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燃烧的小提琴》杰西潘 励志、爱情、悬疑小说连载




没有鸣笛只闪烁着警示灯的小囚车在林间穿梭了1个多小时,透过林间层层叠叠的树叶间隙投射下来的光与影在靠着车窗的她青春的脸上奔跑跳跃,无论有么努力,却只能一遍又一遍湮没在她眼底巨大的黑色空洞里。
海娅被遣送到少年感化院的那天是一个平凡的初夏午后,隐藏在城郊与世隔绝的问题少年学校看上去像往常一样平常与喧闹。操场边的篮球场上正有个球赛围观了不少人,场上尘土飞扬,场下欢呼热烈,没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这本是个平凡的一天,要说实在有什么不同:
那天,天气异常的炎热,没有一点风。
大地濒临极限,干燥得仿佛能听到火柴落地的毕毕剥剥的声音。
好像很久——
没有下雨了。

1 少年之家

姓名:海娅
年龄:16
出生地:香港
父母情况:孤儿
-

孤儿就是省事,女监管员扫扫眼这几乎都被填了‘-’的个人信息表,冷眼打量坐在面前的女孩。
相对于其他来到这里的少年而言,眼前的女孩面容过于干净,头发整齐的扎在脑后,白色的衬衣一丝不苟的束在黑色学生裙里,合拢的双手规矩的放在膝间,看上去倒像是参加毕业典礼的学生。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监管员一手掂着警棍在另一只手上反复的敲。
“少年之家。”她一直低着头,监管员不由笑出了声。
“对于别人可能是家,甚至是天堂,”手中的警棍突然顶上她的额头,她被猛地扬起头正看到对方冰冷的眼睛,“对于你,我保证,它绝对会是个地——狱——”监管员一字一顿的说。

