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完美犯罪系列·迷局》同样的经过 四种演绎本格推理 扑朔迷离
第十六章 质疑辨惑
“冰？不太可能把？它会化的啊，作案时间已经明确到了七点半至八点半。”
韩灵摇了摇头，不敢置信。
“问题一个个处理，你们俩跟我来厨房把。”
教授的示意下，三人来到厨房，在灶台旁边有个老式的上下层冰箱，不大，很陈旧，表面已经泛黄了。打开上面是一些简单的蔬菜，下层存放着一些肉类。
教授正打算蹲下去，孙杰拦住了他。
“还是我来吧，老师。”
他手里还拿着那把起子，在下层里面敲了敲，内壁上有着一层厚厚的冰，撬下来一小块儿递给了老师，拇指般大小，凹凸不平。
老师比划了一下。
“要加工下。”
四处看了下，灶台上放了个火机，随手点燃，另外只手拿着冰横在上面。
啪！
冰遇热融化下来的水滴浇在了火机出火口上，火焰熄了，老师接着按了几下，打不着了。
他推了推老花镜，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这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儿了。哈哈，让你们看笑话了。”
韩灵憋住了笑意。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们好像都没火哦，吴叔叔。”
“不急，那就用水。”
他转身扭开了洗碗台上的水龙头，捏住了冰的一头，不断的在水流中转着，
“这凶手之所以选择冰啊，现成的，省事儿，又好加工，把一头弄圆乎了随便调整，完了还能不留下痕迹。也不知道这鬼点子怎么想出来的。”
冬天的自来水不会低于0度，这是常识，可以用来融冰。
孙杰点了点头。
“这种点子，常人很难想到，想到也不一定用的到，或许凶手曾经见过也说不一定。”
过了几分钟，冰的一头形成了一个几公分的圆锥形。教授关上了水，几人跟着来到那房间门口。他把门带上拉着，孙杰拿着冰踮起了脚，一头顺着门缝插了进去，慢慢加力往里推了推，差不多的时候放手摇了摇，固定好了。
“可以了老师。”
“嗯。”
教授轻轻推了下门，果然，如同他想的那样，门纹丝不动。几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欣喜。
“现在你过来用力试试，小杰。”
说完让开了位置，孙杰先是轻轻试探了下，脑海中回忆了下小卖部老板的样子，有些壮，所花的力气应该不小。心念间用力一推。
啪！
门摔在了墙上，冰也掉在了入门处不远，碎了。
韩灵有些失落。
“看来不是冰了，那天那小卖部老板说的很清楚。他可是用力踹了一脚的。”
教授看着一地的碎冰思索了一会儿，坚定的说道。
“是冰，也只能是冰。除了冰以外，没有其他固体能够同时满足这几个条件。卡在门缝上不留痕迹，碎在地上不留痕迹。只能说我们还缺少了某些条件。”
“但就算行，可这么小块儿冰，卡在门缝上十多个小时也就化了啊，而且水滴在门上也能看得见湿。”
孙杰心中也有了些动摇。
“这说明还缺少的条件还有好几个。当然还有个更简单的解释。”
教授笑了下，接着说道。
“凶手的作案时间七点半到八点半不假，但并不说明他离开现场的时间也是那会儿啊。实际上在你们来到之前，都有可能不是吗？”
听到这儿孙杰脸上凝重。
“老师的意思，难道？”
老师摇了摇头。
“哎，别那么认真，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想问题不要那么片面，你们提到那个家属沈辰在发现门打不开之后不是出去过一段时间吗？凶手也有可能是在那段时间卡住门后离开的。期间沈辰一直都在厨房，所以并不是说他俩有嫌疑。”
“这也不合理，韩叔叔。”
韩灵摇了摇头。
“小区出口就这一处，小卖部就在门口对面，就这么段路，凶手出去肯定能遇到。”
教授轻轻敲了敲她脑袋。
“丫头，这栋除了三四楼，哪儿都可以藏身，出门随便找个地儿藏着等他们进门后再走不就得了吗。只是。”
他叹了口气，陷入了疑惑。
“那种可能性很小，万一沈辰选择自己踹门，他就走不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忽略了某些细节。”
“不对，老师，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性。”
孙杰突然开口。
老师诧异的看着他。
“嗯？”
他顿了下，提了口气。
“如果凶手跟沈辰本来就认识，甚至是合谋，那凶手大可以在警方到来之前卡门，甚至可以让沈辰卡。之后地上就算有什么痕迹，沈辰也大可踩上几脚，毁灭证据。这样一来，所有的疑点，不都能解释清楚了吗？”
孙杰盯着老师，声音有些洪亮。他能想到的，老师也能想到。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花心思找这些不可能的条件，也许是出于偏袒张明，想把他俩带道另外条路。原本以为，老师会铁面无私，到底人老了，心都会软。至少他坚信，人都是自私的。
教授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看了眼沙发，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孙杰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气氛骤然变得有些微妙，韩灵也感觉到了不对，将步挪了过去。
“先说说你对案子的看法把。”
教授坐在了沙发上，双臂杵着膝盖，双手握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印象中，孙杰第一次见到老师的时候，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他散漫的时候，在人群中，就像个普通的老人。可他知道，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总能掌控节奏。老师除了一身学识，还会说话的艺术。
此刻被他这样看着，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压力，定了定神。
“案子从一开始，就像韩灵推断的那样，沈辰原本留在丈夫房间的钞票上，应该是压着东西的。案发时上面的是房间的钥匙，可她却说早上没有压，很明显说谎了。我认为，她早上确实压东西了，不过压的并不是钥匙。
当她看见变成钥匙之后，认为是收到了某种信号，之后就......”
“停！都说道这份上了，就别拐弯抹角了。”
教授毫无波动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我认为张明是凶手。”
他点了点头。
“当她看到压在钱上面的是钥匙后，是张明给的信号。就说是自己早上并没有压东西。这样一来，就误导了我们警方，认为是凶手不经意间留下的。没有凶手进入作案现场的证据，我们就只能怀疑是死者的钥匙掉了、或者被人拿去配了，熟人的可能性会很大，就会从他人际关系开始查下去。
但死者社会关系简单，交集少，我们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能，这是她的第一个疑点。第二个就是她于二月十六那天买了把水果刀。她是个拮据的人，这点相信老师也并不难发现，旧的水果刀还有几成新，她不会把钱花在不应该的地方。刀比一般的要长，多用来切西瓜，这是冬天。
刚好在命案之后也消失了，我认为这并不巧合。我顺着心中的猜想接着查了下去，发现了第三个疑点，他们夫妻关系不和，经常吵架，我就料想他们曾发生过冲突，就去询问她了。但她说很少，最近这段时间没有。我就撒了个慌，诈了一下，她很慌张，说出来了。
差不多在上个月二十几的样子有过冲突，具体的说想不起来了。我推测就是买刀的那天，她起过杀人的念头，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停下了，也可能是失败了。她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每天上下班，很少参加什么社交活动。对于一个月内发生的异常，印象不应该这么模糊。
可以说从头到尾她都在向我们撒谎，但我们并没有实质证据能够推翻她的谎言，也没有目击者。她一个人完成不了凶案，没有那种力道，我就顺着她的人际关系着手，查了下去，发现了张明。
这个月来，俩人频频出入在一起，不难看出，张明在追求她。张明的性子老师最了解，沈辰已经结婚了，如果直接拒绝，他肯定不会在去纠缠。
案发当天早上八点半左右，他一路开车去了公司，但他全程都遮住了脸，这个不在场证明并不能证明他当时不在案发现场。包括刚才密室的谜题，综合以上点点，整个案子的幕后真凶，我觉得就是张明和沈辰同谋，这就是我的看法，老师觉得呢？”
说道这儿他抬起了原本微低的头，坦然的看着老师。
教授思索了一会儿。
“就这些了？”
“是的，老师认为还不够吗”？
“够不够待会儿再说，既然你愿意听，那我随便说说吧。”
“冰？不太可能把？它会化的啊，作案时间已经明确到了七点半至八点半。”
韩灵摇了摇头，不敢置信。
“问题一个个处理，你们俩跟我来厨房把。”
教授的示意下，三人来到厨房，在灶台旁边有个老式的上下层冰箱，不大，很陈旧，表面已经泛黄了。打开上面是一些简单的蔬菜，下层存放着一些肉类。
教授正打算蹲下去，孙杰拦住了他。
“还是我来吧，老师。”
他手里还拿着那把起子，在下层里面敲了敲，内壁上有着一层厚厚的冰，撬下来一小块儿递给了老师，拇指般大小，凹凸不平。
老师比划了一下。
“要加工下。”
四处看了下，灶台上放了个火机，随手点燃，另外只手拿着冰横在上面。
啪！
冰遇热融化下来的水滴浇在了火机出火口上，火焰熄了，老师接着按了几下，打不着了。
他推了推老花镜，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这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儿了。哈哈，让你们看笑话了。”
韩灵憋住了笑意。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们好像都没火哦，吴叔叔。”
“不急，那就用水。”
他转身扭开了洗碗台上的水龙头，捏住了冰的一头，不断的在水流中转着，
“这凶手之所以选择冰啊，现成的，省事儿，又好加工，把一头弄圆乎了随便调整，完了还能不留下痕迹。也不知道这鬼点子怎么想出来的。”
冬天的自来水不会低于0度，这是常识，可以用来融冰。
孙杰点了点头。
“这种点子，常人很难想到，想到也不一定用的到，或许凶手曾经见过也说不一定。”
过了几分钟，冰的一头形成了一个几公分的圆锥形。教授关上了水，几人跟着来到那房间门口。他把门带上拉着，孙杰拿着冰踮起了脚，一头顺着门缝插了进去，慢慢加力往里推了推，差不多的时候放手摇了摇，固定好了。
“可以了老师。”
“嗯。”
教授轻轻推了下门，果然，如同他想的那样，门纹丝不动。几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欣喜。
“现在你过来用力试试，小杰。”
说完让开了位置，孙杰先是轻轻试探了下，脑海中回忆了下小卖部老板的样子，有些壮，所花的力气应该不小。心念间用力一推。
啪！
门摔在了墙上，冰也掉在了入门处不远，碎了。
韩灵有些失落。
“看来不是冰了，那天那小卖部老板说的很清楚。他可是用力踹了一脚的。”
教授看着一地的碎冰思索了一会儿，坚定的说道。
“是冰，也只能是冰。除了冰以外，没有其他固体能够同时满足这几个条件。卡在门缝上不留痕迹，碎在地上不留痕迹。只能说我们还缺少了某些条件。”
“但就算行，可这么小块儿冰，卡在门缝上十多个小时也就化了啊，而且水滴在门上也能看得见湿。”
孙杰心中也有了些动摇。
“这说明还缺少的条件还有好几个。当然还有个更简单的解释。”
教授笑了下，接着说道。
“凶手的作案时间七点半到八点半不假，但并不说明他离开现场的时间也是那会儿啊。实际上在你们来到之前，都有可能不是吗？”
听到这儿孙杰脸上凝重。
“老师的意思，难道？”
老师摇了摇头。
“哎，别那么认真，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想问题不要那么片面，你们提到那个家属沈辰在发现门打不开之后不是出去过一段时间吗？凶手也有可能是在那段时间卡住门后离开的。期间沈辰一直都在厨房，所以并不是说他俩有嫌疑。”
“这也不合理，韩叔叔。”
韩灵摇了摇头。
“小区出口就这一处，小卖部就在门口对面，就这么段路，凶手出去肯定能遇到。”
教授轻轻敲了敲她脑袋。
“丫头，这栋除了三四楼，哪儿都可以藏身，出门随便找个地儿藏着等他们进门后再走不就得了吗。只是。”
他叹了口气，陷入了疑惑。
“那种可能性很小，万一沈辰选择自己踹门，他就走不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忽略了某些细节。”
“不对，老师，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性。”
孙杰突然开口。
老师诧异的看着他。
“嗯？”
他顿了下，提了口气。
“如果凶手跟沈辰本来就认识，甚至是合谋，那凶手大可以在警方到来之前卡门，甚至可以让沈辰卡。之后地上就算有什么痕迹，沈辰也大可踩上几脚，毁灭证据。这样一来，所有的疑点，不都能解释清楚了吗？”
孙杰盯着老师，声音有些洪亮。他能想到的，老师也能想到。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花心思找这些不可能的条件，也许是出于偏袒张明，想把他俩带道另外条路。原本以为，老师会铁面无私，到底人老了，心都会软。至少他坚信，人都是自私的。
教授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看了眼沙发，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孙杰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气氛骤然变得有些微妙，韩灵也感觉到了不对，将步挪了过去。
“先说说你对案子的看法把。”
教授坐在了沙发上，双臂杵着膝盖，双手握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印象中，孙杰第一次见到老师的时候，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他散漫的时候，在人群中，就像个普通的老人。可他知道，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总能掌控节奏。老师除了一身学识，还会说话的艺术。
此刻被他这样看着，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压力，定了定神。
“案子从一开始，就像韩灵推断的那样，沈辰原本留在丈夫房间的钞票上，应该是压着东西的。案发时上面的是房间的钥匙，可她却说早上没有压，很明显说谎了。我认为，她早上确实压东西了，不过压的并不是钥匙。
当她看见变成钥匙之后，认为是收到了某种信号，之后就......”
“停！都说道这份上了，就别拐弯抹角了。”
教授毫无波动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我认为张明是凶手。”
他点了点头。
“当她看到压在钱上面的是钥匙后，是张明给的信号。就说是自己早上并没有压东西。这样一来，就误导了我们警方，认为是凶手不经意间留下的。没有凶手进入作案现场的证据，我们就只能怀疑是死者的钥匙掉了、或者被人拿去配了，熟人的可能性会很大，就会从他人际关系开始查下去。
但死者社会关系简单，交集少，我们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能，这是她的第一个疑点。第二个就是她于二月十六那天买了把水果刀。她是个拮据的人，这点相信老师也并不难发现，旧的水果刀还有几成新，她不会把钱花在不应该的地方。刀比一般的要长，多用来切西瓜，这是冬天。
刚好在命案之后也消失了，我认为这并不巧合。我顺着心中的猜想接着查了下去，发现了第三个疑点，他们夫妻关系不和，经常吵架，我就料想他们曾发生过冲突，就去询问她了。但她说很少，最近这段时间没有。我就撒了个慌，诈了一下，她很慌张，说出来了。
差不多在上个月二十几的样子有过冲突，具体的说想不起来了。我推测就是买刀的那天，她起过杀人的念头，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停下了，也可能是失败了。她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每天上下班，很少参加什么社交活动。对于一个月内发生的异常，印象不应该这么模糊。
可以说从头到尾她都在向我们撒谎，但我们并没有实质证据能够推翻她的谎言，也没有目击者。她一个人完成不了凶案，没有那种力道，我就顺着她的人际关系着手，查了下去，发现了张明。
这个月来，俩人频频出入在一起，不难看出，张明在追求她。张明的性子老师最了解，沈辰已经结婚了，如果直接拒绝，他肯定不会在去纠缠。
案发当天早上八点半左右，他一路开车去了公司，但他全程都遮住了脸，这个不在场证明并不能证明他当时不在案发现场。包括刚才密室的谜题，综合以上点点，整个案子的幕后真凶，我觉得就是张明和沈辰同谋，这就是我的看法，老师觉得呢？”
说道这儿他抬起了原本微低的头，坦然的看着老师。
教授思索了一会儿。
“就这些了？”
“是的，老师认为还不够吗”？
“够不够待会儿再说，既然你愿意听，那我随便说说吧。”
第十七章 振振有词
通往真理的路，有雾，也容易迷失自我。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自私的。就像刚才，沈辰、张明、老师，也包括他自己。
“其，其实，我，我觉得吴叔叔说的是对的，”
韩灵跟在了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头微微低着，眼角的余光瞥视他。
出了小区，俩人一前一后，迎着晚风，漫步在时代广场。车停在很远的地方，走了很久，他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电话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慌乱间差点掉在了地上。
“喂。”
“小灵啊，你在哪儿呐？”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
“我，我们在外面忙呐，怎么了？”
“你跟头儿在一起吗？”
韩灵看了眼前面的孙杰，他停下了脚步。
“是，是的。”
“他怎么不接电话呐？我有事儿找他。”
“孙，孙队，何荣找你。”
他接过了电话，从刚才开始，一直面无表情。
“是我。”
“头儿啊，咋一直不接电话嘞？”
“电话放车里了，说事儿。”
“这不，您要的那监控，我都调出来拷贝了，现在搁手里放着，现在给您送过来呗？”
“不用了，先放着，明天见面说把。”
“真的？”
电话那头有些诧异。
“真的。”
“那我可就下班了，明天可别...”
嘟，嘟，何荣撇了撇嘴。
“头儿也真是的，老听一半儿。”
说着猥琐的笑了笑。
“哥几个，走，出去浪去。”
孙杰挂完电话，看着天空，长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走，回家。”
......
几个小时以前，沈辰家中。
“说说怀疑张明的动机，我想听听。”
孙杰说完后，教授接口问道。
“就像我刚才推断的那样，他们俩人互生爱意，想要在一起，沈辰就必须离婚，她曾经也说过，林壮不同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
教授摘下了眼睛，用手揉了揉，重新戴了上去。
“我对整个案子的了解，都是你们的报告，知道的不一定比你们少，但是肯定不会你们多对吧。”
孙杰点了点头，老师今天是第一次介入案子。
“那好，我就按照你们给我的资料，基于你刚才对案子的看法，接下来的问题，你有一个能答上来，我老头子就算熬个通晓，也把这俩个密室的谜题在明早八点之前给你解出来如何？”
孙杰脸色变了变。
“这不行，老师，我...”
“哎。”
教授摆了摆手。
“无妨，我本来就是警局顾问，为国家多做点事儿都是应该的。”
“那好。”
孙杰见老师心意已决，慎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您要是熬夜，我陪您。”
“还，还有我也是。”
韩灵也开了口。
“这些话，等我问完了，你们在说把。先从动机开始吧，你说他俩相爱，查到他俩亲吻了？拥抱了？还是睡一起了？或者说类似能够确定他俩相互表达爱意的方式？每天张明买咖啡，然后她卖了，就是因为这个？那我要是也连续买上一个月咖啡，她不会卖我还是说要擦出火花？”
孙杰脸部顿时有些僵硬，他没想到老师会说的这么直接。
“老师，我确实没有他俩明确在一起的证据，但根据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关系，确实不同寻常。”
“我，我也觉得他俩是这样的，当时她在报张明电话号码的时候，都没看手机，脱口而出，吴叔叔。”
韩灵小声的在旁边附和着，这是女人的一种直觉。
教授点了点头，拍了下大腿，有些豁然。
“这一切都是推理，好，那我就当他俩在一起了，咱们就顺着这个点接着说。张明，条件也不算差，这点不需要我补充了。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按你们的说法，俩人还在一起了。说好听点，地下恋，本来就不光彩，说难听点，就是姘在一起了。
他们难道就不能一直藏在地下？是爱就得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是怎么着？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很罕见？这种社会的阴暗面，你们是没见过还是没听过？”
教授竖起食指在茶几上重重的敲了三下，就像是敲在了他们的心里，泛起了大浪。但这远远没有结束，俩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提了口气。
“按照你们的描述，他们俩想在一起，但是沈辰丈夫不让离婚。他是个赌鬼，酗酒，抽烟，成天赖在家里不愿意去找工作。那他最缺的是什么？不是感情，是钱！张明和我有个公司，身价还是有那么一点。
几万够不够让他丈夫离婚？不够几十万呐？哪怕是上百万，他还年轻，有资源，有头脑，总比杀个人好吧？推测也好，动机也罢，都离不开个理字儿，你们俩现在捋一遍给我看看，这动机还成立吗？”
教授义正言辞的质问着俩人，都在沉默，就连孙杰，也冒出了冷汗，一脸呆滞。他叹了口气。
“小杰啊，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老头子我，别的不会，就这脑子，转的有些快。有时间了，去翻翻局里的档案，我能肯定一点，不管什么案子，80%以上的，真正的作案动机，都会在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才会被揭开。没有任何可疑线索的情况下，你从作案动机这点来锁定嫌疑人，做得很对，没有错。
除了误杀，杀人都需要一个理由，很合理。说这些，并不是要打消你们对小明的怀疑，但是你们的动机是否成立，还有待商酌。得有个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是小明。嫌疑人和疑犯是俩个概念，一起命案，不可能只有一个嫌疑人。从中筛选出嫌疑最大的那个，才能叫疑犯。你目前的想法，是直接把小明当成了凶手来查这个案子。
这样一来，他所有的生活细节，为人处事，在你眼中都会被无限放大，正常的变成不正常，合理的变成不合理。就整个案情目前的经过来说，就小明一个嫌疑人吗？那个小卖部老板你们查过了？我很好奇这一点。”
“查过了。”
孙杰抹了把冷汗，到底是个人物，面色恢复了大半。
“他俩年前搬来这儿开起的小卖部，俩人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非要说的话，也就算个邻居，买卖东西的关系。”
教授听完深深的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
“我经常跟你说，想问题不要片面，不要自负、自满。在你的认知中，沈辰说了谎，张明说了谎，甚至，也觉得我说了谎，我不打算以我的话来引导你的思路，否定你的对错。那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那个小卖部老板不会说谎？
他三年前做了什么？十年前？二十年前？既然是谋杀，就没有可能牵扯到以前的恩怨？沈辰也是如此，他们就没有那种可能以前认识？那我再把话说难听点，既然是犯罪，那也说说他俩的交易。买卖东西，就是个交易关系嘛。人命算吗？筹码的话，没钱，感情算吗？身体？”
瞥了眼韩灵，她脸色有些不自然。
“说的是有些难听了点，但这话糙理不糙。本地人，卖刀的是他，踹门的也是他，成天守着对面的小卖部，小区进进出出的，最熟悉作案地点的还是他。关键你说他长得壮，有那身手。那你们为什么不觉得嫌疑最重的是他？而是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小明？”
说着孙杰面色有些潮红，干咳了几声。这一番话，他没换过几次气儿，有点提不上来。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指着他俩。
“就这些问题，你们用脑子好好捋个几遍，看看有没有哪个能答得上来。”
半响，俩人都没开口说话。
教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我就是个挂牌的顾问，人也老了，快退休了。说这些并不是来给小明洗清嫌疑，转移你们视线。这孩子在我心里，是很重，我把他当干儿子看着。但如果犯了法，那就是另外回事儿。老话说得好，在其位，谋其职。你们是正牌的刑警，伸张的是正义，我找寻的是真相。原则上我们并不冲突。
你们这代人很幸福，生活好了，科技进步了，国家政策也开明，可以说是祖国的未来。这番话，我说得重了点，但我还是希望，通往真相的路，不要在你们脚下越走越远。”
孙杰。
他因为家里条件，没办法上警校，十九岁开始，当上了协警。就像个城管，每天骑着电动车，巡视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维持治安。
他很努力，不分昼夜，帮助警察破获了不少案子，但协警永远是协警，不能转正。这并不妨碍他对正义的伸张，对梦想的执着，尽管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他也很孤独，沉默寡言，朋友很少。警察跟他，除了命令，谈不上交情。协警跟他，也对不上路，更多是拿着份工资，作威作福，就是群衣着体面的流氓。
直到从平州调过来的刑警韩宇，当上了前任局长。用铁手腕整顿了整个市局，明面上看，也算是一股清流，往上爬都得靠自己的真本事。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被韩宇破格提拔到了刑警大队。之后认识了他的好友，吴致远教授，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师。对他颇为赏识，教给了他很多东西。
他依然在努力，换了个身份，他更能体会到，伸张正义的前提，除了才华和能力，更重要的还是权利。几年之后，他当上了队长，除了努力，他也知道，背后或多或少有着老师和局长的影子。
位置不一样了，肩上的担子重了、忙了，时间少了，很多东西都在慢慢的变了。最大的变化还是俩年前，在老师家经常进进出出的那个年轻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他叫张明。
他始终不能明白，像老师这样的人物，要的，难道不是作为一个学生，对自己成绩的肯定？
通往真理的路，有雾，也容易迷失自我。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自私的。就像刚才，沈辰、张明、老师，也包括他自己。
“其，其实，我，我觉得吴叔叔说的是对的，”
韩灵跟在了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头微微低着，眼角的余光瞥视他。
出了小区，俩人一前一后，迎着晚风，漫步在时代广场。车停在很远的地方，走了很久，他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电话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慌乱间差点掉在了地上。
“喂。”
“小灵啊，你在哪儿呐？”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
“我，我们在外面忙呐，怎么了？”
“你跟头儿在一起吗？”
韩灵看了眼前面的孙杰，他停下了脚步。
“是，是的。”
“他怎么不接电话呐？我有事儿找他。”
“孙，孙队，何荣找你。”
他接过了电话，从刚才开始，一直面无表情。
“是我。”
“头儿啊，咋一直不接电话嘞？”
“电话放车里了，说事儿。”
“这不，您要的那监控，我都调出来拷贝了，现在搁手里放着，现在给您送过来呗？”
“不用了，先放着，明天见面说把。”
“真的？”
电话那头有些诧异。
“真的。”
“那我可就下班了，明天可别...”
嘟，嘟，何荣撇了撇嘴。
“头儿也真是的，老听一半儿。”
说着猥琐的笑了笑。
“哥几个，走，出去浪去。”
孙杰挂完电话，看着天空，长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走，回家。”
......
几个小时以前，沈辰家中。
“说说怀疑张明的动机，我想听听。”
孙杰说完后，教授接口问道。
“就像我刚才推断的那样，他们俩人互生爱意，想要在一起，沈辰就必须离婚，她曾经也说过，林壮不同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
教授摘下了眼睛，用手揉了揉，重新戴了上去。
“我对整个案子的了解，都是你们的报告，知道的不一定比你们少，但是肯定不会你们多对吧。”
孙杰点了点头，老师今天是第一次介入案子。
“那好，我就按照你们给我的资料，基于你刚才对案子的看法，接下来的问题，你有一个能答上来，我老头子就算熬个通晓，也把这俩个密室的谜题在明早八点之前给你解出来如何？”
孙杰脸色变了变。
“这不行，老师，我...”
