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海上的花香》

终于,她终于找到了那张闪着光的银行卡。

她长吁了一口气,把它握在手心里。静静地闭上了眼。

她想拿起手机来看一看时间,却感觉极累。她没有动,就倚在那里。手机却丁零零的响了起来。待她慢慢的移到桌前,书君的电话已响了几十秒。电话接起来,书君的声音非常急促,“妈,陆泽走了吗?”“他刚走,没一会。你有什么事吗?”
“ 没事,那我再联系他,你在家等我回去。”说完她就挂断了。


原来一早,书君就去了原来的公司,把这几天落下的工作准备接洽起来。当她进了公司的时候,才知道莫小米已经离职,代替她的是另外一个女孩梁安安。安安特意转告书君,单位把她的工作交给下面的任职人员。迎接书君的是一个相对空闲的职位。就是综合管理指教员工的设计稿与方案,并做出相对应合适的调整。而今天一大早,大家都去一个展台忙碌筹备,不需要书君有太多工作内容。安安很和静,她细心的告知书君,张董事就为了她母亲病重,多出来时间上的照顾。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8 14:41:01 +0800 CST  
书君于是径直去了火车站。城市不大,火车站也只有一座。她等候在候车区,想看一看陆泽出发了没有,赶在他离开之前,送一送他。可是当她拎着手里的糕点和矿泉水,转遍了一圈车站才发现,通往佳木斯的火车,上午根本没有车次。她于是拨打陆泽的电话,连续拨打了两次,都没人接听。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8 14:45:20 +0800 CST  
她才把电话打到母亲那里去。

这时,一辆城市公交马上就要行驶出发,书君一边挂了电话一边匆忙上了车。坐定了之后,她拧开水瓶的盖子,喝了一口水。十分钟之后,她把纸袋折了折,准备下车。走的太快,在拐弯上楼的时候,纸袋被刮破,她一边捂着破裂的袋子,一边快步上楼。

上面也有一个下楼的脚步声,书君下意识的闪避。她向右边走,然后一抬头,却发现,正是陆泽。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8 14:54:36 +0800 CST  
“诶,正好,你快帮我拿拿这个袋子。我刚从车站回来,去佳木斯的车要晚上九点呢,我还给你买了点心呢,不过你晚上带着也一样的。”

书君的笑,像一道闪亮的光。

陆泽嗯了一声,他把手里的手提包往胳膊上移了移,接过来书君破损的纸袋。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8 14:59:48 +0800 CST  
进了门,书君换鞋之后先去看了看妈妈,然后她去洗手。陆泽探过来半个身子,对书君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先出去一会,你留在家照顾吧。”
书君放下毛巾,说,好的,中午我炖点蔬菜汤,你买一些鸡蛋回来。我就不出去超市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她和他那狭小的小卧室。她看到陆泽的心神有些异样,她温和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家里有什么事。她说完了,转身在大衣兜里拿出来一个精巧的礼盒。
对了,我这里有一块明霞送我的手表,看起来也还大方,你回去了可以送给你的婶婶。帮我把问候带去给他们。
她说着,自顾自的拉开那个棕色的手提包,准备把手表盒放进去。
陆泽却是忽的闪避开来。书君低着头,没看到他的表情。还以为陆泽是客套。她不依,仍旧尽力去拉那个包,陆泽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大,他一向温润的眼睛带着凌厉。他不许林书君碰他的东西。当书君抬起头来碰上那样一双眼睛,她顷刻间,一千种一万种不对劲的地方涌上心头来。


她第一次这样无所顾忌,歇斯底里的要去看看陆泽到底隐瞒什么。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8 15:13:22 +0800 CST  
这时陆泽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却不接。电话在衣兜里发出略微沉闷的声响。林书君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神经质般的伸向他兜里,想把那个电话拿出来。她顾不到自己现在无礼的举动,她像是挖掘秘密一样,想要把那个手机找出来。

