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级跳》演绎草根文秘县市省三级跳,呈现官商情场生态图,为官出仕必看

发“屁眼疯”,倒是个家喻户晓的真实故事。时间地点大都记不清了,只晓得有一个老单身,在看电影时站在一喂奶少妇背后,当看到那白白酥酥的大奶子时,老单身的心思已不在银幕上了,只觉得一股火苗直往脑门冲,下面那东西硬梆梆顶起那半截裤子尺把高。少妇喂完奶后便将小孩用裹带背在身后。那老单身哪里把控得住,顺着人多拥挤的机会靠上去,看着少妇的背影,让那东西冲出宽大裤衩,贴在少妇臀部隔着薄薄的紧身裤摩擦起来。少妇被电影情节给迷住了,一时间隐隐觉得有个小腿在自已两腿间顶来顶去,原以为是自家小屁孩那圆嘟嘟的小腿在拍打她的屁股,后来那小圆腿顶得越发急促了,不久一股热感向臀部传来,有些湿润的裤子己紧贴到她屁股上了,这才感到不对劲。慌乱中,少妇迅速伸出右手,本能地向后抓去,一把握住了那湿漉漉硬滑滑的东西。这一握不打紧,老单身兴奋到了极点,那黏黏糊糊的玩意儿倾刻间喷泻而出,射得少妇屁股上白黏黏的一片。少妇一声尖叫“抓流氓!”刹那间,现场观众的眼光全都聚焦到这里,围睹的观众一看,老单身那东西受到惊吓倏地收宿还软绵绵地露在裤衩外面,一切都明白不过了。周围十来个壮汉一拥而上,将老单身摁倒在地,五花大绑押送至公安机关,尔后以猥亵妇女罪被判入狱。
从此往后,老单身发“屁眼疯”的故事就传开了,也成了农村电影放映员场场必讲的警示性话语,更成了观众捧腹的笑料。
大家一阵哄笑过后,电影就正式开演了,两个圆圆的拷贝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地旋转起来。霎时整个晒谷场上鸦雀无声,观众的眼球都被吸引到了银幕上,慢慢地进入《卖花姑娘》的故事里。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09:35 +0800 CST  
“屁眼疯”的故事,兴阳每读一次必笑一回。亲们!好笑不?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12:22 +0800 CST  
这是朝鲜一部经典影片,故事情节感人肺腑。影片中卖花姑娘花妮所经历的苦难,引起了观众的强烈共鸣,乡亲们的情绪随着电影情节的起伏而波动,人群中不时有人在暗自抹眼泪,有不少老者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其他观众受到感染也稀里哗啦地哭泣起来。一刹那,群情激昂,哭声一片。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霍地立起身来振臂高呼:“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现场观众也跟着齐声叫喊:“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口号声响彻夜宵,回荡在空旷的村野。
兴许是震耳欲聋的喊叫声震动了上天,又抑或是卖花姑娘悲惨的遭遇感动了天神,老天爷变脸了!天空陡然间暗了下来,乌云一浪一浪的翻滚着,翻滚着,铺天盖地压过来,越来越低,越来越暗,大地像泼了墨似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一道道白亮亮的闪电划破墨黑的夜幕,一阵阵咔嚓嚓由远而近的霹雳在半空中炸响。
“快跑,天神动怒,怕是要落大雨了。”九嫂呼唤着。晒谷场上即刻掀起一片喧哗,人群开始蠕动,乱若群蜂。大家叫的叫,骂的骂,躲的躲,跑的跑,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13:52 +0800 CST  
小小的女主角出场啦……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16:27 +0800 CST  
慌乱中,一只娇嫩嫩的小手向文高远伸过来。文高远紧攥着这只小手,闷声闷气地跟着前面人影小跑起来。刚跑出安保圩一里地,“哗啦啦!”老天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越掉越猛,越掉越密。文高远牵着那只小手,紧随着象小溪似的人流,浅一脚深一脚地继续前行,任凭雨点打在头上、脸上、衣服上,双脚一刻也没停留。五六里路程,不到半个钟头就逃也似地回来了。
说来也怪,刚一回村,雨就打住了,乌黑的云层开始飘散消退,夜色渐渐变亮,人们的视线也慢慢清晰起来。去看电影的文昌人,个个淋得象落汤鸡似的,大都在村门口水井旁洗刷衣裤和双鞋上的泥巴。
文高远牵着身后那只小手刚到村口,先前到达的九嫂眼尖得很,一眼就瞧见跟在文高远后面的陌生小女仔,禁不住大声惊呼道:“哎哟哟,高奶崽啊,你从哪里牵来一位漂亮的小妹妹呀。啧啧啧,你人没屁点大,就有小女仔跟着,艳福不浅啊!”