“哎。”
教授摆了摆手。
“无妨，我本来就是警局顾问，为国家多做点事儿都是应该的。”
“那好。”
孙杰见老师心意已决，慎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您要是熬夜，我陪您。”
“还，还有我也是。”
韩灵也开了口。
“这些话，等我问完了，你们在说把。先从动机开始吧，你说他俩相爱，查到他俩亲吻了？拥抱了？还是睡一起了？或者说类似能够确定他俩相互表达爱意的方式？每天张明买咖啡，然后她卖了，就是因为这个？那我要是也连续买上一个月咖啡，她不会卖我还是说要擦出火花？”
孙杰脸部顿时有些僵硬，他没想到老师会说的这么直接。
“老师，我确实没有他俩明确在一起的证据，但根据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关系，确实不同寻常。”
“我，我也觉得他俩是这样的，当时她在报张明电话号码的时候，都没看手机，脱口而出，吴叔叔。”
韩灵小声的在旁边附和着，这是女人的一种直觉。
教授点了点头，拍了下大腿，有些豁然。
“这一切都是推理，好，那我就当他俩在一起了，咱们就顺着这个点接着说。张明，条件也不算差，这点不需要我补充了。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按你们的说法，俩人还在一起了。说好听点，地下恋，本来就不光彩，说难听点，就是姘在一起了。
他们难道就不能一直藏在地下？是爱就得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是怎么着？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很罕见？这种社会的阴暗面，你们是没见过还是没听过？”
教授竖起食指在茶几上重重的敲了三下，就像是敲在了他们的心里，泛起了大浪。但这远远没有结束，俩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提了口气。
“按照你们的描述，他们俩想在一起，但是沈辰丈夫不让离婚。他是个赌鬼，酗酒，抽烟，成天赖在家里不愿意去找工作。那他最缺的是什么？不是感情，是钱！张明和我有个公司，身价还是有那么一点。
几万够不够让他丈夫离婚？不够几十万呐？哪怕是上百万，他还年轻，有资源，有头脑，总比杀个人好吧？推测也好，动机也罢，都离不开个理字儿，你们俩现在捋一遍给我看看，这动机还成立吗？”
教授义正言辞的质问着俩人，都在沉默，就连孙杰，也冒出了冷汗，一脸呆滞。他叹了口气。
“小杰啊，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老头子我，别的不会，就这脑子，转的有些快。有时间了，去翻翻局里的档案，我能肯定一点，不管什么案子，80%以上的，真正的作案动机，都会在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才会被揭开。没有任何可疑线索的情况下，你从作案动机这点来锁定嫌疑人，做得很对，没有错。
除了误杀，杀人都需要一个理由，很合理。说这些，并不是要打消你们对小明的怀疑，但是你们的动机是否成立，还有待商酌。得有个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是小明。嫌疑人和疑犯是俩个概念，一起命案，不可能只有一个嫌疑人。从中筛选出嫌疑最大的那个，才能叫疑犯。你目前的想法，是直接把小明当成了凶手来查这个案子。
这样一来，他所有的生活细节，为人处事，在你眼中都会被无限放大，正常的变成不正常，合理的变成不合理。就整个案情目前的经过来说，就小明一个嫌疑人吗？那个小卖部老板你们查过了？我很好奇这一点。”
“查过了。”
孙杰抹了把冷汗，到底是个人物，面色恢复了大半。
“他俩年前搬来这儿开起的小卖部，俩人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非要说的话，也就算个邻居，买卖东西的关系。”
教授听完深深的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
“我经常跟你说，想问题不要片面，不要自负、自满。在你的认知中，沈辰说了谎，张明说了谎，甚至，也觉得我说了谎，我不打算以我的话来引导你的思路，否定你的对错。那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那个小卖部老板不会说谎？
他三年前做了什么？十年前？二十年前？既然是谋杀，就没有可能牵扯到以前的恩怨？沈辰也是如此，他们就没有那种可能以前认识？那我再把话说难听点，既然是犯罪，那也说说他俩的交易。买卖东西，就是个交易关系嘛。人命算吗？筹码的话，没钱，感情算吗？身体？”
瞥了眼韩灵，她脸色有些不自然。
“说的是有些难听了点，但这话糙理不糙。本地人，卖刀的是他，踹门的也是他，成天守着对面的小卖部，小区进进出出的，最熟悉作案地点的还是他。关键你说他长得壮，有那身手。那你们为什么不觉得嫌疑最重的是他？而是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小明？”
说着孙杰面色有些潮红，干咳了几声。这一番话，他没换过几次气儿，有点提不上来。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指着他俩。
“就这些问题，你们用脑子好好捋个几遍，看看有没有哪个能答得上来。”
半响，俩人都没开口说话。
教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我就是个挂牌的顾问，人也老了，快退休了。说这些并不是来给小明洗清嫌疑，转移你们视线。这孩子在我心里，是很重，我把他当干儿子看着。但如果犯了法，那就是另外回事儿。老话说得好，在其位，谋其职。你们是正牌的刑警，伸张的是正义，我找寻的是真相。原则上我们并不冲突。
你们这代人很幸福，生活好了，科技进步了，国家政策也开明，可以说是祖国的未来。这番话，我说得重了点，但我还是希望，通往真相的路，不要在你们脚下越走越远。”
孙杰。
他因为家里条件，没办法上警校，十九岁开始，当上了协警。就像个城管，每天骑着电动车，巡视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维持治安。
他很努力，不分昼夜，帮助警察破获了不少案子，但协警永远是协警，不能转正。这并不妨碍他对正义的伸张，对梦想的执着，尽管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他也很孤独，沉默寡言，朋友很少。警察跟他，除了命令，谈不上交情。协警跟他，也对不上路，更多是拿着份工资，作威作福，就是群衣着体面的流氓。
直到从平州调过来的刑警韩宇，当上了前任局长。用铁手腕整顿了整个市局，明面上看，也算是一股清流，往上爬都得靠自己的真本事。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被韩宇破格提拔到了刑警大队。之后认识了他的好友，吴致远教授，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师。对他颇为赏识，教给了他很多东西。
他依然在努力，换了个身份，他更能体会到，伸张正义的前提，除了才华和能力，更重要的还是权利。几年之后，他当上了队长，除了努力，他也知道，背后或多或少有着老师和局长的影子。
位置不一样了，肩上的担子重了、忙了，时间少了，很多东西都在慢慢的变了。最大的变化还是俩年前，在老师家经常进进出出的那个年轻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他叫张明。
他始终不能明白，像老师这样的人物，要的，难道不是作为一个学生，对自己成绩的肯定？
第十八章 不为所动
三月十四，这是案发后的第四天。怀林迎来了开春过后的第一个晴天。早晨八点，太阳跳出了海平线，璀璨的朝晖渐渐染红了东方天际。天空万里无云，海面碧波粼粼。停泊在港口的船只，也动了起来，带着涛涛海浪，向远方推移。
这是市公安局背后的一个小巷，人来人往，有些嘈杂。街边的一家早餐店，韩灵和孙杰正坐在里面吃着早点。是砂锅米线，怀林的特色小吃。
陶制的小砂锅，里面放满了丰盛汤料，用小火炖开，端上来。倒进烫好的米线，之后自己动手，放上合口味儿的佐料，用筷子拌均匀以后就可食用。
“还真别说，你们这儿的米线真好吃，嗯，特别是这汤，真香。”
韩灵吃完喝了口汤，意犹未尽，咂了咂嘴。
“这边都这样，早餐比较丰盛。”
孙杰擦完嘴后，率先站了起来。在前面走着，阳光下，他走的很慢，影子拉的老长。身后的韩灵有些诧异，她觉得，经过昨天，他对案子的节奏似乎慢了下来。这算是案发后第一次正经儿的吃早餐，看了下时间，足足去了半小时，思念间追了上来。
“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啊？”
“接着查张明的不在场证明。”
“可吴叔叔昨天不是说过了吗，他的嫌疑没那么重，而且，刚才监控你不也看了吗？”
韩灵有些疑惑，早上他们七点就来到警局了，打开了何荣昨天拷贝的监控。张明到停车场的时间是八点四十七，之后下车，步行进入宏宇大厦一楼。他并没有上电梯，走的楼道，在电梯右边，那里是监控死角。之后一直到九点零一分的时候，出现在了七楼的楼梯口。
出现的时候，他左手提着公文包，围巾担在上面，右手拿着帽子，露出了脸，确定是张明，身形也跟之前的差不多。通过走廊直到进入他的公司，消失在了视野。
孙杰摇了摇头。
“老师的话你只听了一半儿，他说的很清楚，并不是要打消我们对张明的嫌疑。做人要有始有终，既然怀疑他了，要消除对他的嫌疑，那也得找到撇清他嫌疑的证据。”
“那段监控还不够吗？”
“你还记得刚才吗，我带你走楼梯。”
“嗯。”
韩灵点了点头，刚才他们在市局大厅，要去八楼拿些东西。孙杰带她走的楼梯，说当是锻炼。
三月十四，这是案发后的第四天。怀林迎来了开春过后的第一个晴天。早晨八点，太阳跳出了海平线，璀璨的朝晖渐渐染红了东方天际。天空万里无云，海面碧波粼粼。停泊在港口的船只，也动了起来，带着涛涛海浪，向远方推移。
这是市公安局背后的一个小巷，人来人往，有些嘈杂。街边的一家早餐店，韩灵和孙杰正坐在里面吃着早点。是砂锅米线，怀林的特色小吃。
陶制的小砂锅，里面放满了丰盛汤料，用小火炖开，端上来。倒进烫好的米线，之后自己动手，放上合口味儿的佐料，用筷子拌均匀以后就可食用。
“还真别说，你们这儿的米线真好吃，嗯，特别是这汤，真香。”
韩灵吃完喝了口汤，意犹未尽，咂了咂嘴。
“这边都这样，早餐比较丰盛。”
孙杰擦完嘴后，率先站了起来。在前面走着，阳光下，他走的很慢，影子拉的老长。身后的韩灵有些诧异，她觉得，经过昨天，他对案子的节奏似乎慢了下来。这算是案发后第一次正经儿的吃早餐，看了下时间，足足去了半小时，思念间追了上来。
“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啊？”
“接着查张明的不在场证明。”
“可吴叔叔昨天不是说过了吗，他的嫌疑没那么重，而且，刚才监控你不也看了吗？”
韩灵有些疑惑，早上他们七点就来到警局了，打开了何荣昨天拷贝的监控。张明到停车场的时间是八点四十七，之后下车，步行进入宏宇大厦一楼。他并没有上电梯，走的楼道，在电梯右边，那里是监控死角。之后一直到九点零一分的时候，出现在了七楼的楼梯口。
出现的时候，他左手提着公文包，围巾担在上面，右手拿着帽子，露出了脸，确定是张明，身形也跟之前的差不多。通过走廊直到进入他的公司，消失在了视野。
孙杰摇了摇头。
“老师的话你只听了一半儿，他说的很清楚，并不是要打消我们对张明的嫌疑。做人要有始有终，既然怀疑他了，要消除对他的嫌疑，那也得找到撇清他嫌疑的证据。”
“那段监控还不够吗？”
“你还记得刚才吗，我带你走楼梯。”
“嗯。”
韩灵点了点头，刚才他们在市局大厅，要去八楼拿些东西。孙杰带她走的楼梯，说当是锻炼。
“早晨我打电话咨询过，宏宇大厦的楼梯，一层俩排，一排十二阶，一层就是二十四阶，我们市局的是二十六阶。他是在八点五十的时候进入的楼梯，九点零一分出现在了七楼电梯口，花了11分钟。
刚才我们走到七楼的时候，我看了下，只花了5分钟。全部监控我都看过，他是个公司老板，年轻人，走路并不拖泥带水。鉴于我们刑警都有一定身手，就算平常走路也要快些，我预估最多就八分钟上七层二十四阶的楼梯。所以我觉得，这点上不合理。”
孙杰皱着眉头说道。
韩灵有些犹豫。
“我觉得吧，他也许路上打了电话？或者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也说不一定，这种推测不确定性太高了。”
“他出现开始就一直遮着脸，到车里还是，到公司了，又没坐电梯，走的楼梯，还慢了那么几分钟。这些地方你把它单独拎出来看也许没什么，但是串在一起，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讲，就显得很不正常。
电梯那个画面当时我暂停放大看了，就在三楼，他好像都没看，直接走的楼梯。你想想看，一个人在有电梯的情况下，却走楼梯是因为什么？”
“锻炼身体，或者离得近。”
“也有可能是习惯，或者说有事儿把。”
她想了下，又补充了俩点。
“那好，我们现在来一个个排除。锻炼身体，不是，因为他家也是在七楼，他连下楼都是坐的电梯，这个可以排除了，包括习惯。离得近这点，看相对于什么年代来讲，至少这个年头不会有人觉得七楼算低，不坐电梯。
那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有事儿了。就拿现在的建筑风格来讲，99%的大楼，电梯和楼道会有一个明显的区别，那就是一个肯定有监控，一个基本没监控。你现在想想，什么事儿，结合他前面的反常，需要在一个没有监控的环境下进行的？”
“掉包，是掉包。”
韩灵有些惊骇，脱口而出。
“哎。”
孙杰叹了口气。
“老师有过很多学生，他曾经说过，我在这群人当中，已经算笨的了。这要是你去，估计连门儿入不了。”
“哼。”
韩灵撅起了嘴儿。
“吴叔叔才不会说人家笨呐。你的意思就是说，假设监控一路盯着的那个人不是张明，在他进入电梯后出现了真正的张明跟他对接，之后换完装扮，再漏脸出现在七楼的监控下，刚好也解释了那几分钟的时间对吧。”
他点了点头。
“何荣拷贝的监控有些片面，就是在目标出现的前后几分钟。如果说真像我们推断的那样，真正的张明很有可能提前进入楼道等着。在公司上班的人，上下楼梯的会很少。案发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半，算上沈辰家到宏宇大厦的距离，我们最少都需要调出七点五十到九点这段时间内的一楼电梯口监控。”
刚才我们走到七楼的时候，我看了下，只花了5分钟。全部监控我都看过，他是个公司老板，年轻人，走路并不拖泥带水。鉴于我们刑警都有一定身手，就算平常走路也要快些，我预估最多就八分钟上七层二十四阶的楼梯。所以我觉得，这点上不合理。”
孙杰皱着眉头说道。
韩灵有些犹豫。
“我觉得吧，他也许路上打了电话？或者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也说不一定，这种推测不确定性太高了。”
“他出现开始就一直遮着脸，到车里还是，到公司了，又没坐电梯，走的楼梯，还慢了那么几分钟。这些地方你把它单独拎出来看也许没什么，但是串在一起，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讲，就显得很不正常。
电梯那个画面当时我暂停放大看了，就在三楼，他好像都没看，直接走的楼梯。你想想看，一个人在有电梯的情况下，却走楼梯是因为什么？”
“锻炼身体，或者离得近。”
“也有可能是习惯，或者说有事儿把。”
她想了下，又补充了俩点。
“那好，我们现在来一个个排除。锻炼身体，不是，因为他家也是在七楼，他连下楼都是坐的电梯，这个可以排除了，包括习惯。离得近这点，看相对于什么年代来讲，至少这个年头不会有人觉得七楼算低，不坐电梯。
那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有事儿了。就拿现在的建筑风格来讲，99%的大楼，电梯和楼道会有一个明显的区别，那就是一个肯定有监控，一个基本没监控。你现在想想，什么事儿，结合他前面的反常，需要在一个没有监控的环境下进行的？”
“掉包，是掉包。”
韩灵有些惊骇，脱口而出。
“哎。”
孙杰叹了口气。
“老师有过很多学生，他曾经说过，我在这群人当中，已经算笨的了。这要是你去，估计连门儿入不了。”
“哼。”
韩灵撅起了嘴儿。
“吴叔叔才不会说人家笨呐。你的意思就是说，假设监控一路盯着的那个人不是张明，在他进入电梯后出现了真正的张明跟他对接，之后换完装扮，再漏脸出现在七楼的监控下，刚好也解释了那几分钟的时间对吧。”
他点了点头。
“何荣拷贝的监控有些片面，就是在目标出现的前后几分钟。如果说真像我们推断的那样，真正的张明很有可能提前进入楼道等着。在公司上班的人，上下楼梯的会很少。案发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半，算上沈辰家到宏宇大厦的距离，我们最少都需要调出七点五十到九点这段时间内的一楼电梯口监控。”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调吧，正好天气也不错。”
“不。”
孙杰摇了摇头。
“在昨天之前，我会直接过去查。不过现在可以先放一放，老师说的很对，不能因为怀疑就直接去做，容易走弯路。我们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问当事人，给出了答案就去确认，给不出再去调查。”
“嗯，这点我挺赞同的。他说不上来或者撒谎，我们就去找证据拆穿他。我们要是先去查了，再去问他，他就能找说辞了，这是主客易位啊。”
韩灵笑了下，简单的让前后顺序反过来，把被动变成了主动。
孙杰看了下手表。
“他应该快到了。”
“张明？啥时候约的啊。”
“前面吃早餐的时候，我微信喊的。”
“还真看不出来，像你这样死板的人也会用微信。”
韩灵有些惊讶，随口打趣了一句。见他皱着眉头，赶忙解释了起来。
“你，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我就，就随口说说。”
孙杰想到了什么，展开了眉头。
“你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事儿，我记得案发当天检查过沈辰的手机，发现她从来不玩儿微信之类的社交软件，这种在你看来，算什么级别的人？”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怎么说呐，也不算是什么不好的话吧。”
她挠了挠头。
“就这个年代来说吧，其他的还好，不玩儿微信的话，四十岁以上，也许是不会。三十岁以下的话，按我们的想法，就会觉得这人儿有些太传统了，守旧。我奶奶辈儿的都已经玩儿的很溜了，父母这一代都没人不会。也许不会经常用到，但都是会有把。”
“会不会是她觉得没有必要？”
“不是必不必要的问题，反正我也说不上来，你，你该不会是想问沈姐姐思想是不是很传统的那种意思？”
“不。”
孙杰摇了摇头。
“在昨天之前，我会直接过去查。不过现在可以先放一放，老师说的很对，不能因为怀疑就直接去做，容易走弯路。我们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问当事人，给出了答案就去确认，给不出再去调查。”
“嗯，这点我挺赞同的。他说不上来或者撒谎，我们就去找证据拆穿他。我们要是先去查了，再去问他，他就能找说辞了，这是主客易位啊。”
韩灵笑了下，简单的让前后顺序反过来，把被动变成了主动。
孙杰看了下手表。
“他应该快到了。”
“张明？啥时候约的啊。”
“前面吃早餐的时候，我微信喊的。”
“还真看不出来，像你这样死板的人也会用微信。”
韩灵有些惊讶，随口打趣了一句。见他皱着眉头，赶忙解释了起来。
“你，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我就，就随口说说。”
孙杰想到了什么，展开了眉头。
“你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事儿，我记得案发当天检查过沈辰的手机，发现她从来不玩儿微信之类的社交软件，这种在你看来，算什么级别的人？”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怎么说呐，也不算是什么不好的话吧。”
她挠了挠头。
“就这个年代来说吧，其他的还好，不玩儿微信的话，四十岁以上，也许是不会。三十岁以下的话，按我们的想法，就会觉得这人儿有些太传统了，守旧。我奶奶辈儿的都已经玩儿的很溜了，父母这一代都没人不会。也许不会经常用到，但都是会有把。”
“会不会是她觉得没有必要？”
“不是必不必要的问题，反正我也说不上来，你，你该不会是想问沈姐姐思想是不是很传统的那种意思？”
“嗯，差不多把。”
“那你绕这么大弯儿干嘛。”
韩灵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经过这些天的调查走访，她平日就是上班下班，回家做饭睡觉，几乎没参加过什么社交聚会之类的集体活动。说实话，她还没我妈开明呐，至少她跟几个阿姨偶尔会出去聚会，逛逛街啊、唱唱歌之类的。沈姐姐今年才二十八，又没孩子，女人嘛，出去玩儿真花不了多少钱。”
孙杰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那这样说的话，她几乎没有跟张明pin在一起的可能性，思想那关过不去。这点上老师倒是说的不对，他俩应该是在林壮死后才捅破了那层纸。”
韩灵皱起了眉。
“你还是怀疑他们是同谋吗？”
“不，老师对于这点上的解读我很赞同，沈辰跟我们一样，确实不知情。”
昨天沈辰家，那会儿快接近尾声了，教授拍了拍茶几。
“你说他俩合谋是吧，那我问你，小明聪明吗？”
他当时点了点头。
“聪明，我也相信老师的眼光。”
“不要把我扯进去，你就站在你认为他是凶手的这个观点上看，对于这个案子到目前的经过，他聪明吗？”
“是的，虽然有些疑点，但我确实没有任何明确的线索证据指向他。策划的很周祥缜密，我相信他很聪明。”
教授点了点头。
“好，他很聪明。俩人合谋策划了这起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案子了。那他俩就不会串串口供吗？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所有细节都想到了，结果就是把这点漏了，让一个三十岁的普通女人，面对专业刑jing的询问，自然发挥？还给你骗了些疑点出来，他有那么蠢吗？合谋都不对口供的，你见过吗？”
“那你绕这么大弯儿干嘛。”
韩灵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经过这些天的调查走访，她平日就是上班下班，回家做饭睡觉，几乎没参加过什么社交聚会之类的集体活动。说实话，她还没我妈开明呐，至少她跟几个阿姨偶尔会出去聚会，逛逛街啊、唱唱歌之类的。沈姐姐今年才二十八，又没孩子，女人嘛，出去玩儿真花不了多少钱。”
孙杰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那这样说的话，她几乎没有跟张明pin在一起的可能性，思想那关过不去。这点上老师倒是说的不对，他俩应该是在林壮死后才捅破了那层纸。”
韩灵皱起了眉。
“你还是怀疑他们是同谋吗？”
“不，老师对于这点上的解读我很赞同，沈辰跟我们一样，确实不知情。”
昨天沈辰家，那会儿快接近尾声了，教授拍了拍茶几。
“你说他俩合谋是吧，那我问你，小明聪明吗？”
他当时点了点头。
“聪明，我也相信老师的眼光。”
“不要把我扯进去，你就站在你认为他是凶手的这个观点上看，对于这个案子到目前的经过，他聪明吗？”
“是的，虽然有些疑点，但我确实没有任何明确的线索证据指向他。策划的很周祥缜密，我相信他很聪明。”
教授点了点头。
“好，他很聪明。俩人合谋策划了这起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案子了。那他俩就不会串串口供吗？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所有细节都想到了，结果就是把这点漏了，让一个三十岁的普通女人，面对专业刑jing的询问，自然发挥？还给你骗了些疑点出来，他有那么蠢吗？合谋都不对口供的，你见过吗？”
教授看着他有些生气，语重心长。
“他俩要真合谋了，你们现在不会有这么多疑惑。沈辰之所以撒了那些慌，原因只有一个，她跟你们一样，怀疑是张明做的罢了，下意识的撒谎，认为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反倒露出了些马脚，加深了你们对他俩的猜疑。作为刑警，要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我还任教那会儿，将就经常告诫学生，古时候，人们没有飞速发展的科技便捷，捉人拿赃，是要讲证据，现在也同样如此，什么心理xue、逻辑xue、社会xue多了，都拿来当衡量一名刑警侦察能力的守则。虽然我也是研究这个的，但知识这玩意儿，不是拿来显摆的。无从佐证的推理，那不叫推理，只是臆想，只能建立在理论层次的猜测，不仅破不了案，还会离真相越来越远。任何案子，最重要的都是证据，这是永恒定律，其他的那些玩意儿，拿来辅助就行了。
我要整个案发现场的所有细节，你们整理好了拿给我，我会尽快解开俩个密室之谜。
你们俩，都还年轻，好自为之把。”
教授的话，就如同他作的书一样，总能把复杂深刻的思想，化为简单易懂的道理，影响着国内新一代刑shi新人。
思念间俩人来到了市局旁边的一个路边花园，里面有个小亭子，在那儿坐着，不多时看见张明的车停在了小道旁边，走了过来。
“他俩要真合谋了，你们现在不会有这么多疑惑。沈辰之所以撒了那些慌，原因只有一个，她跟你们一样，怀疑是张明做的罢了，下意识的撒谎，认为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反倒露出了些马脚，加深了你们对他俩的猜疑。作为刑警，要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我还任教那会儿，将就经常告诫学生，古时候，人们没有飞速发展的科技便捷，捉人拿赃，是要讲证据，现在也同样如此，什么心理xue、逻辑xue、社会xue多了，都拿来当衡量一名刑警侦察能力的守则。虽然我也是研究这个的，但知识这玩意儿，不是拿来显摆的。无从佐证的推理，那不叫推理，只是臆想，只能建立在理论层次的猜测，不仅破不了案，还会离真相越来越远。任何案子，最重要的都是证据，这是永恒定律，其他的那些玩意儿，拿来辅助就行了。
我要整个案发现场的所有细节，你们整理好了拿给我，我会尽快解开俩个密室之谜。
你们俩，都还年轻，好自为之把。”
教授的话，就如同他作的书一样，总能把复杂深刻的思想，化为简单易懂的道理，影响着国内新一代刑shi新人。
思念间俩人来到了市局旁边的一个路边花园，里面有个小亭子，在那儿坐着，不多时看见张明的车停在了小道旁边，走了过来。
第十九章 证据确凿
“早啊，小明。”
孙杰看见他走来，远远的迎了过去，伸出了手，只是到了近前，他突然躬了下去，一巴掌拍在了张明的大腿上，让他有些踉跄，闪过一丝意外，堆满了笑容。
“腿挺利索的，很准时，没吓到你吧？”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张明僵硬了片刻，有些不悦，收回伸出的手。
“师兄见笑了，你对小弟还真是念念不忘，这么快又见面了。”
“坐，随便坐。”
孙杰指了指身后亭子内的石台。
张明笑了起来，环视了圈这处公共花园。
“师兄还真是幽默，听你的口气，倒真是像在自个儿家花园一样。”
孙杰听完竟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作为一位合法人min，对国家的公共设shi爱护和使用都像自己家，你会这样觉得吗？”
说完盯着他的眼睛。
张明很自然的坐了下来。
“会，为什么不会？师兄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不过。”
他看了眼手腕的表。
“我还是希望师兄说正事，我待会儿还得去公司。”
“哎。”
孙杰叹了口气，意有所指。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老板，很多事儿多花点钱不就解决了吗？非得凡事亲为，何苦嘛。”
张明眼神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
“有些人想要的并不一定是结果，就像师兄当刑警一样，享受的不就是那过程吗？”
“不，我想要的不止是过程，还有真相。三月十日，案发当天早晨，我们查到你上公司，走的楼梯，对吗？”
孙杰话锋一转。
韩灵站在旁边。前面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直到这儿提起了精神。
张明思索了一会儿。
“老师说过，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我还是回答你问题把，对，我是走的楼梯，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公司在七楼，当时电梯也在，为什么会楼梯？”
张明疑惑的看着他。
“师兄，我为什么不能走楼梯？实际上我从一楼走到七楼之后，感觉心情愉快，还锻炼了身体，有机会你也可以试试。”
“早上我试过了，确实跟你说的一样。更重要的是，没有监控的同时，我还放了俩个屁，心情确实愉悦。不过我从一楼走到八楼只花了五分钟，你到七楼花了11分钟，是鞋磨破皮儿了还是心中有事儿？”
噗嗤，韩灵没忍住，笑了起来，孙杰扫了她一眼赶紧捂住了嘴。
“我不明白，上个楼也这么讲究吗师兄？当时我...”
“小明，我们都是聪明人。”
孙杰打断了他的回答，神色严肃，认真的看着他。
“我不想让老师难做，公司有他的股份，你也不希望我没事儿带着一队警察去你公司转转吧？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够说服我的不在场证明。”
“好，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张明也认真了起来。
“那天早上，我起晚了，赶去公司忘记买早餐了，就让公司员工帮我买了袋小笼包子在楼道等我，之后边吃边聊上了楼，可能是慢了点儿，这个解释师兄觉得合理吗？”
孙杰想了一会儿，回忆起在早上看监控的画面，大概在八点四十几分的时候，有个短发女人提着东西上了楼道，他当时仔细确认过，是个女人，有点印象。
“是个女人把，可从七楼出来的，只有你一个。”
“当时我叫她去楼上一家公司拿点资料，所以我先回公司了。”
张明接着说道。
孙杰沉默了，过了会儿抬头，随口感叹了一句。
“记得还真清楚。”
张明呆了下，片刻恢复正常。
“师兄要问，我就只能努力想。”
“想什么？想到某天我会问你？”
他看着张明。
张明一脸苦笑，摊开了双手。
“你要这么认为，我没法反对。至少从你那天在咖啡店说要调查我的不在场证明之后，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大概就是这样。现在呢？是去我公司跟那名员工确认？”
“那当然，不过我车停的有些远，就坐你的顺风车如何？”
“好啊。”
张明点了点头。
“不过回来请自便了。”
三人起身向着路边走去，韩灵碰了碰他衣襟，小声说道。
“哎，哎，我们车不是就停在旁边吗？”
孙杰一脸洒脱。
“难道你不认为，坐宝马更舒适吗？”
“切，有什么不一样的。”
韩灵撇了撇嘴，他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张明的车内干净整洁，驾驶座旁边摊着条围巾，右边放着帽子和墨镜。副驾驶前面放着个汽车香水，形状是一只粉色的小貂，看上去霎是可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孙杰随手把玩了一会儿，眼角的瞥见，张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笑了起来。
“小明的眼光还真独特，啥时候喜欢这种玩意儿了？”
“这小貂儿真可爱，粉嫩嫩的。”
韩灵把头从后面凑了上来，脸上有些欣喜。
“哎，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呗，一个汽车香水，小明应该不会介意吧？”
说完看着张明，并没有询问的意思，正打算递给她。
张明眼神闪烁了一下。
“韩警官喜欢的话，我并不介意。只是这个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再送给别人怕有些不合适。不如这样吧，我家里还有很多类似这种的汽车香水，韩警官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挑。”
“没事儿，我就随便看看，谢谢你了张先生。”
韩灵有些诧异，跟孙杰在一起工作有段时间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没过多久便到了宏宇大厦，张明把车停在了那天视频中的停车场，领着俩人进了大门。
“你留在下面去调监控把，调好了在这儿等我。”
“我一个人啊？”
韩灵有些犹豫。
“难道不行吗？”
“好吧，待会儿好了我在下面等你。”
“今天不锻炼身体了吗？”
见他直接按下了电梯，孙杰指了指右侧，询问道。
“师兄想走的话，我可以陪你。”
张明笑了笑走进电梯，孙杰也挤了进来。
“还是算了，大家都赶时间嘛。再说，最近运气不太好，我怕这一走，又出个什么疑案，累的还是我自己。”
张明皱了皱眉。
“师兄对我的不在场证明，好像不怎么相信。”
“哎，说远了。你说的我能不相信吗？”
孙杰堆起了笑容。
“再说，这不还有监控和人证嘛？这么周全，难道我还能抵赖不成？”
教授的话并没有打消他的疑虑，他感觉，张明就是凶手。
出了电梯，张明看着他。
“师兄是要进去喝杯茶还是？”
孙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警服。
“还是算了，我怕给你们公司内部员工造成恐慌。你打电话叫她出来吧。”
“那我替老师谢谢你的美意了。”
说完拿起了电话。
“喂，刘芸。”
“是我，张总。”
“你出来下，我在电梯这儿。”
“好的，稍等。”
不一会儿从公司门口出来一个短发女人看了眼，径直向这边走来。天气回暖，刘芸穿着办公室制服，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脸上妆容也很端庄，行走之间，带着一丝飒爽，又不失优雅，让人浮想联翩。
“张总，这是？”
她看着眼前的警察有些疑惑，本能的有些防范。
“哦，没事儿，我这位警察师兄找你问点事儿，我先走了记得替我送送。”
张明回头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孙杰笑了下，伸出了手。
“你好美女，我叫孙杰，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也是你们张总的师兄。”
“刑警队长？师兄？”
刘芸有些失态，一脸惊讶，片刻就恢复了笑容。
“孙队您好，我是他公司的经理，刘芸。不知你找我来要问点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我听小明说，三月十日那天，他打电话叫你给他买早餐，然后在楼梯口等他对吧？”
“三月十日？我能先问下是因为什么吗？”
刘芸想了会儿，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原因我会告诉你。”
她点了点头。
“好吧，应该是的，我有印象。那天大概八点半吧，他打电话让我给他买小笼包。我买好之后在楼道等了一会儿，他就上来了。”
孙杰点了点头。
“他那天有戴帽子围巾吗？”
“戴了，这个我印象有点深，他很少戴帽子的。”
孙杰思索了下。
“之后你们一起上来的吗？”
“是的，不过我记得好像他当时叫我去了趟八楼，拿点资料。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孙队长？”
刘芸皱起了眉。
孙杰顿了下。
“是这样的，我们怀疑你们公司老板张明跟一起谋杀案有关，所以来调查询问下。其他倒是没什么事儿。”
“谋杀？”
刘芸一脸惊骇。
“这应该有什么误会吧，孙队长，我们张总不是那样的人。”
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凶手没有伏法之前，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刘小姐。很感谢你的配合，再见。”
说着他转身欲走。
“等一下，孙队长。”
“嗯？”
孙杰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刘芸犹豫了下。
“那个，我能方便问下死者是谁吗？您别多想，我就好奇问问，张总的朋友我基本都认识，倒是没收到什么消息。”
孙杰点了点头。
“这没什么，也不是什么秘密。死者叫林壮，是个普通老百姓。”
“是他？”
刘芸很惊讶。
“你们认识？”
孙杰有些诧异。
“哦，没什么，以前的老同学。我送您下去吧，孙队长。”
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孙杰都看在了眼里。
“不用，你回去忙吧，刘小姐。”
“那，真不好意思了，公司最近确实有些忙，您慢走。”
刘芸流露出一丝歉意，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步伐有些焦急慌张，孙杰思索了会儿。
来到一楼，韩灵正等着他。
“怎么样了？”
“都拷贝好了，我还用手机录下来了，你看。”
说着把手机递给了他，一部粉色的苹果。
孙杰接过点了点头。
“准备的还挺周全的。”
“那是，省得你着急呗。”
韩灵得意的笑了笑。
视频分好几段，画面中的短发女人就是刘芸，八点三十五分左右从电梯出来，走出了大厦门外，回来的时候是八点四十三分，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塑料袋装的，转身进入了楼道。
九点零三分的时候出现在了八楼的楼梯口，经过电梯走进了一家。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叠文件，坐上电梯，来到了七楼，走进了张明所在的公司。
“现在张明的不在场证明没问题了？”
他点了点头。
“嗯，没问题了，跟他俩说的都吻合。”
韩灵皱起了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头查那个小卖部老板？”
“不，还是查张明。刚才他那个员工提到，他平时是不戴帽子的。监控一路过来的本来就是他，没理由一直不露脸，这不是巧合，最让我奇怪的就是那天在咖啡店。”
“咖啡店？怎么了，我觉得是你想多了吧。现在人家都证据确凿了，很明显案发时他不在现场的。”
韩灵有些犹豫，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孙杰仔细回忆了下这段时间调查的细节。
“一个正常人，被我们警方调查，他肯定想最快的撇清自己的嫌疑，维持自己正常的生活。张明那天分明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但他并没有说，他连自己那天上班的时间都说对了，这么明显的事儿肯定不会忘记。
就好像是在等着我们去一件件查，之后再一件件确认。再加上一路穿着的反常，根本就是在故布疑阵。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在引导我们，牵着我们走。”
说道这儿他皱起了眉头。
“目的在于吸引我们的视线，掩饰着什么，肯定是在掩饰着什么。”
他很笃定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人家都把证据拿出来了，想查也没方向啊。”
被他这样一说，韩灵也有些不确定了。
“沈辰那边是可以放弃了，跟老师说的一样，她知道的并不一定比我们多。等案情明朗的时候，她撒的那些慌也会一目了然。我们回局里，把整个案件的经过重新捋，我们应该是忽略了什么地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除此之外就是等。”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轮红日，万里无云。
“等老师把密室之谜揭开，既然引起了他兴趣，我相信不会太久。”
张明的办公室外，门被敲响。
“谁？”
“是我，张总。”
是刘芸的声音，他思索了下。
“进来。”
“早啊，小明。”
孙杰看见他走来，远远的迎了过去，伸出了手，只是到了近前，他突然躬了下去，一巴掌拍在了张明的大腿上，让他有些踉跄，闪过一丝意外，堆满了笑容。
“腿挺利索的，很准时，没吓到你吧？”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张明僵硬了片刻，有些不悦，收回伸出的手。
“师兄见笑了，你对小弟还真是念念不忘，这么快又见面了。”
“坐，随便坐。”
孙杰指了指身后亭子内的石台。
张明笑了起来，环视了圈这处公共花园。
“师兄还真是幽默，听你的口气，倒真是像在自个儿家花园一样。”
孙杰听完竟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作为一位合法人min，对国家的公共设shi爱护和使用都像自己家，你会这样觉得吗？”
说完盯着他的眼睛。
张明很自然的坐了下来。
“会，为什么不会？师兄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不过。”
他看了眼手腕的表。
“我还是希望师兄说正事，我待会儿还得去公司。”
“哎。”
孙杰叹了口气，意有所指。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老板，很多事儿多花点钱不就解决了吗？非得凡事亲为，何苦嘛。”
张明眼神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
“有些人想要的并不一定是结果，就像师兄当刑警一样，享受的不就是那过程吗？”
“不，我想要的不止是过程，还有真相。三月十日，案发当天早晨，我们查到你上公司，走的楼梯，对吗？”
孙杰话锋一转。
韩灵站在旁边。前面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直到这儿提起了精神。
张明思索了一会儿。
“老师说过，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我还是回答你问题把，对，我是走的楼梯，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公司在七楼，当时电梯也在，为什么会楼梯？”
张明疑惑的看着他。
“师兄，我为什么不能走楼梯？实际上我从一楼走到七楼之后，感觉心情愉快，还锻炼了身体，有机会你也可以试试。”
“早上我试过了，确实跟你说的一样。更重要的是，没有监控的同时，我还放了俩个屁，心情确实愉悦。不过我从一楼走到八楼只花了五分钟，你到七楼花了11分钟，是鞋磨破皮儿了还是心中有事儿？”
噗嗤，韩灵没忍住，笑了起来，孙杰扫了她一眼赶紧捂住了嘴。
“我不明白，上个楼也这么讲究吗师兄？当时我...”
