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妇夏姬——中国史上最致命的祸水

简介
那个时代并没有杜蕾斯,然而阅历了无数男人的她,在遇到屈巫之前,却再没有生育记录,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作为中国最早见于正史的祸水级当量的美女,由夏姬所引发的战争,其次数规模和破坏力,远远超过荷马史诗中的绝代佳人海伦王后。美色使她无数次成为贵族们争夺的锦标、战争的源泉。然而在自愿或不自愿地阅历了无数男人之后,她却成功地得到了一次自主的婚姻,申公巫臣,是她最后一个男人,从此夏姬的身影消失在史家的笔下。本书将一一为您展开春秋时期的画卷,包括贵族生活、民风习俗、战争与阴谋、爱情和肉欲。

第一卷 少女
第一章 桃花初溅血
战马狂奔,战车疾驰,乱了方向。
我伸出手,向车下尖叫:“大夫——大夫——”
屈巫就地一滚,手中长戈一扫。一个武士被他扫得跪在地上,接着趴了下来,半日不曾起身。长戈一收,顺势又是一横一刺,另一个赶至身前的武士浑身鲜血,倒在了地上。这时,方才那个倒地的武士已爬了起来,执矛刺向屈巫。屈巫手一松,扔掉了长戈,反臂一挡矛柄,把袭来的矛震开了。他踏上一步,又抽出腰间所佩铜剑,用力就是一斩。那武士哀嚎一声倒地,颈项豁然洞开,也死了。地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如同神女撒了一路桃花。
屈巫收拾了武士,快跑几步,一个箭步窜回战车,收起长戈与铜剑,一手控制住了马缰,另一手接着猛一挥鞭。驾车的战马又狂奔了起来,驶向正确的方向。
“屈巫来也!夫人唤我何事?”屈巫满身血斑,纵声大笑。
战车剧烈地颠簸着,我两手拼命抓住扶手,却还是左摇右晃,接着手一松,滚在了屈巫身旁。我抓住他的腿,叫道:“吓死我了!”
屈巫傲然立在车上,一手控缰,一手抱住了我:“别怕!以后,你就再也无须担惊受怕了!驾!”
屈巫的臂膀仍然那样坚实,如我少女时候一样,可我依旧浑身战抖。几滴鲜血溅到我的脸上,我流下泪来,脸上红白一片。
“你受伤了?”我仰脸问。
“谁叫你是天下闻名的美人!”屈巫笑道:“我想要你,必须付出些代价!”
我的泪流得更多。
“怎么哭了?”屈巫拍了拍我的臂,又笑道:“难道,是我昨夜不曾叫你满意?”
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这种时候,你还能开出这样的玩笑!”
“这可不是玩笑,这是天大的正事!驾!”屈巫大叫:“世间任何事情,都不如此事重要!”
“你方才,”我的头靠着他的胸腹,轻声问道:“叫我夫人?”
“你说什么?”战车隆隆飞驰,他听不清我的话。
“你方才,叫我什么?”我大声问道。
“夫人!”屈巫大声回答:“到了晋国,我立刻正式迎娶你!”
“楚王怎么还不肯放过我们?”我回过头,后面又跟上了一些刺客,又问。
“只要过了这段路,他想不放过,都不可能了!”屈巫说道。
一辆战车逆向,疾驰而来,在我们的车前停下。
“大夫!”车上一个武士叫道。
“何事?”屈巫问道。
“晋国迎接大夫的行人,已经在国境等候了!”武士说道。
“去告诉他们,屈巫在此,只是还有些麻烦要处理!”屈巫说道。
“诺!”武士驾着车,又原路跑回。
身后二十辆战车追随而来,一个武士叫道:“大夫!刺客都已解决了!”
“好!”屈巫叫道:“去晋国!”
我长出一口气。晋国,我们逃亡的目的,就要到了,晋国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九月,晋国的都城新田,已经秋声渐起。
夜凉如水,桂子花香染满衣袖,衣袖边缘,露着一截雪藕般的皓腕。肌肤仍然如此凝白,温润如玉。一弯新月初上,映得池水波光粼粼,池中的老莲凋零如许,只有不多的几枝荷叶,依旧顽强地护守着那片浓绿。
水中的人影依然窈窕。微风拂过,水纹打乱了,脸上的柔媚顿然化作几点珠光。我打了个寒颤。一袭长衣披上我的肩头,接着是一个坚实的臂膀。我弯在那臂膀里,温暖,安详。
他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不是第二个,第三个,我也说不清他是第多少个了。不过,他是我的最后一个男人,以后将一直是,我确信。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用尽心力,说了无数谎言,为自己争取来的夫君,这是唯一的我自己愿意的,一次自主的婚姻。夫君,这是谁定下的称呼?这两个字真好听,我要感谢定下这称呼的古人!
