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李郭起兵（2）

董卓的凉州军团，老大是董卓，往下是牛辅、董越、段煨、胡轸、徐荣五大中郎将，中郎将下面是校尉。
董卓在退往长安的时候，把凉州军团的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长安周边，防备关东群雄西进。
其主力部队有三个兵团，牛辅屯安邑，段煨屯华阴，董越屯渑池。
李傕、郭汜、张济属于牛辅手下的校尉，跟随牛辅驻扎在安邑。
董卓死后，西凉军五员重将群龙无首，各自打算。
胡轸在阳人一战后被董卓免职，闲居在家。
董卓一死，他就投靠了东汉朝廷。
徐荣是五位中郎将中唯一的非凉州人，一向受到凉州人的排挤，估计对董卓也没那么忠心，也归顺了朝廷。
段煨在华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久也投降了。
段煨在华阴的时候，勤修农业，不掳掠百姓，百姓得以安乐,与其他凉州兵完全不一样。
因他与凉州三明之一的太尉段颎为同族，是族兄弟或从兄弟关系，王允命他仍驻防华阴。
牛辅手下有校尉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其所率领的部队是西凉军中的王牌，而且，他是董卓的女婿，自知归顺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坚决不肯投降。
董越屯驻渑池，见局势大变，不知所措，急匆匆赶往陕县，找牛辅商议对策。
牛辅很信巫术，找了个巫师算了一卦，巫师认为卦象不吉，建议杀了董越。
牛辅二话不说，一刀就把董越宰了，接管了他的部队，成为西凉军新的老大。
殊不知这巫师纯属故意胡说，栽桩陷害，因为董越讨厌巫蛊，常常鞭打这些巫师。
巫师们因此痛恨董越，乘此机会，借刀杀人。
可怜董越，死得稀里糊涂。

吕布见王允还在那里琢磨处置西凉军团的办法，这边西凉军已经出现反叛的迹象，急忙向汉献帝请旨，派李肃持诏书去陕县，想借皇威压制牛辅，借机杀掉。
不料牛辅狗急跳墙，率军对抗。
李肃兵少，败退弘农郡，被吕布以贻误军机的罪名处死。

牛辅生性多疑，胆小懦弱。
其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军中有几个士兵因为慌乱开了小差，引起人心不安。
牛辅心虚，以为部下要反，急忙叫上亲信攴胡赤儿等五六人，带着金银宝物，悄悄溜出军营，翻越城墙，北渡黄河，仓惶逃跑。
谁知攴胡赤儿等人见到这么多金银珠宝，竟起了贪心，杀掉了牛辅，瓜分了财物，把牛辅的首级送到长安邀功。
牛辅手下的校尉李傕、郭汜等人先前击败朱儁后，率军到陈留、颍川等地劫掠，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洗劫一空，百姓几乎死尽。
一伙人正自抢得欢，吕布派出的李肃与牛辅交上了火。
他们得到消息，急忙率军往陕县回赶，救援主子。
没想到，等到他们到达陕县时，牛辅已被杀了，其手下也已一哄而散。
几个人傻了眼，一合计，主子都没了，也没必要打仗了，还是就此散伙，各回凉州老家。
可是，陕县在长安的东边，要回凉州，必经长安。
此时的长安有吕布镇守，宋翼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三支部队互为倚角，织成一张严密的大网，正等着他们送上门去呢。
几人转念一想，朝廷并未明确表态，发下赦书，免了他们的罪，就这样跑到长安去，恐怕也不行。
况且，早有风声传来，长安城中文武百官恨透了董卓及凉州兵，发誓要杀光凉州人，贸然到长安，无异送死。
没办法，李傕派出代表，急速赶到长安，乞求东汉朝廷免罪，放过凉州军团一班人。
李傕和郭汜是此时凉州军中最有影响和实力的将领，如果双方和谈成功，妥善处置凉州军，无疑会对其他凉州兵透出友好的信息，也许就能够平息战乱，让百姓看到和平的希望。

