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说我生命残缺,穷尽一生去摆脱

我的家紧邻百里长渠,这条水渠是否有百里,不得而知,据传是当年张自忠将军,依日军轰炸后的地形挖出的一条水渠,这条水渠连接了两个水库,上游蓄水,下游泄洪,下游的水库又接至汉江,是沿线村落的生命线。百里长渠的水九天一涨。夏日里,我总会跑到水渠边的树下。绵延的河堤上种满了树木,一字排开,像极了整齐排列的士兵。每当夜晚,自己独行回去的时候,两旁树影婆娑,树间的圆丘便是一座座老坟,这时的树木立刻幻化成夜晚的恐惧,我只敢极速奔跑,不敢丝毫的减速,也不敢回头。这树不是什么名贵的树种,就是白杨礼赞里的白杨树,一颗颗直立向上,正如当地彪悍正直的民风。每到夏日,靠近水边的大树,便成了栓牛的树桩,粗壮光滑的树干上勒出一道道圆圈。为了避暑,农人到了夏日便把水牛栓到水边的大树上,黝黑的水牛将头没入清澈的水中,躲避苍蝇的追扰。遇到涨水,牛的主人在家午睡或在地里劳作,将牛栓的离水太近,绳子太短,或是牛将绳子缠住了脖子,在水位上涨时,纵是谙熟水性的水牛,也无法挣脱死亡的淹没,牛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一滴清泪。这时,久不吃肉的我们,便会闻到整个村子都飘着清炖牛肉的香气。水牛经过常年的劳作,肉精道而汤浓厚,那种充满香气的清汤下肚,仿佛明日便长出了如牛般的气力,年幼的我们全然体会不到牛主人的痛惜,这个陪他耕作多年的老伙计不在了。来到渠边的我,透过树间的孔隙,抬头张望着水渠里的水位,若是浑浊流淌,水位较低,我便会迅速跑回家里,去面对那复杂的作业。若是水流缓慢,呈上升的蓄水之势,我便会通知父亲,家里干旱的稻田可以灌水了,而我也可以趁机美美的钓鱼游泳了。
我的爷爷是个地主,据称家里有九十九亩水田和四间大瓦房。据我记事起,我的印象里我的爷爷并没有像传闻中的地主那样有小老婆,守护他一生的,是那个十九岁嫁他,大他三岁的我的奶奶。爷爷的面相有些上海滩老大黄金荣的感觉,高大里带着几分威严,他的那双浓浓的剑眉始终扬起,以致我的妈妈说,我爷爷有土匪相。事实上,爷爷念过私塾,熟读诗书,据说解放后原本可以做教师,也可以做大队里的会计,只因地主出身,他的文化便毫无用处。无奈之下,他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原本想传授于我,没想到时代的发展,而今的我只会敲打键盘。爷爷年轻时被土匪吊上房梁,抢走家里的一麻袋银元,在解放后被分光了家里的九十九亩土地和四间大瓦房,戴着地主阶级屈辱帽子艰难生活,可他却从未向生活屈服。在农村公社时期,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在当时自家劳力不多的情况下,却连年拿下全村最高的公分,在他人看来遥不可及的公分。我的舅舅提起我爷爷家公分最高,年底可以吃肉的时候,总是充满着敬仰,似乎我爷爷这个老头,不再是可憎的地主。到了改革开放、分田到户,我家分的田地不多,与我们家的人口较少不无关系。我的爷爷到了晚年,依然拉着牛到集市贩卖,有耕地的水牛,也有肉质鲜嫩的黄牛,我时常看到他步履轻快的去到集市,回来时,口袋里多了香烟和给我的糖果。从我记事起,我的奶奶便只有一只眼睛,可这丝毫不能减弱他的勤劳,农忙的时候,大家忙完自家的农活后便回家休息,我的奶奶却趁着太阳下山前的最后时光,来到农田的道路和已经收割完的农田里,捡拾遗留的稻穗,看似不起眼的稻穗,到了秋收结束的时候,竟可以有满满两个麻袋。奶奶一生劳作,我的爷爷去世之后,她独自一人生活,我的父亲每年给足她粮食和生活花销,可她却去坚持去到坡上的荒地开荒,无论夏日的锄草,冬日的施肥都坚持自己动手,我的父亲心疼她这般年纪还要劳作,总是因为不想让她劳作和她吵起来,而我的奶奶依然坚持开荒拾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至今想起奶奶,仍想念她用小炉子炖煮的猪肺,和她在院子里做针线活时给我讲过的各种故事。我时常翻找奶奶的箱子,却只看到一副黄色的眼睛,黄铜的边框,我总幻想着是黄金,可这就是一文不值的老旧眼镜。饥荒时期,一个路人饥肠辘辘,用这个眼镜和爷爷换来了粮食,而这个眼镜爷爷却未戴一天,一直放在那破旧的木箱子里。我的奶奶时常讲以前冬天给长工做帽子做棉衣的善举,文革时,很多人都不忍批斗他们,而同村有的地主却被批斗致死。爷爷的勤劳和奶奶的节俭,让我开始相信他们的九十九亩土地也许不是凭空得来,而我也坚信他们是真正的好人。
