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的奇闻异事-大盗黄瘸子

书接上回,咱们说到侯爷这个人的心思非常的缜密,没有人能够清楚他在想什么,这也难怪,多少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世界上可以信赖的人除了自己还能是谁呢?当然了,他看中了黄瘸子,不仅仅是这个孩子有着凄惨的经历和童年,还有一点就是他的那种处处想着别人和讲义气的优良品质,这在当今的江湖上确实是非常稀缺的。

除了这些以外,那就是他有个非常宏观的规划,他要去完成师傅未完成的心愿,找到五遁神法。而这就需要他分身,可是师傅打下的南七北六这十三省的江湖地位不能丢在自己的手上。这需要一个接班人,这个接班人不仅功夫好,人品好,更主要的是要有统领这些江湖客的能力。

黄瘸子无疑是最佳的人选。但是他还年轻还需要历练,所以侯爷一直都没有把黄瘸子推出来,这不仅仅是因为黄瘸子资历不够,更主要的是为了保护好他,如果过早的推出了黄瘸子,恐怕他就成了众矢之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这次大会,他想尽快的隐身江湖,推出了一系列的自己人掌控这北方的贼子们,这一切都被黑鹰五的出现给打乱了。这虽然不是件好事,但是反而令侯爷心里有了撇。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一个人同敌人过招,不怕硬碰硬,就怕明对暗,人家在暗处,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如果他在你的视线之内,那一切就好办了。黑鹰五的出现注定着再想隐藏是不可能了。侯爷也打发人开始盯着他了。

侯爷还清楚一点,目前来看,黄瘸子缺乏经验和传统江湖上的常识。大仙和老穆都能弥补他这方面的不足。而且这两个人是自己的真正过命兄弟。把黄瘸子交给他们帮着他,那是最好不过了。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老穆给黄瘸子的帮助那是极大的,在后来的几年时间里,黄瘸子的地位直线上升,然而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如侯爷与官府的关系处理得那么得心应手。当然了,这也和我国的法制建设越来越完善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次大会上,最后的一场较量没能如期进行,所以也自然没能够给黄瘸子一个名正言顺的江湖地位,但是,黄瘸子的威名已经天下皆知了。此后老穆躲在背后给黄瘸子指点迷津,黄瘸子领着侯爷原先的人马继续从事着偷、盗、骗的勾当。

与此同时,秦老道的一众弟兄也开始跟黄瘸子分庭抗礼,把持着山东、江浙、以及湖南湖北等地区的江湖话语权。但是这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合作,毕竟江湖合则进财,分则败落么。

侯爷和大仙又是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干弟兄都不知道这个师爷级的老大去了哪里。老穆却非常清楚这个老哥哥干嘛去了,整天提心吊胆。他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这个老哥哥的安全。因为侯爷的这趟买卖,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进行的。

黄瘸子为了不和秦老道发生冲突,自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组织人员进行盗窃。黄瘸子的势力范围都有哪些呢?

首先是沈阳铁路局这趟线的买卖那是黄瘸子得天独厚的生意线。黄瘸子打小在这里没了腿,又是铁路职工的子弟,所以他在这趟线上的生意是无本的,也就是说在铁路上是畅通无阻,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人阻拦,而且还得给行个方便,要是真有个小来小去的事,黄瘸子也都能办到。

比如哈尔滨到郑州的一趟列车上,曾经发生了一起盗窃案,被盗的是一位国有企业的老厂长,本来身上带着公款是为了到郑州购买设备,没成想在火车上就丢了。这个哭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甚至数次的要从火车上跳下去。

列车长老高和乘警们研究了一下,找到了在车上的黄瘸子,让他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窃贼。黄瘸子再三权衡后,在列车即将到达郑州的时候,那个装钱的包包被乘务员在厕所里发现了,居然是一分不少。老厂长被乘警狠狠的批评了一番,也做了深刻的检讨,并保证下次出门一定做好保管和防范。

这件事竟然被记者刊登在了一份非常有分量的报纸上,内容无非是乘警发动全车的乘客细心的寻找,乘务员废寝忘食的查看,最终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粗心厂长遗落的公文包,里面的钱一文不少等等。

黄瘸子不仅在铁路线上成了无所不能的老大,更主要的是,在东北及北京天津和河北等地各大城市的商场及公路线都成了他的生财的天下。那些江湖小混混,社会的耿耿,以及生意场上的老千,无不给黄瘸子一个面子,最主要的是,必须按照侯爷的老规矩逢十抽二。

本篇的主角当然是黄瘸子,但是没配角的故事永远显得那么的苍白,那这篇故事里还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配角就是开篇的那个小伙子马明。

华北的贼王马明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的家族是有来历的,据说他家是三国时期马超之后,家住陕西。从小受着秦岭文化的熏陶,但是,由于家里穷,没办法于是兄弟俩逃出家门,开始在社会上混,后来被他的远房叔叔收留,开始从事着盗窃的勾当,他的哥哥马文竟然学的是盗墓的技术,而马明学的是偷窃的技术。

马明天资聪明,而且非常勤奋,很快马明的偷盗的手段就在当地小有名气了,所谓时也运也,正当马明小打小闹的享受着偷盗给他带来的财富和乐趣时,一个机会瞧瞧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七六年的秋天的一个下午,马明还像往常一样,在西安城内的马路上溜达着,寻找着目标,忽然,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这个中年男子穿着毛料中山装,腋下夹着一个皮包,神色匆匆的往火车站方向走。凭着马明的经验,这包里一定有贵重的东西。这块肥肉既然就在眼前,岂能放过,马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这才引出一场踏天的大祸。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4-12-26 16:26:00 +0800 CST  
书接上回,马明判断,这个人的手提包里一定有贵重物品,不管它是什么东西,既然已经入了我的法眼,那就不能让他跑了。马明跟着这个人就上了火车,这趟火车是开往兰州的。马明这趟线路那是非常的熟,上车后,买了到咸阳的车票,那人出示的是一个铁路内部证件,所以上车后没有卧铺,车上人又多,所以只能在过道里挤了。马明就顺其自然的站在了他的旁边,虽然隔着几个人,但是视线还是很好的。