一直没有想好如何处置凉州军团，正在赦免与缉拿之间徘徊的王允，见到李傕派来的使者，突然就拿定了主意。
可惜的是，后来事态的演变证明，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王允把使者狠狠骂了一通，大笑着说：“这时才来请罪，是不是有些晚了？回去告诉你们这些凉州贼匪，要么投降，要么死，休想得到赦免。”
也许，在王允的心中，剩下的李傕等人毕竟只是一小撮漏网之鱼，如惊弓之鸟，不过是刀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凭自己宰割，已不足为虑。
以他刚强的个性，在董卓手下潜伏周旋三年的恶气，到此总算彻底发泄。
李傕听了使者的回报，彻底绝望。
做了亏心事，总是不能理直气壮，既然人人喊打，过街老鼠唯有抱头逃窜。
走投无路的李傕等人，此时竟然没有丝毫对抗的勇气。
他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各自逃散吧。为了减小目标，大家化整为零，从小路绕道，能逃回去几个算几个。”
郭汜等人对望一眼，双手抱拳，团团一揖，含泪说道：“也许来生再见了。就此别过，大家保重。”
说着，众人就欲出帐，各奔东西。
祸害天下的凉州军团眼看就要烟消云散，战乱已久的天下终于迎来和平的曙光。
可是，一个人的出现，让战乱再次回到历史的轨迹中。
此人就是人称妖孽谋士的贾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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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李郭起兵（3）

贾诩（147年－223年），字文和，凉州姑臧（今甘肃武威市凉州区）人。
贾诩年少时并不出名，只有凉州名士阎忠认为他与众不同，说他有张良、陈平那样的雄才大略。
贾诩早年被察孝廉为郎，因病辞官，向西返回老家，途经汧地，和同行的数十人遇见叛乱的氐人，一起被抓。
贾诩急中生智，对氐人说：“我是段公（段颎）的外孙，你们不要伤害我，我家一定用重金来赎。”
太尉段颎，久戍边疆，威震西土。
贾诩情急之下，假称是段颎的外孙来吓唬氐人，叛氐果然不敢害他，还与他盟誓，送他回去，但其余的人却都遇害了。
如此随机应变，在贾诩的一生之中，类似事情还有很多。
董卓专权时，贾诩以太尉掾为平津都尉，后升讨虏校尉，在牛辅军中辅军。

此时，眼见李傕、郭汜等人打算各自逃亡，贾诩马上出面阻止，说：“诸位，你们难道没听到四处都在传言，长安城中正在商议，打算把凉州人斩尽杀绝吗？这样分散逃亡，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抓住。”
李傕、郭汜等人都说：“我们当然知道，朝廷想要杀光我们。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贾诩献计说：“在下倒有一计。我们带领部队向西，沿途收敛先前逃散的士兵，再进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如果成功了，就可以拥戴皇帝，号令天下，万一不能成功，再逃走也不迟嘛。”
众人一听，皆称妙计。
俗话说：“一计足以危邦，片言可以乱国”，用在贾诩身上，可谓名副其实。
他的一句话，让天下凭添多少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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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李郭起兵（4）

初二日，汉献帝在李傕等人的逼迫下，大赦天下，任命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都为中郎将。
李傕逮捕司隶校尉黄琬，将他处死。
此时，王允的同乡宋翼和王宏还镇守在长安两翼的左冯翊、右扶风。
李傕等人想要杀了王允，又害怕宋翼他们起兵反抗，于是要汉献帝下诏，征召宋翼、王宏回长安。
王宏派人对宋翼说：“郭汜、李傕因为我们两人在外带兵，所以不敢杀害王允。如果今日应召，明日必然全族被害。你有什么办法吗？”
宋翼回答说：“虽然祸福难测，但我们不能违抗圣旨啊。”
王宏派来的人建议说：“关东各个州郡的义兵好象滚水沸腾，想要诛杀董卓。如今董卓已死，他这些党羽很容易制服。如果二位将军一同起兵，讨伐李傕等人，与关东诸军相互呼应，定可转祸为福。”
宋翼不同意，决定应招。
王宏一个人成不了事，也只好接诏。
二人一回到长安城，李傕马上展开行动。
初七，李傕命人逮捕王允、宋翼和王宏，一起处死。
王允时年五十六岁，长子侍中王盖、次子王景、王定及宗族十余人全部被杀害，只有其哥哥的儿子王晨、王陵逃回老家，得以幸免。
王宏追悔莫及，临死之前，大骂说：“宋翼啊宋翼，你这个没用的腐儒，真不是商议国家大事的人啊！”
李傕把王允的尸体置于闹市之中，没人胆敢前去收尸。
几天后，还是王允从前的部属、平陵县县令赵戬，以放弃官位为代价，将王允的尸体收葬。
王允将讨伐董卓的功劳全都归于自己，士孙瑞没有与他争功，没有封侯，这次反而幸免于难。
王允死后，“天子感恸，百姓丧气”。
后来，汉献帝迁都许昌后，思念王允的忠贞气节，重新为王允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还特意派虎贲中郎将代他前往吊祭，赐东园秘器、本官受绶，送还本郡。
又封王允的孙子王黑为安乐亭侯，食邑三百户。
王允非常重视收集和保护汉代图书、档案等典籍，迁都长安时，他特意把兰台、石室两个藏书馆的图书和档案全部打捆装箱，运往长安保管，又搜集了不少汉朝的其他书籍，一律珍藏。
可惜的是，这些典籍和资料，在随后的大动乱中，损毁殆尽。