前面带路的自称是蜜糖女孩子头也不回地对她说,“这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啊,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喽。”
见海娅没有回应,蜜糖突然转过身来,贴住了她的眼睛,“你,该不会是真这么以为吧?”
蜜糖脸上揶揄的怪笑,又作神秘地说,“真以为感化院是个太平地方?”蜜糖又自顾自的往前走,“来这里的人有两种哦,一类是父母都不愿再见到的混混,另一类是本来就命贱自己又不要命的孤儿。如果是第一种,也还是多少有些地位的,毕竟家里可能出些个钱,有钱什么事情都好说。不过话也说回来要真是这样,家里也不会把孩子往这里送。”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找到靠山,尤其是女人哦~”蜜糖拖着长长的尾音,又一脸怪笑,压低了声音,“学校里有800多个男生,只有不到100个女生,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蜜糖也不管对方是否在听,继续说,“上次来了个SB办清高,阿鬼仔约她,她说不交男朋友,结果你知道么,”蜜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被掉下来的花盆砸了头,住院一个多星期才出来,”蜜糖舔了舔舌头,“出院第一天就自己乖乖跑到阿鬼仔的房间去了。”
蜜糖继续往前走,自问自答的说,“校警?校警当然不管了,这里8成的人出去都是去道上混的,这些个管理员也就是揩揩我们的油,连阿鬼仔这样的三流角色他们都不会动的。校长总说学生管理学生效果更好,像什么组织活动啦、维持秩序,学校都是交给学生自己搞,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啦。这里自有这里的规矩。”
“规矩就是——”她突然停下来,合拢掌心放在嘴边,祷告般地说,“不要得罪——蒲风帮!”
“对!”她狠狠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少年之家处于密林深处,背靠一面深湖,要不是其它三面高墙上都架了铁丝网,这里更像是个普通只是有些老旧的学校。应该是更早时期的建筑,传说是当时有个贵公子爱上贫穷的家庭教师,家庭教师被贵公子的父母派人半夜用马车绑架几日到湖边,溺死在湖里。
又传说家庭教师阴魂不散,总是飘出去寻找爱人,贵公子的父母于是听从了某个说法,在湖水的出口建了个教会学校。由于学校建得太偏远,慢慢又成了孤儿院,后来干脆荒废了一阵子。最终变成了受托不良孤儿和未判重罪少年的管制学校,就一下子令这个荒郊野岭人丁旺盛起来了。
如果说,世界本来就是在不同层面不同模式下建立的以强凌弱的格局,这个香港经济腾飞初期的少年感化院就更加接近世界的原始本质了——大家都忙着遍地找黄金,谁还会有功夫理会这些社会的包袱呢。
蒲风大概是早就看透了这个本质:想要避免被伤害就得首先伤害别人,想要征服一切,就得首先轻视一切。
蒲风并不是个孤儿,蒲风的父亲原是个交通警察,有一次拦截违章的车辆,被车拖了500米。违章的醉汉竟是交通局的局长,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人在医院急救的时候他的同僚们没有一个前来探望。命是保住了,整个人都废了,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靠微薄的劳保金度日。
蒲风的母亲是个中学的教师,为人自律清高,是个颇受学生尊重的好老师。学生遇到问题都会直接上门来求助,而女教师都会仔细聆听、耐心解答。这个女教师却唯独对自己的儿子冷若冰霜,简直发展到不闻不问、形同陌路的地步。
蒲风在12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警察局的常客,帮他付清保证金的人竟然都是自发组织捐款的仰慕他的女同学们。他频繁的被学校开除和转学,每每所在的学校女生几乎全数为他倾倒,大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意思——真不知道女孩子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蒲风倒也并不追根求源,不论是母亲也好、女同学也罢,对他好也好,不闻不问也罢,他全然不在乎。他过于完美的脸上总带着不怀好意又能征服一切,却又无所谓的诡邪笑容——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蒲风虽然犯事不断,却相当谨慎,多是些偷偷摸摸、打架斗殴的事情。警察局终于在他第十几次犯事的时候把征询信交到他母亲手里,母亲看都没有看就签了同意。
于是蒲风刚满14岁那年,就因为频繁犯案、接受改造的名义被送到了感化院。来到感化院蒲风真是如鱼得水,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手法尺度就不再顾忌。不用多少时间就收拾了原本小打小闹、鱼龙混杂的局面,建立了一个蒲风的王国:贿赂校方,征收保护费,私设赌场、娱乐场,无所不齐。甚至借着与外面道上的关系,控制少年们出去后的营生。
这一切对于蒲风来说,不过是水到渠成。蒲风这几年一直过着王者般孤独的生活。直到这一年,他稳固的王国却因为Lias(莱斯)三人的到来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4 19:27:06 +0800 CST  
2 火影
Lias冲进操场背后的小树林的时候,阿森已经被7,8个人放倒在地上,满脸是血,抱着头痛苦的抽搐着。
“已经被你们打成这样了,人我带走,之前的事就算扯平了,”Lias对正盘腿坐在树下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抽着烟蒲风说,“蒲风,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还没见到他踹我小弟那个叫什么~”蒲风稍稍侧侧头,“什么什么脚的?听说可是相当厉害。”
“火影脚。”水皮赶紧回话,狠狠对阿森头部再揣上一脚。Lias回退几步,转身飞起一脚,正中水皮面门,几个人立马围上他,左右夹击围攻。Lias放倒几个终究不敌,俯身护住阿森,就被摁住一顿狂踢猛踹。
蒲风扬扬手,小弟们才停住了脚。他一个眼神,水皮满眼精光,摸着光头,从旁边拎出来一个白色塑料桶,水皮流着口水嘿嘿的笑着把汽油淋在阿森脚上。
蒲风扔出烟头站起身,踱着步子走了过来,“你也算有点意思,”蒲风看着眼前这个被人揪住头发仰起的不输自己的帅气的脸,又掏出一支烟,指着树林前方50米开外的湖,“看到没有,那片湖。让我看看你兄弟的火影脚,他要能跑到那儿,将来你们就跟着我吧”。
蒲风把烟叼嘴边,伸手摸怀里的打火机,摸了半天没摸到,再看看水皮。水皮如梦初醒赶紧点着自己的打火机奉在他面前,蒲风冷眼看着他也不点烟,水皮这才会意把火机转向给Lias。
摁住Lias的几个都松了手,Lias抹掉嘴角的血站起身来。他没接过火机,而是拎起了那小半桶汽油,后退几步,咔嚓一声活动下脖子,就见他将汽油一边慢慢地浇在自己的头顶,一边甩起被淋湿的头发,发出野兽般的低啸。
Lias将空桶扔在蒲风的脚边:
“有种就把我点了,我要是求饶了,就跟你了。”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5 07:12:30 +0800 CST  
3 陷阱
海娅跟在蜜糖身后往前走,本应去往宿舍区的路却越来越偏僻。蜜糖不再言语,她快步拉开与海娅的距离,不时警惕地四下张望,带着海娅沿着球场边往小树林走去。进了小树林又绕来绕去,这时远处的蜜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然后三步两步的跑开了消失在林间。
空留海娅一人的小树林异常得寂静,只有远处球场隐约传来的声音。脚踩积满厚厚落叶的触不到底的咔嚓声,更显得这寂静有些诡异——
果然只是片刻的寂静——
她没踏出几步,就惊叫一声,跌入了被落叶掩盖的陷阱里。眼前是黑洞洞一片,脚底下是泥泞积水,腿和膝盖更是跌伤的剧痛。透过上方落叶缝隙的隐约光线,她稍一挣扎,松动的石头和枝叶就从头顶落下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艰难的从大坑中爬出来,拍起满身的灰尘在阳光下特别干燥显眼。她休息了一会儿,拖着受伤的腿,想要走回大路去。
兜来转去还是迷了方向,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小山坡上。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5 07:43:50 +0800 CST  
4 三个孤儿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蒲风向来无所忌惮,发现Lias更是豁得出去。
‘Lias’,据说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一般来说为了将来可以更自然的融入社会,孤儿院的孩子都会取个普通的名字,倒是他别出心裁,给自己取了个不知所谓的英文名。莱斯?蒲风第一次听到时心里冷笑,难道是港岛那边‘皇’字头的那几间书院出入有名车接送、满嘴冒英文的假洋公子么?
不过,Lias倒也真不像普通的孤儿,他外表从容高贵,星目含威,脸庞更似雕塑一般冷峻深沉,落寞少言却有自己的行事风格。
阿森,中等结实的身材,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外表成熟刚健,却冲动好事,平时更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副不羁浪子形象。
