会吧，你不会想在这里吃吧。”琴琴没看上这里。她没想到这市中心地界，竟有这么个城中村。
“还真给你说对了，你闻闻，多香啊！”胖子指着几步远的一家小店门前的汤锅说。
“香又怎么了，香过头了就有大问题。”琴琴说，“你看看那些配料，那颜色就有问题。”她是担心那香味不是肉香，那是电视上说的香精的味道，那可是有大害的。
“好，有大害，那你说吃什么没害？”胖子问。他知道琴琴不会吃那锅里煮的大杂烩。这也怪不得她，凡是女孩子，看到那咕嘟咕嘟冒着泡的说不清楚的颜色不正的叫不出名的园的方的长条条肉不像肉的东西，都会拒而远之。那一锅东西是香，但还真不受看。
琴琴没理胖子，自己走在前面。忽然她发现，这里还有学生来起吃饭，看他们那样子，吃得还蛮香。再看前面，怎么还有老外也来买外卖。原来，她不知道这小区前面的学校是外国语学校，自然要请外教，所以有个把老外出来吃点什么也属正常。
“你看，前面有肯德基和麦当劳。”琴琴为自己的新发现而高兴。
“你不是说很饿吗，吃麦当劳怕是不顶饱吧？”胖子赶紧说，他不想吃麦当劳，觉得与这顿晚餐不对味，“租到房子得庆祝一下，怎么能吃麦当劳呢。”他表示不同意。
“你不是说这顿饭我说了算吗，那就吃麦当劳。”琴琴坚持道。首先她是想找个环境好些的地方吃饭，其次她也想看看这胖子有地方住了，是否会像他曾经说的那样，以后在一起了就都听她的。她当时就不信他的话，眼下可是第一个验证的机会到了，她岂能错过。
“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吃饭的大小店铺，你怎么就非吃麦当劳，我记得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麦当劳，还说怕吃胖了呢。”胖子嘟囔着。
“你才怕吃胖了呢，你就是嫌我胖，嫌我不如她，她多苗条瘦高有范儿哦。”琴琴不高兴了，脸色也一下子沉下来。
琴琴不是小心眼的人，她也不胖，可她超烦胖子提“胖”字。她知道他不可能拿自己与他那前女友去比，那没劲，是找不自在。她不过是条件反射，或是有意要提醒他，别想那女人了，人家与你拜拜了，还想她，对谁都不好。当初若不是她及时出现，这胖子还不知何时能振奋起精神，从情绪的冰点回升到90度呢。之所以说是90度，主要是琴琴觉得他总爱看街上走着的瘦女孩。胖子当然不承认，琴琴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可要是说她怕吃胖了，那可不行，一定得闹一闹，不然他总说就烦人了。

“好，你不怕吃胖，我怕吃胖，OK？你越吃越瘦越苗条。”胖子早就猜到了琴琴的心理，这也是闹过几次后总结出来的。他不想她闹人，那一点也不可爱，咱男子汉大丈夫，让她一下，能省不少心，何乐而不为呢。这是胖子对付琴琴的高招，还算灵验。