我的父亲排行第四,人称四哥。父亲年轻时,长得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若是没有他那软弱的性格,我想定是英气逼人。父亲皮肤黝黑,一看便是穷苦出生,与真实的地主家庭出身格格不入。父亲生得一身蛮力,却从未使用这蛮力行不义之事,他只是长年累月的用他的这双强壮有力的双手去耕作那十来亩肥沃的土地,以为靠着勤劳可以再续父辈的富饶。是的,勤劳和气力给父亲带来过荣光。身边的人一个个逐渐富裕起来,而父亲一直热爱的黑土地给他的只是满身伤病,直到他那82年建起的房屋,历久损坏却依然无力再建新房,红墙绿瓦的房屋与周边高大的楼房格格不入。父亲年轻时,曾与人打赌,扛起300多斤的石碾绕着打谷场走了一圈,赢得50十斤大米。父亲的脾气出了名的倔强,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每当叔辈们一起聊天,聊到什么鬼神,他总是嗤之以鼻,带有强烈的不屑,他总是会梗着脖子说:“鬼哟,哪有这样的事情,莫胡扯”。他一边说,一边嘲笑讲着故事的人,仿佛他们是那么的无知。他乐于和人争执,仿佛在和人争执的过程中,他平日的沉默寡言不复存在,他的眸色闪闪发亮,他的脖子使劲挣着,依稀可见隆起的青筋,似乎得到了真理,便是莫大的胜利,殊不知,与他争论的都是亲戚,大家饭后的聊天,本可以愉悦,到了父亲这里便成了真理与谬论的争执,可是他乐于其中。正因为父亲不信鬼神,夏日里生产队灌溉农田时,父亲便成了水泵房的守夜人。泵房紧邻水渠而建,而水渠边的岸堤上布满了老坟。在人口密集的平原地带,每一寸土地都弥足珍贵,多少年前,这里早已没了土葬的习惯。故去的人们火化后,装入木质的骨灰盒,挖好墓穴后,磊上红砖,放入骨灰盒,就这样简单的安葬。由于土地紧缺,又易受水的侵扰,坟地都安在地势较高的水渠边,这里无法种地,又可以躲避农田的水蚀。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1 17:33:00 +0800 CST  
执残生命,一位网络高人给我人生的评语,原想是残暴的人生,可高人却说是生命伴随残缺。曾经,有个美丽的女孩,对我讲她炽热的为一个体育生付出,傻傻喜欢,单纯付出的故事,到最后发现一切只是一场空,或许是被玩弄,或许只是青春的调皮和残酷,在我听来却毫无感动反生反感时,不知是伤了女孩的自尊,她只是一怒之词。还是冰雪聪明的她,却有这般预言的能力,她说根据我的耳朵,我的生命残缺,可她不知,我已逐渐喜欢上她的冰雪聪明,且自私的我总是倾诉少于倾听。一个高人、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惊人相似的语言,让我逐渐相信,我的人生也许注定残缺。
我出生在江汉平原的一个农村。 我的家紧邻百里长渠,这条水渠是否有百里,不得而知,据传是当年张自忠将军,依日军轰炸后的地形挖出的一条水渠,这条水渠连接了两个水库,上游蓄水,下游泄洪,下游的水库又接至汉江,是沿线村落的生命线。百里长渠的水九天一涨。夏日里,我总会跑到水渠边的树下。绵延的河堤上种满了树木,一字排开,像极了整齐排列的士兵。每当夜晚,自己独行回去的时候,两旁树影婆娑,树间的圆丘便是一座座老坟,这时的树木立刻幻化成夜晚的恐惧,我只敢极速奔跑,不敢丝毫的减速,也不敢回头。这树不是什么名贵的树种,就是白杨礼赞里的白杨树,一颗颗直立向上,正如当地彪悍正直的民风。每到夏日,靠近水边的大树,便成了栓牛的树桩,粗壮光滑的树干上勒出一道道圆圈。为了避暑,农人到了夏日便把水牛栓到水边的大树上,黝黑的水牛将头没入清澈的水中,躲避苍蝇的追扰。遇到涨水,牛的主人在家午睡或在地里劳作,将牛栓的离水太近,绳子太短,或是牛将绳子缠住了脖子,在水位上涨时,纵是谙熟水性的水牛,也无法挣脱死亡的淹没,牛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一滴清泪。这时,久不吃肉的我们,便会闻到整个村子都飘着清炖牛肉的香气。水牛经过常年的劳作,肉精道而汤浓厚,那种充满香气的清汤下肚,仿佛明日便长出了如牛般的气力,年幼的我们全然体会不到牛主人的痛惜,这个陪他耕作多年的老伙计不在了。来到渠边的我,透过树间的孔隙,抬头张望着水渠里的水位,若是浑浊流淌,水位较低,我便会迅速跑回家里,去面对那复杂的作业。若是水流缓慢,呈上升的蓄水之势,我便会通知父亲,家里干旱的稻田可以灌水了,而我也可以趁机美美的钓鱼游泳了。
我的爷爷是个地主,据称家里有九十九亩水田和四间大瓦房。据我记事起,我的印象里我的爷爷并没有像传闻中的地主那样有小老婆,守护他一生的,是那个十九岁嫁他,大他三岁的我的奶奶。爷爷的面相有些上海滩老大黄金荣的感觉,高大里带着几分威严,他的那双浓浓的剑眉始终扬起,以致我的母亲说,我爷爷有土匪相。事实上,爷爷念过私塾,熟读诗书,据说解放后原本可以做教师,也可以做大队里的会计,只因地主出身,他的文化便毫无用处。无奈之下,他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原本想传授于我,没想到时代的发展,而今的我只会敲打键盘。爷爷年轻时被土匪吊上房梁,抢走家里的一麻袋银元,在解放后被分光了家里的九十九亩土地和四间大瓦房,戴着地主阶级屈辱帽子艰难生活,可他却从未向生活屈服。在农村公社时期,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在当时自家劳力不多的情况下,却连年拿下全村最高的公分,在他人看来遥不可及的公分。我的舅舅提起我爷爷家公分最高,年底可以吃肉的时候,总是充满着敬仰,似乎我爷爷这个老头,不再是可憎的地主。到了改革开放、分田到户,我家分的田地不多,与我们家的人口较少不无关系。我的爷爷到了晚年,依然拉着牛到集市贩卖,有耕地的水牛,也有肉质鲜嫩的黄牛,我时常看到他步履轻快的去到集市,回来时,口袋里多了香烟和给我的糖果。