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占据长安，挟持天子，共同把持了朝政。
九月，李傕自称车骑将军，封池阳侯，领司隶校尉，统领全国兵马。
郭汜为后将军，封美阳侯。
樊稠为右将军，封万年侯。
张济为骠骑将军，封平阳侯，领兵驻守弘农（治今河南灵宝北），拱卫长安，遥相呼应。
他们任命贾诩为左冯翊，因其功劳准备封他为侯。
贾诩坚决不受，说：“这是保命的计谋，哪有什么功劳？”
李傕等又让贾诩为尚书仆射。
贾诩说：“尚书仆射是百官的师长，是天下的榜样，我贾诩一向没有什么名望，难以服人。就算我可以贪享虚荣，但对国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于是改拜贾诩为尚书，掌管选拔人才，在人事方面多有贡献。
李傕等人亲近贾诩，但同时也很忌惮他。
不久，贾诩之母去世，贾诩辞掉官职，被拜为光禄大夫。

这一年，西北叛军韩遂、马腾向朝廷投降，到长安来觐见汉献帝。
东汉朝廷任命韩遂为镇西将军，率本部回凉州金城驻守，任命马腾为征西将军，率本部驻守郿县。

二十七 治理兖州

曹操治理兖州，征召毛玠为治中从事。
毛玠（？—216年），字孝先，陈留平丘（今河南封丘）人。
毛玠年轻时为县吏，以清廉公正著称。
他本想到荆州躲避战乱，半途中听说刘表政令不严明，于是改道鲁阳，投奔了袁术，后来发现袁术靠不住，转投曹操。
毛玠对曹操说：“如今国家四分五裂，皇上流亡在外，百姓无法生产，四处逃荒，官府没有一年的存粮，民心不安，这种状况是难于持久的。用兵之道，合乎正义，方能取胜。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必须有丰富的财源支撑。你应当尊奉天子，用朝廷的名义号令那些叛逆之臣。同时，大力发展农业和桑蚕业，积蓄军用物资。这样，大业可成。”
曹操点头称是，全盘采纳了他的意见，升迁他为幕府功曹。
曹操派人晋见河内太守张杨，想借道西上长安，与朝廷取得联系，被张杨拒绝。
此时董昭正好在张杨手下当差，劝说张杨与曹操交好。
董昭（156年－236年），字公仁，济阴定陶（今山东菏泽市定陶区）人。
董昭年轻时被举为孝廉，当过瘿陶县长、柏人县令，后被袁绍任命为参军。
袁绍在界桥迎战公孙瓒时，巨鹿太守李邵和郡中官吏见公孙瓒兵力强盛，都想归属于他。
袁绍闻报，命董昭兼任巨鹿太守，想法稳住局面。
临行前，袁绍问：“你准备用什么办法控制住他们？”
董昭回答说：“凭我一个人的微力，不可能消除众人的预谋。我打算假装同意与他们合作，诱使他们说出实情，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随机应变。计策只能临时想出，现在情况不明，没法预先定论。”
当时，巨鹿郡里策划归顺公孙瓒的，以大姓人家孙伉为首，共有几十人参与，其他官吏和百姓都是他们鼓动的。
董昭到了巨鹿郡，伪造了一份袁绍的公文，通告全郡，说：“我们抓获了贼人的侦察兵安平、张吉，据他们供述，贼军将进攻巨鹿，原孝廉孙伉等人跟贼人一伙，妄图作为内应。此布告传至郡中，随即将孙伉等人逮捕，军法从事。只惩罚他们本人，妻儿不予连坐。”