要说胖子那前女友，分手前他是从心里喜欢她，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虽然自己工作还没稳定，能找这么个一米七四的女孩真是命好。原本他想能找个一米六五的就行。就算她那五官算不上漂亮，可高个子女孩只要往那一站，就有一种气压群芳之感，差不多与模特有一比了。若不是自己个子高，肯定没有这好运。可谁知好景不长，还真像一个朋友说的，太出众的女孩守不住。这不，还没过半年，人家就扇扇翅膀飞走了。
说她扇扇翅膀就走，因为走是不需要说明解释道歉的，说也说不清楚。还是那句话，男子汉大丈夫，不怕，可他内心确不平静，谁若说失恋的感觉不是病，那胖子第一个就不信不同意，他只觉得失恋那种感觉就像血管里的血都凝固流不动了，想想那会是个什么状态，离死不远了吧。他要感谢琴琴的出现，不然他可就危险了。所以他要尽可能让着琴琴，不想再吃二遍苦，遭二茬罪了。
“你想瘦，我可不想，瘦有啥好的，风一吹就倒了，现在的模特都不要瘦的呢。”琴琴这会儿不让人了。
“那就像我好不好，啥风也吹不倒，”胖子绕开了让琴琴忌讳的俩字，不能让她再瞎说了，“行，为了你不被风吹倒，咱们马上就去吃麦当劳。”胖子表示顺从服帖了。
“这还差不多，今天你可以多吃两个鸡腿，哈哈。”琴琴一下子高兴起来。说这话时，她想起了有一次他们俩人吃麦当劳时误把鸡翅说成了鸡腿，结果一下子要了四个大鸡腿，那次花掉他们八十多元，光鸡腿就花了四十元，真不便宜。因为是第一次吃，觉得很香，味道比鸡翅浓厚，也够辣，胖子一下子就吃了两个，当时就后悔了。“美味不可多得，下不为例喽。”他自嘲道。
“好吧，你要舍得，咱就吃，就怕到时你又说花钱买罪受了，哈哈。”胖子也笑起来。他这回是真想听命琴琴了。只要她高兴，他就痛快。在他心里，尽管她爱闹别扭，可他还是愿意奉陪，不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吗，那就满足她；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咱可以退好几步呢，胖子总这样想。特别是他知道，他表现好了，“疯狂”就不成问题了，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胖子对琴琴这么迁就，还有别的原因。琴琴不知道，胖子不只有一个前女友，他曾交过好几个女朋友，不过都好景不长，有对方的原因，也有自己的原因，用他的话说，他也算半个情场老手了。不说是走马灯似地换，也是几个月就换了，没有一个超过一年的。他这人外在条件不错，高个子就是招眼，特别招那些看重外表的女孩。他是来者不拒，因为敢来招他的女孩都是有资本的，都有一米六四左右高，都能让他眼前一亮，也就少不了风流一阵两阵三阵的，就算后来都走了，他也不觉得失落，当然要除去琴琴知道的那个叫阿柳的。
他和那么多女孩风火了好几年，可他知道那些女孩都不是“姑娘”，包括阿柳，也不是“姑娘”。她们还不知交过多少男朋友呢，肯定比自己还风流无限，胖子这样一想就轻松多了。他舍不得阿柳，因为她是他遇到的唯一的一位超过一米七的女孩，与她走在一起，那回头率极高。说也奇怪，这回头率总是让他得意之余也有点心神不安，他总觉得这样的女孩不会属于一个人。终于，他的担心几个月就结束了：她走了。也许是去让别的男人不安去了吧，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可琴琴不同，虽然称不上很漂亮，只要你喜欢她，不由地会觉得她也算靓女，就像那狸花猫，猛一看很一般，但越看仔细就越会发现它那条纹里藏着细致微妙多变的看点，不由得让你越看越喜欢。和琴琴在一起，他还有一种安全感，这比回头率重要，而更重要的是，也是最让他内疚的是，琴琴是个真正的“姑娘”，这让他惊喜，也让他后悔：要知道如此，留到结婚那天多好。这句话他想过无数次，不过就算知道，也留不到那天，否则还算正常人吗，就算试婚了吧，他这样开脱了。“多好的女人啊，就这样被自己毁了，唉”胖子还是没少责怪自己。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愿意迁就琴琴，他要娶她为妻，在他眼里，她是个好姑娘，那还有什么不能谦让的呢。
“吃就吃，今天还要四个，都给你吃，看你有多大的肚皮。”琴琴高兴时也忘不了抬杠，胖子越退让，她的满足感就越大，可她若是知道了胖子退让的原因，那肯定要火山爆发了。
“好，我都吃，可到时你可别说没吃饱哦。”胖子以为这话定能让琴琴无话可说了。就算他有心让着她，有时也会失控顶牛的，所以他要快点结束这没意思的嘴仗。
“没吃饱不就饿瘦了吗，那不正合你意吗？”琴琴眼下是收不住，她本来就很饿，最想的是马坐下来上吃饭，他不走快点，还胖呀瘦呀饿呀地说东说西，分明就是不关心自己。
“怎么又合我意了，我可没想多吃多占，我那是关心你，这还听不出来？”胖子生怕琴琴再说气话，就赶紧拉起琴琴的手：“快快快，麦当劳，麦当劳。”连拉带拽，朝麦当劳跑去。
他们这次没点鸡腿，点了六个鸡翅，还要了两份套餐，琴琴认为把这些东西都吃完，能够补充两餐饭失去的热量，等到晚上，再吃点零食，又解馋又顶饱，挺好的。她最关心的是租到房子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不知胖子跟她想的是否一样，所以她才问租到房子后第一件事，也就是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琴琴见他没正面回答，又问了一遍。
“问我啊，问我，嗯，我想，唉，不说了，说了你又要说我坏了。”胖子眯起眼睛看着琴琴。他想说今晚要让她好好享受享受新房，可怕又招惹了琴琴，就打住了。
“我说正经的呢，别那么多歪心眼。”琴琴知道胖子在想啥，因为她也想了，要是今晚能住在一起多美啊。每天的工作那么单调，有个心上人还动不得，真让人受不了。好啊，今晚就一起住，现在就回去，她想，可一张嘴就变了，没办法，怎么说，这次她这女孩都得端着点。
她想起了第一次和他在一起就是没端住，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不过那次也让她尝到了有个男朋友的美妙滋味，过后她天天都想，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坏女孩了，可是没办法，坏就坏吧，她就是享受和胖子在一起，用他的话说，那是动物本性，没什么好坏之说，快乐就好，又没犯法不是。嗯，还真够哲理，她想，只是她不愿意把自己与胖子所说的动物划等号，过后她还有点不自然，可到时又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眼下，她虽嘴上说人家心眼歪，可心里完全和胖子想的一样。
“行，我不好，那你说说你的打算。”胖子不想再争了，这饭桌上也不是说这事的地方。
“我觉得应该买单车，买两辆，这样上下班就方便多了。”琴琴看着胖子说，她的嘴又与心分家了，说不出今晚要怎样怎样的话了。“没出息，想什么呢！”她心里说。
“不是说好了坐公交吗，怎么又想买单车了？”胖子瞪大眼睛表示不解。他以为琴琴会和他想的一样，先买张床。虽然那房里有张床，可已经坏损大发了，必须换，不然他这大块头几下就把它折腾得塌腰子，弄不好还散架子呢。