他叫屈巫,他曾经的名字叫申公巫臣,他是楚国人。因为我,他失去了楚国的封地,也失去了申公这个高贵的称号。他失去了在楚国的一切,包括他还未来得及逃走的兄弟、他的近支族人,此时他们正宛转哀号,断头洒血。他说,这不是我的罪,只是楚国内部权力重新分配的悲剧性产物。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
他曾经是楚国王族屈氏家族的领袖,楚王熊吕最宠信倚重的大臣。如今他还能保留的,也只有这个氏了,这个氏可以表明,他曾是楚国的贵族。以后,晋侯会赐给他新的封地,他也会有新的氏,这个屈氏也不会保留多久了。可这些失去都算得了什么?他有了我。为了我,他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这一切,携我远走异国。这是他为了得到我,所付出的巨大代价。
妖淫曾是我的代名词,那些身份尊荣却得不到夫君宠爱、注定要孤老深宫的贵妇们,无不满怀嫉恨津津有味地传播我的流言,从一个宫室传到另一个宫室,从一个国家传到另一个国家,她们恨不得把这两个字深深地刻在我光洁丰满的额头上,让每一个垂涎我的男人亲眼看见,厌弃我羞辱我,如此方才满意。
他是爱我的。横了一波秋水过去,他还在仰望月光。傻子,心上人偎在身边,为什么还要看月亮?月亮有我美吗?我的容颜曾使每个见过我的男人惊叹,我的风情曾使每个惊叹的男人都想拥我入帐,我的躯体也叫每个拥我入帐的男人痴迷不舍。那么他爱我哪一点呢?是爱我的妩媚妖娆,还是爱我和他床笫之间的欢乐?我并不太肯定究竟是哪点更多一些,我只知道,他是爱我的。
我没有回头,就这么安然地倚着他的胸膛,双手向后,又抓住了他的腰。
“你去见晋君,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我问。
“我又见了正卿赵盾!”他答。
“赵盾?就是那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雄才,晋国真正的权力中心?”我又问。
“正是!”他答。
“那你找到复仇之路了?”我问。
“找到了!”他说:“过几天,我会出使齐国,修齐晋之好,然后再去吴国常住!”
“吴国?”我不满:“又是一个蛮夷之国!”
“我也是个蛮夷,”他笑笑:“荆蛮。”
“你不是。”我说:“你是我的夫君。”
他笑了一下,又亲了我一下,拥着我:“吴国是新起之国,没有高贵的血统,自然不能与你的天子同姓的出身相比,萦儿。但是,吴国气候温暖,水土丰美,与楚国风土完全不同,你会喜欢的。”
我笑了,眉眼弯弯:“从今后,我不再是夏姬,而是屈姬了!夫氏可以变,母姓永远都变不了!”
“不对!”他说:“以后,你就是刑姬了!”
“哦?”我的眼睛里画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晋侯封我于刑地。”屈巫笑道:“只是位置偏远了些,靠近狄国的袭掠通道。”
“随便吧,反正我们也不会住在那里!”我点了点头:“不过,刑巫?总觉得你这个新名字怪怪的。”
“不,我还叫屈巫!”他说:“直到我宗族的血仇得报!刑氏,就留给我们的子孙吧!”
我又点了点头。真搞不懂,这些男人,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大事要做?守着我,过我们的小日子,不好吗?
“听说,齐国很大,很富。”我说:“齐侯也请了你,当初,你为何不选择到齐国去?”
“齐君富而无谋,智而善变,不是霸主之才。”他说:“唯有晋国,才能抗衡强楚,才能庇护你!”
“因为晋国有赵盾?”我问。
“正是。”他说。
“那,你为何又要到吴国常住?”我又问。
“因为吴国与楚国相邻。”他说:“我要使吴国国富兵强,制衡楚国,削弱楚国。此后,我才有机会报得灭族之仇!”
“你有这样大的本事?”我问。
“日后,你会相信你丈夫的!”他笑了,笑声里透着自信。
我点了点头。
“另外,我也是为了远远离开中原,叫世人有时间把你忘掉!”他又抱紧了我,问道:“你,会与我一起去的吧?”
“当然!”我说。
我知道,他选择做这些事,不仅仅是上述的原因。他已经失去了母国,初来晋国,需要快速建立功业,以后才能在晋国站稳脚跟,以后,我们才能安安心心受到晋国的保护。
从晋国去齐国,再去吴国,路很长,会走上至少半年时光吧?不过,这些路,又怎能和我从前走过的那些路相比?