从我记事起,我的奶奶便只有一只眼睛,眼睛里充满了浑浊,可这丝毫没有减弱她在我心中的慈祥,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勤劳。农忙的时候,大家忙完自家的农活后便回家休息,我的奶奶却趁着太阳下山前的最后时光,来到农田的道路和已经收割完的地里,捡拾遗留的稻穗,看似不起眼的稻穗,到了秋收结束的时候,竟可以有满满两个麻袋。奶奶一生劳作,我的爷爷去世之后,她独自一人生活,我的父亲每年给足她粮食和生活花销,可她却去坚持去到坡上的荒地开荒,无论夏日的锄草,冬日的施肥都坚持自己动手,我的父亲心疼她这般年纪还要劳作,总是因为不想让她劳作和她吵起来,而我的奶奶依然坚持开荒拾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至今想起奶奶,仍想念她用小炉子炖煮的猪肺,和她在院子里做针线活时给我讲过的各种故事。我时常翻找奶奶的箱子,却只看到一副黄色的眼睛,黄铜的边框,我总幻想着是黄金,可这就是一文不值的老旧眼镜。饥荒时期,一个路人饥肠辘辘,用这个眼镜和爷爷换来了粮食,而这个眼镜爷爷却未戴一天,一直放在那破旧的木箱子里。我的奶奶时常讲以前冬天给长工做帽子做棉衣的善举,文革时,很多人都不忍批斗他们,而同村有的地主却被批斗致死。爷爷的勤劳和奶奶的节俭,让我开始相信他们的九十九亩土地也许不是凭空得来,而我也坚信他们是真正的好人。
我的父亲排行第四,人称四哥。父亲年轻时,长得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若是没有他那稍显软弱的性格,我想定是英气逼人。父亲皮肤黝黑,一看便是穷苦出生,与真实的地主家庭出身格格不入。父亲生得一身蛮力,却从未使用这蛮力行不义之事,纵是在水少地多的紧张灌溉时节,他也是乐于别人家从我家的地里借水,纵是有人为了地里灌水的先后顺序大打出手,他却从未使用过暴力;纵是我那一生以打架为乐的二姑父向他挑衅,他却依然无动于衷,而我相信他的实力远在二姑父之上。他只是长年累月的用他的这双强壮有力的双手去耕作那十来亩肥沃的土地,以为靠着勤劳可以再续父辈的富饶。当我的三姑父借助他的因越战立功而后来当上税务局长的大哥的帮助,成功了成了县城一个不错的服装商人时,当我的二姑父开着拖拉机十里八乡,夏卖西瓜冬卖碗逐渐致富的时候;当我的大舅因为是当地大户,当了生产队长,为自家谋些好处,时常和村支书王瞎子下到镇上下馆子的时候,我的父亲却依然坚持把自家的地种好。而当我逐渐上到高中、大学的时候,家里逐渐入不敷出,我的父亲不得不在种地之余和人合伙为村邻杀猪,他也会在烈日下为县里的一个预制板厂打工。是的,勤劳和气力给父亲带来过荣光。身边的人一个个逐渐富裕起来,而父亲一直热爱的黑土地给他的只是满身伤病,甚至当他生病的时候,奶奶总念叨他不该杀生。直到他那82年建起的房屋,历久损坏却依然无力再建新房,红墙绿瓦的房屋与周边高大的楼房格格不入,父亲却逐渐老去,往日的气力不再。父亲年轻时,曾与人打赌,扛起300多斤的石碾绕着打谷场走了一圈,赢得50十斤大米。父亲的脾气出了名的倔强,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每当叔辈们一起聊天,聊到什么鬼神,他总是嗤之以鼻,带有强烈的不屑,他总是会梗着脖子说:“鬼哟,哪有这样的事情,莫胡扯”。他一边说,一边嘲笑讲着故事的人,仿佛他们是那么的无知。他乐于和人争执,仿佛在和人争执的过程中,他平日的沉默寡言不复存在,他的眸色闪闪发亮,他的脖子使劲挣着,依稀可见隆起的青筋,似乎得到了真理,便是莫大的胜利,殊不知,与他争论的都是亲戚,大家饭后的聊天,本可以愉悦,到了父亲这里便成了真理与谬论的争执,可是他乐于其中。正因为父亲不信鬼神,夏日里生产队灌溉农田时,父亲便成了水泵房的守夜人。泵房紧邻水渠而建,而水渠边的岸堤上布满了老坟。在人口密集的平原地带,每一寸土地都弥足珍贵,多少年前,这里早已没了土葬的习惯。故去的人们火化后,装入木质的骨灰盒,挖好墓穴后,磊上红砖,放入骨灰盒,就这样简单的安葬。由于土地紧缺,又易受水的侵扰,坟地都安在地势较高的水渠边,这里无法种地,又可以躲避农田的水蚀。父亲晚上守在岸堤上小小的泵房,周围的矮坟如星光般闪闪烁烁,新立的坟头上残留着破碎的花圈,在夜色里像极了矗立的鬼影。咚咚的水声响彻一夜,流入干涸的农田,沿着一道道裂缝渗入,立刻不见踪迹,随着水量的增加,稻田逐渐被浇透,秋天定会有个好收成。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5 12:32:59 +0800 CST  
1976年,周总理、朱总司令、毛主席三大伟人相继去世,举国上下无不悲痛,神州大地顿时遍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中,人们仿佛不知道未来该如何继续,一直喊着毛主席万岁,为什么万岁的老人家突然就离开了大家。人们感念革命带给他们的土地,和无限的生活希望,人们正在地里辛勤的劳作,似乎不久便可以过上小康生活。十里八乡,哭的最厉害的当属后来成为我堂舅的老周,直哭的老泪纵横,晕倒数次。正是由于土地革命,他们才分到我的地主爷爷的几间大瓦房,未花一分钱力便住上了当时的豪宅。乌云总要散去,生活还得继续,人们逐渐忘记伟人逝去的伤痛,却依然坚信他们是上天派来拯救万民的神灵,他们的灵魂永不逝去。这一天,村里有位老人梦见毛主席、周总理、朱德总司令,他们结伴来到我的故乡,他们思念中国的老百姓,四处巡视,而巡视所到达地方的村民可以和毛主席他们交流。梦见伟人的这个老人,醒来时顿时老泪纵横,毛主席是他们心底多么亲的亲人啊,他一直为穷人打天下,希望穷苦人过上好日子,若不是毛主席和共产党,也许自己已经饿死,老人心中一直这样认为。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5 13:17:50 +0800 CST  