这个人从上车后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手里的皮包不是拎着而是一直夹在腋下,这让马明一直是不得下手。咸阳离西安不是很远,如果再不下手,马上就要到站了。马明也有点着急了,但是总不能上去就抢吧。

车厢内吸烟的人很多,座位上过道上都是。马明忽然发现这个人穿的是一双球鞋,心里一阵欢喜。

那人也许长时间的紧张确实有点疲惫,于是闭上眼睛,站在车厢连接处休息。忽然身边有人推了他一下,他马上睁开眼,抓紧了手中的皮包。推他的人说,大哥,你看看鞋。那人忙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鞋上被扔了一个烟头,还兹兹的冒着火星,已经把他鞋带都烧断了。

这人忙跺脚,把烟头弄掉,哈腰拍了几下才把已经烧着的鞋带的火星给扑灭了。他看着鞋带已经断了几节,嘴里不断的嘟囔着:“谁这么缺德,把烟头都扔到脚上了真是的。”

站在身边的乘客都偷偷的笑,看着他的狼狈的样子,说什么的都有。这人忙把皮包放在自己的脚旁,哈着腰,抽出断了几节的鞋带重新系鞋带。车很快就进站了,就在他系鞋带的功夫,忽然一个刹车,人们呼啦一下往前拥,这个人一下就被身后的人给拥倒了,身边有人喊,注意点,有人倒了,快扶起来扶起来,还真不错,有人拉住他的手往起拽。

这人总算是起来了,身上全是灰,狼狈至极。站起来的时候,眼镜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嘴里骂着:“我怎么这么倒霉,真特么....”下面的话还没出口,忽然想起了那个皮包,再低头找时候,哪还有什么皮包。

他大声的喊着:“快躲开,快躲开,我的皮包,我的皮包。”身边的人也都忙着低头帮他找皮包,但是下车的人越来越多的挤过来。在大家簇拥下,那个人沮丧的哈腰找着皮包。而马明早就混在人群中下了车。

到了安全地带,马明见四下没人,拉开皮包,手伸了进去,掏了半天,却只拿出了一个牛皮纸的文件夹。仔细一看,上面是中国铁道部的大名头。下面四个大字给他吓了一跳“特级机密”

看着文件夹的封口处黏贴着一张封条,盖着中华人民共和国铁道部的大印。马明西有些失望,这特么是什么东西。跟了半天却拿到了一堆废纸。

但是看着文件夹心里还有些痒痒,毕竟当个小偷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机会接触过国家级的文件,还别说这是一份原件,就连下发过的文件文字都没接触过。

要么怎么说好奇害死猫呢。马明拿着这份文件说不出来的那种好奇心鬼使神差的敦促他撕开了封条,打开了这份文件。不看则已,看后马明的汗就下来了。

这是一份有着几名大人物批示的官方文件,文件的内容即使到今天马明也忌讳莫深,真是因为这份文件差点要了他的命,也许正是这份文件才保住了马明的小命,到今天咱们都是不得而知,马明只是说,兰州铁路局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龙潭啊。

马明看罢文件,迅速的找到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西安秦岭照相馆的照相员小侯,他让小侯把这份文件拍照留影后,将文件放回皮包。所有的一切刚做完,几名警察就出现在了照相馆门口。

来的人是当地派出所的户籍员,他们是来向小侯了解,有没有陌生人来让小侯对一些文字资料进行拍照或者发现没发现什么可以的人。小侯当然是一阵否认,并信誓旦旦的对户籍员说一旦发现线索会立即报案。

警察询问了马明,小侯说这是他的表亲,家是西安的,已经住好几天了。警察走后马明觉得不妥,这里不宜久留,但是现在拿着这份东西出现在火车站肯定是不安全。最后他向小侯借了一个三轮车,骑着三轮车,车上放了不少照相器材,包包就夹杂在里面,然后奔着火车站的货运口去了。

最终包包是甩掉了,也如他所料被公安机关迅速的找到了。据说当时那个咸阳公安局局长很快就升职了。事情似乎告一段落。

等马明回到西安的住处,还没等他打开房门,忽然四处窜出来六七个黑影将他按倒。很快他就坐在了市公安局的询问室了。

自然是一顿胖揍,也自然是一顿政策的教育。马明的嘴那是犹如铁打的一般。楞是没承认。公安局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最后是刑拘3个多月放了出来。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好事兴许是坏事,而坏事也许是好事,在监狱里,马明结识了几个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出来后这小子就再也不是没有组织的人了。和一些有着极其深厚背景的人混在了一起。

马明的出色在于能力,智慧、胆识、是龙早晚会腾空,不久,他的地位便无人阻挡,当然了,任何人的成功其背后肯定会有一个人在支持着他,后续我们会给大家详解那个让马明扬名立万的人物。

在动乱结束后,那几年百废待兴的时代,各地的江湖角色也开始活跃起来,与黄瘸子起名的人物中,秦老道、马明等这些后起之秀固然惹眼。而江湖就是这样,永远都是那些老家伙们下的一盘棋。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即使到的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也是如此,只不过很多江湖事常人是看不到罢了。

举个例子说明,在二十一世纪初沈阳有个江湖客叫刘勇,此人在2003年的时候被上墙了。我不谈他的人生轨迹,就谈江湖上那点破事。

据说他逃跑的时候往北跑,这一点就被警察详细的判断出来了,为什么呢,江湖人都知道,人是有势力范围的,你跑到别人的势力范围那就是擎等着送死,只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那就有资源。而他据说是第一次审判是死缓,高法发回重审后再审死刑的,怎么样奇怪吧?其实我告诉你,一点都不奇怪。这就是江湖在动,人在动,江湖上有这么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放在当今科技如此发达,社会如此进步,法律如此健全都有江湖存在,更别说在那样一个时代了。