如今这里出租房子的人都不带家具了，早年不这样。那时拿着钥匙，打开门一看，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什么都不缺，别说家具床柜，连冰箱空调电视风扇都一应俱全；厨房也是，抽油烟机煤气灶碗柜一样不少，卫生间里还有热水器和洗衣机。之所以这么齐全，是因为主人都在这里住过，后来买了新房，就一动不动整个出租了。一来旧家具不好入新房，二来有家具的房子可以多收点租金。可为什么现今都不带家具了呢？
很简单，这租客都好像都与这些家具有仇，没过几年，所有的家具就被租客毫不留情地“吃”了个精光。当然也不是真吃，其实就是不爱惜，反正不是自家的，还花了租金，好像不用坏、用烂、用垮心里就不平衡，就亏了。最后，业主也想通了，还是租空房好：省心、不惹气。胖子他们租的房子里面还有几件旧家具，那都是好几茬租客买的，都是次品，临时用用而已，买时就没准备走人时带走。租赁公司的人还没来得急收拾处，他们就来拿了钥匙。也好，人和人不一样，没准他们俩能对付，看在省钱的份上，就将就着用了。不过那床，胖子是真不敢用，他就怕他正在兴头上，琴琴正在哼哼时，“啪啦啦啦”，床散架子了，那不是要大煞风景，搅了两人的“好事”了。一想到“好事”，胖子就有点不自然了，饭都不想吃了，真有点坐不住。
“你瞪什么眼啊？”琴琴问。
“我瞪眼了吗？”胖子嬉皮笑脸地问，“你看，我是在想、在想呀，咱正俩在卖力地那啥呢，咔嚓，床撑不住了，那不是要严重影响“合作交流”吗。”胖子又瞎说起来。
“我刚才看见一楼楼梯口处有七八辆单车和婴儿车，就忽然想不如咱们也买单车，上班锻炼一举两得多好。”琴琴白了一眼胖子，自顾自地说，她觉得胖子是“闹饥荒”了，脑子里就只有床了。她还想说，骑车上班不用半个小时就能到，特别是这里一路上都有树木浓密的单车道，一路骑一路看，高兴了再哼唱几句，比在公交车上站着强。可给胖子那么一搅， 她竟没心再多说了，只是也在想，要真是像胖子说的那样，那床在不该塌时塌了，那才煞风景，再说了，胖子那疯劲上来，就是张石头床，他也能折腾翻它。
“嗯，也行，那就买吧。”见琴琴不出声了，胖子就说，可心里想的却想：乱弹琴，就该先买床，先好好“解解渴”再说。“唉。”胖子叹了口气，他是恨不得在床上滚个够，其他都不管了，要是听他的，两人现在应该还在那屋子里快乐呢！
“你叹什么气嘛。”琴琴不满意了。
“我是怕那楼梯底下那么乱，说不定藏有猫鬼呢。”胖子想给她制造点心理障碍。
“哼，不理你了。”琴琴说，知道自己有疑神疑鬼的毛病。
“别动，你头上有个虫。”
“啊••••••！”

第 三 章 天赐良机

吃饱喝足后，两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得去那房子里打扫打扫卫生，怎么说这都是有“家”了，该做的事就得做，不能偷懒，早收拾干净，早入住才是最重要的。主意一定，胖子就拉着琴琴的手，晃晃荡荡地往回走了。
“你说，这要是咱们买的房子该多好呀。”琴琴扭头看着胖子。
“能租到就不错了，我可是早就说过，咱们这年纪的人，租房是唯一选择，别想那没用的。”胖子最不爱听“买房”两字，更何况他不想“啃老”。
“看看，又小心眼了吧？我又没说让你买房子，现在租到了房子，我已经很满意了，只要不随意涨价，就OK了。”琴琴表示。
“这还差不多，”胖子点点头，“你说咱们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地方落脚了，就该好好享受过日子的滋味了，这房子要是布置好了，还真像个家呢。”
“嗯，也是，咱们还是第一次能住的体面一些了。”琴琴也不停地点起了头。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楼下，可是刚走到第二单元的窗下，琴琴就吓得大叫起来：“哎呀呀呀，这是什么那！”
听到琴琴大叫，胖子拉过琴琴，往地上一看，原来是一团粘糊糊的东西落到了地上。
“伤到没有，我看看。”胖子赶紧查看琴琴的头部。
“擦着我的肩膀掉下去的。”
“我看看，我看看。”
“好像没什么分量，就是粘糊糊的，你看，你看，好像是什么酱吧？”
“噢，好像不是酱，好像是屎巴巴哦！”胖子当真地说。
“瞎说，尽瞎说！”琴琴气坏了，她怕这要是真的，那多恶心呀！
“没瞎说，真的，好像是婴儿屎，或猫猫、狗狗屎吧。”胖子说的很认真。
“这是什么鬼地方呀，刚来就给楼上掉下来的东西砸到了，这要真住下来，安全感去哪里找呀？”琴琴差不多要哭了。
“楼上谁家往下面仍东西了？”胖子抬起头大声地喊道，“这要是砸坏了人，你负得起责任吗？”
“不上去了，不住这儿了，走，走，走啦。”琴琴真生气了。
“别急、别气，明天去跟管理处说一下，让他们查查，是谁家干的。”胖子安慰起琴琴。
“查什么，出什么事了？”一个扫地的清洁工走了过来，她都注意他们好一会儿了。
“这楼上有人往下扔东西，多危险呀。”胖子马上说道。
“是4楼一个老太太干的，她有点神经不正常，总往下扔东西，好在楼层不高，不然就麻烦了。”那清洁工说。