可陆泽用力的抓紧了她的手腕,手机还在响着。他们彼此二人僵持着。陆泽拖着她,一把将她甩倒在床上。屋子本就狭小,他甚至都不用转身,就一把用力反锁上了门。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8 15:28:46 +0800 CST  
林书君仿佛被人闷头打了一棒,她回不过神来,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愤怒,没有哀伤。
没有来路,也看不清天光。
她的肩膀颤抖着,陆泽此刻似乎也有一丝不忍,但他还是开口说道,林书君,我们结束了。林书君刚刚低下去的头,重新抬起来,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为什么?陆泽的语气重又变得冰冷,他冷淡地说,跟你,总不会是因为爱情。
林书君听了之后,痛到极点的她,此刻反而冷冷的笑了起来。 “你混蛋。” 她仿佛看见这世间男子都有这般丑恶的面貌,从前父亲是这样,如今陆泽也是这样。
她那一瞬间,积蓄了很久的委屈和压抑了很久的痛楚。全部迸发出来,她扑过去用力撕打着陆泽的胸口。却在混乱中踢倒了那个手提包。
啪…的一声,包里掉落出来一个东西,带着清脆的声音。书君低头一看,崭新的银行卡,泛着光。卡尾数的几个数字,她记得格外清楚。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她却是记得这样清。她终于反应过来,她缓慢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咬着牙对陆泽说,“你休想。”
这一刻陆泽恼羞成怒抡起自己的拳头就朝林书君砸去,林书君踉跄着脚步,被他打的眼前一片漆黑,瘫倒在地上,她的理智此刻已经尽失,她疯狂的将手边能拿到的东西砸向陆泽......

屋里混沌着,狼藉一片。
叶娴焦急的在屋外砸门 ,却没有人听见她的呼叫。听到女儿的呜咽声,心如刀割的她,便用尽全力去撞门,却怎么也撞不开。 她急了,慌慌张张跑去厨房拿了一把刀想要把锁剜下来。她不知道里面自己的女儿在遭受着什么,她的心如同发了疯。 最后陆泽把家里的柜子箱子,床板下全部翻得狼藉一片,在一个摔碎的檀木盒子里,轻飘飘飞出来一张淡绿色的纸张。像一只绿色的蝴蝶轻盈的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陆泽一把将它抓在了手里。 她扑过去,说,你想做什么?他说,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管不着我要做什么。
林书君看着地板上扔着的结婚证,她对陆泽说,虽然我们结婚了,但是你这是违法的,我可以去告你! 陆泽像失去了人性一样,俯下身子来,残酷的对她说,你去吧。这结婚证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跟你结婚?哼,你不会是以为自己貌美如花,让我一见钟情了吧!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1:31:26 +0800 CST  
门外的叶娴,听到陆泽如此无耻的言语。她停止了企图打开门的这个动作,惊异的站在了门口。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1:35:30 +0800 CST  
陆泽一边准备开门,一边狂妄的对身后的林书君说,你没有证据的,我拿了就是拿了!但他在开门的瞬间劈头盖脸就被叶娴重重的打了一巴掌。陆泽没有还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着说,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告诉我那么多事,我值得演戏演这么长时间吗?

叶娴听了这句话之后,当场被气的昏倒在地。陆泽扬长而去。书君再也顾不上别的,抱着妈妈的身体赶紧拨打电话。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1:44:12 +0800 CST  
林书君感觉自己快要不会呼吸,她用力强迫自己现在镇定下来,她先是拨打了120,然后赶紧给明霞打了一个电话。 妈妈的身体是那样瘦小,躺在书君的怀里。她给晕倒的妈妈穿上棉衣,然后用力抱起她来,移到客厅的门口,正在她感觉可以喘息一口气的时候,身体里感觉一股异样的暖流,伴随着刀绞般的疼痛占据了她的腹部。刚才被陆泽挥拳打中的时候,那种痛感再次袭来。她忍着,在鞋柜里给妈妈拿棉鞋穿上。慌乱中,妈妈下床根本就没有穿鞋。天气那么冷,妈妈忘记了温度,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病痛,只是因为要保护书君。 到达医院的时候,护士们把叶娴送入了紧急救助室。林书君的腰酸痛的直不起来,她扶着墙壁,站在门口,盯着缓缓关闭上的门,目不转睛。明霞此刻赶到了医院,看见林书君面无血色,紧张的问道,叶阿姨怎么了?但是还没有等书君回答,明霞就尖叫了起来,书君,你、你怎么了! ...... 那样暖的血流汩汩涌出来,缺氧让人感觉整个心脏被提起来,恢复不了呼吸,整个身体绷得紧紧的,放松不下来,同时书君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但自己却动不了。恍惚之间听见医生说,快!给她吸氧,准备消毒器具。 ......




