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文明的代价

历史从来就不是单色调的,而是由无数色彩斑斓的线条编织起来的。其中,既有值得骄傲的辉煌,也有不忍回首的丑恶;既有数不清的文明,又有不计其数的灾难。在人类所经历的各种灾难中,瘟疫是最令人恐怖的。尤其是当人们在瘟疫面前,不明不白地相继死去时,这种恐惧往往是不可名状的。人类虽然讨厌瘟疫,但瘟疫却总是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人类。一部人类发展史,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部人类不断遭遇瘟疫、不断战胜瘟疫的历史。我们把人类所遭受的这种苦难和盘托出,目的只在于使我们树立起战胜瘟疫的信心。历史已经多次告诉我们,狂虐的瘟疫虽然能够毁灭个体的生命,甚至能够毁灭一座城市,但它永远无法毁灭人类和人类文明。

一、人像羊群一样死去
由于缺乏详细的历史资料记载,我们无法准确地知道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瘟疫究竟是在什么时间和什么地方爆发的,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人类发展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与各种疾病和瘟疫进行斗争的历史。
瘟疫作为一种流行性传染病,相对于其他一些常规的普通疾病,它的出现要晚得多。一般认为,瘟疫最早出现于农业文明诞生之后。由于在农业文明之前,人类一直从事着狩猎和采集的生活,居无定所,流动性较大,再加上人口稀少,不容易形成瘟疫形成和传播的条件。早期人类以50至100人的群体分散生活,人口的低数量和低密度减少了病毒和细菌感染的几率。病原体的传播需要高密度的生存人群。
进入农业文明以后,人类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定居生活,而且由于可以得到较为充足的食物,人口数量也随之增加。同时人类开始将一些野生的动物驯化为家养动物,人与动物的关系日渐紧密,人与动物之间在疾病上相互传染的机会加大。有一些病毒,在动物身上可能不会导致疾病,而一旦传播到人身上,则有可能演变成一种可怕的流行性疾病。世界医学史已多次证明了这一点。所有这些都为瘟疫在农业文明时期的出现,提供了可能。
在我国,早在商代,就已经有了关于瘟疫的文字记载。《小屯·殷虚文字乙编》中熏卜问殷王是否染上传染病?熏又卜问疫病是否会漫延。这种传染病估计就是现代所说的瘟疫。此后《尚书》记录了传染病就是疫疾。《诗经·小雅·节南山》记载,公元前781至前771年,周幽王时期“天方荐疾,丧乱弘多”。由于物侯变化,引起疫病。《国语》、《春秋》、《左传》、《史记》、《汉书》以及各朝正史的“五行志”中都有关于瘟疫流行传播和防治的文献记载。从汉代开始,医书里都把传染病作为重点项目加以关注。据统计,中国古代论伤寒的书籍多达250多种,可见我国古人对传染病的重视。
瘟疫一词在汉语中的出现及使用也经历了一个历史的演化过程。起初,瘟、疫两字是分开使用的,它们所表达的含义基本上是相同的,都是指一种流行性传染疾病。如《集韵.魂韵》中说:“瘟,疫也。”南朝梁宗懔的《荆楚岁时记》“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名曰辟兵,令人不瘟。”《农政全书.种植》:“《万毕术》曰:‘茱萸叶落井中,有化水者,无瘟病’。” 对于“疫”字,《说文》中解释说:“疫,民皆疾也。”《素问·刺法论》:“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医宗金鉴·瘟疫门》:“天行厉气瘟疫病,为病挨门合境同。皆由邪自口鼻入,故此传染迅如风。”《吕氏春秋·孟春纪》:“(孟春)行秋令,则民大疫。”
但当时由于受封建迷信思想的影响,再加上科学技术不发达,人们还不知道瘟疫的发病原因和预防措施,面对瘟疫这种急性传染、致死率极高的疾病,人们经常用迷信的观念加以解释。因而,在古代汉语里面,经常出现“瘟神”、“疫鬼”之类的说法。所谓瘟神、疫鬼,就是指能够施瘟疫的鬼神。对于它们,在古代的著作中,也多有记载。如《释名·释天》:“疫,役也。言有鬼行役也。”《玉篇》:“疫,厉鬼也。”《周礼·夏官·方相氏》:“(方相氏掌蒙熊皮者)帅百隶而时难,以索室驱疫。”郑玄注:“蒙,冒也,冒熊皮者以警疫疠之鬼。”南朝梁宗懔《荆州岁时记》:“十二月八日为腊日。谚语:‘腊鼓鸣,春草生。’村人并系细腰鼓,戴胡头,及作金刚力士以逐疫。”
在西方,最早以文字形式记载瘟疫的是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一书。书中详细记载了爆发于雅典的那场可怕的瘟疫流行的情况。2400多年以前的那场疾病几乎摧毁了整个雅典。
公元前430年,雅典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疾病。一些人突然发高烧,咽喉和舌头充血并发出异常恶臭的气味。病情严重时患者会打喷嚏,声音嘶哑,因强烈的咳嗽而胸部疼痛,几天后就会在痛苦中死掉。起初,染上这种疾病的只是老弱病残者,但后来,一些强壮健康的年轻人也无法幸免。人们开始意识到,这是一种传染性疾病。恐惧开始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死亡的阴影弥漫在街巷屋宇。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雅典的市民们惶惶然生活在噩梦之中。修昔底德亲历了那场瘟疫并用历史的笔触生动地记录下了当时的情景:
“这种病据说是从比埃及更遥远的埃塞俄比亚开始流行的,随后蔓延到埃及和利比亚,并侵蚀希腊。它首先使比雷埃夫斯市的居民遭受灾难,然后便突如其来地降临到了雅典城。现在我么描述一下这场瘟疫确切的过程和它的各种症状,因为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不仅亲眼目睹了这场可怕的灾难,而且我本人也染上了这种病,并差点为之送命。
那一年几乎没有其他疾病,假如有谁得病的话,那他们得的都是同一种病。没有任何明显的原因,一个健康人的额头就会突然变得滚烫,双眼冲血,咽喉和舌苔也都变得血红,嘴里还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当病情发展到第二个阶段时,人们就会接连不断地打喷嚏,嗓音也变得嘶哑了,胸部很快也难受起来,使人爆发出一阵阵强烈的咳嗽。接着胃部也开始发难,无论吃什么都很快又被吐出来,并伴随着强烈的胃痉挛,有些病人的胃痉挛会慢慢地平息,有些却会无休止地延续下去。从外表上看,他们并不显得苍白,相反血色似乎好得出奇。逐渐地,他们皮肤上出现了斑疹,并开始溃疡。他们还受到内热的侵袭,就连最薄的亚麻布床单盖在身上也觉得难以忍受,只能整天光着身子躺在床板上,他们渴望浸泡在冷水里,――事实上,一旦没人看护,他们自己便会一头扎进冷水池中,――他们时时都感到干渴难熬,但不论喝多少水都无济于事。
他们还必须忍受坐卧不宁以及失眠的折磨,这种折磨简直无休无止。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内热出现的第七天到第九天便会死去,而那些生命力特别顽强的人在抵御住了内热的侵蚀后仍能在体内保存一些力量,但恶魔紧接着就侵入了他们的大肠和小肠。严重的肠炎导致腹痛和腹泻,有些人由于腹泻造成的虚弱而毙命。最后,病症向人的四肢蔓延并危及外阴部,有些人虽然死里逃生,却因此而丧失了手脚的功能或性功能,也有些成了瞎子。在某些较为特殊的病例中,患者在痊愈后却突然丧失了记忆力甚至思维能力,他们无法辨认自己和周围的人……最令人沮丧的是疾病剥夺了受害者的意志力,使他们屈服、绝望,根本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同时,由于缺乏隔离措施,人们在照顾病人的过程中很容易就会受到感染,患者急剧增加,人们“像羊群一样大批地倒下”,由于死得人太多,尸体躺在地上无人埋葬,鸟兽吃了尸体的肉也跟着死亡,以至“吃肉的鸟类完全绝迹”……
即使瘟疫的阴影已经笼罩着雅典城,仍有成群结队的农民涌入城市,这些新来的人特别容易受到疾病的感染。由于没有足够的房屋供他们居住,农民们便在城里搭起了许多茅棚。又闷又热的盛夏加上可怕的疾病,使死亡的人数激增。街道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被内热、腹痛折磨得翻来滚去的病人。水池旁挤满了半死不活的人,他们渴望能喝上一口凉水。神庙里也满是尸体,许多人都是爬进神庙后死去的。可怖的疾病如此急遽地降临到人们身上,使他们不再顾忌法律喝一切神圣的东西,为保全生命不惜亵渎神灵。有关葬礼的所有习俗也已不再被人遵循,在一片混乱之中将死人草草掩埋已司空见惯。最后,火葬也被普遍采用,将死人堆在干草上焚毁,有些人扛着死人沿大街走着,遇到有人点燃火堆便扔下尸体一走了之。”
这是西方历史上第一次对瘟疫进行细致描述的文字,它为我们了解西方瘟疫发展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这场瘟疫最初使雅典军队的25%死亡,接着又在南部希腊徘徊了4年,杀死了城市人口的25%以上。昔日辉煌无比的雅典文明,也开始走向衰落。