三人中最文弱的是阿俊。他单薄白皙,有如女人般的的精致秀美的脸孔,有如孩子般的清爽的笑容,是个樱花般绚烂的美少年,整个人却是相当洒脱得意。
他们是一同在孤儿院长大的伙伴,因为保护同是孤儿院的女孩子致人于重伤,Lias更是用雕刻刀划伤了那家伙的脸,于半年前一起被遣送感化院。
蒲风一向极少理会孤儿。孤儿本来就是烂命一条,没什么油水也更识时务,非不得已,是没有必要去搭理的。然而,自打三人的第一天到来,蒲风就马上的注意到Lias的与众不同,小弟们更常常私下将他与自己比较。
说起来,Lias和蒲风确实有那么点像,都是高瘦冷漠,俊美异常,都爱穿衬衣和整齐的中山装——连上衣最上面的扣子都是一丝不苟的扣好。同样将手插在裤袋里低头走路,身后跟着几个弟兄。
所以,从第一次见面抬头做了眼神的较劲儿以后,他们就知道:
将来——
还会有更多的较量。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6 10:28:07 +0800 CST  
5 入夏的第一场雨
突然那空的汽油桶被扔在了蒲风脚边,一刻间鸦雀无声——竟然使蒲风也停顿了几秒。蒲风把烟在手心里敲几下紧紧烟,再向愣在眼前的还举着刚才那打火机的水皮歪歪头向Lias的方向示意,仿佛在说,‘去啊’。
水皮知道大家此刻都盯着自己,再看看Lias冰冷的眼睛,心里发怵。转回头看看蒲风,那眼神更是让人胆战心惊。他卯足劲再度望向更凌厉的Lias,到底是塑料火机开始烫手,水皮控制不住开始手抖——终于熄了火,垂下了头。
这看似平常一天,很多事情却已在冰与火的交叉口。你已经不可避免走到了一触即发的,带着很强不确定性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随机一念的路口的时候,往往命运却清晰地指向了突然出现的——第三条路。
突然一阵大风从湖边刮进来,大家不觉得都被扬起的灰尘迷了眼,众人一起侧头扬手挡风,待这阵风刚过去就见小山坡上不知什么东西滚落下来。
当满脸满身污垢,像刚刚从泥土里拖出来的女孩从小山坡上一路滚下来跌落到他们旁边的时候,大家都不得不暂时从水皮的艰难的困窘中转移出注意力。
蒲风皱皱眉,cao,这什么鬼。水皮到底机灵些,他赶紧脱身,上前仔细查看那的女孩的脸确认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他当然知道今天大姐头那边会给新来的人安排了些什么好戏,他灵光乍现,在蒲风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什么。蒲风冷着的脸上居然有了几分笑意,他点点头又笑了,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水皮又来了精神,一把把那摔倒懵了的女孩扯过来扑倒在阿森的脚边。
蒲风拿起那几近空底的汽油桶,将快见底的一点点汽油淋在那个还在懵的女孩的头上。那女孩闻到汽油味,惊恐地举起手想摸自己的头发,蒲风却抓过她的手仔细摩挲,“一双美丽的手。”蒲风心想。
他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zippo,‘叮~’的一声,她缩起头尖叫。蒲风笑着点燃了叼在嘴边的方才那支烟再凑近她——她开始颤抖了。
他揽过她的肩头,将zippo置于她一只手中,再扶起她的手举起在她身前。蒲风双手抚上她的双肩,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发辫,“这是麻花辫。”蒲风心想,极少见女孩子梳这样的头发,他猛揪了一下那辫子,她再次尖叫猛地抬起了头——
他们就一起看着前方一米处湿漉漉的Lias。
蒲风用情人般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朝着那个人的脚下,扔出去!”他按住她闻声突然一紧的肩头,手中的烟举在她眼前晃了晃,再吸上一口,“你只有一支烟的时间考虑,怎么才能——扔得准一点。”
“乖,你别无选择。”他的嗓音低沉,温柔到动听。
那女孩大概在惊慌与恐惧的混乱中,在身前昏过去的一个人和站着的那个人身上更刺鼻的汽油味中渐渐理清了头绪——蒲风感到她松下来的肩头。
“Lias,听说你喜欢英雄救美,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后悔救那些人呢?”
这突忽其来的女孩将Lias给彻底打乱了,她呆若木鸡的样子下更不知已是怎么样一颗可能随时都会崩溃疯狂的心。
Lias暗自捏紧了拳头,如果能抓住火机落地时的那一秒将它踢开,兴许能逃离火线,更要小心避开前方。但那女孩若要扔不准,会不会激怒蒲风给她带来灭顶之灾也连累阿森呢?
Lisa试图和那女孩做眼神上的交流,鼓励她勇敢的扔出来——
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举起的火种,或者也不是在看,她就那样的眼神放空了——
Lias计算着要在哪个角度出脚,你知道女人的水平往往都不好预测——这TMD比登天还难。
全世界都盯着她手中的火种——‘聚焦’,恐怕就是这个意思了。
太安静!大家都有点看痴了,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那举着火机的女孩却突然从愣神中回过了神。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现在就下雨了呢?”她侧脸对身后的蒲风说。
有没有听错?很想笑的,却笑不出来,这TMD就是黑色幽默吗?
蒲风也愣了,不觉用了一个水皮摸光头的招牌动作,持续的沉寂,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做出回答。
“如果下雨,”蒲风觉得嗓子有点干,“就到此为止吧。”
她点了点头,举起那火机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火点便轻易的——熄灭了。
Lias心里一惊,更为她再捏紧一把汗。
大家真的没有看错,那女孩在闭眼之前嘴角确实扯出了一个——像是笑容?
老天!这不只是玩笑!她根本就是个疯子!
蒲风看着那女孩眼神忽闪不定,暗藏凶光,又举起了手中的烟头——
“放了她,” Lias仰天叹气,“你我的仇怨,不要再牵扯其他人了。”
“好,好,”蒲风笑出了声,一把将她推开,眼光瞬间变得凶狠,他猛吸了一口烟,下一秒恐怕就要朝Lias方向弹出去——
或许是好久没再吸烟头已是过短,一时间竟微弱的看不到火心——
或许也是能引得着火的,但蒲风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没把握不光彩的事?大家都不免替大哥紧张起来。蒲风沉着地再吸上两口,众人都盯着这即将起死回生的火点,却谁都没有注意到——
天上豆大的雨点正砸将下来!
蒲风平生第一次觉得不敢抬头,他不敢置信的雨点却瞬间劈头盖脸的化为暴雨倾盆!
众人都懵了。
这霎间的变化太快,这入夏的第一场大雨离奇又诡异,大家都措手不及的愣在那里了。
Lias震惊之余大喜,他甩起落在发间的雨水,仰天长啸,再眼睛不觉看向那女孩。而那女孩坐在地上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一双眼睛正望向天空,表情竟分辨不出欣喜——却都是悲伤。
Lias正在短暂的思绪,水皮突然抄起手边的半块砖头狠狠的砸向他的后脑勺,他闷哼了一声,来自后脑的猛烈冲击顿时令他失去了重心。
走出几步,他倒下去的时候,本能地扶住眼前女孩的肩膀。
这才看清那女孩挂满了水滴的脸已被冲刷去了先前的污垢,一双眼睛黑得发亮,而皮肤却是不可思议的白得透明。
“见鬼!”Lias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6 16:53:53 +0800 CST  
6 她是个纵火犯
Lias完全清醒那是两天后的事了。
阿森和阿俊给他办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会。Lias和阿森都打着绷带,在天台上喝啤酒。他知道,蒲风兑现了停战的协议,这感化院从此多了一个新的群体——孤儿党。
“那女孩跑哪儿去了?”Lias心里憋闷,在喝完了一瓶啤酒的时候,抽出一根香烟,突然冒出这句话,“要她点火的那个。”
“在禁闭室里面关着呢,”阿森抬了抬眼皮,“教导处追查这件事,他们口供是那女的向你淋汽油,正要点火就下起大雨,都说是你命大。”
“奇怪吧,教导处连一个新人从哪里找来的汽油都没问,就直接抓她去关3天禁闭?”阿森抬头看着Lias一脸迷惑,忽然放低了声音,“你还不知道,那女孩来这里的罪名吧?”
“罪名?”Lias皱紧了眉头。
“纵火!”不知什么时候阿俊站在身后,“听说是个在音乐学校长大的孤儿,有天夜里不知怎的就给学校放了一把火,把教室烧光了不说,把个校长烧成了重伤还躺在医院生死不明。”
Lias接过阿俊抛过来的火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Lias那日原本断定蒲风不会点火,蒲风不是个好勇斗狠之徒,他行事谨慎但求目的,从不傻B,更不会跟人置气,哪怕是折段自己一条胳膊这火他也是断然不会点火的——Lias 早看透了蒲风这点也才会那样地逞英雄。
两个人虚张声势地斗狠,没想到却来了一个真正的纵火犯。
而她,却轻松吹熄了火点,还引来一场雨。
这TMD什么事,不知蒲风是不是也这么想的,两人在她面前简直——无聊加幼稚。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7 01:12:05 +0800 CST  
难怪她那天的苦笑,Lias总觉得那笑里还有着些什么东西。