黄瘸子的势力范围也是有限的,更何况,今非昔比,老一代江湖客已经逐渐夕阳西下,新一代的江湖人有点不按套路出牌了。为什么,是这帮小子没受过江湖规矩的教育吗?当然不是,是有那么一些大柜想让这个江湖的秩序发生点变化,这样有利于他们重新塑造自己的江湖地位。

黑鹰五就是这样的一种人。黑鹰五他和侯爷不同,侯爷是传统的江湖客,他不懂得发展与变化,他心中只有师傅、弟兄和自己追求的那点梦想,那就是完成师傅的遗愿,取得五遁神法。殊不知这个所谓的五遁神法究竟存在不存在都是个未知数呢。

黑鹰五他要名,他要利,他要自己成为万人敬仰的江湖大哥。当初看着侯爷比自己强,觉得自己永远会在他的阴影下生存那是所不能允许的,于是他要抗争,但是抗争必须要有机会和一个正名。

第一次的机会来了,侯爷要去泰山,他知道,到了泰山就到了黑鹰五他自己的势力范围了,那里的人表面上都听侯爷差遣,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黑鹰五的人,所以黑鹰五决定要在泰山干掉侯爷,要做得不显山不露水,让他死在白道人的手中,那是最好的。事实上侯爷的运气好,侯爷的能力强,躲过了这场截杀。同时,他黑鹰五的行为也暴露的目标。

黑鹰五他清楚侯爷要的是什么,就是那副塞外咏雪图,这幅图对于黑鹰五来说,当时并没有什么价值,但是人就是这样,我嫉妒你,我恨你,所以你想得到的东西,我偏偏就要拿走。黑鹰五拿到了这幅图开始并没有觉得它有什么价值,无非是值个万把块钱。说实话当时他有点后悔了。如果自己再能隐藏深一点,那以后的机会有的是,这可倒好,让侯爷对他有了防范,以后下手的机会就难了。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4-12-29 11:55:00 +0800 CST  
此后的更新内容里涉及大量的盗窃内容描写,不知道是不是触碰敏感线?所以先尝试着发一篇,如果内容过于敏感的话,被删除了我就改改再发。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4-12-30 23:08:00 +0800 CST  
黑鹰五拿到咏雪图也看不出来候爷为什么就非要得到它。于是拖了个朋友,找到了琉璃厂的一个鉴宝老手独眼张,此人是个晚清没落贵族,年轻时是个纨绔子弟,在京城琉璃厂提及他那是无人不知的一个败家子,但是正因为如此,独眼张那是见过的宝贝,玩过的物件用他的话说,比见过的人都多。真的假的,好的值钱的,他一看就知道。

独眼张从他那樟木箱子里,拿出个德国眼镜盒,从里面掏出一独眼镜片,卡在了右眼上,展开图卷,从上到下,足足看了十分钟。方挺直腰板,坐在一个红木马扎上,呆呆的愣了一分钟后操着浓厚的京腔才开口说话。

按理儿说,您是乔爷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咱们朋友聊天那是不该提钱的。可是您让我说说这副画那是有来历的,所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是为了一个字财。如果我给您点拨的对,您就凭心赏,如果觉得没用,那咱就当一乐呵就完了,您看怎么样?

黑鹰五那是老江湖,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百张大团结,啪甩在桌上说:张爷您外道了,晚辈看您来了,这是孝敬您的,日后还望张爷多多指点呢?

眼镜张看着钞票满面堆笑,恩恩,英爷果然爽快。

眼镜张把钞票揣到怀里,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咱们就甭说这画的作者了,就挑干的唠吧,这是一副藏宝图。您看。眼镜张和黑鹰五以及姓乔的介绍人都再次围着画。

眼镜张指着画面说:这山据说是兴安岭,要问我具体是哪,老朽是真不知道,甭说我不知道,看过的人都不知道。但是这画可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咱是没那悟性,还有,您看这首题诗了么,那也是提示,就得看您英爷能不能破解了。

不过这舟上佩刀的将军手指着山腰,好像是想说着什么,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佩刀我却认得,那是咱们乾隆爷御制的腰刀,这您要是得到一把天字号的那可值了银子了。

黑鹰五回到住处非常的兴奋,他终于知道候爷为什么不遗余力的要得到这副图。但是他还是搞不懂这副藏宝图的意思。

候爷自从在沈阳收了黄瘸子,心情格外高兴。在等刘宝利作画的几天里,候爷开始调教黄瘸子。

偷是一门技术也是一门吃饭的行当,自从人类有了阶级便有了偷。小偷养家糊口,中偷成为职业,大偷窃国。不是什么人都能当贼的。

偷要具备先天的条件和后天的培养。没有很好的心里素养是当不了一个合格的贼。所以你看,技术高的贼心里素质非常高,少言少语。

候爷开发黄瘸子先从徒手盗窃教起。偷人身上的钱那是最难的,真正的江湖客对于偷钱包抽红没有高过二层的,为什么?就是因为难。你看电影三毛里那个老贼就是对三毛太黑了,要是给三毛那帮小弟兄七层你再看看?