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一张张男人的脸和他们所属的身体,或清晰或模糊地从脑海中一一掠过。脸热了,一颗渐趋平静的心,忽然泛起潮涌。他能感觉得到?那拥着我的臂膀,渐渐加深了力道。现在,我是他的。他应该了解我的心吧。
我抚了抚鬓边,我希望那上面还没有白发。
“现在,我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要做!”他贴住我的脸,温热的呼吸吹到我的耳际,感染着我的气息。
“什么事?”
“你猜!”他一把抱起了我,大步走向内室。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4-10-07 12:06:00 +0800 CST  
第二章 少女舞含章
二十多年前,郑国宫室。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淡绿的丝绦束发,同样浅淡的衣裙裹身,少女明眸皓齿,殿内春色一片。几个乐师在角落里拨弄丝弦,一个歌舞教习拍着手掌,打着节拍,随着少女的舞动慢慢后退,一面指引不足之处。宫室正中的席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衣饰华美,容貌艳丽的贵妇,正含笑望着起舞的少女。
一个戴着冠冕的正装男子,从门外走入了殿内。
“君上!”贵妇站起身来。
郑君含笑向她摆摆手,令她坐下,自己摘了冠冕,扔在一边,走到贵妇的身旁坐下,两人一起看着少女舞蹈。
一曲舞罢,少女扭扭腰肢,快步跑到郑君面前,笑嘻嘻地说道:“父亲,女儿跳得如何?”
“天人之舞!”郑君拉着女儿坐在身旁,笑道。
“君上,你过分宠她了!”贵妇笑道:“才学了几年,能有什么好处,值得君上这样夸奖?”
少女嘟了嘟小嘴巴,一脸不满。
“如何没有好处?”郑君笑容满面:“寡人的爱女如此美丽,本就是天大的好处!”
少女向母亲翻了翻眼珠,笑着依偎在郑君身旁。
这郑君,自然是郑国的国君,名郑兰,其母燕国姞氏,梦神人赠兰草而生,故名之为兰。郑兰死后谥穆,是为郑穆公,前代国君郑文公之庶子。郑国是周天子同姓国,伯爵,姬姓。这少女便是郑伯的爱女,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姬萦,日后的夏姬。而姬萦的母亲,眼前的这位贵妇,却是郑伯之嫔,他最宠爱的侧室子氏。子氏嫁自姚国,子姓,故在郑国宫室中称姚子。姚国是殷商旧国的后嗣,姚子的出身也是极为高贵的,只是姚国小而式微,在之后不久便被诸侯所灭了。
春秋时男子称氏,以示身份高低的区别,国君以国为氏,故而郑君称郑兰;而女子称姓,以区分血统关系,防止其嫁入同姓国,违背周礼,所以国君的女儿却要叫姬萦,这与我们今日的称呼有所不同。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4-10-07 17:22:41 +0800 CST  
郑兰又向姚子问道:“萦儿的这支舞,几时能够练好?”
姚子望了一眼教习。
教习笑道:“萦公子天分极高,学什么都很快。再有半个月,这集雀舞便可纯熟,上得厅堂了。”
郑兰点了点头,又说道:“距诸侯会盟,还有一个多月了,届时可要好好准备,不可出丝毫差错。”
“诺!”教习答道。
“君上生怕诸侯不知你有个粗陋女儿,非要拿出去献丑!”姚子掩着口笑道。
郑兰捋须大笑,又说道:“萦儿不是嫡女,不必非得嫁入婚姻国去。若要为她寻得好夫婿,自然还得另想办法。寡人叫她在诸侯面前露面,日后求婚的人自然会多,咱们再从中慢慢挑选,总能找到一个合意之人的。”
“若嫁入婚姻国,萦儿一定得做欹公子的陪媵,妾身可不愿意。”姚子说道:“妾身一个人做侧室也就够了,女儿可不想这样,她定要堂堂正正做正妻才行。”
郑兰笑道:“你这侧室,做得难道冤枉,还有这样的怨言?”
姚子斜着嘴巴笑了一下。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4-10-07 19:17:34 +0800 CST  
郑兰又吩咐教习:“舞衣要选用最上好的材料,吩咐手艺最好的裁缝,精心来制。为萦儿伴舞的乐奴,亦要优中择优,身材相貌,都不可有丝毫缺憾。”
“诺!”教习答道。
姚子横了一眼郑兰,笑道:“君上莫非糊涂了?选这样好的乐奴伴舞,就不怕她们夺了萦儿的光彩?”
郑兰笑道:“你生的女儿,却更出色于你。你身为母亲,居然还没有这个自信?”