幸运的是,一位勇敢的医生从外地来到雅典城,他发现城中的铁匠们都没有患病,认识到火可以阻止瘟疫的蔓延。他用焚烧的办法阻止了瘟疫的进一步流行和传播,拯救了那些生活在绝望和无助之中的雅典百姓。
历史应该永远记住这位伟大的医生,他就是被西方尊为“医学之父”的古希腊著名医生、欧洲医学奠基人希波克拉底。是他立下人类历史上医生职业的第一誓言,这誓言穿透时空,至今仍在敲击着我们的心灵:
“吾将在阿波罗、阿斯克雷庇亚、卫生与健康众神之前宣誓,并请男女众神为证,务求信守誓言,并为此竭尽吾之能力和智慧。
吾将尊敬授业之师如同父母,祸福与共。视其子代如同兄弟,如其愿学医术,皆予教授,不计报酬,不立契约。吾将依次传授箴言、训诫以及其他知识给吾子、吾师之子及其正式学艺并宣誓之徒,舍此绝无例外之人。
吾将竭尽吾之能力与智慧,以己之才帮助病患;戒用医术对任何人等以毒害与妄为。
吾将不对任何求死者给予致命之药,亦不作此种授意。同样不给妇女提供堕胎之术。
吾将以纯洁与神圣为怀,终生不渝。
吾将不操刀施术,即使遇截石之症,但将委托以此为业者。
无论何时登堂入室,吾都将以病患者安危为念,远避不善之举。无论遇自由人或奴隶吾都将戒绝滥用职权,或放纵于男女之情。
无论所见所闻何事,无论职业或私人之事,都应不予泄漏,吾将严守秘密,不予外传。
吾恪守此誓,决不违背,将终生广施善术,永享世人之尊敬。如有违此誓,将得相反之报应。”
楼主 松毛岭634高地  发布于 2020-02-26 00:21:32 +0800 CST  
二、被打开的魔瓶
在现在关于瘟疫的文献中,我们可以发现,有关西方瘟疫发生和传播情况记载的文献,要比中国的资料丰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可能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我国历史缺乏记录灾难的传统。在中国古代人那里,一般瘟疫和其他自然灾荒的发生,是社会混乱、政治无道的体现,是社会变革的前兆。如果在所谓的盛世出现瘟疫流行,当时的史学家们会将其隐去,不加记载。二是,在历史上,可能西方爆发大规模瘟疫的次数,要比中国多,尤其是西方自14世纪至18世纪,是瘟疫大规模频繁爆发的时期,而且瘟疫的种类也特别多,凡是当时出现过的瘟疫,几乎都在欧洲这块多灾多难的大陆上爆发过。三是,西方较早进入了资本主义社会,它们为了开拓市场,经常到世界各处经商或探险,在将世界各地的财富带回欧洲的同时,也将世界各地的瘟疫和其他各种疾病带回了欧洲。而在同一时期,我国正处于自给自足的封闭的文明框架内,与世界的隔绝,也可能将灾难性的瘟疫无意地挡在了国门之外。
在西方,瘟疫出现主要集中在中世纪之后,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此之前没有爆发过任何瘟疫,而只是说在此之前,瘟疫没有像中世纪以来这样大规模地流行过。
早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前,西方人可能就已经遭受过疟疾、结核、白喉以及流感的侵袭。然而,人口的增长,特别是雅典人口的增长,帮助点燃了帝国野心的火焰。长期的海外战争和殖民,使得瘟疫传播的范围进一步扩大。伯罗奔尼撒战争在瘟疫传播的历史上,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在古罗马时期,瘟疫流行的次数开始增多,瘟疫之间的时间间隔也有所缩短。据记载自公元2世纪起,疾病开始侵袭整个帝国和罗马本土。第一次流行病的广泛流行被称作安东尼时期黑死病,在公元165至180年期间,可能导致感染区内1∕4到1∕3的人口死亡;而第二次流行病的侵袭发生在公元211至266年,给罗马及周围地区带来了灾难。
公元6世纪,爆发了第一次世界鼠疫大流行,它起源于中东鼠疫自然疫源地,流行中心在中近东地中海沿岸。公元542年埃及南部鼠疫流行从塞得港沿陆海商路将鼠疫传到北非、中东和欧洲。这场鼠疫流行持续半个世纪之久,几乎蔓延到当时所有著名的国家,死亡约1亿人。流行高潮时,每天死亡达5000人到1万人。这次大流行导致东罗马帝国的衰退。时值埃塞俄比亚的查士丁尼王朝,所以又被称为“查士丁尼瘟疫”。此后,在六、七、八世纪在中东、东欧和西地中海地区曾有过多次鼠疫流行。
公元542年,也就是查士丁尼继位,成为拜占廷皇帝的15年后,一场大瘟疫袭击了拜占廷帝国的神经中枢――君士坦丁堡。这场灭绝民族的大瘟疫在君士坦丁堡流行达4个月之久。无数君士坦丁堡居民被瘟疫夺走了生命。瘟疫猖獗时期,每天至少有一万人死亡,有时甚至不止。就连59岁的查士丁尼也染上了瘟疫。当时,对关于皇帝染上瘟疫的消息绝对守口如瓶,怕的是在整个城市以至整个国家引起轩然大波。
有关查士丁尼统治时期发生的那场瘟疫,我们所能了解到的情况几乎都来源于拜占廷历史学家普罗科匹厄斯在书中的记载。他当时是巴勒斯坦罗马大帝凯撒的忠实信徒。身为贝利萨留将军(罗马晚期查士丁尼在位时的名将)的法律顾问,他跟随主子周游了地中海各国,当瘟疫发生时,他就在君士坦丁堡。他亲眼目睹了瘟疫使人们遭殃的悲惨情形。
一开始,所有的患者病情相同。“他们突然发高烧,或从睡梦中惊醒,或夜里梦游,还有一些患者行为失去控制。完全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发烧,而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发烧会死人。”然后,患者很快出现肿胀,通常在腹部下端、腋窝、双腿,以及双耳附近出现。病情严重恶化的患者会突然死去。一些人长期昏迷,一些人神志不清,说起胡话来。许多患者昏迷后再也没有醒来,而那些神志不清的患者则出现失眠和精神错乱。患病后病人总是怀疑有人要杀他们,因而情绪激动,高声喊叫,四处乱跑。
最痛苦的莫过于那些神志清醒、思维正常的患病者。他们全身肿胀,痛苦难忍,几乎是在痛苦中被折磨致死的。不过有的患者经过排除体内的脓液之后幸存下来了。有的慢慢消肿好像有救了,但由于体内中毒,最终还是被病魔夺走了生命。一些患者病愈后与常人一样,而另一些则出现了口吃、语言障碍,或变成了哑巴。
许多人为照顾病人累得疲惫不堪,也跟着受苦。许多病人疼痛难忍时,不断从病榻上滚下来,在地上乱滚吼叫,护理人员不得不把病人重新放回床上。有的病人发疯似地冲出病房乱跑,护理的人也少不了折腾一番。随着瘟疫的流行,处理尸体的工作也显得人手紧张。甚至连堆放尸体的地方也会没有了。据普罗科匹厄斯描述,“事先准备的坟墓被一具具尸体填满后,城内凡是可以用来埋葬尸体的地方都被用上了,但还不够。后来,死人急剧增加,掘墓人每天挖掘的坟墓远远不够,他们索性掀掉山顶上一座座防御城堡的屋顶,将尸体横七竖八往里扔,堆满尸体后又重新盖上。”
尽管瘟疫流行,无数的人一天天在折磨中死去,但君士坦丁堡人并没有被吓倒,相反,他们表现了团结、互爱的民族精神。无数的“自愿者”组织起来了,他们处理了成千上万腐烂发臭的尸体。许多食物和钱财以皇帝的名义分发给受害家庭。教堂仍然举行着各种宗教活动。据说,人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虔诚。公共娱乐活动从未停止过。来访的其他国家的宗教权威人士也受到空前的热情款待。虽然查士丁尼已病卧在榻,皇后犹奥多拉仍活跃在社交场合之中。
8月底,瘟疫似乎出现缓慢趋势。这场瘟疫彻底地毁灭了查士丁尼复兴日渐衰亡的罗马帝国的希望。那年冬天,瘟疫突然消失,其中很大因素是人口分散到了外地。瘟疫虽被控制了,但被瘟疫侵蚀了的肌体却伴随了患者的一生。事实上,瘟疫的病毒并未完全根除。14世纪,这场瘟疫又卷土重来,只不过是改头换面,用了一个新的名字――“黑死病”而已。
瘟疫——西方近代的文明病
在文艺复兴前后,西方接连发生大规模的瘟疫。为什么这一时期会经常爆发大规模的瘟疫,这是一个值得历史学家们认真研究的现象。文艺复兴时期,是欧洲文明史上少数的辉煌时期,自然科学开始兴起,人文主义思想得以产生,欧洲思想界从封建神学的束缚中逐渐解脱出来,人类思想得到了极大的解放。这是一个需要巨人并产生着巨人的伟大时代,。然而人类在创造着文明的同时,也饱受着瘟疫和各种疾病的困扰。文明和瘟疫不可思议地纠缠在了一起。
当时在欧洲流行的瘟疫中,有鼠疫、流感、麻风病、天花、出汗热、梅毒、坏血病、麦角中毒、舞蹈狂和出汗病、栗粒疹热、斑疹伤寒等。每一次瘟疫的出现和流行,都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其中,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的,首推鼠疫和霍乱。
鼠疫——“黑色妖魔”
历史上最骇人听闻的瘟疫之一是所谓“黑死病”,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鼠疫。人类历史上曾多次发生过流行性鼠疫,全球性鼠疫发生过3次,死亡人数过亿,不少城镇灭绝。据文献统计,死于流行性鼠疫的人数,超过历史上所有战争死亡人数的总和。无怪乎人们惊恐地称这种疾病为“黑色妖魔”。
鼠疫是一种传染性极强、危害性极大的流行性传染疾病。鼠疫的病毒主要携带在老鼠的身上,它可以通过多种渠道传染给人类,如食用被老鼠污染过的食物、被寄生在携带病毒的鼠类身上的跳蚤叮咬而传染,甚至可以通过空气传染。它大体可以分为腺鼠疫和肺鼠疫两大类。前者是被蚊虫跳蚤等叮咬,经伤口到淋巴腺而发病的;当病人发病严重时鼠疫菌可随血流传播到肺,造成肺炎,然后经病人飞沫通过空气而传给另一个人,这个时候鼠疫传播速度加快,这种鼠疫被成为肺鼠疫。人类之所以饱受鼠疫之灾,主要是因为这种瘟疫的传播速度快,同时病死率高,如不及时治疗,很易死亡。