“那管理处不管吗？”琴琴问。
“管不了，她们家人也管不了她，反正她也没仍什么重东西，也没伤到人，就算了。”
“你看看，她的肩膀被砸到了，又脏又臭的，是什么东西嘛？”胖子禁不住问道。
“可能是粪便之类的，这老人家没少往下扔这些脏东西。我们都尽量不在这下面走。”说完，清洁工就走了。
“还真是臭屎呀？”琴琴恶心的直想吐。
“快点，赶紧上去洗洗吧。”胖子边说，边拉着琴琴就走。
“洗也洗不掉这臭味。”琴琴不情愿地被拉着走了。
第二次进到这个屋里，琴琴是看哪儿都不顺眼了。一会儿说墙璧太黑了，厨房还油乎乎的；一会儿又说，地砖太旧了，窗上的铁栅栏都生锈了。反正她就是气不顺了。
“完了，一个美好的晚上就这样给葬送了。”胖子调侃道。
“还美好呢，要是把我砸死了，那就不是‘葬送’了，那就得‘送葬’了！”琴琴更气了，就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不着边的疯事，心里就是没我，就是把我当发泄的对象了。这么一想，她就说：“走，马上走，一分钟也不呆了。”说完，她就往门外走去。
“唉，你总是这样，一生气，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胖子叹了口气，可人没动。
“你不走，我走了。”
“别别别，洗一洗再走吧。”胖子表现的很殷勤，拉着琴琴就进了冲凉房。
“这么大的味道，擦擦能管用吗？”琴琴还是有气。
“能，那要看是谁擦，是我的话，保你满意。”胖子又嬉皮笑脸起了。
“你干什么呀，衣服弄湿了，还怎么穿呀。”琴琴想推开胖子那沾满水的手。
“我帮你洗洗，几下就好了。”胖子说着，就用手去擦琴琴肩头上的那小块污渍。
琴琴见胖子擦的很认真，就不出声了，反正她自己是不会用手直接去擦的。
见琴琴不反对了，胖子就认真地擦了起来，他还拿起水池上的一块抹布，不停地抹来抹去，那殷勤劲，一下子就感动了琴琴。
2分钟后，胖子放下抹布，摸摸琴琴的肩头， 见她没好像不生气了，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不停地摸，不停地扩大范围，见琴琴没出声，他就一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大胆地在她的胸上揉搓起来，揉了一会儿还不够劲，就干脆把头伸了进去。
琴琴现在已经不知道生气了，她只觉得浑身热极了。胖子把她渐渐地推挤到了墙角 ，拉起她的手，示意她把自己的裤子解开。
十多分钟后，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下好了，扯平了，哈哈！”
“扯平什么了？”胖子傻傻地问。
“都湿透了，你也湿透了，满意了吧，哼！”琴琴假装又生气了。
“此湿透，非彼湿透，如此呀，我就乐意天天湿透呢，哈哈！”胖子是真的满意了。
“就算这房子不租了，你也大满意了吧？”琴琴当真地说。
“不租行吗？我发现……”胖子看了琴琴一眼就不说了。
“你发现什么？”琴琴急了。
“我发现，你，关键时刻，比我还厉害呢，哈哈！”胖子大笑起来。
“不租了，坚决不租了。”琴琴好像又生气了。

“其实吧，我也有点不想租了。”胖子半真半假地说，“哦，我的意思是，这租金好像贵了点，要花掉很多的钱。”见琴琴在瞪眼，他就认真起来。

胖子他们租的房子每月的房租是5300，可几个月后就说又要涨了。他们已经做好了租金上涨的准备，没办法，衣食住行，少一样就活不好。但他们就想了，这房子不能“吃独食”，得新潮点，不说做个二房东，也得拉个人来入伙，共同分担这不断上涨的昂贵房租，不然就靠他俩那点工资，住不上一年就得给扫地出门。
胖子和琴琴目前的工作都不理想。胖子学医，是牙科医生，只是一直没能如愿进入大医院工作。他现在一家小私家医院干，工资不高，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娶媳妇就别想了。琴琴的工作更不稳定，她学幼师，在几家幼儿园干过，都因为工资太低，坚持不住就跳槽了。她现在一家幼教公司找了份工，薪水也不高，但干好了可提成，她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上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有了自己的房子，买架大钢琴，自己做家教。这看似不起眼的愿望，或者是想法，实现起来也不容易，归其原因，就是个房子问题。
好事不怕晚，有梦想，就有方向。而她如今的方向，就是找个好男人结婚成家，一起努力买房，她知道，靠自己，就是拼死，也买不下哪怕是二手房。当然，她也想找个有钱的，可自信没那个命，还是务实好，找个与自己差不多的，身体好的就烧高香了。可她这香怎么就烧到胖子身上了呢？
自从琴琴到了这家幼教公司，因不熟悉工作，一心急就上火了，牙也痛起来。她天生牙质差，才二十几岁，就开始拔牙了。这次多亏去胖子那里看的及时，才没大肿起来。
原来，胖子所在的那家医院就在这幼教公司对面，而胖子那牙科诊室的窗子正对着她这公司的门，她每天都能在门口看见身穿白大褂的胖子，而这一上门看牙，就算认识了。让琴琴好奇的是，后来她发现有个女的总去看牙，坚持了有两三个月。琴琴相信，她开始是个病人，没什么特别，可后来就不像了，哪有一天看好几次牙的病人，而且还穿戴得特别出众了，这就引起了琴琴的猜测。她最懂看牙，一般是一个星期换一次药，三四次就搞定了。可看看那女的，都好像是去上班了，这哪里是看牙，这分明就是去看人嘛。如此一想，一股无名的嫉妒之火不由地烧了起来。之所以说是妒火，因为琴琴不知从何时起，心里总想着那穿白大褂的胖子。日久生情吧，谁让她天天都能看见他呢。

