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老公的追爱密码
春雪花在说到和竹林那个钓鱼的中年干部发生关系时,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耻辱感。我肚里酸酸的,我知道我没有理由吃醋。理智上,我知道她对我没有保留,就说明着她的心在我面前是洁白的。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她。她高兴地笑了,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意识到对我坦白是显示着对我爱,她愉快地说下去。
她摆脱不了罪恶感,在床上时也很紧张,去一回许虎根家,后悔一回。她下决心,除了星期天蒋招弟母子在家时决不去许虎根家,可是一有机会,两条腿又不听使唤了。
她把这事告诉了精通鬼神的张大妈——那时,要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求助出身不好的张大妈的,她必须和她“划清政治界线”。张大妈和她晚上悄悄一起去请教附近村上的“菩萨”。菩萨说的和春雪花的感觉一样,说是有一个风流鬼附体了,卖给春雪花一张驱邪符,一把桃木钉,叫她回家后躺在床上,把驱邪符贴在胸前,把桃木钉插在衣服上,让人用桃树枝条狠狠地抽打。
许虎根也一样,每次做完床上的事后,就唉声叹气,两手扯自己的头发。他最痛苦的,是自己从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成了资产阶级腐化堕落分子。
春雪花同情许虎根。这样一个血性男子,竟从来没有对老婆有过感觉。想起以前有一次,许虎根赶大奔到她家时,“白袜子”没有性*欲,许虎根叫她在“白袜子”的两角间用手搔,不一会儿,“白袜子”兴奋起来,愿意交配了。过了几天,许虎根赶着大奔到月槛村去时,由于路上铺满了雪,大奔走上坡路时脚下一滑,把许虎根撞下山路去,许虎根摔断了一根肋骨,他坚持着赶大奔到月槛村,春雪花看到他额头上的小伤痕,开玩笑说:“你的额头被你老婆搔破了?”许虎根说:“搔也发不起情来。”当时春雪花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现在才晓得他的确“发不起情来”。
许虎根对蒋招弟一向只有敬畏之心。当初蒋招弟提出要和他“建立超出同志之间的关系”时,他激动,不是激动蒋招弟要做他老婆了,而是激动一个共产党干部要做他老婆了。在他眼里,蒋招弟不是姑娘,是革命前辈和导师。结婚后头几年,他还一直叫蒋招弟“蒋组长”。第一次对蒋招弟做房事对他来说是最困难的事。新婚之夜他的身体就是没有反应,大汗淋漓搞了半天还是没有进去。几天后终于有了第一次,还得归功于他在梦中见到了一个陌生女子,他把身旁的蒋招弟当作了这个女子。
春雪花久久站着,感觉世界的末日到了。太阳下山了,天暗了,她突然想,刚才蒋招弟看着沧河水,是不是暗示她葬身河水从而“洁身自好”。她爬过栏杆,抓着栏杆站到桥沿上。
刚才蒋招弟离去时,远远回头看了一眼春雪花,见她愣怔怔地对着河站着。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她突然有一个不祥预兆,觉得春雪花会出事,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