关于鼠疫起源于何时何地,众说不一。有记载可查者只限于经济文化发达较早地区。有的现代西方学者认为,鼠疫在太古时代即已存在于中亚细亚,并认为那里是鼠疫的起源地。早在公元前1320年已经发现鼠疫。公元前3世纪末在利比亚、埃及、叙利亚等地曾有腺鼠疫流行,并且在人类流行之前有动物死亡。这些都说明鼠疫是古老的疾病,但是仍不足以说明鼠疫流行最早的时间和地点。
14世纪欧洲流行病到处猖獗,人类遭受到的蹂躏可称空前绝后。其中最主要的是被称为黑死病的腺鼠疫的大流行。那时人们自然将这些病患视为如毒物、久旱、暴风雨、星辰等人为或超人为的原因所致。今天我们却不难找到平淡无奇但是重要的原因:中世纪的城市里充满了污浊不讲究卫生的恶习,更加战乱连年,以致居民混杂,风纪荡然。特别引人注目的就是黑死病,其灾害扩及整个欧洲大陆,几乎使那些繁荣的城市都化为荒凉之地。灾难引起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停滞不前。
最广为人知也最为悲惨的鼠疫发生在中世纪的欧洲,它是由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一次使用“生物武器”引发的。1346年,西征的蒙古军队包围黑海港口城市克法(今费奥多西亚,属乌克兰),因士兵染上鼠疫,部队迅速瓦解,绝望的士兵把患鼠疫死亡的死者尸体用投石机射入城内,城里鼠疫由此开始流行。城里的居民热那亚人逃离此城,鼠疫也跟随他们传播到西西里,随后又传播到欧洲大陆,之后席卷了欧洲、亚洲和非洲北海岸国家,肆虐了三个多世纪,造成了很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在1346年鼠疫爆发后的短短5年内,第一波的鼠疫就导致了欧洲1/3到1/2的人口死亡。意大利和英国死者达人口的半数。严重影响了当时欧洲宗教和经济活动。这次大流行在医学史上称为 “黑死病”。
在随后的300多年间,鼠疫在欧洲仍反复爆发,直到17世纪末、18世纪初才平息。当时由于病因不明而且病情恶化迅速,大多数人于患病三四日后即死亡,这更加重了鼠疫的神秘、恐怖色彩。许多无辜者被指控传播鼠疫而被恐慌的民众处死。
这次鼠疫大约在1333年,最初发生于亚洲内地,后由于通商而传布到印度及其他国家。其主流经克里米亚和黑海而到君士坦丁堡,然后由美索不达米亚和阿拉伯商人做媒介传入埃及,及至1346年末1347年初,中亚、埃及和欧洲南部各地几乎全被此灾祸所笼罩,随后又势不可挡地蔓延到西西里、意大利和法国南部。卜迦丘在《十日谈》中曾对这场瘟疫进行了生动的记述。在1349年又经过荷兰、法国而传播到英国、德国和波兰,到1351年和1364年又传到俄国。
用意大利文第一次描述鼠疫情况的是方济各教会修道士皮亚扎,在他所著《西西里史》(1361)一书中曾记载着,在1347年10月初旬,有13艘威尼斯帆船从墨西那海港载运难民来到威尼斯,鼠疫被带到该城。商船上满载着香料、毛皮和其他贵重的物品,同时也带来许多携带黑死病菌的老鼠。船靠岸后,人们只是沉浸在平安归航的喜悦之中,谁也没有注意那些来自他乡的肮脏的老鼠,然而,正是这些令人可恶的老鼠,悄悄地将一场始料未及的灾难,传播给这些无辜的人们。
携带病毒的老鼠们沿着锚链偷偷地溜上岸,消失在大街小巷的千家万户之中。不久,随着老鼠的死亡,人也开始患黑死病丧生。病人首先头痛发烧,接着浑身发抖,头晕目眩,腹股沟和腋下出现黑色硬块,淋巴也开始肿大,最后大量吐血,3天内必然死亡。关于此病症状,《西西里史》一书有着生动的描述:“因为这是一种借着呼吸传染的疾病,当人们谈话时,即从一人传到另一人。所有患者都感到难忍的疼痛,有的浑身剧烈颤抖。由于疼痛、颤抖和呼吸受染之结果,臀部和股部都呈现出豆核状的脓疱,它感染并贯穿到体内,因而患者猛烈吐血,此种可怖之症,医治无效,持续三日后,即行死亡。不只是与患者交谈可招致死亡,就是从他们那里买到或是接触到、拿到任何东西,都能受染致死。”这场瘟疫传染可怕到这样的程度,不仅人与人之间会传染,就连畜生,只要一接触病人,或者接触患者的什么东西,就会染上这种病,过不了多少时候,就会死掉。从3月到7月,佛罗伦萨城里死了10万人以上。每天一到天亮,只见家家户户门口都堆满了尸体。每天,甚至每小时,都有一大批一大批尸体运到教堂去。坟地全葬满了,只好在周围掘一些又长又宽的深坑,把后来的尸体几百几百地葬下去。仅意大利的佛罗伦萨一地,在1348年的灾难中就死去10万人以上。威尼斯也有10万以上的人口因此而死亡。
可怕的鼠疫并没有满足于它在意大利所取得的“辉煌战果”,而是以很快的速度贪婪地向欧洲其他国家蔓延着。英国是这场瘟疫受害程度较重的国家之一。
鼠疫突破了英吉利海峡,在南安普敦登陆了。这座海边城市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在这场瘟疫中丧命,他们死得非常迅速,很少有人得病后能在床上躺上两三天,很多人从发病到死亡只有半天时间。接着,死神的阴影又飞快地向其他城市扩散,它仿佛遵循着阳光走的道路。在累斯特郡一个很小的圣伦纳德教区就死了380多人,而在圣克罗斯教区则死了400人,在圣玛格丽特教区则有700人被夺走了生命。其他郡和教区的死亡人数也在激增。据说牛津大学死了2/3的学生。据估计,英国整个人口的1/4至1/2死于瘟疫。
鉴于这一巨大灾难所造成的特殊情况,伦敦大主教向全国发布命令,授予每一位教士以普遍的权力,他们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忏悔,并且拥有临终赦免权,除了赦免债务以外。对于死者身前的债务,债主可以从遗产中得到偿还。同时,教皇也发布了赦免令,对所有临死的人的罪行予以赦免,只要他们作过忏悔。这道赦免令从发布之日起直到第二年的复活节都始终有效。
农村和城市一样,也没能够逃脱鼠疫的魔掌。一位历史学家这样写到:“黑死病袭击农村时和它袭击城镇时一样可怕。据说约克郡一半以上的教士是染上这个病死去的;在诺里季主教管区里三分之二的教区换了牧师。整个劳工组织陷于瘫痪。人手缺少使小佃户难于为他们的土地履行应尽的劳役,地主只好暂时放弃一半租金来诱使农民不离弃他们的土地。有一个时期耕种已不可能。一个当时的人说,‘牛羊在田野和玉米地上游荡,竟没有剩下一个能把它们赶走地人。’”
同一年,英国土地上的畜群也遭受到瘟疫的侵袭。一个牧场有5000头羊突然死亡,它们身上散发出恶臭,连野兽和鸟都不愿意碰一下。所有禽兽的价格都急剧下跌,因为害怕它们感染上瘟疫。很少有人能保住自己的财产。本来值40先令的一匹马现在只能卖6.5先令,一头壮实的公牛只能卖4先令,一头母牛12便士,一头小牛6便士,一头羊3便士,一只羊羔2便士,一头肥猪5便士,一捆24磅重的羊毛只值9便士。牛群和羊群在田野里四处漫游,没人去照管它们,听凭他们死在农田里、沟渠边……牲畜死亡的总头数无法统计。从古代布立吞的国王沃提更时代至今,还没有人记得发生过如此规模的瘟疫。按照彼得的记载,在沃提更时代,生存下来的人还不够满足埋葬死人的需要。
到了第二年的秋天,一个收割者替人干活索取的报酬大大地提高了,每天不得少于8个便士,还得供他吃饭;而一个割草的人收10个便士,同样得给他吃饭。许多庄稼在田里腐烂了,因为请不起人来收割它们。在瘟疫流行的年代,劳动力的匮乏已成为最严重的社会问题。
这时,苏格兰人也跑来趁火打劫了。当他们听说英格兰人中间正流行着可怖的瘟疫时,以为他们的诅咒终于应验了,因为他们一直在诅咒:“让英格兰人遭瘟疫吧!”现在一定是上帝在惩罚英格兰人了。于是,苏格兰人在塞尔克森林聚集起来,想协助上帝彻底消灭英格兰人。但死神也攫住了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死了5000个苏格兰人。剩下的人正准备返回自己的家园,却遭到英格兰人的袭击,死伤大半。
接下来,国王向所有的郡发布命令说,无论是收割庄稼的工人还是其他雇工,都不准索取高于往年水平的工资。违反者将给予惩罚。但是劳工们根本不理睬国王的命令,依然我行我素。任何人想要雇他们工作都得付出比以往多得多的钱,否则就得让自己的庄稼或水果烂在田园里。当国王得知自己的命令无论在雇主一方还是在雇工一方都未被执行时,就对所有的教会土地所有者、庄园主、骑士、地主处以罚款;并对所有的自由农业工人处以100先令、40先令或20先令的罚金,根据他们家庭经济状况决定数额大小。后来国王又派人逮捕了许多雇工并将他们投入监狱,他们不得不向国王支付很大数额的罚金,未被逮捕的雇工有许多都躲藏到森林里去了。最后,被捕的雇工们向国王宣誓说再也不索取高额工资了,这样他们才得以重获自由。以同样的方式,国王还处置了许多手艺人……
瘟疫所到之处,许许多多建筑物,无论大的还是小的,都变成了废墟,因为里面再也无人居住。同样,有许多村庄和农舍也被荒废了,也许它们就这样逐渐消失了。
在欧洲,死于黑死病的人数多得惊人。在1348年以后的50年内,全欧洲的人口死掉了三分之一。有些大城市和地区,死亡人数更为可怕。俄国的斯摩棱斯克镇到1386年,只剩下5个活人。意大利的人口死了一半。在维也纳,每天死亡700多人,并持续了好几年。伦敦十分之九的市民死亡。冰岛和塞浦洛斯的人全部死光。德国是当时受黑死病侵袭较轻的一个地区,但在1348年也死了1244434人。
黑死病在欧洲猖獗了三个世纪,估计夺去了2500万人的生命,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
