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仵作:白天看病晚上验尸,能不能给条活路啊


粗粝而冰冷的指尖,拂过她脊背上的每一道伤痕。她战栗着,却不由自主的回应了不属于自己的温柔。忽然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竟悄无声息的圈红了眼眶,难以自禁。
火光明亮,柴枝在火中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时不时的炸开一两朵火花。
容盈的身子还在颤抖,怀抱越缩越紧,他将自己的下颚抵在她的肩后,让自己的胸膛完完整整的包裹住这个纤瘦的女子。淡淡的荷香,在夜里弥漫开来,一如从前的蚀骨销魂。晦涩的眸中,慢慢的晕开火焰的温度,染尽夜的颜色。
“馥儿。”他低唤。
林慕白骤然从迷糊中清醒,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奈何力有不逮,“我不是馥儿。”
许是太冷,他的身子还在止不住颤抖,可粗粝的指尖,依旧极不安分的在她脊背上移动,似要抚过她脊背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道伤痕。那种冰冰凉凉的温度,在他的指尖晕开,快速的扩散至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让她也跟着止不住轻颤起来。
有冰冰凉凉的唇,贴在了脖颈处,带着彻骨的寒意,侵蚀她所有的迟疑。
一口咬住他的肩胛,几乎用上了她所有的力道。
衣不蔽体,几乎是零距离的肌肤接触。
一颗心在胸腔里噗噗乱跳,林慕白僵直了脊背,纵平素何等淡然自若,此刻也无法再佯装镇定无事。
咸腥味在口腔里迅速弥漫开来,嫣红的血沿着他的脊背源源而下。
她咬定不松口,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吻过她的脖颈,而后含住了她冰凉柔软的耳垂。
陡然一阵酥麻传遍全身,林慕白骇然瞪大眸子,“容盈?容盈你放开我——”
下一刻,他忽将她按在身下,胳膊支在她的面颊两侧,猩红的眸子闪烁着夜的深沉。眸中深色,似欲诉说累积多年的悲欢离合,痛楚难抑。他沉重的呼吸,带着冰冰凉凉的温度,全部落在她脸上。
“放开。”林慕白低喝,撑起身子想离开。
哪知他突然单手环住她的肩膀,一手直扣她的后脑勺。
突如其来,凉薄而刻骨的吻,瞬时凝滞了所有的呼吸和心跳。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09:39:00 +0800 CST  
林慕白打个冷战,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疼得格外厉害。像有无数的锥子,不断戳着脑子里每个角落,疼得她突然叫出声来。剧烈的疼痛,让她颤得比容盈更甚。她死死扣着太阳穴,想平息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却不由自主的蜷起了身子。
许是被林慕白吓着,容盈的一切举动,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夜,教往常更长了一些。
林慕白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伸手去取针的那一刻,然后便没了然后。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她身无片缕的躺在某人怀里,浑身上下若拆骨重铸般的酸疼难忍。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于后续事件,脑子里没有半点印象。
容盈是怎样熬过来的,她也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此刻的自己,如慵懒的猫儿般,窝在容盈的怀中。以最无法让人理解的暧昧姿势,枕着他的胳膊,以脸贴在他的心口。而他垂着头,不偏不倚的将唇落在她的额头。身上盖着他的外衣,四下满是他身上散出的男儿气息。
带着少许阳光的味道,混合着属于她的淡淡荷香。
一时间,林慕白睁眼痴愣,不知该作何反应。
犹豫了一下,林慕白小心的掰开他置于自己腰间的手,快速起身穿衣。何时连亵衣都褪去了?那——那些荒诞之事,到底有没有发生?
旧疾复发的容盈,还会——趁人之危?
那是傻子吗?
林慕白觉得脑子有些乱,急急忙忙的穿衣蔽体。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0:19:15 +0800 CST  

粗粝的指尖,又抚上了她的脊背。不管是发病的容盈还是痴呆的容盈,似乎对她的脊背情有独钟。
他这一举动,惊得林慕白下意识的弹跳起来,此刻的失措俨然打破了她惯有的冷静沉着。呼吸变得急促,一张脸瞬时红到了耳根。
视线相对,一个目光呆滞执念幽深,一个眸光闪烁不愿直视。
快速穿好衣裳,林慕白有种几欲逃离的冲动。
一抬头,五月已经领着众随侍远远地等着了。
乍见衣衫不整的容盈,以及还在束腰的林慕白,五月抬手,“不许抬头,等着!”