“小明，我们都是聪明人。”
孙杰打断了他的回答，神色严肃，认真的看着他。
“我不想让老师难做，公司有他的股份，你也不希望我没事儿带着一队警察去你公司转转吧？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够说服我的不在场证明。”
“好，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张明也认真了起来。
“那天早上，我起晚了，赶去公司忘记买早餐了，就让公司员工帮我买了袋小笼包子在楼道等我，之后边吃边聊上了楼，可能是慢了点儿，这个解释师兄觉得合理吗？”
孙杰想了一会儿，回忆起在早上看监控的画面，大概在八点四十几分的时候，有个短发女人提着东西上了楼道，他当时仔细确认过，是个女人，有点印象。
“是个女人把，可从七楼出来的，只有你一个。”
“当时我叫她去楼上一家公司拿点资料，所以我先回公司了。”
张明接着说道。
孙杰沉默了，过了会儿抬头，随口感叹了一句。
“记得还真清楚。”
张明呆了下，片刻恢复正常。
“师兄要问，我就只能努力想。”
“想什么？想到某天我会问你？”
他看着张明。
张明一脸苦笑，摊开了双手。
“你要这么认为，我没法反对。至少从你那天在咖啡店说要调查我的不在场证明之后，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大概就是这样。现在呢？是去我公司跟那名员工确认？”
“那当然，不过我车停的有些远，就坐你的顺风车如何？”
“好啊。”
张明点了点头。
“不过回来请自便了。”
三人起身向着路边走去，韩灵碰了碰他衣襟，小声说道。
“哎，哎，我们车不是就停在旁边吗？”
孙杰一脸洒脱。
“难道你不认为，坐宝马更舒适吗？”
“切，有什么不一样的。”
韩灵撇了撇嘴，他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张明的车内干净整洁，驾驶座旁边摊着条围巾，右边放着帽子和墨镜。副驾驶前面放着个汽车香水，形状是一只粉色的小貂，看上去霎是可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孙杰随手把玩了一会儿，眼角的瞥见，张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笑了起来。
“小明的眼光还真独特，啥时候喜欢这种玩意儿了？”
“这小貂儿真可爱，粉嫩嫩的。”
韩灵把头从后面凑了上来，脸上有些欣喜。
“哎，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呗，一个汽车香水，小明应该不会介意吧？”
说完看着张明，并没有询问的意思，正打算递给她。
张明眼神闪烁了一下。
“韩警官喜欢的话，我并不介意。只是这个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再送给别人怕有些不合适。不如这样吧，我家里还有很多类似这种的汽车香水，韩警官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挑。”
“没事儿，我就随便看看，谢谢你了张先生。”
韩灵有些诧异，跟孙杰在一起工作有段时间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没过多久便到了宏宇大厦，张明把车停在了那天视频中的停车场，领着俩人进了大门。
“你留在下面去调监控把，调好了在这儿等我。”
“我一个人啊？”
韩灵有些犹豫。
“难道不行吗？”
“好吧，待会儿好了我在下面等你。”
“今天不锻炼身体了吗？”
见他直接按下了电梯，孙杰指了指右侧，询问道。
“师兄想走的话，我可以陪你。”
张明笑了笑走进电梯，孙杰也挤了进来。
“还是算了，大家都赶时间嘛。再说，最近运气不太好，我怕这一走，又出个什么疑案，累的还是我自己。”
张明皱了皱眉。
“师兄对我的不在场证明，好像不怎么相信。”
“哎，说远了。你说的我能不相信吗？”
孙杰堆起了笑容。
“再说，这不还有监控和人证嘛？这么周全，难道我还能抵赖不成？”
教授的话并没有打消他的疑虑，他感觉，张明就是凶手。
出了电梯，张明看着他。
“师兄是要进去喝杯茶还是？”
孙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警服。
“还是算了，我怕给你们公司内部员工造成恐慌。你打电话叫她出来吧。”
“那我替老师谢谢你的美意了。”
说完拿起了电话。
“喂，刘芸。”
“是我，张总。”
“你出来下，我在电梯这儿。”
“好的，稍等。”
不一会儿从公司门口出来一个短发女人看了眼，径直向这边走来。天气回暖，刘芸穿着办公室制服，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脸上妆容也很端庄，行走之间，带着一丝飒爽，又不失优雅，让人浮想联翩。
“张总，这是？”
她看着眼前的警察有些疑惑，本能的有些防范。
“哦，没事儿，我这位警察师兄找你问点事儿，我先走了记得替我送送。”
张明回头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孙杰笑了下，伸出了手。
“你好美女，我叫孙杰，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也是你们张总的师兄。”
“刑警队长？师兄？”
刘芸有些失态，一脸惊讶，片刻就恢复了笑容。
“孙队您好，我是他公司的经理，刘芸。不知你找我来要问点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我听小明说，三月十日那天，他打电话叫你给他买早餐，然后在楼梯口等他对吧？”
“三月十日？我能先问下是因为什么吗？”
刘芸想了会儿，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原因我会告诉你。”
她点了点头。
“好吧，应该是的，我有印象。那天大概八点半吧，他打电话让我给他买小笼包。我买好之后在楼道等了一会儿，他就上来了。”
孙杰点了点头。
“他那天有戴帽子围巾吗？”
“戴了，这个我印象有点深，他很少戴帽子的。”
孙杰思索了下。
“之后你们一起上来的吗？”
“是的，不过我记得好像他当时叫我去了趟八楼，拿点资料。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孙队长？”
刘芸皱起了眉。
孙杰顿了下。
“是这样的，我们怀疑你们公司老板张明跟一起谋杀案有关，所以来调查询问下。其他倒是没什么事儿。”
“谋杀？”
刘芸一脸惊骇。
“这应该有什么误会吧，孙队长，我们张总不是那样的人。”
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凶手没有伏法之前，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刘小姐。很感谢你的配合，再见。”
说着他转身欲走。
“等一下，孙队长。”
“嗯？”
孙杰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刘芸犹豫了下。
“那个，我能方便问下死者是谁吗？您别多想，我就好奇问问，张总的朋友我基本都认识，倒是没收到什么消息。”
孙杰点了点头。
“这没什么，也不是什么秘密。死者叫林壮，是个普通老百姓。”
“是他？”
刘芸很惊讶。
“你们认识？”
孙杰有些诧异。
“哦，没什么，以前的老同学。我送您下去吧，孙队长。”
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孙杰都看在了眼里。
“不用，你回去忙吧，刘小姐。”
“那，真不好意思了，公司最近确实有些忙，您慢走。”
刘芸流露出一丝歉意，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步伐有些焦急慌张，孙杰思索了会儿。
来到一楼，韩灵正等着他。
“怎么样了？”
“都拷贝好了，我还用手机录下来了，你看。”
说着把手机递给了他，一部粉色的苹果。
孙杰接过点了点头。
“准备的还挺周全的。”
“那是，省得你着急呗。”
韩灵得意的笑了笑。
视频分好几段，画面中的短发女人就是刘芸，八点三十五分左右从电梯出来，走出了大厦门外，回来的时候是八点四十三分，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塑料袋装的，转身进入了楼道。
九点零三分的时候出现在了八楼的楼梯口，经过电梯走进了一家。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叠文件，坐上电梯，来到了七楼，走进了张明所在的公司。
“现在张明的不在场证明没问题了？”
他点了点头。
“嗯，没问题了，跟他俩说的都吻合。”
韩灵皱起了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头查那个小卖部老板？”
“不，还是查张明。刚才他那个员工提到，他平时是不戴帽子的。监控一路过来的本来就是他，没理由一直不露脸，这不是巧合，最让我奇怪的就是那天在咖啡店。”
“咖啡店？怎么了，我觉得是你想多了吧。现在人家都证据确凿了，很明显案发时他不在现场的。”
韩灵有些犹豫，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孙杰仔细回忆了下这段时间调查的细节。
“一个正常人，被我们警方调查，他肯定想最快的撇清自己的嫌疑，维持自己正常的生活。张明那天分明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但他并没有说，他连自己那天上班的时间都说对了，这么明显的事儿肯定不会忘记。
就好像是在等着我们去一件件查，之后再一件件确认。再加上一路穿着的反常，根本就是在故布疑阵。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在引导我们，牵着我们走。”
说道这儿他皱起了眉头。
“目的在于吸引我们的视线，掩饰着什么，肯定是在掩饰着什么。”
他很笃定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人家都把证据拿出来了，想查也没方向啊。”
被他这样一说，韩灵也有些不确定了。
“沈辰那边是可以放弃了，跟老师说的一样，她知道的并不一定比我们多。等案情明朗的时候，她撒的那些慌也会一目了然。我们回局里，把整个案件的经过重新捋，我们应该是忽略了什么地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除此之外就是等。”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轮红日，万里无云。
“等老师把密室之谜揭开，既然引起了他兴趣，我相信不会太久。”
张明的办公室外，门被敲响。
“谁？”
“是我，张总。”
是刘芸的声音，他思索了下。
“进来。”
第二十章 怨念滋生
“张，张总。”
刘芸看着他，跟平时有些不大一样，上下打量着他。
“他走了？”
张明脸色很平静。
“嗯，孙队长他刚走。”
“我师兄没为难你把？”
张明关切的问道。
“哦，没，就随便问了几个问题。”
她摇了摇头，解释道。
“哦，那就好。”
张明点了点头，转身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过了会儿。
“还有事儿吗？”
张明疑惑的看着她。刘芸并没有要走的样子。
她面带犹豫。
“你，你不问问他问了我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问？”
张明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看他很坦然，刘芸心中有些疑惑，难道真的跟他没关系？
“那个警察说林壮死了，也就是沈辰的丈夫，这个，跟你没关系把？”
“当然没有，他们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就随便问问，别多想，我没事儿。”
张明哑然失笑，肯定的跟她说道。
刘芸舒了口气。
“那就好，那我先出去忙了。”
“等一下。”
刘芸拉开了门，回头看着他。
张明顿了下。
“之后他们要是还来找你咨询的话，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隐瞒，他们是依法办事。”
“之后？”
刘芸有些诧异，还是点了点头，把门带上了。低头无意识的走着，心中有些不安。过完年她是提前回来的，跟大龙一起过来的。
大概是在一周前。
那天她跟往常一样，下班之后，来到公司不远的一家餐馆吃混沌。如意混沌，老馆子了，开了好几年了，她原本知道，但很少来。直到张明带她来了几次，他说自己特别喜欢吃那儿的口味儿，是他老乡开的。馆子明面上只在一楼卖，实际有俩层，上面特地用木板隔了层出来，除了放东西，还有个小雅间。
张明平时就是在里面，一来是老乡，二来馆子当初开的时候，他帮了不少忙。老板惦记着，就单独给他弄了个小雅间。刘芸从那以后，一来二去的，跟那老板也熟了。
这里是大厦背后的小巷，城管并没有那么严。老板是把炉子架在外面煮的，纯手工，接地气。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回头客挺多的。那天到店里的时候，他正换着碳。
“忙着啊，大川哥。”
她笑着上前帮他把提着烧水壶。
老板蔡川，比张明要大些，衣着朴素，皮肤黝黑，人很老实，笑起来很和善。
“小芸来了啊，哎，使不得，放着放着，我来弄。”
他换完碳赶紧接过了她手中的水壶，佯怒道。
“这小事儿，跟我还这么见外。”
刘芸假装生气。
老板一脸严肃。
“这得分个理儿，你是客，还杵在这儿干嘛，赶紧进去，外边冷，待会儿给你端过来。”
“好好好，那我就上楼去了。”
说着就要走。
“等，等等小芸。”
“啊？怎么了？”
刘芸停下了脚步。
老板脸色有些不自然，说话有点结巴，
“楼，楼上，他，他也在呐。”
“张明？”
她露出一丝欣喜。
“那我先上去了。”
说着就顺着里面梯子爬了上去。
“哎哎哎，我这话还没说完呐。”
老板看着楼道，她已经上去了，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
“哎，小明也真是的，这么好个姑娘。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味道还可以吧，慢点儿吃。”
“嗯，馅儿真香，你别老夹给我，自己也吃点儿。”
“没事儿，我不饿。”
房间外，听见声音的刘芸有些疑惑，她一直觉得，这个雅间，除了张明和她，不应该存在其他人。打开门的那一刹，她脸上僵硬了。
张明依然靠窗坐着，他正往另外个碗里夹着混沌，对面坐着个女人，年纪不大，穿着普通，长发，长相，也很普通。
门被突然拉开，张明有些错愕，那女人感到有些慌张，下意识把碗挪了挪，张明筷中的混沌，掉在了中间，脸色微红。
气氛有些尴尬，刘芸努力挤了个笑脸。
“不好意思张总，忘记敲门，打扰你们了。”
“没事儿，我还以为是谁呐，你还没吃饭吧刘芸，来一起坐着吃点。”
张明恢复了自然，笑着说道。
“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我我下去吃吧。”
刘芸脸色也从容很多，只是她发现，自己虽然这样说着，但却挪不动脚步，她很想看看那个女人。
“都是朋友，客气什么，来，正好给你介绍介绍。”
“那好吧。”
她没在推辞，走了过来，待到近前，那女人微低着头，一种油然的熟悉感，脱口而出。
“沈辰？”
她有些惊讶。
女人闻言也抬起来了头。
“刘芸？”
三人都很惊讶。
“你们，认识？”
张明诧异的看着俩人。
“嗯，以前的老同学了，不过好久没见，你怎么在这儿啊，沈辰？”
她很难想像，她会跟张明出现在这里。
“我，我...”
沈辰有些结巴，她一直都很小心的掩饰着心底的那份罪恶感。认识张明之后，她心态发生了些变化，不在坦荡，即便没什么，被人撞见之后，她还是觉得尴尬。
“哦，我请她来这儿吃饭。”
张明自然的开口道。
“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俩会在一起，张总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还瞒着我们，这可不地道啊。”
脸上的悲哀一闪而逝，努力的笑着，看着张明有些责怪。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们只是朋友。”
沈辰脸红了起来，摇头解释道。
“是啊，你想多了刘芸。”
张明苦笑。
“她已经结婚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刘芸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并没有释然。
“结婚了？哎，你也真是的，大二那年突然消失也不跟我们说声，之后就没消息了。我们问老师说你有事儿回家了，结婚也不请我们来喝杯喜酒。”
沈辰神情有些哀伤。
“那会儿家里有点急事，没来得及跟你们告别，不提了，都过去了。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现在在张总公司上班呐。”
说着指了指张明笑道。
“什么时候结的啊？”
“俩年前。”
沈辰犹豫了下。
“那人，你也认识，林壮。”
“林壮？”
刘芸张大了嘴。
“这，很意外，你，你别介意，我跟他也很久没联系了。不过听其他同学说，他最近，过的好像不怎么如意。”
“没什么，日子嘛，勉强凑合着过就行了，我们都不年轻了。”
沈辰惨然的笑了笑，林壮经常四处借钱，早就传开了。他还算有一丝良知，没有告诉以前的那些朋友，妻子是自己，就像是一块盖不住三点的遮羞布，披上了外套，哪天没了拉链，该漏的，还是会漏。
刘芸见她这样，有些歉然，不再提她丈夫的事情。看见桌上掉在中间的那颗混沌，眼神闪烁了一下，开起了玩笑。
“张总可真会照顾人，啥时候也给我碗里夹点儿？”
“好啊，今天我不怎么饿。”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倒是沈辰闻言悄悄低下了头，
刘芸撇了撇嘴。
“还是算了，赶明儿回去扣我工资咋办？”
张明一脸苦笑，摸了摸鼻子。
“有那么夸张吗？”
三人有说有笑，还去逛了会儿商场，一直到了快十点，张明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刘芸搂着沈辰，拎着手里的俩袋东西。
“今天可真是拖你的福，让我们张总破费了。”
“你说笑了，是张先生大方。”
她有些扭捏。
“哎，哪有，还管送的，他平时可没这么体贴。”
刘芸大方的笑了笑。
“那就我先回家了，有空常联系哈。张总，明天见咯。”
下车以后，她没有急着上去，站在楼下看着，车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刚才的笑容消失不见，一脸复杂，犹豫了下，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大龙。”
“咋了，刘芸。”
电话那头传来个爽朗的声音。
“我想找你喝俩杯。”
...
这是一家酒吧，门口的牌子上，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流年，流连。它是怀林西蜀大学附近最出名的一家酒吧，进门以后，暗红的木板，黑色的木桌，昏黄的灯光，四周墙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挂钟，仔细看的话，指针都没有动，就像是时间静止。
此刻十点多，正是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多是些学生在里面，有些喧嚣，但并不嘈杂。吧台旁边不远的地方，是个简单的舞台。上面有钢琴、架子、股之类的简单乐器，还坐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谈着吉他的酒吧歌手，长发掩面，胡渣唏嘘。唱的是汪峰的《北京北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在这个学校，看《北京爱情故事》的人很多，低沉沙哑的歌声，就像是在讲故事，让人很容易着迷。夹带着不时传来的碰杯，就像是在为青春喝彩。
酒吧内的一个小角落，刘芸和一个男人坐在那儿，桌子中间放着打啤酒。男人个子不高，偏胖，一身黝黑的皮肤，醒目的是左眉处有颗痣。他就是张明公司的新程序员，徐子龙，也是刘芸的老同学，外号大龙，他听的有些入神。
“还是这首歌，地方没变，听的人少了，什么事儿非得约我到这儿说？”
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看着对面的刘芸。
“我就觉得，偶尔怀念下青春，挺好的啊。你还记得吗，那会儿我们几个每星期都会来这儿喝酒。”
刘芸举起了杯子，神情有些向往。
“都过去了，我们现在都不小了，还老想那会儿没意思。说事儿吧，明天还要上班呐。”
大龙摇了摇头。
“哎你知道吗，我今天碰到沈辰了。”
刘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大龙呆住了，手微微颤抖着，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外面。
“哦，她，她还好吧。”
似是不经意的问着。
“我也不太清楚，今天碰巧遇到她跟张总在一起吃饭呐。”
刘芸也显得漫不经心。
“张总？”
他神情有些复杂，过了会儿松了口气。
“张总人好，长得帅，条件也不错。挺好的，挺好。”
说着往嘴里灌了口酒。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只是朋友，她已经结婚了，是你以前的好兄弟，林壮。”
“是他么。”
大龙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记得，读书那会儿就属他最老实了，跟着他也不错，至，至少会在身边好好呵护她。”
“也不错？你难道没听说过现在的林壮？”
刘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去了北京之后就跟他没什么联系了，怎么了？”
“好吧，这也难怪。我听老同学说林壮这俩年来沉迷赌博，到处都在借钱，而且还不还。我看沈辰的穿着，应该过的不怎么如意把。”
“呵，呵呵。”
大龙笑的有些苍凉。
“老天爷还真会开玩笑，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让她够坎坷的。”
“为什么这样说？“
刘芸有些疑惑。
“她现在在城北青春驿站那儿上班，住在金石小区。”
大龙顿了下。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你们那会儿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分了？每次问你也不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龙双手抹了几把刘海，有些颓然。
“十年前，是我对不起她，还是算了吧，都过去了，不应该再去打扰她。喝酒。”
刘芸还想说些什么，见他那样，也举起了杯子，没有多言。
那晚，她记得他们喝了很多。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公寓里的沙发上，凌晨俩点，被冷醒的。她站了起来，头脑昏沉，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她披着浴袍，在镜子面前吹头发，吹着吹着停了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蒙着层雾，
没有化妆，皮肤依然白皙。精致的五官，湿漉的短发，浴袍遮住的地方，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身材，全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弯起嘴角，自信的笑了起来。
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笑容骤然凝固，她拿起吹风机砸在了眼前的镜子上。
啪！
镜面中的脸，随着镜子破碎的那一刻，尽显狰狞，在她手臂留下了一道血迹。她蹲在身后的墙角，抱着头低声抽泣了起来，越来越大。
“我哪里不如沈辰了？张明...”
孤单，无助，柔弱，她是那么的熟悉他。
“张，张总。”
刘芸看着他，跟平时有些不大一样，上下打量着他。
“他走了？”
张明脸色很平静。
“嗯，孙队长他刚走。”
“我师兄没为难你把？”
张明关切的问道。
“哦，没，就随便问了几个问题。”
她摇了摇头，解释道。
“哦，那就好。”
张明点了点头，转身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过了会儿。
“还有事儿吗？”
张明疑惑的看着她。刘芸并没有要走的样子。
她面带犹豫。
“你，你不问问他问了我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问？”
张明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看他很坦然，刘芸心中有些疑惑，难道真的跟他没关系？
“那个警察说林壮死了，也就是沈辰的丈夫，这个，跟你没关系把？”
“当然没有，他们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就随便问问，别多想，我没事儿。”
张明哑然失笑，肯定的跟她说道。
刘芸舒了口气。
“那就好，那我先出去忙了。”
“等一下。”
刘芸拉开了门，回头看着他。
张明顿了下。
“之后他们要是还来找你咨询的话，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隐瞒，他们是依法办事。”
“之后？”
刘芸有些诧异，还是点了点头，把门带上了。低头无意识的走着，心中有些不安。过完年她是提前回来的，跟大龙一起过来的。
大概是在一周前。
那天她跟往常一样，下班之后，来到公司不远的一家餐馆吃混沌。如意混沌，老馆子了，开了好几年了，她原本知道，但很少来。直到张明带她来了几次，他说自己特别喜欢吃那儿的口味儿，是他老乡开的。馆子明面上只在一楼卖，实际有俩层，上面特地用木板隔了层出来，除了放东西，还有个小雅间。
张明平时就是在里面，一来是老乡，二来馆子当初开的时候，他帮了不少忙。老板惦记着，就单独给他弄了个小雅间。刘芸从那以后，一来二去的，跟那老板也熟了。
这里是大厦背后的小巷，城管并没有那么严。老板是把炉子架在外面煮的，纯手工，接地气。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回头客挺多的。那天到店里的时候，他正换着碳。
“忙着啊，大川哥。”
她笑着上前帮他把提着烧水壶。
老板蔡川，比张明要大些，衣着朴素，皮肤黝黑，人很老实，笑起来很和善。
“小芸来了啊，哎，使不得，放着放着，我来弄。”
他换完碳赶紧接过了她手中的水壶，佯怒道。
“这小事儿，跟我还这么见外。”
刘芸假装生气。
老板一脸严肃。
“这得分个理儿，你是客，还杵在这儿干嘛，赶紧进去，外边冷，待会儿给你端过来。”
“好好好，那我就上楼去了。”
说着就要走。
“等，等等小芸。”
“啊？怎么了？”
刘芸停下了脚步。
老板脸色有些不自然，说话有点结巴，
“楼，楼上，他，他也在呐。”
“张明？”
她露出一丝欣喜。
“那我先上去了。”
说着就顺着里面梯子爬了上去。
“哎哎哎，我这话还没说完呐。”
老板看着楼道，她已经上去了，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
“哎，小明也真是的，这么好个姑娘。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味道还可以吧，慢点儿吃。”
“嗯，馅儿真香，你别老夹给我，自己也吃点儿。”
“没事儿，我不饿。”
房间外，听见声音的刘芸有些疑惑，她一直觉得，这个雅间，除了张明和她，不应该存在其他人。打开门的那一刹，她脸上僵硬了。
张明依然靠窗坐着，他正往另外个碗里夹着混沌，对面坐着个女人，年纪不大，穿着普通，长发，长相，也很普通。
门被突然拉开，张明有些错愕，那女人感到有些慌张，下意识把碗挪了挪，张明筷中的混沌，掉在了中间，脸色微红。
气氛有些尴尬，刘芸努力挤了个笑脸。
“不好意思张总，忘记敲门，打扰你们了。”
“没事儿，我还以为是谁呐，你还没吃饭吧刘芸，来一起坐着吃点。”
张明恢复了自然，笑着说道。
“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我我下去吃吧。”
刘芸脸色也从容很多，只是她发现，自己虽然这样说着，但却挪不动脚步，她很想看看那个女人。
“都是朋友，客气什么，来，正好给你介绍介绍。”
“那好吧。”
她没在推辞，走了过来，待到近前，那女人微低着头，一种油然的熟悉感，脱口而出。
“沈辰？”
她有些惊讶。
女人闻言也抬起来了头。
“刘芸？”
三人都很惊讶。
“你们，认识？”
张明诧异的看着俩人。
“嗯，以前的老同学了，不过好久没见，你怎么在这儿啊，沈辰？”
她很难想像，她会跟张明出现在这里。
“我，我...”