文高远诧异地回头仔细一瞧,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是谁家的小女仔?我怎么牵着她回村来了?尚妹妹呢,自已一直以为拉着的是尚妹妹哩。这一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晴,小女仔个头、长相与尚妹妹颇为相像,而且穿戴也相同,都穿的短袖连长裙,只是花色不同而已。
小女仔半响才默过神来,一看跟错了人走错了地方,倏地“呜呜呜”哭叫起来。这时早在家等候儿女归来的文师傅夫妇听得明白。高远娘循着哭声走过去,将湿淋淋的小女仔领回家,边哄边劝:“小女仔,别害怕。你先洗个澡,换身干衣裤好不好?”小女仔会意地点点头。一尚俏皮的文高尚回到家里,看到与她一般大的小女仔很是高兴,便主动将自已的衣裤拿出来给她换,与她一起去洗澡。
屋外,村门口还有人在逗戏文高远。
“高奶崽呀,你太很了,别人看《卖花姑娘》,你倒好,带回来一个小女仔。”
“快跟你老子老娘讲,留她在家,当你的童养媳吧。”
“干脆今晚就用上吧,送上门的小媳妇,不用白不用啊。”
还是文师傅出来制止:“大家不要乱讲,刚才高远娘问仔细了,这小女仔是公社宁书记的女儿。”说完,文师傅亮起手电朝丁家村而去。他要丁支书先打个电话过去,免得人家宁书记着急。
是宁书记的女儿?大伙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没人敢再多嘴多舌的了。可村里离公社有十多里路,看来这小女仔指定得在文高远家留宿一晚了。
小女仔受了风寒,打起了喷嚏。高远娘泡了姜汤,给她喝了。文高尚就拉着小女仔上楼到她房间睡下了。
翌日早上,高远娘早早就做好了早餐,文师傅也准备饭后亲自送小女仔回公社。可左等右等,都大半个晌午了,两个小女仔还没起床。这也难怪,昨晚淋了雨,睡得又迟,天气凉快了许多,她俩睡的还正香着哩。
正午时分,时任公社秘书的李学贵来到文师傅家。
“哎呀,李秘书,实在不好意思,我本来要送宁书记的女儿去公社的,不想你却到家里来接了。”文师傅热情地招呼李秘书,高远娘沏了一壶热茶。
趁喝茶的功夫,李学贵说起了小女仔的事来。他说,宁书记女儿叫宁文静,公社院里的人都叫她小静子。她爸妈都不在家,宁书记去山西大寨学习参观,她妈妈陈老师是劳模,参加地区组织的劳模事迹报告团,到各县巡回演讲去了。昨晚她随公社的人去看电影,不想一场暴雨把人群冲散了,夜色又太黑,己乎看不清谁跟谁。大家回到公社才发现小静子不见了,正着急查找,你们大队的丁支书打来电话,我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文师傅,感谢你们收留和照看小静子,要不然,我怎么向宁书记、陈老师交待啊。”
“什么交待不交待的。”随着话音,小静子与文高尚下了楼。“李叔叔,你看看,我不是挺好的吗?”
“你这疯丫头,还说呢,你差点没把我急的跳楼哪。”李学贵笑了笑说。“好好好,不跟你逗了,赶紧跟我回公社。”
“我才不回去呢,爸妈又不在家。李叔叔,你回吧,我要留在这里,跟尚妹妹玩。”小静子说得很认真,还冲着李学贵诡秘的一笑。看来没得商量。
李学贵没法子,也就依了小静子。临走,他教唤小静子要乖巧要听话,又嘱咐文师傅夫妇好好照看,说是陈老师一回来便来接。文师傅夫妇留其用午膳,李学贵说有事就走了。
小静子住在文家,与高远、高尚玩得那才叫开心哪,好似一母所生的三兄妹。三人也以兄妹相称,文高远叫宁文静“静妹子”,而宁文静则称他“高远哥”。宁文静大文高尚五个月,便称高尚为“尚妹妹”。与名字大相径庭的是,静妹子并不“静”,而是好“动”得很,性格开朗活泼,待人热情大方,行为虽俏皮却可爱。这两个小女仔象奶崽似的成天闹腾得让人不得消停,文高远就轻轻拧着她俩那鲜嫩嫩的小脸蛋吓唬道:“叫你两个疯丫头疯个够,赶明儿摇拨浪鼓的货郎老头来了,把你俩装进那货蓝里挑出山去卖了。”直吓得两个小女仔扯着文高远的衣襟求饶。
文师傅夫妇看在眼里,心里头那个美啊,就别提了。九嫂简直把小静子当个宝,有好吃的就盛在碗里给她端过来。村里人羡慕死了,都说文师傅前世积的善德,捡了这么个既乘巧又聪明还是个吃国家粮的小儿媳妇回来。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18:25 +0800 CST  
一个星期后,李学贵陪同陈老师来到文家。陈老师千谢万谢,带了水果和糖饼,还特意送上粮票、肉票以及紧俏的布票、火柴票及煤油票。高远娘拒不肯收,推来推去,只收下糖果及急需的火柴票、煤油票,其它票证退给了陈老师。文师傅特地给小静子缝制了一件短袖连衣裙。临别时,小静子要说有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补阙絮语】那些年,老百姓苦啊!物质极度匮乏,吃穿用都得凭一张张票证。那票证种类繁多,主宰着百姓的生计,大到关乎人们生死攸关的粮、油、盐、肉、蛋、煤票,小到影响正常生活的布票、棉花票、火柴票、肥皂票、煤油票。其范围之广、品种之全、数量之多,堪称世界之最,我泱泱大国成了“票证大国”! 而握有各种票据的人可吃香哪!你可从文学作品里“屠夫皇帝”、“煤站皇后”的描述中窥见一二。而如今,昔日那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各类票证,早己成为收藏者百般宠爱的古玩之宝啦。)
打那以后,小静子又吵着让李学贵送她到文家去过好多回。每回去都玩的很开心很开心,几乎到了乐而忘返的境地,俨然把文家当成了她个的家。
静妹子的爸妈调进了县城工作。陈老师带着女儿专程到文家辞谢。陈老师说:“文家是小静子的恩人,这份情,这份恩,永远忘不了。”她拉着高远娘的双手说:“大姐,你姓陈,我也姓陈,两个女仔又是同年生,说起来这可是一种缘份哩。倘若文师傅、陈大姐不嫌弃,就认小静子为干女儿吧,文宁两家就此结为干亲,行不?”高远娘听后连忙摇头婉谢道:“小静子是个乖女仔,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她。你们是国家干部,不兴这个。再说,咱一老百姓,哪高攀得上?”陈老师看执拗不过,就又说:“既然是这样,就不搞什么认亲形式了。我跟老宁商量好了,为了让小静子记住这份恩情,我们给小静子改了名,不叫宁文静,从此往后改名为宁高静。一个‘高’字,就表示今生今世她与高远、高尚都是兄姝了。”陈老师还专门给高远、高尚各买了一套新衣裳。静妹子特意送给高远哥一支英雄牌钢笔。尔后,母女俩千恩万谢地辞别而去。
这一别,就全没了宁高静的音讯。