所有人毕恭毕敬的低头伫立,不敢上前半步。
五月上前,朝着林慕白点头示意,而后走到容盈跟前行礼,“殿下。”伸手为容盈更衣,不慌不忙之态,不愧是恭亲王府出来的。
林慕白抬步便走。
“殿下跳下去的时候,我来不及抓住他。抱歉!”五月开腔。
林慕白回眸看他,却见他毫无波澜的眼底,泛起少许异样之色,“悬崖那么高,你不怕他会死吗?身为随侍,未免太失职。”
“殿下的病,是因悬崖而起。”五月望着容盈,“有那么一刻,我希望这样能唤醒他,所以我迟疑了一下。殿下在自己的世界里睡了太久,再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
“你拿他的命冒险。”林慕白蹙眉。
“现在的殿下,与死何异?”五月抬头,口吻冰凉无波。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0:59:30 +0800 CST  

不远处,明恒领人快速行来,“殿下?殿下如何?”
“没事。”五月垂眸,“等回去见了世子,我会自行请罪。”语罢,瞧了明恒一眼,“走吧!”
明恒轻叹一声,“你疯了?”
谁都没再说话,一行人慢慢的沿着山间小路往回走。
蓦地,林慕白顿住脚步,快速摸着腰间,“糟了。”她的玉扣呢?心下一窒,莫不是——是穿衣服那会掉的?
“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林慕白掉头返回。
“林大夫?”明恒道,“怎么了?”
“我去看看。”五月蹙眉,“你马上带殿下回去,免得世子心焦。”
明恒会意颔首,拦住了几欲跟随的容盈。对于明恒,容盈还是有几分信任的。是故只盯着林慕白的背影痴愣,也没有再追赶。
林慕白原路返回,走得很小心,沿途并未见到玉扣。及至树下,她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枚玉扣。
“你在找这个?”五月摊开掌心,墨色玉扣,安然静置。
“多谢!”林慕白伸手便去取。
哪知五月收掌,将玉扣收起,“这东西,你从何而来?你不是说,你没去过京城吗?”
林慕白娇眉微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可知这是何物?”五月问。
林慕白眸色微沉,“还我。”
五月深吸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无比,“我不知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接近殿下。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找到你的?你虽然像她,但终究不是她。你若敢殿下不利,别怪我手下无情杀了你。”
她不知道五月到底在说什么,但她明白,容盈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靠近他的每个人自然都会被冠上某种利益的标志。只是——五月的话似乎另有含义,为何他见着这个玉扣,便如此断定,自己是刻意靠近容盈,更有甚者,会对容盈不利?
这个玉扣,到底是什么?
“我是否刻意靠近,你不清楚?”林慕白眸色清冽,不愿多做解释。她本就不是多嘴饶舌之人,何来更多说辞,“把东西还我,让恭亲王府的人,都给我滚出林氏医馆。”
五月双目不瞬的盯着她,那眼神,直教人脊背发凉。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1:40:00 +0800 CST  
“昨夜,你一直都在。”林慕白眯起了美眸。
一语中的,五月没想到林慕白的反应这么敏捷,当下握紧了手中的冷剑,沉默不语。
回到林氏医馆,暗香和宋渔已急得团团转,见着林慕白,大喜过望。暗香疾步上前,“师父,你没事吧?昨儿个你带着那傻——殿下,一夜未归,可吓死我了。”
林慕白面无波澜,淡然自若,“没什么事,出了点意外,一时间未能回来罢了!”语罢,将视线投向端坐正堂,面色微沉的容哲修身上。
五月跪地磕头,“卑职护主不利,请世子责罚。”
见状,林慕白瞧了暗香与宋渔一眼,“走吧!”
“小白。”容哲修道,“不想听一听?”
“不想。”林慕白径直往外走。
“可我想让你听听。”容哲修这话刚出口,明恒已在门口拦下了林慕白,容哲修继续道,“闲杂人等都下去。”小小年纪,却好一派当家做主的气势。
五月垂眸不语,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
暗香与宋渔被挡在外头,正堂大门被明恒重重合上。林慕白清清冷冷的瞧着容哲修,扫一眼明恒之后,将视线落在跪地的五月身上。
这容哲修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摔下了悬崖?可有受伤?”容哲修看着她。
林慕白没有言语,五月俯身在地,“世子恕罪,卑职——”
“我问你了吗?”容哲修呵斥。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2:20:15 +0800 CST  

林慕白蹙眉,她这双膝盖,还没跪过任何人,便是县衙公堂,她也没有屈膝半分。
“皇上圣旨,你敢不接?”容哲修取出书信。
“什么圣旨?”林慕白错愕。
容哲修诡谲一笑,“当然是让你以御赐身份,留在我爹身边伺候的圣旨。虽然不是黄绢龙纹,但皇爷爷亲笔所写,又有玉玺宝印,算是密旨一道。”
“你不信我?”林慕白冷了容色,击掌盟誓历历在目,他却掉过头拿了圣旨,断了她的后路。言下之意,是决不许她反悔,都则便要付出性命的代价。方才,他不就是杀鸡儆猴了吗?容哲修知道五月是绝对不敢伤及容盈的,所以方才那血淋淋的教训,只是拿五月,来威慑她罢了!