姚子眼波流转,微微一笑,望着眼前坐着的女儿,心中也升起了不少得意。
“蛮公子与坚公子回来了。”一个站在下首的侍女忽然说道。
门外走进来两个少年,一个二十上下岁,另一个比他小一些,比姬萦大一些。这年长少年,却是郑兰的长子郑蛮,自幼失母,年少一些的那个则是子氏所生之子郑坚,日后的郑襄公。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4-10-07 20:49:55 +0800 CST  
这时,殿内的教习与乐师都行礼退下了。
“娘娘也在这里?”子蛮先向姚子行了礼,又对郑兰说道:“父亲,儿臣回来了。”
“母亲!”子坚也行过了礼,之后垂手侍立在子蛮的下首。
姬萦依旧偎在父亲身边坐着,向两个哥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两个哥哥见状都是一笑,很快又换做一脸正容,把眼睛望向父亲。
郑兰问道:“你们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子蛮说道:“今年雨季来得早而旺,许地更甚,乃至颖水泛滥。儿臣与坚弟到了那里,便率官吏征发民夫,掘渠引流,持续近月,水势已渐能控制了。儿臣怕父亲担忧灾情,便与坚弟先赶回来复命,许地也已留下可靠官吏,继续监督治水,请父亲勿忧。”
郑兰点点头,又问道:“许地农田如今怎样?”
子蛮答道:“若是控制得力,雨水也不再淫虐,今年麦收可望保得六七成。粟禾苗倒了不少,秋景尚不得知。桑林地势都较高,看起来还算正常,是否有树苗淹死,还要等几个月时间才能确定。稻谷与菽豆杂粮目前损失不大,夏季雨水正常的话,应该还是一个丰年,庶民应不至于饥冻流离。”
郑兰又点点头,又问道:“如此大雨,百姓可有伤亡,房屋可有损坏?还有其他什么损失?”
子蛮看了一眼子坚。子坚从袖中取出一份竹简,展开说道:“颖水爆发之时,许地全境卷走百姓男女计五十七人,其中救回两人,已打捞尸首十人,其余则下落不明。因暴雨和颖水泛滥,致使民房坍塌六百余间,一人被埋致死,七十余人受重伤,三人致残,有两千余人口无家可归。”
姚子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此时长叹了一口气。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4-10-07 21:54:27 +0800 CST  
子坚又说道:“除农田损失,另官民耕牛死亡共计四十二头,民家大小猪死亡共百余只,鸡鸭约三四千,羊二十七只,狗十五只。”
郑兰又问道:“可安排下善后了?”
子坚说道:“流离人口,已命他们各自投奔亲眷。无亲眷可投之家,也开了两处官署容纳,每日提供粟米粥为食。至于赋税减免与灾民抚恤,还要请父亲示下。”
郑兰点点头,说道:“你们也都辛苦了。其他各处地方也有不等灾情,这些灾变后事,为父自会与朝臣们商议料理的。”
姚子见他们父子正事说完,忙招了招手,笑道:“蛮公子,坚儿,你们快坐下来歇息!”
子蛮与子坚依言走到近前,坐了下来。姚子望了望他们疲倦而有些消瘦的脸,心中疼惜,说道:“你们还如此年轻呢,君上也不知疼爱,竟派你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做这么大又危险的事情!因为是国计民生之事,我这做母亲的也不好说什么,这颗心却吊足了一个多月!”
子蛮说道:“多谢娘娘关心!父亲也是为了我们,令我们能知庶民疾苦,早些得到锻炼,日后也好替父亲分忧。”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4-10-07 22:52:18 +0800 CST  
姚子点了点头,又问子坚:“坚儿,你离开宫室这段时间,没了父母在身边监督,可有没有好好侍奉兄长?有没有恃宠生娇,不遵兄长之命?”
子坚说道:“儿臣并不敢忘记母亲教诲!”
姚子拉着两兄弟的手,又笑道:“母亲为你们都做好了夏衣,一会你们去试试,看看是否合身,颜色是否喜欢。”
这时,姬萦跳了起来,手指着父母,叫道:“你们的正经事,可都说完了?”
“你这孩子!”郑兰脸上现出薄怒,眼睛里却闪着几点笑意,说道:“越大越没规矩了!”
“还不都是君上宠的?”姚子笑着横了郑兰一眼,说道:“等她出嫁之后,也是这般没规没据的,迟早要大归回来!”