7 月光下的奏鸣
三天的禁闭可不是闹着玩的,自从上回有个人在禁闭室中自杀,就基本废止长时间的禁闭了。Lias回忆起那女孩在雨水幽灵般的脸,竟然能犯下这么重的罪。转念,也还是担忧她的生死。
傍晚十分Lias来到在禁闭室门口,等了半天才等来的前来送饭的不是监管员而是个女学生——估计也是料她跑不了。打发那学生交出钥匙在一旁等,Lias打开了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潮湿阴暗的霉臭味,非常昏暗并没有灯。只有狭长的走道尽头的墙高处开着一个小的窗口,微弱的光就从那里透出来。Lias是第一次来禁闭室,一般孤儿院里有忏悔房,与这里毕竟不同。满地的水坑,墙壁上布满生锈的水管,老鼠四处乱窜。走道一侧便是几间狭小的紧闭房,从铁栅栏的门墙里望进去一览无余。
Lias慢慢往里走,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每走到一间,他心里默默的念,“1——2——”,到“3”他才扭头看向紧闭房内。就这样,在看过第3间空房后,他停了下来——他听到了某种声音,在漏水的水管的缓缓的滴答声下的另一个有节奏的声响。
用了很久的时间,Lisa才确定那一定是有人在用手指敲出些有规律节奏:正如阿森说的,她过去是个学习音乐的人,想必是在敲着什么旋律。Lias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再往里走,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前方的高高小窗前已经升起了半轮玄月。
当看到第四间牢房的栅栏时,月光洒在黑色的铁栅栏上,他看到了她正在有节奏地敲打这铁栏杆的左手。洁白的手被月光镀上了薄薄的光晕,弯曲着的手指的指尖有明显外翘的弧度,线条显得非常柔和,指腹碰撞金属的声音那么微弱却清晰有序和那水滴声交融为一体。
Lias正想走向前,突然,他听到了她的歌声,


