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四位轻熟龄女子浅吟低唱的都市生活——《空山新雨春尚好》
一瞬间，林初霜便觉得大脑被蜂拥进来的血液挤懵了，艳阳之下也感觉到了自己脸颊发烫的温度。想说点什么反驳，却力不从心；感觉受到了挑衅，但这言语却又来自自己之前的莽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本来就困顿的思维在此时此刻仿佛一个无关的路人，打定主意般要看自己的笑话。
林初霜嘴巴张开又合上，接着用力抿上。看着这副场面，顾坦的嘴角飘过一丝得意的浅笑，说到：“走吧！”
下班的同事很多，林初霜一路上打招呼都打不过来，即使在刚才自己如傻子一般愣着的时候，也忙着跟旁边经过的同事打了两次招呼。顾坦这边说着“走吧”，那边林初霜便已经赶忙抬起脚来。可不想自己的这副窘态被更多人看到了。
“真的要去吃麦当劳吗？”顾坦问到。
“怎么，不喜欢吃吗？”林初霜带着气用力反问，力图挽回些颜面。
“不是啊，我是觉得你们这么大一个航空公司，款待一个刚刚帮你们做了一个特别成功的广告的合作伙伴，才吃个麦当劳，不合适吧？”顾坦微微扬起下巴，语调平缓，脸上带着一副无法形容的表情。仿佛带着嘲弄，一心等着看林初霜的反应。
林初霜怔住了，自己竟然光顾着想私事，全然忘记了这层礼节。
该死，太不专业了。
可是，可是……
“噢，那……那你说吃什么，附近的话……附近比较贵的餐厅还真不太多……”
顾坦突然大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一张脸顿时变成了另一个人，就像一个从来不谙世事的孩子，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喜悦满溢于言表。“你这个样子还蛮可爱的。跟昨天在台上很不一样。”
“哦，是这样，我昨天晚上跟朋友吃饭，很晚才睡。之前又连着加班……”林初霜猛的住了口。
我凭什么跟你解释这些？
林初霜板着一张脸，而顾坦却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林初霜不管顾坦怎样，闷着头往前走。
“哎，小姐姐，我写的网文你看了吗？”
“恩，看了。写的挺好的。”这个人，报复心真重，非要强调“网文”两个字吗？
“你全看了吗？”
“恩，看了。”你不就是想说一开头哪里吗？我就不说！
“你看懂了吗？”
“恩，看懂了啊，写的回忆你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引出来要带父母去玩嘛，挺好的，抓住了最近的社会热点。”
“我是说一开头啊！”
“哦，一开头你不是在做梦吗？”哈哈，这里看得我心甚欢喜啊，写的不错，小姐姐很开心啊，哈哈哈哈哈……
“……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才发现啊？
“吃自助餐的时候，你是不是完全没有认出我来？”
“我们那时候不是第一次见吗？”这个确实是的。
顾坦突然停住了脚步，林初霜诧异的停下来回头望着他。
“你这个样子，我真想咬你一口你知道吗。”顾坦站在那，皱着眉头，眼神里似乎能射出火来。但是，似乎却并不是愤怒的火焰。
林初霜在顾坦的注视下乱了阵脚，方才嚣张跋扈的神态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我看明白了啊，那么明显还看不明白吗。但是……但是当时我那个样子很糗啊，这个……很没面子的嘛……”
顾坦盯着林初霜，突然又笑场了。“哎，小姐姐，你真的挺可爱的。”顾坦走上前来，用自己的胳膊拱了拱林初霜的胳膊。
林初霜虽然不是什么秉承“男女授受不亲”的贞节烈女，但是对于异性的肢体接触，还是有着本能的警觉的。更何况，这次的接触，根本就是直接皮肤对皮肤的。
但奇怪了，除了一阵酥麻之外，好像倒也没有很让人讨厌的感觉。
“走吧走吧，别闹了。跟小孩儿似的。”林初霜压低声音，真受不了这个90后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张狂。
赶紧走。
“我怎么是小孩儿了，我都到法定结婚的年纪了。”顾坦一本正经，“咦，说起来，我都算晚婚了呢。”
一说到这，林初霜觉得自己的身边就像刮起了一阵阴风。
一直跟在身后的教导处主任，得意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林初霜嘴巴张开又合上，接着用力抿上。看着这副场面，顾坦的嘴角飘过一丝得意的浅笑，说到：“走吧！”
下班的同事很多，林初霜一路上打招呼都打不过来，即使在刚才自己如傻子一般愣着的时候，也忙着跟旁边经过的同事打了两次招呼。顾坦这边说着“走吧”，那边林初霜便已经赶忙抬起脚来。可不想自己的这副窘态被更多人看到了。
“真的要去吃麦当劳吗？”顾坦问到。
“怎么，不喜欢吃吗？”林初霜带着气用力反问，力图挽回些颜面。
“不是啊，我是觉得你们这么大一个航空公司，款待一个刚刚帮你们做了一个特别成功的广告的合作伙伴，才吃个麦当劳，不合适吧？”顾坦微微扬起下巴，语调平缓，脸上带着一副无法形容的表情。仿佛带着嘲弄，一心等着看林初霜的反应。
林初霜怔住了，自己竟然光顾着想私事，全然忘记了这层礼节。
该死，太不专业了。
可是，可是……
“噢，那……那你说吃什么，附近的话……附近比较贵的餐厅还真不太多……”
顾坦突然大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一张脸顿时变成了另一个人，就像一个从来不谙世事的孩子，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喜悦满溢于言表。“你这个样子还蛮可爱的。跟昨天在台上很不一样。”
“哦，是这样，我昨天晚上跟朋友吃饭，很晚才睡。之前又连着加班……”林初霜猛的住了口。
我凭什么跟你解释这些？
林初霜板着一张脸，而顾坦却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林初霜不管顾坦怎样，闷着头往前走。
“哎，小姐姐，我写的网文你看了吗？”
“恩，看了。写的挺好的。”这个人，报复心真重，非要强调“网文”两个字吗？
“你全看了吗？”
“恩，看了。”你不就是想说一开头哪里吗？我就不说！
“你看懂了吗？”
“恩，看懂了啊，写的回忆你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引出来要带父母去玩嘛，挺好的，抓住了最近的社会热点。”
“我是说一开头啊！”
“哦，一开头你不是在做梦吗？”哈哈，这里看得我心甚欢喜啊，写的不错，小姐姐很开心啊，哈哈哈哈哈……
“……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才发现啊？
“吃自助餐的时候，你是不是完全没有认出我来？”
“我们那时候不是第一次见吗？”这个确实是的。
顾坦突然停住了脚步，林初霜诧异的停下来回头望着他。
“你这个样子，我真想咬你一口你知道吗。”顾坦站在那，皱着眉头，眼神里似乎能射出火来。但是，似乎却并不是愤怒的火焰。
林初霜在顾坦的注视下乱了阵脚，方才嚣张跋扈的神态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我看明白了啊，那么明显还看不明白吗。但是……但是当时我那个样子很糗啊，这个……很没面子的嘛……”
顾坦盯着林初霜，突然又笑场了。“哎，小姐姐，你真的挺可爱的。”顾坦走上前来，用自己的胳膊拱了拱林初霜的胳膊。
林初霜虽然不是什么秉承“男女授受不亲”的贞节烈女，但是对于异性的肢体接触，还是有着本能的警觉的。更何况，这次的接触，根本就是直接皮肤对皮肤的。
但奇怪了，除了一阵酥麻之外，好像倒也没有很让人讨厌的感觉。
“走吧走吧，别闹了。跟小孩儿似的。”林初霜压低声音，真受不了这个90后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张狂。
赶紧走。
“我怎么是小孩儿了，我都到法定结婚的年纪了。”顾坦一本正经，“咦，说起来，我都算晚婚了呢。”
一说到这，林初霜觉得自己的身边就像刮起了一阵阴风。
一直跟在身后的教导处主任，得意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16 16 16
陈敬贤独自坐在公司附近一家茶餐厅的角落里，盯着眼前的号码牌发愣。
从昨天到现在，陈敬贤都心烦意乱，破天荒的决定中午出来吃餐好的。
烧鹅腿饭套餐。45元。
“……你也看到了啊？哇，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顾坦发的文章竟然是给我们公司做的广告，我好激动啊！”
没来由的，隔壁桌聊天的声音硬是钻进了陈敬贤的耳朵。陈敬贤微微一斜眼睛，看到是两个妙龄女子，从外貌身高以及刚才这句话的内容来看，应该是自己公司的乘务员。
“是啊，真没想到，我们公司谁这么有眼光，去他的号上投广告啊？”
“我当时就转了，也不知道为啥觉得特自豪。哎，师傅，你说我们公司哪个部门联系的他啊，他们会不会就认识了啊？”
“肯定是品牌部啊，这些外宣都是归他们管。”
“师傅，你认识那边的人不？”
“干嘛干嘛，看你那个花痴样，你想干嘛？”
“哎呀，师傅，你认不认识嘛。”
“认识倒是认识一两个……”师傅挑着眉毛看着徒弟。做徒弟的只好撒娇发嗲，求着师傅帮忙打听。
“顾坦是我同学，他写这篇文章是我介绍的。”冷不丁，陈敬贤插了一嘴，冷冰冰的，毫无生气。两个女子满脸惊骇的看着邻座的陌生男人。时间静止了几秒，做师傅的一手拿起号码牌，一手抓起徒弟的手，站起来换到远处的座位去了。陈敬贤心里冷笑了几声：“不是想认识顾坦吗，可以问我啊！”
难道不是吗？？
陈敬贤独自坐在公司附近一家茶餐厅的角落里，盯着眼前的号码牌发愣。
从昨天到现在，陈敬贤都心烦意乱，破天荒的决定中午出来吃餐好的。
烧鹅腿饭套餐。45元。
“……你也看到了啊？哇，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顾坦发的文章竟然是给我们公司做的广告，我好激动啊！”
没来由的，隔壁桌聊天的声音硬是钻进了陈敬贤的耳朵。陈敬贤微微一斜眼睛，看到是两个妙龄女子，从外貌身高以及刚才这句话的内容来看，应该是自己公司的乘务员。
“是啊，真没想到，我们公司谁这么有眼光，去他的号上投广告啊？”
“我当时就转了，也不知道为啥觉得特自豪。哎，师傅，你说我们公司哪个部门联系的他啊，他们会不会就认识了啊？”
“肯定是品牌部啊，这些外宣都是归他们管。”
“师傅，你认识那边的人不？”
“干嘛干嘛，看你那个花痴样，你想干嘛？”
“哎呀，师傅，你认不认识嘛。”
“认识倒是认识一两个……”师傅挑着眉毛看着徒弟。做徒弟的只好撒娇发嗲，求着师傅帮忙打听。
“顾坦是我同学，他写这篇文章是我介绍的。”冷不丁，陈敬贤插了一嘴，冷冰冰的，毫无生气。两个女子满脸惊骇的看着邻座的陌生男人。时间静止了几秒，做师傅的一手拿起号码牌，一手抓起徒弟的手，站起来换到远处的座位去了。陈敬贤心里冷笑了几声：“不是想认识顾坦吗，可以问我啊！”
难道不是吗？？
17 17 17
金冉在家里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整个早上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金冉在沙发上愣了半天神，索性打开电视，随手翻到电视里某个台又在重播《琅琊榜》，便停在那个频道，坐在沙发里看了起来。金冉心里有点乱，无意识地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却发现什么都不想看。突然，灵光一现，金冉打开搜索APP，输入“预产期”，点击自动跳出来的“预产期计算器”，根据提示输入信息，计算，跳出来一个日子，在今年年底。