到1666年,黑死病正如它突如其来一样,突然消失了。有人宣称,这是当时的伦敦大火制止了黑死病的流行,另一些人则说是由于季节变化的缘故。其实最好的解释是,因为环境卫生和个人卫生条件已经改善,是普通的肥皂和水消灭了这种病菌。
对于欧洲中世纪前后频繁发生大规模爆发鼠疫的原因,一些西方学者进行了探讨。他们认为,当时,欧洲社会动荡不安,人民生活条件简陋。那一时期的城市基础设施也相当差,人们生活在肮脏不堪的环境当中。人们在室内卫生、个人卫生方面的知识和意识很少,在城市内仍可见到人畜共居的情况。许多城市鼠多成灾,各种疾病,特别是传染病肆虐欧洲大陆,最终导致1346—1351年的全欧洲鼠疫大流行。
法国著名历史学家、年鉴学派的开山鼻祖费尔南多·布罗代尔在其所著《15至18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一书中认为:鼠疫在18世纪的衰退,根本原因是在16、17和18世纪历次城市大火后,原有的木屋被石头房子所代替,室内卫生和个人卫生有所改善,小家畜远离住宅,从而使跳蚤失去了繁殖的条件。
同时, 鼠疫在欧洲的泛滥,在很大程度上还因为鼠类的天敌――猫在中世纪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当时,教会无中生有地对猫横加指责,说猫和猫头鹰有极其相似的外表,认为猫在夜间令人毛骨悚然的鸣叫和闪烁凶光的眼睛,正是魔鬼撒旦的化身,或是造祸女妖的帮凶,是与魔鬼结盟的异教畜生。人们在教会蛊惑下,也把猫看成是魔鬼的化身,会随时给人带来灾难,使猫从征服了鼠疫而奉为神猫的崇高地位急转直下,剧变为邪恶的代表,不祥的动物,受到人们的鄙视,甚至杀戮。在教会的淫威和鼓动下,人们像对待势不两立的仇敌一般对待猫,使中世纪的猫的数量大为减少,几乎处于濒临灭绝的边缘。猫的遭灾,导致鼠害泛滥,终于在14世纪又爆发了一场可怕的鼠疫。
直到19世纪后期细菌学创立后,鼠疫的病源和传播途径才逐渐明朗。1894年,法国细菌学家耶尔森在香港调查鼠疫时,发现其病原体是一种细菌,这种细菌后来就被命名为耶尔森氏杆菌。1898年,另一位法国人西蒙德确定了鼠疫的传播途径是跳蚤把病菌从老鼠传播给人。到20世纪中叶,抗菌素的发明使得鼠疫成了容易治愈的疾病,而公共卫生和居住环境的改善也切断了鼠疫的传播途径。现在,鼠疫已非常罕见,但并不是完全消失,因为它仍然会在鼠类之中传播,一有机会还会传播给人。在20世纪80年代,非洲、亚洲和南美洲每年都有发生鼠疫的报告。1996年印度爆发的鼠疫还成了世界的重大新闻。目前,每年大约有1000到2000人感染鼠疫。即使在美国,平均每年也会有10多人从野外鼠类感染鼠疫,1/7的患者死亡。尽管鼠疫已非不治之症,也容易控制,但是历史惨剧在人们心中留下的阴影难以消除,它仍然被许多人视为最恐怖的疾病。(待续)
楼主 松毛岭634高地  发布于 2020-02-26 07:33:00 +0800 CST  
霍乱——“19世纪的世界病”
霍乱,被描写为“曾摧毁地球的最可怕的瘟疫之一”。它是由霍乱弧菌引起的烈性肠道传染病,发病急,传播快,被世界卫生组织确定为必须国际检疫的传染病之一,属国际检疫传染病,也是我国法定管理的甲类传染病之一。这种叫做霍乱弧菌的菱形细菌,通常通过不洁的饮用水传播,它能够寄存在肉类、牛奶、苹果等食物上数天。我国早就对霍乱有所记载。霍乱病名始见于中医经典《内经》,汉朝《伤寒论》中也有所论述,清朝还有专著《霍乱论》。
霍乱的滋生地是印度。在古代,由于交通限制,向世界其他地区蔓延传播的速度非常慢,医学史家形容“霍乱骑着骆驼旅行”。有史料记载证明,早在公元前4世纪,在中国西藏和印度次大陆上这种疾病已经存在。在印度西部古吉拉特邦发现的一座当时的庙宇中就有与斯普罗特的病症惊人相似的记载:嘴唇发青,脸色憔悴,眼睛凹陷,胃部下坠,四肢如火烤般收缩起皱。
19世纪初期,霍乱还只局限在当地。而到了1817年它突然跃起散向世界各地,任何山川峡谷都不能阻挡它,任何国度都可成为它传播的舞台。在不到10年的时间内,它传向日本、中国、阿拉伯国家,进入波斯湾和叙利亚,然后又向北指向欧洲的门户――里海。幸亏1823-1824年冬天酷冷,暂时阻止了它的传播。1829年夏季,霍乱又开始复活,向东、向西、向北沿着贸易路线和宗教朝圣路线迅速地向欧洲人口密集中心推进。1830年,霍乱传到了莫斯科。1831年春天,它到达了波罗的海沿岸的圣彼得斯堡。从那儿它又轻易地跳到芬兰、波兰,然后向南进入匈牙利和奥地利。1831年夏天,柏林出现了霍乱,紧接着汉堡和荷兰也报告出现了病情。1831年8月,疾病进入英国。当霍乱病出现在欧洲时,人们对它几乎一无所知,这种可怕的瘟疫,其发生、传播和控制在当时都是一个谜。但这并不妨碍它在欧洲的肆虐。
在19世纪以后的100多年来,共发生了七次世界性霍乱大流行。
1817年,霍乱的第一次广泛流行是从孟加拉的疾病流行区通过东南亚传播到东部的中国,从波斯传播到西部的埃及。
开始于1824年的第二次广泛流行,不仅覆盖了同样地区的大部分,而且还进一步深入传播到俄罗斯,1831年继续向西穿过欧洲大陆进入英国;然后,于1832年越过大西洋席卷北美洲;1833年,传入加勒比海和拉丁美洲地区。
第三次大流行开始于1839年,当时霍乱伴随着英国军队进入阿富汗,1840年进入中国。从那里又被传播到波斯和中亚地区,然后,沿着逐渐变得熟悉的路线进入阿拉伯和欧洲,1848年越过大西洋流行于南北美洲。在19世纪50年代的霍乱是一次新的传染病还是第三次流行的继续存在着某种争论。但是,无论情况是什么样,到1854年,东西半球都已被淹没在这一疾病之中。
第四次流行开始于1863年,平息于1874年,在过渡期间到访了大多数过去经常流行的地方。
第五次流行开始于1881年并一直持续到1896年,其流行广泛分布于远东的中国和日本、近东的埃及,以及欧洲的德国和俄国。在纽约迅速的预防措施制止了疾病向北美洲的传播,但是南美洲像东非一样蒙受了疾病的爆发蔓延。
第六次流行(1899-1923年)西半球和欧洲的大部分幸免于难,阻止了在巴尔干半岛、匈牙利、俄罗斯部分地区的蔓延,在南部欧洲只有零星的爆发。然而,远东地区的中国、日本、朝鲜以及菲律宾这些疾病寄宿国家却都没有幸免。
始于1961年的第七次流行大致遵循了与第六次大流行同样的方式。在20世纪90年代初,霍乱重返西半球,从秘鲁向外传播到邻近的国家。
西方人首次直接面对霍乱,是19世纪上半叶的事情。霍乱在没有明显原因的情况下,于1817年在其传统流行区爆发,然后开始慢慢向西方蔓延。到1823年时,它已抵达黑海,1829年它又转向西北,蔓延至莫斯科、波兰和波罗的海各港口。1831年,在这次霍乱的袭击中,英国至少有14万人死亡,一些小村庄几乎全村覆灭。每天,在英国的城市和乡村,都有灵车不断地往墓地运死人,工厂和商店里没有人的活动,人们到处寻找药物,作最后无力的挣扎。当患者从肠痉挛到腹泻,到呕吐、发烧,在几天甚至几小时后面临死亡时,人们能够感受到的,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对于欧洲人来说,霍乱的新奇使它更加可怕,而它发作的方式也是同样地骇人,因为它能迅速而凶恶地置人于死地。受害者往往早晨还好好的,可到晚上就已丧了命,他们在经过几个小时的剧烈呕吐、腹泻(排泄物被称为“米汤”,因为拉出来的大都是带有一些固体颗粒的液体)、痉挛、全身变冷、皱缩之后就死去了。只有很少部分受害者拖延了一两日,而大多数能捱过48小时的人都活了下来。极度的脱水使患者的皮肤带有一种不祥的蓝色,死者的尸体似乎也比平常腐烂得快。此外,霍乱的可怕之处,还在于多种传统医疗方法在它面前都收效甚微。有人使用了通常用作泻药的大剂量甘汞或水银合剂,甚至蓖麻油,但没有起任何作用。另一些人建议使用氨、砒霜、大黄、鸦片、甚至羊肉汤。还有些人使用电击疗法或用烧红的熨斗燎烫身体部位,但这些都无济于事。
1832年春天,德国著名诗人海涅曾经对当时的恐怖气氛作了活生生的描述:“3月29日当巴黎宣布出现霍乱时,许多人都不以为然。他们讥笑疾病的恐惧者,更不理睬霍乱的出现。当天晚上多个舞厅中挤满了人,歇斯底里的狂笑声淹没了巨大的音乐声。突然,在一个舞场中,一个最使人逗笑的小丑双腿一软倒了下来。他摘下自己的面具后,人们出乎意料地发现,他的脸色已经青紫。笑声顿时消失。马车迅速地把这些狂欢者从舞场送往医院。但不久他们便一排排地倒下了,身上还穿着狂欢时的服装。……”
所有这些都使霍乱披上了一层离奇古怪的色彩,让许多人都不得不相信这样的启示,即流行病是神的惩罚。有的宗教领袖们把病魔的蔓延看作上天对“人类的傲慢”所作的惩罚,许多人为自己的“罪孽深重”而祈求宽恕。医学界对该病的一筹莫展,更加强了这种天罚的观点。
对霍乱致病原因的研究,直到19世纪末期,才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著名的德国细菌学家罗伯特?科赫开始在埃及,后来在印度进行研究,终于在1883年成功地寻找出引起霍乱的一种粗短弯曲状的微生物——“逗号”杆菌即霍乱弧菌,1905年他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这是科赫成功地发现炭疽杆菌和结核杆菌的又一重大医学突破。