注:春秋女子出嫁称归或者于归,回母家省视称归宁,与夫家断绝婚姻,回母家重新待嫁称大归。
“你既怕她大归,那就给她在国内择个夫婿好了。”郑兰笑道。
“那可不行!”姚子说道:“国内的贵族,都是姬姓同宗,她只能嫁给客卿。咱们的客卿都没有深厚家世,配不上萦儿。”
“我谁都不嫁!”姬萦又向母亲扮了个鬼脸,拉住两个哥哥,叫道:“你们总算回来了,快陪我玩去!这一个多月,可把我给闷死了!”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4-10-08 14:22:32 +0800 CST  
“你兄长才回来,身体很累呢,需要休息!”姚子忙叫道。
“我不管!”姬萦的声音,已经奔到了门外。
郑兰望着两个儿子被女儿拖着走出了门,出了一会神,又抚着姚子膝头,对她说道:“寡人有一件事情,迟疑不定,想问问你的意思。”
姚子问道:“君上有什么大事,需要听妾身的妇人之言?”
郑兰沉吟着说道:“近日来,又有大臣劝说寡人早立太子,以安宗庙了。寡人没有嫡子,诸子之中,以他二人为长,依你看,立谁为储君更适合些?”
姚子笑了,说道:“君上,不必如此试探妾身。公子蛮虽不是妾身所出,却是妾身一手抚养长大的,与亲子并无分别。他兄弟二人又相和美,日后不论那一个继位,妾身都不至于老无所依,也不担心谁会加害兄弟。君上只管擦亮眼睛,择贤而立,不必考虑妾身的想法。”
郑兰握住了姚子的手,说道:“寡人自从有了你,心里不知有多踏实。他二人才德都不差上下,子蛮更加温厚些,子坚却更聪明,长于机变。立储之事,寡人的心里也在犹豫不决着,所以才想问问你的意思,并非是试探你的。”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4-10-08 17:47:11 +0800 CST  
姚子一笑,也握了握郑兰的手,说道:“立储事关宗庙社稷,是国之大事,君上应与众臣们多商议才是。妾身不过一届女流,又不是夫人,实在不该置喙。”
郑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寡人什么都愿意给你,也都能给你。只是,唯有这夫人之位……”
“妾身都知道!”姚子笑道:“夫人来自申国,申国是郑国世代的婚姻之国,又世代为天子卿相,与君上又有新盟在身。即便夫人不幸薨逝了,申国还是会再送一位夫人来的,永远轮不到妾身什么事,妾身都知道!”
郑兰望着姚子,苦笑了一下。
姚子又说道:“君上宠爱了妾身二十年,又叫妾身掌管后宫,和真正的夫人没什么两样,只是少了一个头衔而已。妾身已经满足了,此生不作他想。”
郑兰抱住了姚子的腰,说道:“可是寡人终究心有不足,总觉得亏欠了你。这后宫,交给别人寡人也难以安心,这些年也多亏了有你照应,寡人才可以放手,把心思全放在政务上。你心里若有委屈,一定要向寡人说知,不要自己闷着。”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4-10-08 19:12:28 +0800 CST  
“妾身可并不觉得委屈!”姚子抚着郑兰的手,笑道:“妾身这一世,就是这样了。只是萦儿,妾身希望她能堂堂正正为人妻子!”
“寡人爱萦儿之心,不下于你。”郑兰说道:“你放心,日后,寡人必会为她择一个好夫婿,令你满意的夫婿!”
二人正说着话,这时,忽有一个侍女慌慌张张走了进来,说道:“君上,娘娘,夫人又闹起来了!”
“她又怎么啦?”郑兰把眼睛望向姚子。
“妾身今日,好像并未开罪夫人啊?”姚子也是一头雾水。
“到底怎么回事?”郑兰又问那侍女。
“说是,说是什么杏子的事,娘娘不肯分给她还是怎么的。奴婢也没听十分清楚,只是夫人哭闹得厉害!”那侍女答道。
“杏子?”郑兰把目光转向了姚子:“什么杏子?你怎么忘了给她?快给她点吧,别叫她闹了!”
“是为了这个?”姚子苦笑了一下,说道:“今日早上,有个附近山里的百姓向宫中进献了自家产的新杏,妾身也给他赏赐过了。只是那杏子还不甚熟,酸涩得很,宫中此时又无人有孕,没人吃它们。孩子们见了,却觉得好玩,都拿去互相打闹了,如今哪里还有?”
“夫人把铜簋玉玦都砸在了地上,近身侍女也挨了打!”那侍女又说道。
“欹公子有没有受到惊吓?”姚子忙问道。
侍女说道:“欹公子还在蚕室里,没有回来呢。”
“那就好。”姚子说道。
郑兰却呆坐着,一脸气闷闷,又深深叹了口闷气。
“妾身过去一下,瞧瞧夫人吧!”姚子看了看郑兰的脸色,说了一句,便起身出去了。
外面,姬萦正被两个兄长围护着,爬在了一棵大橡树上。她忽然看见,母亲从宫室中走了出来,还垂着头,忙说道:“你们快看,母亲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难道被父亲责骂了?”