从身上偷分两个部位,一个叫褂一个叫筒,褂指的是上衣,筒是指裤子,上衣的前胸口叫上亮子,下面叫摆,裤子又分两侧的叫跨后面的叫提。这兜还有说道,明着的叫敞,有盖的叫暗,有扣的叫紧,有拉划的叫铁。比如踩盘的跟你说,紧亮子海,意思是他上衣兜有扣,里面钱多。

候爷指点黄瘸子偷每个不同的部位,方法也是不同的,主要是八字决,贴,推,撞,靠,挤,摸,压,晃。所以,凡事你出门身上带着钱的,只要有人和你的距离在一臂之内,你就需要防范了。

话又说回来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果对方防范了,靠不近怎么办呢,候爷告诉了黄瘸子进一步的盗窃方法。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4-12-31 00:33:00 +0800 CST  
咱们前文说了,小偷想要从你身上拿到钱,那至少要与你在一臂的距离范围内才能得手。但是各种因素下,你不能靠近怎么办,这就应用到了一个物件,捏子。为什么是捏子而不是镊子呢。咱们都知道,镊子的一头是连着的,是用金属的记忆,用力按后,松开便会弹回原状。

可是小偷用的捏子则不同,他和筷子几乎是一样的,是两个分开的。小偷的捏子分三个部分,入兜的那个部分称为为龙头,手拿的那个部位称之为龙爪,最后边的叫龙尾,古时候的龙尾部分有个暗扣,两个是能合在一起的。现在小偷用的都是做工比较粗糙的了。当然也有做工不错的。龙头部分可不是锋利无比的。而是扁平的。这也不是武器,这是吃饭的家伙。如果太锋利容易扎进衣服,不利于快速收回。

这个物件通常是用来偷包包或者是上亮子的。有的朋友问我了。那里怀的钱是怎么偷的呢?恩,这就对了。说明你是一个善于思考肯专研的人。

里怀的钱就要应用到了另外一个物件,刀片。刀片划开后,手到之处不空手。侯爷给黄瘸子进行了大量的示范。在太原街,中街等地,黄瘸子那可是大开眼界。一般情况下侯爷出手你是万万看不到的,为了给徒弟示范才冒险作案。

回到住处,侯爷问黄瘸子:“怎么样,有什么感受说来听听。”黄瘸子说:“师傅,我发现在偷的过程中,你说的那八个字不见得是最主要的,应该说是最基本的。”侯爷听到这里,噗的一下,喷出了口中的茶,吃惊的看着黄瘸子。黄瘸子接着说:“我认为偷的最重要的一点不是偷而是如何掩饰才是最主要的。我见师傅偷上衣兜是遮其面,偷下衣兜是遮己手,所以您才能得手。”

侯爷哈哈大笑说道:“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侯爷让黄瘸子把他那双棉乌拉鞋拿过来。黄瘸子不知道师傅是何用意。规规矩矩的将鞋拿到床头师傅面前。侯爷拿过左边那只,手按着鞋跟,用力一转,往前一推,鞋跟脱了下来,黄瘸子仔细再看,鞋跟竟然是中空的,里面有东西。侯爷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黄瘸子不明就里,只是傻傻的看着这些东西不知何物。侯爷说道:“黄瘸子,你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吗?黄瘸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侯爷一愣问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点头又是什么意思?”黄瘸子说:“这些东西我没见过,但是我认为这些东西应该是用来开锁的。”

“嗯,有眼力,很聪明,确实如此。”侯爷看黄瘸子确实天生就是个当贼的料,满心喜欢。于是开始给他讲解撬门压锁的知识。

锁头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对于偷盗来讲,锁头就是一个幌子,在远古时期,锁头是一种辟邪之物,主要是镇妖魔鬼怪的,后来人们把锁头挂在门上,成了信物。这是告诉来人我不在家。锁头看家呢。在古代贼是不碰锁的,直接翻墙越脊入户偷盗。身上只带一把尖刀,干嘛用的,一是防身,二是拨门栓。根本不会带什么开锁之物。

后来很多小偷没能学会攀岩越脊的技术这才投机取巧去开锁。破坏了信物。后来才有了开锁这门偷盗的技术。古时候的锁非常的简单,用通条就能打开,但是现在的锁头就不同了,锁芯里面有锁簧和弹子。钥匙进入锁芯后,通过弹子的顶上回落等,打开锁头。弹子的大小不同,是区分钥匙的关键。侯爷把钩子和通条以及锡片的应用告诉了黄瘸子。黄瘸子是一点就会。

在黄瘸子看来,偷盗不过如此,掏包,撬门,所以很快就掌握了这门技巧,剩下的无非是联系偷盗的技术了。可是当侯爷给他再次展示了偷盗技术中“藏”字诀的手段后,令黄瘸子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一个偏门技术啊,这简直就是一种艺术。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4-12-31 11:39:00 +0800 CST  
偷固然难,难就难在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对方的身上之物切换到自己这里。然而这只是在偷的过程中仅仅迈出的一步而已,最关键的一步是藏和转。偷是切的过程,这是看你的胆识和醇熟的手法,而藏则是真功夫,那不仅仅是手法,而且是能不能全身而退,而转则更是团队配合的绝伦之技。

所谓的藏就是将窃来之物快速的隐蔽起来,不被对方及外人看到,这才能保证窃来之物能够据为己有。侯爷在一家商场给黄瘸子上了一堂生动的实践课。在楼梯处,侯爷跟一名中年男子错身而过,腰包迅速的被侯爷切手获得,黄瘸子眼看侯爷将腰包揣进了他的裤兜。在无人处,侯爷让他翻遍自己的全身却没有找到。最后侯爷让他到楼梯下边上的一个垃圾桶里找找。果然那个钱包在一份报纸的掩盖下放在那里。整个过程黄瘸子居然没有看到是如何丢掉的。

侯爷说:“把钱包拿到手固然好,但是那并不安全,这就叫有生必有克。一旦你进入了反扒手的视线,那你随时会由猎人成为了猎物。这个时候,如果被人赃俱获,那你只有在牢里吃窝头了。

所以行窃之前,必须要对周边的环境做好观察,偷上衣兜的时候应该是居高临下,偷内衣兜则要“以下犯上”。周边不能聚集大量闲散的人员,进则有路,退则有径。如果对方是两人以上,得手之物比先藏,密闭空间必先转。