然而,直至今天,这种疾病依然存在,依然在吞噬很多人的生命。20世纪90年代,霍乱患者数量呈现上升趋势。世界卫生组织称,它是对全球的永久威胁,并说“威胁在增大”。但它只发生在居住拥挤、卫生条件极差、饮食不卫生的地区。专家认为,霍乱之所以多年后卷土重来与环境恶化、卫生设施落后、居住条件恶劣、营养不良等因素有关,比如1991年秘鲁霍乱肆虐,主要在于它缺少清洁饮用水。不过,由于医学的发展,抗生素和霍乱疫苗的使用,霍乱已绝不可能像以往那样为非作歹了。值得一提的是疫苗的有效率只占所有病例的50%,而且免疫力只能维持8个月。现有的霍乱疫苗只对部分人有效,并且由于疫苗有毒副作用,一些国家禁止使用。但霍乱不算最可怕的传染病,目前全球每年新增大约30万起霍乱病例,病死率仅1%。霍乱很容易防治,只要不饮污水、不吃生冷不洁食物就不会感染。但是,人类完全战胜霍乱尚需时日。
其他传染性流行病
在近代欧洲,瘟疫并不只局限于鼠疫和霍乱两种,此外,还有一些瘟疫会不时地爆发,并威胁着人类的生命安全。对当时的欧洲人构成生命威胁的主要瘟疫还有结核病、麻风病、流感、天花、汗热病、黄热病、坏血病等。
天花
天花是一种传播速度快、病死率高的恶性传染病。它大体分为两种类型:对于人类来说,天花是一种古老的瘟疫,但人类同它进行了两千多年的战斗以后,才基本上将它控制住,在这一过程中,人类曾付出过惨重的生命代价。重型天花其死亡率高达25%-30%,轻型天花病情较轻,死亡率在1%或更低。
大约1500年以前,在欧洲,天花并不是一个致命的杀手,只是众多瘟疫中的普通一种,可怕程度远不如鼠疫和霍乱。公元165年,罗马帝国流行天花,并迅速地传播开来。大约1/4的人口死去。251年,古罗马境内再次发生天花病流行,并一直持续到266年。最后在312年,又发生一次严重的天花大流行。这些流行病给人类生命和国民财产带来巨大的破坏。但在1500年以后,天花在欧洲变得如此严重,以致使一些国家的总死亡人数达到约10%-15%。1518年,欧洲人将天花病毒携带到美洲,致使美洲大陆爆发了长达8年的天花大流行。此后,天花不断侵袭美洲。在与殖民者接触之前,美洲原住民大约有两三千万人口,而到16世纪末,只剩下100万人。
在17和18世纪,天花是西方最严重的传染病。英国一位历史学家托马斯·巴宾顿·麦考利曾描述:“天花总是不时出现,使教堂的墓地里尸体充塞,所有未曾患过此病的人,无时无刻都要提心吊胆。”
1616—1617年天花大流行中,马萨诸塞州的印第安部落全部灭绝。18世纪初,冰岛的一次大流行中,死了近40%的人。18世纪的欧洲,每10个人中就有1个死于这种疾病。有历史学家形容说:18世纪的欧洲,一个女人,只要面孔没有天花的痕迹,就意味着具有不同寻常的美貌。两个世纪中,欧洲死于天花的总人数有3亿之多。
但是,天花在历史上的影响却比不上鼠疫,因为其受害者以儿童为主,期间大约有十分之一的儿童因天花而夭折,活下来的成年人大多已有免疫能力。天花是感染天花病毒引起的,无药可治。1798年,英国医生琴纳首创接种牛痘。但是种痘并没有得到大力推广,在种痘发明150年后,世界上每年仍然有约5000万人得天花。直到1967年,世界卫生组织发起了消灭天花运动。1977年,最后一例自然发生的天花发生在索马里。1978年英国实验室发生事故,有两名工作人员染上天花———这是天花退出历史舞台之前的最后插曲。
1980年世界卫生大会正式宣布天花被完全消灭,天花病毒在自然界已不存在。 但是天花病毒毒种至今还未被彻底消灭。世界卫生组织虽然规定只有美国CDC及前苏联一个研究所才能保存毒种,但有些国家还可能私藏了这些毒种,因此全世界还要警惕。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全球天花消灭之后,已多年未接种牛痘,人们普遍缺乏对天花的特异抗力,全世界存在大量易感者,因此,天花病毒一旦被恐怖分子利用,将有极大的危险。而那时,再恢复牛痘生产,普遍供应,则由于生产、鉴定等过程,需要耗费很长时间,很多人会因此丧失生命。(待续)
楼主 松毛岭634高地  发布于 2020-02-26 07:34:47 +0800 CST  
梅毒
在15世纪末,梅毒很严重地流行起来。 梅毒爆发于1493年或1494年遍及那不勒斯王国的一场争端期间。西班牙和法国是主要的敌手,尽管法国士兵来自欧洲各地。最初,该病被称作“那不勒斯病”,但它在法国军队中泛滥得如此致命,以致法国被迫放弃了这一战役。当部队解散,波兰的、英国的、匈牙利的、瑞士的,以及德国和法国的士兵都返回他们本国后,该病很快成为众所周知的“法国瘟疫”,除法国人外人人都如此称谓。它以强烈的致病力猖獗一时,然后,经过一段时间逐渐缓和下来,到18世纪开始平静地呈现出我们今天所了解的样子。
结核病
结核病是一种古老的人类疾病,可能还会伴随着人类而不断演变。在欧洲和亚洲拥挤和肮脏的城市里该病泛滥成灾,在发病频率开始下降的同时,其流行却更加严重。在19世纪,该病使数百万人丧生,其中一些地方几乎所有的人口都受到感染。中世纪人们似乎患有许多疾病,但是可能罹难最多的是被称为淋巴结结核的腺型结核。在英国和法国,人们相信王权拥有触摸病人而治疗其痛苦的能力,从12世纪到19世纪,“国王的触摸”经常被用于消除病痛。然而,从16世纪随着城市和工业的发展,致命的肺型结核病在一些像英国和日本这样相距遥远的国家里日益成为主要类型。到19世纪,在许多地方,每年死于该病的人数占500∕10万或更多。在美洲,非洲籍美洲人患病者比白人要多很多,在加勒比的一些地区,以及美国佐治亚州每年的死亡率接近人口的1000∕10万。贫穷是结核病最好的沃土,而充足的高蛋白食谱、不断改善的营养,以及更好的卫生和居住条件则会阻止它的发展,这已经被某些人看做是对该病普遍下降的一种最可信的解释。然而这并不是一种充分的解释,因为该病似乎正在进入萧条的城市中心区,导致其卷土重来。在整个发展中国家,该病仍然是一个主要的健康问题,在发达国家,则再一次成为不断增长的问题,例如:在无家可归者中以及艾滋病人群。
即便是今天,结核病也没有完全被控制住。据资料介绍,自1882年柯霍发现结核菌以来,迄今因结核病死亡人数已达2亿。目前,结核病仍然是一种危害人类健康的疾病,对结核病的防治任务仍十分艰巨。最新资料表明,全世界结核病人死亡人数已由1990年的250万增至2000年的350万。75%的结核病死亡发生在最具生产力的年龄组(15至45岁),全球已有20亿人受到结核病感染,每年感染率为1%,即每年有约6500万人受到结核病感染。
汗热病
在文艺复兴时期,最流行的疾病之一是汗热病。该病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突如其来,而且通常在夜间至凌晨之间袭击人们。发病开初病人浑身发冷、颤抖,有的还伴随着头疼、背痛、干渴、食欲不振、呼吸短促或高烧。几小时后,病人或是立即痊愈或是在昏迷中死去。该病的另一特征是它特别“偏爱”英国人。其他疾病在英国出现后,通常会穿过英吉利海峡传播到欧洲大陆去。而该疾病好似专与英国人作对。疾病爆发了6次,只有1582年那一次传到了欧洲大陆,在德国扎下根,翌年又传播到北欧和中欧地区,其它5次都局限在英国境内。因此这种疾病又被称为“英国出汗病”。
汗热病发现于16世纪最初25年中,最早于1485年以严重的流行病形态出现于英格兰,1485年8月,亨利•都泽在博斯沃思原野上打败了约克王朝的国王查理三世,结束了英国的“玫瑰战争”。但当凯旋的军队进入伦敦时,汗热病也被带了进来。在短短的三星期内,该病夺去了两个伦敦市长、四个高级市政官、许多贵族和无数英国平民的生命。亨利•都泽七世的加冕典礼也不得不推迟。牛津大学被迫停学6个星期,学校的教员和学生不是在床上死去,就是逃离城市到乡下躲避灾难。然而,奇怪的是晚秋时分,汗热病神奇般地销声匿迹。有人说是一场猛烈的风暴把它刮到海中去了。不管怎么说,反正它不见了。
当人们渐渐淡忘了汗热病的存在时,它又突然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1507年,它又回来了。国王听到这一消息时吓得魂不附体,来回几次变换住所,以逃脱神速的死神追赶。这次疾病滞留时间也不长,到了中秋时分,它又神秘地消失了。这次汗热病大流行,使英国人口死亡很多。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因此损失了许多教师和学生。据当时史学家记载,此两城中有数千人死亡,伦敦街头丧钟不断。著名的政治家托马斯•摩尔曾在信中感叹道:“我相信,血战沙场也比呆在伦敦城内要安全得多。” 1529年此病第四次严重流行起始于英格兰,自五月从伦敦开始,此次流行蔓延到丹麦、瑞典、德国、波兰、俄国及荷兰等地。1551年,汗热病再次袭击伦敦,也正是这次疾病促使了凯厄斯写下了自己研究汗热病的书。从那以后,许多人也试图用科学方式解释有关该疾病的问题。汗热病究竟是什么样的疾病?它从何而来?为什么它定期发生?而在它不爆发时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它喜好袭击英国人,而且受害的男人要大大多于女人?为什么在1551爆发后便销声匿迹了?400多年过去了,尽管人们对此做出了许多富有想象力的解释,然而这些问题仍然悬而未决。
坏血病
1741年,坏血病在整个北欧流行,如在斯堪的纳维亚及波罗的海沿岸,在德国内部患者亦极多。在一次航行中,船员们中间出现了坏血病,船上的人记录下了当时的情形:穿过勒美尔海峡之后不久,坏血病就在我们中间出现了。因为已经在海上持续航行了很久,所有的人都显得疲惫不堪而且神情沮丧,到4月底时,没染上坏血病的人已寥寥无几了,在这一个月里,共有43名船员死于坏血病。虽然疾病严重地威胁着“世纪号”的航行,但我们相信只要继续北上,这种邪恶的病症会逐渐消失的。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5月份又有上述数字一倍的船员被夺去了生命,等6月中旬我们的船抵达陆地港口时,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200,我们简直凑不到足够的人去摆弄那六根前桅了。