这是第一次，金冉感觉到自己和另一个生命，有着如此真实的联系。
听说，预产期只是个参考，也许提前，也许推后，那这个小生命会是今年年底的小生日，还是明年年初的大生日呢？
金冉的脑海里，出现了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各种纪录片的镜头，一个小小的胚胎，从大眼大脑壳的外星蝌蚪形状，慢慢长出细细的手指，慢慢失去尾巴，慢慢有了五官。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他，都长出什么东西来了呢？
金冉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某一个地方，好像有一束细细的光线照射进来，一支稚嫩而坚强的嫩芽正蓄势破土而出。金冉的双眼一下子就酸涩了起来，一眨眼，两滴泪水迅速滑落，而脸上却是挂着微笑的。
从昨晚吃完饭开始就一直持续的六神无主的状态，突然就踏实下来了。
金冉想起了一部二十多年前看过的电影，美国的，Look who’s talking。是在明珠930看的。小时候，金冉和江玉榕的父母都是双飞家庭，家长经常不在，住对门的两个小女孩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天天都要一起写作业，而且一定是要选在家里没有大人的那家，美其名曰“不能让大人有怕打扰孩子写作业的心理负担”，其实就是为了无拘无束的看电视。两个小女孩一直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自得，然而在两人成年后的某一次家庭聚会上，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儿，四位老人开始滔滔不绝的数落起两人儿时的小把戏，金冉和江玉榕在抬不起头来的哭笑不得中才知道，家长们从来都是“心里有数”。二十年前的深圳的中学，课业并不算多，学习好的江玉榕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完成，而金冉在江玉榕写完作业之后的半小时内也就能“做”完了。这时候，明珠930正好开始。
Look who’s talking是一部轻松搞笑的爱情喜剧片，讲的是一个傻乎乎的“天真”小三意外怀孕后仍然等不到男人离婚，决定自己养育孩子，足月破水后，与送她去医院的出租车司机产生感情，最终两人决定一起生活并养育孩子的故事。这部电影给当时的金冉和江玉榕带来了相当大的震撼，用现在流行的话说，简直就是三观尽碎——原来“小三”也可以这么“单纯”，原来就算“没男人要”也可以开心的自己生孩子养孩子，原来男人见到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也能动感情，并且最终两人相爱一起生活……这部电影传递出的理念，在两个青春期的女孩子眼里，简直比——比——比任何一件事都要惊世骇俗。而最最关键的，是电影开头，那一串冲锋陷阵的精子伴随着欢快的乡村音乐朝卵子狂奔并配有人声旁白的动画特效，令两个女孩子没来由的面红耳赤却又忍俊不禁。虽然，母校全国首创的“青春”课已经从科学的角度详细讲述过男女不同的生殖特性和生命产生的过程，但是在课堂之外见到如此“露骨”的影视作品，那还是第一次。
那部电影给金冉留下了多深的印象，金冉之前并没有认真的评估过，而且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起过这部电影；直到几秒钟之前，金冉在大脑中毫不费力的检索出这部影片，这个问题才有了答案。
金冉甚至还回想出了影片中的几个细节。
金冉笑了。希望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不要凄惨到破水之后拦不到出租车。
这个小东西，到底是XY呢，还是XX呢？
金冉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
所以，现在除了“它”自己之外，没人知道该是“他”还是“她”吧？多么神奇！它现在多大了？跟一颗豆子一样大？还是已经像一颗葡萄一样大了？
金冉又笑了。
慈祥。
一个词划过脑海。
金冉吓了一跳，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慈祥，一个老母亲慈祥的笑容。哈哈哈。
金冉又拿起手机，在app商店里输入了一个“孕”字，把排列在前面的几个app全部选择下载，等了几秒，一一打开，看了几篇排在前面的文章，却有点不得要领。
不知道这些APP里的东西，对我的宝宝能有多大的帮助呢？
“我的宝宝”。
金冉心里一动，眼泪又流了下来。
明明心里很开心啊，为什么哭呢？
噢，这就是所谓的孕妇情绪不稳定吗？
电视里突然嘈杂起来，千军万马的大场面，把金冉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唉，可惜，就是首航飞不了了。
想到这，金冉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前几天刚刚发现自己因为怀孕而无法首航的愤怒和失望，怎么突然都不见了？刚才又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怎么好像在想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平静呢？
这是说明我已经接受这件事了吗？
不不不不……我接受的是我的宝宝，以及因为有了宝宝而失去其他机会的事实，但绝对不是接受了路凡做这件事的方式和态度。
对，都怪路凡。
直到这个时候，金冉才又想起路凡这个人来。
一想到这个人，愤怒的情绪又上来了。
金冉在家里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整个早上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金冉在沙发上愣了半天神，索性打开电视，随手翻到电视里某个台又在重播《琅琊榜》，便停在那个频道，坐在沙发里看了起来。金冉心里有点乱，无意识地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却发现什么都不想看。突然，灵光一现，金冉打开搜索APP，输入“预产期”，点击自动跳出来的“预产期计算器”，根据提示输入信息，计算，跳出来一个日子，在今年年底。
这是第一次，金冉感觉到自己和另一个生命，有着如此真实的联系。
听说，预产期只是个参考，也许提前，也许推后，那这个小生命会是今年年底的小生日，还是明年年初的大生日呢？
金冉的脑海里，出现了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各种纪录片的镜头，一个小小的胚胎，从大眼大脑壳的外星蝌蚪形状，慢慢长出细细的手指，慢慢失去尾巴，慢慢有了五官。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他，都长出什么东西来了呢？
金冉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某一个地方，好像有一束细细的光线照射进来，一支稚嫩而坚强的嫩芽正蓄势破土而出。金冉的双眼一下子就酸涩了起来，一眨眼，两滴泪水迅速滑落，而脸上却是挂着微笑的。
从昨晚吃完饭开始就一直持续的六神无主的状态，突然就踏实下来了。
金冉想起了一部二十多年前看过的电影，美国的，Look who’s talking。是在明珠930看的。小时候，金冉和江玉榕的父母都是双飞家庭，家长经常不在，住对门的两个小女孩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天天都要一起写作业，而且一定是要选在家里没有大人的那家，美其名曰“不能让大人有怕打扰孩子写作业的心理负担”，其实就是为了无拘无束的看电视。两个小女孩一直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自得，然而在两人成年后的某一次家庭聚会上，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儿，四位老人开始滔滔不绝的数落起两人儿时的小把戏，金冉和江玉榕在抬不起头来的哭笑不得中才知道，家长们从来都是“心里有数”。二十年前的深圳的中学，课业并不算多，学习好的江玉榕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完成，而金冉在江玉榕写完作业之后的半小时内也就能“做”完了。这时候，明珠930正好开始。
Look who’s talking是一部轻松搞笑的爱情喜剧片，讲的是一个傻乎乎的“天真”小三意外怀孕后仍然等不到男人离婚，决定自己养育孩子，足月破水后，与送她去医院的出租车司机产生感情，最终两人决定一起生活并养育孩子的故事。这部电影给当时的金冉和江玉榕带来了相当大的震撼，用现在流行的话说，简直就是三观尽碎——原来“小三”也可以这么“单纯”，原来就算“没男人要”也可以开心的自己生孩子养孩子，原来男人见到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也能动感情，并且最终两人相爱一起生活……这部电影传递出的理念，在两个青春期的女孩子眼里，简直比——比——比任何一件事都要惊世骇俗。而最最关键的，是电影开头，那一串冲锋陷阵的精子伴随着欢快的乡村音乐朝卵子狂奔并配有人声旁白的动画特效，令两个女孩子没来由的面红耳赤却又忍俊不禁。虽然，母校全国首创的“青春”课已经从科学的角度详细讲述过男女不同的生殖特性和生命产生的过程，但是在课堂之外见到如此“露骨”的影视作品，那还是第一次。
那部电影给金冉留下了多深的印象，金冉之前并没有认真的评估过，而且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起过这部电影；直到几秒钟之前，金冉在大脑中毫不费力的检索出这部影片，这个问题才有了答案。
金冉甚至还回想出了影片中的几个细节。
金冉笑了。希望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不要凄惨到破水之后拦不到出租车。
这个小东西，到底是XY呢，还是XX呢？
金冉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
所以，现在除了“它”自己之外，没人知道该是“他”还是“她”吧？多么神奇！它现在多大了？跟一颗豆子一样大？还是已经像一颗葡萄一样大了？
金冉又笑了。
慈祥。
一个词划过脑海。
金冉吓了一跳，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慈祥，一个老母亲慈祥的笑容。哈哈哈。
金冉又拿起手机，在app商店里输入了一个“孕”字，把排列在前面的几个app全部选择下载，等了几秒，一一打开，看了几篇排在前面的文章，却有点不得要领。
不知道这些APP里的东西，对我的宝宝能有多大的帮助呢？
“我的宝宝”。
金冉心里一动，眼泪又流了下来。
明明心里很开心啊，为什么哭呢？
噢，这就是所谓的孕妇情绪不稳定吗？
电视里突然嘈杂起来，千军万马的大场面，把金冉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唉，可惜，就是首航飞不了了。
想到这，金冉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前几天刚刚发现自己因为怀孕而无法首航的愤怒和失望，怎么突然都不见了？刚才又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怎么好像在想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平静呢？