容哲修深吸一口气,“我谁都不信。”
圣旨如天,不得不跪。
容哲修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代表着圣意的信件,等着她下跪服软。她便是不为自身着想,也该念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违抗圣旨,那可是死罪,追究下来当夷九族。
林慕白冷笑两声,虽六岁,可这心智城府俨然胜过常人无数。
容哲修端坐在凳上,笑吟吟的望着屈膝下跪的林慕白。
双膝落地,诸多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砰”的一声响,容哲修突然惊叫一声。凳子突然散架,容哲修毫无预兆的摔了个四脚朝天。到底是个孩子,摔倒的那一瞬,疼痛让他顿时红了眼眶,明亮的眼睛里充盈着泪水,带着愤怒也带着委屈。
“世子?”明恒惊呼。
“什么破凳子?”容哲修哽咽了嗓音,揉着生疼的后脑勺疼得掉泪。那一摔,摔得不轻,直摔得他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最后还是明恒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林大夫?”明恒慌了。
林慕白嫌弃,“方才不是趾高气扬吗?”说着,便将容哲修从明恒的手中接过,抱在自己的怀里,让容哲修坐在自己的膝上为他摸骨,“脊骨无恙,就是脑后磕了个包,未出血。明大人,去拿热毛巾来。”
明恒火急火燎的离开,林慕白轻叹一声,温柔的替容哲修揉着后脑勺,“性子太大,如今连凳子都容不下你。”
容哲修愤然抬头,忽然就迎上林慕白投下的视线。
淡雅之容,清浅之眸,略带责备却也带着少许无奈心疼。淡淡的荷香从她身上散出,毫无预兆的冲入容哲修的鼻间。他蓦地愣住,就这样痴痴的与她对视,身子微微的僵直。
心中陡生一念:被娘抱着,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3:41:30 +0800 CST  
林慕白敛眸,“为何这样看我?”
容哲修面色微恙,“小白,你真不是我娘吗?”这话,他问了不下数遍,明知答案既定,却还是不死心。孩子,到底是想娘的。
“不是。”林慕白轻叹,“还疼吗?”
他摇着脑袋垂眸不语,唇线紧抿,看上去有些失落。
“很想你娘?”林慕白问。
容哲修起身,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我都不知道,我娘长得什么模样,所有人都讳莫如深。我有时候照着镜子,幻想着自己的眼睛像娘,鼻子像娘,而后把零零散散的拼凑起来。那就该是,我娘的样子了吧?”
林慕白站起身来,望着手中的信件,“若你娘知道,你是个如此有心的孩子,想来也会很欣慰。”
“每个人都告诉我,我娘为了生我,难产而死。可我知道,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说到这儿,灵动的眸陡然变得阴鸷狠戾,“早晚我都会查出真相。”
语罢,他转身离开。
“即便查出来,又能怎样?”林慕白问,“你娘会回来吗?”
容哲修顿住脚步,旋身看她,“那我要怎样?”
“活得像你自己,才是你娘想看到的。”林慕白深吸一口气,“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开心快乐。若我是你娘,想来也是这般想法。”
他定定的望着林慕白,林慕白说话的口吻淡淡的,身上的香气也是淡淡的。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4:21:45 +0800 CST  
好像——好像真的是娘说话的语气,带着少许溺爱,少许责备,少许期待。
可是他的娘——容哲修绷紧了身子,袖中小手死死的攥紧了衣袖。
“你又不是我娘,你懂什么?”他突然冲她发脾气,“她要是真的疼我,就不该丢下我和我爹!我爹会这样,都是因为她。我讨厌她,讨厌她!”