坏血病几乎在所有的长途航海中都会发生,但对我们的船来说却是毁灭性的。它使我们的躯体发生了可怖的变化,但又难以准确地加以解释,因为它的症状完全没有规律可循,经常是因人而异的,很难找到两个症状相同的病人。当我们发现有些症状相吻合的时候,它们出现的秩序又是颠倒的。由于它的症状与其他疾病有许多相似之处,往往容易混淆起来,因此要作出准确判断就更难上加难了。但是,有些症状仍然是带着普遍性的;躯体表面的任何部位出现的无色斑点;大腿的肿胀;皮肤或牙龈的渗血等等。但最重要的还是无力和倦怠的感觉,特别是在运动或体力劳动之后,无论身体的活动多么轻微,都可能因无力和倦怠造成昏厥。(待续)
楼主 松毛岭634高地  发布于 2020-02-26 07:38:52 +0800 CST  
黄热病
近代以来,黄热病在西方开始流行。黄热病也叫做黑呕病。开始时是寒颤和发烧,患者感到浑身虚弱、背痛、头痛、四肢酸痛,这些症状逐渐加重。更严重的情况下会发生呕吐――呕吐物因胃出血而发黑。两到三天后发烧、寒颤和疼痛消退。对于那些较为幸运的患者――大约占十分之七――疾病就此结束,并且幸存者从此终生免疫。对于另外的人,则在发烧和吐黑水再次发作之前他们只有两三天的轻松。病人的鼻子和牙床开始渗血.当肝脏发生功能障碍时患者肤色会像得了黄疽病一样发黄。他们精神失常,经常剧烈挣扎着要离开床铺。有少数人甚至在这最后的阶段也康复了,但大多数患者会坠人昏迷,直到惊跃和死亡结束他们的痛苦。
黄热病经常以传染病的面目出现,最糟糕的是它在船上爆发,没有地方可以避开这肆虐的瘟疫。它以完全不可预料的方式在人群中传播,击倒一个又一个受害者。有时它从船的一例开始流行然后再到另一例,好象在铺位之间跳来跳去。有时它的扩散却是完全随机的。但仍有一些固定的模式。它似乎先是纠缠住特定的房间和船只,在那里发挥到极至然后再去袭击下一组居住者。房屋的底层受害最重,城镇中海拔最低的房屋似乎更容易收容病毒。它是盛夏的一种季节性疾病,但在高温气候中它爆发过一、两次之后一般便不会复发。
人们通常认为它是在17世纪40年代通过贩运黑奴的船只从其发源地――西非传入西印度群岛的。从那以后,这种疾病不时地在加勒比海岛屿上流行,尤其喜好向海员和刚从北欧来加勒比海的人进攻。到17世纪末,黄热病除了出没于加勒比海地区、中美洲和墨西哥之外,还普遍存在于美洲大陆的东部沿海。1685年,该病袭击勒巴西的伯南布哥,使累西腓和奥林达地区数千人丧生,病传入塞阿拉地区,大约5年以后才平息下来。1688年,该病向北传入纽约,1690年,传入费城和查尔斯顿,1691年进入波士顿。
在18世纪,黄热病扩展了分布范围,成为光顾美洲的哥伦比亚、秘鲁和厄瓜多尔各港口,以及欧洲的波尔图、里斯本、巴塞罗那、马拉加、加的斯的常客。同时,有6次流行病袭击了当时富有经验的费城人。
在19世纪,黄热病在美国南部城市特别流行,在南北战争前,有15次流行接连打击了萨凡纳,有22次袭击了查尔斯顿,至少33次袭击了新奥尔良。战争结束后,重新开始的这种袭击在1878年的流行中达到高潮。这次流行进入内陆向上进逼密西西比河,从新奥尔良到孟菲斯及其以远穿过的一个长而宽的地带中留下了无数的死亡。显然,至少就所涉及到的美国而言,黄热病与参与贩卖非洲奴隶交易的记录平分秋色。疾病造成的损失甚至远远超过进口奴隶的数目。
直到19世纪末,人们才发现了这种病的传播方式。在此之前人们一直认为它是靠人体接触传染的。人们用尽了多种方法阻止疾病传播,例如隔离病人;对病人的衣物和住所消毒,焚烧受害者的尸体等。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现在人们知道了,黄热病是靠蚊子传播疾病,特别是通过一种称作“埃及伊蚊”的蚊子作为其传播媒介的。这种蚊子喜好将卵产在人工制作的盛水容器如大桶或蓄水池中。当船只靠近岸边时,它们常把卵产在船只的蓄水箱中。就这样,这种疾病跨过大西洋,到达了美洲。
二十世纪的瘟疫
20世纪,尽管医学技术有了很大的发展,公共卫生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但并没有阻止瘟疫发作的脚步。一些传统的流行病依然不时地发作,危害着人类的健康。同时,又出现一些新的病毒,导致了新的瘟疫爆发。1992年,时任美国疾病控制中心主任的第波特·沙佳博士认为,在过去近30年中 ,有20种以上的 “新兴病毒”出现。由于抗生素的滥用,人类的免疫力不断下降,同时也使一些病毒增强了耐药性。在20世纪,影响人类的较大的瘟疫主要有埃博拉病毒、艾滋病病毒等。
感冒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是一个平常的小疾病,身体健康的人甚至不需要治疗就可以痊愈。但是,在20世纪初期,一场流行感冒却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这就是1918年至1920年遍布整个全球的“西班牙流感”。它之所以被称为西班牙流感,主要是因为它最初是由西班牙爆发而传播到整个欧洲,然后又蔓延至全球的。“西班牙流感”是有史以来对人类打击最大的一次流行性疾病,远比鼠疫要凶残得多。
流行感冒在历史上曾经多次发生过。 据考证,早在公元前412年的古希腊时期,希波克拉底就已经记述了类似流感的疾病。到了19世纪,德国医学地理学家希尔施详细列表记述了自公元1173年以来的历次类似流感的流行病爆发情况。明显由流感引起的第一次流行病发生在1510年的英国。后来在1580年、1675年和1733年也曾出现过流感引起大规模流行病的情况。而对流感大流行最早的详尽描述是1580年,自此以后,文献中共记载了31次流感大流行。其中,1742—1743年由流感引起的流行病曾涉及90%的东欧人。 1889年至1894年席卷西欧的“俄罗斯流感”,发病广泛,死亡率很高,造成严重影响。
1918年3月,一种流感病毒自香港传入西班牙,有人开始患上“西班牙流感”。它的主要症状是咳嗽、气喘,最后人因呼吸困难窒息而死。到了1918年秋天,“西班牙流感”病毒变异后更为猖獗,人感染患病后3天便死亡,比第一期流感的来势更为凶猛和恐怖。这种病毒迅速传染给了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各国士兵身上。
1918年秋天,第一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和平的曙光已经出现。在深深的堑壕里,联军士兵挺过了艰难时刻,生活条件可说是恶劣到极点。这时候,在一些偏僻的角落,一种看上去好似普通感冒的病突然间出现。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仅仅两年时间里,世界人口的五分之一受到了感染。对于通常是长者和年幼者杀手的流感来说,这种发病模式是极为罕见的。这种流感侵袭的对象,一般是年轻人和身体强壮的人,而且身体越壮越易被感染。1918年,15岁-34岁人群因染上流感和肺炎而死亡的比例比以往的年份要高出20倍。因此,最初这种疾病又被称为“西班牙女士”。
1918年9月美国陆军代理军医处长维托•活恩大夫受命前往波士顿戴文斯军营。在那儿看到改变他生活的一幕:“我看到数百名身着军装,年轻而强壮的战士进入医院病房。床位都已经满了,但前来治病的人仍络绎不绝。他们面色铁青,咳出的痰中带出血迹。上午,尸体像木材一样堆满了停尸间。”活恩到达戴文斯军营的那天,已有63人死于流行性感冒。
1918年10月,一场全球性的病毒性流感像瘟疫一样,以空前的速度向全世界各地传播、蔓延,夺去了数千万人的性命。这次流感病菌的新菌种首先出现在西班牙。它迅速传播于欧洲部队和美国军队之中,而且危及因战争所造成的紧张和营养不良而变得体质虚弱的民众。这场瘟疫从欧洲迅速蔓延到世界的其他国家和地区。
西班牙流感发作速度很快。有四名妇女一起打桥牌直到深夜,一夜之间,其中三名妇女死于流感。有人在上班路上突然染上流感,几小时后就一命呜呼。一位医生回忆道,流感病人“在临死之前,尽力清除气管里带血的泡沫,有时候,这些泡沫从鼻子里和嘴里喷出来。”当时的医生面对流感这种威力强大的病原束手无策。(待续)
楼主 松毛岭634高地  发布于 2020-02-26 07:40:35 +0800 CST  
下面的一组数字足以令人吃惊。法国在不到一年时间里有40万人死于这一流感。全世界则有一半的人口感染了“西班牙流感”病毒,共计2200万人死于“西班牙流感”,大大超过当时一战造成的死亡人数。就拿太平洋小岛东萨摩亚来说,当时仅有3.8万人的小岛却有7542人死于“西班牙流感”。
在美国,近1/4的美国人得了流感,导致50多万人死亡,几乎一半的死者是健康的年轻人。联邦公共卫生局透露,平民的死亡率远远超过在国外的军队,而死于流感的士兵又比战死的多。据估计,在这次大流行中,有28%的美国人染上了流感,有67.5万名美国人死亡,是在世界大战中死亡的美国人的10倍。在欧洲的美国士兵中,有一半死于流感病毒,而不是死在战场。估计有4.3万名参战的军人死于流感。在1918年8一10月中,据来自占全美1/5人口的46座城市的报告统计,死于流感的人数将近8万人。在流感高峰期的两周内,死亡人数为4万。1918年10月6日费城公布了该月份可怕档案中的第一份:一天之内有289人死于与流行性感冒有关的病症。在这个月里,费城有超过11000人死于流感。1918年某一天之内,851名纽约人死于流感。