沈辰有些结巴，她一直都很小心的掩饰着心底的那份罪恶感。认识张明之后，她心态发生了些变化，不在坦荡，即便没什么，被人撞见之后，她还是觉得尴尬。
“哦，我请她来这儿吃饭。”
张明自然的开口道。
“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俩会在一起，张总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还瞒着我们，这可不地道啊。”
脸上的悲哀一闪而逝，努力的笑着，看着张明有些责怪。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们只是朋友。”
沈辰脸红了起来，摇头解释道。
“是啊，你想多了刘芸。”
张明苦笑。
“她已经结婚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刘芸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并没有释然。
“结婚了？哎，你也真是的，大二那年突然消失也不跟我们说声，之后就没消息了。我们问老师说你有事儿回家了，结婚也不请我们来喝杯喜酒。”
沈辰神情有些哀伤。
“那会儿家里有点急事，没来得及跟你们告别，不提了，都过去了。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现在在张总公司上班呐。”
说着指了指张明笑道。
“什么时候结的啊？”
“俩年前。”
沈辰犹豫了下。
“那人，你也认识，林壮。”
“林壮？”
刘芸张大了嘴。
“这，很意外，你，你别介意，我跟他也很久没联系了。不过听其他同学说，他最近，过的好像不怎么如意。”
“没什么，日子嘛，勉强凑合着过就行了，我们都不年轻了。”
沈辰惨然的笑了笑，林壮经常四处借钱，早就传开了。他还算有一丝良知，没有告诉以前的那些朋友，妻子是自己，就像是一块盖不住三点的遮羞布，披上了外套，哪天没了拉链，该漏的，还是会漏。
刘芸见她这样，有些歉然，不再提她丈夫的事情。看见桌上掉在中间的那颗混沌，眼神闪烁了一下，开起了玩笑。
“张总可真会照顾人，啥时候也给我碗里夹点儿？”
“好啊，今天我不怎么饿。”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倒是沈辰闻言悄悄低下了头，
刘芸撇了撇嘴。
“还是算了，赶明儿回去扣我工资咋办？”
张明一脸苦笑，摸了摸鼻子。
“有那么夸张吗？”
三人有说有笑，还去逛了会儿商场，一直到了快十点，张明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刘芸搂着沈辰，拎着手里的俩袋东西。
“今天可真是拖你的福，让我们张总破费了。”
“你说笑了，是张先生大方。”
她有些扭捏。
“哎，哪有，还管送的，他平时可没这么体贴。”
刘芸大方的笑了笑。
“那就我先回家了，有空常联系哈。张总，明天见咯。”
下车以后，她没有急着上去，站在楼下看着，车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刚才的笑容消失不见，一脸复杂，犹豫了下，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大龙。”
“咋了，刘芸。”
电话那头传来个爽朗的声音。
“我想找你喝俩杯。”
...
这是一家酒吧，门口的牌子上，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流年，流连。它是怀林西蜀大学附近最出名的一家酒吧，进门以后，暗红的木板，黑色的木桌，昏黄的灯光，四周墙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挂钟，仔细看的话，指针都没有动，就像是时间静止。
此刻十点多，正是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多是些学生在里面，有些喧嚣，但并不嘈杂。吧台旁边不远的地方，是个简单的舞台。上面有钢琴、架子、股之类的简单乐器，还坐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谈着吉他的酒吧歌手，长发掩面，胡渣唏嘘。唱的是汪峰的《北京北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在这个学校，看《北京爱情故事》的人很多，低沉沙哑的歌声，就像是在讲故事，让人很容易着迷。夹带着不时传来的碰杯，就像是在为青春喝彩。
酒吧内的一个小角落，刘芸和一个男人坐在那儿，桌子中间放着打啤酒。男人个子不高，偏胖，一身黝黑的皮肤，醒目的是左眉处有颗痣。他就是张明公司的新程序员，徐子龙，也是刘芸的老同学，外号大龙，他听的有些入神。
“还是这首歌，地方没变，听的人少了，什么事儿非得约我到这儿说？”
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看着对面的刘芸。
“我就觉得，偶尔怀念下青春，挺好的啊。你还记得吗，那会儿我们几个每星期都会来这儿喝酒。”
刘芸举起了杯子，神情有些向往。
“都过去了，我们现在都不小了，还老想那会儿没意思。说事儿吧，明天还要上班呐。”
大龙摇了摇头。
“哎你知道吗，我今天碰到沈辰了。”
刘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大龙呆住了，手微微颤抖着，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外面。
“哦，她，她还好吧。”
似是不经意的问着。
“我也不太清楚，今天碰巧遇到她跟张总在一起吃饭呐。”
刘芸也显得漫不经心。
“张总？”
他神情有些复杂，过了会儿松了口气。
“张总人好，长得帅，条件也不错。挺好的，挺好。”
说着往嘴里灌了口酒。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只是朋友，她已经结婚了，是你以前的好兄弟，林壮。”
“是他么。”
大龙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记得，读书那会儿就属他最老实了，跟着他也不错，至，至少会在身边好好呵护她。”
“也不错？你难道没听说过现在的林壮？”
刘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去了北京之后就跟他没什么联系了，怎么了？”
“好吧，这也难怪。我听老同学说林壮这俩年来沉迷赌博，到处都在借钱，而且还不还。我看沈辰的穿着，应该过的不怎么如意把。”
“呵，呵呵。”
大龙笑的有些苍凉。
“老天爷还真会开玩笑，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让她够坎坷的。”
“为什么这样说？“
刘芸有些疑惑。
“她现在在城北青春驿站那儿上班，住在金石小区。”
大龙顿了下。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你们那会儿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分了？每次问你也不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龙双手抹了几把刘海，有些颓然。
“十年前，是我对不起她，还是算了吧，都过去了，不应该再去打扰她。喝酒。”
刘芸还想说些什么，见他那样，也举起了杯子，没有多言。
那晚，她记得他们喝了很多。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公寓里的沙发上，凌晨俩点，被冷醒的。她站了起来，头脑昏沉，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她披着浴袍，在镜子面前吹头发，吹着吹着停了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蒙着层雾，
没有化妆，皮肤依然白皙。精致的五官，湿漉的短发，浴袍遮住的地方，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身材，全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弯起嘴角，自信的笑了起来。
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笑容骤然凝固，她拿起吹风机砸在了眼前的镜子上。
啪！
镜面中的脸，随着镜子破碎的那一刻，尽显狰狞，在她手臂留下了一道血迹。她蹲在身后的墙角，抱着头低声抽泣了起来，越来越大。
“我哪里不如沈辰了？张明...”
孤单，无助，柔弱，她是那么的熟悉他。
第二十一章 不顾一切
“咱们能换换吗？”
韩灵坐在队长办公室，耷拉着脑袋，一脸颓废。办公桌上，孙杰的电脑，她已经反复看了一下午。内容是这段时间钓的案发监控，已经被技术人员剪辑到了一起。随手暂停了画面。
旁边儿是孙杰，他面前放了一叠整齐的资料，上面记录的是案发以来的所有信息。手里拿着张认真的看着，头也没抬。
“作为一名刑警，要有耐心，仔细点，真相往往都隐藏在细节处。”
“可我们换着看呗，没准儿还能发现什么。”
她一脸的消沉，俩人闷了个下午，也不说话，快无聊死了。
孙杰看了眼手表。
“不用换，快下班了，坚持下把。”
“好吧。”
韩灵叹了口气，盯着视频下方的时间。
过会儿又把头凑了过来。
“又怎么了？”
孙杰停了下来，皱起了眉。
“那个，我朋友约我晚上去零点迪吧，你跟我一起呗。”
原本有些扭捏，说完之后期待的看着他。
孙杰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接着看起了资料。
“不去，我不适合那种地方。”
“你不去怎么知道适不适合？成天这样不无聊吗，偶尔放松下怎么了？你自己不也老说劳逸结合嘛。”
韩灵有些生气。
“不去。”
“行，难不成求着你去不成。”
沉默了一阵，过了会儿她突然站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
“我下班了。”
随手重重的把门摔上。
看着她走后，神情有些复杂，把电脑关上了。
晚上十点，他脑海中最后捋了遍案子，关上了灯。这是老师教的，虽然小学也有被提到过，但真正用的人并不会太多。很管用，能够让你第二天醒来时加深印象，不会忘记某些细节。
叮铃铃，叮铃铃...
睡梦中手机响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拿过了手机，揉了揉眼，韩灵打来的，时间是11点15分，他随手扔在了床头，接着睡了起来。
铃声响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房间很安静，能够清晰听到渐渐沉重的呼吸声。
铃声似乎一直在响，他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翻来覆去一阵，把手机拿了过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扔掉手机，盖上了被子。
俩秒钟后，他突然跳了起来。她也许不会接自己电话，但不会无缘无故关机。赶紧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随手在衣柜拿了件衬衫套上，关上了门。
过了会儿，门又被打开，房间的床头柜上，有一把手枪。心中的不祥，愈来愈浓。
零点迪吧，导航规划了路线，大约需要二十六分钟，他皱了皱眉，踩下了油门，消失在夜色深处。
一路狂奔，没有停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悲喜。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亮着红灯，左右车辆还在同行。一辆左道的大卡车突然加速，快到了眼前，司机没料到，这样他都敢闯！赶忙踩住了刹车。
避开已经来不及，孙杰心一横，油门直接踩到底，随后猛打方向盘，跟卡车擦肩而过，保险杠在那块黄色的车牌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刮痕。
“大哥！你不要命了啊?”
卡车伺机骂骂咧咧的准备打开车门，下一刻他一脸惊骇，赶紧关上了车门！大吼一声。
“车！小心！”
透过后视镜看见，他右边还有着一辆加速行驶的轿车，刚才被车厢遮住，是个盲区。
孙杰抹了把冷汗，好险！他车横在了十字路口中间，周围车都停了下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左车窗透过一道亮光，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用手遮住。
砰！
轿车司机紧急关头踩住了刹车，带着惯性撞在了他的车尾处。将他车往中间甩了几米，车头撞在了中间红绿灯的铁杆上，红绿灯摇晃了下，没有掉，杆被拱出了一个弧度。
车内孙杰系着安全带，猛烈的接连撞击带着惯性，让他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留下了数道裂纹，渗出了鲜血，痛哼一声，失去了意识。
“你没事儿吧，兄弟？”
“愣着干啥，哥们，赶紧打120啊。”
“咱还是先把他抬出来吧，哥们，你要挺住啊，我这车借钱买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可别吓我啊！”
恍惚间，他感到有人正推着他的肩膀。睁开了眼睛，眼前晃着数道重影，让他有些迷茫，像水面一样荡漾在他的视线中。
猛然想起了什么，他随手拿起了一瓶矿泉水，淋在了头上。之后甩了甩头，清醒了很多。导航上的时间，11点23。皱起眉头，发动了车子，看着周围的几个人。
“让开！”
水夹带着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看起来让人心生寒意，几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哎，不是，我说哥们...”
话没说完，车子扬起了一片风尘，消失在了视野。
几人面面相觑。
“真他妈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
“哪儿呐？重伤垂危？千万火急？谁？快嗝屁了？你们身上也没见红啊？”
“不是，医生，我跟你说，这个事情有点复杂，酱紫滴...”
“谁爱听你BB？现在都几点了，有没有点公德心，啊？医生就不用吃饭睡觉了？合着你们闹着玩儿的把？我他妈正搂着十九号，不对，我老婆在床头，探索人体的秘密，医生嘛，没办法，为了进一步了解病人身体的构造，就是这么累。我，这么独步天下、优秀绝伦的基因，要是赶上世界末日，天灾人祸，耽搁了延续，你们负责任啊？”
“关于延续基因这个问题，我想我可以代劳。”
“这，我也没意见。”
“滚犊子，一群挨千刀的玩意儿，就你们这些小寸短，能行？我看你们才要嗝屁了，你们全家都要嗝屁了。”
几人目瞪口呆，
“这他妈，这丫的真是医生吗？”
“是啊，我在某某医院见过他，看男科的，听说啊，一看一个准儿。”
几人胯下一凉，仰天长叹。
...
来到迪吧的时候，时间是十一点半，他下了车，随手拽了几张纸，擦了下脸上的血迹。
“欢迎光临零点。”
门口站着的俩个服务员躬身鞠了一躬，其中一个迎了过来，
“先生您好，里面...”
孙杰甩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
“呸，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对着他背影竖起了中指，啐了一口。
“不对啊，小猛。”
另外个凑了上来。
“我刚看见他手上有血迹。”
“啊，这不行，你先看着下，我得进去提前知会声大B哥，免得出事儿。”
说完他匆忙的走了进去。
里面很大，很嘈杂，中间是个舞台，五光十色的灯，上面是几个衣衫暴露、身材性感的领舞女郎跳着，旁边围着群摇头晃脑的人附和，群魔乱舞，惨不忍睹。中围是一圈站桌，外围是一圈木桌，围着沙发。挤满了各类人群，夹带着碰杯的吹嘘声，很混乱，让他本能的皱起了眉。
他沿过道走着，环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快到尽头的时候，眼中有了欣喜，前面的角落，一张桌子旁边围着三男俩女，其中一个短发女人穿着白色外套，身材娇瘦，他松了口气，赶忙走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
“韩...”
女孩转身看着他有些慌张，十七八岁的样子，原本青春洋溢的脸上，化满了浓妆，妖异，尽显风尘与苍苍。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有些失望，缩回了手，准备离去。
“怎么着哥们，碰了我马子就这么走了？”
旁边三个男的都站了起来，奇装异服，耳钉鼻环，俗称，杀马特。都是些社会青年，嘴里叼着烟，嚣张的不可一世。
“这么吊啊兄弟？一声儿对不起就完了？”
孙杰并没有理会他们，顺着吧台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思绪很清晰，这样盲目的找着，不是办法。一般这样的场合，多少有些藏污纳垢的地方。
“哎呀，我操，你给等着。”
几人挪了下脚，有些气急败坏，准备出去追他，那女孩站了起来。
“算了吧，大涛，也没什么事儿。”
说着颤抖的手，指了指她肩头，白色外套上印着五个模糊的血色指印。
吧台内站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女收银，衣着暴露，旁边围着几个工作服装扮的年轻人指手画脚，不时传来的浪荡笑声，给她增添了几多风韵。
“您好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见孙杰走过来，职业化的笑容，她低头微微行了一礼。
孙杰趴在吧台上，打了手势，她会意把耳朵凑了过来。
“是这样的美女，我是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孙杰，找你问点事儿，你别慌....”
“警察？”
她突然退了一步，惊呼道，胸前玉兔一阵颤抖，波涛汹涌，把旁边那几个人也吓了一跳，慌张的看着他。
孙杰有些无奈，看了眼周围，点了点头。
那女人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有俩个转身消失了。她堆起了笑容。
“那个，可以出示下您的证件吗？”
孙杰随手摸下了胸口，才发现自己就穿了件衬衫，上下都摸了一遍。糟糕，心里暗道声不好，刚才出门太急，忘记带了。他镇定了下，又有些焦灼。
“不好意思，刚才出门忘记戴了，可以给我行个方便吗？你放心，市公安局随便一打听都知道我。”
他缓和了下语气，这大概是他面对这类人的第一次。
“这...”
女人一脸质疑。
“我就是一打工的，您要是没证件的话，我没，没办法帮你。要不，我帮你问问老板吧？”
“来不及了。”
他声音有些急促。
“我就找个人，很简单的事，麻烦你配合下，谢谢，等找到了我在叫人把证件送来。行吗？”
“让开让开，让开。”
先前门口那个服务员领着一堆人走了过来。
“大B哥，就是他了，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指了指孙杰，一脸嘚瑟，似乎说这番话，让他有着某种报复的快感。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只穿了件黑色的短袖T恤，脖子上套着条大金链子，露出来的皮肤都有着各种狰狞的纹身。身后跟着一片小弟，远远的看过去，就是一个个五颜六色的人头。如果这地方有风，就是一片翻涌的七色云海。
他轻蔑的看了眼孙杰，双手握拳捏着手指的关节，咔咔作响，倒也有几分气势。
“兄弟，哪条道上的啊？”
身后的小弟将他围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挑衅着他。
“大B哥，他说他是警察。”
那收银女人对着他喊道。
“警警警警....察？”
胖子瞬间慌了下，声音也小了很多，周围的小弟也有些踌蹴。
“说忘了带证件。”
她补充了一句，怪异的笑了起来。
胖子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干咳俩声，恢复了之前的气焰。
“哥们，你说你是警察就是警察？你当老子是唬大吗？说把，到这儿来干什么的？”
孙杰看了眼周围，有些凝重，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这儿你能做主吗？我有急事要找个人，可以行个方便吗？”
“行个方便？听见没，兄弟们，他叫我们行个方便？哈哈。”
“哈哈，大B哥，办了他，这人就是存心来搞事儿的。”
“对对对，弄死这丫的。”
胖子随后把耳朵凑了过来，用手掏了掏。
“啊？你说啥？我没听见？行个方便是吧？”
他指了指地面，一脸嚣张的看着他。
“可以，跪下来求我！”
孙杰脸彻底沉了下来。
“我赶时间，我再说一遍，行个方便，帮我找个人！”
“啊？”
胖子撒开了手，脸上布满了嘲讽，怂了怂肩，周围的小弟见势也靠的更近了。
“听见没？他威胁我，威胁我。”
胖子点了点头，转身猛的从吧台上拿了个酒瓶砸了过来。
“草尼玛的，你是不知道这地儿谁罩着对吧？”
孙杰来不及闪躲，抬手护住了头。酒瓶砸在了他的左手手肘上，碎片洒了一地，流出了血。周围人赶紧退开了，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异常，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孙杰忍住疼痛，一个箭步跨到胖子面前，右手握拳，用力在他胸口砸出了一个凹凸。胖子只觉得胸口气血一阵翻涌，没给他任何反应。下一刻孙杰左手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小弟反应过来都准备上前群殴。
下一刻，众人突然都停了下来。
一把手枪指在了胖子的太阳穴上！
“咱们能换换吗？”
韩灵坐在队长办公室，耷拉着脑袋，一脸颓废。办公桌上，孙杰的电脑，她已经反复看了一下午。内容是这段时间钓的案发监控，已经被技术人员剪辑到了一起。随手暂停了画面。
旁边儿是孙杰，他面前放了一叠整齐的资料，上面记录的是案发以来的所有信息。手里拿着张认真的看着，头也没抬。
“作为一名刑警，要有耐心，仔细点，真相往往都隐藏在细节处。”
“可我们换着看呗，没准儿还能发现什么。”
她一脸的消沉，俩人闷了个下午，也不说话，快无聊死了。
孙杰看了眼手表。
“不用换，快下班了，坚持下把。”
“好吧。”
韩灵叹了口气，盯着视频下方的时间。
过会儿又把头凑了过来。
“又怎么了？”
孙杰停了下来，皱起了眉。
“那个，我朋友约我晚上去零点迪吧，你跟我一起呗。”
原本有些扭捏，说完之后期待的看着他。
孙杰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接着看起了资料。
“不去，我不适合那种地方。”
“你不去怎么知道适不适合？成天这样不无聊吗，偶尔放松下怎么了？你自己不也老说劳逸结合嘛。”
韩灵有些生气。
“不去。”
“行，难不成求着你去不成。”
沉默了一阵，过了会儿她突然站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
“我下班了。”
随手重重的把门摔上。
看着她走后，神情有些复杂，把电脑关上了。
晚上十点，他脑海中最后捋了遍案子，关上了灯。这是老师教的，虽然小学也有被提到过，但真正用的人并不会太多。很管用，能够让你第二天醒来时加深印象，不会忘记某些细节。
叮铃铃，叮铃铃...
睡梦中手机响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拿过了手机，揉了揉眼，韩灵打来的，时间是11点15分，他随手扔在了床头，接着睡了起来。
铃声响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房间很安静，能够清晰听到渐渐沉重的呼吸声。
铃声似乎一直在响，他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翻来覆去一阵，把手机拿了过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扔掉手机，盖上了被子。
俩秒钟后，他突然跳了起来。她也许不会接自己电话，但不会无缘无故关机。赶紧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随手在衣柜拿了件衬衫套上，关上了门。
过了会儿，门又被打开，房间的床头柜上，有一把手枪。心中的不祥，愈来愈浓。
零点迪吧，导航规划了路线，大约需要二十六分钟，他皱了皱眉，踩下了油门，消失在夜色深处。
一路狂奔，没有停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悲喜。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亮着红灯，左右车辆还在同行。一辆左道的大卡车突然加速，快到了眼前，司机没料到，这样他都敢闯！赶忙踩住了刹车。
避开已经来不及，孙杰心一横，油门直接踩到底，随后猛打方向盘，跟卡车擦肩而过，保险杠在那块黄色的车牌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刮痕。
“大哥！你不要命了啊?”
卡车伺机骂骂咧咧的准备打开车门，下一刻他一脸惊骇，赶紧关上了车门！大吼一声。
“车！小心！”
透过后视镜看见，他右边还有着一辆加速行驶的轿车，刚才被车厢遮住，是个盲区。
孙杰抹了把冷汗，好险！他车横在了十字路口中间，周围车都停了下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左车窗透过一道亮光，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用手遮住。
砰！
轿车司机紧急关头踩住了刹车，带着惯性撞在了他的车尾处。将他车往中间甩了几米，车头撞在了中间红绿灯的铁杆上，红绿灯摇晃了下，没有掉，杆被拱出了一个弧度。
车内孙杰系着安全带，猛烈的接连撞击带着惯性，让他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留下了数道裂纹，渗出了鲜血，痛哼一声，失去了意识。
“你没事儿吧，兄弟？”
“愣着干啥，哥们，赶紧打120啊。”
“咱还是先把他抬出来吧，哥们，你要挺住啊，我这车借钱买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可别吓我啊！”
恍惚间，他感到有人正推着他的肩膀。睁开了眼睛，眼前晃着数道重影，让他有些迷茫，像水面一样荡漾在他的视线中。
猛然想起了什么，他随手拿起了一瓶矿泉水，淋在了头上。之后甩了甩头，清醒了很多。导航上的时间，11点23。皱起眉头，发动了车子，看着周围的几个人。
“让开！”
水夹带着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看起来让人心生寒意，几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哎，不是，我说哥们...”
话没说完，车子扬起了一片风尘，消失在了视野。
几人面面相觑。
“真他妈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
“哪儿呐？重伤垂危？千万火急？谁？快嗝屁了？你们身上也没见红啊？”
“不是，医生，我跟你说，这个事情有点复杂，酱紫滴...”
“谁爱听你BB？现在都几点了，有没有点公德心，啊？医生就不用吃饭睡觉了？合着你们闹着玩儿的把？我他妈正搂着十九号，不对，我老婆在床头，探索人体的秘密，医生嘛，没办法，为了进一步了解病人身体的构造，就是这么累。我，这么独步天下、优秀绝伦的基因，要是赶上世界末日，天灾人祸，耽搁了延续，你们负责任啊？”
“关于延续基因这个问题，我想我可以代劳。”
“这，我也没意见。”
“滚犊子，一群挨千刀的玩意儿，就你们这些小寸短，能行？我看你们才要嗝屁了，你们全家都要嗝屁了。”
几人目瞪口呆，
“这他妈，这丫的真是医生吗？”
“是啊，我在某某医院见过他，看男科的，听说啊，一看一个准儿。”
几人胯下一凉，仰天长叹。
...
来到迪吧的时候，时间是十一点半，他下了车，随手拽了几张纸，擦了下脸上的血迹。
“欢迎光临零点。”
门口站着的俩个服务员躬身鞠了一躬，其中一个迎了过来，
“先生您好，里面...”
孙杰甩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
“呸，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对着他背影竖起了中指，啐了一口。
“不对啊，小猛。”
另外个凑了上来。
“我刚看见他手上有血迹。”
“啊，这不行，你先看着下，我得进去提前知会声大B哥，免得出事儿。”
说完他匆忙的走了进去。
里面很大，很嘈杂，中间是个舞台，五光十色的灯，上面是几个衣衫暴露、身材性感的领舞女郎跳着，旁边围着群摇头晃脑的人附和，群魔乱舞，惨不忍睹。中围是一圈站桌，外围是一圈木桌，围着沙发。挤满了各类人群，夹带着碰杯的吹嘘声，很混乱，让他本能的皱起了眉。
他沿过道走着，环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快到尽头的时候，眼中有了欣喜，前面的角落，一张桌子旁边围着三男俩女，其中一个短发女人穿着白色外套，身材娇瘦，他松了口气，赶忙走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
“韩...”
女孩转身看着他有些慌张，十七八岁的样子，原本青春洋溢的脸上，化满了浓妆，妖异，尽显风尘与苍苍。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有些失望，缩回了手，准备离去。
“怎么着哥们，碰了我马子就这么走了？”
旁边三个男的都站了起来，奇装异服，耳钉鼻环，俗称，杀马特。都是些社会青年，嘴里叼着烟，嚣张的不可一世。
“这么吊啊兄弟？一声儿对不起就完了？”
孙杰并没有理会他们，顺着吧台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思绪很清晰，这样盲目的找着，不是办法。一般这样的场合，多少有些藏污纳垢的地方。
“哎呀，我操，你给等着。”
几人挪了下脚，有些气急败坏，准备出去追他，那女孩站了起来。
“算了吧，大涛，也没什么事儿。”
说着颤抖的手，指了指她肩头，白色外套上印着五个模糊的血色指印。
吧台内站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女收银，衣着暴露，旁边围着几个工作服装扮的年轻人指手画脚，不时传来的浪荡笑声，给她增添了几多风韵。
“您好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见孙杰走过来，职业化的笑容，她低头微微行了一礼。
孙杰趴在吧台上，打了手势，她会意把耳朵凑了过来。
“是这样的美女，我是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孙杰，找你问点事儿，你别慌....”
“警察？”
她突然退了一步，惊呼道，胸前玉兔一阵颤抖，波涛汹涌，把旁边那几个人也吓了一跳，慌张的看着他。
孙杰有些无奈，看了眼周围，点了点头。
那女人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有俩个转身消失了。她堆起了笑容。
“那个，可以出示下您的证件吗？”
孙杰随手摸下了胸口，才发现自己就穿了件衬衫，上下都摸了一遍。糟糕，心里暗道声不好，刚才出门太急，忘记带了。他镇定了下，又有些焦灼。
“不好意思，刚才出门忘记戴了，可以给我行个方便吗？你放心，市公安局随便一打听都知道我。”
他缓和了下语气，这大概是他面对这类人的第一次。
“这...”
女人一脸质疑。
“我就是一打工的，您要是没证件的话，我没，没办法帮你。要不，我帮你问问老板吧？”
“来不及了。”
他声音有些急促。
“我就找个人，很简单的事，麻烦你配合下，谢谢，等找到了我在叫人把证件送来。行吗？”
“让开让开，让开。”
先前门口那个服务员领着一堆人走了过来。
“大B哥，就是他了，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指了指孙杰，一脸嘚瑟，似乎说这番话，让他有着某种报复的快感。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只穿了件黑色的短袖T恤，脖子上套着条大金链子，露出来的皮肤都有着各种狰狞的纹身。身后跟着一片小弟，远远的看过去，就是一个个五颜六色的人头。如果这地方有风，就是一片翻涌的七色云海。
他轻蔑的看了眼孙杰，双手握拳捏着手指的关节，咔咔作响，倒也有几分气势。
“兄弟，哪条道上的啊？”
身后的小弟将他围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挑衅着他。
“大B哥，他说他是警察。”
那收银女人对着他喊道。
“警警警警....察？”
胖子瞬间慌了下，声音也小了很多，周围的小弟也有些踌蹴。
“说忘了带证件。”
她补充了一句，怪异的笑了起来。
胖子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干咳俩声，恢复了之前的气焰。
“哥们，你说你是警察就是警察？你当老子是唬大吗？说把，到这儿来干什么的？”
孙杰看了眼周围，有些凝重，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这儿你能做主吗？我有急事要找个人，可以行个方便吗？”
“行个方便？听见没，兄弟们，他叫我们行个方便？哈哈。”
“哈哈，大B哥，办了他，这人就是存心来搞事儿的。”
“对对对，弄死这丫的。”
胖子随后把耳朵凑了过来，用手掏了掏。
“啊？你说啥？我没听见？行个方便是吧？”
他指了指地面，一脸嚣张的看着他。
“可以，跪下来求我！”
孙杰脸彻底沉了下来。
“我赶时间，我再说一遍，行个方便，帮我找个人！”
“啊？”
胖子撒开了手，脸上布满了嘲讽，怂了怂肩，周围的小弟见势也靠的更近了。
“听见没？他威胁我，威胁我。”
胖子点了点头，转身猛的从吧台上拿了个酒瓶砸了过来。
“草尼玛的，你是不知道这地儿谁罩着对吧？”
孙杰来不及闪躲，抬手护住了头。酒瓶砸在了他的左手手肘上，碎片洒了一地，流出了血。周围人赶紧退开了，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异常，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孙杰忍住疼痛，一个箭步跨到胖子面前，右手握拳，用力在他胸口砸出了一个凹凸。胖子只觉得胸口气血一阵翻涌，没给他任何反应。下一刻孙杰左手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小弟反应过来都准备上前群殴。
下一刻，众人突然都停了下来。
一把手枪指在了胖子的太阳穴上！
第二十二章 不堪入目
嘈杂的迪吧间，吧台围住的角落，骤然安静了下来。显得有些突兀，胖子的小弟，还有周围看热闹的闲人，被这突然的一幕都吓住了，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气氛骤然凝固。
“别，别冲动啊，大哥，有话好好说，好说。我这么多人，你开了也没法儿走出去啊，别伤了和气。”
胖子冷汗冒了下来，身上肥肉也跟着颤抖，双手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举了起来。
孙杰面色有些焦急，刚才动作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渗出了血。锁住胖子脖子的左臂也在微微颤抖，往下滴血，被砸中的手肘已有些浮肿。幽暗的灯光，湿漉的刘海遮住了眉毛，侧脸上的血，让人生畏。扫了眼手腕上的表，11点43了。
“在怀林混黑道的，稍有点名气，都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被他冷峻的目光盯着，胖子冷汗冒的更多，有些畏惧，仔细回忆了下。
“大哥，你，你这幅样子，我就是知道也认、认不出来啊。”
他用另外只手拍了拍他的肉脸，脂肪一阵颤抖。
“我叫孙杰，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
胖子一听露出了恐惧，出来混的，最怕的自然是警察，但现在这个社会，只要肯钱，拉拉关系，多少还能打点打点。唯独这个刑警队长孙杰，软硬不吃，逮着一个是一个。
“是，是孙队啊！小，小弟我我也没干啥犯法的事儿啊。”
孙杰将他推了出去，踹了俩脚，几个小弟赶紧扶住了他。
“我只是来找个人，没时间解释了。你听好，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把闲杂人等都给我清出去。”
对着天花板突然开了一枪。
砰！
整个迪吧除了DJ瞬间安静了下来，而后引发了噪乱。胖子赶紧带着小弟去疏散人群，孙杰走进吧台，清空了思绪，过滤了周围的嘈杂。
“我要门口里面的监控，在哪儿，赶紧给我调出来。”
那收银女张大了嘴，一脸恐慌，愣在了那里。听见他声音才缓了过来，冷汗冒了出来，先前的风韵已不在，唯唯诺诺。
“在，在这儿，这台就是，您请看。”
收银台哪儿有着三台电脑，一台收银，一台备用，一台监控。上面有四个画面，包括大厅、厕所门前的走廊、门口和吧台。想了一下，她是将近七点走的，回家吃饭，打扮，到来这儿，大概需要从八点开始。
“孙，孙队长，血...”