这是说明我已经接受这件事了吗？
不不不不……我接受的是我的宝宝，以及因为有了宝宝而失去其他机会的事实，但绝对不是接受了路凡做这件事的方式和态度。
对，都怪路凡。
直到这个时候，金冉才又想起路凡这个人来。
一想到这个人，愤怒的情绪又上来了。
昨晚饭局上江玉榕和林初霜说的话，金冉不是没有听进去，也觉得很有道理，昨晚回来之后，自己都已经决定缴械投降向路凡认错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刚才第一次真正感知到了自己肚子里的新生命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便迅速笼罩住全身，之前那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又迅速收复失地攻城拔寨，扬起大旗一副虽远必诛之的豪气义薄云天。
就像现在电视里演的那样，狼烟四起沙尘飞扬。
不能轻易原谅那个擅作主张完全打乱自己人生计划的人。
不不不，妈妈不是说宝宝，宝宝你是天使。乖哦。我说的是另外一个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臭男人。
什么？赶紧跟路凡和好，别搞出一个年龄相差一个月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呵呵，可以啊，我倒想看看将来哪一个长大了更加优秀。
金冉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消息列表，置顶的路凡仍然没有任何新消息。
竟然还学会不回我消息了？好啊你，主动找你给你长脸了是吧？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来一看，却是妈妈打来的。
金冉的气焰一下子就没了，就像见了铁扇公主的牛魔王一样，兀自扁了扁嘴，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了电话。
“喂，妈。”
“你起来了？昨天你说有事急着挂我电话，现在没事了吧？中午过来吃饭，我给你煲了汤喝。”
“哎呀，妈！你干什么嘛……”
“你少跟我废话，赶紧过来。我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觉得这事挺好的，路凡这孩子就是懂事，知道什么年纪该干什么事，你别犟你那个什么首航了，那些都不重要。你赶紧给路凡认错，把婚结了，踏踏实实地把我外孙生下来，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什么事都没了。你要是再自己一个人犟下去，回头路凡父母那边怎么交待，再说公司里多少人都得看我们笑话。当年我跟你爸的事已经够难看的了，你这么多年不结婚也够让人瞧的了……”
“哎呀，妈！怎么就难看了？你这个人就是太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了，自己做个什么决定首先想到的就是‘别人会怎么看’。你跟我爸的事，你知道我的立场的，那绝对是支持你的，最后搞成那样绝对是我爸的错。但是，妈，你跟我爸闹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早点想开点，也不至于到最后那么难看……”
“行了行了，每次一说这事你就要教训我，不说了不说了。还是说说你吧……不是我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你想想，你都多大了？不该结婚生子了吗？你看看人家陈阿姨，孙子都上小学了。我现在身体还好，又退休了，正好可以帮你带小孩啊，多好的事儿啊！”
“陈阿姨的孙子有什么好羡慕的？熊孩子一个，一点教养都没有，爹妈生下来就扔给老人了，自己啥都不管……再说了，我生不生小孩难道就是为了找个你方便的时间让你带吗？”
“那你不让我带让谁带？你想让你婆婆带？”
“哎呀，妈，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搞错重点了。”
“我不管你什么重点，反正我觉得路凡这孩子真的懂事，就你这么个死犟驴脾气，也就路凡能受得了你，趁人家还肯要你，你赶紧去跟人家认错，我们两家子坐下来一起把婚礼的事说定了，你的肚子也就该大起来不方便了。还有啊，昨天我考虑好了，现在买房子也来不及了，回头我跟你的房子换一下，你那里太小了，生了孩子住不下，趁现在天气也不错，赶紧把我这边重新装修一下，给你们做婚房。我正好先住你那，照顾你也方便。等这边装修完了还得通风晾一晾。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你想的还真多啊。”
“那你不肯想，总得有人想啊？！”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想就好了，您老人家别操心了行不行？”
“我不操心行吗？你这还差点就把孩子打掉了。”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从来就没真的想打掉孩子，我就是为了治治路凡而已！他凭什么算计我啊？我真的很生气的妈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问你，你跟路凡说实话了没有？”
“……”
“喂？你还没说？喂？”
金冉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有一种冒烟的感觉。
“喂？喂？”
“别喂了，我在呢。”金冉没好气的说到。
“你还没说？！”金冉觉得妈妈好像已经跳起来了。
金冉猛地把电话拽离耳朵。是真的声音太大，还是孕妇对声音特别敏感？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你不说我说了啊！你赶紧去找路凡说清楚，我都跟你说了，现在还有这么多事要做，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金冉歪头看着电视，不想去听电话里妈妈的唠叨了。这个时候，只有看看帅气的面孔才能坚持得下去啊。
“……喂？喂？”
“好好好，妈，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我问你过多久能过来！你是不是又没听我说话？”
“我是说，我知道你着急，我马上就出门，现在就去换衣服，先挂了啊。”
放下手机，金冉觉得有点反胃，想吐。
就像现在电视里演的那样，狼烟四起沙尘飞扬。
不能轻易原谅那个擅作主张完全打乱自己人生计划的人。
不不不，妈妈不是说宝宝，宝宝你是天使。乖哦。我说的是另外一个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臭男人。
什么？赶紧跟路凡和好，别搞出一个年龄相差一个月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呵呵，可以啊，我倒想看看将来哪一个长大了更加优秀。
金冉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消息列表，置顶的路凡仍然没有任何新消息。
竟然还学会不回我消息了？好啊你，主动找你给你长脸了是吧？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来一看，却是妈妈打来的。
金冉的气焰一下子就没了，就像见了铁扇公主的牛魔王一样，兀自扁了扁嘴，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了电话。
“喂，妈。”
“你起来了？昨天你说有事急着挂我电话，现在没事了吧？中午过来吃饭，我给你煲了汤喝。”
“哎呀，妈！你干什么嘛……”
“你少跟我废话，赶紧过来。我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觉得这事挺好的，路凡这孩子就是懂事，知道什么年纪该干什么事，你别犟你那个什么首航了，那些都不重要。你赶紧给路凡认错，把婚结了，踏踏实实地把我外孙生下来，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什么事都没了。你要是再自己一个人犟下去，回头路凡父母那边怎么交待，再说公司里多少人都得看我们笑话。当年我跟你爸的事已经够难看的了，你这么多年不结婚也够让人瞧的了……”
“哎呀，妈！怎么就难看了？你这个人就是太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了，自己做个什么决定首先想到的就是‘别人会怎么看’。你跟我爸的事，你知道我的立场的，那绝对是支持你的，最后搞成那样绝对是我爸的错。但是，妈，你跟我爸闹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早点想开点，也不至于到最后那么难看……”
“行了行了，每次一说这事你就要教训我，不说了不说了。还是说说你吧……不是我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你想想，你都多大了？不该结婚生子了吗？你看看人家陈阿姨，孙子都上小学了。我现在身体还好，又退休了，正好可以帮你带小孩啊，多好的事儿啊！”
“陈阿姨的孙子有什么好羡慕的？熊孩子一个，一点教养都没有，爹妈生下来就扔给老人了，自己啥都不管……再说了，我生不生小孩难道就是为了找个你方便的时间让你带吗？”
“那你不让我带让谁带？你想让你婆婆带？”
“哎呀，妈，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搞错重点了。”
“我不管你什么重点，反正我觉得路凡这孩子真的懂事，就你这么个死犟驴脾气，也就路凡能受得了你，趁人家还肯要你，你赶紧去跟人家认错，我们两家子坐下来一起把婚礼的事说定了，你的肚子也就该大起来不方便了。还有啊，昨天我考虑好了，现在买房子也来不及了，回头我跟你的房子换一下，你那里太小了，生了孩子住不下，趁现在天气也不错，赶紧把我这边重新装修一下，给你们做婚房。我正好先住你那，照顾你也方便。等这边装修完了还得通风晾一晾。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你想的还真多啊。”
“那你不肯想，总得有人想啊？！”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想就好了，您老人家别操心了行不行？”
“我不操心行吗？你这还差点就把孩子打掉了。”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从来就没真的想打掉孩子，我就是为了治治路凡而已！他凭什么算计我啊？我真的很生气的妈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问你，你跟路凡说实话了没有？”
“……”
“喂？你还没说？喂？”
金冉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有一种冒烟的感觉。
“喂？喂？”
“别喂了，我在呢。”金冉没好气的说到。
“你还没说？！”金冉觉得妈妈好像已经跳起来了。
金冉猛地把电话拽离耳朵。是真的声音太大，还是孕妇对声音特别敏感？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你不说我说了啊！你赶紧去找路凡说清楚，我都跟你说了，现在还有这么多事要做，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金冉歪头看着电视，不想去听电话里妈妈的唠叨了。这个时候，只有看看帅气的面孔才能坚持得下去啊。