听到的恍惚是爸爸的声音,他急切的问道,书君你要去哪里?模模糊糊中,还有姐姐书兰,她穿着得体精致的裙子,一边在青翠的草地上舞蹈,一边对林书君巧笑倩兮,“书君,好看吗,你说好看吗?”她快乐的转动着身体,呵呵地笑着,她越转越快,越来越快...... 林书君看的头晕目眩,不知何时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 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了她。




天色阴沉的厉害,再醒来的林书君不知身在何处。 惨白的白炽灯悬在头顶,窄小的病房里略显昏暗。林书君的手指动了动,触碰到了冰凉的铁床边沿。她想起身做起来,但却感觉自己的腰像断了的木板一样,她费力的移动着,总是难以支撑起来,这时候,明霞从门外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塑料的水盆。她看见书君醒来了,赶紧跑到床头,摸摸她的额发,问道,你终于醒了!你感觉好点儿了吗? 明霞的面色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灰灰的色泽。她看到林书君醒来是高兴的,但是她却笑不出来。她赶紧打开桌子上的保温桶,里面是熬好的小米粥,粥上面还有一个荷包蛋。书君的嘴唇干裂的厉害,她强撑着身体,问道,明霞,我妈妈呢?她在哪儿? ...... 明霞不知要怎么回答她,眼睛盯着保温桶一边盛粥,一边对她说,你已经这样昏迷很久了,先快吃点东西吧。 林书君的嗓子喑哑着,明霞,我妈呢! 这时晓美拿着一张纸进门来,她一边看一边往病房里走。全然没注意到书君已经醒来,当她走近的时候,才发现书君和明霞都盯着自己,晓美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纸往身后藏。 林书君已然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她强忍着自己的疼痛,一定要看晓美手中的那张纸。 ...... 高度侵袭性的淋巴瘤类型、剧烈情绪刺激下导致昏厥、全身发生过敏性反应、心电停跳后电击无效、属意外猝死...... 这些黑色的字条出现在林书君的眼前。

每一个黑色的字,它们仿佛都会跳动,不停的在自己眼前晃,不停的晃......
林书君难以置信的尖叫着,那种声音是被撕裂的,完全不受情绪控制的。她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抽搐着,她的手发疯的挥向自己的头,她把情绪全部发泄在自己的身体上,明霞那一刻感到非常心碎,她和晓美一起抱住她,抓住她的手,好让她情绪稳定一些。晓美被吓得已经语无伦次,她无助的问明霞,这、这怎么办呢明霞? 明霞摇摇头,她的眼泪淌了出来,心酸的抿着嘴没有说话。


如果要把那段日子称为是黑色的。 如果能把那些痛苦全部吞噬掉了。 ......
墙角黑色的大衣, 散发着你的气息,
桌上的相框里, 我们笑的那样甜蜜,
我开始记不清, 有关你的回忆,
我开始看不清, 没有你的生活,
前面的路, 该如何进行。
不再有人将我的心事倾听, 不再有人将我心疼抱紧, 泪流干净, 你早已离我而去, 魂牵梦萦, 在每一个撕碎的梦境里。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1:49:24 +0800 CST  
书君心里那面坚韧的墙,轰然坍塌。 她从不知道自己是这样脆弱,脆弱到一丝力气也无。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不会懂。她记得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她记得在昏暗发乌的灯泡下,她记得在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中,那个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离她而去。护士门推着叶娴冰凉的身体穿过长长的过道,送往太平间,准备火化。拥挤的过道里依旧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有坐着轮椅的患者、有一些手里拎着鲜花与水果篮的家属、还有神色匆忙的医生,世界依然在运转着,每个人依然在飞速忙碌着,停也停不下来。