若说琴琴心里没有个想象的白马王子，那也不是，可那没影的幻想总不及眼前这天天出现的白大褂具体。本来她还以为自己是随便想想，可自从那女的天天去看牙起，她就吃醋了：她真高，直接把咱变成了弱势群体。压不住心里妒火中烧的她，每次看见那女的去找胖子，都希望她快点出来，可人家是越呆，时间越长，这让她好不心烦。
更让她失望的是，一天正下着雨，那女的又去了。诊室里的病人不多，不一会就剩下她一个病人了。可她并没看牙，而是坐在那儿和医生聊天，好像还聊的很开心。琴琴真希望赶紧来个病人，好让胖子忙起来，让那女人快点走人。可谁想，连老天都帮这女的，到下班时间，都没再来一个人看牙。
更让琴琴闹心的是，下班时，那女的竟是与胖子拉着手、说笑着一起出来的。这次琴琴看清楚了，那是个长的细致白嫩文雅漂亮的女孩，难怪胖子会那么开心地拉着人家的手了。为这，琴琴还难过了大半个月。“哼，好景不长，别高兴得太早了。” 她若不是真伤心了，也不会放这么狠的话。“世态悠忽变，不宜认太真。”可琴琴做不到。

也许是琴琴更心诚有意，还真给她说准了，不出两个月，那女孩就消失不见，再也不去找胖子了。又观察了两个星期后，琴琴认为是那女孩主动放弃的。本来嘛，他们俩人走在一起就不让人看好，那种漂亮的女孩怎能属于你这门面里的人呢。那种女孩，没钱花、没人陪、没车坐能行？琴琴这理由，好像也站得住脚。“嗯，看咱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怕拿不下你个大胖子，就算玩一把，妹也干了。”琴琴给自己打足了气。这女人的心劲一上来，就收不住了。
没想到，琴琴想一试身手的机会，可是呼啦一下从天而降的。几日后，她的那颗牙又开始痛了，原因很简单，是她那段时间气闷时乱吃东西给吃的。本来这颗牙就补过，给她这么一折腾，就发病告急了。要是从前，她能拖则拖，可这次她倒挺高兴，不拖了：这牙都懂咱的心。
她曾经想过各种理由去接近近在咫尺的胖子，还埋怨那牙怎么真好了，不痛不发炎了，不然她就可以充分利用一下。这下可好啊，这牙不仅痛，好像还裂了，不然怎么都不能吃饭了。这回她不心疼钱，也不怕受罪，她要赶紧去看病，免得这牙哪天就自己好了也不一定。这样，琴琴就又出现在了牙医胖子的诊室里。

再说这胖子，他找女朋友是来的快，也去的快，并不是他不诚心，主要是他知道没碰上一个好的、可信的，那就玩玩吧。反正他是男的，不想做苦行僧，更不用守什么。所以，就算那漂亮的女孩走了，他也不亏，他只看眼前，一有机会就必须好好享受。再说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女孩也不可能是认真的，因为从第一次起，他就感觉到她可是床上老手，动不动还指挥他如何如何，光想她自己尽兴了，弄得他都笨手笨脚，只觉得累了。走吧，你走了，咱再找个好的，听咱的，可以让咱随便折腾的，哈哈！胖子挺高兴的。只是，他一想起他交往过的那些女孩子，就有点郁闷，不知是自己还是她们有问题，反正上床不久，就维持不下去了。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多找几个，就算最后不成，他也“享受”了不是。所以，琴琴的出现，还是让他挺高兴的。

“看看你这牙呀，怎么这么差。”这是胖子说的琴琴最爱听的一句话，这说明她真是来看病的，心里也踏实了很多，不然就难免心虚得慌。
“你看，这多脏。”胖子把从她牙缝中挑出的菜叶残留渣挑给她看。琴琴不出声，她张着嘴，也没法出声，只是觉得太丢面子了。都怪出来时走得的急，忘了漱口，好在胖子不知道她心里的小秘密，她想。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胖子又说了一句让琴琴心惊肉跳的话。“快把这风扇开大些。”胖子跟助手说。这本来是句好话，可是说给小护士了，琴琴觉得不中听，斜了他一眼。她这人，就是莫名其妙地嫉妒别人。
“你这牙呀，不能乱吃东西了，再不好好保护，就难治了。”胖子没注意琴琴有什么异样，又来了一句。还真给胖子说对了，这次她的牙就是胡乱吃坏的。
“先治疗一下，看看情况怎样，是否要做成烤瓷牙。”胖子这样说，是因为她嘴里已经有好几个烤瓷牙了。
以往琴琴最怕镶烤瓷牙，最怕那咬牙模子的滋味，冰冰凉、黏糊糊，真忍难受，当然她也心疼钱，她全身最贵的就算那几颗烤瓷牙了。可这回听胖子一提烤瓷牙，她就想，这一来没个把月是看不完了，太好了。若不是不能乱动，她真要拱手谢谢他的提醒了。