他发了脾气,撒腿就跑,明恒拿着热毛巾回来,快步急追。
一声叹,林慕白眸色幽深。
虽是被惯坏的,心里却单纯的渴望有个圆满的家,有父有母。可现在,容盈痴傻无状,生母又生死不明。也难怪容哲修的脾气,这般的阴晴不定。
走到院中,苏离已经等在了那里。
“看样子这一次,你不得不跟我们一起去云中城了。”苏离睨一眼林慕白手中的信件。
林慕白不做声,抬步便走。
“世子做事,喜欢胡闹,可也是谨而慎之的。也许真的是你们之间的缘分,他很少与人为善,就跟殿下不许他人近身一般。难得他喜欢你,愿意跟你说说话。”苏离阴测测的望着林慕白,“林大夫如此聪慧,想必也明白我的意思。”
“不怕我是刻意靠近吗?”林慕白冷然。
五月已经这样怀疑过她,就不信苏离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苏离点了头,“怕。可是,怕有用吗?”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姿态,“该来的挡不住,你若有意为之,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5:02:15 +0800 CST  
我既然能让你靠近,自然也不惧你作祟。”
长长吐出一口气,林慕白斜睨她一眼,“侧王妃好气魄。”
“没有这么点气魄,如何服侍殿下?”苏离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扳直了身子。
林慕白心头微凉,女人之所以故作坚强是因为没有依靠,不得已而为之。刻意的姿态傲人,为自己披上坚硬的外壳,让自己无坚不摧,是因为胸腔里跳动的东西,最不堪一击。
以己度人,想来自己也是如此。
“那么侧王妃,打算让我如何服侍殿下?”林慕白冷飕飕的问。
苏离眸色一滞,继而垂下羽睫,“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是来提醒你,恭亲王府到底不是寻常人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到时候连退路都没有。”
“侧王妃客气了。”林慕白头也不回的离开。
春阳柳色,青衫摇曳,如瀑青丝不染尘。
皇帝让林慕白以大夫的名义,随行云中城,而非以陪侍之名。不知是容哲修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横竖给林慕白留了尊严。
“师父真的要去?”宋渔蹙眉,望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暗香,面露焦虑之色,“师父,你走了,这林氏医馆可怎么办?师父,你不能走。”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又不是不回来,皇上旨意,让我给殿下治病,沿途护送去云中城。你若觉得撑不住,就关上门回家去,等我回来再开门。”林慕白倒上一杯水,若有所思的喝上一口。
“师父,我随你一道去。”宋渔道。
“不必了,有暗香跟着就好,你去了也不太方便。”林慕白瞧了他一眼,“放心,不会有事。”
“可侧王妃和世子,我总觉得阴森森的。”宋渔担虑。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你去忙吧,这儿交给暗香收拾。”
宋渔垂眸,点头退了出去。
快速走到后门,早有一辆马车等候,宋渔疾步上前,将一张纸条丢上车,“回去告诉主子,风起云动在今朝。”
马车旋即扬长而去。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5:42:45 +0800 CST  
这世上有太多的谜,是无法解开的。
收拾了行装,林慕白带着暗香,做好了随行去云中城的准备。临行前,县太爷江鹤伦自然要来套近乎,地方上的乡绅父老也跟着来拜别恭亲王父子,林氏医馆门前,好一番热闹景象。
捕头王私下找了林慕白,将短刃递上,“此行路途遥远,咱们也没什么好送的,特意定制了一柄短刃奉上。可别小看这短刃,这可是上好的玄铁铸就,削铁如泥。”
林慕白浅笑,“有心了。”
“这案子悬而未决,如今你又要走了。”捕头王轻叹。
闻言,林慕白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案子没有进展?”
捕头王眉头微皱,“倒是有一些进展,只不过——也是我的个人臆测,怕是做不得真的。只是——”
见他犹豫,林慕白仿佛明白了什么,“跟恭亲王府有关?”