文高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支英雄牌钢笔,端祥着,摆弄着。这只笔,曾带给他好运,为他争得了好多好多的第一。他用这只笔,考取了大学,更用这只笔,获得过不少荣誉。这幸运之笔啊,伴随他十年了!他象宝贝似的随身带在身上,每每想静妹子的时候,他便掏出笔来端祥着,摆弄着。
睹物思人。文高远在心底里呼唤:静妹子啊,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19:35 +0800 CST  
“一个人在这发呆,是想小静子了吧。”知子莫如母,高远娘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不知这女仔现今在哪儿,该长成大姑娘啦。”
高远只是笑了笑。他心里明白,娘又何尝不在思念静妹子呢?自打静妹子走后,娘想她想得常掉泪咧。打小静妹子就招人喜爱,娘最疼她了,当她心肝宝贝哩。
“这么好的天气,出去走走吧。”
对!娘说得对。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实在憋的慌,何不出去走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兜兜风也好。高远不想沉浸在那往事的追忆中了,他独自溜出了家门。
初秋的文昌村,热闹过后,又重归于宁静安谧。这里名义上实行的是“包干到户”的生产责任制,实际上暗地里己将田地分到农户,各忙各的,谁不管谁,人人落得个自由自在。大队、生产队体制虽在,却已名存实亡。文昌村渐渐地有了生机,有了活力。
文高远爬上儿时最喜欢去的后龙山。伫立山顶,一眼望去,山山水水尽收眼底。只是山还是那些山,地还是那些地,田还是那些田,永远定格在那里。而耕作的人呢,再不是生产队那“大兵团”劳作的场景。
此情此景,勾起了文高远对儿时的记忆。他想起了年小时用自制弹弓打鸟、在晒谷坪上打得螺、在稻草麦杆堆里钻来钻去做游戏……还有,割猪草、砍柴火、捉泥鳅……
哦,对了,去看看那棵至今也叫不上名儿的常青树吧。
记得小时候他与三四个小奶崽一上后龙山,就必定围着这棵大人般高的树戏耍比试。比什么呢?比飚尿。小奶崽个个脱下裤衩提起下面那小鸡鸡对着树飚撒,看谁的那泡尿多,比谁的尿飚得高。有一回,高奶崽刚脱下裤衩飚尿,恰巧静妹子上山叫他回家吃饭,那豆角般大小的小鸡鸡露在外面,被她一眼瞧见了。尚未懂事的静妹子,双手捂着小脸,跺着小脚,直呼:“高远哥,不害羞!高远哥,不害羞!”高奶崽羞得脸红脖子粗,想躲又来不及,赶紧提上裤衩,勾头勾脑地随她回了家,害得他好长时间都不敢正视静妹子。这事至今想来,文高远的脸上还发着烫咧。
村上大人们开玩笑说,后龙山那棵常青树为何总那么绿油油的,全仗那般小奶崽的童子尿浇的哩。而现在,这棵饱浸童子尿浇灌的常青树又长大了,长高了,伸直腰板,昂挺着头,密密麻麻翡翠般碧绿的树叶透过一丝日影,蕴涵着多么旺盛的生命力。远看这棵常青树,活像一名威武的士兵,护卫着后龙山的一树一木。
“哥,你一个人楞在这里发什么呆?”尚妹妹的呼唤声打断了文高远对童趣的回味。“都晌午啦,赶紧回家吃午饭吧,爹娘等着你哩。”
“好的,我这就回去。”
在几天的迎来送往中的确有些劳累的文高远,午饭后又上了困劲。他上到二楼自已的房间,恬静地仰躺在床上,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却不知怎的,刚才还在脑袋瓜子里闹腾着的瞌睡虫这会儿却跑得无踪无影了,躺了好一会,那眼皮子怎么也合不上。这人啊,越清静越想睡,越想睡越是睡不着,越睡不着脑子里就越会浮现很多很多难以忘怀的片断。
其实,文高远的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问号,这几天的事来得太忽然太不可思议了,好象在做梦一样,至今还默不过神来。他想坼老壳也弄不明白:我文高远出身农门,并无半点儿后台甚至不认识县上的任何人,怎么就懵懵懂懂进了县委机关了呢?
他清晰地记得,八月一号那天清晨,他和同届毕业分到江宁县的六名校友,带着对未来并不明了的憧憬,离开省农学院,坐了七八个小时的班车,于当天下午三点抵达江宁县城。进驻县招待所后,他们顾不上长途旅程的疲倦,急切切地来到县人事局。
“你是文高远吧?”当同学们整齐的出现在县人事局接待室时,该局调配股股长唐荐才一眼就认出了夹在人群中的文高远。“我是。你怎么认得我?”一脸疑惑的文高远显得既兴奋又紧张。“我看过你的档案照片,你左眉上有个痣,好认啊。噢,对了,同学们分配的事定了。你----文高远,今天暂不办,明天上午再来吧。其他同学全都分配到县农业局,等一下就给你们开调令”。
回到县招待所,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开了:“这下好啦,你八成是分到公社当秘书去了,谁叫你在学校里爱写写画画哩?”“我看不见得,他文章写得好,又有一手好字,说不定到那个机关当文秘呢。”“不管怎的,改行是改定了,就不知改到那个行当去?”。
这一夜,对于文高远而言是那么的漫长和难熬。
次日上午,他早早就来到了县人事局,想快点揭开这个谜底,哪怕早一分早一秒。
“早啊,小文,进办公室坐吧。”唐荐才八点差十分就提前到了机关,见到文高远就笑着打起招呼来。“唐股长,我到底分在哪个单位啊?”唐荐才见文高远着急的样子感到有点好笑:“别着急嘛,小文。等会儿,我们蒋局长和周副局长要与你谈谈,到时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位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进来了。唐荐才一一作了介绍。这时候,脸上有些腼腆的文高远了解到,刚才进来的两位,身材稍高一点头发有些许花白的是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也是人事局的局长,名叫蒋育才。矮胖刚健的那位是人事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叫周选才。面对两位身居要职的领导,刚出校门的文高远未免有点儿发毛,但还是强作镇静。
“小文,听说你喜欢写文章,文笔挺不错的,还写得一手好字。”谈话正式开始,年长的蒋育才先开了口。“据了解,农学院十多块板报都是你一人编写,你还主编过学院的文艺校刊。正因为此,组织上想发挥你的特长,改行另行分配,你看怎样?”改行?文高远倒是挺愿意的。“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但不知分到哪里?”文高远有些急不可奈。“年青人嘛,有培养前途,当然要放到最重要的岗位上啦。组织上已经研究决定了,分配你到县委办公室工作。”蒋育才刚讲完,周选才就接上话茬说:“小伙子,好好干!等会你拿着调令去报到,不远的,反正都在同一个院子里。”