林书君拼尽全力拖拽着那张床,她想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想再一次亲吻她的额头,却再也不能够......
那种空洞薄凉的感受,仿佛是天地万物俱不存在。 在医院走廊的墙角处,林书君的心随着叶娴的离去而撕裂,她的呼喊和无尽的泪水,在事实面前都无能为力。 林书君再一次昏沉沉看不见光亮......


时间是最伟大的疗伤者。虽然伴随着结痂脱落会疼痛无比。但始终,伤口是在愈合。林书君的气色开始变得衰老,她往往一天的时间,都会盯着窗台上的霜花发呆,暮色四合的时候,仍是毫无反应。 她忘记了点灯,她忘记了体温,就任由自己在窗前,被冷风袭面。 是的,妈妈不在身边,又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呢,又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去努力的呢?林书君想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仿佛这些痛苦都按照既定的轨迹,一个不落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1:52:54 +0800 CST  
叶娴的离去,让她无能为力,更让她彻彻底底失去力气。
生活的力气。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1:53:31 +0800 CST  
时间:2013-11-24 16:33:14


PS:很多年之后的林书君曾经回忆起自己的那段经历,是痛苦难言。无法轻易与人言说的。她寂静而落寞的度过那段难熬的时光。习惯书写的她却并未将这些心痛写在纸张上,她掩埋起来这些,也试图将自己掩埋起来。


光和影都消失了,留下扑簌簌降落的灰尘。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1:56:08 +0800 CST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傍晚,春末夏初的风吹在人脸上格外舒适。
林书君百无聊赖地步行在街上。是明霞与她相约,在一个街角的大排档。
街灯亮了起来,头顶却突然绽放起烟花,林书君抬头仰望着,街上不知哪里传来梁咏琪的歌曲《花火》,那一瞬间真的美极了,但林书君的心迟钝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反应不过来自己的欢喜与忧愁。
她仍是默默,继续向前走。 那家大排档的生意看起来很不错,招牌菜有味道很好的辣炒蛤蜊,还有鲅鱼饺子。店虽小,却是很多年的老牌子,店主是一对年纪有些大的青岛夫妇,嘴角眉梢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店主独特的厨艺将蛤蜊做的味道回味无穷,所以明霞特意约书君来这里,一为美食,二是想让她散散心,好不要一直憋闷在家里。
书君到的时候,明霞已经在等她了。明霞穿了一身明黄色碎花的连衣裙,非常明媚的色彩,鲜亮又活泼。她笑起来赶紧对书君招招手。 菜式很可口,两个人随意的聊着什么。之前明霞约了书君很多次,她都婉拒了。她不愿出来见人。这次书君能出来,明霞格外为她高兴,她看着书君久未修理的长发,一丝丝心疼。她不停的想各种话题来引起书君的兴趣,可书君一总是淡淡的。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答,饭也吃的极少。


最后明霞再也忍不住问道,书君,你没有想过去找陆泽么,就这样放过他,逍遥自在。
林书君喝了一小口水。她的眼角有些细碎的无奈。“找他又怎样,我没有一丝想再见他的意愿。”
明霞不能理解她的思维,托着腮认真和书君说,“并不是说要找到他,让你继续看他那副丑恶的嘴脸,他毕竟拿走了属于你的钱。而且林阿姨的去世与他不能说没有关系。你难道就不恨他吗?”


林书君茫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是的,彻底黑了。
林书君的语气是轻飘的。她说,再怎样,我的妈妈也换不回来了......