“根据绘影图像,我们在附近的县镇也跟着寻了一通,发现死者的身份极有可能是水匪。可好端端的水匪,为何会被杀于此?清河县地处偏僻,若不是有航道经过,根本无法引人注意。”捕头王迟疑了少许,“我毕竟是在公门办事的,对这些事倒也有些自我主张。依我看,这水匪死在这儿,绝非分赃不均那么简单。怕只怕,这后头——”
林慕白低头望着手中的短刃,“难怪王捕头要送我这个。”
捕头王笑得尴尬,“林大夫心善,咱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即便有点线索也只是凭空臆测。”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6:23:15 +0800 CST  
他瞧了一眼林慕白,轻叹一声,“人微言轻,说了也没人信,但愿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我会当心的。”林慕白握紧了短刃,“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若言语不当会招致杀身之祸。”
“我知道轻重,所以只敢告诉县太爷,然——”他顿了顿,笑得生涩,“县太爷也不信,还说我妖言惑众。毕竟咱们这儿,几百年也没个水匪出没,哪会这么巧,恭亲王来了,水匪就死在这儿了。”
“我信。”林慕白道,“我还记得,死者的虎口有长年累月落下的茧子,也只有船上作业的人,才有可能因为拉拽渔网和缆绳,勒出这样的痕迹。一般人,是不可能有那样的老茧。”
捕头王点了头,“你的验尸簿上写着,所以我刻意留心了一些,然你我知情到底是无用的。我只怕他们要下手的,是恭亲王的船队。”
林慕白沉默很久才道,“要想改变航线,很困难。”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捕头王叹息。
“这话到此为止,否则你也会有危险。”林慕白瞧着捕头王。
闻言,捕头王点了头。
码头上,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暗香抱着两柄伞,跟在林慕白的身后。阳光下的青衫女子,安静伫立,翘首望着偌大的官船若有所思。
“师父,怎么了?”暗香不解。
“没什么。”林慕白环顾四周,似乎并未见到什么不妥之处。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7:03:44 +0800 CST  
船只停在码头,来往的都是码头上的背夫,一个个匆匆忙忙的将箱子运回船上,像极了搬运的蚂蚁队伍,一个接一个。
蓦地,林慕白娇眉微蹙。
心下微窒,她骇然眯起了眸子。想了想,含笑上前,朝着一名年纪较轻的背夫道,“打扰一下,敢问这位小哥,最近是否觉得浑身倦怠,食欲不振,恶心作呕,伴随着身子偶有微热?”
男子面色一怔,旋即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林慕白,“你如何知道?”
“因为我是大夫,再者——我还会看相。”林慕白点头示意,“小哥如此症状,由来已久,若再不诊治只怕会延误病情。可否借小哥的掌心一看?”
看林慕白说的神乎其神,到底也是惜命的,那男子急忙放下肩上的箱子,将信将疑的将手掌递了上去,“你真能看相?”
林慕白一笑,凌厉的眸子将他的掌心,瞧个真真切切。
“如何?”男子忙问。
“命线深沉而纹理不乱,可见小哥是个命运长久之人。然这掌根发线,有碎线缭绕,想必是隐曲之处,恐有隐疾。”林慕白轻叹一声,“你这病不好治。”
这话说的隐晦,却让七尺男儿稍稍白了脸,略显尴尬,“姑娘真乃神人也,只是这病要如何治?”
“得缓缓而治。”林慕白眸色微转,“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回去后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一副连服七日,且看看疗效再说。若还是不好,待我回转之日,我再来此处找你。”
“你为何救我?”男子蹙眉。
林慕白笑道,“治病疗伤乃是医家本性,见你每日奔波码头,劳碌求存,我是于心不忍罢了!”
“多谢多谢!”男子欣喜,见着林慕白从暗香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了笔墨纸砚,果真写了一张方子给自己,瞬时笑逐颜开。
给了方子,林慕白才慢慢悠悠的转回。走出甚远,旋即变了脸色,“这人根本不是寻常的背夫,弄不好还是个祸害。”
暗香愕然,“师父此话何意?”顿了顿,她急忙环顾四周,这才压低声音,“师父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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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4 17:44:15 +0800 CST  
林慕白沉思良久,这才幽冷开口,“在这儿等我,我去找世子。”
“师父?”暗香仲怔,却见林慕白早已跨步离开。
柳色青衫,背影匆匆,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暗香不解,扭头道,“姐姐,你说师父这是怎么了?这般焦急,怕是非同小可吧?可方才,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无人应答,空空如也。
暗香又顾自笑了笑,“姐姐说得对,若我能猜得透,那就不是我师父了。”语罢,轻叹一声,看了看极好的阳光,“姐姐,咱们这就要离开清河县了,我倒有些舍不得了。”
她笑得嫣然,好似极为高兴,“原来姐姐也舍不得,不过没关系,师父说,咱们很快就能回来!只是姐姐身子不好,近来咳疾又犯了,待会上了船就赶紧去歇着吧!”
宋渔远远的看着暗香,眸色微暗,只一声轻叹。
容哲修正牵着容盈的手,在码头一侧的棚下等着,见林慕白的脸色不太好,当即警觉起来,“小白身子不舒服?”