你可听见夜莺歌声 啊它向你恳请
它用甜蜜祈求声音 来向你恳请
它知道我声调感动 爱的深心情 爱的深心情
”○1
她就唱了这么几句,其它全部是哼唱,手指敲打的节奏在一直为她伴奏和音。Lias等了很久,直到她的手指最后一个节拍演奏完,听到她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第二曲,这次她没有再唱歌。
天色越来越黑,对比的着月光却越发的明亮起来。而她的五个指尖,时而在铁栏上交错、跳跃,时而快步、时而停顿、时而迂回徘徊,每个手指都像是在起舞——禁闭室的这个角落俨然变成了月光下的舞台,Lias不可思议的恍然置身于这个暗夜的舞台之下,连冰冷的铁栏杆也在月光下熠熠发光,纤细的手指像是围着黝黑的栏杆起舞的白天鹅一般优美。
Lias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上前的,总之他情不自禁的触碰了她透过铁栏起舞的如天鹅般的手,她受到了突忽起来的惊吓,手‘嗖~’的缩了回去——
演奏戛然而止,禁闭室已是寂静无声。Lias借着月光向铁栏杆里看去,隐约看见衬衣的白色缩在墙角。
这回他看到了她的眼睛,“她是不是哭了,为何有那般明亮的眼睛?”
Lias觉得这是个异常的夜晚,那女孩眼睛中闪烁的星星和本不应属于这里的美好的月光。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这夜的寂静绑架了。清冷的月光下她清冷的身影让人感到心酸,手里还留着那女孩指尖的冰冷。他脱下外套,从狭小的门栏里塞进去。
而那女孩一动不动的蜷缩着,在膝盖中深埋下她的脸,再也没有抬头。