那女人有些害怕，近距离看着他，更加的渗人，指了指他额头，颤抖着手递过来了几张纸。
孙杰回头看了她一眼，接过纸随便擦了擦。
“谢谢，”
随后仔细的盯着监控，一路快进，大概是在快九点的时候，门口先进来了俩个男人，二三十岁左右，穿着都有些不凡。跟着俩个女人手挽手的出现在了画面中，其中一个短发的就是韩灵。
画面一切，来到了大厅。他们四人选了个外围桌子坐了下来，叫上了几打酒，有说有笑。另外个女人跟长头发男人是情侣，坐在了一起。短头发男人似乎很热情，不停的给几人倒酒，灯光有些阴暗，看不清表情。
一直快进到十点左右的时候，俩个女人一起去了洗手间，短发的在对长发男说了什么，随后他点头起身前往吧台。短发男在他走后四周看了看，拿起了韩灵的杯子，往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看到这儿他心沉了下来。
十点半，那对情侣离开，韩灵也站了起来，似乎想跟着离开。状态有些不对，摇摇欲坠被短发男人按了下来，接着灌起了酒。11点15分，她掏了下手机，按了个号码之后放在了耳边。
男子欲过来抢，被她避开。只是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然后举起杯子，跟他接着喝了起来。一直到11点二十八，也就是他进来前的2分钟。韩灵趴在了桌上，男子碰了碰她，她抬起头摆了摆手，又趴了下去。
他扶着韩灵来到过去厕所的那条走廊，前面是厕所，右边还有一条岔道，转进去消失了。孙杰呆了下，抹了一把刘海，将整段监控都删除。韩灵的背景不同小可，传出去，会是一场风暴。
他犹豫的那会儿，应该有五分钟了吧。重重砸了下吧台，抬头才发现，周围就十来个人，很安静的看着他，面带惊恐，胖子旁边还有个领导装扮的人。
“孙，孙队长，我是这儿的经理刘洋，您这样，不太合适吧？我们老板好歹...”
那人堆着笑脸，话没说完，孙杰直接走了出去。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瞬间慌了起来。
“快，赶紧都跟上他，不能让他过去！！！”
走廊右转后，是一道铁门，上了大锁。他们赶到的时候，冷汗冒了下来，他正拿着枪指着俩名守门的大汉。另外个手里拿着警棍，也有些惶恐。
刘洋见状面色一急，赶紧迎了上去。
“别冲动，孙队长，有话好好说，我们老板也快来了。”
“开门！”
刘洋有些为难。
“这不行，上面儿是我们的仓库。”
“我叫你开门！”
孙杰面无表情，枪口一转，摁在了经理的脑门上。
刘洋倒吸一口凉气，话锋一转。
“看什么看，看门呐！”
俩个大汉本来松了口气，马上提了起来，面色犹豫。
“没听见是吧？我叫你们俩个开门！”
刘洋腿有些哆嗦，大声吼道，俩人赶紧给开了门。孙杰三步并作俩步，快速的踩着楼梯上去。
在他走后，刘洋脸色煞白，汗水侵湿了他的衣裳，瘫软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啊。”
那上面是专供某些会员“休息”的地方。
二楼的走廊上，全铺着豪华的地毯，不宽，俩边墙壁挂满了画，红色的灯光，看上去让人有些迷惘，虚幻。门口一个吧台，站着俩个制服女人，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大汉。本来还在说笑，看见孙杰带着枪上来突然慌乱了起来，全都把手伸进了茶几下层。
“先生，您...”
“前面进来个男的，扶着个短发褐色风衣的女人，他们在哪个房间？”
“我我我...”
俩个女人被突如起来的一幕吓呆，随后赶到的胖子赶紧给她使了个眼神儿。
“说啊。”
“SM2，先生，SM2！”
“带路，带路啊!”
孙杰前面的镇定消失不见，满脸焦急，或许是生疼，左手颤抖了起来，鲜血不住的留着。
胖子凑了过来。
“我知道，孙队，你跟我来。”
顾不得满身的肥膘，带着他往前面小跑起来，转了俩个弯儿，旁边都是些独立的房间，标着号码，在其中一间停下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孙队。我去给你拿钥...”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门被踹开。孙杰往里看了一眼，直接冲了进去。
“把门带上，别让人靠近！”
胖子听见赶忙将门拉了起来，那一瞬间看到里面有个穿着三角裤的男子，面带猥琐，手里正拿着鞭子呆呆的看向门这边。床被进门的左侧的厕所遮住了视线，里面是一片粉红色的灯光。
短发男子怔住了，手中的鞭子落地。片刻，一脸怒气。
“你，你他妈谁啊？不知道大爷我...哎哟，”
孙杰拿起手枪砸在了他脑门上，留下了一道血迹，他抱着脑袋叫了起来。胖子在门外只听见一阵惨嚎，浑身打起了冷颤，过了会儿安静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男子被他一顿拳脚打晕了过去，转头看向床边，怔住了。
韩灵被吊在了床上，脱光了衣服，三点若隐若现，其他地方都露了出来。身上布满了绳索，四肢被撑开，形成了一个大字型。脸色晕红，眼神涣散，迷离，呆滞，空洞。身材娇小的她，这一刻，看上去总让人有些异样，映着粉色灯光，即便是孙杰，一时之间，也感觉心跳加速了很多，彷徨。看见他后，恢复了一丝清明，闭上眼睛，泪水涌了出来。
孙杰脑海中骂了自己一句，恢复了理智。用被褥裹住了她，头也埋在了里面，抱着她慢慢走到了楼下，胖子拎着那个昏迷的男子跟在后面。他面如沉水，一路上，走过的地方，簇拥的酒吧内部人员都忍不住退后了几步，让开了一条通道，面面相觑，气氛安静的令人发指，与以往的喧哗格格不入。
待到门外，小心把她放在了副驾驶，招呼胖子把人丢在了后车箱。
“有烟吗？”
“有有有，孙队。”
胖子赶忙掏出了烟给他点上。
他面无表情，深吸了一口。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今天我没来过，你们也什么都没看到过，知道吗？”
胖子一脸畏惧，赶紧点了点头。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还有，我下次来的时候，可能会去楼上坐坐。”
“这，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胖子郁闷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把那个沙比全家问候了上百遍。
“哎，孙队您慢走。”
见他转身松了口气。
“等一下。”
“咋了，孙队。”
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那啥。”
孙队有些尴尬，让胖子一脸诧异。
“把你身上的烟给我。”
“还有火机。”
“给，您喜欢抽这烟啊？”
胖子堆起了笑脸，谄媚的凑近了他。
“我那儿还有好几条呐，赶明儿我给您送...孙队慢走！”
被他冰冷的目光勒了一眼，胖子赶紧严肃的挺正了身子。
车内，韩灵裹着被单蜷缩在了副驾驶，头也埋在了里面，只露出了些许短发散乱在外面。孙杰觉得有些阴暗，将灯打开，那一瞬间能够看到她颤抖了起来。他神色复杂，别过头去，把灯关上。汽车一路疾驰，消失在了夜色。
嘈杂的迪吧间，吧台围住的角落，骤然安静了下来。显得有些突兀，胖子的小弟，还有周围看热闹的闲人，被这突然的一幕都吓住了，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气氛骤然凝固。
“别，别冲动啊，大哥，有话好好说，好说。我这么多人，你开了也没法儿走出去啊，别伤了和气。”
胖子冷汗冒了下来，身上肥肉也跟着颤抖，双手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举了起来。
孙杰面色有些焦急，刚才动作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渗出了血。锁住胖子脖子的左臂也在微微颤抖，往下滴血，被砸中的手肘已有些浮肿。幽暗的灯光，湿漉的刘海遮住了眉毛，侧脸上的血，让人生畏。扫了眼手腕上的表，11点43了。
“在怀林混黑道的，稍有点名气，都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被他冷峻的目光盯着，胖子冷汗冒的更多，有些畏惧，仔细回忆了下。
“大哥，你，你这幅样子，我就是知道也认、认不出来啊。”
他用另外只手拍了拍他的肉脸，脂肪一阵颤抖。
“我叫孙杰，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
胖子一听露出了恐惧，出来混的，最怕的自然是警察，但现在这个社会，只要肯钱，拉拉关系，多少还能打点打点。唯独这个刑警队长孙杰，软硬不吃，逮着一个是一个。
“是，是孙队啊！小，小弟我我也没干啥犯法的事儿啊。”
孙杰将他推了出去，踹了俩脚，几个小弟赶紧扶住了他。
“我只是来找个人，没时间解释了。你听好，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把闲杂人等都给我清出去。”
对着天花板突然开了一枪。
砰！
整个迪吧除了DJ瞬间安静了下来，而后引发了噪乱。胖子赶紧带着小弟去疏散人群，孙杰走进吧台，清空了思绪，过滤了周围的嘈杂。
“我要门口里面的监控，在哪儿，赶紧给我调出来。”
那收银女张大了嘴，一脸恐慌，愣在了那里。听见他声音才缓了过来，冷汗冒了出来，先前的风韵已不在，唯唯诺诺。
“在，在这儿，这台就是，您请看。”
收银台哪儿有着三台电脑，一台收银，一台备用，一台监控。上面有四个画面，包括大厅、厕所门前的走廊、门口和吧台。想了一下，她是将近七点走的，回家吃饭，打扮，到来这儿，大概需要从八点开始。
“孙，孙队长，血...”
那女人有些害怕，近距离看着他，更加的渗人，指了指他额头，颤抖着手递过来了几张纸。
孙杰回头看了她一眼，接过纸随便擦了擦。
“谢谢，”
随后仔细的盯着监控，一路快进，大概是在快九点的时候，门口先进来了俩个男人，二三十岁左右，穿着都有些不凡。跟着俩个女人手挽手的出现在了画面中，其中一个短发的就是韩灵。
画面一切，来到了大厅。他们四人选了个外围桌子坐了下来，叫上了几打酒，有说有笑。另外个女人跟长头发男人是情侣，坐在了一起。短头发男人似乎很热情，不停的给几人倒酒，灯光有些阴暗，看不清表情。
一直快进到十点左右的时候，俩个女人一起去了洗手间，短发的在对长发男说了什么，随后他点头起身前往吧台。短发男在他走后四周看了看，拿起了韩灵的杯子，往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看到这儿他心沉了下来。
十点半，那对情侣离开，韩灵也站了起来，似乎想跟着离开。状态有些不对，摇摇欲坠被短发男人按了下来，接着灌起了酒。11点15分，她掏了下手机，按了个号码之后放在了耳边。
男子欲过来抢，被她避开。只是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然后举起杯子，跟他接着喝了起来。一直到11点二十八，也就是他进来前的2分钟。韩灵趴在了桌上，男子碰了碰她，她抬起头摆了摆手，又趴了下去。
他扶着韩灵来到过去厕所的那条走廊，前面是厕所，右边还有一条岔道，转进去消失了。孙杰呆了下，抹了一把刘海，将整段监控都删除。韩灵的背景不同小可，传出去，会是一场风暴。
他犹豫的那会儿，应该有五分钟了吧。重重砸了下吧台，抬头才发现，周围就十来个人，很安静的看着他，面带惊恐，胖子旁边还有个领导装扮的人。
“孙，孙队长，我是这儿的经理刘洋，您这样，不太合适吧？我们老板好歹...”
那人堆着笑脸，话没说完，孙杰直接走了出去。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瞬间慌了起来。
“快，赶紧都跟上他，不能让他过去！！！”
走廊右转后，是一道铁门，上了大锁。他们赶到的时候，冷汗冒了下来，他正拿着枪指着俩名守门的大汉。另外个手里拿着警棍，也有些惶恐。
刘洋见状面色一急，赶紧迎了上去。
“别冲动，孙队长，有话好好说，我们老板也快来了。”
“开门！”
刘洋有些为难。
“这不行，上面儿是我们的仓库。”
“我叫你开门！”
孙杰面无表情，枪口一转，摁在了经理的脑门上。
刘洋倒吸一口凉气，话锋一转。
“看什么看，看门呐！”
俩个大汉本来松了口气，马上提了起来，面色犹豫。
“没听见是吧？我叫你们俩个开门！”
刘洋腿有些哆嗦，大声吼道，俩人赶紧给开了门。孙杰三步并作俩步，快速的踩着楼梯上去。
在他走后，刘洋脸色煞白，汗水侵湿了他的衣裳，瘫软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啊。”
那上面是专供某些会员“休息”的地方。
二楼的走廊上，全铺着豪华的地毯，不宽，俩边墙壁挂满了画，红色的灯光，看上去让人有些迷惘，虚幻。门口一个吧台，站着俩个制服女人，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大汉。本来还在说笑，看见孙杰带着枪上来突然慌乱了起来，全都把手伸进了茶几下层。
“先生，您...”
“前面进来个男的，扶着个短发褐色风衣的女人，他们在哪个房间？”
“我我我...”
俩个女人被突如起来的一幕吓呆，随后赶到的胖子赶紧给她使了个眼神儿。
“说啊。”
“SM2，先生，SM2！”
“带路，带路啊!”
孙杰前面的镇定消失不见，满脸焦急，或许是生疼，左手颤抖了起来，鲜血不住的留着。
胖子凑了过来。
“我知道，孙队，你跟我来。”
顾不得满身的肥膘，带着他往前面小跑起来，转了俩个弯儿，旁边都是些独立的房间，标着号码，在其中一间停下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孙队。我去给你拿钥...”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门被踹开。孙杰往里看了一眼，直接冲了进去。
“把门带上，别让人靠近！”
胖子听见赶忙将门拉了起来，那一瞬间看到里面有个穿着三角裤的男子，面带猥琐，手里正拿着鞭子呆呆的看向门这边。床被进门的左侧的厕所遮住了视线，里面是一片粉红色的灯光。
短发男子怔住了，手中的鞭子落地。片刻，一脸怒气。
“你，你他妈谁啊？不知道大爷我...哎哟，”
孙杰拿起手枪砸在了他脑门上，留下了一道血迹，他抱着脑袋叫了起来。胖子在门外只听见一阵惨嚎，浑身打起了冷颤，过了会儿安静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男子被他一顿拳脚打晕了过去，转头看向床边，怔住了。
韩灵被吊在了床上，脱光了衣服，三点若隐若现，其他地方都露了出来。身上布满了绳索，四肢被撑开，形成了一个大字型。脸色晕红，眼神涣散，迷离，呆滞，空洞。身材娇小的她，这一刻，看上去总让人有些异样，映着粉色灯光，即便是孙杰，一时之间，也感觉心跳加速了很多，彷徨。看见他后，恢复了一丝清明，闭上眼睛，泪水涌了出来。
孙杰脑海中骂了自己一句，恢复了理智。用被褥裹住了她，头也埋在了里面，抱着她慢慢走到了楼下，胖子拎着那个昏迷的男子跟在后面。他面如沉水，一路上，走过的地方，簇拥的酒吧内部人员都忍不住退后了几步，让开了一条通道，面面相觑，气氛安静的令人发指，与以往的喧哗格格不入。
待到门外，小心把她放在了副驾驶，招呼胖子把人丢在了后车箱。
“有烟吗？”
“有有有，孙队。”
胖子赶忙掏出了烟给他点上。
他面无表情，深吸了一口。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今天我没来过，你们也什么都没看到过，知道吗？”
胖子一脸畏惧，赶紧点了点头。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还有，我下次来的时候，可能会去楼上坐坐。”
“这，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胖子郁闷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把那个沙比全家问候了上百遍。
“哎，孙队您慢走。”
见他转身松了口气。
“等一下。”
“咋了，孙队。”
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那啥。”
孙队有些尴尬，让胖子一脸诧异。
“把你身上的烟给我。”
“还有火机。”
“给，您喜欢抽这烟啊？”
胖子堆起了笑脸，谄媚的凑近了他。
“我那儿还有好几条呐，赶明儿我给您送...孙队慢走！”
被他冰冷的目光勒了一眼，胖子赶紧严肃的挺正了身子。
车内，韩灵裹着被单蜷缩在了副驾驶，头也埋在了里面，只露出了些许短发散乱在外面。孙杰觉得有些阴暗，将灯打开，那一瞬间能够看到她颤抖了起来。他神色复杂，别过头去，把灯关上。汽车一路疾驰，消失在了夜色。
第二十三章 心之所向
他小心的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将自己房间整理了下，随后将她放在了床上。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盆温水，里面还有条毛巾。
只是房间的灯却被关上了，他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灯。先前裹着的被子被扔在了床下，韩灵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能够看见她依然在颤抖，把盆放下，拿着毛巾，坐在了床头。伸手去揭开被子，却被她死死的抓住。
他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神色有些复杂。
“对不起，我来晚了。”
用他觉得自己最温柔的语气。
被窝中的韩灵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掀开了被窝，露出了脸。
头发很乱，眼睛有些浮肿，怨恨的看着他，笑着，泪水流了出来。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之后，在孙杰脸上留下了五道指印，她抱头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孙杰怔住了，心中不是滋味儿，他并不会安慰人，显得很笨拙。伸出双手，摇晃着她的肩头。
“韩灵！你听我说。”
“放手，你放手，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一用力，干脆将她搂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她，头贴在了她的肩头，口中不断的喃喃。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放手，你放手啊...”
韩灵使劲儿的挣脱者，拍打着他的双臂。过了会儿，她停止了挣扎，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痛哭了起来。
手肘此刻已经肿起来了，颤抖着，忍住疼痛，双手捏在一起，将她搂的更紧。额头上的血也流了出来，他赶紧别过头去，在自己肩头用力的擦了擦。
“别怕，都过去了，我在呢。”
他声音很轻，在她的耳边回荡，哭声骤然停了下。
“以后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看着怀中的韩灵，他的眼神不再复杂，目光中露出了一种坚定。他承认，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心里确实对这个单纯的女孩有着一丝好感，何况她本身也足够优秀，漂亮。
哭声变的断断续续，他像抱着个婴儿一样，轻轻的摇晃着。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怀中传来微弱的呼吸声，手无意识的耷拉在他的腿上。
轻轻的将她放在了枕头上，裸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上，有着道道红色的勒痕，眼神骤然凝了下，将她盖上了被子。看上去她睡的很安详，清纯的五官和面孔，嘴唇有些泛白。灯光下，或许是因为酒后，她的脸上泛起了阵阵红晕，美艳不可方物。
他用毛巾轻轻的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拭掉，能够看见，修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深深的看了一会儿，将灯关掉，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冰凉透骨。
孙杰呆了片刻，将另外只手搭在了上面，随后放开了她的手。
“我要出去办点儿事儿，睡不着的话，在家等我，很快。”
将房门轻轻带上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了四个字，夹带着哽咽，让他微微笑了起来。
“开车，慢点。”
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披了件外套，关上门后，他给自己点了支烟，脸色沉了下来。
迟到的这五分钟，改变的不止是一个人的命运。
深夜，市公安局，审讯室内，孙杰靠在桌上抽着烟，对面是个满脸鲜血的男子，被拷在了椅子上，头垂着，还没苏醒。不多时，门被敲响，俩个警察抬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孙杰点头示意，俩人将水霍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谁？”
他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拷在了椅子上，一脸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让他忘记了片刻寒冷。
“你们俩出去吧，关掉监控和录音，等我命令。”
看他面沉如水，俩人心中都打起了怵，赶紧溜了出去把门儿带上。
孙杰看了他一会儿。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看清周围环境之后，脸上露出了嚣张。
“你他妈谁啊？劳资跟我马子正玩得嗨，就莫名其妙的被你到这儿。”
“你马子？”
孙杰点了点头，向他走了过来。
“我是刑警队长孙杰，有点事儿想问问你。”
“你，你想干嘛？”
那人看着孙杰阴沉的走了过来，步伐很慢，他觉得就像恶魔，有些害怕，想往后退被手铐锁住了。
“我，我可告诉你啊，我爸是东风派出所所长刘天宇。”
“刘天宇？”
孙杰停了下来，皱起了眉。
那人见他停下来有了底气，依内部编制，所长和市局的刑警队长，属平级，并无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怕了吧？你再不把我放了回头我叫我爸弄死你。”
孙杰残忍的笑了笑，一脚揣在了他的肚子上。
“天亮之后，他就不再是了。”
“哎哟。”
椅子差点儿翻了过去，他吃痛呻吟了起来。
“别，大哥别打了，有啥事儿您说，我爸刘天宇，要钱要啥都行。”
见孙杰又抬起了脚，他颤抖了起来，一脸恐慌，到底不吃眼前亏，说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他叫刘承，是怀林东风派出所所长刘天宇的儿子，跟韩家有些渊源。跟韩灵见过几次，对她心动，一直在苦苦追求，不过韩灵对他并不怎么待见。
另外那对情侣，女人跟韩灵是老同学，男的跟他是好哥们，这次来怀林玩儿约了韩灵见面叙旧，也叫上他顺便撮合撮合俩人。只是他自己知道希望不大，就事先准备好了迷药。
期间俩女的一起上厕所，他就找了个借口把那哥们支开了，在韩灵杯中放了迷药，韩灵的手机是她自己关机的，这点让孙杰心中一痛。
打算先把事儿办了，加上跟韩家的关系，再让父亲去她家提亲，想来不难，水到渠成。刘承这人从小嚣张跋扈，仗着老爸是所长，整天游手好闲，在外面鬼混，这些年坏事儿干了不少。苦苦追求不到，心生怨念，变得有些扭曲，得手以后，打算好好折磨下韩灵在行事。之后就被冲进来的孙杰逮了个正着。
问完之后，他神色有些复杂，关上门走了出来，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是个苍老有力的声音。
孙杰吸了口气，稳定了下情绪。
“我是小杰，韩局。”
“哦，是小杰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韩，韩灵。”
电话那头顿了下。
“你先等会儿，我去书房。”
孙杰点了支烟，过了会儿。
“说。”
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他简单的将经过告诉了他，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直到他的烟抽完。
“那丫头怎么样了？”
“情绪稳定下来了，已经睡了。这是我的错，韩局。”
他有些自责，并不打算逃避责任。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小杰，这事儿怨不得你。丫头从小被她妈宠坏了，哼！作为一名刑警，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就当是教训。她性子有些倔，你看着点儿吧。不是那块儿料，也非得往那凑，不用顾忌我，哪天要是看她干不下去，让她滚回来。这事儿要不是你，我这老脸都找不到地儿搁。”
老人有些生气，语气重了很多。
“她挺不错的，也很努力，韩局...”
“行了，不用给她开脱，她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当爹的还不知道吗？其他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嗯，都处理好了，我都交代了。这个，刘承你看怎么办？”
“刘天宇的儿子。”
老人沉吟了一会儿，言语之间，露出几分狠厉。
“其他的事儿我会安排好，午饭之前，我要看见他的双手。”
挂完电话，孙杰深吸了一口气，找了把刀跟盒子走进了审讯室。里面传来了俩声惨呼，出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刀还在滴血。
“小李，把里面那人送到医院，之后会有人去处理，直接回来。”
“小林，带上这个盒子，去找何荣，跟他连夜赶往平州，不要停歇，交到老局长手中，他知道地址。”
处理完这一切，他看了眼表，快一点了，应该还来得及。韩局长的手段，老一辈的人才能体会，他虽然已经退休，人在平州。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孙杰能够猜到，这双手，会是韩灵回家的见面礼。他那个层次，退休之后，功名浮云，颜面高于一切。
当晨曦的阳光洒在身上的时候，孙杰醒了过来，全身有种酸痛感，他趴在床头睡了一夜。揉了揉眼睛，头脑有些昏沉，窗帘没有拉，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件大衣。看了眼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想到些什么。
“韩灵，韩灵！”
他有些慌乱，四处找寻着她的身影，厨房、卫生间、客厅都没看见，直到推开阳台的玻璃门，他松了口气。
她穿了件自己的衬衫，和一条短裤，环抱着胳膊，伸直了双腿，半躺在阳台上。头发有些湿润，眼圈红肿，俩条长腿上，隐隐可见的勒痕，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沐浴着晨辉的侧脸，看上去很祥和，猜不出悲喜，让他心中莫名一痛。
“你，你没事吧。”
他止住了脚步，发现自己说话竟有些结巴。
韩灵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我昨晚的样子，很屈辱对吧。”
声音清澈，听不出波动。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并不擅长说谎。
“其实，没什么的。”
昨晚那一幕确实带给他很大的冲击，脑海中浮现的样子，心中有些恻然，异样。她是个单纯、倔强的女人。
她笑了起来，泪水突如其来，笑中带泪，有些凄凉，
“没什么，呵呵，对，没什么。”
她抹了下自己的眼泪。
“你手没事吧。”
她早上起来的看见他左手肘上缠着绷带，想到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
韩灵站了起来。
“今天做什么，我想先回家换下衣服。”
“我陪你，不急。”
她走在了前面，突然停了，他也止住了脚步。
“你，昨晚说的话，是真的吗？”
孙杰犹豫了下，声音有些低沉。
“是真的。”
韩灵突然回头抱住了他。
“谢谢你。”
孙杰怔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他，即将收拢双手之际，韩灵脱离了他的怀抱，转身擦着眼泪小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留下的背影，让他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消失在怀里的一缕芳香，令他怅然若失。
他小心的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将自己房间整理了下，随后将她放在了床上。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盆温水，里面还有条毛巾。
只是房间的灯却被关上了，他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灯。先前裹着的被子被扔在了床下，韩灵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能够看见她依然在颤抖，把盆放下，拿着毛巾，坐在了床头。伸手去揭开被子，却被她死死的抓住。
他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神色有些复杂。
“对不起，我来晚了。”
用他觉得自己最温柔的语气。
被窝中的韩灵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掀开了被窝，露出了脸。
头发很乱，眼睛有些浮肿，怨恨的看着他，笑着，泪水流了出来。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之后，在孙杰脸上留下了五道指印，她抱头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孙杰怔住了，心中不是滋味儿，他并不会安慰人，显得很笨拙。伸出双手，摇晃着她的肩头。
“韩灵！你听我说。”
“放手，你放手，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一用力，干脆将她搂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她，头贴在了她的肩头，口中不断的喃喃。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放手，你放手啊...”
韩灵使劲儿的挣脱者，拍打着他的双臂。过了会儿，她停止了挣扎，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痛哭了起来。
手肘此刻已经肿起来了，颤抖着，忍住疼痛，双手捏在一起，将她搂的更紧。额头上的血也流了出来，他赶紧别过头去，在自己肩头用力的擦了擦。
“别怕，都过去了，我在呢。”
他声音很轻，在她的耳边回荡，哭声骤然停了下。
“以后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看着怀中的韩灵，他的眼神不再复杂，目光中露出了一种坚定。他承认，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心里确实对这个单纯的女孩有着一丝好感，何况她本身也足够优秀，漂亮。
哭声变的断断续续，他像抱着个婴儿一样，轻轻的摇晃着。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怀中传来微弱的呼吸声，手无意识的耷拉在他的腿上。
轻轻的将她放在了枕头上，裸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上，有着道道红色的勒痕，眼神骤然凝了下，将她盖上了被子。看上去她睡的很安详，清纯的五官和面孔，嘴唇有些泛白。灯光下，或许是因为酒后，她的脸上泛起了阵阵红晕，美艳不可方物。
他用毛巾轻轻的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拭掉，能够看见，修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深深的看了一会儿，将灯关掉，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冰凉透骨。
孙杰呆了片刻，将另外只手搭在了上面，随后放开了她的手。
“我要出去办点儿事儿，睡不着的话，在家等我，很快。”
将房门轻轻带上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了四个字，夹带着哽咽，让他微微笑了起来。
“开车，慢点。”
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披了件外套，关上门后，他给自己点了支烟，脸色沉了下来。
迟到的这五分钟，改变的不止是一个人的命运。
深夜，市公安局，审讯室内，孙杰靠在桌上抽着烟，对面是个满脸鲜血的男子，被拷在了椅子上，头垂着，还没苏醒。不多时，门被敲响，俩个警察抬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孙杰点头示意，俩人将水霍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谁？”
他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拷在了椅子上，一脸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让他忘记了片刻寒冷。
“你们俩出去吧，关掉监控和录音，等我命令。”
看他面沉如水，俩人心中都打起了怵，赶紧溜了出去把门儿带上。
孙杰看了他一会儿。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看清周围环境之后，脸上露出了嚣张。
“你他妈谁啊？劳资跟我马子正玩得嗨，就莫名其妙的被你到这儿。”
“你马子？”
孙杰点了点头，向他走了过来。
“我是刑警队长孙杰，有点事儿想问问你。”
“你，你想干嘛？”
那人看着孙杰阴沉的走了过来，步伐很慢，他觉得就像恶魔，有些害怕，想往后退被手铐锁住了。
“我，我可告诉你啊，我爸是东风派出所所长刘天宇。”
“刘天宇？”
孙杰停了下来，皱起了眉。
那人见他停下来有了底气，依内部编制，所长和市局的刑警队长，属平级，并无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怕了吧？你再不把我放了回头我叫我爸弄死你。”
孙杰残忍的笑了笑，一脚揣在了他的肚子上。
“天亮之后，他就不再是了。”
“哎哟。”
椅子差点儿翻了过去，他吃痛呻吟了起来。
“别，大哥别打了，有啥事儿您说，我爸刘天宇，要钱要啥都行。”
见孙杰又抬起了脚，他颤抖了起来，一脸恐慌，到底不吃眼前亏，说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他叫刘承，是怀林东风派出所所长刘天宇的儿子，跟韩家有些渊源。跟韩灵见过几次，对她心动，一直在苦苦追求，不过韩灵对他并不怎么待见。
另外那对情侣，女人跟韩灵是老同学，男的跟他是好哥们，这次来怀林玩儿约了韩灵见面叙旧，也叫上他顺便撮合撮合俩人。只是他自己知道希望不大，就事先准备好了迷药。
期间俩女的一起上厕所，他就找了个借口把那哥们支开了，在韩灵杯中放了迷药，韩灵的手机是她自己关机的，这点让孙杰心中一痛。
打算先把事儿办了，加上跟韩家的关系，再让父亲去她家提亲，想来不难，水到渠成。刘承这人从小嚣张跋扈，仗着老爸是所长，整天游手好闲，在外面鬼混，这些年坏事儿干了不少。苦苦追求不到，心生怨念，变得有些扭曲，得手以后，打算好好折磨下韩灵在行事。之后就被冲进来的孙杰逮了个正着。
问完之后，他神色有些复杂，关上门走了出来，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是个苍老有力的声音。
孙杰吸了口气，稳定了下情绪。
“我是小杰，韩局。”
“哦，是小杰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韩，韩灵。”
电话那头顿了下。
“你先等会儿，我去书房。”
孙杰点了支烟，过了会儿。
“说。”
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他简单的将经过告诉了他，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直到他的烟抽完。
“那丫头怎么样了？”
“情绪稳定下来了，已经睡了。这是我的错，韩局。”
他有些自责，并不打算逃避责任。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小杰，这事儿怨不得你。丫头从小被她妈宠坏了，哼！作为一名刑警，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就当是教训。她性子有些倔，你看着点儿吧。不是那块儿料，也非得往那凑，不用顾忌我，哪天要是看她干不下去，让她滚回来。这事儿要不是你，我这老脸都找不到地儿搁。”
老人有些生气，语气重了很多。
“她挺不错的，也很努力，韩局...”