@黑哥311 2016-08-05 13:17:50
1976年,周总理、朱总司令、毛主席三大伟人相继去世,举国上下无不悲痛,神州大地顿时遍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中,人们仿佛不知道未来该如何继续,一直喊着毛主席万岁,为什么万岁的老人家突然就离开了大家。人们感念革命带给他们的土地,和无限的生活希望,人们正在地里辛勤的劳作,似乎不久便可以过上小康生活。十里八乡,哭的最厉害的当属后来成为我堂舅的老周,直哭的老泪纵横,晕倒数次。正是由于土地革命,他们才分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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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在不?这样的内容能写吗?当然小说不一定完全真实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5 13:19:34 +0800 CST  
我的母亲和二姑,她们年轻时便已是要好的玩伴,听闻此事,便积极的行动起来。她们找来存放稻草的竹筐,里面装满了细细的河沙,在河沙的顶部放置一块玻璃,玻璃下方是一根细细的缝衣针。她们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内心充满忐忑和虔诚地问道:“毛主席,您就这样走了,您的接班人是谁?”问题问完,真的有所反映,只听玻璃下面缝衣针沙沙作响,待到揭开玻璃板时,下方呈现的毛主席特有的笔迹,只见下方写道:“我死后华国锋接班,你们农民关心这些政治问题干嘛”。毛主席显灵了,他老人家来看大家了,顿时这个消息在周围的农村传播开来,人们沸腾起来,似乎一直不振的精神终于开始振作,而早晨刚升起的太阳似乎也更加鲜红,人们重新鼓舞起了斗志。就在这时,我的父亲和我一个胡叔叔,却是打死也不相信有这样的神奇事情,他们远远的走向人们视为神坛的竹筐,可是就在他们刚刚靠近时,竹筐里的细沙上,写出了“黄胡二人走远”的字迹,我的从不信鬼神的父亲,依然坚信字迹是我母亲他们提前写好,他们悻悻离开,即使不相信,也没必要去破坏别人的虔诚。这个关于毛主席的事情是我的母亲讲述与我,我时常在想,她没有骗我的理由,因此我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每当我遇到困难和挫折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这个世界有着如同毛主席版的伟人或神灵,他们会关注我的悲惨的境遇和不堪,也许我的明天会更好,唯心主义居然也有安慰自己的好处,如今想来。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5 17:53:43 +0800 CST  
就在伟人去世的这一年,我的父亲遇到了我的母亲。父亲年幼时,据说学习极好,每门功课年年都是满分,到了小学快要毕业的时候,我的爷爷对我的奶奶说:“四儿这个娃子学习这么好,可惜生在咱们这个地主家庭,要不把他过继给邻村的老张,他家世代贫农,成分好,改个姓名,或许以后四儿可以考上大学,不用再像咱在农村里受苦”。爷爷话音未落,我的奶奶便一行浊泪禁不住的流下,那只失明的眼睛此刻也恨不得睁开淌下泪水。自己辛苦养大的老四,就要这样凭白的送人,怎么能舍得?确实,奶奶节俭的从不丢一针一线,却又怎么舍得失去这如心头肉般的老四。而以父亲的性格,必定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凭着智慧也许可以弥补性格倔强的缺陷,而不读书,注定没了其他出路。就这样小学毕业的父亲,便早早在家劳作,长年累月的在农田里劳作,使得父亲练就了一身肌肉。年轻的父亲,留着当时流行的偏分,一身黝黑的皮肤更显出肌肉的力量,而微笑后露出的洁白牙齿,与黑色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似乎更添了几份朴实。爷爷家挣工分出了名的厉害,而那个劳动至上的时期,像父亲这般善于劳作而又不失英俊的青年,必然引起众多待嫁姑娘的注意。正是见到我的父亲后,我的母亲便心有所属,也迅速对他之前见过的那个以种菜为生的奶油小生不再感冒,纵然多年后跟着父亲劳累受苦,也不再提及那个也许后来发达的种菜青年。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5 17:55:12 +0800 CST  