比如在公交车上,行窃之时比有接应之人,如果单独行窃,只有三层成功的几率。在商场里,则先藏,一旦对方发现失窃,必先找曾经在身边的人,如果此时东西在身上那就难免皮肉受苦了。

藏有三种,一是藏自身,此为便意之行,就是时间短,没有机会转移,通常会讲所窃之物迅速的藏在身上,一般人会搜衣服,裤子、袜子,而其实最好的地方的脖颈之后。第二是藏身边污秽之地,如垃圾桶、厕所、这里是神明回避之所,故可行暗事。第三藏他人之身,若人多且无接应之人,那就将所窃之物藏于他人之身,待时机成熟再将取回。

偷身上之物有三种,第一是有的放矢,就是专门奔着他的物或者财而来,其他的不能动,第二是偷梁换柱,就是将真物窃走,假的鱼龙混珠。第三是倾囊倒箧,就是给他来个连窝端。通常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连窝端的,而且即使连窝端了,这个包包或者外包物且不可留下。否则一旦入目则后患无穷。

偷房内之物也有三种,一是月夕花朝,就是夜间行窃,不可人知。二是欲取故予,就是不知其物何在,虚张声势,引我入径。第三是暗度陈仓,此乃几近千术。用之甚少。

侯爷可以说把作为盗贼的要领几乎倾囊相授。他能感受到这个孩子将来一定能堪大用。必成大器。黄瘸子也是聪明,凡是侯爷所授之法一次即会。侯爷也愿意教。

其实在学习偷窃的道路上,黄瘸子不仅下了很大的功夫,同时也经受了常人所没经历过的苦痛。

比如在练习双指的夹力,那是在一根筷子上绑着小砖头,然后一点一点的增加分量,而筷子却不能在指缝间滑落。再比如我们现在最最常见的一种小游戏,一张纸在两指间忽然撒手,而你要快速的做出反应将纸捏住,常人不妨试试看,你十次能抓住几回,估计一回都难,而黄瘸子最后练到了百拿白成,这凭的是什么?感觉。用黄瘸子在监狱里的供词说:“任何的物品都是有生命的,当你用心的去感受它,那么它的生命就会和你融合在一起,它就会心甘情愿的属于你。”所以在撒手的瞬间,黄瘸子能听到、看到、感知到它漂浮在空中和即将落下的恐惧。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它,帮助它。

且不管黄瘸子是不是在耸人听闻的将偷盗描绘得如此的神秘,或者在美化他的罪行,至少他所付出的努力是别人所没有做到的。

但是不管怎样,黄瘸子第一次在火车站偷窃便失手了,而且是彻底的失败,这次失败让黄瘸子对作为他想成为一个贼进行了一次新的评估。

夏日的沈城,迎来了大生产的无限激情中。多地的工人阶级都来到沈城,参加学技术保家卫国的热潮中,沈城更是热闹异常,沈阳站的客流量也急剧增加。黄瘸子也决定要一展拳脚,开始他的偷盗生涯。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1-02 19:34:00 +0800 CST  
沈阳站是黄瘸子盗窃生涯的起点,这里承载着他的酸甜苦辣,这里既有惊心动魄也有辉煌骄傲。侯爷拿到了刘宝利临摹的塞外咏雪图之后离开了沈阳奔赴天津,临走前交代黄瘸子加紧练习基本功,等侯爷回来后,还有一些江湖上的游戏规则以及很多切口、讲数等事情。

黄瘸子自然是应允并按师傅的要求不断的加紧练习。侯爷走后的半年时间里,黄瘸子认认真真的学习技术,技艺进步得非常的快。夏日的傍晚,一个小伙伴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宁静。

这个小伙伴是跟黄瘸子几年的交情了,外号刘秃子,也是一个单亲家庭,父亲跟国民党去了台湾,只留下老妈和他哥哥娘仨,后来妈妈带着俩孩子改嫁到沈阳的一个铁路工人家,继父成天喝大酒,醉了就打人。于是刘秃子就跑出来成天和这帮铁路边上的小伙伴混。

刘秃子跑进侯爷给黄瘸子租住的小平房里,看到黄瘸子正在吃饭,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端起黄瘸子的大茶缸灌了个饱,然后说:“瘸子,我今天打听到了一件好买卖,哥几个让我找你,看看能不能做。

黄瘸子问道:“什么买卖,说来听听。”秃子说:“今天货运段到站了一批食品,有罐头、酒和糖茶等,是给企业发放防温降暑的福利。咱们晚上想去弄点,胖子让我叫你一起去。”黄瘸子犹豫都没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到了半夜一点,几个黑影出现在沈阳铁路货运段的货场,这几个小子,从天桥下边翻过铁丝网,走了不到一里地就到了货运场,这里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都在这里藏猫猫玩,几个半大孩子都是铁路职工的家属,自然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在一列蒙着帆布苫布车厢前,几个孩子停了下来,熟练的掏出尖嘴钳子,掐断铅封,掀起苫布,打开了车厢门,里面可谓是应有尽有,白糖红糖、还有花茶以及水果罐头等。几个孩子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整整偷了两倒骑驴的物品,才将车厢重新关上,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铅封再次封上后,将苫布盖好。

几天后,东窗事发,起因是那个叫胖子的在销赃的时候被便衣抓获,这小子一连气都给咬了出来,黄瘸子也不无例外的被铁路分局给抓去了。等分局的领导们看到这帮孩子后气得直拍桌子,那也没办法,毕竟都是铁路系统职工的孩子,挨个骂了一通,告诉家长都给领回去了。

这下几个孩子可尝到了甜头,此后三番五次的作案,这里就成了他们的发财路了。而黄瘸子通过这次被抓,却总结出了一个经验,合伙作案风险太大,自己不掉也容易被别人点进去,而且将来一旦积少成多,到那时更不保险,于是黄瘸子开始了自己闯江湖的生涯。