“……喂？喂？”
“好好好，妈，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我问你过多久能过来！你是不是又没听我说话？”
“我是说，我知道你着急，我马上就出门，现在就去换衣服，先挂了啊。”
放下手机，金冉觉得有点反胃，想吐。
18 18 18
顾坦和林初霜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林初霜突然觉得麦当劳也不是一个特别明智的选择，因为面对面座位的距离太近了。
没来由的，林初霜紧张了起来。
在舞台上，即便是在几百上千人注视的聚光灯下，林初霜也能轻松自如得心应手；而到了平常的面对面的场合，人越少林初霜却越局促不安。
刚才在大街上，两人之间多少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现在——实在是太近了。
顾坦拿起林初霜选的汉堡，打开包装纸，撕去一半，将可以接触食物的那一面朝上放在托盘上，将剩下的包装纸整齐的向下折叠好，包住汉堡的下半部分，递给林初霜。
见林初霜没有反应，顾坦又向前递了一下，说到：“拿着啊！”
林初霜这才把汉堡接了过去。
顾坦又把一根吸管插进可乐里，放在了林初霜的手边。
林初霜注意到，顾坦没有直接用手捏住吸管的末端，而是捏在了大约四分之一的地方，这样一来，当吸管插入杯子里的时候，他摸过的地方正好在杯盖上面一点点，既没有接触到杯子里的可乐，也没有接触到直接入口的地方。
顾坦又撕开一包番茄酱，挤在刚才铺在托盘里的包装纸上，林初霜这才明白这一举动的意义所在。
忙完这些，顾坦才打开自己点的汉堡，同样也是整齐的把包装纸折叠好，握在手中，正待一口咬下，却发现林初霜一直看着自己，并没有要吃的意思，便把汉堡挪开到一边，问到：“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还真够仔细的啊。”
顾坦立马得意上了，说到：“那是啊！”
林初霜呵呵了一声，咬了一口汉堡。
林初霜在心里恨死了自己的这个选择——咬汉堡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两人沉默地各自吃着汉堡。
顾坦似乎十分悠闲，林初霜却如坐针毡。
“那个……昨天的文章，还是要感谢你。”林初霜受不了这种沉默，忍不住先开了口，却又别扭得好像在接受面试，“写的挺好的，今天早上我们冯总跟我说，孟总也很满意……呃，谢谢你啊，什么要求都还没提呢，就发出来了。”
“我当然不是没有要求的，昨天就跟你说过了。”顾坦不紧不慢的嚼着汉堡，喝了口可乐。
林初霜有点慌，接着说到：“你说的那个免票抽奖，我们还得商量一下细节，技术上……”
“林初霜，咱们别再兜圈子了，好吗？”顾坦缓缓地说到。
第一次听顾坦叫自己的全名，林初霜有点不知所措。
更不知道该接什么。
我一个混迹江湖十几年的品牌推广经理，怎么听别人叫自己一声名字，都能乱了阵脚？？
天啊，气氛太尴尬了，赶紧说点什么，把话题岔开，别任由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跑。
说话啊！说啊！
随便说点什么都行，说啊！！
快！说！话！
“……没礼貌，你应该叫我姐吧。”话一出口，林初霜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这种鬼话，还不如不说。
顾坦也有点意外，完全没有搞懂林初霜想表达什么意思。
“咳咳，我是说，你应该很小吧。”这种所谓的圆场简直就是灾难。
顾坦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想打人的表情。
“我……我是说你的年龄，比我小很多……”
“……你要是不补上这句话，也许我还不会往其他方面想。”顾坦突然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一字一顿地说。
“不是，我是想说……”
“你别说话了行吗？”
林初霜像泄了气，低着头默默咬了一口汉堡。
只是突然，顾坦却大笑起来。
林初霜不明所以。
顾坦并不想故意让林初霜继续尴尬下去，便转换了话题，说到：“对了，对于昨天文章开头的那个故事，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哦，是想问问，在五星级酒店里爬防火梯很好玩吗？
林初霜没有说话。
“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妙不可言，有时候真的是老天爷在拽着你走。”顾坦又咬了口汉堡。
林初霜注意到，顾坦嚼东西的时候双唇紧闭，没有一点声音，不小心沾在唇边的酱汁，也会及时拿起纸巾擦干净，再把擦过嘴的那面对折一下，整齐的平放在桌面。
顾坦接着说到：“昨天我进电梯之后按了楼层，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就想着赶紧记下来，就只顾着低头打字了。后来我感觉着应该到了，就一边打字一边走出了电梯，也没抬头，余光看见前面有个人，我以为他也是来参加会议的，就低着头跟着他走，拐来拐去走了一会儿，我一抬头，却发现那一层全是房间，前面那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拐得没影儿了。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下错楼层了。赶紧往回走吧，却迷路了，转了半天也找不到电梯了。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消防梯，想着从房号上看，这里是86楼，也就两层楼嘛，不如爬楼梯上去算了……就这样，当我走出防火门的一刹那，竟然被我看到了一个美人在自己放空。其实当时吧，你给我的印象挺凶的，我还想呢，这个妹子虽然十分漂亮，但却有点莫名其妙的，脾气也不小。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你就出现在舞台上了。”顾坦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到，“你在台上的样子，真的是光彩夺目、顾盼生辉、巧笑倩兮……哎呀，就是美啊！而你主持的时候，又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派，对现场的把控举重若轻。让我觉得，你有了这张脸，又何必再生个这样的脑子；而有了这样的脑子，又何必长得如此漂亮。”
从小到大，夸赞林初霜美貌的人不计其数，但大多只是客套的礼节，不能当真；即使是曾经相爱过的人，也没有十分认真的形容过林初霜的容貌和台风。本来，林初霜也没有把这些事情太当回事，只是，没想到，当听到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人在第一次单独见面的时候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赞美自己，并且还叫自己“妹子”，还让人感觉这样真诚，这样自然，说心里没有飘飘然那一定是在撒谎。
“呵……没有……也就一般了……”
这是林初霜惯例的回答，只是这次，林初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既高兴又羞涩的笑容。
“那我们就说正事吧——你考虑得怎样了？”顾坦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坐直了身体。
“啊？”林初霜有点没转过弯来。
考虑什么？
难道是——难道是他刚才说的“不是没有要求”的“目的”？
林初霜的脑子有点乱。就好像一个小小的房间挤了满满一屋子林初霜。有的兴奋的冒泡，嘴里唠叨着“他夸我了，他夸我了”；有的十分忧郁，担心顾坦一旦知道了自己的重要历史便也会成为变脸演员；有的一脸花痴，只知道不停的重复“他好帅他好帅”；还有的十分理智，正在列两个人合适与不合适的清单。
刚才热烈的赞美，恐怕多半也是来自于他对自己的不完全了解吧……
按照自己一贯的作风，有些事，是一定要在一开始就说清楚的。
不管顾坦有多帅声音有多好听文笔有多好身材有多健硕气场有多强大多会撩人嘴巴多甜——不不不，都不要管，该说的事情一定要一开始就说清楚。
想到这，林初霜坐直了身体，努力想显得不那么严肃，干笑了两下，缓慢而又坚定的说到：“恩，是这样的，我觉得……我刚才说，你年龄还小，有些事情还不会……不会太明白。像我……毕竟比你大了好几岁……”
“怎么，贵公司与其他单位商谈免票置换的条件是有多复杂，还要年纪大了才能弄懂吗？”
他……他说的正事……是置换免票？？
顾坦和林初霜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林初霜突然觉得麦当劳也不是一个特别明智的选择，因为面对面座位的距离太近了。
没来由的，林初霜紧张了起来。
在舞台上，即便是在几百上千人注视的聚光灯下，林初霜也能轻松自如得心应手；而到了平常的面对面的场合，人越少林初霜却越局促不安。
刚才在大街上，两人之间多少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现在——实在是太近了。
顾坦拿起林初霜选的汉堡，打开包装纸，撕去一半，将可以接触食物的那一面朝上放在托盘上，将剩下的包装纸整齐的向下折叠好，包住汉堡的下半部分，递给林初霜。
见林初霜没有反应，顾坦又向前递了一下，说到：“拿着啊！”
林初霜这才把汉堡接了过去。
顾坦又把一根吸管插进可乐里，放在了林初霜的手边。
林初霜注意到，顾坦没有直接用手捏住吸管的末端，而是捏在了大约四分之一的地方，这样一来，当吸管插入杯子里的时候，他摸过的地方正好在杯盖上面一点点，既没有接触到杯子里的可乐，也没有接触到直接入口的地方。
顾坦又撕开一包番茄酱，挤在刚才铺在托盘里的包装纸上，林初霜这才明白这一举动的意义所在。
忙完这些，顾坦才打开自己点的汉堡，同样也是整齐的把包装纸折叠好，握在手中，正待一口咬下，却发现林初霜一直看着自己，并没有要吃的意思，便把汉堡挪开到一边，问到：“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还真够仔细的啊。”
顾坦立马得意上了，说到：“那是啊！”
林初霜呵呵了一声，咬了一口汉堡。
林初霜在心里恨死了自己的这个选择——咬汉堡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两人沉默地各自吃着汉堡。
顾坦似乎十分悠闲，林初霜却如坐针毡。
“那个……昨天的文章，还是要感谢你。”林初霜受不了这种沉默，忍不住先开了口，却又别扭得好像在接受面试，“写的挺好的，今天早上我们冯总跟我说，孟总也很满意……呃，谢谢你啊，什么要求都还没提呢，就发出来了。”
“我当然不是没有要求的，昨天就跟你说过了。”顾坦不紧不慢的嚼着汉堡，喝了口可乐。
林初霜有点慌，接着说到：“你说的那个免票抽奖，我们还得商量一下细节，技术上……”
“林初霜，咱们别再兜圈子了，好吗？”顾坦缓缓地说到。
第一次听顾坦叫自己的全名，林初霜有点不知所措。
更不知道该接什么。
我一个混迹江湖十几年的品牌推广经理，怎么听别人叫自己一声名字，都能乱了阵脚？？
天啊，气氛太尴尬了，赶紧说点什么，把话题岔开，别任由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跑。
说话啊！说啊！
随便说点什么都行，说啊！！
快！说！话！