而我的大舅,此时已成家立业,大舅家可谓世代贫农。年少时,大舅时常矗立在灶台前,将锅底清的发亮的稀饭里的大米使劲捞至碗里,直到自己碗中堆满半干的米饭,剩下锅里的稀饭更加亮的照下人影。大舅盛完饭后,我的母亲及几个姐妹们才能靠近,喝上一碗米汤般的稀饭,暂时缓解一天的饥饿,却不得不在深夜里饿的醒来,这时她们强忍心中的怨气,不敢发作,谁让女多男少,而我的姥爷又身体不好,家里挣不到多的公分,也分不到多的粮食。从小挨饿的大舅,自然对强壮的劳力情有独钟,因此在得知我的母亲和父亲交往的时候,便是十二分的支持。至于父亲的成分问题,大舅却有自己的认识,已经分田到户,成分已不再重要,而真正改变自己生活的注定是自己的双手。
没有过多的恋爱历程,在举行简单的仪式之后,我的父亲和母亲便结合在了一起。这时,父亲和爷爷住在村头最北的土坯房里,一到冬天,冷风拼命的钻进来。一到夏天,在屋外睡觉,都担心小孩被狼叼走或是坏人抱走,因为我们在村子里的最北头,这里远离干活的田地又交通不便。我的父亲、母亲开始用他们勤劳的双手来改变眼前的生活。那时,我家分得13亩土地。水稻收割的季节,每当早上5、6点的时候,我的父母便早早来到地里,抢收已经成熟的水稻。水稻成熟的季节,若是遇到连阴雨,不抗倒伏的水稻便成片倒在了地里,这时,农人的心里焦急如焚,纵是拼命的抢收,而风吹雨淋倒地后的水稻也必然减产。除去上交国家的公粮之后,兴许只剩一年的口粮,这样全家人一年的生活用度全没了着落。因此在粮食收割时,我的父母总是快人一步,他们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他们总是早出晚归,带上一壶还没来得及烧开的凉水后,便匆匆出门。那时的农耕全凭手工,没有任何机械可以帮忙,每一株水稻都必须一镰一镰的割下,每一株秧苗也必须一手一手的插下。年轻的父亲母亲,他们紧缩自己的衣食,以致后来我的印象里,童年基本很少吃肉,偶尔生病呕吐出来的都是自己厌恶的黄瓜的味道,而我的童年里,最期待的也就是家里来客人,可以吃肉。就是靠着这样的勤劳和节俭,1982年,我的父亲盖起了5间敞亮的大瓦房,这样的新房,在当时就是豪宅,而这时的我出生了。
我遗传了我的农民父亲的黑,遗传了他的浓眉大眼,却没有遗传他的鼻直口阔。我生的樱桃小嘴,貌似有点女相。也许一张小嘴应该是能言善辩,可是幼时的我却是异常沉默寡言。我的寡言来自于我的早熟,我可以在深夜里因为想到以后父母都会老去离开我而哭湿枕头,我也总是相信父母说我是捡来的玩笑是事实,当家里来了异常陌生的客人时,我总是担心这是我的父母来把我带走而坐立不安,甚至想立刻出去躲避。小小的我,内心却仿佛考虑了太多,以致我的童年比别人多了些思考的负担,少了些快乐。我的沉默寡言和不爱叫人,到至今都是让我惭愧,记得已经到小学四年级,我独自去到镇上打游戏,贪玩的我,花光了回家的路费。可我并不是傻子,我的一个家门的堂哥,大我20岁,在镇上开着一辆当时有着很霸气名字的客车“天津大发”跑客运。我悄悄的到了车上,和一车人往县城的路上去走,到了我家所在的地方,我让他停车,他显然已认不出好几年未见的我,问我要车费。而我却认识他,在路上,我的心里就一直在纠结,要怎么办,其实只需喊他一声哥,说我是谁,我想剩下的事都不需要多说。可是直到到家,我也没好意思开口,喊他一声哥,我似乎对于开口叫人是一种天生的障碍,我只好说对我的堂哥说,我的父亲是谁谁谁,堂哥听后,恍然大悟,让我赶紧下车回家。这件事,让成年以后的我仍觉羞愧,我一直觉得就是我情商低的有力证明,我想我是个笨小孩。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5 19:11:28 +0800 CST  
我不爱叫人,可是我的母亲,她总是计较于家长里短、礼仪细节,去到亲戚家,我不爱和人打招呼,我的母亲总是为此骂我和我父亲一样没用。以致年幼的我,不爱去到别人的家里。虽然我的嘴巴较笨,可是到如今看来,我只是生来像一个单纯的像白纸的人,我所有的颜色,都是努力涂抹的结果。那时的农村没有幼儿园,年幼的我总是被奶奶放在地里,我独自在棉花地里爬来爬去,我坚信,我的儿时肯定吃了泥土或是虫子,因为我的奶奶放我在地里后,她肯定是拼命干活而无暇顾及我。对此,我的母亲时常责怪奶奶的不悉心看管,我想这是我的童年的特点,我习惯了独自长大。小时的我,虽然嘴笨,可是脑子似乎却不算太笨,我4岁时,便可以数数数到二百。小学一年级时,父母将稻谷卖给收谷子的人,已经算好了钱却忘记除去麻袋的重量,当他们准备重新再去称重计算的时候,我给他们说只用把麻袋的重量按照水稻的价格计算后除去就好,这样省了不少事情。这个收谷子的商人立刻对我刮目相看,我此刻似乎真的相信我是个神童。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5 22:12:42 +0800 CST  