要说之前琴琴觉得这胖子不错，也不过是异性相吸。她眼下也二十好几了，还没有男朋友，自然对对面窗户里的胖子会有一番研究。首先，她断定他也就比自己大几岁，虽然穿了大褂子，她还是能看出胖子是个壮小伙；其次，她觉得他这人很有耐心，应该是有耐力，反正他整天都坐在那高椅上，没完没了不停地接诊，她都替他觉得累了，可人家根本不在乎，精神得很。这人肯定好脾气，要是能交上这样一个朋友，可是好命啊。这次看牙更让她对他大有好感。
她算不上一见钟情，应是天天隔窗观景的结果。原本每天过得还很满足，可自从那个女孩子总去看牙开始，她就觉得憋屈了。那段时间她天天都在猜测这神秘的女孩，直到那天看见两人手拉手地出来，她忽然觉得莫名的气急。好在她想起了一个女朋友曾说过的一句真假难断的话：“你要是看见年轻男女拉着手走路，差不多就可以判定，这俩人交往时间不长，火刚燃旺，且极速升温，新鲜过后，就懒的拉了，毕竟那不是人类走路的常态！”可琴琴当时就不信。“咱是过来人。”朋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琴琴也交过几次异性朋友，但都没拉过手，根本算不上男友，该是欠了火候吧。“不过，这刚拉起的手也最不牢靠，说不定还没捂热就松掉放开了，这说明什？”朋友又问琴琴。“说明啥？”琴琴反问。朋友一耸肩道：“这，说明火灭了呗。”“为什么呀？”琴琴想知道。“天晓得！”朋友不说了。该是真的说不清了吧。
琴琴那段时间真希望她那朋友的话说的就是眼前这俩人。好吧，静观其变就是了，没准还真会出现那个“火灭”的结果呢。
琴琴期待的结果出现了：后来那女孩终于不见了！别不是给自己给念咒给念的吧？她挺得意。她当然不信会那么灵光，但心境由阴转晴，该主动出击了，她打定主意。正在想法子之时，这牙忽就痛了起来。心诚啊，这牙都懂！琴琴太高兴了。
而胖子呢，还没把那女孩手握热，人家就拂袖、走人了。说他不难受，也不对，但他也有安慰自己的办法，心说：本来嘛，咱也没当真，漂亮的女人守不住，咱懂得；自从拉起那玉手，咱就总是心不安、魂不定、疑心重重、焦虑烦躁，觉得这好事不能长久。现在好了，她走人，咱定心，就好像宝贝丢了，也不再怕有人惦记了。
他还想，这女人的脸啊，若是太美，就不属于某个人了，她的心肯定也整天乱跳，该像那随风柳，叶摇摆不定，咱还是不惹的好；这漂亮女人啊，就像广东人吃大餐时先端上来的那道热汤，座上的都眼巴巴地盯着直吧唧嘴；也像广东人喝早茶时吃的榴莲酥，外表金黄酥脆，内里软糯嫩滑，还入口即化、香气袭人，可还没品够味道，就没了，太不经吃，却不少花钱，没劲！这胖子啊，还想了不少，该是有点憋屈吧。
不过，他也想：这回咱还是吃了好几次“榴莲酥”，只是不尽兴，就全当是花钱喝早茶了吧。最气的是，每次那啥时，她竟嫌咱不给力，最后弄得咱都“瘪茄子了”。得，本来也是做戏，咱还是要娶个真正的好姑娘回家，咱得留后。再说了，就像她那样瞎折腾，怕是真就留不了后呢！

这回琴琴的再次出现，胖子也很认真地给她看，他真很少碰上牙齿这么差的女孩。
“你这牙呀，应该洗一洗。”胖子封好药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看完后，胖子开始提建议了。
“你也洗牙？”琴琴坐起来问。
“不洗，有洗牙医生。”胖子看了她一眼，又说：“洗牙对你有好处。”
平时到胖子这里来看病的多是中老年人，所以他见到年轻女孩，自然就会多说几句，不然也招不上那漂亮妹子。
琴琴走后，胖子觉得好像有点失落，好像很想她还坐在那儿，不是在看牙齿，而是在等他下班，等着跟他一起出去吃晚饭的。他已经知道她就在对面上班，离他很近，好在她这牙不是一两次能看好的，这让他觉得宽慰不少。当然他也会把她跟他的前一个“女友”比较比较，想想她那些“不满意”，就想：要能拿下这个女孩，也许就咱说的算了。
自从那女孩“抛”他而去，胖子就不甘心，他要快快找个好的，找个让他有信心的，找个正经好女孩，五官嘛，差不多就行了。所以，琴琴的再次出现，不能不让他想入非非。