“行了，不用给她开脱，她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当爹的还不知道吗？其他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嗯，都处理好了，我都交代了。这个，刘承你看怎么办？”
“刘天宇的儿子。”
老人沉吟了一会儿，言语之间，露出几分狠厉。
“其他的事儿我会安排好，午饭之前，我要看见他的双手。”
挂完电话，孙杰深吸了一口气，找了把刀跟盒子走进了审讯室。里面传来了俩声惨呼，出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刀还在滴血。
“小李，把里面那人送到医院，之后会有人去处理，直接回来。”
“小林，带上这个盒子，去找何荣，跟他连夜赶往平州，不要停歇，交到老局长手中，他知道地址。”
处理完这一切，他看了眼表，快一点了，应该还来得及。韩局长的手段，老一辈的人才能体会，他虽然已经退休，人在平州。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孙杰能够猜到，这双手，会是韩灵回家的见面礼。他那个层次，退休之后，功名浮云，颜面高于一切。
当晨曦的阳光洒在身上的时候，孙杰醒了过来，全身有种酸痛感，他趴在床头睡了一夜。揉了揉眼睛，头脑有些昏沉，窗帘没有拉，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件大衣。看了眼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想到些什么。
“韩灵，韩灵！”
他有些慌乱，四处找寻着她的身影，厨房、卫生间、客厅都没看见，直到推开阳台的玻璃门，他松了口气。
她穿了件自己的衬衫，和一条短裤，环抱着胳膊，伸直了双腿，半躺在阳台上。头发有些湿润，眼圈红肿，俩条长腿上，隐隐可见的勒痕，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沐浴着晨辉的侧脸，看上去很祥和，猜不出悲喜，让他心中莫名一痛。
“你，你没事吧。”
他止住了脚步，发现自己说话竟有些结巴。
韩灵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我昨晚的样子，很屈辱对吧。”
声音清澈，听不出波动。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并不擅长说谎。
“其实，没什么的。”
昨晚那一幕确实带给他很大的冲击，脑海中浮现的样子，心中有些恻然，异样。她是个单纯、倔强的女人。
她笑了起来，泪水突如其来，笑中带泪，有些凄凉，
“没什么，呵呵，对，没什么。”
她抹了下自己的眼泪。
“你手没事吧。”
她早上起来的看见他左手肘上缠着绷带，想到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
韩灵站了起来。
“今天做什么，我想先回家换下衣服。”
“我陪你，不急。”
她走在了前面，突然停了，他也止住了脚步。
“你，昨晚说的话，是真的吗？”
孙杰犹豫了下，声音有些低沉。
“是真的。”
韩灵突然回头抱住了他。
“谢谢你。”
孙杰怔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他，即将收拢双手之际，韩灵脱离了他的怀抱，转身擦着眼泪小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留下的背影，让他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消失在怀里的一缕芳香，令他怅然若失。
第二十四章 掩盖真相
她身材娇瘦，随便挑了件他的警服，遮住了春光，一路无言，跟他来到了楼下。警车的尾部，凹陷了一块儿，前面保险杠也歪了，心中有些感触。
“车怎么了？”
“昨晚打瞌睡，撞路边了，将就吧，待会儿回去了再修。”
他并没有在意，自然的说道。
她别过头去，低声“哦”了一声。
“你开车吧，我手肘有些暗疼。”
昨晚在警局太晚，只能简单包扎了下，关节有些错位。
直到她坐上驾驶座，看着眼前那圈挡风玻璃上的裂纹，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开车慢点儿。”
她喃喃的说道。
“那是之后的事儿了，不算数。”
孙杰心中一动，看着她笑了起来，温柔的说道，用手给她擦拭着泪水，她并没有闪躲，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如牛奶般丝滑。
“现在过了八点了，我们是刑警，该上班了。”
“嗯，嗯，我们上班。”
她止住了眼泪，努力点了点头。
一直到小区门口，她下了车。
“你在这儿等我。”
孙杰拉开了车门。
“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他关切的说道。
“不了。”
她摇了摇头。
“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还有些犹豫。
她给了他一个微笑。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儿了。”
“嗯，我等你。”
他点了点头，目送着她消失在视野中。
从那以后，那件警服，就像有着一层看不见的保护伞，每当她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盖在身上。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走了过来，穿上了她日常的警服，一步步走了过来，走的很稳。他露出了微笑，她并没有直接上驾驶座，而是先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他有些诧异。
“把头伸出来。”
她用命令的口吻说着。
“别装糊涂，那边。”
她轻轻的抚摸着他左侧将近太阳穴位置的那道伤口，已经结起了疤，眼里有了泪花，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泪水，很不争气。
“快点儿，好了没啊，脖子都酸了。”
孙杰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
她收回了思绪，从怀里掏出了俩个粉色的创可贴，笑了起来，带着哭腔。
“催，催什么催啊，还不是为了你好。”
在他额头上面贴了X形，轻轻拍了拍。
“好了。”
孙杰照了下反光镜，有些不悦。
“只贴一个就行了啊，大老爷们的，看着多膈应。搞得跟昨晚那些个杀马特一样，不行。”
他抬手准备撕掉一个。
“不行！”
韩灵撅起嘴喝停了他。
“这样看起来多可爱。”
她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就算板着个脸也没那么严肃，看起来很怪异。
“好好好，怕了你了。”
孙杰苦笑了一下，心中有些温暖。
“这还差不多，去哪儿？肚子有点饿了，要不先吃早餐把？”
韩灵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行，去宏宇大厦附近吧，吃完顺便我想再去哪儿看看。”
孙杰思索了一下。
“往哪儿走啊？”
韩灵来怀林不久，对路还不太熟悉。
“从那儿相府路，到，到哪儿右转来着。”
孙杰半咪着眼睛，瞌睡有些来。
“你开导航吧，我睡会儿。”
说完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响起了微弱的打鼾声。韩灵看着他的脸呆了一会儿，暖暖一笑，发动了车子。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摇晃了下，停了下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到了吗？”
“还没呐，等红绿灯，你接着睡吧，还有会儿。”
“哦。”
他应了句，闭上了眼睛，恍惚间看到了路标，突然坐了起来。
“怀化中路？”
韩灵本来杵着下巴呆呆的看着他，被他突然一吓，脸红了起来，赶忙别过头去。
“怎么了？”
孙杰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我记得宏宇大厦不是在世纪路吗？你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啊，我按着导航走的，这是最近的路，你看，下个路口右转就进入世纪路了，只要二十分钟呐。”
韩灵指了指导航，诧异的看着他。
“你家跟张明家是在一起的吧？”
“额，差不多把，就在他们小区后面。”
孙杰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神色很惊喜。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张明的真正意图，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啊？什，什么？”
韩灵不明就理，惊异的看着他。
“我先确认下，再告诉你。”
他笑了起来，拿出了电话。
“喂，老刘。”
“咋了，孙队？”
“你在局里吗？我想让你帮忙查点东西。”
“在在在，什么东西，你说。”
他挂完电话，随后用微信发了些资料给他。思索着什么，不住的点头。让韩灵很是好奇。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啊？”
孙杰摇了摇头，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待会儿再告诉你，走，我们先去吃早餐。”
他俩在路边随便找了家米线店吃了起来，快吃完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挂完之后，他舒了口气，看着外面天空笑了起来。
“韩灵，都说因果循环，天道轮回，冥冥中自有定数，我发现我有点相信命运这东西了。”
韩灵停下了筷子。
“你在说什么呐，从刚才开始就神神秘秘的。”
“就像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韩灵，见她神色有些哀伤，抓住了她的手，她想挣脱，没挣脱掉，脸色有些微红。
“你还记得沈辰咖啡店里跟她一起上班的那个女孩子吗？”
“那女孩？”
韩灵点了点头，她还有些印象，被他抓住的手，握得更紧了。
“她无意间说过一句话，张明俩天没去买咖啡了，而那正是案发后的第二天。”
“可这有什么联系啊？”
韩灵想了一会儿，理不出头绪。
“有，而且很大。”
孙杰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我们一直都把目光锁定在了张明的装扮身上，怀疑那天开车的是否是他本人，查到最后却发现真的是他。这根本就是他给我们下的一个套，他真正的意图只有一个，那就是混淆我们的视听，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说道这儿他一切都反应了过来，顿了一下。
“我刚才叫老林查了他平时上班的路线，根本就不是那条路。而是你开导航走的这条，要不是我昨天左手手肘负伤，你碰巧走了这条路，我根本想不到。”
他感激的看着韩灵，有些激动。
“是因为这条最近对吧？”
韩灵有些扭捏，被他这样盯着不太自然，周围人也看着俩人有些怪异。
但他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不是，不是最近。而是这条怀化中路，尽头处左转就是城北路，他每天早上都要去那里买咖啡，然后再折回来公司！而他唯独那俩天没有去买咖啡。”
韩灵一脸惊讶。
“也就是说，他事先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不，不止是知道这么简单。他知道案发后，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加上我们的询问，第二天沈辰不会去上班，所以就没有去买咖啡的必要，他是冲人去的。案发那天，虽然林壮是早上死的，但是晚上回家才发现的尸体，可他依然没有去买咖啡。”
“可这也许是巧合啊。”
韩灵想了下，毕竟他们也没啥证据。
“不！”
孙杰摇了摇头。
“这个案子的巧合太多，把它们全部连在一起，就成了预谋。张明还真是个人才，不愧是老师的学生。但我们忽略了一点，正常情况下，他如果不想引起警方的怀疑，就应该跟往常一样，去买杯咖啡，这样才不会显得异常。思维那么缜密的一个人，他却没理由忽略这一点，而他却没有去，这说明那天早上他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来不及或者没办法去买咖啡，把巧合这个可能性排除，我几乎敢断定他当时就在案发现场，只是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离开回到家的，这点就是我们待会儿要查的方向，之后故意遮住相貌开车去公司，把我们的目光转移到了他人的身上。
尸体死亡之间在7点30至8点30之间，假设是8点前杀的人，他再从现场回到家出发到公司，都来得及，时间上是成立的。我们目光局促了，只把时间锁定在了案发前后，但他很有可能是提前进入了现场。
金石路上没有监控，左右的俩个路口都有，早晨来往的车辆行人不会太多，我们用最笨的办法，一个个的排查，肯定能找到他！”
说道这儿他双眼绽放出了精光，心中激动万分，张明，你跑不掉的！
话音刚过，韩灵正想开口，孙杰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挂完电话之后，天上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即使是在店里，阳光也透过门窗洒了进来。他脸上洋溢着奇异的微笑，站了起来。
“我们，快接近真相了，老师，已经解开了密室。”
她身材娇瘦，随便挑了件他的警服，遮住了春光，一路无言，跟他来到了楼下。警车的尾部，凹陷了一块儿，前面保险杠也歪了，心中有些感触。
“车怎么了？”
“昨晚打瞌睡，撞路边了，将就吧，待会儿回去了再修。”
他并没有在意，自然的说道。
她别过头去，低声“哦”了一声。
“你开车吧，我手肘有些暗疼。”
昨晚在警局太晚，只能简单包扎了下，关节有些错位。
直到她坐上驾驶座，看着眼前那圈挡风玻璃上的裂纹，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开车慢点儿。”
她喃喃的说道。
“那是之后的事儿了，不算数。”
孙杰心中一动，看着她笑了起来，温柔的说道，用手给她擦拭着泪水，她并没有闪躲，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如牛奶般丝滑。
“现在过了八点了，我们是刑警，该上班了。”
“嗯，嗯，我们上班。”
她止住了眼泪，努力点了点头。
一直到小区门口，她下了车。
“你在这儿等我。”
孙杰拉开了车门。
“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他关切的说道。
“不了。”
她摇了摇头。
“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还有些犹豫。
她给了他一个微笑。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儿了。”
“嗯，我等你。”
他点了点头，目送着她消失在视野中。
从那以后，那件警服，就像有着一层看不见的保护伞，每当她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盖在身上。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走了过来，穿上了她日常的警服，一步步走了过来，走的很稳。他露出了微笑，她并没有直接上驾驶座，而是先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他有些诧异。
“把头伸出来。”
她用命令的口吻说着。
“别装糊涂，那边。”
她轻轻的抚摸着他左侧将近太阳穴位置的那道伤口，已经结起了疤，眼里有了泪花，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泪水，很不争气。
“快点儿，好了没啊，脖子都酸了。”
孙杰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
她收回了思绪，从怀里掏出了俩个粉色的创可贴，笑了起来，带着哭腔。
“催，催什么催啊，还不是为了你好。”
在他额头上面贴了X形，轻轻拍了拍。
“好了。”
孙杰照了下反光镜，有些不悦。
“只贴一个就行了啊，大老爷们的，看着多膈应。搞得跟昨晚那些个杀马特一样，不行。”
他抬手准备撕掉一个。
“不行！”
韩灵撅起嘴喝停了他。
“这样看起来多可爱。”
她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就算板着个脸也没那么严肃，看起来很怪异。
“好好好，怕了你了。”
孙杰苦笑了一下，心中有些温暖。
“这还差不多，去哪儿？肚子有点饿了，要不先吃早餐把？”
韩灵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行，去宏宇大厦附近吧，吃完顺便我想再去哪儿看看。”
孙杰思索了一下。
“往哪儿走啊？”
韩灵来怀林不久，对路还不太熟悉。
“从那儿相府路，到，到哪儿右转来着。”
孙杰半咪着眼睛，瞌睡有些来。
“你开导航吧，我睡会儿。”
说完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响起了微弱的打鼾声。韩灵看着他的脸呆了一会儿，暖暖一笑，发动了车子。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摇晃了下，停了下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到了吗？”
“还没呐，等红绿灯，你接着睡吧，还有会儿。”
“哦。”
他应了句，闭上了眼睛，恍惚间看到了路标，突然坐了起来。
“怀化中路？”
韩灵本来杵着下巴呆呆的看着他，被他突然一吓，脸红了起来，赶忙别过头去。
“怎么了？”
孙杰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我记得宏宇大厦不是在世纪路吗？你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啊，我按着导航走的，这是最近的路，你看，下个路口右转就进入世纪路了，只要二十分钟呐。”
韩灵指了指导航，诧异的看着他。
“你家跟张明家是在一起的吧？”
“额，差不多把，就在他们小区后面。”
孙杰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神色很惊喜。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张明的真正意图，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啊？什，什么？”
韩灵不明就理，惊异的看着他。
“我先确认下，再告诉你。”
他笑了起来，拿出了电话。
“喂，老刘。”
“咋了，孙队？”
“你在局里吗？我想让你帮忙查点东西。”
“在在在，什么东西，你说。”
他挂完电话，随后用微信发了些资料给他。思索着什么，不住的点头。让韩灵很是好奇。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啊？”
孙杰摇了摇头，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待会儿再告诉你，走，我们先去吃早餐。”
他俩在路边随便找了家米线店吃了起来，快吃完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挂完之后，他舒了口气，看着外面天空笑了起来。
“韩灵，都说因果循环，天道轮回，冥冥中自有定数，我发现我有点相信命运这东西了。”
韩灵停下了筷子。
“你在说什么呐，从刚才开始就神神秘秘的。”
“就像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韩灵，见她神色有些哀伤，抓住了她的手，她想挣脱，没挣脱掉，脸色有些微红。
“你还记得沈辰咖啡店里跟她一起上班的那个女孩子吗？”
“那女孩？”
韩灵点了点头，她还有些印象，被他抓住的手，握得更紧了。
“她无意间说过一句话，张明俩天没去买咖啡了，而那正是案发后的第二天。”
“可这有什么联系啊？”
韩灵想了一会儿，理不出头绪。
“有，而且很大。”
孙杰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我们一直都把目光锁定在了张明的装扮身上，怀疑那天开车的是否是他本人，查到最后却发现真的是他。这根本就是他给我们下的一个套，他真正的意图只有一个，那就是混淆我们的视听，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说道这儿他一切都反应了过来，顿了一下。
“我刚才叫老林查了他平时上班的路线，根本就不是那条路。而是你开导航走的这条，要不是我昨天左手手肘负伤，你碰巧走了这条路，我根本想不到。”
他感激的看着韩灵，有些激动。
“是因为这条最近对吧？”
韩灵有些扭捏，被他这样盯着不太自然，周围人也看着俩人有些怪异。
但他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不是，不是最近。而是这条怀化中路，尽头处左转就是城北路，他每天早上都要去那里买咖啡，然后再折回来公司！而他唯独那俩天没有去买咖啡。”
韩灵一脸惊讶。
“也就是说，他事先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不，不止是知道这么简单。他知道案发后，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加上我们的询问，第二天沈辰不会去上班，所以就没有去买咖啡的必要，他是冲人去的。案发那天，虽然林壮是早上死的，但是晚上回家才发现的尸体，可他依然没有去买咖啡。”
“可这也许是巧合啊。”
韩灵想了下，毕竟他们也没啥证据。
“不！”
孙杰摇了摇头。
“这个案子的巧合太多，把它们全部连在一起，就成了预谋。张明还真是个人才，不愧是老师的学生。但我们忽略了一点，正常情况下，他如果不想引起警方的怀疑，就应该跟往常一样，去买杯咖啡，这样才不会显得异常。思维那么缜密的一个人，他却没理由忽略这一点，而他却没有去，这说明那天早上他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来不及或者没办法去买咖啡，把巧合这个可能性排除，我几乎敢断定他当时就在案发现场，只是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离开回到家的，这点就是我们待会儿要查的方向，之后故意遮住相貌开车去公司，把我们的目光转移到了他人的身上。
尸体死亡之间在7点30至8点30之间，假设是8点前杀的人，他再从现场回到家出发到公司，都来得及，时间上是成立的。我们目光局促了，只把时间锁定在了案发前后，但他很有可能是提前进入了现场。
金石路上没有监控，左右的俩个路口都有，早晨来往的车辆行人不会太多，我们用最笨的办法，一个个的排查，肯定能找到他！”
说道这儿他双眼绽放出了精光，心中激动万分，张明，你跑不掉的！
话音刚过，韩灵正想开口，孙杰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挂完电话之后，天上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即使是在店里，阳光也透过门窗洒了进来。他脸上洋溢着奇异的微笑，站了起来。
“我们，快接近真相了，老师，已经解开了密室。”
第二十五章 再入现场
一小时前，吴致远家中。
清早，他坐在沙发上，随意披了件外套，手里也拿着份这个案子的资料。这俩天来，他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看着案情。看了会儿，他揉起了眼睛。
没有戴眼镜，眼睛很不舒服，看上去有些模糊。眼镜戴了几十年，里面的眼白变大变多了点，有些突兀。
“擦好了没啊，老伴儿。”
他放下了资料，偏头看了过去，大厅右边是餐厅和厨房。中间隔着一个酒柜，上面放了很多东西，都是以前的学生或者朋友送的酒水之类的东西，于倩正在那儿忙着。
“奇怪，我记得上次酒精就放这儿的，咋不见了嘞？”
她将眼镜和白布放在了桌上，皱起了眉，踮起脚把上面的一个塑料瓶拿了下来。
“双氧水？”
她打开瓶闻了下。
“这双氧水成吗？闻着倒是没啥味儿。”
“使不得，使不得老伴儿，我这个不是金的，会给腐蚀掉。”
教授赶紧走了过来，他这眼镜戴了几十年了。
“我就问问，瞧你那宝贝儿样儿。”
倩姨莞尔一笑，将双氧水扔在桌上。
“我说致远啊，这俩天我看你整天都抱着那堆资料看来看去，这七老八十的，还老跟年轻人一样在哪儿折腾个什么劲儿？”
倩姨停了下来，责怪的看着他，有些心疼。
教授挪了下身子，拉着她的手。
“这不，局里遇到疑案了，让我帮着理理头绪，我这挂个顾问的，总不能闲着啥也不干啊。”
“那不还有小杰嘛，你瞎操个什么劲儿。”
倩姨皱起了眉，俩老现在都六十了，自己每天也就做做家务，头发半白。老伴儿成天忙些局里的案子，头发早白完了，让她很担心。
教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啊，还早着嘞。就这个，忙完这个案子，我就退休了，到时候咱俩去儿子那边好好走走，啥也甭操心了。眼镜儿我自己来擦吧，你去忙你的。”
“那咱说好了啊，就这一个了啊。”
“是是是，一把年纪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倩姨脸上浮出了笑容。
“那行，我先去倒垃圾了。”
“哎，下楼慢点儿。”
“行了，又不是只有今天，哪天没倒？”
“我还不是哪天都说？”
教授撇了撇嘴。
“好好好，我自个儿当心。”
说着俩人相视笑了起来，他们从二十多岁一路走到了现在。
倩姨走后，他想了会儿，酒精上次擦完眼镜好像被他放在书房了。拿眼镜和白布的时候，看到双氧水还放在桌上，拿起来把它放在了酒柜上。只是刚放上去，他又拿了起来。
“氧化？腐蚀？氧化，腐蚀...”
他皱起了眉，嘴中喃喃着。
猛地想起了什么，他用白布随便擦了下眼镜，匆忙的来到沙发旁边，拿起了茶几上的案件资料，翻了几页，看了起来。过了十来分钟，手中的资料掉在了地上。
啪！
...
到地儿之后，韩灵搀着教授走了下来。
“怎么这车突然换了，空间小了点儿，腿不好伸了。”
教授下车揉了揉腿，孙杰之前的配车是一辆越野，今天早上随便开了辆警车。
韩灵慌乱了一下，孙杰递给了他一个眼神儿。
“昨天不小心撞树上了，保险杠歪了点儿，拿去修了。”
教授扫了眼他额头上的创可贴和手上的绷带，有些苛责。
“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做点事儿还毛手毛脚的。”
“是是，您说的对，以后一定会注意。”
孙杰赶紧点起了头，让韩灵心中更发的愧疚。
沈辰的家跟之前来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少了她丈夫林壮，即使不怎么打扫，也显得很干净。教授吩咐他俩外面候着，他进去林壮房间倒腾了一会儿，出来关上了门。
他看了眼时间，目前九点半，坐在了沙发上。
“都坐着把，时间还早。”
“这，就这样了吗？”
“是啊，不用卡冰了吗？”
俩人都疑惑的看着他。
“估计得在这儿吃午饭了，吃完饭再卡吧。”
教授摇了摇头。
“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没办法一模一样的还原整个密室经过，只能将就，凑合着试试吧。”
“案发那俩天吗？”
孙杰坐了下来，开口问道。
“嗯，这点我待会儿会解释。案发当时，你们有人开关过那道门吗？”
老师指了指林壮房间的门。
韩灵摇了摇头。
孙杰回忆了下。
“我左右摇晃过，这个算吗？”
“仔细想想，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的？”
教授看着他。
“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的。”
孙杰仔细思索了一会儿。
老师有些诧异，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你确定？就是说当时有没有明显的卡顿或者咯吱咯吱之类的声音？”
“这个好像有，我记得当时开关是有些卡顿声响，是因为门环上生锈了，所以这个算合理的把。”
被老师这么一提醒，他有了些印象，依稀记得，当时他查看铁栓的时候，摇晃门发出了咯吱的响声，也有些卡顿，看门环上布满了锈，并没有在意。
“但上次来的时候开关门并没有这种情况你没发现吗？”
“这个，好像是这样的。”
韩灵接过了话，当时她也在场，是没有听到这种声音。
孙杰神色有些惭愧，
“嗯，是这样的，我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教授叹了口气。
“我经常强调，要多注意细节。就这点上，上次你要是发觉了，我早就把密室解开了。案发时我没在现场，细节这种东西，本身具有着不确定因素，很容易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变化。今后自己多注意吧，时间还早，说说案子把，有什么新的进展没？”
俩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犹豫着什么。
教授一脸平静。
“我要找的是真相，只要是线索，没什么可说不可说的。”
一小时前，吴致远家中。
清早，他坐在沙发上，随意披了件外套，手里也拿着份这个案子的资料。这俩天来，他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看着案情。看了会儿，他揉起了眼睛。
没有戴眼镜，眼睛很不舒服，看上去有些模糊。眼镜戴了几十年，里面的眼白变大变多了点，有些突兀。
“擦好了没啊，老伴儿。”
他放下了资料，偏头看了过去，大厅右边是餐厅和厨房。中间隔着一个酒柜，上面放了很多东西，都是以前的学生或者朋友送的酒水之类的东西，于倩正在那儿忙着。
“奇怪，我记得上次酒精就放这儿的，咋不见了嘞？”
她将眼镜和白布放在了桌上，皱起了眉，踮起脚把上面的一个塑料瓶拿了下来。
“双氧水？”
她打开瓶闻了下。
“这双氧水成吗？闻着倒是没啥味儿。”
“使不得，使不得老伴儿，我这个不是金的，会给腐蚀掉。”
教授赶紧走了过来，他这眼镜戴了几十年了。
“我就问问，瞧你那宝贝儿样儿。”
倩姨莞尔一笑，将双氧水扔在桌上。
“我说致远啊，这俩天我看你整天都抱着那堆资料看来看去，这七老八十的，还老跟年轻人一样在哪儿折腾个什么劲儿？”
倩姨停了下来，责怪的看着他，有些心疼。
教授挪了下身子，拉着她的手。
“这不，局里遇到疑案了，让我帮着理理头绪，我这挂个顾问的，总不能闲着啥也不干啊。”
“那不还有小杰嘛，你瞎操个什么劲儿。”
倩姨皱起了眉，俩老现在都六十了，自己每天也就做做家务，头发半白。老伴儿成天忙些局里的案子，头发早白完了，让她很担心。
教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啊，还早着嘞。就这个，忙完这个案子，我就退休了，到时候咱俩去儿子那边好好走走，啥也甭操心了。眼镜儿我自己来擦吧，你去忙你的。”
“那咱说好了啊，就这一个了啊。”
“是是是，一把年纪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倩姨脸上浮出了笑容。
“那行，我先去倒垃圾了。”
“哎，下楼慢点儿。”
“行了，又不是只有今天，哪天没倒？”
“我还不是哪天都说？”
教授撇了撇嘴。
“好好好，我自个儿当心。”
说着俩人相视笑了起来，他们从二十多岁一路走到了现在。
倩姨走后，他想了会儿，酒精上次擦完眼镜好像被他放在书房了。拿眼镜和白布的时候，看到双氧水还放在桌上，拿起来把它放在了酒柜上。只是刚放上去，他又拿了起来。
“氧化？腐蚀？氧化，腐蚀...”
他皱起了眉，嘴中喃喃着。
猛地想起了什么，他用白布随便擦了下眼镜，匆忙的来到沙发旁边，拿起了茶几上的案件资料，翻了几页，看了起来。过了十来分钟，手中的资料掉在了地上。
啪！
...