到县委办工作?乖乖!文高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而一纸大学生调配令就攥在手心里,他的心就别提有多惶惑多兴奋了。
来到县委办公楼,接待他的是一位清瘦的中年妇女。“哦,是小文啊,你好!我姓乐,今后我们是同事了,你就叫我乐大姐吧。”乐大姐是个热心肠,见到新同事,很是热情。递上一杯热茶后,乐大姐告诉文高远,办里领导研究过了,他主要从事文秘工作。本来办里领导要找他谈话的,不巧开会去了,只好等他正式上班后再找个时间谈了。“先别着急,慢慢来,时间长着呢。你刚毕业,办里领导很关心,特地安排你半个月假期,先回去好好陪陪父母,休息休息,八月十五号才来上班吧。”乐大姐还告诉文高远,现在机关宿舍很紧张,只能暂时住在县招待所。“我们已跟招待所联系好了,安排在 A栋202房,你直接到总台拿房号钥匙就行。其它的,以后再说吧。”就这样,文高远成了江宁县委办公室的一员。
文高远辗转反侧回忆这梦幻般的一切。他的思绪已不在这个小村和家里了。他在回想过去,更在憧憬和规划未来仕途前景。他坐不住了,作出了一个令家人不解的决定:不呆在温馨的家里休假了,赶明儿就去上班。
“你不是还有好几天假期吗,怎么不休完就走啊?”高远娘得知儿子要提前走,甚是着急与不舍。
“他这样决定自有他的理儿,我们就不强拦他了。凡事有轻有重,他现在是公家的人了,当然公家的事重哩。再说在家也没什么事,闲久了还会闲懒人的。还是早点儿去好,早点儿去好。”文师傅虽有不舍,但却善解儿意。他知道,儿子的心已不在这里了。
夜幕除除降临,晚霞在对面西山悄悄消褪。晚饭过后,文明庄特意把儿子叫到楼上文高远卧室,这是几天来父子俩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在一起交谈。“赶明儿你一脚跨出家门,就是国家的人了,这也意味着你己走出山门进入‘县衙’了。官场中那些勾勾角角的事,咱平头百姓不曾见过,可还是有所耳闻。有句老话:‘高处不胜寒’。县太爷可不好伺候哟!你得好好把握自已,凡事要干就得干出点名堂来。别忘了你是文昌村第一个走出山门的人。更别忘了,你是状元丞相之后哩!好了,不多说啦,有两句话你可要记牢了:不求光宗耀祖,但求问心无愧。”
文高远深知父亲的为人,更敬重父亲的为人,这一字字、一句句掷地有声如同圣经般的叮嘱之言,深深地铭刻在文高远的心里。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21:53 +0800 CST  
亲们!每个人都有入职的第一天。而文高远跨入官场的第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呢?不看不知道,一看准发笑!哈哈……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47:48 +0800 CST  
《三级跳》连载之四

清晨,第一缕和煦阳光直射到大地的当儿,文高远已乘坐早班过路车到达了江宁县城。尚早,进入招待所住房,正好七点半钟。他放下行李,走进洗手间,梳洗换装完毕,对着壁镜端详一番。还行!他身穿白色短袖衬衫和一条墨黑色长裤,很是合身得体。镜中的他,今天格外精神,格外光鲜。
是啊,今天----八月八号,多么吉利的日子!这是文高远第一天到县委办上班。与所有初入职场的新兵蛋子一样,心情免不了有些激动和紧张,而更多的是兴奋和憧憬。从今天开始,他将面对陌生的同事、陌生的工作、陌生的未来……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文高远而言都是那样的新鲜,更是那样的期待。
人们都说,在官场,第一印象是最最要紧的,万万马虎不得,有时候第一印象甚至会决定你一生的命运。这就是通常所说的“首因效应”:你给人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这种美好的印记,就象挥之不去的烙印,早早地烙在了他人的记忆深处。反之,你给人家的第一印象不佳,往后要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那可就难喽。文高远正琢磨着,如何把捏好自已的言谈举止,尽可能地在领导和同事面前留下点好的印象。从招待所到机关大院仅仅几分钟路程,他不由得兴冲冲地加快了脚步。
江宁县“首脑”机关坐落在城北环城路旁,由一座老式县衙改建而成。大门口悬挂着县委、县人大、县政府、县政协四块白底黑字竖牌,格外引人注目。大门两旁一对威风凛凛的石雕巨狮,无不彰显这里的威严与地位。
大院深处有两栋南北相向的楼房,左边那栋三层小楼称之为常委楼,实际也是县委办的办公楼:一楼为县委办公室接侍、文印、后勤办公室;二楼为县委办正、副主任和文秘、机要人员办公室。三楼除县委常委一人一间办公室外,居中一间为常委大会议室。右边那栋五层大楼当然就是县委序列中的其它部办委和群团组织的办公场所了。
当文高远双脚跨进机关大院那一刻,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已踏上的是崭新的仕途征程,迎接的是未知的官场前景。
“哎,是小文啊,没想到你提前来上班了?”文高远刚进入院子里面县委办公区,正在楼梯口打扫卫生的乐大姐一眼认出了他,微笑着向他致意。文高远赶忙迎上前去,与乐大姐寒暄。
时针渐渐地转向上午八点。机关里三三俩俩鱼贯而至的人们,见到年轻陌生的文高远,大都笑了笑,就径直进了各自的办公室。
“是新来的小文吧!”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伟岸、四方大脸、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正朝文高远走来。
乐大姐分别作了介绍。此时的文高远怎么也压抑不住拘紧的神情。他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县委副书记刘为民竞然知道他这个新人。
“小文,你刚来,随我下去走走吧,先熟悉熟悉情况,等会儿车子就到。”刘为民说。“乐干事,请转告韦主任,这三天,小文就交给我了。还有,我这次下去,不要打电话通知区里和公社,免得劳师动众的。”