“快上船了,不免有些忐忑,想跟你说说话,可行吗?”她淡然浅笑。
“好!”容哲修瞧了明恒一眼,明恒会意的挥手,所有人训练有素的退开几丈远围成一圈,悉数背朝他们,免教闲杂人叨扰。
林慕白缓缓坐定,容色肃然,“别上船。”
容哲修陡然抬眸看她,“什么?”
“我说是我的直觉,你可信?”林慕白盯着他,小小年纪的容哲修,早有自己的决断,对于轻重缓急的分辨。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5 08:54:30 +0800 CST  

“我说我不信,你又当如何?”容哲修眸色微沉。
林慕白一笑,“还能怎样,与你们一道上去。”
“你说有危险。”他蹙眉。
“那更得上去。”她没有犹豫。
这次,换容哲修犹豫了。扭头望着自己的父亲,那一双眼睛始终落在林慕白身上,痴傻的执着,仿佛穷尽一生都在找寻她的身影。
容哲修定定的审视林慕白的脸,一贯的平淡无波,一贯的镇定从容,做什么事都是不慌不忙。只是这一次,她为何突然说了这样的话?林慕白,不像是能造谣生事之人。
“有几分把握?”他问,俨然小大人。
“五成。”她说了也等于没说。
容哲修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容盈的手,“我说过,我不信任何人,但——我爹肯定会信你。”他垂着眼眸,“行船是必定的,然——”他抬头看着她,“你真的不怕吗?”
“你说呢?”她轻叹一声。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再说话。
约莫申时,明恒于船头一声吆喝,“开船!”恭亲王府船队,浩浩荡荡的起锚,乘风破浪,扬帆万里。
林慕白站在甲板上,看一眼渐行渐远的码头,离清河县越来越远了。再过一会,河面水雾腾起,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离开清河县。
原以为择一城终老,到底还是未能如愿。
“师父?”暗香轻唤,“你怎么了?”
“没什么。”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5 09:34:45 +0800 CST  
林慕白收回视线。
“我知道,师父舍不得。”暗香笑了笑,“可是,咱不是还得回来吗?”
闻言,林慕白回眸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想往回走。抬头看见明恒朝着自己走来,心下微怔,顿时止步凝眸。
“世子有请。”明恒恭敬的点头示意。
“好。”林慕白看了看暗香,“劳烦明大人,照顾我这徒弟。”她话中有话,明恒亦心领神会,唯暗香蒙在鼓里,尚不知情。
暗香笑道,“师父教过我如何游水,我不晕船。”
林慕白也不解释,跟着明恒疾步离开。
此后,暗香在房中等到了午夜,也没能见到林慕白的踪影。等着等着,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船身突然剧颤,暗香本靠在床沿,瞬间滚到了地上,身子狠狠撞在船板上。
“怎么回事?”暗香如噩梦惊醒般,想快速爬起来。哪知船还在颠簸,她压根站不稳,趴在船板上良久,等到船身稳定了终于站起身来。
“师父?师父?”暗香抓起门口的两柄伞,撒腿往外跑。
林慕白抓紧了容哲修的手,方才船身颠簸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抓紧了船舱里的木柱,这才稳定了身形,免去撞击之痛。
“没事吧?”她喘一口气。
容哲修连连点头。
明恒从外头冲进来,“世子?好像撞到了什么,船舱漏水了,如今正在补漏。”
“后面的船只呢?”林慕白忙问。
明恒深吸一口气,“江面起雾,都看不见了。”
下意识的握紧容哲修的手,林慕白容色未改,“烦劳明大人严加防备,若见水匪,应当机立断。”
“好!”明恒盯着林慕白,“请林大夫,照顾好世子。”
“放心。”林慕白颔首,“只是暗香——”
“明白!”明恒掉头就走。
“害怕吗?”林慕白扭头问容哲修。
容哲修摇头,“只要爹没事,我什么都不怕。不过——这一次,我后悔没有相信你。”
“我很庆幸,此刻你信了。”林慕白淡淡然回答。
门口,暗香拿着两柄伞冲进来,面色微白,“师父,世子?你们没事吧?我来保护你们!”
“没事就好!”林慕白如释重负,哪知她刚喘口气,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这一次摇晃得比上一次更厉害,一时间所有人平衡皆失,悉数被荡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慕白快速抱住容哲修,以自身之躯静静的将其裹在怀中。身子,毫无反抗的滑出去,狠狠撞在了木柱上。
林慕白一声闷哼,容哲修惊呼,“小白?”。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5 10:15:00 +0800 CST  
“没事。”林慕白声音暗哑,“压碎了一个瓶子。”
外头传来混乱的声音,嘈杂而喧闹。船已经不再摇晃,只是——好像不太对劲。
“师父,好像不太对!”暗香惊呼,慌忙去搀林慕白。
林慕白起身的时候,娇眉微蹙,,“世子如何?”