“……没礼貌，你应该叫我姐吧。”话一出口，林初霜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这种鬼话，还不如不说。
顾坦也有点意外，完全没有搞懂林初霜想表达什么意思。
“咳咳，我是说，你应该很小吧。”这种所谓的圆场简直就是灾难。
顾坦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想打人的表情。
“我……我是说你的年龄，比我小很多……”
“……你要是不补上这句话，也许我还不会往其他方面想。”顾坦突然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一字一顿地说。
“不是，我是想说……”
“你别说话了行吗？”
林初霜像泄了气，低着头默默咬了一口汉堡。
只是突然，顾坦却大笑起来。
林初霜不明所以。
顾坦并不想故意让林初霜继续尴尬下去，便转换了话题，说到：“对了，对于昨天文章开头的那个故事，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哦，是想问问，在五星级酒店里爬防火梯很好玩吗？
林初霜没有说话。
“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妙不可言，有时候真的是老天爷在拽着你走。”顾坦又咬了口汉堡。
林初霜注意到，顾坦嚼东西的时候双唇紧闭，没有一点声音，不小心沾在唇边的酱汁，也会及时拿起纸巾擦干净，再把擦过嘴的那面对折一下，整齐的平放在桌面。
顾坦接着说到：“昨天我进电梯之后按了楼层，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就想着赶紧记下来，就只顾着低头打字了。后来我感觉着应该到了，就一边打字一边走出了电梯，也没抬头，余光看见前面有个人，我以为他也是来参加会议的，就低着头跟着他走，拐来拐去走了一会儿，我一抬头，却发现那一层全是房间，前面那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拐得没影儿了。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下错楼层了。赶紧往回走吧，却迷路了，转了半天也找不到电梯了。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消防梯，想着从房号上看，这里是86楼，也就两层楼嘛，不如爬楼梯上去算了……就这样，当我走出防火门的一刹那，竟然被我看到了一个美人在自己放空。其实当时吧，你给我的印象挺凶的，我还想呢，这个妹子虽然十分漂亮，但却有点莫名其妙的，脾气也不小。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你就出现在舞台上了。”顾坦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到，“你在台上的样子，真的是光彩夺目、顾盼生辉、巧笑倩兮……哎呀，就是美啊！而你主持的时候，又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派，对现场的把控举重若轻。让我觉得，你有了这张脸，又何必再生个这样的脑子；而有了这样的脑子，又何必长得如此漂亮。”
从小到大，夸赞林初霜美貌的人不计其数，但大多只是客套的礼节，不能当真；即使是曾经相爱过的人，也没有十分认真的形容过林初霜的容貌和台风。本来，林初霜也没有把这些事情太当回事，只是，没想到，当听到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人在第一次单独见面的时候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赞美自己，并且还叫自己“妹子”，还让人感觉这样真诚，这样自然，说心里没有飘飘然那一定是在撒谎。
“呵……没有……也就一般了……”
这是林初霜惯例的回答，只是这次，林初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既高兴又羞涩的笑容。
“那我们就说正事吧——你考虑得怎样了？”顾坦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坐直了身体。
“啊？”林初霜有点没转过弯来。
考虑什么？
难道是——难道是他刚才说的“不是没有要求”的“目的”？
林初霜的脑子有点乱。就好像一个小小的房间挤了满满一屋子林初霜。有的兴奋的冒泡，嘴里唠叨着“他夸我了，他夸我了”；有的十分忧郁，担心顾坦一旦知道了自己的重要历史便也会成为变脸演员；有的一脸花痴，只知道不停的重复“他好帅他好帅”；还有的十分理智，正在列两个人合适与不合适的清单。
刚才热烈的赞美，恐怕多半也是来自于他对自己的不完全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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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顾坦有多帅声音有多好听文笔有多好身材有多健硕气场有多强大多会撩人嘴巴多甜——不不不，都不要管，该说的事情一定要一开始就说清楚。
想到这，林初霜坐直了身体，努力想显得不那么严肃，干笑了两下，缓慢而又坚定的说到：“恩，是这样的，我觉得……我刚才说，你年龄还小，有些事情还不会……不会太明白。像我……毕竟比你大了好几岁……”
“怎么，贵公司与其他单位商谈免票置换的条件是有多复杂，还要年纪大了才能弄懂吗？”
他……他说的正事……是置换免票？？
林初霜半张着嘴，愣在那里，感觉耳朵里突然尖啸了起来，让林初霜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林初霜身体里的全部血液直冲进脑门，脑袋都快要被涨破了，眼前一阵眩晕；最后，林初霜全身上下出足了一层冷汗。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两秒钟时间里。
林初霜的窘态被顾坦尽收眼底，而他却再次大笑了起来。
笑得连喉结都在不断的上下抖动。
“你这个人真很有意思啊，我又想再说一遍了，你现在的样子跟昨天在舞台上完全就是两个人。你让我觉得你好可爱，一点也不像‘比我大了好几岁’。”顾坦又把眼睛笑成弯弯的，直直的盯着林初霜。
林初霜反应不过来了，缺觉的后遗症也跟着开始起哄，太阳穴突突直响。
他到底是要怎样？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昨天研究了一晚上你的朋友圈，感觉你应该还是单身的，不过还是要当面确认一下，免得自己被小三了。林初霜，你没有男朋友吧？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林初霜黑着脸，没有作声。
这样调戏自己，绝对不能被原谅！
“哎呀，真生气了吗？对不起呀……那，既然我很小，那我叫你姐姐好吗？姐姐不要生气了嘛……人家小，不懂事嘛。”
好吧，原谅你了。
但你别想看出来我已经原谅你了。
“林姐姐，你没有男朋友吧？那你做我女朋友吧？”
林初霜的心里被甜出了蜜。多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自己永远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我……我没有男朋友，但是……”直到最后一刻，林初霜仍然不确定这句话该不该说。
“没有男朋友就好呀！”
“……但是，我有一个前夫。”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林初霜突然就平静了，血液全部归位，冷汗也已消散，一直好像缺乏润滑油而铿挫顿涩艰难运转的大脑不知怎么着就瞬间就运转得平滑顺畅了。
坦然，自在。
果然，还是说实话最适合自己。
顾坦收起了淘气的神情，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的看着林初霜，深邃的眼底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已经有太多年，林初霜没有过这样电石火光般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已经有太多年，林初霜没有被一个自己尚算心仪的男士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过了。
所以，说了那样的话，后悔吗？
噢，呵呵，当然不！
林初霜轻轻的笑了，从容，优雅，淡然。
林初霜并不急于得到顾坦的回答。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需要什么样的人陪伴，自己很清楚。
如果你可以，那么我张开双臂迎接你。
如果你不可以，那么我面带微笑目送你离开。
如果你要做第二个变脸演员，那么我为你的精彩表演鼓掌。
林初霜从一个一直被牵着鼻子跑的傻丫头，摇身一变重新成为鹏航的金牌主持、品牌推广经理，带着浅浅的笑容，继续吃起了汉堡。
“免票的事呢，按照以往的置换惯例，你要每条航线各一套，数量上是没问题的，但是毕竟还没有经过我公司的任何书面及口头同意，也没有走合同。请恕我直言，这是非常欠妥当的。虽然我们是国企，讲信用，但也正因为我们是国企，所以更看重流程的完整。我们上面还有国资委盯着的。往大里说，每一张机票都是国有资产，免票不是说给就给的。不过，实话实说，你的文章推送之后，阅读量很高，宣传效果可以说非常好，我们老板也非常满意，所以我想这两套免票应该可以破例允许你先斩后奏，后面我们补一下合同就好，流程方面的事我负责跟进。此外，我也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你，昨天我公司的公众号粉丝量激增，甚至造成了后台的短暂瘫痪，所以，我想我可以回去额外的评估一下，是否可以再置换一些其他的资源给你。但是，不论如何，以后的合作，还请与我方多多沟通，涉及到我公司利益的事情，必须得到书面同意，不要再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了。”
说完这些话，林初霜对自己很满意。恩，这样的状态，才是自己正常的职场状态。
顾坦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肩放松，一只手拿着半个汉堡，自然的搭在桌沿，另一只手随意放在腿上。他平静的看着林初霜说完那些话，也依然不动声色。眼底的点点星光，依然闪烁着光芒。
“你专业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林初霜的脸又红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变成熟了。”半晌，顾坦突然笑着说到。
林初霜不明所以，眉头一皱。
“I’m such a grownup.I’m going out with someone who’s divorced.”
顾坦用一种格外低沉悦耳的声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吐字清晰口音自然，略带一点点伦敦腔，听得林初霜又如全身过了电一样。
停了几秒，顾坦见林初霜没有开腔，继续说道：“我这句话，是有出处的哦，能听出来吗？”
林初霜微微一笑，用同样好听的口音和语调说到：“Chandler was going out with someone who was GOING TO BE divorced. I’m different.I have a closure already.”