几天后,他手确实痒痒的很,总想试试自己学的这些东西到底实用不实用。孩子毕竟是孩子,胆大而且想事单一。自己经不住诱惑于是决定试试手段。早上肯了一个硬馒头蘸着大酱,然后收拾收拾就出发了。

黄瘸子进站里那是根本没人拦,这里的站务人员都认识他,而且别说是沈阳站的,只要是沈阳铁路局段的车及各大站点,黄瘸子是随便来去。这也成了后来他的资源。所以说,成功的人首先要获取资源。

黄瘸子坐上了一列开往长春的通勤车,在那时候通勤车是站站停的。而且是区间来回,坐车的都是东北地区当地的百姓。黄瘸子刚一上车,就看到了一个猎物。此人四十左右的年纪,光个膀子,一条灰布裤子挽起裤腿。手里拿着一个大布包,从上车开始,就紧紧的夹着这个布包。黄瘸子一搭眼就判断出,这包里肯定有东西。

这位中年汉子坐的是一个三人座,那时候的硬座都是木头条的座位,不像现在都是软皮的。老汉一脚踩着座位,身子靠在布包上,布包靠着窗户。黄瘸子坐在了他的身边。琢磨着怎么上手。

车到了虎石台站,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黄瘸子推了一下中年汉子说:“大哥,能不能把脚拿下来啊,人家边上的人还得坐着呢。中年汉子瞪了一眼黄瘸子说:“小逼崽子你咋嫩多事呢,爱坐不坐。”黄瘸子不干了,站起身问道:“你骂谁那,你当这是你家的车啊,你脚拿不拿下来?”中年汉子一看这个瘸子小孩还挺横,也没敢太多说话,就把脚拿了下来。

黄瘸子用拐杖点了点包袱说:“你把你那破包也放地下,要不咋坐啊。”中年汉子一看黄瘸子用东西捅他的包袱,当时就来劲了,站起来给黄瘸子一巴掌。“妈了个*的,给你脸了还。”

这下黄瘸子不干了,扑上去就跟中年汉子撕吧起来。这时候很多人过来劝架,中年汉子把黄瘸子的拐杖扔到通道上去了,黄瘸子拿起汉子的包袱也是准备扔,中年汉子忙跟黄瘸子抢,黄瘸子一松手,汉子用力过大,往后咣当就倒座位底下了。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

黄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到通道,捡起拐杖,骂骂咧咧的说:“你等着的,我找车长告状去。我跟你没完。”

黄瘸子走了,那个汉子爬起来还要追,被边上的人给劝住了,你个大老爷们跟个残疾小孩打架多丢人啊。汉子想想也是,再次气呼呼的坐到座位上。

车刚过新城子,忽然车厢里传来一声大喊:“妈呀,有小偷,快抓小偷啊。”随着这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家都站起来往喊叫人这边看。原来喊叫的人正是刚才和那个小孩打架的中年汉子。

边上的人都问:“咋了,什么丢了啊?”汉子还是大声的喊着:“不好了,抓小偷。”不一会车上的列车长和几个乘务员还有一名乘警过来了。把男子带到了乘务室。男子吭呲瘪肚的说了半天大家才听明白,原来他放包里的二百元钱不见了。这二百块钱是他到沈阳亲戚家借的,给儿子结婚用的。

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乘警让他回忆一下应该是在什么时候丢的。他自己也说不清,但是最后他一口咬定是那个和他打架的小孩偷的。经过他的描述,最后小孩被锁定为黄庭利。

在沈阳站的铁路派出所里,黄瘸子被拷在暖气上已经一宿了。脸上的手掌印还清晰可见。警察连夜打了一宿,这孩子愣是不承认。

派出所的所长认为这孩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这么多的钱,而且已经有民警去了他家搜了半天也没搜出什么,只有几块零花钱藏在炕席底下。

最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是:“这人的钱也许在上火车之前就丢了,或者小偷趁着打架的时候偷走的,黄庭利不应该是偷他钱的人。中年汉子坐在派出所就嚎,那个撕心裂肺啊,最后铁岭家里来人把老汉给接回去的。愣是给抬走的。这一幕幕都被黄瘸子看在眼里。所长给黄瘸子一顿骂,然后就放了出来。

黄瘸子到家后,连着两天都没出家门,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被打的。更主要的是,看到那个精壮的汉子最后被家人抬出派出所,他的心也为之不忍了。偷虽然会来钱容易,但是会给别人带来无尽的痛苦。他不断的审视自己,究竟适合不适合当一个贼。

几天来,伙伴们开看他,偷偷的告诉他,家的外面总有几个便衣天天盯梢。黄瘸子也是一阵心跳。看来警察并没有相信他的话,还是在找他偷钱的证据。黄瘸子不知道自己哪方面露出的马脚,仅仅凭这个汉子的无端指控,警察就能审查他,未来如果多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到那时,哪怕不是他偷的也难逃警察的法眼了。

看来他必须重新审定自己该不该当小偷,如果真的要走这步的话,至少现在的状况肯定是不行,必须找个万全之策。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了生活当上了贼,而且为了将来能够不被抓住,竟然过早的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精于谋略的人。这就是黄瘸子与众不同的人生。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1-04 13:14:00 +0800 CST  

侯爷从天津来到沈阳,一是看看这个徒弟,然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跟黄瘸子交代,第二是他要从沈阳中转去黑龙江北大荒。黄瘸子终于等到师傅回来了,那种兴奋是无法言喻的。开开心心的把那窃来的200元钱交给师傅。