“我没事。”容哲修抬头看一眼林慕白微恙的面色,“你——”
明恒从外面进来,“世子,船开始下沉。”
“水匪来了?”林慕白冷然抬头。
明恒重重点头,“快点走。”
深吸一口气,林慕白握住容哲修的手,“小心点。”
容哲修也不抗拒,反而有种莫名的亲昵,被林慕白握手的瞬间,有种无言的心安。
四人快速走出去船舱,站在高高的楼船上,往下俯瞰。船舷四周不断有黑影从水里爬上来,一个个如同午夜的水鬼,张牙舞爪的似要将这一切都彻底吞噬。
“咱们的人,大多不是水师出身,论水上作战,力有不逮。水匪凿穿了咱们的官船,如今——”明恒握紧了手中冷剑,京师出来的,水性都不太好,多为旱鸭子。就连明恒自己,水性也不是很好。
“你成功的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林慕白看一眼容哲修。
容哲修冷笑,“所幸,爹安全了。”
夜凉如水,江天浩瀚。
大雾弥漫,船在下沉,厮杀还在继续。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5 10:55:15 +0800 CST  
星星点点的小船,在江面上游动,快速朝着楼船靠过来。水匪越聚越多,而楼船后头的船队,竟都不知所踪。
明恒带着容哲修和林慕白师徒,领一小队亲随,从船舷一侧偷偷上了一艘小船。这是早就备下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大抵容哲修也没料到,对方会有这么多人,更没想到他们会直接斩断了自己的后路。孩子到底想不了那么多,无法面面俱到。
兵船没能赶到,这个楼船上,也没有多少兵,如今形同孤岛。
混乱中有人高喊一声,“看,好像是世子!”
音落,明恒厉喝,“快划!上岸!”数名亲随,拼命的划桨,只要上了岸,以明恒的武功,想来可以抵挡一阵。
蓦地,林慕白瞪大眼眸,楼船顶上,站着一名黑衣人。火光燃起,灼灼双目,挽弓上箭。箭上绑缚着东西,林慕白心惊,万莫是火药。
还不待她喊出声来,对方箭已离弦,直射容哲修而来。
“小心。”下意识的,她一把将近在咫尺的容哲修拽进怀中,像个护犊的母亲,保护着自己的幼崽。
明恒的剑,迅速脱手而出,半道上截下那支箭,却直接引爆了箭上绑缚的火药。一声爆响,热浪劈头盖脸的袭来。明恒骇然惊呼,“都趴下!”
所幸未伤及一人,皆避开了这爆炸。
然,再抬头,却是万千火蛇朝着小船袭来。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5 11:35:30 +0800 CST  

箭雨如潮,火光冲天。
“快跳水!”明恒疾呼。
容不得犹豫,林慕白一声喝,“暗香,跳!”怀中抱紧了容哲修,双双跳入冰冷的江水里。
春江水,寒如刃,寸寸刺骨。
等林慕白拖着容哲修浮到水面时,方才的小船已被大火吞噬,满目燃烧的羽箭,船身千疮百孔。再去看楼船上的黑衣人,不知为何,林慕白只觉心口有些难以言说的憋闷。
明恒艰难的游过来,“世子?”