“Closure，哈哈”顾坦喝了一口饮料，说到，“That’s what they call CLOSURE。”
林初霜笑到：“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个典故？”
“你的朋友圈啊，各种截图和对白。”
“这两句我很确定没有截过图。怎么，该不会是你上网拼命的搜台词，找到这么一句合适的吧？”
“《老友记》是我苦练英语口语的教科书，每一集讲的是什么，我倒背如流。”
“恩，《老友记》确实是经典中的经典，我20年前就是他们的粉丝了，没想到比我小10岁的人也看得津津有味。”林初霜挑了下眉毛。
“8岁。8岁！”顾坦一本正经。“我看到了你生日发的朋友圈。”
林初霜轻轻翻了一个白眼，说到：“看来，我真该采纳朋友们的意见，要分组朋友圈了。”
顾坦说到：“我也觉得是。昨天我一边看，一边就想，有多少个像我一样的男人都得色眯眯的翻着你的朋友圈啊。越想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林初霜忍不住笑了，说到：“‘像你一样’，还好意思说。”
顾坦耸耸肩膀，说到：“回头给你拍写真，我自己一个人看。”
林初霜又有些脸红，便岔开话题道：“话又说回来，今天请你吃麦当劳，确实失礼了。给你说句抱歉了。”
“没关系啊，以后咱俩吃饭的时候还多着呢，慢慢补就是。”顾坦一边嚼着汉堡，若无其事的说到。
林初霜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招架的力量了。隔壁桌一直观战的黑衣人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而教导处主任则恨恨的将双手抱在胸前，心有不甘。林初霜的内心，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也确实闪过一丝犹豫，但路的前面有什么，是风景还是荆棘，是坎坷还是坦途，不是得走下去才能知道吗？
林初霜正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冷不防顾坦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手。
林初霜抬起眼来，与顾坦四目相对。
林初霜的窘态被顾坦尽收眼底，而他却再次大笑了起来。
笑得连喉结都在不断的上下抖动。
“你这个人真很有意思啊，我又想再说一遍了，你现在的样子跟昨天在舞台上完全就是两个人。你让我觉得你好可爱，一点也不像‘比我大了好几岁’。”顾坦又把眼睛笑成弯弯的，直直的盯着林初霜。
林初霜反应不过来了，缺觉的后遗症也跟着开始起哄，太阳穴突突直响。
他到底是要怎样？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昨天研究了一晚上你的朋友圈，感觉你应该还是单身的，不过还是要当面确认一下，免得自己被小三了。林初霜，你没有男朋友吧？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林初霜黑着脸，没有作声。
这样调戏自己，绝对不能被原谅！
“哎呀，真生气了吗？对不起呀……那，既然我很小，那我叫你姐姐好吗？姐姐不要生气了嘛……人家小，不懂事嘛。”
好吧，原谅你了。
但你别想看出来我已经原谅你了。
“林姐姐，你没有男朋友吧？那你做我女朋友吧？”
林初霜的心里被甜出了蜜。多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自己永远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我……我没有男朋友，但是……”直到最后一刻，林初霜仍然不确定这句话该不该说。
“没有男朋友就好呀！”
“……但是，我有一个前夫。”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林初霜突然就平静了，血液全部归位，冷汗也已消散，一直好像缺乏润滑油而铿挫顿涩艰难运转的大脑不知怎么着就瞬间就运转得平滑顺畅了。
坦然，自在。
果然，还是说实话最适合自己。
顾坦收起了淘气的神情，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的看着林初霜，深邃的眼底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已经有太多年，林初霜没有过这样电石火光般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已经有太多年，林初霜没有被一个自己尚算心仪的男士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过了。
所以，说了那样的话，后悔吗？
噢，呵呵，当然不！
林初霜轻轻的笑了，从容，优雅，淡然。
林初霜并不急于得到顾坦的回答。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需要什么样的人陪伴，自己很清楚。
如果你可以，那么我张开双臂迎接你。
如果你不可以，那么我面带微笑目送你离开。
如果你要做第二个变脸演员，那么我为你的精彩表演鼓掌。
林初霜从一个一直被牵着鼻子跑的傻丫头，摇身一变重新成为鹏航的金牌主持、品牌推广经理，带着浅浅的笑容，继续吃起了汉堡。
“免票的事呢，按照以往的置换惯例，你要每条航线各一套，数量上是没问题的，但是毕竟还没有经过我公司的任何书面及口头同意，也没有走合同。请恕我直言，这是非常欠妥当的。虽然我们是国企，讲信用，但也正因为我们是国企，所以更看重流程的完整。我们上面还有国资委盯着的。往大里说，每一张机票都是国有资产，免票不是说给就给的。不过，实话实说，你的文章推送之后，阅读量很高，宣传效果可以说非常好，我们老板也非常满意，所以我想这两套免票应该可以破例允许你先斩后奏，后面我们补一下合同就好，流程方面的事我负责跟进。此外，我也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你，昨天我公司的公众号粉丝量激增，甚至造成了后台的短暂瘫痪，所以，我想我可以回去额外的评估一下，是否可以再置换一些其他的资源给你。但是，不论如何，以后的合作，还请与我方多多沟通，涉及到我公司利益的事情，必须得到书面同意，不要再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了。”
说完这些话，林初霜对自己很满意。恩，这样的状态，才是自己正常的职场状态。
顾坦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肩放松，一只手拿着半个汉堡，自然的搭在桌沿，另一只手随意放在腿上。他平静的看着林初霜说完那些话，也依然不动声色。眼底的点点星光，依然闪烁着光芒。
“你专业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林初霜的脸又红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变成熟了。”半晌，顾坦突然笑着说到。
林初霜不明所以，眉头一皱。
“I’m such a grownup.I’m going out with someone who’s divorced.”
顾坦用一种格外低沉悦耳的声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吐字清晰口音自然，略带一点点伦敦腔，听得林初霜又如全身过了电一样。
停了几秒，顾坦见林初霜没有开腔，继续说道：“我这句话，是有出处的哦，能听出来吗？”
林初霜微微一笑，用同样好听的口音和语调说到：“Chandler was going out with someone who was GOING TO BE divorced. I’m different.I have a closure already.”
“Closure，哈哈”顾坦喝了一口饮料，说到，“That’s what they call CLOSURE。”
林初霜笑到：“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个典故？”
“你的朋友圈啊，各种截图和对白。”
“这两句我很确定没有截过图。怎么，该不会是你上网拼命的搜台词，找到这么一句合适的吧？”
“《老友记》是我苦练英语口语的教科书，每一集讲的是什么，我倒背如流。”
“恩，《老友记》确实是经典中的经典，我20年前就是他们的粉丝了，没想到比我小10岁的人也看得津津有味。”林初霜挑了下眉毛。
“8岁。8岁！”顾坦一本正经。“我看到了你生日发的朋友圈。”
林初霜轻轻翻了一个白眼，说到：“看来，我真该采纳朋友们的意见，要分组朋友圈了。”
顾坦说到：“我也觉得是。昨天我一边看，一边就想，有多少个像我一样的男人都得色眯眯的翻着你的朋友圈啊。越想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林初霜忍不住笑了，说到：“‘像你一样’，还好意思说。”
顾坦耸耸肩膀，说到：“回头给你拍写真，我自己一个人看。”
林初霜又有些脸红，便岔开话题道：“话又说回来，今天请你吃麦当劳，确实失礼了。给你说句抱歉了。”
“没关系啊，以后咱俩吃饭的时候还多着呢，慢慢补就是。”顾坦一边嚼着汉堡，若无其事的说到。
林初霜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招架的力量了。隔壁桌一直观战的黑衣人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而教导处主任则恨恨的将双手抱在胸前，心有不甘。林初霜的内心，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也确实闪过一丝犹豫，但路的前面有什么，是风景还是荆棘，是坎坷还是坦途，不是得走下去才能知道吗？
林初霜正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冷不防顾坦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手。
林初霜抬起眼来，与顾坦四目相对。
19 19 19
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鹏航黄赫谦一案的资料，江玉榕则在一边吃着外卖一边若有所思。方琳约着几个小姐妹拿着红包吃大餐去了，律所的其他律师也走了一多半，留下来的，大多也都跟江玉榕一样的在抱着饭盒研究案情。这时，江玉榕的手机上出现了大女儿的视频申请。
江玉榕把手机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接通了视频。
“妈妈，你在忙吗？”大女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出现在屏幕上，就像一个小天使。
“我在吃饭，怎么啦，宝贝？”
“妈妈！我跟你说！”小天使突然就皱起了眉头控诉到，“刚才我跟妹妹玩飞行棋，她扔到我脚底下，我看到了是3，就拿出来给她，可是她不承认，非要重新掷骰子，我不让她重新扔，她就掐我。妈妈，你看，都掐红了。”姐姐把胳膊举到镜头前，气呼呼的指给妈妈看。
江玉榕强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啊？这样啊……那怎么办啊？”
“妈妈！”妹妹嚎啕大哭的凑过来，说到：“妈妈！棋子都是我拿出来的，也是我摆好的，姐姐在那里坐着都不帮我！现在姐姐所有的飞机都起飞了，我还一架飞机都没有起飞！可是我的骰子还没停下姐姐就把它拿起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江玉榕继续一本正经。