大排档里烤鱿鱼升腾起的烟雾,此刻从书君面前拂过,她从前最讨厌这样的炭火味道,如今却好似入定一般,在那里沉沉的坐着。 常听人说,哀莫大于心死。 讲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林书君,她的眼里没有光彩。黯淡的让人害怕。


大约在叶娴去世后半年的时间,林书兰才从书君的博客里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给妹妹发邮件的时候,正是这个春末夏初的季节。
时间又一次让我们相聚,重逢。
那晚相聚之后,林书君与明霞告别,自己回到居住的阁楼,她像平常一样简单洗洗澡,然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了电脑。 蹦出来的是书兰的一封信。


当她看到是书兰的email。
那一刻。
她一直认为自己已经足够麻木了,麻木到梦里都不会出现妈妈的影子。却在此刻,泪水决堤,呼啸而来的酸痛感,让她不知自己的情绪如何排解。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蹲在了地板上,眼泪不断淌在发亮的地砖上,汇聚起来,形成一个令人心痛的湖泊。埋没了她这些时日的无助与无望。 她没有给林书兰任何回复,所有的一切她都自行接受,慢慢在自己的体内消化掉这些情绪。她就是这样寂静的女子。寂静到连自己最痛的时刻,都一言不发。 可是很快,林书君收到了书兰的手机简讯。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2:08:58 +0800 CST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2:10:56 +0800 CST  
“书君,我回来了,我想见到你。”

信末是,姐姐。




林书君自从叶娴去世之后,在家装公司的工作就耽搁了下来。
即便是个清闲职位,她亦无心打理将就。她选择了辞职。


生活不会像小说里的故事情节,落难的灰姑娘永远有王子来拯救,很快有人接替了她的职位。
只是在她辞职的时候,张董事长特意来公司看过她,眼见她如此憔悴和臂上的黑纱,张董事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休息一段时间,家装设计的工作繁重,以后可以来总部,做企划工作,相对轻松。并表示,随时欢迎她。
林书君淡淡的谢过了他,这似乎只是职场之间的客套而已,她抱着自己的纸箱,转身离开了公司。
离群索居的生活让林书君与这个社会脱了节。她足足在家里呆了三四个月。她不去工作,饮食亦是十分的简单,熬粥,小菜。楼下的便当,或者是咀嚼起来干涩的吐司。她的头发长长了很多,却疏于打理。任由它们披在肩上,她没有去过一次服装店,没有自己去品尝过任何美食。
只有一次是她偶然在街角看到蛋糕店里新出炉的巧克力慕斯,她推开那扇明亮的门就进去了,当她对服务生说打包一份带走的时候,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准备买给妈妈的,反应过来的瞬间,她的胸口剧烈的疼起来,她没有接过来那份蛋糕,而是落荒而逃,那位女服务生一边喊她,一边转身对柜台里的人说,莫名其妙嘛!
林书君自那次更是鲜少出门,她将自己完全锁起来,真空状态封存起来。
她很久都不照镜子,那种寥落刻在脸上,挥之不去。



对于林书兰的回来,林书君甚至不想去机场接机。她已经不习惯在人群里,那样会让她莫名的感到窒息。她不想与人接触,不想再遇见任何类似陆泽那样的人。
但在书兰的再三请求下,她答应去机场。 那天的天气并不好,连续晴好几日的天空却在早晨下起了密密的雨,已经夏初了,仍让人感到寒意。林书君在机场的大厅里等候着的时候,书兰的航班却延误了,许是与天气有关。外面的雨越来越密,林书君身上那件单薄的丝棉裙已经阻挡不住寒意的侵袭。她临出门的时候随意在衣柜里抓了这么一件素素的裙子,头发亦是没有仔细打理,松松的挽了一个髻。脸上出奇的干净与周围的女子都不相符,高跟鞋的女子们三三两两从身边走过,妆容或浓或淡,只有林书君,宛如白瓷,无一丝釉。
楼主 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发布于 2016-07-29 12:19:48 +0800 CST  

楼主:背着飞机的大书包

字数:37955

发表时间:2014-12-26 23:0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30 13:58:09 +0800 CST

评论数:13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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