我的小学是个复杂的阶段,学前班时,我便不知受谁的教唆,会在女生厕所前,大胆的去脱下女生的裤子,为此而哈哈大笑。那时全然不懂,不是为了猥琐的去看什么,就是喜欢那种捉弄人的感觉。看似调皮的我,却是经常受到同学的欺负,因为我是个黑瘦的小个子。因为营养不良,小学的我极瘦,因而显的头比较大。我时常流着鼻涕,我的用洗衣粉洗过的头发干枯而凌乱,我永远传真母亲笨拙改过的衣服,那些调皮的同学因此更加乐于欺负我。我曾经被一个叫做先进的同学,试图把青蛙赛到我的嘴里,曾经被一个比我矮半头的同学抓伤了我这并不英俊的脸。而我的母亲,从来都是打击式教育方法,她总是说你怎么那么笨,打不过别人,就一定要努力,她总是说那谁谁谁比你矮,你都打不过,因此幼时的我总是带着思考遇到下一次打架,我一定要先发制人。而我的父亲,因为成分问题缺失教育机会,他一直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当我在夏日的中午去到河里游泳,去到篱笆栅栏的灌木间捉蜻蜓的时候,他总是异常恼怒,他会大声的骂我,强制我在家里,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将来要靠知识吃饭的人不可以这样爆嗮而皮肤黝黑。他总是对我给予许诺,若是年底考试考到第一名,我可以有10元的奖金,考到前三名5元,而没考到前5名,必定迎接我的是那计响亮的耳光。10元钱,那是可以买500颗2分钱一颗的水果糖,那时的糖果没有现在那么绚丽的色彩和复杂的种类,就是那样黄橙橙、亮晶晶,却又甜到心里,给我苦涩的童年带来一丝甘甜。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5 22:23:49 +0800 CST  
小学的我无疑是幸运的,因为我遇到了几个好老师。我的语文老师胡修文,是个高高大大的女老师,她的身上时刻闪烁着母性的光芒,她一脸的慈祥,总是穿着白衬衫,她很少发怒,当她发怒时,她只是紧锁着眉头,我便感到一阵难受,深深自责自己的错误伤害了老师。胡老师的气质,很想毛主席下延安里的主席的感觉,又特别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她一看便是那种很有追求的知识女性的感觉,据说年轻时,胡老师曾作为学生红卫兵去北京见毛主席。在一个雨天,多少红卫兵拥挤着想要挤上船,前往北京去见毛主席,而我的老师就在这天,被拥挤的人群挤倒并踩到,从此她的左胳膊便无法用力。受伤回来的老师,经过推荐,来到我们小学当老师,一干这么多年,送走一批又一批小学生。胡老师对于生活少有诉求,我们时常看到她就在教学楼下边的走廊上炒着简单的菜,可她却自己把工资拿出来奖励我们。每周一批的作文,谁写的好,老师定会在课堂上念给大家学习,而作文得到前三名的学生,每人有5毛钱的奖励,因此我最盼望每周一节的作文课,而我也确实是那个得奖最多的人。我的作文里写过百里长渠的滚滚流水,写过春日里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海,写过父亲牵着老牛耕地时,我在后面泥土里捡拾翻起的泥土里的泥鳅。,有时一个下午父亲的地耕完了,而我的装泥鳅的袋子也满满的了。这种泥鳅在春耕的时候,貌似还在冬眠,通身金黄肥美,没有夏日里烂泥里泥鳅的活跃,烂泥里的泥鳅多是黑色的,这种金黄的泥鳅集满了四季的精华,极富营养,更让人欣喜的时,在翻起的湿润的泥土里,你发现一个圆圆的小小的孔洞里,突然出现的泥鳅如黄金版让人喜悦,在那个难得吃到肉的童年,这是大自然赐予的美味。胡老师身上特有的母性光辉,让童年的我感到了温暖,我甚至在有次上课的时候,本该含老师,却喊成了妈,话音刚落,我却感到异常的羞愧。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5 23:18:01 +0800 CST  
小学的我,有些早熟,我在小学五年级时,便已开始喜欢班上的一位女同学。记得有个同学叫迎凤,她的脸颊总是红红的,她的脸是属于较长的类型,显得那如林青霞般的剑眉异常秀气,她总爱穿件粉色的衣服,而且总是那么的干净。作为同桌的我,时常去看她那张秀气的脸,觉得异常美丽,或许这时的我只是有了对于女性美的鉴赏,这与爱情无关。我习惯了看她时,她那仿佛来自于心底的恼怒,因为她此时总是撅起嘴巴,狠狠的瞪我一眼。
小学的我,是调皮的,我时常和一个叫做小强的同学,把抓到的青蛙用各种酷刑折磨致死,我把鞭炮放在青蛙的嘴里,我们用注射器往青蛙的身体里注射水分,直到它爆裂而死,在课桌里发臭。我把那种刮炮的底部粘上泥巴,让它沉入邻居水缸的底部,竟把水缸炸裂,害的邻居家几天都只能到井里不断担水吃,只到我的父亲赔他一个新买的大缸。我在中午的时候去到别人家的鱼塘,把他刚放入的草鱼调走,直到鱼塘主人追来,我拼命的跑,最后躲进棉花地里,却依然被发现,他没收了我的鱼竿,而不是我想象中的一顿毒打,因为我的姨夫也承包鱼塘,他时常对我讲,他每次抓到钓鱼的小子,都是让他们跪在烈日中,甚至有次被帮他看鱼塘的混子猛打耳光。到了六年级时,我逐渐长高,我会在夏日的中午把小强的裤子脱掉,把吃剩的冰棍放在他的命根子上,看着他痛苦的大叫而乐此不彼,这时新来的女老师看到我的恶作剧后却只能赶紧扭过脸走了出去,因为小强更加早熟,这时的他已经有了男子汉的伟岸。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6 09:40:14 +0800 CST  