○1出自舒伯特的《小夜曲》,是舒伯特短促的一生中最后完成的独唱艺术歌曲之一,也是舒伯特最为著名的作品之一。此曲德国诗人莱尔斯塔勃的诗篇谱写成。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7 11:38:01 +0800 CST  
8 幽灵的访客
隔日的清晨,海娅走出禁闭室的时候,确实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她眼神涣散,形同人偶般的接受监管员训话,最终被分配在B2舍的一个16人的房间。室友们都远远的观望着,谁也没有靠近,只有最初的蜜糖例行的给她介绍感化院里的各种设施和规则:在哪里洗澡啦,哪里是餐厅,几时吃饭啦,何时要上课,何时参加手工劳动等等。
她只是点头,蜜糖最后拉过她,低声郑重地说:
“眼下形势微妙着呢,总之蒲风和Lias现在都没有发话,所以这里暂时没有人会找你麻烦。”
“上回那事,真不知道是不是你幸运呢。但是你要记住,感化院只有2个群体,你还没有选择。这事儿,没完的。”

大家后来就经常见到这样的女孩,吃饭和自由活动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刚开始的时候,只要她一出现大家就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捕捉可能的变化,却往往因为蒲风和Lias视若无睹而告终——保持了那初夏第一场雨时不可言喻的诡异。
又过了几天,因为谜团总不得解开,大家就慢慢习惯那就是个不必费解的谜了。她就成为了幽灵一般的人,谁都当她不存在了。
Lias在球场的时候,偶尔不经意把球打到她的身边,发现她一个人坐在阴影处像那晚一样冻僵着。而她手指,仍轻敲节奏控制着空洞眼中点滴明亮的光线。

感化院的日子相当清苦,即使是节日也并不会有太多不同。这里大都是劣性孤儿与未获重罪的不良少年。
节日来探监的人也是冷冷清清,能获此殊荣的少年更是固定的那么几人。当训导员喊道“海娅”的名字时,大家是十分的陌生。这时,她来到感化院刚好半个月。
海娅走进会客室,里面寥落的几个人,香烟弥漫。
“喂,你怎么看上去比过去还要丢魂啊!”小华看到海娅更加清瘦的样子难过得大叫起来。
海娅在对面的桌旁坐下来,默不作声,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小华,目不转睛——小华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很多东西呢,这些都是我省出来的。”小华一股脑的把吃的东西堆在海娅面前,手忙脚乱地始终不敢迎上她的眼睛。
海娅终于拿过面包,默默地低下了头。
“大火以后,我们几个都被送走了。小楠和音乐学院联系好了,马上就能去音乐附中明年就能上大学了。婵儿,上回那对英国家庭决定资助她去那边继续深造。我年纪还小暂时被对老夫妻收养了,老太太疑神疑鬼,整天盯着生怕我偷东西。对了,瞧我把什么带来了,”她拍了拍放在一边的一个黑色琴盒,“我把你的曲谱全部收拾好了。琴没了还可以再买,谱子可都是我们自己一笔一笔抄的,幸亏没有都烧掉。”小华勉强地笑着,明显就在故作轻松。
海娅低垂着头,瞪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只是不停的咬着面包。
小华终于从滔滔不绝的自说自话中沉默下来,她叹了口气,流出了眼泪:
“你知道吗,出事后这些日子来,我每晚都睡不着,也吃不下东西。所以,我才决定一定要来看你。”
“海娅,对不起!”小华突然抓住海娅的手,“是我害死了老师,是我连累了你。”
海娅呆滞了一会儿,抬起头,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你知道吗,老师她~,她,”小华掩面大哭,“她前天凌晨在医院因为皮肤感染去世了。”
海娅像是没有听见,再低头机械地啃咬着面包,嘴里早已被塞得满满的。咬着咬着,她突然站起身来,可能是起身太快,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她抓紧了桌角才勉强没有倒下去,撑住晃动的身体坚持了几秒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小华看着海娅固执离去的背影,哭喊着,“海娅,对不起!”
会客室的人们都禁不住往看向这里,几个人更是不怀好意地围住了已经跪倒在地的女孩。一直背对着小华的那人,终于打破保持着很久的坐姿,从椅背后转过身来。蒲风挥挥手人群立马散去,他将一只手抚向小华的肩头,脸上显示出惯有温柔的迷人模样……