第四章 低智商骗你没商量

接连下了三天大雨，天总算放晴了，就像俏皮话说的，太阳公公总算出来上班了。这天刚好是周末，胖子的同事胡仔，也就是胡医生，在他的鼓动下终于同意来与他们合伙租房，还美其名曰说是来帮他们分担房租压力，而实则是他也有了女朋友，要出来过家家了。要不是胖子说一起住可以打的上班，方便又省钱，他也不会当时就答应下来。过后他跟女友商量都觉得这主意不错，就决定下班后过来看看。为了节省时间，两人还打了的，可没想到周末下班时间这么塞车，钱也花了，时间也搭了。
下了车，按照胖子上午的提示，胡仔进了小区，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胖子说的中间那栋楼。他拉着女友，径直走了过去，还没忘伸着脖子四下观察一番。来到大门口，气还没喘匀，就被门上贴的“温馨提示”给惊呆了，确切地说是惊得哑口无言，就是极度无语了。他觉得那纸上的提示算不上温馨，应该是傻瓜提示，或说是骗人提示更确切，而且还是低级骗术。
原来，那“温馨、骗人提示”说，24号管理处要在小区进行全面消杀，还说要专门喷洒农药灭蚊虫、蟑螂等。胡医生就不明白了，24--26日连下了三天雨，而且24号是下暴雨，整个上午都在下，下午改成中小雨，总之是全市下了一天雨，要在这天冒雨消杀，不是蒙人也是蒙人，说是骗人也不冤枉他们。再看那下面的日期，竟然还是25日。那提示写的还很详细，说什么要在水沟、绿化带打药，还要在隐秘的地方放老鼠药。
这大暴雨天，要在水沟和绿化带打药，还真是把住户都当傻子了，还有那老鼠药，标准的方法是在墙根看得见的地方放个特制的能钻老鼠的一尺长的小房子，才能正式放鼠药，而这放在隐秘的地方，怎么看都是骗人，就像这大雨天消杀，就是个扯吧。
两个人在大门口站了两分钟，喘够了气，胡仔就按了门铃叫门。
“谁呀，胖子问。”他已经猜到是胡仔他们。
“我，胡仔。”
“OK，开了，上来吧。”胖子按下开关说。
“你们这门上贴的什么东西呀，昨天真的打药了？”胡仔问，也不急于进门，他就是不信这下着大雨还能打药。
“打个鬼，都是蒙人的。”胖子的声音一下变大了。

“我想也不可能打，还真敢骗啊！”胡仔的第一印象一下子就不好了。
“快上来吧，饭都备好了。”胖子催促道。他所说的饭就是自做的炒河粉，里面放有牛肉丝，胡萝卜丝和黄瓜丝，满满红黄白绿装了两大盘，很是好看；再加上路过快餐店时买的两份小炒和正在烧的一锅肉丸子青菜汤，就凑成了一桌晚饭。上了一天班，很累，对付一下就行了，胖子跟琴琴这样说。
“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骗人也得选个可信的日子呀。”小欣边爬楼梯，边说。她是胡仔的女朋友，也是医院的护士。家里说找个医生最好，所以她就答应跟胡仔正式交往了。
“这才是真正的骗你没商量，还真不把住户放在眼里。”胡仔也没好气了。
“我看是低智商导致大失误，行骗失败，丢人现眼。”小欣以为，这管理处不咋地。
“就这水准还来搞物管，也不怪这物管行业都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胡仔也瞧不起这骗人的管理处了。
“前段时间电视上连续播报了物管与业主发生冲突的事件，都是物管有错在先。”小欣想起了看过的本市新闻，没想到这不作为物管还不少。
“你看看，就这框架房子，开了那么多后门本身就违规了不说，还开小店，搞快递，乱得像个城中村。”胡仔观察力强，只看了几眼，就发现这些楼房有问题了。
“第一印象不咋地，怎么办？”小欣担心起来。
“怎么办，咱们又不长住，不行的话，可以换嘛。”胡仔有意说得轻松些。
“那么容易换来换去的？”小欣不爱听胡仔这话。
“我倒是听胖子说这儿的管理是不好，要是不能合租，他们也住不长久。”
“那还来不来了？”小欣不知道胡仔到底怎么想的。
“来都来了，别说了，到了。”胡仔指着半开的门说。
听见有说话声，胖子和琴琴都来到了门口迎接。他们在此住了一些日子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都是同事，算不上客人，但还是很高兴。特别是琴琴，没见过小欣，很想见见胡仔这护士女友长的漂亮否。
女人都这样，一说到女友，马上就联想到漂不漂亮。琴琴本来很自信，相信自己绝对是个拿得出手的女友。可是，这里闹蚊子，可怜她这光洁美丽的脸蛋都给蚊子糟蹋了，特别是左边的脸，留下了五六个蚊子叮咬的大红包，右边还好，三个红包不那么红了，不然两面夹击，她就不好意思到门口迎接他们了。