说话间,只所得“嘎”的一声,一辆军黄色老式吉普车停在了不远的地方。车门开处,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从驾驶室出来,笑脒脒的迎着刘为民和文高远。
“刘书记,我是县农业局的司机小钟,很高兴为你开车。今天我们走那条路线?”想不到,这嫩毛头(注:嫩毛头,意指办事很幼稚的年轻人。)还挺会说话的。
“往南岭路吧。”刘为民说。
“好的,好的,请上车!”小钟很有礼貌地打开后座车门,用手挡着车门上沿,唯恐领导碰着头。
上车?当文高远的屁股落到副驾驶室座椅上时,暮然间,一段原本就不曾储存的片断正应了“上车”二字而倏地浮现在了眼前。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50:02 +0800 CST  
时间倒流到今年四五月间,农学院统一组织的那次实习,他和同班同学小彭下到安中县一个叫胜利四队的小山村,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这个小村子隐匿在山中,默默无闻,而提起“陈半仙”这个名号,在当地却无人不晓。
文高远这同学俩进得村来不几天,听得最多的就是“陈半仙”的故事。
那是毛主席逝世那年的一个晚上,“陈半仙”与一帮村民在水井边纳凉,他夜观天象,久久凝思,忽然间也不知他那根筋不对劲,竞敢仰天长叹道:“不妙,不妙,华主席江山坐不稳,顶多坐四年。”此话一出,在场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真个是祸从口出啊!同村一位与“陈半仙”有过节的人,立即向大队支书告发,支书一个电话打到公社。不到两小时,两台警灯四闪的吉普车卷起迷雾般的尘土停靠在村前的公路旁,从车上跳下来八九个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风急火速的进入村里,连夜把“陈半仙”带走了。不久,一纸法院告示贴出,“陈半仙”以现行反革命罪蹲进了大牢。
两位实习生进村的那天,恰巧“陈半仙”不明不白地被释放,他捱到天黑才悄没声息地溜回家中。这一回,“陈半仙”以四年牢狱之灾换来了更加响亮的名号。人们似乎忘了他是坐过牢的政治犯,说这“陈半仙”是何等的了得,连中央主席的命运他都掐算得如此之准,真个儿神仙下凡!他的名号也由“陈半仙”换成了“陈大仙”。
或许是出于好奇,亦或是对前景的期冀,文高远和小彭很想探个究竟,便择日登门拜会这位传奇式的“神人”。他俩一跨进“陈大仙”家门,不由得被眼前的家状惊呆了:这那里是家呀,简直是个猪窝。屋子里窄小而凌乱,半边火炉半边床,一张用几块木板拼凑的小床,上面垫着厚厚的稻草,薄薄发霉的床单也不知用了多少年。用几根小竹子搭撑起的纹帐,又黑又脏,至少有五六处补丁。小木桌、长条凳灰尘满满。文高远农村出身,也就顾不得许多,一屁股坐到了木凳上。小彭是干部家庭,在县城长大,不敢坐下,便双手扶靠在文高远双肩上。
“两位小同志,是看相呢还是家访?”来村“三同”一月有余,彼此混得有些耳熟了。
“常闻大仙卜卦预测得准,我们便慕名而来,不妨请大仙占卦毕业后的前程如何?”小彭抢先开了口。
“你们真信?我脸上可是印着‘现行反革命’的‘剌配’呢。”“陈大仙”颇为自嘲的说。
“信是信的,就看大仙你卜得准不准了。”文高远答道。
“那好,既然两位小同志真心相求,我也就不再推辞了。文同志,其实我留意你很久了,让我再仔细瞧瞧你的面相。”“陈大仙”左端祥、右端祥地盯着文高远看了一会,然后半闭着眼晴,大母指掐着其它四指,就滔滔不绝的说开了:“文同志,好福相啊!你看你这浓浓的八字剑眉,宽广铮亮的天庭,大而有神的眼晴,略为前凸的鼻子,两只宽厚的耳垂,还有那左眉上的痣……”
“我知道,叫‘草里藏珠’哩。”文高远简直有些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陈大仙,这些就不用说了,我只想问你,还有几个月我们就要毕业了,你算算看,我俩分配到那工作?前途如何?”文高远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想听那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推算之词,他感兴趣的是即将而来的工作。
“太远的前程,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陈大仙”有些许不快地说。“那我就说具体点吧。两位小同志是学农的。彭同志,怒我直言,你吃穿是不愁,只可惜官运不济,恐怕一辈子都得与农相伴,干的当然是农业技术上的活啦。文同志就不同了,命里注定走官运,改行做官是迟早的事。要说分配到哪个单位我算不准,我只告诉你:你命好,上班就有小车坐。!……哎呀呀,天机泄露,我可要折寿了哟。”
出得门来,文高远一脸苦笑,他深知自已无根无基又无大树,何来官运?再说那个年代,别说坐小车,就是骑上单车也是一种奢望。他不信,也压根儿没当回事。
可现在,小钟司机一句“请上车”唤醒了他的记忆。此时此刻,人就在小车上,由不得他不信啦。“神了,真是太神了!”想到这里,文高远时不时发出由衷的轻笑。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2:51:49 +0800 CST  
“小文,看你开心的,在默什么神呢?”坐在后排的刘为民似乎看出文高远有心思。
“没什么,没什么。”文高远竭力掩饰内心的慌乱,与刘为民初次相识,总不至于就毫无保留地把刚才回忆起的那点小秘密说出来吧。
“小文,你不知道吧,我比你也就先到两个月咧。在县委机关我跟你一样,也是个新兵哟。”坐在后座的刘为民颇为悠闲地喝着茶。大凡领导出行,有两样东西是必带的:一样是保温杯,另一样是公文包。“呆在机关里,就有开不完的会,忙不完的事,不下决心就下不去。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你跟我下乡吗?又为何不事先通知区里与公社吗?因为我俩是新来的,连车子、司机也是外单位的,下面认得我们的人不多,加上他们不知道我们来,这就便于了解真实情况,接触真实的民生民情,掌握翔实的第一手资料。从今儿起,我们用三五天时间跑完全县八个区镇、三十三个公社,还要尽量多的跑跑大队。这次下去,主要是有两项任务:其一,到区里、公社和部分大队去走一走,看一看,对全县农村整体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其二嘛,重点调研实行‘双包制’的情况。你知道什么是‘双包制’吗?”