“那怎么可能?”子蛮说道。他和子坚都站在地上,看不见院子里的情况。
姬萦从树上再爬下来的时候,她母亲刚好走出了院门。姬萦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几步蹦到母亲面前,问道:“母亲,出了什么事?难道父亲不许你吃晚饭,才这么愁眉苦脸的?”
姚子正在垂头走着,被姬萦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她女儿,强笑了一下,说道:“母亲没什么,你们继续玩吧。兄长们远路回来,都很疲累了,你也别折腾他们太久。”说完,她又继续走着。
母亲的回答并不能令姬萦满意。她招了招手,带着两个哥哥,蹑手蹑脚尾随在了母亲身后。
姚子很快走进了夫人申姜的宫室。申姜本是申国嫡女,申国国姓为姜,故名申姜。姚子看到姜氏的时候,脸色立刻大变,平日里的雍容气度全都不见了,换做一脸寒若冰霜。
“夫人,你又在闹什么?”姚子冷冷地问道:“你一日不被我贬损几句,就觉得活着没有滋味了?”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1 18:20:4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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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1 18:22:46 +0800 CST  
“子氏,你这贱婢!”申姜怒道:“见了我,如何不肯行礼?”
姚子略弯了下身子,说道:“贱妾见过夫人。”
“哼!”申姜叫道:“你既知我是夫人,为何连果子都不肯给我?难道你都自己偷吃了?”
“贱妾就是喜欢偷吃,就是不愿意给夫人!”姚子说道:“夫人尽管闹,你闹得越厉害,君上就越没有兴趣来看你一眼!”
“你——”申姜指着子氏,气得浑身哆嗦。
姚子负手而立,冷着脸,气定神闲地看着姜氏。
宫门悄悄开了,钻进来姬萦毛发乱茸茸的小脑袋,接着是一双不太干净的手,手上还捧着一把破皮烂肉不青不黄的杏子。
“夫人是要这果子吗?”姬萦笑嘻嘻地说道:“太酸了,实在吃不得,我们就拿去玩了,欹姐姐也玩了,不信你问她!果子被我们丢得到处都是,我只捡回来这些。夫人既然想吃,就都拿去吧!”
姚子嘴角略过一抹笑意,随即又隐去了。
申姜却怒不可遏,一掌拍向姬萦的手,果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到处乱滚。
姬萦瞪眼看着申姜,一脸不忿与不惧。
“小贱婢,你也敢欺负我,也敢这样瞪着眼看我!”申姜的手再次拍来,这一次却直接拍向姬萦的脸。
姬萦尖叫一声,慌忙躲避。姚子一把抓住了那只拍过来的手腕。
“还请夫人自重!”姚子冷冷说道:“萦儿生母纵然卑微,可她却是君上之女,夫人如何要以贱婢呼之?她一片好心,送来夫人想要的东西,夫人为何反如此羞辱她?”
姬萦逃过了这一巴掌,却又向姜氏瞪了瞪眼睛,扮了个鬼脸。申姜一时被姚子说得语塞,呼呼喘着粗气。
“夫人!”姚子说道:“夫人是不是想着,要贱妾日后也如此对待你的欹公子?”
“你敢!”申姜尖声怒道:“君上不会纵容你的!”
“那么,”姚子又冷冷地说道:“要不要贱妾这就请君上过来,叫他看看夫人是如何待他的爱女的?夫人是不是忘了,君上是怎样对你爆发雷霆之怒的?”
姬萦作势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嘴里哼哼了几声。不过,她这哭却装得并不很像。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2 12:13:38 +0800 CST  
姚子挥了挥手,令姬萦出去。姬萦撅着嘴巴一摇三晃,不得已走出了门,却不顾两个哥哥的劝阻拉扯,把侍女们全都赶开了,又把耳朵贴在厅室门上,继续听着热闹。子蛮与子坚都对她毫无办法,过了一会,他二人的好奇心也上了来,也蹲在门口偷听了。
“你想叫便叫,我才不怕他呢!”只听申姜又叫道:“君上发不发怒,对我还有什么区别?”
姚子却说道:“夫人还是好好想想吧。萦儿虽微,却还未曾择定夫婿,日后贵贱,尚未可知。君上正寄希望于她,盼着她能为郑国多添一个盟友呢。夫人却与君上背道而驰,如此羞辱责打她,是不是以为郑国太过平和,想为君上添一个劲敌仇国?君上若是想到了这一层,还能像从前那般容忍夫人,任由夫人饱食终日,无事生非吗?”
申姜原不如姚子机警聪慧,巧言善辩,被姚子一顿抢白,更加恼怒。只是姚子的话句句咬理,她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只得嚎啕大哭了起来:“我是夫人,可谁都不把我当作夫人看待!就连小孩子都欺负我!”