到地儿之后，韩灵搀着教授走了下来。
“怎么这车突然换了，空间小了点儿，腿不好伸了。”
教授下车揉了揉腿，孙杰之前的配车是一辆越野，今天早上随便开了辆警车。
韩灵慌乱了一下，孙杰递给了他一个眼神儿。
“昨天不小心撞树上了，保险杠歪了点儿，拿去修了。”
教授扫了眼他额头上的创可贴和手上的绷带，有些苛责。
“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做点事儿还毛手毛脚的。”
“是是，您说的对，以后一定会注意。”
孙杰赶紧点起了头，让韩灵心中更发的愧疚。
沈辰的家跟之前来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少了她丈夫林壮，即使不怎么打扫，也显得很干净。教授吩咐他俩外面候着，他进去林壮房间倒腾了一会儿，出来关上了门。
他看了眼时间，目前九点半，坐在了沙发上。
“都坐着把，时间还早。”
“这，就这样了吗？”
“是啊，不用卡冰了吗？”
俩人都疑惑的看着他。
“估计得在这儿吃午饭了，吃完饭再卡吧。”
教授摇了摇头。
“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没办法一模一样的还原整个密室经过，只能将就，凑合着试试吧。”
“案发那俩天吗？”
孙杰坐了下来，开口问道。
“嗯，这点我待会儿会解释。案发当时，你们有人开关过那道门吗？”
老师指了指林壮房间的门。
韩灵摇了摇头。
孙杰回忆了下。
“我左右摇晃过，这个算吗？”
“仔细想想，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的？”
教授看着他。
“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的。”
孙杰仔细思索了一会儿。
老师有些诧异，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你确定？就是说当时有没有明显的卡顿或者咯吱咯吱之类的声音？”
“这个好像有，我记得当时开关是有些卡顿声响，是因为门环上生锈了，所以这个算合理的把。”
被老师这么一提醒，他有了些印象，依稀记得，当时他查看铁栓的时候，摇晃门发出了咯吱的响声，也有些卡顿，看门环上布满了锈，并没有在意。
“但上次来的时候开关门并没有这种情况你没发现吗？”
“这个，好像是这样的。”
韩灵接过了话，当时她也在场，是没有听到这种声音。
孙杰神色有些惭愧，
“嗯，是这样的，我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教授叹了口气。
“我经常强调，要多注意细节。就这点上，上次你要是发觉了，我早就把密室解开了。案发时我没在现场，细节这种东西，本身具有着不确定因素，很容易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变化。今后自己多注意吧，时间还早，说说案子把，有什么新的进展没？”
俩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犹豫着什么。
教授一脸平静。
“我要找的是真相，只要是线索，没什么可说不可说的。”
第二十六章 揭开密室（上）
“是有些新的线索，不，算头绪吧。”
孙杰顿了一下，看了眼老师，他依然很平静，在等着自己说下去，小心斟酌着说辞。
“我们查到，小明这个月来，每天早上去公司之前，都要绕道去沈辰的奶茶店买咖啡。而案发那俩天，他走的另外条路，并没有去买咖啡。”
教授沉思了一会儿。
“包括案发那天对吧。”
孙杰点了点头。
“接下来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排查，我已经叫人去调案发那天金石路左右俩个路口早上的监控，我打算彻底排查。”
“虽然笨了点，但确实是最有效的，”
教授点了点头，说完之后陷入了沉默。
韩灵也看了出来，吴叔叔心情似乎有些低沉。
“这俩个密室，困惑了你们很久吧？”
俩人点了点头，看着教授，在等着他解惑。
“你们要排查的，不止是早上，还有案发前一天晚上的监控。”
“前一天晚上？老师认为凶手在那会儿已经来到现场了？”
孙杰皱起了眉。
“不是认为，是肯定。这就是俩个密室揭开之后得到的线索，你去弄冰吧，要大点的，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儿，这个实验做不做都没有意义，理论上成立就行了。”
教授别过身去，看着客厅的窗户，见他心情有些低落，孙杰没有多言，去厨房弄冰了。几分钟之后，他拿着块比上次大些的冰锥子回来了。教授而后想了一会儿，叫他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在冰中间简单加工了一个槽，带着俩人来到了门边。
“你把它卡在门顶最左侧吧。”
孙杰虽然有些诧异，还是按教授说的做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
韩灵茫然的开口问道，她觉得意义不大。
“有，当然有。”
教授看着她和蔼的笑了，他是从小就打心底喜欢老友这个宝贝女儿。
“我们每个人生活中都有很多共同的小细节，也就是习惯，虽然每天都在用，但往往都会忽略掉。就拿这个门来说，你们可以回想下，很多人推门，不管有没有上锁，都会下意识的往锁在的方向推。”
“哎，好像还真是。”
韩灵比划了一下。
孙杰指了指门的右边。
“就拿这道门来说，是因为右边被固定死了，越往左会越省力吧。”
老师点了点头。
“这算是一点，还有个原因，就是锁的位置，通常会有个门把，有些没有。开完锁后，我们都会拉开门把或者在哪儿附近推或者拉开门。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就算没有锁没有门把，我们都会在那个位置推门。”
“话虽如此，把它卡在最左侧的话。”
孙杰摸着下巴，看着卡在上面的冰，已经滴了好几滴水。
“虽然会牢固一些，但是作用不会太大。”
教授扫了他一眼，这是个招牌动作，他自己也常用。
“空了记得去多研究下物理化学，现在的案子，如果是一场完美谋杀，往往跟这方面的知识离不开关系。”
孙杰一脸苦笑的点了点头，读书那会儿，他最怕的，就是化学跟物理。那些公式的复杂程度，不亚于他学英语。
教授看了眼手表。
“差不多了，有一个小时了，凑合着推，别太用力。”
孙杰点了点头，他先试着推了下，门没动，他在用了些力，估摸着跟上次差不多，门有了些松动，但是并没有开。他回头看了眼俩人，露出了一丝欣喜。
随后把双手放在了上面，用力一推，门啪的一声砸在了墙上，冰碎在了地上，在前面一些，俩人脸上流露出了失望。
“看来还是不对，不过比上次要好些。”
倒是教授笑了起来。
“怎么会不对？这就是真相了。”
“这地上是什么？水吗？”
韩灵指了指房间内门右下角的那滩水渍。
孙杰也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教授左右摇晃了下门，有了轻微的卡顿。
“是双氧水。”
他指了指固定在右边的门环，上面还有些湿润，地上也滴了一些。
“我在门环上倒了双氧水，好像倒得多了点儿。”
“双氧水？这。”
俩人都很疑惑。
教授微笑着给俩人解释了起来。
“要固定一扇门，除了上锁和卡东西之外，还有个办法，就是让门环卡顿。老式的木门，用来固定门的门环跟现在不一样，现在用的是不锈钢，老式用的是铁。门框那头是方片，门侧这头是圆环。你看，这道木门的门环有些年头了。”
俩人顺着老师指的方向看过了过去，方铁和圆环上呈暗红色，那些都是锈。
教授接着说了起来。
“圆环的缝隙很小，想要卡东西是不太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里面生锈。在化学上来讲，铁生锈的原理，简单点来说就是氧化。双氧水，学名过氧化氢，是一种强氧化剂，可以氧化铁，让铁迅速生锈。关键这玩意儿呀，很普遍，随处都可以买到。”
说道这儿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凶手还真是个人才，自己要不是老伴儿无意间问道，还真想不到这个办法。
俩人被他这样一笑感到莫名其妙，还以为是笑他们笨，有些羞愧。
“所以凶手那天是足足用了十二个小时来让门环生锈？”
“嗯。”
教授止住了笑容。
“关键这东西暴露在空气中挥发的很快，我刚才倒的太多，积在了一起。挥发完之后，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跟气味儿，这就是你那天摇晃门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卡顿，有咯吱声的原因。生的是新锈，摇晃几次就很容易掉，之后便会恢复正常。再加上沈辰有打扫房间的习惯，所以之后来没发现什么异状。”
如此说来，孙杰心中倒确实惭愧了。沈辰从她丈夫死后，应该很少开关这门，几次来都是开着的。自己这一摇一晃间，把这个线索给毁灭了。好在他脑子转的也不算慢，马上想到了新的问题。
“那卡在左边的冰是因为什么啊，老师？”
“这点上，就涉及到物理了。”
“吴叔叔真厉害，啥都懂呐。”
韩灵一脸崇拜的看着老师。
教授笑了下。
“这就是些皮毛罢了，你爸也会的。”
“呸，我才不信呐。”
韩灵撇了撇嘴。
“我妈说了，读书那会儿，就属他各科成绩最差了。”
平州，前怀林市局老局长韩宇住的小区。今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还泛着阵阵春风，他来到了小区中间的花园里散步。看样子心情不错，一圈又一圈，悠哉游哉，甚至哼起了革命小曲儿，《东方红》。
阿欠！冷不丁一个大喷嚏，后劲有点儿大，脸红脖子粗，打弯了腰，鼻涕也冒了俩条出来，他摸了摸腰包，竟然没带纸！最尴尬的是，前面好像迎来了一个熟人。
看到了地上的草丛，灵光一闪，一把抹了蹲下身来。
“咦，老韩，你在干啥呐？”
“老王，这草，真他妈肥。”
他指了指，心中一阵嘀咕，谁他妈这么缺德。
“是有些新的线索，不，算头绪吧。”
孙杰顿了一下，看了眼老师，他依然很平静，在等着自己说下去，小心斟酌着说辞。
“我们查到，小明这个月来，每天早上去公司之前，都要绕道去沈辰的奶茶店买咖啡。而案发那俩天，他走的另外条路，并没有去买咖啡。”
教授沉思了一会儿。
“包括案发那天对吧。”
孙杰点了点头。
“接下来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排查，我已经叫人去调案发那天金石路左右俩个路口早上的监控，我打算彻底排查。”
“虽然笨了点，但确实是最有效的，”
教授点了点头，说完之后陷入了沉默。
韩灵也看了出来，吴叔叔心情似乎有些低沉。
“这俩个密室，困惑了你们很久吧？”
俩人点了点头，看着教授，在等着他解惑。
“你们要排查的，不止是早上，还有案发前一天晚上的监控。”
“前一天晚上？老师认为凶手在那会儿已经来到现场了？”
孙杰皱起了眉。
“不是认为，是肯定。这就是俩个密室揭开之后得到的线索，你去弄冰吧，要大点的，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儿，这个实验做不做都没有意义，理论上成立就行了。”
教授别过身去，看着客厅的窗户，见他心情有些低落，孙杰没有多言，去厨房弄冰了。几分钟之后，他拿着块比上次大些的冰锥子回来了。教授而后想了一会儿，叫他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在冰中间简单加工了一个槽，带着俩人来到了门边。
“你把它卡在门顶最左侧吧。”
孙杰虽然有些诧异，还是按教授说的做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
韩灵茫然的开口问道，她觉得意义不大。
“有，当然有。”
教授看着她和蔼的笑了，他是从小就打心底喜欢老友这个宝贝女儿。
“我们每个人生活中都有很多共同的小细节，也就是习惯，虽然每天都在用，但往往都会忽略掉。就拿这个门来说，你们可以回想下，很多人推门，不管有没有上锁，都会下意识的往锁在的方向推。”
“哎，好像还真是。”
韩灵比划了一下。
孙杰指了指门的右边。
“就拿这道门来说，是因为右边被固定死了，越往左会越省力吧。”
老师点了点头。
“这算是一点，还有个原因，就是锁的位置，通常会有个门把，有些没有。开完锁后，我们都会拉开门把或者在哪儿附近推或者拉开门。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就算没有锁没有门把，我们都会在那个位置推门。”
“话虽如此，把它卡在最左侧的话。”
孙杰摸着下巴，看着卡在上面的冰，已经滴了好几滴水。
“虽然会牢固一些，但是作用不会太大。”
教授扫了他一眼，这是个招牌动作，他自己也常用。
“空了记得去多研究下物理化学，现在的案子，如果是一场完美谋杀，往往跟这方面的知识离不开关系。”
孙杰一脸苦笑的点了点头，读书那会儿，他最怕的，就是化学跟物理。那些公式的复杂程度，不亚于他学英语。
教授看了眼手表。
“差不多了，有一个小时了，凑合着推，别太用力。”
孙杰点了点头，他先试着推了下，门没动，他在用了些力，估摸着跟上次差不多，门有了些松动，但是并没有开。他回头看了眼俩人，露出了一丝欣喜。
随后把双手放在了上面，用力一推，门啪的一声砸在了墙上，冰碎在了地上，在前面一些，俩人脸上流露出了失望。
“看来还是不对，不过比上次要好些。”
倒是教授笑了起来。
“怎么会不对？这就是真相了。”
“这地上是什么？水吗？”
韩灵指了指房间内门右下角的那滩水渍。
孙杰也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教授左右摇晃了下门，有了轻微的卡顿。
“是双氧水。”
他指了指固定在右边的门环，上面还有些湿润，地上也滴了一些。
“我在门环上倒了双氧水，好像倒得多了点儿。”
“双氧水？这。”
俩人都很疑惑。
教授微笑着给俩人解释了起来。
“要固定一扇门，除了上锁和卡东西之外，还有个办法，就是让门环卡顿。老式的木门，用来固定门的门环跟现在不一样，现在用的是不锈钢，老式用的是铁。门框那头是方片，门侧这头是圆环。你看，这道木门的门环有些年头了。”
俩人顺着老师指的方向看过了过去，方铁和圆环上呈暗红色，那些都是锈。
教授接着说了起来。
“圆环的缝隙很小，想要卡东西是不太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里面生锈。在化学上来讲，铁生锈的原理，简单点来说就是氧化。双氧水，学名过氧化氢，是一种强氧化剂，可以氧化铁，让铁迅速生锈。关键这玩意儿呀，很普遍，随处都可以买到。”
说道这儿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凶手还真是个人才，自己要不是老伴儿无意间问道，还真想不到这个办法。
俩人被他这样一笑感到莫名其妙，还以为是笑他们笨，有些羞愧。
“所以凶手那天是足足用了十二个小时来让门环生锈？”
“嗯。”
教授止住了笑容。
“关键这东西暴露在空气中挥发的很快，我刚才倒的太多，积在了一起。挥发完之后，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跟气味儿，这就是你那天摇晃门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卡顿，有咯吱声的原因。生的是新锈，摇晃几次就很容易掉，之后便会恢复正常。再加上沈辰有打扫房间的习惯，所以之后来没发现什么异状。”
如此说来，孙杰心中倒确实惭愧了。沈辰从她丈夫死后，应该很少开关这门，几次来都是开着的。自己这一摇一晃间，把这个线索给毁灭了。好在他脑子转的也不算慢，马上想到了新的问题。
“那卡在左边的冰是因为什么啊，老师？”
“这点上，就涉及到物理了。”
“吴叔叔真厉害，啥都懂呐。”
韩灵一脸崇拜的看着老师。
教授笑了下。
“这就是些皮毛罢了，你爸也会的。”
“呸，我才不信呐。”
韩灵撇了撇嘴。
“我妈说了，读书那会儿，就属他各科成绩最差了。”
平州，前怀林市局老局长韩宇住的小区。今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还泛着阵阵春风，他来到了小区中间的花园里散步。看样子心情不错，一圈又一圈，悠哉游哉，甚至哼起了革命小曲儿，《东方红》。
阿欠！冷不丁一个大喷嚏，后劲有点儿大，脸红脖子粗，打弯了腰，鼻涕也冒了俩条出来，他摸了摸腰包，竟然没带纸！最尴尬的是，前面好像迎来了一个熟人。
看到了地上的草丛，灵光一闪，一把抹了蹲下身来。
“咦，老韩，你在干啥呐？”
“老王，这草，真他妈肥。”
他指了指，心中一阵嘀咕，谁他妈这么缺德。
第二十七章 揭开密室（中）
“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习惯，这门环再怎么卡顿，人都会下意识的去推左边。只要用点力，就算推不开，也很容易推出条缝隙，稍微大点儿，就能发现门没有锁，因为铁栓是在左边的。
在左上角卡东西就不一样了，右侧的门环有俩个，上下各一个，都生了锈。只要你没推开，左上右下，它们就会相互拉扯，变成俩头受力。凶手尽可能的将这种风险降到最低，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即使有了缝隙，俩人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
“那么他是怎么让冰没有融化的？整整十二个小时，那么小的一块儿冰，不可能存在到发现现场那一刻。”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他看过了张明那一整天的监控。他是下午六点左右才离开公司的，之后直接去了老师家过元宵。是不存在后来卡冰的时间。
教授笑了笑。
“这个问题我昨天仔细看了几遍案情资料就解开了，先说说冰的融化条件吧，要有俩点。一是温度要高于它的熔点，也就是零度之上，二是持续加温。丫头，你过去把对面的窗户打开。”
韩灵虽然满头雾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把客厅的窗户打开，海风呼啸而至，将她头发吹的凌乱。
“不是这样，合拢一些。”
她将窗户合成了半扇。
“这样可以了吗？吴叔叔。”
“再往左开一点，对对，就是这样。”
即使站在门边，俩人脸上也感觉到了阵阵猛风。
教授指了指窗户。
“你仔细看看，死者房间是在进门的右侧，窗户是在大门的对面，当窗户半开的时候，与这道房间门连成一条线，是不是很像一条三角斜边？”
孙杰点了点头，确实，他俩现在就像是站在了风口上。
“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过了那段时间，就没有办法再来复制整个案发一模一样的经过。怀林是沿海城市，空气中夹带着水分，比较湿润。窗户外面是一片空地，平日里整个怀林都充斥着猛烈海风，可以说几乎不怎么断过，尤其是冬天，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这点。
我每天都看天气预报，案发那俩天，受冷空气影响，怀林很冷。这房子有些老了，屋内也没什么取暖设备，窗户一打开，温度很快就会降下来。所以，我能肯定一点，当时屋内的温度不会高于零度。
加上风是对着这道门吹的，夹带着寒意和湿气，会让冰融化的很慢很慢。而且它还有个好处，可以让融化滴下的水被吹到门上，而这门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红漆都掉光了，露出了里面的朽木，容易吸收水分，不会滴到地上，也不会留在门上被人察觉。
他利用天气，制造了一个自然冰箱，并不能像正常一样一直维持着冰。卡确实只要一小块儿，但并没是说一定就得往小的弄。他完全可以和我刚才弄的一样，敲块儿大点的冰，弄个简单的槽，卡住了就不会掉。
寒流持续了好几天，他可以在类似作案现场的空间环境下，做做实验，这点可以人为选择，估计个大概就行。就人家这种布局的巧妙和缜密，你们都应该好好想想。”
教授意有所指，看着他俩说道。
“但他并没有用在正道上。”
孙杰毫不示弱的答道，就这一点上，他跟老师总有着分歧。
教授摇了摇头。
“你还是没有明白，这是个本质问题。不管他用在什么地方，都不能否定他对于智慧的造诣和运用。至于用在什么地方，取决于自己的一念之间。但这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要拥有这样的智慧，如果没有，那就去学，笨一点就是借鉴。”
“嗯，老师说的我都会记在心里。”
看他敷衍的样子，教授并没有多言。
“但我记得，好像当时在现场好像并没有特别冷。”
韩灵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口说道。
“丫头你过来。”
教授没有着急解释，示意她站到自己身边来。
“推理是门学问，推是指根据现有的线索或者现象来推断猜测前段时间内发生的某些事的经过，这个理字，就是要合理，你需要在之后找到依据来证明你的推断是否合理。
就拿这扇窗户来讲，在你们的现场勘查报告上提到窗户当时是开着的，而后被死者家属沈辰关上了。我就不拿温度这点上来说，我就能肯定当时窗户开的程度肯定是半开。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
韩灵看着他脱口而出。
孙杰还在细细思索。
“你看，这就是差距。你遇到问题，想也不也想，就问了出来，这种习惯要改。你看看他，多少也会思考下，没想过怎么知道想不出？”
说着指了指孙杰，让她脸上有些羞愧，也有些莫名的骄傲。
“那份案情资料很详细，有很多细节，以为跟案情无关就没仔细看了对吧。最容易让人思考的方式就是读书，把它当书读，当故事来看，也不会觉得无聊，所以我喜欢看书。
首先，沈辰提到过，她有个习惯，因为她每天回家都会看到家里被死者弄得很脏乱，第一件事儿就是打扫卫生。然而她那天并没有，家里很干净，没什么异常。截止到报案前就做了俩件事儿，关窗和做饭。
这扇窗户如果大开着，风那么大，这茶几上的纸张、塑料袋、杯子之类的地方肯定会凌乱。窗户如果是开着，就只能是半开，微开也不行，因为她明确感觉到风了，只有半开对准的角度是这扇门，所以家中才不会显得凌乱。”
教授顿了下，接着说道。
“这也刚好印证了温度的问题，她很明显的提到，回家感觉冷，所以才关上的窗。这羊毛出在羊身上，怀林冬天冷多是因为风，切断风源，温度在室内很快就会回暖。
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那种能够通过感官察觉到俩三度之间温差的人，就算有，也不会想到什么。室内不管再怎么样，你们刚从外面进来，也肯定不会比外面更冷。这是人体感官对外界温度捕捉的一种惯性，它会误导你的思维，你从一个环境进入另外一个环境，只要是第一个环境比后面那个冷，那么即使都冷，你也会觉得暖。
再说，你们十来个警察一起涌进来，等你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二氧化碳也让温度早就回来了。整个过程，只有一人察觉到了异常，就是沈辰，因为冷而关上了窗，这句话细想下去很重要，因为她平时回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正常即为反常，被你们忽略罢了。还有死者房间的窗户为什么是关上的，也一起给你们解了，省得一个个问。
用冰卡还有个好处，落在地上会碎，但是声音会特别小，容易被踹门搭在墙上的声音掩盖掉。落地会碎，把窗户关上是想维持房间里面的温度，碎了之后能够尽快的融化。”
“其实，他最厉害的不是设计这个巧妙几乎毫无破绽的密室。”
教授顿了下，有些唏嘘，也有着某种欣慰。
“而是给这个案发现场前后制造俩种巨大的合理反差，完事儿还不留痕迹，在你们接到报案后到现场的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内，不会想到，在这之前，很多细节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某种变化。即便是我现在想到，过了那段时间，也只能小心求证，依靠合理的推理，没办法完全复制出来，毕竟他利用的，除了知识，还有老天爷啊。”
“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习惯，这门环再怎么卡顿，人都会下意识的去推左边。只要用点力，就算推不开，也很容易推出条缝隙，稍微大点儿，就能发现门没有锁，因为铁栓是在左边的。
在左上角卡东西就不一样了，右侧的门环有俩个，上下各一个，都生了锈。只要你没推开，左上右下，它们就会相互拉扯，变成俩头受力。凶手尽可能的将这种风险降到最低，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即使有了缝隙，俩人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
“那么他是怎么让冰没有融化的？整整十二个小时，那么小的一块儿冰，不可能存在到发现现场那一刻。”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他看过了张明那一整天的监控。他是下午六点左右才离开公司的，之后直接去了老师家过元宵。是不存在后来卡冰的时间。
教授笑了笑。
“这个问题我昨天仔细看了几遍案情资料就解开了，先说说冰的融化条件吧，要有俩点。一是温度要高于它的熔点，也就是零度之上，二是持续加温。丫头，你过去把对面的窗户打开。”
韩灵虽然满头雾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把客厅的窗户打开，海风呼啸而至，将她头发吹的凌乱。
“不是这样，合拢一些。”
她将窗户合成了半扇。
“这样可以了吗？吴叔叔。”
“再往左开一点，对对，就是这样。”
即使站在门边，俩人脸上也感觉到了阵阵猛风。
教授指了指窗户。
“你仔细看看，死者房间是在进门的右侧，窗户是在大门的对面，当窗户半开的时候，与这道房间门连成一条线，是不是很像一条三角斜边？”
孙杰点了点头，确实，他俩现在就像是站在了风口上。
“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过了那段时间，就没有办法再来复制整个案发一模一样的经过。怀林是沿海城市，空气中夹带着水分，比较湿润。窗户外面是一片空地，平日里整个怀林都充斥着猛烈海风，可以说几乎不怎么断过，尤其是冬天，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这点。
我每天都看天气预报，案发那俩天，受冷空气影响，怀林很冷。这房子有些老了，屋内也没什么取暖设备，窗户一打开，温度很快就会降下来。所以，我能肯定一点，当时屋内的温度不会高于零度。
加上风是对着这道门吹的，夹带着寒意和湿气，会让冰融化的很慢很慢。而且它还有个好处，可以让融化滴下的水被吹到门上，而这门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红漆都掉光了，露出了里面的朽木，容易吸收水分，不会滴到地上，也不会留在门上被人察觉。
他利用天气，制造了一个自然冰箱，并不能像正常一样一直维持着冰。卡确实只要一小块儿，但并没是说一定就得往小的弄。他完全可以和我刚才弄的一样，敲块儿大点的冰，弄个简单的槽，卡住了就不会掉。
寒流持续了好几天，他可以在类似作案现场的空间环境下，做做实验，这点可以人为选择，估计个大概就行。就人家这种布局的巧妙和缜密，你们都应该好好想想。”
教授意有所指，看着他俩说道。
“但他并没有用在正道上。”
孙杰毫不示弱的答道，就这一点上，他跟老师总有着分歧。
教授摇了摇头。
“你还是没有明白，这是个本质问题。不管他用在什么地方，都不能否定他对于智慧的造诣和运用。至于用在什么地方，取决于自己的一念之间。但这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要拥有这样的智慧，如果没有，那就去学，笨一点就是借鉴。”
“嗯，老师说的我都会记在心里。”
看他敷衍的样子，教授并没有多言。
“但我记得，好像当时在现场好像并没有特别冷。”
韩灵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口说道。
“丫头你过来。”
教授没有着急解释，示意她站到自己身边来。
“推理是门学问，推是指根据现有的线索或者现象来推断猜测前段时间内发生的某些事的经过，这个理字，就是要合理，你需要在之后找到依据来证明你的推断是否合理。
就拿这扇窗户来讲，在你们的现场勘查报告上提到窗户当时是开着的，而后被死者家属沈辰关上了。我就不拿温度这点上来说，我就能肯定当时窗户开的程度肯定是半开。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
韩灵看着他脱口而出。
孙杰还在细细思索。
“你看，这就是差距。你遇到问题，想也不也想，就问了出来，这种习惯要改。你看看他，多少也会思考下，没想过怎么知道想不出？”
说着指了指孙杰，让她脸上有些羞愧，也有些莫名的骄傲。
“那份案情资料很详细，有很多细节，以为跟案情无关就没仔细看了对吧。最容易让人思考的方式就是读书，把它当书读，当故事来看，也不会觉得无聊，所以我喜欢看书。
首先，沈辰提到过，她有个习惯，因为她每天回家都会看到家里被死者弄得很脏乱，第一件事儿就是打扫卫生。然而她那天并没有，家里很干净，没什么异常。截止到报案前就做了俩件事儿，关窗和做饭。
这扇窗户如果大开着，风那么大，这茶几上的纸张、塑料袋、杯子之类的地方肯定会凌乱。窗户如果是开着，就只能是半开，微开也不行，因为她明确感觉到风了，只有半开对准的角度是这扇门，所以家中才不会显得凌乱。”
教授顿了下，接着说道。
“这也刚好印证了温度的问题，她很明显的提到，回家感觉冷，所以才关上的窗。这羊毛出在羊身上，怀林冬天冷多是因为风，切断风源，温度在室内很快就会回暖。
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那种能够通过感官察觉到俩三度之间温差的人，就算有，也不会想到什么。室内不管再怎么样，你们刚从外面进来，也肯定不会比外面更冷。这是人体感官对外界温度捕捉的一种惯性，它会误导你的思维，你从一个环境进入另外一个环境，只要是第一个环境比后面那个冷，那么即使都冷，你也会觉得暖。
再说，你们十来个警察一起涌进来，等你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二氧化碳也让温度早就回来了。整个过程，只有一人察觉到了异常，就是沈辰，因为冷而关上了窗，这句话细想下去很重要，因为她平时回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正常即为反常，被你们忽略罢了。还有死者房间的窗户为什么是关上的，也一起给你们解了，省得一个个问。
用冰卡还有个好处，落在地上会碎，但是声音会特别小，容易被踹门搭在墙上的声音掩盖掉。落地会碎，把窗户关上是想维持房间里面的温度，碎了之后能够尽快的融化。”
“其实，他最厉害的不是设计这个巧妙几乎毫无破绽的密室。”
教授顿了下，有些唏嘘，也有着某种欣慰。
“而是给这个案发现场前后制造俩种巨大的合理反差，完事儿还不留痕迹，在你们接到报案后到现场的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内，不会想到，在这之前，很多细节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某种变化。即便是我现在想到，过了那段时间，也只能小心求证，依靠合理的推理，没办法完全复制出来，毕竟他利用的，除了知识，还有老天爷啊。”
教授的推理天马行空，看似不可能却又合理的阐述了经过，解释了整个密室的所有谜题。除此之外，或许是天意，那段时间的天气也满足了密室的最后一个条件，直到他们来到之前。就像教授感慨的那样，过了那段时间，将无法复制。即便是孙杰，到现在也佩服起了他的这个师弟，在他心里，只认为张明有那个能力和心思来布置这一切。
他吸了口凉气。
“密室是解开了，这点上我相信，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说法能够解释这个它存在的合理性。那作案时间，老师为何说要锁定在前一晚上？”
“对啊，刚刚您好像一直都没说这个呐。”
韩灵也点起了头，教授只揭开了密室，还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
“你们跟我过来。”
教授收回了思绪，带着俩人来到大厅，扭了下把手，打开了那道阳台的塑料门。是老式的那种阳台，有排一米多的栏杆，没有窗户，上面横着俩道晾衣杆，有些衣物，随风摆动。
“我看了你们案发当天现场拍的照片，那会儿这里还没晾衣服对吧。”
教授指了指上面的衣服，孙杰思索了一会儿。
“嗯嗯，这我有点印象，当时是没晾衣服的。”
“那就对了。”
教授点了点头，回忆了会儿，接着说了起来。
“你们给我的那份案卷复本很详细，上面有提到过，死者林壮每天在家酗酒抽烟，都会把房间弄的很乱，她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随后到扔进楼下的垃圾桶。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下，楼下的垃圾桶是在小区中间，离这栋楼大概有十来米，而且是偏左。之前听你们说过，小区里的路灯是坏的，夜晚比较阴暗是吧。”
说道这儿他看向了俩人，俩人都点了点头。
“嗯，案发那晚下去的时候我有观察过，只能借着外面的路灯勉强看清路，所以也没找到什么目击者。”
“您的意思是？凶手当时就是抓的这段时间进入现场？”
孙杰皱起了眉，想到了什么。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