“不就是‘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生产责任制嘛,我老家搞得热乎着哩。”文高远答得很干脆。
“对对对,就是这个‘双包制’。其实,安徽、四川早在七八年就在悄悄的搞了,但引来了不少争议。我们省和地区还没有全面推行。有的领导只在自己驻点大队开展试点。而我们江宁走在了全地区的前面,两种责任制都在试行。既然是试行,就要试出路子,试出成效来。”看得出来,刘为民是个很健谈的人。
吉普车行驶到离县城约摸高三十公里,一座古老而庞大的村落渐渐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小钟,停车,我们进村去看看 ,这可是闻名遐尔的‘江南第一村’呢!”下得车来,刘为民边走边介绍说。“这是个大村子,有上万人口,划分为四个大队。你们看,村庄多大呀,比得上一个小城镇哩。”
尽管早有耳闻,初次来访的文高远不免暗自感叹:如此之大的古村落,在全省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了,真不亏为江南第一大村!
三人走过石拱仙人桥,来到桥东头一眼方井旁,刘为民蹲下身子双手合抱取水解渴。一名中年妇女笑嘻嘻地说:“这可是仙水哟,我们祖上状元公公喝过的!”
“这村出过状元?”文高远不解的问,心中暗自笑道,你祖上是状元,我祖上不仅是状元还是丞相哩。
“是哇。不仅是个大村,还是历史悠久的古村,书香墨韵,人才辈出,文化底蕴厚重,民间故事很多,最叫得响的就是村里出了一个唐朝状元。这或许就是文冠村这个村名的由来。”刘为民象旅游团的导游似的介绍道。
离开水井,一行三人沿着石板铺道走过去,脚步停留在了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式牌楼前。“这应该就是与‘江南第一村’并驾齐名的状元楼了。果然气势恢宏,名不虚传!”刘为民发出一声感慨。虽然是外乡人,刘为民对江宁名胜古迹还知之甚多的,这不免让文高远这个本乡人感到汗颜。殊不知,象刘为民这样学识颇丰的官员,到任前就做足了功课。
观看赞赏过后,他们没有去找大队干部,而是到了人多的公厅里。见到几十个壮汉聚在一起闲聊,刘为民便主
动凑过去搭讪起来:“好清闲呀,你们自个儿的农活都干完啦?”村民们有些疑惑,文高远便本能地作了介绍:“这是我们县委刘书记。”不经意间,文高远隐隐看到刘为民脸上有一丝的不快。村民们更加诧异。“哎呀呀,是县委书记来了。我的天啦,这么大的官,怎不见公社、大队干部陪同呀。”一位年长的大叔打破短暂的沉默开口回了话。“用不着,用不着。我只是向大家请教一个问题,你们所在的大队搞的是哪种责任制?怎么样?这样搞好不啊?”刘为民把话题引到了这次调研的主题上来。“好!好!好!好得很哩!我们四个大队都是实行‘包产到户’的。你看看我们多清闲哪,要是搞生产队那会,指不定正在田地里晒日头呢,哈哈哈……”还是刚才那位大叔在作答。“是呀,田地承包了,活是自个的了,大家用全力三下五除二就干完了。当下早稻收了,晚稻插了,没什么活了,大伙儿就在这公厅里躲荫纳凉,多好呀。对了,你是县里的大领导,我斗胆提个意见,能不能不要搞什么这包那包的,包什么呀,干脆一竿子插到底,直接把田地分到户,各干各的活,各收各的粮,各交各的上交,这不更好?”一位年轻汉子接过那位大叔的话有些激动地说。
就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足足聊了两个钟
头。文高远默不作声,只是拿耳朵听,不停地在本子上记。
临近晌午了,三人才匆匆离开文冠村,直奔景旺公社大院。由于事先没通知,公社书记和主任都不在家,在院里的公社干部没人认识他们。文高远找到公社秘书,告诉他县委刘书记来了。秘书愣了愣神赶忙端水泡茶,一脸歉意:“刘书记,我们不知道你要来,乐书记到土桥大队处理地主崽子闹事去了。要不先休息一会,我立马通知他们回来?”刘为民说:“不用急,你先带我们到食堂弄点吃的,肚子闹意见了。”在家的公社李副书记、张组委、于副主任听说县委领导来了,都赶紧到食堂作陪。刘为民坚决不允许加菜喝酒,而是端碗饭,夹点菜,到食堂外走廊与大家边吃边聊,吃得还蛮有滋味的。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3:18:17 +0800 CST  
刚放下碗筷,公社书记乐一保风急火燎气喘吁吁赶了回来,见到刘为民连忙赔不是。刘为民问:“一保,听秘书说你去土桥大队了,何人闹事?说来听听。”乐一保长叹一口气,说:“唉,这事说来话长,挺复杂的。”见刘为民饶有兴趣的要听,乐一保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道来。
时间还得追溯到那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土桥大队支书与一地主狗崽子原本就有世仇。这支书一房人拳头古硬,是村里的强门口子。支书便仗势欺人,借政治运动之机整人家,整得狗崽子他爹因忍受不了捆打批斗的折磨而悬梁自尽。这支书还不解狠,见狗崽子的老婆有几分姿色,算得上村子上的俊婆娘,便心生邪念,打起他老婆的歪主意来。每次运动一来,就拿那狗崽子出气,捆绑批斗,游街示众。在一次批斗会上,在支书的煽动下,群情激昂,捆打中,不知是谁一脚踢到那狗崽子的下身,一声“哎哟”惨叫过后,狗崽子便落下了病根,下面那东西再也硬不起来了。从此那狗崽子被整得服服帖帖,象斗败的狗成天夹着尾巴,见了人连大气都不敢出。逼得他老婆跪在支书面前求情。支书说,你男人是阶级敌人,你得与他划清界线,不然连你一起整。那婆娘说,我是他老婆,怎么划得清界线。支书说,这好办,你不跟他上床睡觉不就划清了吗。见那婆娘不言语,支书颇为欣悦进而煽情地说,狗崽子那方面不是废了吗,你与他拱一个被窝岂不活受寡?不如挪一挪窝,既划清了界线,免得挨斗,又能享受男人那味道,多好的事啊。说不清是那婆娘主动上勾还是支书胁迫就范,这对男女就此搞上了。正所谓色胆包天,搞上瘾的支书象一条骚公狗,竞然闯进她的卧室,当着狗崽子的面操起他老婆来,气得那狗崽子脖子上暴青筋,“咣当”一声重重地将门关上,跑到山里仰天大吼大叫。支书老婆也差点吃农药寻死。前几年,支书老婆暴病身亡,那婆娘便跟了支书。如今,地主狗崽子一家摘了帽,神气起来了,告支书的状子满天飞,扬言要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不,今日里一大早两家就吵闹起来了,还差点动手。这事处理起来够麻烦的。