侯爷听了黄瘸子讲了这钱的来历,心头一颤。这小子孝心确实好,但是太危险了,违背了师命,侯爷用了几天的时间,给黄瘸子讲了江湖上的规矩。

最主要的是,侯爷用自己的语言给黄瘸子讲了他对江湖的定义。以及目前江湖上的几大行当以及领军人物等。

侯爷说:“你的师祖就是闻名遐迩的侠盗燕子李三。你师祖曾经跟我说,有位古代名人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还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老师没给我讲解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在五台山去游玩,在一座庙的后院墙上,看到了那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就问庙里的主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用微薄的力量帮助对方,那还不如互不相识的毫无牵挂。”我当时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我才明白,一个人如果生活在最底层,哪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呢。最主要的是,一个人做事切莫连累他人。我的师傅就是用这句江湖话来践行他对江湖的理解。他不愿意连累我跟她坐牢,他希望我在外面逍遥自在的生活。那他在九泉之下也替我高兴了。

所以,江湖是什么?江湖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能牵连他人,因此江湖上义子当头,没有义就没有我,切莫把我摆在义之上。失去了义就失去了我,就失去了江湖。没了江湖,何来的逍遥与快活呢。

江湖介于官和民之间,所以既不能靠近官府也不能靠近百姓。靠近官府则成为当官者的脚踏石,你就价值的时候,利用你,没价值的时候,一脚踢到你,然后踩着你向上爬。

靠近百姓则成为百姓的试金石。你有势力的时候,惧怕你,依附于你,趋之若鹜。当你倒了声势,都想从你这得到利益,检举你,揭发你,唯恐慢人一步。所以江湖人就要在江湖里,切莫上岸,那些金盆洗手的江湖客无非是给别人看的,一旦受伤沾满了鲜血,这一生都是洗不清的。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上有八个规矩你要牢牢的记住:一、,不可出卖同党。不能为蝇头小利就把自己的同伙或者朋友出卖了,那样人人得而诛之。切记切记。

第二、不得倚强凌弱,绝不能因为自己有势力就欺负普通老百姓或者其他同道中人。第三不得趋附官府,整日同官府相聚,为之卖命必将死路一条。第四不得贪生怕死,为苟且偷生而丧尽天良,定遭同道唾骂。第五、不花官银,官银即为赃银,出手必露,因此,官银兑换后方能花销。第六,义字当头,同在江湖,义字当先,互敬互让才能相安无事。第七、以德服人,不可仗势欺人,强词夺理。江湖上不是以辈分论地位,是以德才兼备。德高方能服众。第八、不得欺男霸女,他人妻女视为己之妻女,凡采花大盗,非江湖中人,得知可杀。

侯爷把江湖上的这些规矩,原原本本的做了交代,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江湖客,侯爷之所以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游刃有余,就是因为他的一生也是按着江湖的规矩做的,乃至于后来在狱中,那也是享尽了老大的威严。

那么正所谓三百六十行,都哪一些行当属于江湖中人呢?侯爷跟黄瘸子也进一步做了交代。很多时候,人们分不清那些人都是江湖人,乃至于说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人人都说自己有一把子的人,或者是按江湖上的规矩行事。其实,江湖人那也是有区分的。你是不是真的属于江湖客,那不是你说的算的,而是人们怎么给定义的。

首先说说哪些人不是江湖人,工农商具不是江湖人,务农的,经商的、做工的都不是江湖人,比如说剃头的是不是江湖人呢,当然不是,人们通常认为剃头的是下九流中的末品,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不管什么人,剃头的永远都是围着人转,而那个人是坐着的,这就是定性的依据。(在这里声明,完全没有贬低理发师的意思,这仅仅是旧社会对剃头匠的一种封建认识,请理发师理解。)

那么妓女为什么是下九流中的上品呢?就是因为妓女不管针对任何人都是躺着给你服务,管你是皇帝老子还是江湖大佬,老娘都特么躺着面对你。

那么问题就来了,妓女和剃头匠是不是江湖人呢。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是。好了,下一步咱们再说说这三教。佛儒道三教是不是江湖人呢?

可能立马就有人跳出来说:“报告,这个我知道,僧道肯定是江湖人,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金庸写的武侠小说里都是描写很多江湖大侠客是僧人或者是道士。

对不起,你说错了,佛儒道这三教也不是江湖人,先说说江湖上真和尚是什么呢,“尖局治把”真道士叫 “尖局化把“,那假和尚叫“里腥治把”,假道士呢?恭喜你答对了,叫“里腥化把”。

很多江湖客为什么化成道士或者和尚呢?就是想用合法的身份掩饰违法的勾当呗、因此真和尚和真道士不走江湖路。只有那些利用僧道的身份做江湖事的,就不是真和尚,你想一下,杀人越货的勾当都能干,他会守宗教戒律么。既然不能守那哪里会是僧道呢。所以我们要区分开来。

违法的江湖客有以下几种,窃、抢、骗、化。窃就是小偷了,穿房跃脊的,拎包划衣的,这类的盗窃之人基本都是江湖客。当然也有因一时起意偷盗的那些人另外,我指的是那些以此为生的人。强取豪夺的、拦路抢劫的,打家劫舍的,拦镖绑票、讨债放贷的这些都是抢字辈的江湖人。放局设赌、仙人跳、以假乱真、偷天换日的这类骗子都是江湖人。明嫖暗娼的、江湖卖艺的、批卦求签的,驱鬼放毒的这类都是化字行的江湖人。

其实说白了,江湖人大部分都是干着非法的勾当。称之为江湖或者绿林那是美化一下,所以文人的一支笔顶的上千军万马的道理就在这。

可能有些江湖人士不乐意了,你小子这不是丑化我们江湖人吗?既然我们干着非法的行当还讲什么规矩呢?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任何的领域如果没了规矩,乱了分寸,那天下岂不大乱么?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1-05 10:36:00 +0800 CST  
最近企业年会,有点忙,谢谢关注,我有罪。请原谅。我会努力的。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1-08 13:19:00 +0800 CST  
又是三九酷寒天,恰逢马尾羊头年,天涯沈版真热闹,很多只为五毛钱。一首开场诗罢,咱们接着聊。上回说到关于什么是江湖以及江湖人。现在沈城流行说:“老张家的王小胖那是个社会人。这社会人是不是江湖人呢?要我看啊,社会人还算不得江湖人,这社会人有三种,一种是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在水浒里称之为泼皮。不工作,不劳动,专门投机取巧,这骗点,那混点,侈赌成性,你去让他干一些惊天动地的大案,估计还没这个胆量。