小学六年级时,我的父亲或许是厌倦了在他农闲时打麻将总被我追去掀翻桌子的不堪经历,他自己用水泥做了个乒乓球台,这个球台竟成了我们这个村的娱乐胜地。附件的人们,跟父亲熟的或不熟的,人们跑来打球聊天,这个小小的乒乓球台成了一个广阔的天地,以至于我们县城的记者居然来采访了一下,他认为这是农村新生活风气的一种体现。是的,就在这个时候,全国各地享受到了改革开放的甜头,我的打了一辈子架的二姑父开始走村穿乡卖西瓜、苹果,我的养鸭子的三姑父,在城里由地摊转向了红豆服装的代理,他们在逐渐致富的时候,我家却开始在吃老本,当我的父亲把他的万元存款借给同村借钱跑运输后的陆平后,父亲的存款此后也未超过万元。是的,农民的提出太高,只是种地的话,根本存不了几个钱,再从牙缝里省吃已不大可能,逐渐长大的我需要营养。六年级时,我终于有所长高,我报复了那个曾经把青蛙放到我嘴边的那个叫先进的同学。我借故和他发生了矛盾,当他和我理论,并试图和我动手时,我已不再惧怕他的武力,并在充分策划的情况下没有丝毫慌张的率先抡起了拳头,并连续击打他的面部,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他的额头鼓起一个大大的包,而我不得不躲至天黑,以防老师或校长的告状。我把曾经抓花我的脸的同学喊到走廊,我猛力的击打他柔软的腹部,直到他哭着求饶。我在六年级的时候参加了乒乓球赛而获得了三等奖,参加科技知识竞赛获得一等奖,我似乎逐渐摆脱了笨小孩的阴霾。我来不及和这些同学道歉,也不来及留恋新来数学老师的女儿那可爱的萝莉形象,来不及和我的校长学习在百里长渠的水底土洞里摸鲶鱼,冒着摸着蛇或是手臂被卡住的风险,便匆匆进入了初中时代。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6 12:30:12 +0800 CST  
我们镇离家大概13公里,在小镇的东西两侧分布着我们镇的一中、二中。一中是镇上由来已久的老牌初中,学校环境和师资力量相对于新成立的二中都优越不少,因此较好的生源都被一中抢走,而我的正在一中念书的表哥也极力让我去到一中,就这样我在被二中录取的情况下,私自来到一中念书。对此二中的校长和老师,极为不满,他们找到教育局投诉,要求像我这样的学生必须回到二中,就这样我在一中仅仅住了两天,尚未和同学熟悉,就不得不被一中遣送回家,继而再回到二中。回到家中,我一人来到百里长渠边,望着东去的流水,感觉我的前程如这流水般不可预测,未来在哪里,似乎方向再也由不得我掌握,年少的我居然第一次为前途和未来而发愁。去到新建的都是差生的二中,我还能有好的学习和未来吗?我痛恨于这样的选择,也甚至开始责备父母没有能力将我调换学校,在忐忑不安中我来到了二中。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6 12:30:36 +0800 CST  
事实上,二中不是传说中的地狱。这里有着一群可敬的年轻的老师,他们似乎憋着一股劲要将学校的教学搞上去。二中的教师宽大明亮,学校由于新建,绿化不太好,偶有的树木都是新种的小树,反而显得教学楼和操作更加广阔。二中的教学楼新而气派,教学楼的一楼就是我们男生的宿舍,顶楼是女生宿舍,二楼是上课的教室,新建的宿舍尚未竣工。教学楼的后面是刚刚建成的员工宿舍,我的可敬的老师们就居住在后边。教学楼的西侧是学校的操场,四百米的跑道,那是只是铺的煤渣。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7 00:28:03 +0800 CST  
二中的老师都极富特点,我的初一的班主任刘老师,是一个极富个性的人,他的人生充满了传奇。刘老师个头不足一米六,长的白白净净,戴着一副圆框金丝边的眼镜,与他圆圆的脸蛋相得益彰,既显出他的文静,又使他看起来像个学生模样。因为极矮的个头,刘老师极为苦恼,因为在那个时代,老师经常体罚学生,而他看起来娃娃脸又身高太低,对于叛逆学生的管教极为不利。据说刘老师之前吃够了学生的苦头,对他有意见的学生,甚至对他拳脚相向,这对于立志在教师行业大展宏图的刘老师,无疑是莫大的打击。为此,刘老师立志一定要改变这个局面,对于未来的发展他还是思路很清晰的。一方面要锻炼身体,让自己强壮起来,不受学生的欺负,另一方面,自己必须有能镇得住学生的才能。年轻的刘老师开始奋发图强,他在宿舍的墙壁上钉上一本厚厚的硬皮书,每天晚上回到宿舍,便用拳头击打起来,直到打烂了十本书为止,而宿舍的墙上竟似乎有了拳头的痕迹,从此刘老师练就了一副铁拳。在练完拳头的同时,刘老师每天晚上苦练书法,从临摹字帖开始,他总是每天练到深夜。经过一年的辛苦练习,刘老师的书法小有所成,并逐渐在各类书法比赛中获奖,两年后刘老师成为我们县城书法协会的常务理事,而此时,让他引以为豪的便是黑板上他那一行刚劲有力、字迹优美的楷书。凭着这手书法,刘老师的课上学生开始认真起来,学生们总是乐于看到他的书法,并很期待他的下一版书法,当他把表现好的同学的名字用漂亮的书法写在黑板上时,学生仿佛获得了莫大的荣耀。而教育局的官老爷们来学校停课调研时,我们的校长也会让刘老师讲课,展示他那一手漂亮的书法,而此时校长也得到夸张:“你们二中藏龙卧虎啊,刘老师的书法不错,课也讲的好”。老爷们在酒足饭饱,满意离开时,校长对于刘老师的信任便更深一层。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7 00:28:29 +0800 CST  