刘为民听后,当即指令乐一保处理此类剌手的历史遗留问题要慎重,得按政策办事,妥善进行调处,绝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必要时让他们打官司,通过法律途径来了结。
在一旁静听的文高远,暗暗感叹:在那特殊年代,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休息片刻之后,刘为民召集在家的公社干部开了个座谈会,重点了解农村实行“双包”责任制的情况。离开景旺公社,三人又马不停歇走访了三个区公所、两个公社和路边的三个大队。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3:19:13 +0800 CST  
皓月当空的夜色很美,也有些凉意。在返回县城的路上,吉普车摇摇晃晃前行着。
“小文,累了吧?”刘为民见文高远无精打采的样子,不无关切地问。
“要说不累那肯定不是实话,可累得充实。今天跟随刘书记学了很多东西,长了大见识。”这可不是文高远的奉承之言,而是他的大实话。虽说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可农村工作对他来说却是一百个新鲜。今个儿跟了刘为民一整天,刘为民象一个免费的老师,无形中教会他为官之道,处事之策。
“小文哪,有个小问题……”刘为民略有所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噢,我还是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刘为民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嗓,就说开了。说是地区某局有个新上任的副局长,个头比局长高,肚子比局长大,派头也比局长足。一次他陪同局长下基层指导工作,县里随行的领导在介绍职务时,称这位是地区某局的A局长,那位是B局长。顺序虽没错,但没能分出个谁正谁副来。这正副局长走在一起,无形之中那位B副局长在器宇上、风头上都盖过A局长。而A局长哩,倒成了那B副局长的陪衬了。下面不认得的,一看那块头那风度,总认为那位B副局长更象局长,见了面都争着先同他握手,总围着他转,中心点全然凝聚到了B副局长身上。把A局长气的,酒也喝不下,饭也吃不香。从此A局长再也没与那位B副局长同行过。
“其实,在称呼上还是部队正规,正就是正,副就是副,不得随变乱叫。我就觉得这样好,免得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刘为民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小文呀,你今天刚上班,有些事慢慢去理会。不过我得纠正你一下,往后最好叫我刘副书记,私底下叫我刘叔叔也行。”
文高远一边听,一边想。他明显地感觉到刘为民的这番话意味深长。他这才醒过味来,今天,甭管是自个称呼还是向他人介绍,他都是刘书记刘书记的这么称呼。叫者无意,听者有心。说不定一些不知底细的基层干部和群众,还真把刘为民当成县委书记了哩,岂不给刘为民添堵吗。看来,这小称呼还真是个大学问啊!
让文高远始料未及的是,这上班的第一天,给他上的竞然是称呼这一课。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3:27:44 +0800 CST  
亲们!时候不早了,兴阳连发四节,该歇歇了,明日上传之五,敬请继续点击读下去。谢谢大家!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2 23:32:02 +0800 CST  
@兴阳5886 2015-09-22 18:14:57
要问文昌这村名的来历,可颇有些由头咧。
文昌,乃文魁之星,是天上星官中专管人间读书和功名的一个官员,民间称之为文昌星。从资历和辈分上讲,文昌星与财神爷算是同仁。财神爷管天下人的财运,文昌星管天下人的文运。文昌入命,主有才华,无论商场或官场,都会一帆风顺,有所作为。风水记载:“文昌足学饱经才,南极祥光照玉台,乾坤久固天齐福,神仙来庆寿筵开。”文氏祖先将村子取名为文昌村,寓含着强烈的科甲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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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文昌人虽以文天祥的后裔自居,却没能沿袭祖上的光耀。于是乎,这里的人们又突发奇想,偏出一段聊以自慰的说道来。说是祖上文天祥返回天宫又做了文曲星,他不忍心后代重蹈他那虽说辉煌却太过悲惨的覆辙,有意压着文昌人的文赋官运,让其过着安稳的农耕生活。
传说归传说。脚踏实地的文昌人一直在努力地寻根追源。相传,村里修建祠堂时,特地请来了一位满头银发的先生观看风水,先生带着罗盘村里村外左转转右看看,对村里的山山水水看了个遍,禁不住竖起大母指连声赞道:“好地方!好地方!”村里人问:“何以见得?”先生却笑而不答,心里暗自钦佩文氏祖先到此择地而居的眼光,选中了这块风水宝地。几天后,先生应遨为村里祠堂题写了一副门联:

龙虎表威仪山色苍黛物华天宝;
山川呈瑞气仪毓秀钟人杰地灵。

临别,先生谢过村民,丢下令后人口口相传的一句话:“文昌文昌好地方,风水宝地出大官!”
可说怪就怪!令世代文昌人怎么也弄不明白的是,自打祖先开基以来,村里繁衍了几代几辈,恐怕现在己没有几人能说得清道得明了,可祖祖辈辈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并没有冒出一个有头有脸可圈可点的人物来,更不用说出什么权贵达人了。
相邻的李家、谢家,有人生出事端,这样挖苦道:“文昌文昌真窝囊,既无富人又无官”。
这的的确确很伤文昌人的自尊心。
为何文昌人贵为状元丞相之后,又坐拥这般风水宝地,却出不来响当当的人物?是出现了风水煞景?抑或是触犯了山神天规?难道那位老先生的预言是一句不靠谱的戏言?这一连串的大问号,成了文氏人的心头之痛,难解之谜。
如今,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风水先生的话终于得到应验了,文高远冒了出来!
这破天荒的喜事儿传到村里,让文昌人无比荣耀。
“太开心了!”
“太激动了!”