1918-1919年的全球流感造成的死亡人数在2500万到4000万人之间。它被看成是有记载的世界历史上影响最严重的流行病。一年时间里死于流感的人数超过了14世纪发生的黑死病腺鼠疫在四年时间所造成的死亡人数。流感传染病的后果是如此严重,以至于美国人平均寿命降低了10岁。
西班牙流感结束以后,流感并没有完全在地球上消失,而是不时地发作,侵袭着人类的身体健康。此后,世界上又出现过3次以上流感大流行,即1957年开始的由甲型流感病毒(H2N2)所致的“亚洲流感”、1968年出现的由甲型流感病毒( H3N2)所致的“香港流感”以及1977年发生的由甲型流感病毒( H1N1)所致的“俄罗斯流感”。
在1957年“亚洲流感”及1968年“香港流感”爆发流行期间,各年龄组均易感,死亡率升高,65岁以上老年人尤为显著。在具有高危因素(如心肺疾病)的人群中也出现了较高的死亡率。但是,身体强健的年轻人的发病率大大低于1918年。1957年,H2N2病毒完全取代了以往的H1N1病毒。
而1968年,H3N2病毒又取代了H2N2病毒。这两次流感均波及世界多个地区。据美国公布的统计数字,在1957年“亚洲流感”流行期间,美国共有7万人因此死亡。
1977年11月至1978年1月在苏联“俄罗斯流感”流行。1978年1月,“俄罗斯流感”开始在美国在校学生及征募的新兵中爆发。至1978年冬,其他许多国家也纷纷出现感染。此次“俄罗斯流感”大大不同于以往历次流感。引发此次流感的致病病毒为1950年流行的H1N1病毒株的变异体。因此,在该病毒株流行期生活过的人,即1957年以前出生的人,对于1977—1978年再次出现的甲型流感病毒H1N1感染具有免疫力和抵抗力。与1957年及1968年的流感流行不同,此次出现的病毒新亚型并未取代以前流行的病毒株。因此,到目前为止,由1977年的病毒株进化出的甲型病毒( H1N1)与从1968年的流行株中产生的甲型病毒( H3N2)已流行了20多年,而且仍然在引起流感。
1997年,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出现了18例由禽流感病毒导致的流感。当年5月,一名儿童感染致死,其感染的病毒被确定为与甲型禽流感密切相关。在此之前,从未证实过人类出现此种亚型的感染。同年11月,香港出现了17例类似病毒的系列感染。患者多病情严重,以成年病人尤甚,其中5例死亡。同时在香港饲养或进口的鸡群中出现了H5N1病毒爆发流行。由此提示,禽类实际上是这次流感流行的传染源。在香港当局大量宰杀鸡禽之后,感染未进一步扩散。
为什么“西班牙流感”有如此高的死亡率和在如此广的范围内传播?一直是科学家们研究的课题。1993年,加拿大科学家基尔斯提·丹坎偶尔读到有关“西班牙流感”的书,他被这一流感的恐怖和神秘惊呆了,他更为吃惊的还不是“西班牙流感”的凶残,而是直到现在人们对它的致病病毒也没有丝毫的了解!丹坎认为,了解80年前的病毒对今后认识新病毒有着重要意义,因此他下决心揭开1918年“西班牙流感”病毒的奥秘。
然而,由于过去的科学手段有限,人们没有能力保存病毒,如果想了解那时的病毒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提取死人身上的病毒。而要提取死人身上的病毒只能去挖掘坟墓,掘坟又必须选择冰冻地带的坟墓,这些地方埋葬的尸体一般还没有腐烂。起初,丹坎选择了气候寒冷的美国阿拉斯加,据记载,阿拉斯加当时有整村人被“西班牙流感”夺去生命。但由于当时人们匆匆将死者入土,尸体埋得不深,因此那里的尸体无法使用。最后,丹坎决定去挪威挖掘坟墓,并得到当局允许可以开棺验尸。1998年,丹坎开始了挖掘工作,在取到尸体样本后,科研人员用严密的保护措施将病毒样本运到美国、加拿大、挪威和英国等国家的实验室。
丹坎等研究人员希望能找到“西班牙流感”病毒的变异。他们认为事实上流感病毒每年都会有所变异,正是这些变异使得人身上的免疫系统难以识别和抗拒。一般来说这些变异是轻微的,但每二三十年就会有一次大的变异,这种大的变异会在全球流行并严重危及人类的生命。科学家认为,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就是一次病毒大变异的结果。科学家希望找到这一病毒的原貌并将它分离出来,但完全恢复原有病毒的面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普通的流行感冒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已经变异了的流感病毒。平时流行的流感虽然没有这么致命,但是平均每年在美国也导致11万多人住院,3.4万人死亡。作为一种由病毒引起的传染病,流感没有特效药可治,可以注射流感疫苗预防,有效率为70%至90%。由于流感病毒极易发生变异,每年流行的流感病毒类型不一样,因此必须每年注射疫苗才能发挥作用。小小的流行感冒,使得人类不停地为它忙活着,而且经常处于疲于应付的状态。
今天所流行的非典型肺炎,也是一种已经变异的病毒——冠状病毒变异。医学的发展为人们抵御各种疾病提供了有力的武器,但也带来了可怕的后果,即不断升级的抗生素类药物,使得人类的抵抗能力和免疫能力不断下降,也使得病毒的抗药性不断提高。这是人类的悲哀,也是科学的代价。然而,面对各种疾病,我们又只能用先进的科学技术来征服它,人类将陷入医学进步与病毒变异的无穷循环之中。不知道人类何时才能跳出这一怪圈,我们期待着那些没有疾病、远离药物,安心地享受生活之美的日子。
艾滋病——“黑色性瘟疫”
艾滋病是20世纪人类所遇到的一种新的传染性疾病,有“黑色性瘟疫”之称。当1980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向全世界宣布消灭了危害人类几千年的天花瘟疫喜庆之际,在大西洋彼岸却出现了另一种新瘟疫——艾滋病,这一发现被称为“恐怖的发现”,也被称为“20世纪重大科学发现”,列为“本世纪科学重大新闻”。
很多科学家认为,艾滋病在70年代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当时人们并不知道它究竟是一种什么疾病,也没有认识到它极强的传染性和巨大的危害性。首例报告的艾滋病患者是在1981年的美国。
1981年1月,美国洛杉机一位30多岁的病人被抬进了全美疾病控制中心。他目光呆滞,骨瘦如柴,蜷缩在急诊室一角,痛苦地颤抖着。谁能想到,眼前的这位患者,曾经是一个身强力壮、仪表堂堂的时装模特儿。在半年时间里,他的体重由220磅骤减到100磅。经医生检查,发现这位患者的喉咙里布满了白色凝乳般的真菌,几乎阻塞了食道,而且这些真菌无法遏制,还在继续发展。显然,这种病与一般的免疫能力异常还不一样。
两个星期后,患者的肺又肿了起来,呼吸困难得近于窒息。医生诊断为患了一种罕见的肺炎。“奇怪!怎么会这样?”医生感到困惑、惊诧。 免疫专家对这种疾病也束手无策,只好眼睁睁地等待着病情的变化。没过几天,他身上又生出了紫黑色的肉瘤,斑斑块块,像被疯狗咬过似的。当医生还未探究出这一患病者病因时,他已被病魔夺走了生命。这个模特儿就这样死了,但也留下了一条线索:他曾是一个狂热的同性恋者。
这就是世界最早发现的艾滋病例。在后来的数月之中,又接连发现了10例类似的患者。
1981年6月,美国疾病控制中心,通过《死亡与发病率周报》,向全世界宣布了他们的新发现:“一种致命性传染病――获得免疫缺损综合症(艾滋病),开始威胁人类。”这个消息传出,震惊了国际社会。与此同时,医学界权威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刊登了两篇关于症状奇怪的患者的论文,其中一篇是麦肯鲁·科德利浦博士的论文“洛杉机男同性恋间流行卡氏肺囊虫肺炎及白色念珠菌症”,另一篇是亨利·马斯阿博士的论文“纽约男同性恋间流行卡氏肺囊虫肺炎”。人们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论文一发表,来自世界各地患卡氏肺囊虫肺炎以及白色念珠菌症、卡波西肉瘤等传染病的患者报告不断被提出。日本国立国际医疗中心医院艾滋病治疗、研究开发中心临床开发部部长冈慎一博士说:“当时专业医师的反应很快,非常了不起。”专科医师马上掌握了以前很少看到的症状,并认为“这些出现免疫缺乏症状的患者得了伺机性感染”,而即刻给予“艾滋病”(AIDS,获得性免疫缺乏综合征)的病名。
后来,科学家研究发现,大约在18-19世纪,一种新型反转录病毒――人体T淋巴细胞白血病毒,出现在中非热带雨林地区的人和其他灵长类动物的体内。艾滋病的病原体之所以在非洲部分地区出现和长期存在,这是因为中非有一种猴子,即非洲绿猴。据科学家取样分析,200只绿猴中竟有70%带有类似艾滋病的病原体。由于绿猴具有健全的免疫系统和较强的免疫能力,因而它们带有病毒而安然无恙。据说,当地非洲人有吃猴肉的习惯。很可能是他们在杀猴之时,因接触猴血而受到感染,或者在饲养和捕捉猴子时遭到咬、抓造成皮肤损伤,使这种病原体乘机钻进了人体。
专家们认为,大约在20世纪60年代,这种病原体乘机钻进了人体后,终于闯过了人体的免疫防线,逐渐演变成地道的艾滋病病原体,开始在由贫穷和肮脏构筑起的安乐窝内兴风作浪。随着殖民主义贩卖黑奴的活动,艾滋病病毒随之进达美国东部、东南部和加勒比海地区。70年代开始,这种病毒在人体扎根,井在非洲广泛流传。例如卡波济氏肉瘤是这个地区多年广泛流行的疾病。在扎伊尔首都金沙萨,每10万人中就有15—20人死于这种疾病,并在扎伊尔其他地区,乃至卢旺达、布隆迪、乌干达、肯尼亚、赞比亚和乍得等国流行。