刘老师喜欢斜眼瞪着不听话的学生,他的额头的青筋随时可能暴起,他可能突然将粉笔擦扔在那个打瞌睡同学的脑袋上,也可能随时飞起一脚踢在那个私下骂他的学生身上。曾经有一个学生,因为悄悄骂他放屁,而被他听见,突然被他飞起一脚连人带课桌将其踢倒,而后用脚狠狠跺着头和胸口,他的暴露让我感到了暴力的恐惧,同时又仿佛期待他再次暴打哪个同学,暴力确是一种恶习,容易在不成熟的内心中传播。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7 00:29:52 +0800 CST  
刘老师的爱人却为人极好,她也有着不高的身高,戴着一副眼镜,可她脸上永远是和蔼的微笑和对生活的温暖的期待,她会含我们去到她家里吃饭,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吃光她做的饭菜时,似乎是一种不可言状的幸福,我想,这样一个温和可亲的爱人必定消除了刘老师身上很多的戾气。至少,刘老师极少批评我,偶尔因为我的顶撞,他似乎也给了莫大的宽容,他不会在教室公开打我,却会让我在他的办公室做着平板撑。他有时甚至会让我在教室里给大家唱歌作为惩罚,而不善言辞的我,在唱歌这种惩罚方式的情况下,居然也变得大胆起来,我唱了刘德华那时红极一时的中国人,仿佛我的歌声没有成为同学们呕吐的对象,而此刻我发现刘老师正在教室的门口,偷偷笑着,他的爱徒开始变得恬不知耻,似乎有点当年他的风格,也许他如是想。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7 00:30:17 +0800 CST  
我的数学老师王老师,是个至今让我敬仰的人。王老师,一头卷发,他的个子极高极瘦,喉结高高鼓起,他的宽大的鼻子上有着一颗痣,这颗痣被他称作美人痣而引以为傲。他的嘴巴宽阔而嘴唇肥厚,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拥有伶俐的口齿。他总是一种愤世的风格,批评着我们和当下的社会,可是我们却对他的批评极为认可,认为这是一种极为正取的个性和思想,于是乎我在王老师的影响下,也逐渐思考和批判着各种社会现象,我心酸于农民承受着巨大的交粮压力。对于我的聪明,王老师并不认可,相反对于我们的班长,一个刻苦学习却成绩始终不是前茅的女孩一直支持有加,在他看来努力比一个人的天赋更重要,那时的我也许想不通,可是成长多年以后的我却能理解王老师,一个人的品质和付出应该比一个人的天赋要可贵。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7 08:15:08 +0800 CST  
王老师的衣着朴素,他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衬衣和青黑色的裤子,他的衬衣和裤子都比较肥大,显得他更显瘦削。他总是拿着掉了瓷的搪瓷缸子喝着茶水,他的语气和冷峻的眼神永远带着几分桀骜不驯。他无需过多的说词,仅凭自身和学生间的那种情感,便能让人信服,而自己努力学习。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7 08:15:33 +0800 CST  
多年以后,当我回到学校去看他的时候,他依然没改往年率真的脾气。他仍然住在那个我17年前我读初一时他分到的那个教室宿舍,他的房间视乎还是以前的装修,简单的陈设没有几件昂贵的家具,他的爱人依然在老家种着地,他的女儿到了高中里依然被他管教严格。他不许女儿穿的过于随意,而仅仅让她穿着校服,他依然保持着曾经的生活本色,简单而朴实的生活,却极重视精神世界。他时常抽着他喜欢的牌子的香烟一直不变,却时刻关注着社会的动态。他教育和影响的了一代又一代的学生,他的学生里不乏成果者,可他却依然甘于在这个简单而宁静的中学里执教一生。他乐于和他的学生交朋友,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称兄道弟,即使我们的年纪相差越来越大,他也不以为意,他似乎永远年轻。我的几个在县城混的好的同学,他们有时会喊王老师喝酒,有时喝完酒,就邀约他去玩会麻将,这时喝了酒的王老师也许不知道学生心疼于他的清贫,他们会输点钱给他,虽然这样的方式不是光明正大,也不需要回报,起码可以帮一帮我们一直心存感激的老师。王老师,我想说,前几年我回到学校看你的时候,你对我的调皮的或是那时其实不喜欢我的话语有些失落,我以为在你心里会是一个好学生的形象,每个人心中的自己不一定是别人眼中的自己,而你这样的坚守教育事业,和学生打成一片,用你的自律和思想性去影响着农村里出来迫切需要长见识的少年学生,希望你的烟不要抽的那么猛,你是大隐隐于市。
楼主 黑哥311  发布于 2016-08-07 08:22:24 +0800 CST  

楼主:黑哥311

字数:195512

发表时间:2016-08-02 01:3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17 17:09:10 +0800 CST

评论数:78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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