一说到蚊子，琴琴就有说不出的恼火，因为最让她想不到的是，他们第一天正式入住，就让蚊子给来了个下马威。
原来，他们第一晚来住时，没准备蚊香。冲完凉后，两人就在床上“滚起来了”。滚累了，就静静地躺着，也许是兴奋过头了吧，反正谁也没发现有蚊子把他们“包围”了。
“我快不行了，刚才一点也不累，现在可是不能动了。”
“我也不行了，你就像饿狼，就差吃人了。”
“舒服吧、过瘾吧，咱是谁呀，哈！”
“来呀，看你那熊样，这才一个回合，还咱是谁呢。”
“你能来几个回合？再试试？”
“来呀，来呀，哼，能的你！”
“来就来，我能来无数个回合，哈哈！”
也许是真的累过头了，两人都躺着没动了。等到第二天醒来，才发现，两人都给蚊子“大会餐”了。
再说，上个星期胖子就跟琴琴说了胡仔要来合租的事。能减少房租，她当然同意，更何况还是他的同事，有安全感，就很愿意他们来。虽然没时间做饭，为了表示诚意，她和胖子就准备了这份便餐，胖子还说他和胡仔关系好，不用见外，有啥吃啥吧。
其实不知不觉间，胖子和琴琴在这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可是让他们心烦的是，这蚊子和蟑螂出奇的多，已经极大地影响了他们的生活。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蚊子也越来越多，还有那蟑螂和老鼠，也天天出没，成了家里的常客。过去俩人都住医院和公司提供的每月扣点房费的集体宿舍，虽然住的人多，但也没见有这么多的蚊子，现在是晚上不点蚊香，脸上就给蚊子叮成了小麻脸，可蚊香那烟味，和蚊子一样烦人。所以，胖子都不敢跟胡仔说这里的蚊子多猖狂。
前段时间，电视上说市里正号召全市行动起来，除四害，重点就是灭蚊子，防止登革热来袭，因为虽然“在卡病毒”没惹咱，可有些地方已经有登革热苗头。见电视上好多小区都在响应市里号召，积极灭蚊，还打烟炮，就是往蚊蝇蟑螂老鼠滋生的下水井里打药，琴琴高兴起来，以为这下可有救了。可没想到，这里是“世外桃源”，根本没把政府的号召放在眼里，管你外面怎么忙，这里就是静悄悄，不行动，不花这笔钱。
让人大大憋屈的是，都下大雨了，可外面大门上却贴了一张温馨提示说：我处将安排消杀公司，对楼道、排水沟、雨水井、污水井、绿化带、排水沟喷洒农药灭蚊子。当然也说了在隐秘的地方放老鼠药。这分明就骗人，就是不想花钱灭蚊。这节骨眼上来说消杀灭蚊，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胖子和琴琴想来想去不明白这管理处怎么敢这么干，可就算俩人觉得不对劲，也没办法，毕竟自己是个租客，最多也只能说几句嘲讽话出气而已。可无独有偶，这一幕如今又上演了。这回也是下大雨，而且还是从早下到晚，一连好几天，可大门上又贴出温馨提示说要消杀灭蚊。“这哪里是温馨提示，这就是强力骗人提示嘛。”琴琴说。
“这通知是昨天冒雨贴的，也不知这管理处是傻还是痴，反正都要冒雨消杀。”胖子也很气。
“我看他们就是骗人骗得自己都傻了。”琴琴说着就伸手去撕。
“别动，看的人越多越好。”胖子挡住了琴琴的手。
“真该投诉他们。”琴琴更气。
“我靠，就这智商，还敢来搞物管？”胖子也气得直撇嘴。
“还别说，就这帮人才吃物管饭呢。”这琴琴，还真没说错。
“有这样的物管，蚊子真该感谢他们了。”
“肯定感谢了，还得到了他们的鼓励，不然怎么越来越多。”两人不停地挖苦起物管来。

再说胡仔和小欣，他们是来探营的，只是意外地发现了这里的管理不是一般的差，这重重地打击了他们合租的欢喜劲头。那天吃过晚饭回去后两人就拿不定主意了。租吧，有点不情愿，不租吧，又不好意思跟胖子说。
“你不说，我说，有什么不好开口的，那天的饭都吃成那样了，胖子还会怪咱们？”小欣和胡仔第二天就争吵起来了。特别是小欣，她一想起那餐晚饭就极不舒服。
“我也不想去了，可都说好了，怎能说变就变。”胡仔也很为难。
“你说，咱们就在那儿吃那么一餐饭，都吃出蟑螂了，要是真去了，还不吃出老鼠啊。”小欣最怕蟑螂，没想到那天还就给她撞上了。
“你别那么见风就下雨，再说那也算不上吃出蟑螂了。”胡仔不服气，认为小欣是小题大做，就又说：“不就是从窗外飞来一只蟑螂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大惊小怪？”小欣一下跳了起来，指着胡仔的鼻子：“那不是飞进来了一只蟑螂，那是那蟑螂差点掉进我碗里。”小欣一气之下，也有点瞎说了。
“我怎么没看见你碗里差点掉进蟑螂了，人家胖子第一时间就把蟑螂给制服了。”胡仔又顶了小欣一句。
“他那叫制服啊，他那是自我防卫，是下意识地胡乱瞎拍乱打。”不提胖子还好，一提他，小欣就怪是他搅乱了蟑螂的阵脚，才把她吓得直往桌子上趴，还差点没把饭菜都弄一脸。 其实，那蟑螂只是与她擦肩而过，可是惊吓中，她就认定蟑螂是在她肩上落过一下，不然她怎么会吓得要命。她怎么也想不到，屋里亮着灯，还有四个大活人热火朝天地吃饭，竟有蟑螂飞了进来，还落在了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