董昭依照公文通告的罪行，执行命令，抓捕了孙伉等人，立即斩首。
全郡人惊惶失措，惶恐不安。
董昭挨家入户，一一安慰，安抚了全郡。
他将情况向袁绍作了汇报，袁绍十分赞许。
恰逢魏郡太守栗攀被士兵杀害，袁绍就让董昭兼任魏郡太守。
当时，全郡兵荒马乱，秩序大乱，贼人数以万计，相互间派使者往来，互通有无，进行贸易。
董昭发现了这种情况，十分重视，找机会进行离间，削弱他们的力量，然后发兵征讨，打得乱贼大败，两天之中，三战三胜。
董昭的弟弟董访在张邈的军中任职，而张邈与袁绍有隙，袁绍听信谗言，要把董昭治罪。
董昭想投奔朝廷，走到河内时，被张杨留下。
他通过张杨将太守的大印和绶带送还东汉朝廷，被朝廷授为骑都尉。
就是这时，曹操使臣来见张杨，想借路去长安，被张杨拒绝。
董昭劝告张杨说：“袁、曹现在虽然还是一家，但不会长久联合下去的。曹操现在是要弱些，但他确实是天下的英雄，你应该有意和他结交。他来借路，正好是结交的好机会，你应该帮助他的使者，好让他能将奏章上报朝廷。并且，建议你顺便上表举荐他。这事如果成功，就是一份大大的人情，可以长久深交下去。”
张杨听了，同意让曹操的使者通行。
同时，他向东汉朝廷报告了曹操的情况，上表举荐他。
董昭又以曹操的名义，给长安的各个将领，如李傕、郭汜等，一一去信，根据他们的地位，按照权势轻重，不同程度地表达了殷勤友好之意。
张杨也派使臣去见曹操，联络感情，表示友好。
曹操回赠给张杨犬马金帛，从此与西部地区有了联系和往来。
李傕、郭汜接见了曹操的使者，认为关东的各路诸侯既然想另立皇帝，曹操派使前来表示效忠，肯定不是真心诚意。
二人商议，准备把使者扣留在长安。
黄门侍郎钟繇认为不妥，劝阻二人。
钟繇（151年－230年），字元常，豫州颍川郡长社县（今河南许昌长葛东）人。
钟繇出身于颍川望族，其家世善刑律，祖父钟皓为海内知名学者，“博学诗律”，教授门生千余人。其父钟迪为郡主簿，后因党锢牵连，退出仕途。
钟繇幼时就已相貌不凡，好学多才，聪慧过人，喜欢谈笑，很得长辈们喜爱。
一次，钟繇与叔父钟瑜一起去洛阳，途中遇到一个相面的人。
相面人看到钟繇的相貌，对钟瑜说：“这个孩子面相富贵，但是将有被水淹的厄运，走路时一定要千万小心啊。”
钟瑜听了，对这种江湖术士的话也不以为意。
走了不到十里，在过桥时，钟繇所骑马匹突然惊慌，将钟繇掀翻到水里，差点淹死。
钟瑜看到算命先生的话应验，便越来越欣赏钟繇，供给他钱财，让他专心学习。
成年后，钟繇先是任郡功曹，被以荐贤著称的太守阴修赏识，举为孝廉，先后任尚书郎，阳陵县令，因病离职，后又被三府征召，担任廷尉正、黄门侍郎。
钟繇向李傕、郭汜二人建议说：“如今天下英雄纷纷崛起，各自冒用朝廷的名义，独断专行，唯有曹操心向王室。假如朝廷拒不接受他的忠诚，那与他有同样想法的人岂不是要失望至极。”
二人于是盛情款待曹操的来使，给以很丰厚的回报，并回信郑重答复曹操。
曹操因此与东汉朝廷建立起了联系，使命得以通达。
钟繇多智善谋，为荀彧所推重，多次在曹操面前称赞他。
一次，曹操问荀彧：“谁能代卿为我谋者？”
荀彧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荀攸，钟繇。”
这次钟繇劝说李傕、郭汜二人，帮助曹操联系上汉献帝，曹操对他既感激又仰慕。