教授思索了下。
“整个案发经过就是这样，凶手肯定曾经在这附近踩过点，了解了周边环境和沈辰林壮的生活作息。案发前天晚上，他在沈辰下班前，也就是9点过后，潜伏在了楼道，可能伪装过，戴着手套和凶器。之后等沈辰下楼倒垃圾，趁机进入了屋内，躲在屋内的阳台外。
垃圾位置在小区中间偏左，有个盲区，加上光线昏暗，她很难发现到身后的动静。楼道没风，她应该不会关门，这点凶手长时间的观察肯定是了解到的，当然，大部分人在常识上也不会选择关门。加上那段时间的寒流，她家的阳台外没有窗户，肯定不会选择在那段时间晾衣服。
她家没有热水，就算她执意要洗衣服，也会扭干了晾在室内。这是常识，在怀林待久了的人都知道这点，遇到寒流，空气中带水分，晾外面肯定会结冰晶的。之后等早上沈辰出门上班，也就是七点半过后，进入房间，将睡梦中的林壮一击致命，然后开始布置现场。”
说着他带俩人来到了林壮生前的房间。
“根据林壮抽烟的习惯，冬天密不透风的房间肯定闷的让人受不了。灵丫头这点上推断是没错的，当时窗户肯定是开着些的。”
教授欣慰的看着她，韩灵腼腆的笑了笑，得到他的夸奖，心里还是有些自豪的。
“他首先关上了窗户，想保持里面的温度，之后换掉了压在钱上的其他东西，比如当时桌上的杯子之类的物品，用的那串钥匙来替代，目的是混淆你们的视线。再然后就接上了我前面推理的那样，他首先将双氧水倒在了门环里面，也许在里面加了盐，可以加速对铁的腐蚀，快速生锈。
然后找起子拧松门扣的螺丝，抽出铁杆，在锁上门的位置翘起门口，让其弯曲变形，把铁杆装上后随便在起子上刮一下，留下刮痕，伪造里面上锁的假象。最后就是关键的卡冰了，拉上房门，他事先通过实验，预估好了大概的分量大小，将它卡在了门缝的左上角。半开客厅的窗户，让寒风对准门的位置，降低里面的温度。
把工具放好，做好这一切大概需要十来分钟，他需要在八点之后离开现场。这里附近住的都是些工薪阶层，上班都是八点前，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当然，发现关系也应该不大，一是没人在意，二是可能经过简单的伪装。”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合理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教授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又补充了一句。
“可那俩天那么冷，风又大，凶手呆在阳台一整夜，应该扛不住把。”
孙杰问起了心中的疑惑，他是本地人，对怀林的气候很了解。
“他可不一定一直躲在阳台的。”
教授走到了死者的床边，掀开了锤在下面的床单。
“这种老式的木板床，在下面藏个人最好不过。根据死者的习性，酗酒懒惰，睡觉打鼾，肯定是睡的很沉了。我估摸着凶手是等到沈辰回房间睡得差不多的时候直接进入了死者房间，躲在他的床底下。他在门口可以通过鼾声来判断是否选择进入他房间，这点很好解释。只是，”
说道这儿教授顿了下，皱起了眉，
“家中消失的那把水果刀，让我很费解。”
“那把刀？茗姐不是说了吗，刀刃跟伤口很吻合，我估计啊，肯定是凶手用那把刀杀了人之后带走了。”
韩灵不以为然，解释了起来。
“但她的尸检报告我看了，我跟她的看法一样，凶器更偏向于匕首。”
“我当时也有看过，不过我认为这种细微的区别并不稳定，而且她自己比对了以后也说过，那种水果刀也有可能是凶器。结合现场消失的疑点，我还是认为水果刀应该是凶器。”
孙杰仔细思索了下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教授摇了摇头，
“你对赵茗还是不够了解，那会儿我还年轻的时候，她二十来岁就到了市局。单是这么多年的经验和专业知识，在整个国内也排的上号。她观察力明锐，心思细腻，偏向匕首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她没办法更为明确的证明罢了。你们可以仔细想下，按照她的说法，凶手应该是一只手捂住了死者的嘴，另外只手如果是水果刀，他就得用切，或者说割。”
教授边说边用手简单的比划了下。
“那样一来的话，伤口是直接到了软骨，水果刀的刃不会太厚，很容易受到阻力，造成伤口周围的血肉组织扭曲，这样就不太顺手，还比较费劲儿。结合以往的案子来说吧，凶手几乎考虑到了每个细节，我认为他应该会选择用匕首，左手捂住死者的嘴，右手反握匕首，对准他的脖子用力一拉。这样一来，匕首的刃厚，锋利，呈菱形，不会受到阻力，一气呵成，很顺手。只是，他为什么还要带走死者家中的水果刀？而且，软骨上的那几道轻微的划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教授思索了一会儿，有些茫然，喃喃了一句。
“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事儿的老师，这点，等抓到凶手之后不就知道了？”
孙杰洒脱一笑，只要锁定了凶手进入现场和离开的正确时间，彻底排查下去，肯定能找到他。
“哎，但愿是我想多了把。”
教授叹了口气，没有在多说。
“那我们现在送您回去？”
“不，”
教授摇了摇头，
“送我去公司吧，我想去看看张明。”
提到张明，孙杰沉默了一会儿。
“老师，”
“嗯？”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凶手是在前一天晚上进入了现场？”
他神色有些复杂，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教授回头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我就是个人，哪有那么神？年纪大了，脑子转的没以前快了。说起来，也算是个巧合，你师娘无意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倩姨？什么话啊，吴叔叔。”
韩灵见状上前搀扶着他，回头瞪了孙杰一眼，调皮的笑了起来，想缓和下气氛。
“今天早上看她扔垃圾，说每天都去，我想到沈辰也有这样的习惯。好像结了婚的女人，平常情况下，大多数都会在同一时间点打扫卫生扔垃圾，或是早，或是晚。”
“那可不，我妈也是这样。我要是结婚了，我才不干呐，肯定让老公干家务。”
“哈哈，你这臭丫头，我看啊，只有你们孙大队长才治得了你。”
“哎呀，吴叔叔您真讨厌。”
谈笑之间，孙杰心情也好了一些，看着俩人的背影扬起了嘴角，追了过去。
到宏宇大厦之后，目送着教授离去，韩灵关上车门看向孙杰，有些不高兴。
“我说孙杰，你能别老怀疑这怀疑那的成吗？人吴叔叔不是说了吗，不会偏袒任何人，心里明着呐。”
“哎，你不懂。”
孙杰叹了口气，有些惆怅。
“老师对小明的期望很高，他只是个顾问，现在年纪也上来了，比起我当初跟他那会儿，心软了很多。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韩灵撇了撇嘴，
“切，话别说那么肯定，要真不是张明，你这不是打自己脸？”
“打肿了心疼的不还是你？”
“呸，”
韩灵啐了口，脸色微红。
“我还巴不得你被打成猪头，那样多可爱，省得整天板着个脸。”
“好好好，打成猪头给你摸行了吧，先回局里，今天的任务可有些重。”
脸上虽挂着笑容，心里还是有些忧虑。跟了老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做什么事儿都感觉有着某种深意。他直接去公司找张明，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吧。
他吸了口凉气。
“密室是解开了，这点上我相信，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说法能够解释这个它存在的合理性。那作案时间，老师为何说要锁定在前一晚上？”
“对啊，刚刚您好像一直都没说这个呐。”
韩灵也点起了头，教授只揭开了密室，还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
“你们跟我过来。”
教授收回了思绪，带着俩人来到大厅，扭了下把手，打开了那道阳台的塑料门。是老式的那种阳台，有排一米多的栏杆，没有窗户，上面横着俩道晾衣杆，有些衣物，随风摆动。
“我看了你们案发当天现场拍的照片，那会儿这里还没晾衣服对吧。”
教授指了指上面的衣服，孙杰思索了一会儿。
“嗯嗯，这我有点印象，当时是没晾衣服的。”
“那就对了。”
教授点了点头，回忆了会儿，接着说了起来。
“你们给我的那份案卷复本很详细，上面有提到过，死者林壮每天在家酗酒抽烟，都会把房间弄的很乱，她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随后到扔进楼下的垃圾桶。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下，楼下的垃圾桶是在小区中间，离这栋楼大概有十来米，而且是偏左。之前听你们说过，小区里的路灯是坏的，夜晚比较阴暗是吧。”
说道这儿他看向了俩人，俩人都点了点头。
“嗯，案发那晚下去的时候我有观察过，只能借着外面的路灯勉强看清路，所以也没找到什么目击者。”
“您的意思是？凶手当时就是抓的这段时间进入现场？”
孙杰皱起了眉，想到了什么。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
教授思索了下。
“整个案发经过就是这样，凶手肯定曾经在这附近踩过点，了解了周边环境和沈辰林壮的生活作息。案发前天晚上，他在沈辰下班前，也就是9点过后，潜伏在了楼道，可能伪装过，戴着手套和凶器。之后等沈辰下楼倒垃圾，趁机进入了屋内，躲在屋内的阳台外。
垃圾位置在小区中间偏左，有个盲区，加上光线昏暗，她很难发现到身后的动静。楼道没风，她应该不会关门，这点凶手长时间的观察肯定是了解到的，当然，大部分人在常识上也不会选择关门。加上那段时间的寒流，她家的阳台外没有窗户，肯定不会选择在那段时间晾衣服。
她家没有热水，就算她执意要洗衣服，也会扭干了晾在室内。这是常识，在怀林待久了的人都知道这点，遇到寒流，空气中带水分，晾外面肯定会结冰晶的。之后等早上沈辰出门上班，也就是七点半过后，进入房间，将睡梦中的林壮一击致命，然后开始布置现场。”
说着他带俩人来到了林壮生前的房间。
“根据林壮抽烟的习惯，冬天密不透风的房间肯定闷的让人受不了。灵丫头这点上推断是没错的，当时窗户肯定是开着些的。”
教授欣慰的看着她，韩灵腼腆的笑了笑，得到他的夸奖，心里还是有些自豪的。
“他首先关上了窗户，想保持里面的温度，之后换掉了压在钱上的其他东西，比如当时桌上的杯子之类的物品，用的那串钥匙来替代，目的是混淆你们的视线。再然后就接上了我前面推理的那样，他首先将双氧水倒在了门环里面，也许在里面加了盐，可以加速对铁的腐蚀，快速生锈。
然后找起子拧松门扣的螺丝，抽出铁杆，在锁上门的位置翘起门口，让其弯曲变形，把铁杆装上后随便在起子上刮一下，留下刮痕，伪造里面上锁的假象。最后就是关键的卡冰了，拉上房门，他事先通过实验，预估好了大概的分量大小，将它卡在了门缝的左上角。半开客厅的窗户，让寒风对准门的位置，降低里面的温度。
把工具放好，做好这一切大概需要十来分钟，他需要在八点之后离开现场。这里附近住的都是些工薪阶层，上班都是八点前，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当然，发现关系也应该不大，一是没人在意，二是可能经过简单的伪装。”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合理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教授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又补充了一句。
“可那俩天那么冷，风又大，凶手呆在阳台一整夜，应该扛不住把。”
孙杰问起了心中的疑惑，他是本地人，对怀林的气候很了解。
“他可不一定一直躲在阳台的。”
教授走到了死者的床边，掀开了锤在下面的床单。
“这种老式的木板床，在下面藏个人最好不过。根据死者的习性，酗酒懒惰，睡觉打鼾，肯定是睡的很沉了。我估摸着凶手是等到沈辰回房间睡得差不多的时候直接进入了死者房间，躲在他的床底下。他在门口可以通过鼾声来判断是否选择进入他房间，这点很好解释。只是，”
说道这儿教授顿了下，皱起了眉，
“家中消失的那把水果刀，让我很费解。”
“那把刀？茗姐不是说了吗，刀刃跟伤口很吻合，我估计啊，肯定是凶手用那把刀杀了人之后带走了。”
韩灵不以为然，解释了起来。
“但她的尸检报告我看了，我跟她的看法一样，凶器更偏向于匕首。”
“我当时也有看过，不过我认为这种细微的区别并不稳定，而且她自己比对了以后也说过，那种水果刀也有可能是凶器。结合现场消失的疑点，我还是认为水果刀应该是凶器。”
孙杰仔细思索了下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教授摇了摇头，
“你对赵茗还是不够了解，那会儿我还年轻的时候，她二十来岁就到了市局。单是这么多年的经验和专业知识，在整个国内也排的上号。她观察力明锐，心思细腻，偏向匕首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她没办法更为明确的证明罢了。你们可以仔细想下，按照她的说法，凶手应该是一只手捂住了死者的嘴，另外只手如果是水果刀，他就得用切，或者说割。”
教授边说边用手简单的比划了下。
“那样一来的话，伤口是直接到了软骨，水果刀的刃不会太厚，很容易受到阻力，造成伤口周围的血肉组织扭曲，这样就不太顺手，还比较费劲儿。结合以往的案子来说吧，凶手几乎考虑到了每个细节，我认为他应该会选择用匕首，左手捂住死者的嘴，右手反握匕首，对准他的脖子用力一拉。这样一来，匕首的刃厚，锋利，呈菱形，不会受到阻力，一气呵成，很顺手。只是，他为什么还要带走死者家中的水果刀？而且，软骨上的那几道轻微的划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教授思索了一会儿，有些茫然，喃喃了一句。
“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事儿的老师，这点，等抓到凶手之后不就知道了？”
孙杰洒脱一笑，只要锁定了凶手进入现场和离开的正确时间，彻底排查下去，肯定能找到他。
“哎，但愿是我想多了把。”
教授叹了口气，没有在多说。
“那我们现在送您回去？”
“不，”
教授摇了摇头，
“送我去公司吧，我想去看看张明。”
提到张明，孙杰沉默了一会儿。
“老师，”
“嗯？”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凶手是在前一天晚上进入了现场？”
他神色有些复杂，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教授回头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我就是个人，哪有那么神？年纪大了，脑子转的没以前快了。说起来，也算是个巧合，你师娘无意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倩姨？什么话啊，吴叔叔。”
韩灵见状上前搀扶着他，回头瞪了孙杰一眼，调皮的笑了起来，想缓和下气氛。
“今天早上看她扔垃圾，说每天都去，我想到沈辰也有这样的习惯。好像结了婚的女人，平常情况下，大多数都会在同一时间点打扫卫生扔垃圾，或是早，或是晚。”
“那可不，我妈也是这样。我要是结婚了，我才不干呐，肯定让老公干家务。”
“哈哈，你这臭丫头，我看啊，只有你们孙大队长才治得了你。”
“哎呀，吴叔叔您真讨厌。”
谈笑之间，孙杰心情也好了一些，看着俩人的背影扬起了嘴角，追了过去。
到宏宇大厦之后，目送着教授离去，韩灵关上车门看向孙杰，有些不高兴。
“我说孙杰，你能别老怀疑这怀疑那的成吗？人吴叔叔不是说了吗，不会偏袒任何人，心里明着呐。”
“哎，你不懂。”
孙杰叹了口气，有些惆怅。
“老师对小明的期望很高，他只是个顾问，现在年纪也上来了，比起我当初跟他那会儿，心软了很多。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韩灵撇了撇嘴，
“切，话别说那么肯定，要真不是张明，你这不是打自己脸？”
“打肿了心疼的不还是你？”
“呸，”
韩灵啐了口，脸色微红。
“我还巴不得你被打成猪头，那样多可爱，省得整天板着个脸。”
“好好好，打成猪头给你摸行了吧，先回局里，今天的任务可有些重。”
脸上虽挂着笑容，心里还是有些忧虑。跟了老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做什么事儿都感觉有着某种深意。他直接去公司找张明，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吧。
第二十九章 彻底排查
市局内，孙杰把人集中在了一个会议室，他站在指挥台上，后面是块大屏幕，下面是分别坐着俩排人，大概二十来人左右，韩灵何荣为首。
时间是正午十二点半，吃完午饭，何荣刚回来不久，虽然知道那天盒子里送的是对手，但孙杰有意封锁了消息，并没有人知道韩灵的事情。室内有些严肃，安静，孙杰拿起了指挥棒，干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洪亮。
“都到齐了是吧，那就开始。对于‘310元宵血案’，经过这段时间大家的走访和调查，目前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资料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目前有了新的进展，将凶手进入案发现场的时间锁定在了前晚十点之前，也就是死者妻子沈辰下班之前。逃离现场的时间大概在7:30-8:30之间，目前已经和交通部已经沟通好，相关监控都传了过来。
案发地点在老城区的金石路上，那段路没有监控，不过左接怀化中路，右接普阳路，都是十字路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排查，从中找出可疑人员。”
他想了下，
“进入的现场的准确时间还没确定下来，工作有点大，先从早上开始吧，韩灵。”
“在。”
“你分配下，弄俩队，一队盯一个路口，先做个统计，来往所有行人和车辆都盯仔细。”
“嗯。”
孙杰敲了下旁边电脑的键盘。
“重点注意这个人，”
他指了指身后屏幕，跳出来了张明的几张照片，各种角度都很清晰。
“此人名叫张明，黎明程序开发有限公司老板，平州人，三十岁，身高一米七八，体重57Kg，案发前后跟死者妻子来往密切，形迹可疑，都把眼睛给我擦亮了，明白吗？”
“明白，队长。”
下面一片整齐的洪亮声，都打起了精神忙活了起来，这是开年过后的第一个案子，迷雾重重，现在有了实质性进展，大家都有些兴奋。
孙杰看着这一幕欣慰点了下头，以往过年回来，大家从精神上都会有些松懈。第一遍只是筛选，约莫一个小时候就有了结果。
韩灵拿着记下的资料凑了过来。
“结果出来了孙队，我们俩个路口统一下了资料，当天早上出现的机动车是31辆，其中包括8辆出租车，11辆摩托车。非机动车的话，电动车23辆，自行车8辆，行人23。”
“怎么这多？”
孙杰皱起了眉，那段路是老城区了，虽然有点长，但是住的人没多少了。
“可能是因为那片多是些上班族吧，过了八点以后才开始明显减少的。难的还不是这个，刚才我们做了初步筛选，机动车没办法，摩托车也还好，都有拍照。就是交通部门规定，助力车和摩托车都必须带头盔，加上又是冬天，连行人也捂得严严实实。”
韩灵也皱起了眉，这样排查下去，有点困难，十字路口的监控也不算特别清晰。
“结果如何？”
“只能从身形身高和性别上筛选，还剩下的，除了机动车，摩托车有5辆，助力车13辆，自行车三辆，行人12个。”
孙杰想了会儿，
“把机动车牌照发给交通部，让他们调取车主信息。何荣，”
“咋嘞，头儿，”
何荣天生是个乐天派，即便大家都有些严肃忙碌，他依然一脸轻松。
“多拷贝些张明的照片，带上你的二队，待会儿交通部传来的车主信息，一张张的去给我排查，过了这么几天，估计大部分人印象都会有些模糊，重点排查那几辆出租车，注意问清楚他们乘客的上下车地点。”
照片的意义并不大，如果是张明的话，很有可能伪装过，本来那俩天就冷，机会所有早上出门的人都捂的很严实，看上去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对了，尤其注意开往怀化中路方向的，问问有没有人在哪儿下过车，时间在八点半之前。沈辰林壮资料你也带上，如果有认识的，要问清楚。”
“得，头儿，抱在我身上，我做事儿，您还不放心吗？”
“别人我还放心，就你，看见个女人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那也得分级别啊，要咱韩灵那样的，让我丢命也愿意。”
何荣撇了撇嘴，谄媚的看着韩灵眨巴了下眼睛。
韩灵翘起了嘴，
“呸，丢命也轮不到你，你说是吧，孙队。”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孙杰，他脸色微红，有些尴尬，惹得大伙一笑，缓和了下气氛。
“行了，都给我闭嘴，何荣，带上你的资料赶紧滚。我把那条路的监控都调了过来，剩下的跟踪监控排查非机动和行人，重点也是怀化中路的金地相府方向。”
说完他自己也走了下来，跟着他们一起忙碌。那天早上张明并没有去买咖啡，他相信，他当时肯定在现场，用了什么办法离开回到住的地方。他已经计划好了，今天排查现场，明天排查案发前天晚上的现场监控，还有金地相府案发当天早上八点半前和前天晚上，大概在他下班后八点到十点的小区监控。
...
这天，白天的时间走的很慢，似乎所有人都突然忙碌了起来。
宏宇大厦，七楼，黎明程序公司，被敲响，不多时里面迎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小美开门后，发现是个戴眼镜的老头，有些诧异，
“您好，老伯，请问是有什么事儿吗？”
教授微微一笑，
“我找你们张总有点事儿，他应该在把？”
“张总，在的在的，请问您是？”
“你告诉他我叫我吴致远。”
“那您先进来坐坐吧，我去通报下。”
说着将他迎进了接待室，给他到了杯水后走了出去。
整个公司用的是数道透明玻璃窗隔离开来，能够看到各个房间忙碌的身影。教授不禁有些感慨，他就当初创办公司的时候来过一次，那会儿还很冷清，张明斗志昂扬，短短俩年，就让公司上了层阶梯。
市局内，孙杰把人集中在了一个会议室，他站在指挥台上，后面是块大屏幕，下面是分别坐着俩排人，大概二十来人左右，韩灵何荣为首。
时间是正午十二点半，吃完午饭，何荣刚回来不久，虽然知道那天盒子里送的是对手，但孙杰有意封锁了消息，并没有人知道韩灵的事情。室内有些严肃，安静，孙杰拿起了指挥棒，干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洪亮。
“都到齐了是吧，那就开始。对于‘310元宵血案’，经过这段时间大家的走访和调查，目前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资料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目前有了新的进展，将凶手进入案发现场的时间锁定在了前晚十点之前，也就是死者妻子沈辰下班之前。逃离现场的时间大概在7:30-8:30之间，目前已经和交通部已经沟通好，相关监控都传了过来。
案发地点在老城区的金石路上，那段路没有监控，不过左接怀化中路，右接普阳路，都是十字路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排查，从中找出可疑人员。”
他想了下，
“进入的现场的准确时间还没确定下来，工作有点大，先从早上开始吧，韩灵。”
“在。”
“你分配下，弄俩队，一队盯一个路口，先做个统计，来往所有行人和车辆都盯仔细。”
“嗯。”
孙杰敲了下旁边电脑的键盘。
“重点注意这个人，”
他指了指身后屏幕，跳出来了张明的几张照片，各种角度都很清晰。
“此人名叫张明，黎明程序开发有限公司老板，平州人，三十岁，身高一米七八，体重57Kg，案发前后跟死者妻子来往密切，形迹可疑，都把眼睛给我擦亮了，明白吗？”
“明白，队长。”
下面一片整齐的洪亮声，都打起了精神忙活了起来，这是开年过后的第一个案子，迷雾重重，现在有了实质性进展，大家都有些兴奋。
孙杰看着这一幕欣慰点了下头，以往过年回来，大家从精神上都会有些松懈。第一遍只是筛选，约莫一个小时候就有了结果。
韩灵拿着记下的资料凑了过来。
“结果出来了孙队，我们俩个路口统一下了资料，当天早上出现的机动车是31辆，其中包括8辆出租车，11辆摩托车。非机动车的话，电动车23辆，自行车8辆，行人23。”
“怎么这多？”
孙杰皱起了眉，那段路是老城区了，虽然有点长，但是住的人没多少了。
“可能是因为那片多是些上班族吧，过了八点以后才开始明显减少的。难的还不是这个，刚才我们做了初步筛选，机动车没办法，摩托车也还好，都有拍照。就是交通部门规定，助力车和摩托车都必须带头盔，加上又是冬天，连行人也捂得严严实实。”
韩灵也皱起了眉，这样排查下去，有点困难，十字路口的监控也不算特别清晰。
“结果如何？”
“只能从身形身高和性别上筛选，还剩下的，除了机动车，摩托车有5辆，助力车13辆，自行车三辆，行人12个。”
孙杰想了会儿，
“把机动车牌照发给交通部，让他们调取车主信息。何荣，”
“咋嘞，头儿，”
何荣天生是个乐天派，即便大家都有些严肃忙碌，他依然一脸轻松。
“多拷贝些张明的照片，带上你的二队，待会儿交通部传来的车主信息，一张张的去给我排查，过了这么几天，估计大部分人印象都会有些模糊，重点排查那几辆出租车，注意问清楚他们乘客的上下车地点。”
照片的意义并不大，如果是张明的话，很有可能伪装过，本来那俩天就冷，机会所有早上出门的人都捂的很严实，看上去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对了，尤其注意开往怀化中路方向的，问问有没有人在哪儿下过车，时间在八点半之前。沈辰林壮资料你也带上，如果有认识的，要问清楚。”
“得，头儿，抱在我身上，我做事儿，您还不放心吗？”
“别人我还放心，就你，看见个女人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那也得分级别啊，要咱韩灵那样的，让我丢命也愿意。”
何荣撇了撇嘴，谄媚的看着韩灵眨巴了下眼睛。
韩灵翘起了嘴，
“呸，丢命也轮不到你，你说是吧，孙队。”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孙杰，他脸色微红，有些尴尬，惹得大伙一笑，缓和了下气氛。
“行了，都给我闭嘴，何荣，带上你的资料赶紧滚。我把那条路的监控都调了过来，剩下的跟踪监控排查非机动和行人，重点也是怀化中路的金地相府方向。”
说完他自己也走了下来，跟着他们一起忙碌。那天早上张明并没有去买咖啡，他相信，他当时肯定在现场，用了什么办法离开回到住的地方。他已经计划好了，今天排查现场，明天排查案发前天晚上的现场监控，还有金地相府案发当天早上八点半前和前天晚上，大概在他下班后八点到十点的小区监控。
...
这天，白天的时间走的很慢，似乎所有人都突然忙碌了起来。
宏宇大厦，七楼，黎明程序公司，被敲响，不多时里面迎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小美开门后，发现是个戴眼镜的老头，有些诧异，
“您好，老伯，请问是有什么事儿吗？”
教授微微一笑，
“我找你们张总有点事儿，他应该在把？”
“张总，在的在的，请问您是？”
“你告诉他我叫我吴致远。”
“那您先进来坐坐吧，我去通报下。”
说着将他迎进了接待室，给他到了杯水后走了出去。
整个公司用的是数道透明玻璃窗隔离开来，能够看到各个房间忙碌的身影。教授不禁有些感慨，他就当初创办公司的时候来过一次，那会儿还很冷清，张明斗志昂扬，短短俩年，就让公司上了层阶梯。
不多时张明匆忙走了进来，
“老师，您怎么来了啊？”
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过来搀扶着他走向自己办公室。
“去我办公室吧，”
教授沿路左顾右看，不停的点头，有些欣慰。
“这俩年来，辛苦你了，孩子。”
那一瞬间，张明鼻尖有些酸楚，即便是老师帮忙成立了公司，这些年来的劳累奔波，只有自己知道，他从未跟人抱怨过。
“哪儿的话老师，比起到处跑业务，坐办公室倒是轻松太多了。”
来到办公室后，吩咐全程目瞪口呆的小美下去，关上了门。一张大的办公桌，上面俩台电脑，一台关着，一台开着，旁边放着很多文件和一杯咖啡。他将老师扶着坐在了椅子上，之后转身给他到了杯茶。
“怎么想起突然到公司来了？看您一个人来，也不跟我说声，好去接您。”
说着将茶递给了教授。
“放着吧，一时兴起罢了，刚好从沈辰家出来，你师兄顺路送我过来的。”
“是去查案子是吧，您亲自去，是有什么进展咯？”
张明随口问道。
教授点了点头，
“是有些进展了，那个密室我解开了。”
“解开了？”
张明有些惊讶，
“我听沈辰说道过，当时听的那会儿就觉得匪夷所思，想不到老师这么快就给解开了，凶手离落网应该不远了把？”
教授深深看了他一眼，
“也许把，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犯罪，天时，地利，人和，都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还有就是命运，解开只是早晚罢了。”
张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嗯，这点您书上也写着，我看了的。”
教授叹了口气，
“聪明的人毕竟在少数，怀林这个地儿，也不算大。你跟着我俩年多了，我这句话你能明白吗？”
张明神色有些沮丧，看着教授。
“您跟师兄一样，也怀疑我对吧，是因为这个密室？”
“不，这个密室谁都有可能设计，它不一定源于知识，也可能在生活中被见过。小杰查到你平时上班都会先去沈辰店里买咖啡，唯独案发那俩天没有，是因为什么？”
“因为这个？”
张明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一些意外，不过我暂时没法跟您说，也解释不清楚。案发之后，种种巧合都在锁定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疑惑的不只是你们，还有我。”
“哦？真是这样？”
看他的样子，让教授也有些疑惑。
张明点了点头，回忆了下。
“您还记得元宵那天晚上吗？我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是沈辰的对吧。”
这点教授还记得，他那天还特意打扮了下。
“老师，您怎么来了啊？”
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过来搀扶着他走向自己办公室。
“去我办公室吧，”
教授沿路左顾右看，不停的点头，有些欣慰。
“这俩年来，辛苦你了，孩子。”
那一瞬间，张明鼻尖有些酸楚，即便是老师帮忙成立了公司，这些年来的劳累奔波，只有自己知道，他从未跟人抱怨过。
“哪儿的话老师，比起到处跑业务，坐办公室倒是轻松太多了。”
来到办公室后，吩咐全程目瞪口呆的小美下去，关上了门。一张大的办公桌，上面俩台电脑，一台关着，一台开着，旁边放着很多文件和一杯咖啡。他将老师扶着坐在了椅子上，之后转身给他到了杯茶。
“怎么想起突然到公司来了？看您一个人来，也不跟我说声，好去接您。”
说着将茶递给了教授。
“放着吧，一时兴起罢了，刚好从沈辰家出来，你师兄顺路送我过来的。”
“是去查案子是吧，您亲自去，是有什么进展咯？”
张明随口问道。
教授点了点头，
“是有些进展了，那个密室我解开了。”
“解开了？”
张明有些惊讶，
“我听沈辰说道过，当时听的那会儿就觉得匪夷所思，想不到老师这么快就给解开了，凶手离落网应该不远了把？”
教授深深看了他一眼，
“也许把，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犯罪，天时，地利，人和，都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还有就是命运，解开只是早晚罢了。”
张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嗯，这点您书上也写着，我看了的。”
教授叹了口气，
“聪明的人毕竟在少数，怀林这个地儿，也不算大。你跟着我俩年多了，我这句话你能明白吗？”
张明神色有些沮丧，看着教授。
“您跟师兄一样，也怀疑我对吧，是因为这个密室？”
“不，这个密室谁都有可能设计，它不一定源于知识，也可能在生活中被见过。小杰查到你平时上班都会先去沈辰店里买咖啡，唯独案发那俩天没有，是因为什么？”
“因为这个？”
张明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一些意外，不过我暂时没法跟您说，也解释不清楚。案发之后，种种巧合都在锁定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疑惑的不只是你们，还有我。”
“哦？真是这样？”
看他的样子，让教授也有些疑惑。
张明点了点头，回忆了下。
“您还记得元宵那天晚上吗？我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是沈辰的对吧。”
这点教授还记得，他那天还特意打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