“他没事,都上岸去。”林慕白看一眼靠近的暗香,暗香的水性也不是很好,所幸带了两柄伞,如今靠着伞的浮力,倒也有些助益。
江面上浓雾弥漫,能见度极低。
游到岸边的时候,林慕白才发现身边除了暗香,已然无人。容哲修年岁小,虽然一直被林慕白拖着,但泡在水里太久,更是气息奄奄。在林慕白认为,世上能像容哲修这般临危不惧的孩子,实属少有。泡在水里不哭不闹,她原以为他好歹挣扎一下,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安静。
“师父?”暗香无力的爬上岸,伸手去拽林慕白。
“先带他上去。”林慕白第一反应,是把怀中的容哲修推上了岸。身子微颤,手脚冰凉,后腰处钻心的疼痛也因为水寒身冷,被冻得麻木起来。
容哲修趴在岸边,愣愣的回眸看她。迷雾中,林慕白的身影显得如此的飘渺,她上岸似乎格外的费力,几乎精疲力竭。她自己都没力气了,竟想着先救他。
“小白?”他低低的喊了一声。
“明大人不知身在何处,我们先走,否则被追上就死定了。”林慕白喘着气,勉力起身。身上湿漉漉的,走路甚是沉重。
这一次,容哲修信了她。
“师父,你是不是伤着哪儿了?”暗香搀着林慕白时,觉得她整个人都极为虚弱,每走一步都极为吃力。
“先离开。”林慕白容色惨白,没有多语。
楼船上,为首的黑衣人凝眸驻足。
底下人快速上前,“主子,人跑了,快追吧!”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黑衣人冷问。
“好像是随行的大夫,原不在咱们的计划之内。”下属答。
黑衣人垂眸,“他们跑不远,务必抓住世子。闲杂人,杀无赦。”
“是!”一声应,大批的船只快速朝岸边靠拢,众人上岸急追。
身后的黑衣人徐徐上前,可见是心腹下属,“只要抓住世子,咱们对付朝廷,就多了一重筹码。”
黑衣人冷笑,“没想到,容景睿竟然不在船上。”
“主子,他如今——是容盈。”心腹下属恭敬的行礼。
闻言,黑衣人骤然双拳紧握,眦目欲裂,一双猩红的眸子,似恨之入骨。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5 12:15:45 +0800 CST  
因为江面上的水雾太大,明恒游着游着,便与林慕白分散了。等到回过神时,早已没了林慕白和容哲修的踪迹。
事实上,林慕白和容哲修根本走不远。附近有个僻静的小村,三人便进了村。
时至午夜,村子里安静得只剩下虫鸣鸟语。
林慕白无力的瘫坐在草垛处,面色惨白得吓人。
“师父?”暗香慌了神。
林慕白有些气喘,“没事,就是有点体热,估计受凉了。”
“师父?”暗香忙探她的额头, “好烫!师父?这可如何是好?”
容哲修抬头望着草垛旁的这户人家,疾步上前敲门。
“世子?”暗香一怔。
“不可停下,我的生死事小,但你的安全事关重大,不可闪失。”林慕白想起身,奈何浑身乏力,她能撑到这儿,已经竭尽全力。
“如果你死了,反倒会拖累我,暴露我的行踪。”容哲修斜睨她一眼。
屋内传来一名妇人的声音,带着少许怯懦,“谁?谁在敲门?”
“有人病了,我们想进去歇一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容哲修音色清冽,没有表露半点慌张之色。
门开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口,借着屋内的烛光,回眸去看林慕白,俨然少年老成。
屋主是个孤寡妇人,小村里的人,惯来和气。
进得屋内,妇人收拾了一间屋子让林慕白躺下歇息,又去内屋取了一些草药递给暗香,“这乡野之地没什么好东西,我们小病小痛的,都自己弄点土方子。”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5 12:56:15 +0800 CST  
说着,看一眼敷着冷毛巾的林慕白,“今夜,先将就点!邯阳城离这儿有些远,等到明日天亮你们再进城去看病。”
“邯阳城?”林慕白呼吸微急,却又似自言自语般呢喃,“没想到官船走得这么快,竟然走了那么远,都到了邯阳城外。”
妇人转身去弄了一些清粥,走了那么久,又冷又饿又累,有一碗热粥也是极好的。只是暗香快速的将白粥划拉得干净,容哲修却盯着白粥咸菜看了很久,始终没有下筷。
“为何不吃?”林慕白问。
“不吃。”容哲修骤然起身,快步往外走。
暗香撇撇嘴,“师父,你看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摆架子。”
林慕白摇头,眸色微沉,“他有心事。”
寂静的夜里,暗香睡在林慕白的内侧,容哲修就睡在隔壁。
林慕白不太放心,便撑起身子爬下床。小心的撩开隔壁房间厚重的门帘,床榻上的容哲修安静睡卧。小小的人儿,双眸紧闭,想来走了那么久也是累着了。林慕白如释重负的为他掖好被角,转身时却扶着床沿蜷身站了一会,这才迈开了步子。
“恭亲王府从来没有白粥。”容哲修睁开眼睛,睁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清幽开口,“因为每次看到白粥,爹就会哭。五月说,我爹最喜欢喝我娘煮的白粥。”
林慕白心头一窒,原不是发脾气,是没有勇气喝。
楼主 蓝家三少V  发布于 2018-08-05 13:36:30 +0800 CST  

楼主:蓝家三少V

字数:553085

发表时间:2018-08-02 00:04:3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26 16:41:1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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