海娅出了门不停的往前走,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停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跪倒在路边,胃里抽搐,剧烈地呕吐起来……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09:56:18 +0800 CST  
9 落水
古人说,秋水长天。
如果你没有看到过秋后的苇草在湖水里荡漾,你便不能明白秋水是何以如此令人倾心。此刻虽还是初夏,逐渐丰沛起来的雨水已正使湖边的苇草逐渐茂盛起来。Lias闭上眼也能想象到了秋天,那将是何等的美不胜收。
Lias喜欢那湖,喜欢湖水上的雾霭,喜欢一阵微风吹过,湖水便微波荡漾——喜欢到如果不拿画笔记录下来就会永远消失掉一样。
画里的女孩已经坐在湖边很久。Lias起初并没有画她,没想到她坐了那么久,渐渐已和湖中、岸边、林间的绿色融为一体。她终于摸起书包,Lias以为她要走了,才发现她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纸条,她应该是已经读过很多遍,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那纸条,眼睛又重新看着湖的上游方向。
她怔怔的望着湖水,眼里蒙着薄薄的雾气,眼睛也像幽暗的湖水一样生涩难懂。Lias心想:这个女孩有过怎样的经历,听说是个纵火犯,她为何要纵火就不得而知了,但她心中一定有着深刻痛苦。是啊,来到这里的人哪一个没有创伤呢?或者可以这么说,有几个人能伤害过别人,却还能独善其身的呢?
Lias突然感到抱歉,或许那个女孩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痛哭一场,却不知有双眼睛正偷偷地窥探她的世界,正如曾被他介入的她原本独自演奏的那个月夜。
突然她激动地站起身,Lias顺着她趋步的方向望去,正有个长方形的黑盒子从湖上游缓缓地漂下来——原来她一直在等着个什么东西。
但它不近不远刚好漂在湖心,几乎就是停在了那里。Lias看到她双脚已经踩进了湖边的浅滩。
她慢慢向湖中间走,湖水就逐渐没过了她的肩膀,她伸出苍白的手拨动湖水探向那看起来像是个琴盒的东西。而那琴盒就在不远的前方,随着她的探求却一次次更远地缓缓划了出去——怎样也不肯被触及。她每一次触探都像是一次挣扎,Lias的心感到有种莫名的伤感。
接着,她就没了顶。
他立即跳下了水,以最快的速度往湖中心游,每探出一次头都定位好那琴盒的方向。就快要接近那时,他却看到那原本飘荡的琴盒正被从水中探出的一双手拖着往浅滩,接着就是那没入水中的女孩从湖中冒出了头脸,她一手托着头顶的琴盒,用一只手抹去的脸上水,这时Lias居然看到了她的介于哭和笑之间的笑容——
无论看上去多么像哭,但那仍算是一个笑容。
而穿过树林透出的斑驳阳光却霎那间变得明朗起来。
那女孩并没有看见水中的Lias,她托着琴盒往回走,迎上的是刚刚从岸边下了水的阿森和阿俊,Lias的脚也探到了浅滩,转身向刚才他下水的地方——湖边唯一突起一角绿洲的矮灌木林里打量。他看有个人正躲在与自己方才隐身的地方不远处,对方此刻也正看着自己。两个人目光对峙了片刻,蒲风留下阴森的笑容,便离开了。
那女孩全身湿透的将那个琴盒举在头顶往岸边走,看起来特别吃力。阿俊和阿森见救她已是不必了,便不约而同的帮她托着那盒子。她刚到了岸上便已筋疲力尽,重重地把自己和琴盒一起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是那个新来的女孩子吧,”阿森想帮忙她拍拍背,哪知她抱着琴盒的缩起了身体看着阿森一副警惕的样子,阿森尴尬收回了手,“怎么跑到水里去啦?”。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一副湿漉漉的样子?”阿俊从湖面上收过神转过头,皱着眉头说,看那边已经上岸的Lias正捡了大概是她方才落水前掉下的书包。
Lias捡起她书包的时候也顺便捡起来刚才她打开过的那张字条,只见字条上写着,

“明日下午五点 湖心岛前方的湖水中将有小船顺水而下
里面装的全都是你的abcdefg大中小调调



那边女孩已经打开了湿漉漉的琴盒,琴盒里面是厚厚的几叠已经渗湿水的纸。
“这是乐谱吧,我们学吉它那会儿就是这种蝌蚪吧,”阿森挠挠头,“你不是想躲在水里唱歌吧。”
几个少年都是湿漉漉的,见到海娅这样看着几张纸失魂落魄的女孩子,谁都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直到后来大家相处的时依然是这样,无论是生性爽朗的阿俊,还是喜欢瞪大眼睛盯着女孩子看的的阿森,或是本来就少言寡语的Lias。
当他们和海娅在一起的时候,大家多半是沉默的。
她好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10 雨季来了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10:48:50 +0800 CST  
@商业小子曝 2017-10-28 10:46:31
撇开真假不说,写的真叫一个精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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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10:50:30 +0800 CST  
@帅鸽路闭 2017-10-28 12:08:02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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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会的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12:11:31 +0800 CST  
@沙沙沙沙丈 2017-10-28 16:26:05
挺有意思,留几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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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16:42:51 +0800 CST  
@浩的宝贝妞郴 2017-10-28 16:26:16
挺有意思,留几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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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16:43:15 +0800 CST  
@帅鸽路闭 2017-10-28 12:08:02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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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会的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16:50:23 +0800 CST  
@新养猪种树匀 2017-10-28 15:01:07
写的引人入胜啊,如果出版肯定畅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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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会努力的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16:51:48 +0800 CST  
@怀阳居士 2017-10-28 13:17:42
何时才能养肥一点 楼主不要偷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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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会努力的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16:52:15 +0800 CST  
10 雨季来了
落水事件像投入在这平静湖水中的一颗小石子,并未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经过第一次大雨事件之后,感化院进入了这半年多来不曾有过的安定和谐的局面。除了偶尔某些个新人出头被镇压受了些皮肉之苦外,简直是太平盛世。
转眼进入了梅雨季节,雨水也就频繁起来。常常一晚暴雨后,第二日一早天便放晴。夏季,并不是Lias最喜欢的季节。而雨后的清晨,却是他最中意的时刻。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Lias经常清晨坐在楼顶的平台上看书,满眼望下去是老旧的矮房,房顶的瓦砾上铺满了缤纷的落花:每朵落花都已被雨水润泽而丰盈,层层叠叠展示出更多的迥然不同的旺盛风景。
而这雨水也在悄悄地改变这什么,不着痕迹。大家慢慢地接受了海娅,这时她被分配在女生们做早操跑步前给将要起床的大姐头几人打热水。清晨里,她拎着水瓶匆匆跑来跑去的时候,偶尔发辫扎成长长的马尾在身后跳跃,她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些生气。Lias发现她的脸确实圆润许多了,也显示出一些少女的姿态来。
Lisa禁不住想,“如果不是她看上去木衲呆板,或者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吧。”
转念,又觉得在意她过多了,更发现在雨季里自己总有些奇怪的想法。