二十八 讨伐陶谦（1）

袁术和袁绍两兄弟之间的矛盾越闹越大，已激化到兵戈相见的地步。
袁绍和曹操、刘表结盟，势头正盛，袁术向盟友公孙瓒求援，公孙瓒令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同时联合陶谦驻军发干，意图威逼袁绍，结果被曹操和袁绍的联兵一一击溃。
初平四年(193)春，曹操移军鄄城（今山东菏泽市鄄城县）。
刘表切断了袁术的粮道，袁术被迫率军进入陈留郡，驻扎在封丘(今河南封丘县)，黑山军余部和南匈奴单于于夫罗等都归附了他。
袁术派部将刘详驻守匡亭（今河南长垣县西南），曹操率兵攻打，袁术带兵救援，双方遭遇，展开激战，曹操大获全胜。
袁术退守封丘，曹操率军包围，袁术逃往襄邑。
曹操追到太寿，决开渠水灌城，袁术又退到宁陵（今河南商丘市宁陵县）。
曹操在后紧追不舍，接连打败袁术，袁术连连败退，一直逃到九江（治寿春县，今安徽寿县）。
先前时候，东汉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陈温病故后，袁绍派袁遗领扬州，却被袁术打败。
袁遗逃到沛国，被士兵所杀。
袁术任命陈瑀（原卫尉陈球长子）为扬州刺史。
陈瑀本是袁术任命的刺史，照说应该热烈欢迎袁术，此时却落井下石，率军抵御，不许袁术入境。
袁术退守阴陵（今安徽定远县西北），在淮河以北集结部队，又向寿春进军。
陈瑀见袁术来势汹汹，大为恐惧，派弟弟陈琮求和。
袁术扣押了陈琮，继续进兵，陈瑀逃回下邳（今江苏睢宁县古邳镇）。
于是，袁术进占寿春，自称扬州刺史，兼称徐州牧，据有淮南（今淮水以南一带）。
李傕想拉拢袁术作为外援，任命袁术为左将军，封阳翟侯，假节，承认了袁术扬州刺史的合法地位。

这年夏天，曹操收兵，驻扎在定陶（今山东定陶县西北）。
徐州治中王朗和别驾赵昱向陶谦建议说：“要想求得诸侯的信任与拥护，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尊奉天子。如今天子流亡在长安，应该派遣使者前去进贡。”
这个王朗，与曹操手下的将领、发现于禁的伯乐王朗，不是一个人。
王朗（？－228年），本名王严，字景兴，东海郡郯县（今山东临沂市郯城西北）人，著名经学家。
王朗早年师从太尉杨赐，因通晓经籍而拜郎中，任菑丘县长。
杨赐逝世后，王朗弃官为杨赐服丧，服丧期满后，获举孝廉、受官府征辟，但他都不应命，后来被徐州刺史陶谦举为茂才，任徐州治中从事。
陶谦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派赵昱作为使节，带着向皇帝表忠心的奏章，赶到长安。
汉献帝见这个时候还有人宣誓效忠，非常高兴，下诏任命陶谦为徐州牧，加授安东将军，封为溧阳侯，任命赵昱为广陵太守，王朗为会稽太守。
陶谦刚担任徐州刺史时，徐州也是地荒民饥，于是表荐陈登为典农校尉，在徐州境内实行屯田。
陈登，字元龙，下邳淮浦（今江苏涟水西）人。
陈登少年时就立下扶世济民之志，为人爽朗，性格沉静，博览群书，学识渊博，智谋过人。
陈登二十五岁时举孝廉，任东阳县令，虽然年轻，但能够体察民情，抚养老人，养育孤儿，爱民如子，深得百姓敬重。
陶谦提拔他为典农校尉，主管一州的农业生产。
他亲自考察徐州的土壤状况，开发水利，发展农田灌溉，使徐州的农业得到恢复和发展，谷米屯满粮仓，百姓安居乐业。
后来，北面的青州、兖州黄巾此起彼伏，徐州却相对太平无事，青州、豫州等地的流民（如郑玄、许劭等）多来投奔。