“不对，妈妈！骰子已经停下来了，我都看到了就是3！而且明明就是她想玩飞行棋，我又不想玩，我是陪她玩的，她还掐我！”姐姐抗议到。
“那你也掐回我了啊，你还向妈妈告状！”
“是你先动手的，你把我掐破了，我又没有掐破你！”
“那你为什么要拿我的骰子？”
“它已经停下来了我帮你拿出来啊！”
“它没有停！”
“它停了！”
“没有！”
“有！”
小姐俩在视频里吵得不可开交，江玉榕却对着手机乐开了花。
“好了好了，来听我说……”江玉榕说到，小姐俩立刻停了下来，等着妈妈给自己主持公道。“你们玩飞行棋啊，挺好的……咦，妹妹，你怎么从幼儿园回来了？”
“我们班小朋友有人得了手足口，老师给我们放假了。”
江玉榕想起来，之前在幼儿园的班级群里确实看到老师发了消息，让家长们去接孩子，Imelda也在群里，应该是她主动去的。
“那你们中午吃的什么啊？”
“Maria给我们做了可乐鸡翅，还有蘑菇，还有生滚粥。”姐姐抢着回答，妹妹还在抽泣。
“哇，好丰盛呀。”
“还行吧。”
“哦，这样啊……要我说啊，你们先别玩飞行棋了，姐姐下午还要去上课，中午要睡觉。妹妹如果想玩就去跟Imelda玩吧，好吗？”
小姐俩还在嘟嘟囔囔，江玉榕东扯西扯，终于安抚好了。
结束了视频，江玉榕发现黎峰正靠在自己办公室的门框上。
“小姐俩，有个伴儿，吵吵闹闹的，挺好。”黎峰见江玉榕挂上了电话，便径自走到江玉榕办公桌对门的座位上，自己坐下。
一个多月没见，加上昨天黎峰突如其来直入人心的再次表白，令江玉榕对黎峰的感觉变化更加复杂。
在葡萄酒事件之江玉榕强力拒绝黎峰的强力表白后，两个人似乎都以一个见过世面的成年人的理智保持着双方在公司里的基本礼节。
但每次自己望向黎峰的时候，黎峰也总是在望着自己，这又怎么解释？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江玉榕一直在内心不断的提醒自己。
随着黎峰的出差，江玉榕以为这事就会这样淡淡地过去了。两人的生活又回到各自的轨道，黎峰继续做这片写字楼的钻石王老五，自己继续与宋伟纠缠于支离破碎的婚姻。
只是，黎峰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江玉榕竟然会偶尔在心底泛起淡淡的失落。
尤其是每每看到家里冷冷清清的客厅，和自己强行在小姐俩面前维持一个夫妻和谐的局面时。
只是因为婚姻失败而感到难过吧。恩，一定是这样。
几天前，当潘力杰在微信群里宣布他们在法国胜诉的消息时，江玉榕真心替两位老板高兴。
似乎也有点终于可以再见到黎峰的期待。
哈，共事多年又有一个多月没见面的同事，出差前并肩作战了几个月应对同一个案子的战友，有一点点期待他们的凯旋归来，也是人之常情吧！
昨天，当江玉榕发现黎峰竟然提前了一天回到公司，那种大喜过望的心情自己不会没有意识到；而鬼使神差不惜被周围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看到也要去跟黎峰说上两句话的心情，更不会视而不见。
而最让江玉榕既惊且喜又慌乱的，是黎峰竟然再一次强力表白。
虽然在关键时刻，江玉榕依然冷静地转身便走，但心里被黎峰掀起的波澜，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平息。
而且，后来，在路上，方琳无意间说起，几个月来，黎峰一直都没有再交女朋友，这又怎么解释？
没错，如果他有女朋友，家里的水管爆了，又怎么会住到公司里来？
难道真是像黎峰说的，从古堡案在国内立案开始，他就已经留意自己了？然后就跟当时的女朋友分手了？仅仅因为一个念想，因为一个甚至对方还根本不知道的念想，因为一个完全可以跟身边的人隐藏起来的念想，就跟女朋友分手了，并且单身至今？
这就真由不得江玉榕“不要多想”了。
此时此刻，黎峰正坐在江玉榕的对面，明显消瘦了一圈的他，看起来却显得容光焕发。
“在国内的时候我觉得我挺喜欢吃西餐的，可是真在国外时间久了，还真是想吃大米饭和红烧肉啊。”
“那刚才潘博张罗着出去吃饭，你怎么不去？”
“你说呢？”黎峰下巴略收，眼睛直视着江玉榕。那眼神里，有着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江玉榕不喜欢黎峰说这三个字，因为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就代表着黎峰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鹏航黄赫谦一案的资料，江玉榕则在一边吃着外卖一边若有所思。方琳约着几个小姐妹拿着红包吃大餐去了，律所的其他律师也走了一多半，留下来的，大多也都跟江玉榕一样的在抱着饭盒研究案情。这时，江玉榕的手机上出现了大女儿的视频申请。
江玉榕把手机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接通了视频。
“妈妈，你在忙吗？”大女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出现在屏幕上，就像一个小天使。
“我在吃饭，怎么啦，宝贝？”
“妈妈！我跟你说！”小天使突然就皱起了眉头控诉到，“刚才我跟妹妹玩飞行棋，她扔到我脚底下，我看到了是3，就拿出来给她，可是她不承认，非要重新掷骰子，我不让她重新扔，她就掐我。妈妈，你看，都掐红了。”姐姐把胳膊举到镜头前，气呼呼的指给妈妈看。
江玉榕强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啊？这样啊……那怎么办啊？”
“妈妈！”妹妹嚎啕大哭的凑过来，说到：“妈妈！棋子都是我拿出来的，也是我摆好的，姐姐在那里坐着都不帮我！现在姐姐所有的飞机都起飞了，我还一架飞机都没有起飞！可是我的骰子还没停下姐姐就把它拿起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江玉榕继续一本正经。
“不对，妈妈！骰子已经停下来了，我都看到了就是3！而且明明就是她想玩飞行棋，我又不想玩，我是陪她玩的，她还掐我！”姐姐抗议到。
“那你也掐回我了啊，你还向妈妈告状！”
“是你先动手的，你把我掐破了，我又没有掐破你！”
“那你为什么要拿我的骰子？”
“它已经停下来了我帮你拿出来啊！”
“它没有停！”
“它停了！”
“没有！”
“有！”
小姐俩在视频里吵得不可开交，江玉榕却对着手机乐开了花。
“好了好了，来听我说……”江玉榕说到，小姐俩立刻停了下来，等着妈妈给自己主持公道。“你们玩飞行棋啊，挺好的……咦，妹妹，你怎么从幼儿园回来了？”
“我们班小朋友有人得了手足口，老师给我们放假了。”
江玉榕想起来，之前在幼儿园的班级群里确实看到老师发了消息，让家长们去接孩子，Imelda也在群里，应该是她主动去的。
“那你们中午吃的什么啊？”
“Maria给我们做了可乐鸡翅，还有蘑菇，还有生滚粥。”姐姐抢着回答，妹妹还在抽泣。
“哇，好丰盛呀。”
“还行吧。”
“哦，这样啊……要我说啊，你们先别玩飞行棋了，姐姐下午还要去上课，中午要睡觉。妹妹如果想玩就去跟Imelda玩吧，好吗？”
小姐俩还在嘟嘟囔囔，江玉榕东扯西扯，终于安抚好了。
结束了视频，江玉榕发现黎峰正靠在自己办公室的门框上。
“小姐俩，有个伴儿，吵吵闹闹的，挺好。”黎峰见江玉榕挂上了电话，便径自走到江玉榕办公桌对门的座位上，自己坐下。
一个多月没见，加上昨天黎峰突如其来直入人心的再次表白，令江玉榕对黎峰的感觉变化更加复杂。
在葡萄酒事件之江玉榕强力拒绝黎峰的强力表白后，两个人似乎都以一个见过世面的成年人的理智保持着双方在公司里的基本礼节。
但每次自己望向黎峰的时候，黎峰也总是在望着自己，这又怎么解释？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江玉榕一直在内心不断的提醒自己。
随着黎峰的出差，江玉榕以为这事就会这样淡淡地过去了。两人的生活又回到各自的轨道，黎峰继续做这片写字楼的钻石王老五，自己继续与宋伟纠缠于支离破碎的婚姻。
只是，黎峰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江玉榕竟然会偶尔在心底泛起淡淡的失落。
尤其是每每看到家里冷冷清清的客厅，和自己强行在小姐俩面前维持一个夫妻和谐的局面时。
只是因为婚姻失败而感到难过吧。恩，一定是这样。
几天前，当潘力杰在微信群里宣布他们在法国胜诉的消息时，江玉榕真心替两位老板高兴。
似乎也有点终于可以再见到黎峰的期待。
哈，共事多年又有一个多月没见面的同事，出差前并肩作战了几个月应对同一个案子的战友，有一点点期待他们的凯旋归来，也是人之常情吧！
昨天，当江玉榕发现黎峰竟然提前了一天回到公司，那种大喜过望的心情自己不会没有意识到；而鬼使神差不惜被周围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看到也要去跟黎峰说上两句话的心情，更不会视而不见。
而最让江玉榕既惊且喜又慌乱的，是黎峰竟然再一次强力表白。
虽然在关键时刻，江玉榕依然冷静地转身便走，但心里被黎峰掀起的波澜，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平息。
而且，后来，在路上，方琳无意间说起，几个月来，黎峰一直都没有再交女朋友，这又怎么解释？
没错，如果他有女朋友，家里的水管爆了，又怎么会住到公司里来？
难道真是像黎峰说的，从古堡案在国内立案开始，他就已经留意自己了？然后就跟当时的女朋友分手了？仅仅因为一个念想，因为一个甚至对方还根本不知道的念想，因为一个完全可以跟身边的人隐藏起来的念想，就跟女朋友分手了，并且单身至今？
这就真由不得江玉榕“不要多想”了。
此时此刻，黎峰正坐在江玉榕的对面，明显消瘦了一圈的他，看起来却显得容光焕发。
“在国内的时候我觉得我挺喜欢吃西餐的，可是真在国外时间久了，还真是想吃大米饭和红烧肉啊。”
“那刚才潘博张罗着出去吃饭，你怎么不去？”
“你说呢？”黎峰下巴略收，眼睛直视着江玉榕。那眼神里，有着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江玉榕不喜欢黎峰说这三个字，因为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就代表着黎峰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江玉榕立刻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不带感情地说到：“昨天我和Linda一起去鹏航开了个会，有非常大的突破性进展。我现在要工作了，要不然请黎博先……”
“……昨天见到你朝我走过来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昨天我们第一次见到了鹏航被辞职员工的主管，她的思路非常清晰，跟她沟通的很愉快，我个人觉得，这个案子有翻盘的可能……”
“……Charlotte，我从来没有为了哪个女人连工作的时候都没办法不想她，在法国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栽在你手上了，但我昨天看到你见到我的样子了，我就知道我其实一直都有机会……”
“……虽然这个案子是有翻盘的机会，但是想赚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黎博不用担心，我承诺过的，该给所里上交的费用我会上交，不足的部分我自己补齐，而其他所有成本由我个人承担……”
“……也许你曾经钦佩于你先生的才华，也许你们曾经真诚的相爱，但是，十多年过去了，你们是在共同进步吗？曾经的仰慕和爱情都还在吗……”
“……至于我手上的其他案子，我保证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我只会在完全不影响其他工作的前提下挤出时间来处理鹏航的案子……”