11 失手 预告 明日想看蒲风‘壁咚’的追啊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8 21:29:37 +0800 CST  
11 失手
这两日晚上总是有雨。因为夏季来临早早撤掉了被褥就会有些寒意,宿舍里好几人都着了凉。晚饭前,大姐头吩咐海娅到仓库取几床薄毛毯。看她盯着自己反复打量,海娅觉得心里发毛。
海娅向几个过路的学生问路,大家一听‘取毛毯’,指指那边的隐蔽的小路,眼睛里都有些异样。
仓库位置很偏僻,海娅揣着忐忑的心,终于穿过2栋高房间的狭小过道,来到仓库门前的小空地——这里是路的尽头。
空地虽小,却等了不少人,闹哄哄的一片。见到有女孩子过来,这些男的都互相挤眉弄眼的干咳起来。海娅低着头,赶紧把取物单交给门口仓管员摸样的人,那人拿过单子,一声不吭,抽着烟眯着眼打量着她。海娅不知他是否示意要等,她正要问,这时厚重的帆布门帘里传来了急促的喘息声,人群瞬时安静了,大家都竖起耳朵听。
一开始海娅以为是有人在低泣,混杂着男人粗鲁喘息声是女人的声音渐渐无所顾忌。等海娅终于反应过来,她大吃一惊转过头,正好上迎上那些等待看她羞耻的脸的一双双暧昧的眼睛。
海娅的脸唰得惨白,背上渗出了冷汗,转身掉头就跑。她跑进窄窄的过道里,心惊肉跳拼命地跑,不敢回头,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追上来。而等她看清那头出口挡住她去路的身影,她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蒲风靠着墙,一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前方吐出烟圈,侧面诡魅得像魔鬼一样。他又吸了一口烟扔掉了烟头,转过脸向海娅抛过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嗳笑,像是示意般的向去路侧了侧头。
海娅攥了攥拳头,想让自己有点力气,此处不能久留,海娅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走出去。她整理了一下头绪,鼓起勇气,一步一步靠近——
低下头,屏住呼吸,蒲风身边的狭小的通道,只差错一下身就可以通过——
蒲风却突然撑起一只手挡住她的去路——
海娅来不及反应,他整个人就压了上来。混合着香烟的男人的灼烫的气息,一瞬包围住她,令她更不能呼吸。
他笑眯眯的盯着她,两手压着她耳边的墙,逼迫她紧紧地贴着墙壁。他的脸凑得很近,她惊慌失措又害怕,不敢看他的眼睛。蒲风用指尖轻轻撩拨她被汗水湿漉的刘海、她火热的脸颊、她颤动的唇,他把脸贴的更近,不让她的眼睛再躲闪。与她的气息相接,四片唇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听的见她怦怦的心跳声。
蒲风完美的拿捏住她呼吸变得急促那一刻,一个热吻眼看就要下去,她却‘嗖’得蹲下身体,像鱼一样溜出他的包围,头也不回的跑了。
cao!蒲风不觉用手捶了墙壁,“失手”这明明是字典里从没有过的生词,近来却总是不断温习。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9 00:12:03 +0800 CST  
12 蒲风的天台 下集预告:‘无所不备,智慧充足,全然美丽。’这说的是谁?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29 09:31:26 +0800 CST  
12 蒲风的天台
海娅回到宿舍,手脚冰凉没吃晚饭就睡下了。不久身体开始发烫,人也迷糊起来。半夜被冻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不知怎的竟然睡在顶楼的天台上!而天台的门——被死死地反锁了。海娅不敢使劲拍门,在夜深里发出那么可怕的拍门声,对她来说一直是个难题,所以她过去常常练琴晚了就自己睡在练琴房里。
借着楼下路灯的散出的微弱亮光,唯一能找到通道的是天台边的一个铁梯。从铁梯上看上去有个亮着灯的小阁楼,但那里通向何方实在不清楚,海娅是打死也没有勇气走上去的,更何况——自己只穿着睡时的贴身内衣。
她缩在墙角,冻得直打哆嗦。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身后有脚踩着铁梯下楼的声音,正一步一步逼近,她不觉连哆嗦也不敢打了。
那脚步就停在她的身前,那人说,“站起来~”
比冷夜的风更渗骨的声音,没人敢违令。海娅抱起双肩站起身,又开始止不住的哆嗦。
她瘦弱的小女孩的身形就在他眼下一览无余,她穿着白色平角的内裤,白色的背心,身体还没怎么发育。
蒲风打量她片刻,“转过身~”,她乖乖的服从命令,转过身面朝着露台这边,惨淡的路灯,前方是一轮孤月。
蒲风点上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把打火机和烟盒扔在她面前的露台沿上,眯着眼睛将手插入她的发间稍稍施力仰起她的脸,令她看着自己:月光下,蒲风完美的侧脸充满着诱惑,叼着香烟的薄唇边有三分嘲讽,七分暧昧,十分的邪恶却是致命的魅力。他再猛吸一口烟,就狠狠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向前扯压,在尖叫声中海娅半个身子都被抛在了在空中,她本能的弓起腰身,双手把住墙缘,踮起了脚尖——
但她马上就收住了当前的惊恐进入到另一种绝望中,因为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他从身后贴上来顶住自己臀间的力度——
‘无所不备,智慧充足,全然美丽。’不错,自己便是那完美无瑕的堕天使,蒲风侧着头叼着烟,心想,没有哪个女人例外,在诱惑面前,人人平等,全部不堪一击;在堕落面前,更是争先恐后,前仆后继;没有女人抵挡得住诱惑,就像没人能拒绝撒旦的苹果——正如她全部的防御,不过是薄薄的内裤而已。
蒲风如约感觉的她再次周身的颤栗,他再吸了一口烟把烟也放在露台边沿。刚腾出手,却听到那女孩说:
“可不可以,”她看着手边的烟,“让我先抽一根烟?”
Cao,蒲风最不喜欢自己做事的节奏被打乱,但转念一想看看女孩子抽上一只烟的样子或者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他停下正欲解开皮带的一只手和摁住那女孩头的另一只手,他举起双手耸了耸肩,退出了身。
她直起身,用颤抖着的手拿起那根烟,她尝试地吸了一口便被呛得咳嗽起来。蒲风用手轻轻一撑,弹起身坐在了露台沿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见过了不知多少抽烟的人,他早就发现人们总想用抽烟的姿势来诉说些什么风情——不止是诉说,简直是生怕你看不出来似地呐喊,‘我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很性感,我很深沉,我很难过,我很颓废,我不够快乐,我是不是很帅,我有点烦,我只是想自己呆上一会儿,我其实是想你爱上我……’
但蒲风实在没看出她抽烟想诉说什么——她好像真是为了抽烟而抽烟。
但烟真是个好东西,她慢慢地放松,找到了感觉,也鼓起了勇气,学着蒲风撑起两只手勉强的坐上了墙沿——这是二楼的顶层,蒲风心想,这女孩果然有点意思。
她一根烟抽完又径自拿了第二根,她征询般地看着他,他就绅士般地为她点了烟。她抽着抽着,干脆侧过身把双腿也放上了墙沿,她抱着膝盖专注的抽烟,有些赌气般地任性。
蒲风突然觉得,她抽烟的样子,有那么点动人:她拿着烟的修长手指,指间与众不同的微微翘起来的优美弧度,她被风吹起的散落的长发,在月夜下透明般的皮肤,一双眼睛乌黑又平静。
她坐在窄窄的露台沿上,裸露的双腿修长洁白,单薄的孩童般的身形在风中瑟瑟地像一朵摇曳的花——她的眼神便是那未解的花语。
蒲风起身,脱下自己的夹克轻轻地披在她身上,那一瞬他也感觉到自己心底片刻的温柔。海娅竟报以礼貌的微笑,然后她突然开了口:
“我小的时候,曾经有个人每天下午都坐在我家门口。他知道我就在门缝里看着他,却从没敲过门。他只是坐在楼梯上一根又一根地抽烟,最后留下一地的烟头才离开。”蒲风点点头表示认真的在听。
“后来我总在想,一个人就这么一直一直抽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蒲风心想,原来如此。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我想,”她再深深地吸了一口,又被呛到咳出了眼泪,“他一定很难受。”
蒲风贴心地帮她拍拍背。
“或许,”他托起她的脸,拨开她被风凌乱的头发,望着她晶莹幽黑的眼睛,“或许,他只是不想告诉你,他喜欢你。”
有泪滑落在她唇边,她微微颤动的唇是蒲风平生第一次想要探求的温度,而他分明也感受到那女孩在那一刻也闭上了眼睛——
瞬间!他只是惊觉有发丝‘嗖~’得从指尖滑落,还来不及反应要抓住些什么,指尖已是空空——
睁开眼,一切都已消失——
她,像是不曾存在过。
时间更如静止一般的空荡荡,直到“嘭!”的一声——
蒲风心里瞬间的空虚被另一种更大的空虚瞬间席卷再包裹——
一下子竟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重物落地的巨大声响马上成为深夜里的躁动,一个几乎裸身的女孩趴在花坛里身边还有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没人不知道那是谁的衣服,整个学校只有一个人有钱又帅到穿过这种衣服后别人都不敢再尝试。
Lias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当救护的人将她抬上担架,他看清她被翻过来的满脸是血的脸时,便冲上了天台。
那天,蒲风被Lias三人打到半死居然没有还手。
楼主 杰西V2017  发布于 2017-10-30 08:39:45 +0800 CST  

楼主:杰西V2017

字数:136733

发表时间:2017-10-25 03:27:0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12 08:59:13 +0800 CST

评论数:203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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