二十八 讨伐陶谦（2）

陶谦能够稳据徐州，占领这么大一块地盘，还因为他有一支精锐的部队——丹阳兵。
丹阳兵指的是出自扬州丹阳一带的士兵。
扬州丹阳（一作丹扬）郡，辖今安徽的宣城市、池州市、铜陵市、芜湖市、马鞍山市、黄山市，江苏的南京市以及浙江杭州市、湖州市的全部或部分地区。
丹阳郡的一些地方地势险要，民风彪悍，崇尚勇力，好武善战，袁术曾经评价为“精兵之地”。
陶谦本人就是丹阳郡人，手下的精锐部队就是丹阳兵组成。
两汉时期，丹阳兵素以勇猛善战出名，各路势力都喜欢在此募兵。
西汉时，名将李陵凭借五千丹阳兵，抗击匈奴八万精骑，在援兵不至的情况下竭力死战，打到只剩四百人撤回关内，主帅李陵被迫投降，副帅韩延年战死。
匈奴骑兵一向以彪悍善战闻名，五千丹阳兵竟然能令单于丧胆，几乎要撤退，后来探知李陵没有后援才敢死战到底，由此可见丹阳兵的强悍。
但是陶谦看不起出身贫寒之士，信任曹豹等奸佞小人，疏远赵昱、张昭等忠直之士，司法腐败，政务不善，导致徐州政局逐渐混乱。
许劭避难来到广陵，陶谦对他的礼遇非常优厚，但许劭对门客说：“陶谦表面上追求尊重贤才的名声，实际上并非正人君子。现在待我虽厚，将来必然会改变。”
于是，离开了徐州。
许多人都不相信许劭的话，但不久之后，陶谦果然大肆逮捕流亡到徐州的士大夫，人们才对许劭的先见之明倾心佩服。
下邳阙宣聚众数千人，起兵叛乱，自称天子。
当时的形势，公孙瓒联合袁术、陶谦，对抗袁绍、曹操、刘表联盟。
陶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乘机与阙宣联合，共同举兵，占领了属于曹操的泰山郡的华县、费县，进攻任城。
曹操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陶谦的行为，无疑惹祸上身。
秋天，曹操在击退袁术之后，稍事休整，自兖州出兵徐州（今山东郯城），讨伐陶谦，向东南扩展势力。
袁绍派部将朱灵率领三营（三千）士兵，相助曹操。
朱灵，字文博，冀州清河国人，为袁绍部将。
袁绍与公孙瓒争夺冀州时，守卫鄃城的季雍背叛袁绍，投降公孙瓒，公孙瓒派兵到鄃城，帮助季雍守城。
袁绍命朱灵前往攻打，此时朱灵的家人都在城中。
公孙瓒军把朱灵的母亲、弟弟绑在城楼上，要挟朱灵投降。
朱灵望着城上的母亲及家人，大哭说：“大丈夫一旦出生，就要为人效力，实在顾不上家室啊！”
说完，下令进攻，攻陷鄃城，生擒季雍，但他一家人都被杀害。
曹操军在朱灵的协助下，连下十余城，军司马于禁攻克广威（今江苏徐州市沛县东），沿泗水直至彭城（今江苏徐州）。
于禁（？－221年），字文则，泰山钜平（今山东泰安南）人。
于禁在鲍信募兵讨伐黄巾军时，应征入伍，成为鲍信部将，鲍信阵亡后，归属曹操，封为都伯（百夫长），隶属将军王朗。
这个王朗是曹操部将，与陶谦手下任治中从事的王朗不是同一个人。
王朗特别看重于禁，特意向曹操推荐，拜为军司马，攻克广威之后，升迁为陷陈都尉。
前锋曹仁在打败陶谦部将吕由后，也会师彭城，合兵攻打。
陶谦引军迎击，激战之下被斩首数万，大败而逃，泗水河中满河尸首漂浮，阻塞了河道，河水为之断流。
陶谦退守东海郯县（今山东郯城西北），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曹操乘机攻破彭城、傅阳，接着攻打郯县，没有攻下，不久军粮不继，方才撤军。
战斗结束，袁绍派来的将士本该返回，朱灵说：“我阅人很多，没有像曹公这样办事的，真是明主啊。既然碰上了真的明主，还要投奔谁呢？”便留下来追随曹操。
他所带的将士都仰慕曹操，全跟着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