姚子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2 13:52:08 +0800 CST  
申姜又哭道:“我生的女儿,君上也从不把她当作嫡女看待,每日遣送去蚕室里做苦工,却让他的宝贝萦儿读书习字学跳舞!这是什么世道,天都翻了过来!”
“夫人!”姚子说道:“你怎能如此曲解君上对欹公子的厚望?”
“他待欹儿,能有什么厚望?不过是想早些把欹儿踢出宫门罢了!”申姜哭道:“我这做母亲的不得志,连累了欹儿也不受父亲疼爱,也要跟着我吃苦受罪!”
“夫人不要胡说!”姚子怒道:“欹公子是要嫁给申国太子,以后做申国夫人的。每年的春季蚕礼,各国的国君夫人都要亲自主持,欹公子不懂可怎么行呢?君上只是希望,日后欹公子能够尽好这个夫人之责,不想让她也与夫人一般,什么都不懂得,日后失了宠,被申国人耻笑我郑国不会教养女儿,也失了郑国的颜面!”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2 14:49:42 +0800 CST  
第四章 琐屑也牵肠
“你是说,我也被郑国人耻笑,也失了申国的颜面?”申姜叫道。
“是不是的,夫人自己心中自然有数,无须贱妾多说。”姚子淡淡地说道。
“你也敢耻笑我!”申姜怒道:“都是你这贱婢!自从你嫁来了郑国,君上就日渐冷落于我,是你,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夺去了!后宫诸事无论大小,君上都要你来掌管,庶子也要认你为母!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还要来耻笑我!”
“夫人息怒。”姚子淡淡地说道:“即便贱妾不来郑国,一样还会有别国的女公子嫁过来,夺走你的一切的。你但凡贤良一些,若是能管好后宫,能抚养善待诸子,君上为何要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呢?想想都没有道理!”
“我哪里不贤良了?”申姜更怒,冲了过来,伸手就要挠姚子的脸。将要挠到却又胆怯,申姜的手犹犹豫豫,迟滞不前。
“夫人,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姚子说道:“若是贱妾的脸被你挠花了,君上会如何待你?郑申两国百余年的婚姻同盟,会不会因此起什么变故?即便没有变故,君上震怒,夫人少不了也会大归的。这过错可是在夫人,到时,你的母家申国又会如何待你?你的妒悍之名传播于诸国,四处都是耻笑之声,还有谁会来聘娶你?”
“哼!”申姜冷笑道:“即便我大归了,申国还是会再送一个夫人来的,这夫人之位,永远也落不到你这贱婢的头上!我劝你别痴心妄想,整日算计着谋害于我!没有用的!”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2 15:49:38 +0800 CST  
“所以啊,”姚子说道:“你我还是各守本分吧。你守好你的夫人之位,我只管守好我的君上和儿女,咱们谁也别想抢谁的东西,都各安天命吧!”
“各安天命?”申姜面如土色,痴痴地呆立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夫人以后,也请安分一些。”姚子又说道:“若是你还像今日这般胡闹,惊动了君上,那么,贱妾便不会如今日这般轻易放过你了!”
“不轻易放过,你还能把我怎样?”申姜冷笑道。
“贱妾不敢把夫人怎么样!”姚子笑道:“不过,以后夫人就只能吃粥和咸菜了!”
“贱婢,你敢——”申姜咬牙切齿。
“夫人若是不信,那就尽管试试!”姚子哼道:“到时候,夫人就知道贱妾到底敢不敢了!”
“你欺负我也就罢了,可是我这里还有欹儿!”申姜怒道:“若是你敢虐待欹儿,不给欹儿东西吃,你以为君上就不会说话,任由你仗势欺人吗?”
“夫人请放心,贱妾是不会让欹公子也陪着你吃粥的,她好歹也是日后申国的夫人。”姚子说道。
“哼,我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申姜说道。
姚子却笑道:“到那时候,贱妾会把欹公子带回自己的宫室,与我的萦儿同吃同住。我那里反正已经养着许多孩子了,不在乎再多一个,君上想来也不会不答应的!”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2 16:23:30 +0800 CST  
“你……”申姜的手,气得越发颤抖了起来。
姚子并不管申姜的愤怒咆哮,拂袖而去。
刚推开门,蹲在门口偷听热闹的三兄妹冷不防,却都被门给撞倒了。姚子伸出手指,咬着牙,恨恨地点了点滚在地上的三个人,又拂袖走了。
子蛮爬了起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咋舌说道:“以前我从没看出来,娘娘竟有这般厉害!”
子坚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望着母亲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他的话了,才又笑道:“母亲更厉害的时候,你们都没瞧见过呢!”