“……如果说在古堡案之前我们两个对彼此都不太了解，那么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你对我就完全没有动心？不好意思，我有眼睛可以看到你昨天的反应，有大脑可以分析你内心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可能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虽然这次的案子我们不会获得什么太大的利益，但是可以利用这个案子作为与鹏航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的金钥匙……”
“……我早就已经知道你和你先生的婚姻状态了，你也知道我知道这一点了，你还这样坚持，到底意义在哪里？”
“……我告诉你意义在哪里，”几番你来我往，两人的声音都未曾提高半分，姿势也保持原状，若是不了解具体的对话内容，即使是在这期间从江玉榕的办公室玻璃幕墙外走过，也不会发觉有什么异样。只是江玉榕终于不再回避黎峰的句句逼问，正面回应到：“黎峰，可能你忘记了，程序正义比事实正义更加重要。作为一个律师，如果忘记了这一点，那将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如果我在还没有彻底想清楚该如何往下继续我的生活时，就开始跟你不清不楚，那只会增加我在法庭上的污点。
呃，当然，还有生活中的污点。
黎峰没有说话。
江玉榕也没有说话。
两人继续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对方，默默地只用眼神在角力。
也不知道两人的脑子里都是怎样的一副千军万马在竭力厮杀。
“……昨天见到你朝我走过来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昨天我们第一次见到了鹏航被辞职员工的主管，她的思路非常清晰，跟她沟通的很愉快，我个人觉得，这个案子有翻盘的可能……”
“……Charlotte，我从来没有为了哪个女人连工作的时候都没办法不想她，在法国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栽在你手上了，但我昨天看到你见到我的样子了，我就知道我其实一直都有机会……”
“……虽然这个案子是有翻盘的机会，但是想赚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黎博不用担心，我承诺过的，该给所里上交的费用我会上交，不足的部分我自己补齐，而其他所有成本由我个人承担……”
“……也许你曾经钦佩于你先生的才华，也许你们曾经真诚的相爱，但是，十多年过去了，你们是在共同进步吗？曾经的仰慕和爱情都还在吗……”
“……至于我手上的其他案子，我保证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我只会在完全不影响其他工作的前提下挤出时间来处理鹏航的案子……”
“……如果说在古堡案之前我们两个对彼此都不太了解，那么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你对我就完全没有动心？不好意思，我有眼睛可以看到你昨天的反应，有大脑可以分析你内心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可能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虽然这次的案子我们不会获得什么太大的利益，但是可以利用这个案子作为与鹏航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的金钥匙……”
“……我早就已经知道你和你先生的婚姻状态了，你也知道我知道这一点了，你还这样坚持，到底意义在哪里？”
“……我告诉你意义在哪里，”几番你来我往，两人的声音都未曾提高半分，姿势也保持原状，若是不了解具体的对话内容，即使是在这期间从江玉榕的办公室玻璃幕墙外走过，也不会发觉有什么异样。只是江玉榕终于不再回避黎峰的句句逼问，正面回应到：“黎峰，可能你忘记了，程序正义比事实正义更加重要。作为一个律师，如果忘记了这一点，那将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如果我在还没有彻底想清楚该如何往下继续我的生活时，就开始跟你不清不楚，那只会增加我在法庭上的污点。
呃，当然，还有生活中的污点。
黎峰没有说话。
江玉榕也没有说话。
两人继续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对方，默默地只用眼神在角力。
也不知道两人的脑子里都是怎样的一副千军万马在竭力厮杀。
20
顾坦原本预订的是发布会第二天上午的机票，为了跟林初霜吃一顿饭，改签到了下午。顾坦解释说，因为提前安排了其他的活动，必须赶回北京，不能再多呆了。但旋即又向林初霜保证，一旦那边忙完，立刻飞回来见她。林初霜嘴上说着可担不起“保证”这么重的两个字，心里却又乐开了花。送顾坦坐地铁走后，林初霜自己慢慢踱回公司，发现路边的黄金风铃木已经到了最繁盛的花期。风铃木开花的时候，满树没有一片绿叶，整个树冠被整团整团的金黄色包裹，不掺一丝杂色，一团团簇拥在一起，成就了北湾大道一年中最美的季节——一条笔直的大路放眼望去，两边是密密匝匝的花团锦簇。此时此刻，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满眼的金铃花就像发着光一样，浓郁饱满，美得让人驻足流连。
就像林初霜心里的那团火焰一样，让人感觉有些许膨胀，但又带着丝丝惊喜和期待。
林初霜拍了几张照片发送到朋友圈，配上了“赞我大美深圳”的文字。
不到2分钟，手机就响了。
林初霜一看，是白小寒打来的。
“喂，干嘛？”
“你干嘛呢？大中午的压马路，不嫌热啊？”
“下回我发朋友圈，非屏蔽你不可。”
“亲，你已经很久没来锻炼了。之前一直说忙忙忙，现在新闻发布会也结束了，你也闲得有空去赏花了，今天下班来练练吧？”
“哪有很久，也就八九十来天吧。”
“少废话，今天下班赶紧死过来，我在店里等你。”
“你是不是又要骗我去给你直播？”
“锻炼完我请你撸串，必须过来啊！”
“无事献殷勤……你不要告诉我你又分手了。”
“我可能要结婚了。”
“那我赶紧给你准备个大红包。”
“恩，记得下班给我带过来。”
好吧，也是该去了。
下班之后，林初霜如约来到了白小寒的健身房。
白小寒是林初霜的大学室友，在当年深圳大学的红豆斋，两人一间寝室，独立洗手间，南北通透，180度无敌海景。毕业后，林初霜面试成功进入了鹏城航空，白小寒发奋图强考上了公务员。可是，刚工作不到一个月，白小寒就被整个部室孤立了。
白小寒所在的部室有7个人，在白小寒报到之前，平均年龄42岁，最高学历是在职大专。白小寒加入后，成为了部里的第一个本科生，也得以将平均年龄拉低了3岁。白小寒很激动，觉得到了报效祖国服务人民的时刻了，总想着要初来乍到一鸣惊人。很快，她找到了机会。白小寒发现，这些大哥大姐，在统计数据的时候，竟然还是手工填表，办公桌上人手一台配备的电脑，只是用来看DVD，或者用来做打字机。白小寒立刻发光发热，去找处长汇报，愿意教大家使用先进的办公软件制作数据汇总表格，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比如，有些需要半个月才能做完的表格，可能只需要一天就够了。”
处长表示支持，白小寒立即征求大家的意见组织内部培训，可是同事们都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学习，上课时间一直无法确定，只好不了了之。
但是从那之后，所有的统计表格都归到了白小寒手上。因为只有她会用先进的办公软件。
又过了一段时间，白小寒发现，有一种常规文件需要处长签字，一个月下来大概总会有个四五次，而每份文件都需要处长在4个单子上签字。白小寒觉得效率太低了，研究一番，把需要签字的文件汇总成一份，这样，每次处长只需要签一次字就可以了。
然后，所有找领导签字的工作就又都落在了白小寒身上。因为，说不定她还能找到更多的提供工作效率的办法。
一年后，白小寒辞职了。
“根本玩不转。”辞职之后，白小寒叫林初霜请她吃饭，喝了不少酒，笑出了眼泪。
顾坦原本预订的是发布会第二天上午的机票，为了跟林初霜吃一顿饭，改签到了下午。顾坦解释说，因为提前安排了其他的活动，必须赶回北京，不能再多呆了。但旋即又向林初霜保证，一旦那边忙完，立刻飞回来见她。林初霜嘴上说着可担不起“保证”这么重的两个字，心里却又乐开了花。送顾坦坐地铁走后，林初霜自己慢慢踱回公司，发现路边的黄金风铃木已经到了最繁盛的花期。风铃木开花的时候，满树没有一片绿叶，整个树冠被整团整团的金黄色包裹，不掺一丝杂色，一团团簇拥在一起，成就了北湾大道一年中最美的季节——一条笔直的大路放眼望去，两边是密密匝匝的花团锦簇。此时此刻，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满眼的金铃花就像发着光一样，浓郁饱满，美得让人驻足流连。
就像林初霜心里的那团火焰一样，让人感觉有些许膨胀，但又带着丝丝惊喜和期待。
林初霜拍了几张照片发送到朋友圈，配上了“赞我大美深圳”的文字。
不到2分钟，手机就响了。
林初霜一看，是白小寒打来的。
“喂，干嘛？”
“你干嘛呢？大中午的压马路，不嫌热啊？”
“下回我发朋友圈，非屏蔽你不可。”
“亲，你已经很久没来锻炼了。之前一直说忙忙忙，现在新闻发布会也结束了，你也闲得有空去赏花了，今天下班来练练吧？”
“哪有很久，也就八九十来天吧。”
“少废话，今天下班赶紧死过来，我在店里等你。”
“你是不是又要骗我去给你直播？”
“锻炼完我请你撸串，必须过来啊！”
“无事献殷勤……你不要告诉我你又分手了。”
“我可能要结婚了。”
“那我赶紧给你准备个大红包。”
“恩，记得下班给我带过来。”
好吧，也是该去了。
下班之后，林初霜如约来到了白小寒的健身房。
白小寒是林初霜的大学室友，在当年深圳大学的红豆斋，两人一间寝室，独立洗手间，南北通透，180度无敌海景。毕业后，林初霜面试成功进入了鹏城航空，白小寒发奋图强考上了公务员。可是，刚工作不到一个月，白小寒就被整个部室孤立了。
白小寒所在的部室有7个人，在白小寒报到之前，平均年龄42岁，最高学历是在职大专。白小寒加入后，成为了部里的第一个本科生，也得以将平均年龄拉低了3岁。白小寒很激动，觉得到了报效祖国服务人民的时刻了，总想着要初来乍到一鸣惊人。很快，她找到了机会。白小寒发现，这些大哥大姐，在统计数据的时候，竟然还是手工填表，办公桌上人手一台配备的电脑，只是用来看DVD，或者用来做打字机。白小寒立刻发光发热，去找处长汇报，愿意教大家使用先进的办公软件制作数据汇总表格，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比如，有些需要半个月才能做完的表格，可能只需要一天就够了。”
处长表示支持，白小寒立即征求大家的意见组织内部培训，可是同事们都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学习，上课时间一直无法确定，只好不了了之。
但是从那之后，所有的统计表格都归到了白小寒手上。因为只有她会用先进的办公软件。
又过了一段时间，白小寒发现，有一种常规文件需要处长签字，一个月下来大概总会有个四五次，而每份文件都需要处长在4个单子上签字。白小寒觉得效率太低了，研究一番，把需要签字的文件汇总成一份，这样，每次处长只需要签一次字就可以了。
然后，所有找领导签字的工作就又都落在了白小寒身上。因为，说不定她还能找到更多的提供工作效率的办法。
一年后，白小寒辞职了。
“根本玩不转。”辞职之后，白小寒叫林初霜请她吃饭，喝了不少酒，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