一时间,群情振奋,全村欢腾!人人脸上都写满了喜悦的笑容。村里的长者们更是挥舞着双手兴奋不已,他们脸上格外灿烂。有的甚至激动得眼眶发红,几度哽咽,不自觉地流下喜悦的泪水。
八叔公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我就说嘛,祖上状元丞相爷爷终于显灵了!我文氏家族要出当官的大人物了!”
是呀,文昌村多少代多少人的苦苦等待和期盼,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于是乎,文氏族人的脸上终于有了光彩!
于是乎,文高远被标榜为文昌村的骄子!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3 13:23:50 +0800 CST  
亲们!实在抱歉,上述段落原本是连载之一,接“从此,文昌村,……居然与既是状元又为丞相的文天祥有着无法割绝的渊源。”之后,被天涯网误删了,又无法恢复,不得已在此补上,给各位阅读带来不便,望包涵!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3 13:33:58 +0800 CST  
天涯不时出现误删,让兴阳无语,无奈。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3 13:36:52 +0800 CST  
@兴阳5886 亲们!阔别十载,出落成大美女的静妹子翩若惊鸿般的出现在了她的高远哥面前……请看连载之五吧!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3 15:06:58 +0800 CST  
《三级跳》连载之五

在县委机关,有两个部门最打眼:一个是县委办;另一个是组织部。前者有权威,很风光,人称“材料加工厂”;后者有权力,很神秘,私下里有人戏称为“乌纱帽加工厂”。
县委办在人们心目中的耀眼光环是其独特职责所决定的,有好几顶引以自豪的“帽子”:一曰领导“参谋部”;二曰机关“结合部”;三曰后勤“服务部”。在局外人看来,这几顶帽子叠加在一块,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荣耀。有眼馋者半开玩笑地说,你看县委办多牛啊,帽儿多,官儿大,办起事来顶呱呱!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3 15:09:23 +0800 CST  
官场中有这样一句“官”话,叫做“有为才有位,有位更有为”。虽然说县委办是热门权威部门,但要想“有位”,还得先“有为”。江宁县委办在县委机关中的地位和作用有目共睹。既一方面得力于“谋士们”参谋当得好,工作有成效;另一方面也有赖于县委主要领导的赏识与倚重。
县委办班子配置很精简,一正两副。主任韦达是书记身旁的“大管家”,好奇怪居然不是县委常委,但却拥有与之相应的参政权、处事权,在县委机关是个位重权高的人物。两位副主任分工明确,黎浩分管材料这摊子,而方彰则分管后勤事务。办公室人员总共二十来个,按照三顶“帽子”和新增的机要保密职能划分为三大块:一是综合调研组;二是机要保密组;三是后勤接待组。三大组的组长均为内部指定,并非县委认可的官职,不过一般由副科级干事兼任。
综合调研组(简称综研组)实际就是领导的“参谋部”,唱的是参与政务的“重头戏”,在这个组工作的人就格外引人注目。全组只有四个人,很精干,文高远是其中一员。
分管副主任是黎浩。这黎浩在县委办现有人员里可谓元老级的人物,他在县委办打拼差不多十年了,凭借他上衣口袋那只生花之笔,从一般干部、副科级干事,坐到了现在的第二把交椅,个中甘苦只有他自已才知道。他个头瘦小,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明亮有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苦行僧式的笔头岁月,在他那有点儿冷峻的脸庞上刻下了道道皱纹,却保留着一头又浓又密的黑发,这在摇笔杆队伍中算是个奇迹了。他今天穿着一身整洁的中山装,既得体又精神。那些年,大凡身穿中山装的文化人上衣口袋里常常别着钢笔,以显示自巳身份与学识,黎浩也不例外。
(【补阙絮语】那年月,穿中山装是一种时尚。尤其是四个荷包的中山装,人称军官服、干部服。着此装者,往往要在上方衣兜里别上一支或多支钢笔。在当时人们眼里,那可是文化人、大干部才够格穿的行头。有这身行头的男人,人家一猜不是军官就是干部咯。那个年代的人准听过这么一个笑话:大凡在中山装衣兜里别一支钢笔的是中学生,别两支的是大学生,别三支的不是假冒就是傻冒。另一个版本说,别一支钢笔的是科级干部,别两支的是处级干部,别三支的不知是啥(傻)干部。所以啊,中山装加钢笔,那是一种文化的标签,身份的象征。男人穿在身上,是那么的神气,那么的爽抖。)
组长则是副科级干事阳文道,约摸三十出头,长着一张圆圆胖胖的娃娃脸,笑容常挂在脸上,和蔼可亲。他那脑瓜子出奇的灵透,或许是用脑过多的缘故,脑勺子上已有一小块光溜溜的秃坪。在“参谋部”,他扮演足智多谋的角色,人称“智多星”,而文高远私底下尊称他为大师兄。
文高远称之为二师兄的易达文,身子骨颀长瘦弱,略显单薄,白白净净的肌肤,斯斯文文的模样,象个城里出身的书生。其实他来自乡下,起初是个招聘干部,过后转了干,在景旺公社当了五年多的秘书,进县委办不到两年。
原来从事收发接待工作的方艳,是工作调整刚到“参谋部”来的。有人开玩笑说,“参谋部”里一直是个“男人窝”,飞进去的蚊子都是公的,现在终于有只母的了。方艳更是语出惊人:“我到综研组,办里领导就是按照‘男女搭配,干事不累’来安排的,看哪个饶舌头的还有啥说法?”引得大伙儿捧腹而笑。方艳比文高远长一岁,文高远就顺着试探性地叫她师姐。谁知她一听大为不快,嗔怪地纠正道:“什么师姐师姐,怪难听的。再说,你是高材生,我只不过是个杂工而已,哪能当得了你的师姐。我比你大,就叫我方姐吧。”文高远唯唯诺诺,脸上却掩饰不住尴尬的情形。从此往后,他管她叫“方姐”,她却叫他“高材生”。起初,他觉得这称呼有点怪怪的,可她偏偏这么叫,叫着叫着也就顺应了。
楼主 兴阳5886  发布于 2015-09-23 15:25:39 +0800 CST  

楼主:兴阳5886

字数:200114

发表时间:2015-09-23 02:0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1-10 13:43:57 +0800 CST

评论数:1115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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