“母亲如何厉害?”姬萦忙抓住子坚的胳膊,说道:“哥哥,你快告诉我!”
“边儿去!”子坚甩了甩胳膊,说道:“晚饭时间到了,我得更衣吃饭去。下午刚一回来,就被你拖着出去玩了,连脏衣服都没换,一口点心也没来得及吃,可饿死我了!”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2 16:55:52 +0800 CST  
姬萦又晃着子坚的胳膊,脸上堆着笑,说道:“我一会就给你拿点心去,好不好?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嘛!”
“少来这套,我可再不上你的当了!”子坚甩手丢下姬萦,一溜烟跑了。
“坏蛋!打死你!”姬萦捡起一个烂杏儿,向哥哥身后用力扔去。
“我帮你打!”子蛮说着,也捡了一个,向子坚扔了过去。
晚饭很丰盛,有鸡有肉有鱼,还有各种时令笋菇虾蟹,列了六只食鼎,款待出门月余的子蛮和子坚。郑兰两个年幼的庶子,去疾和子羽下了学也过来了,与兄长相见,和他们一同吃饭。这两个公子因生母卑微,也由子氏一手抚养着,却都是郑兰一时兴起,与侍女寻欢作乐的产物。此外,还有子氏所生的幼子,年方三岁的公子嘉,也被乳母抱了过来。
姚子从鼎中拣了一些子嘉可以吃的鱼肉,放在盏里,又交给了乳母,令她把孩子抱在一边喂食。
“姞氏和嬴氏那里,都有了吗?”郑兰问道。
“都有了。”姚子笑道:“她们都有孩子,哪里亏得了?夫人那里也有。一共杀了十只鸡,十条大鱼呢。”
“你别抢我的鸡翅膀!”姬萦用食箸敲了一下子羽的手。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2 19:50:11 +0800 CST  
“做姐姐的,也没个姐姐样子!”姚子瞪了姬萦一眼,把鸡翅膀夹到了子羽的盏里。
“来来来,这还有一只!”郑兰在鼎中又找到了一块鸡翅,却夹进了姬萦的盏中。姬萦向母亲和子羽分别吐了一下舌头,用手抓起鸡翅,啃了起来。
“父亲,我也要。”子坚说道。
“你也是小孩子,也来跟着乱?”姚子佯怒,又向子羽问道:“羽公子,今日上学,先生都教你什么了?”
“我学会了两个字,娘娘!”子羽一面吃,一面含含混混地说道:“一个新,一个郑。”
“哟,是咱们国都的名字啊。”姚子笑问:“那你都会写了吗?”
“会写了。”子羽点头说道:“就是还不太工整。”
去疾在一旁说道:“先生用竹板敲了他好几次,才会写的!”
“一上午就能学会两个这么繁复的字,羽公子当真聪明!”姚子含笑又问:“去疾公子,奏表如今知道怎么写了?”
“都知道了,娘娘!”去疾说道。
“去疾聪明,我也常常听见先生夸他的。”子蛮插口说道。
“是啊,”子坚说道:“差点赶上我聪明了。”
姬萦却说道:“差点赶上你脸皮厚!小时候,你挨的板子最多!”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2 20:32:13 +0800 CST  
“就是!”子羽方才被去疾揭穿了底子,正觉得不快,忙又说道:“昨天,去疾哥哥也挨了先生竹板,他把字都写到竹简外面了!”
姚子一笑,夹了两只河虾,分别放入去疾和子羽的盏中,说道:“你们的两个哥哥,小时候挨过的板子都很多。”
“是真的吗?那你们手心有没有被打肿?”去疾和子羽望着两个哥哥,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去去去!”子坚用手指在他们脑袋上各敲了一下。
“真难为你了。”郑兰叹道:“叫你抚养这么多孩子,又要一个个操心过问,你也辛苦了。”
姚子笑道:“君上不必过意不去,妾身这也是为的自己。身边的孩子多,君上才会日日守着妾身,不会走远的。”
“你就不养这些孩子,寡人也不会离开你的。”郑兰笑道。
“当着孩子们的面,君上也说这种话!”姚子笑道:“如今,倒有两件大事摆在眼前,君上得好好考虑了。”
“什么事?”郑兰问道。
姚子说道:“一则,蛮公子年纪渐长,也到了娶妻的时候了。”
“娘娘,儿臣不急娶妻。”子蛮连忙说道。
“你是长子!”姚子说道:“你迟迟不婚,诸侯就会对咱们郑国公室生疑,也会损了你父亲威信颜面的!”
楼主 东海闲鸥  发布于 2015-10-22 21:49:57 +0800 CST  

楼主:东海闲鸥

字数:88172

发表时间:2014-10-07 20: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1-29 10:08: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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