艾滋病是由艾滋病毒(HIV)侵入人体后,破坏人体免疫功能而使人体发生一系列不可治的感染和肿瘤,最后导致患者死亡的传染病。感染上艾滋病病毒后,大多数人长期停留在无症状状态,但在5年内有95%以上的感染者经实验证明出现免疫抑制,10%-30%会发展成为艾滋病,在10年内将有50%以上的人发展成为艾滋病。
艾滋病毒的活动区域似乎只限于血液或其他体液的细胞中。艾滋病病毒攻击白血球,伤害或杀死它们,当空气中漂浮或饮用水中游动的其他微生物入侵我们身体时,这些白血球便无法执行歼灭入侵者的重要使命。一般说来,艾滋病病毒进入人的血液后,要用几年的时间慢慢地吞噬掉保卫人体的白血球。这使得人类疾病的“防御系统”无法保卫自己免遭新的强大的病毒的侵袭。当几乎所有的白血球都被吞噬掉或改变以后,与艾滋病有关的“随机感染”便随之而至,并很快将人体消灭。(待续)
楼主 松毛岭634高地  发布于 2020-02-26 07:42:27 +0800 CST  
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和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最新艾滋病疫情公告指出,2002年,全世界新感染艾滋病病毒人数约500万例,使HIV感染者和艾滋病患者的总人数上升到4200万例,其中15岁以下的儿童为320万例,新感染了HIV的儿童约80万;死于艾滋病的人数为310万例。该公告首次显示,感染HIV或发病的妇女人数所占比重已经上升到总的成人患者的50%。
但是,在这一年中,艾滋病疫情增幅最大的是东欧和中亚地区,特别是波罗的海地区、俄联邦国家和几个中亚共和国。例如,乌兹别克斯坦2002年上半年公布的HIV新感染人数几乎和前10年公告的总感染人数相当;东欧和中亚地区总的感染和发病人数已经达到120艾滋病万例。
公告指出,亚太地区感染人数达到720万人。其中中国目前感染人数超过100万例,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2010年感染人数有可能达到1000 万例。在印度的增长速度也很可观,现在该国有近400万人感染了HIV 。
专家预测,如果不采取有效的全球预防措施。在2002年到2010年之间,126个低收入或中等收入国家将会增加4500万HIV新感染人群,超过40%的感染者将出现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
艾滋病如此迅速地在全世界蔓延,这确实是令人担忧的。
非洲是艾滋病的发源地,病患极为严重。撒哈拉非洲在艾滋病问题上首当其冲,在2001年,撒哈拉南部非洲因艾滋病死亡的人数达230万人,估计新感染者达340万人,使非洲活着的艾滋病感染者达到了2810万人。撒哈拉南部非洲仍然是艾滋病最易侵袭的地区,其2001年的新感染者人数占全球500万新感染者的68%,活着的HIV感染者累计占全球的70%,死亡占77%。他们中的大多数将在未来的10年内死亡,并加入到艾滋病夺去生命的1370万非洲亡灵队伍之中,留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和黯淡渺茫的未来。
艾滋病的传播渠道并不像鼠疫、流感和霍乱等瘟疫那样广泛。目前,已知的传播途径只有三种。一是性交,二是血液传染,三是母婴传染。很多艾滋病患者是通过第一种途径被感染艾滋病的。在西方,一些人过度放纵自己的性生活,经常性滥交或同性恋,成为感染和传播艾滋病的重要渠道。他们没有想到,只顾自己的一时痛快,却带来了严重的后果。当然我们不能说,被感染艾滋病是对他们不道德行为的一种惩罚,因为被感染上疾病,毕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尤其是像艾滋病这样的不治之症。然而,对于那些刚刚出生就被传染上艾滋病的婴儿来说,就太不公平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生活的幸福和快乐,就无辜地不得不面对死亡,用自己娇嫩的身躯去承担父母的过错所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目前,艾滋病正在严重地威胁着人类的健康。艾滋病在全球范围内扩散蔓延,患者正以几何级数的方式递增,威胁着各国经济政治的发展,威胁着整个人类的安全与生存。不仅如此,艾滋病还危害着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甚至毁灭城市与村镇。世界上第一个被毁灭的城市是美国的佛罗里达州的贝尔格来德市。该市原是一个富庶美丽的小镇,但由于美国道德伦理的变迁,社会制度的腐败,致使该市“性开放”与娼妓并存,再加上大量移民的涌入,遂在几年内发生了几千例艾滋病人,并继续播散,艾滋病人不断增加,从此小城陷入了绝境,病人死亡,工作停顿,居民外迁,该市市长不得不宣布这座城市被艾滋病毁灭了。这个悲惨的教训,向全世界发出了警告。
1987年,联合国像关注战争与原子弹一样,将艾滋病提交联合国大会讨论,并把防治艾滋病列为关系到人类生存的新问题。会上一致通过了成立全球反艾滋病同盟,并制定了具体的目标与任务,号召全球共同实施。世界卫生组织也召开“全球防治艾滋病规划部长高级会议”,并决定将每年的12月1日定为全世界统一行动“宣传防治艾滋病日”。许多国家从总统、部长到居民都参与行动,故又把该日称为“全世界与艾滋病斗争日”。这一行动标志着人类已经从过去的只以国境为界的疾病预防,转变为冲破国界的对危害人类健康疾病的全球预防。
在瘟疫面前,人类的命运是共同的,只有携起手来,才能最终战胜它。为此,每个国家都应该负起自己的任责,共同防治艾滋病。尤其是发达国家更应该在防治艾滋病方面发挥自己的作用,因为,如果任由发展中国家的疾病继续发展下去,终将扩展到毁掉发达国家。
面对艾滋病,人类并不乐观,至今人类还没有发现一种治疗艾滋病的特效药物,人类在同艾滋病进行斗争的征途,依然十分遥远。有的专家预测,每年世界上将有几百万人死于艾滋病。有人甚至预言,根据总死亡数,该病作为人类历史上的最大杀手将遥遥领先。如果我们不能采取有效的措施对艾滋病加以预防的话,这种预言或许真的会变成现实,那将是人类的莫大悲哀。
人类是不会被瘟疫吓倒的。防治艾滋病的疫苗在各国科学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已经取得进展,第一种艾滋病疫苗进行人体试验的结果不久前被公布。艾滋病虽然目前还不可治,但艾滋病病毒的特点是一旦离开血液和体液,在自然界环境中抵抗力很弱而不具备传染性,高温和许多消毒剂都可以迅速将其杀灭。因此,艾滋病病毒不具备呼吸道传染病的飞沫传染能力。从严格意义上讲,艾滋病是少有的可以百分之百预防的病毒性传染病。良好的卫生和生活习惯,是对付艾滋病的有效良方。
此外,在20世纪新发现的病毒中,还有一种名叫埃博拉的可怕病毒,它会导致埃博拉出血热。
埃博拉出血热首次有记载是1967年。当时,德国的马尔堡、法兰克福与南斯拉夫贝尔格莱德的三个研究中心,为了研制一种疫苗,从非洲乌干达进口了一批长尾绿猴。不久,接触过绿猴的实验室人员先后出现畏寒、发热、头痛、肌肉关节疼痛无比、眼结膜充血、浑身出现红色斑疹等症状,一开始人们误认为是普通的感冒、麻疹或伤寒等疾病。然而,没过几天,患者的病情急转直下,人体内外的各个脏器出血,血压急剧下降,心、肝、肾功能衰竭,甚至全身细小的毛孔中都渗出一颗颗不会凝固的血珠。原发病例共5人,后来又传染了医院中的医护人员,继发性感染了6人,死亡7人。当时,人们把这种前所未见的疾病叫做“马尔堡病毒”。由于这种疾病一闪而过,没有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
1976年6月,苏丹努札拉镇的一名男性仓库管理员因突然发烧、头痛而入院,又因鼻、口腔与消化道大量出血而死亡。这一事件发生后,又逐渐发现死者周围的人发病,最后情况极为严重,共有284人发病,其中151人丧命。扎伊尔318例中有280人死亡。随着病人的死亡,医护人员被感染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一个一个地相继倒下,医院也瘫痪了,人人都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厄运降临到自己的头上。直到这时,埃博拉病毒才引起了全世界医学界的普遍关注。
这种疾病是由埃博拉病毒通过身体接触传染的。当时人们根本不了解该病毒,故以患者最早出现地附近的河川命名,称为“埃博拉病毒”,所引起的病名称为“埃博拉出血热”。感染病毒的人出现高烧,肌肉剧烈疼痛,鼻腔、口腔和肛门出血等症状,有可能在24小时内……(以下内容资料暂缺)
楼主 松毛岭634高地  发布于 2020-02-26 07:58:13 +0800 CST  

楼主:松毛岭634高地

字数:27689

发表时间:2020-02-26 08:21:3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8 08:32: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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