第二种号称是黑社会,有一帮小弟兄,跟着某位大老板,一个月给个三千两千的,要是客户不给钱了,开着破吉普子,到人家单位,后备箱放了几把片刀,人家咔咔出来二十个全都是穿着迷彩的退伍武警,就都老实了,还牛哄哄的打电话说:“老五,给我再叫一百个兄弟,这边人壳挺硬。”他们人没到呢,这边的老板早说:“咱们回去吧,你等着的。”

第三种社会人那更厉害,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只要什么快锤的买卖他都会干,纯粹的投机,春运火车票难买,你就看他出现在火车站,“大哥,要广州的火车票不”,都敏俊来沈阳了,你就看他拿着会馆的票说:“老妹儿,要粉丝会票不,三千二一张。”这类人也就能干点这类的勾当。

所以我们说江湖人和社会人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他们有很严格的行业划分,以及制度和规矩,有些事是不得逾越的。

黄瘸子在今天看来是一个盗窃团伙的主犯,即具有黑社会团伙的性质,也有犯罪集团的特征。这个局面并不是他主创的,而是延续并壮大的。黄瘸子与他的师傅侯爷还有一些区别。侯爷当时是南七北六十三省的切行的老大,那时候是定期纳贡,都得按既定的区域和规矩做事,等到了黄瘸子的时代,社会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很多人已经完全不遵守游戏规则,甚至是不懂这些规矩。于是江湖出现了一种小小的混乱不堪的局面。这个局面对于侯爷来说已经没了心思去管理,他有他的事。

而侯爷为了保护自己的得意弟子不被江湖的琐事缠身,所以也没把黄瘸子拉进这趟浑水里来。只要黄瘸子在自己的家的一亩三分地能吃饱有所作为,等自己将来老了有个栖身之处就行了。

黄瘸子做强做大是基于几点原因,第一,黄瘸子出身名门,那是侯爷的弟子,江湖人都知道,到了哪里都得给黄瘸子面子,更何况,黄瘸子是法定的南七北六十三省都是他的地盘,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你可限制不了我。我到哪去偷,谁都得干瞪眼,眼瞅着。

第二,黄瘸子的身手好,大家确实佩服。只要黄瘸子看上眼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干哪行,主要是你得业务熟。就好比在企业里,你个会计师什么都不懂,那下面的人能服你么?

第三,黄瘸子是严格按照江湖上的老规矩行事的,对人是宽以律人。所以大家是心服口服加佩服。

很多人是慕名而来,更多人是甘心投靠在他的门下。所以黄瘸子在东北的势力越来越大。

记得曾经有人问,黄瘸子和乔四爷他俩究竟有没有交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有交集。一个是东北的老江湖人,一个是东北后兴起的地方老大,要说他们没交集你信吗?那么他们是谁归谁管呢?

他们谁都不归谁管,乔四爷是抢字行的。四爷霸占的是东三省的地产拆迁以及摆事讨债等勾当。乔四爷固然厉害,但是他就犯了江湖人的大忌,和官府靠的太近。旧社会官是什么,官是利益的拥有者,封建社会什么父母官、什么大清官,那都是骗人的。官的实质就是占有利益,剥夺利益。人家是明抢,你是暗抢,你俩搅在一起很明显那只能是最终干掉你。

乔四都传说是中央某领导给干掉的,其实要我说他就是死在自己的手。因为他没明白江湖的这个道理。最终他就掉了。

那么黄瘸子为什么最后也被干掉了呢?师爷韩学斌说的好:“男人的事业往往毁在女人的手里。黄瘸子后来也有些太自信了,所以最终身陷囹圄。

说了那么多的废话,讲了这么多江湖上的事,那么黄瘸子从这次侯爷组织的大会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同时也一鸣惊人,更主要的是,认识了各地的江湖大佬级的人物。完成了侯爷的布局。侯爷要进一步的完成他的计划。

侯爷的计划跨度达到了几十年。当他拿到了刘宝利的塞外咏雪图之后,便开始了他人生的最高追求。

在天津,通过朋友找到了和黑五爷找的同一人独眼张。所以我们说,有时候江湖很大,圈子很窄就是这个道理。

独眼张对侯爷的名号那是非常了解。京城谁不知道燕子李三,又有几个人不知道李三的徒弟侯爷呢。独眼张在江湖上的朋友那也是各路都有。所以侯爷要见他,那也是无法回绝的。

双方简单的客气了几句后,侯爷拿出了刘宝利的咏雪图。独眼张自然也带上行头,认真仔细的上下看了一遍,整整花费了十多分钟。

看后,独眼张放下镜片,看了看侯爷说:“侯爷此番来是不是和老朽逗闷子来了啊?”侯爷不紧不慢的说:“爷,您这就折煞了侯某了,不知此话从何谈起啊?”

独眼张说:“您这幅可是赝品,都没做旧,其二,这是刘宝利的手笔。不知道侯爷让我看这幅临摹的作品有何用意啊?”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1-10 09:35:00 +0800 CST  
侯爷在县里买了点点心和两瓶酒,又称了五斤肉,买了点熟食并花钱雇了一辆马车,就喝老刘上路了,颠簸了整整一天,终于在日落前,来到了大荒村,村子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傍山依水,老刘指着村子说:“诺,那就是大荒村。”

侯爷远远的望着村子,又向远处眺望着,大白山在晚霞的映衬中若隐若现。进村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农村的作息时间和城里不太一样,农闲的时候基本是两顿饭,到了晚上天黑了就休息了。家家小土房,几乎没有一户瓦房,从不大的窗户中,映出昏暗的烛光。这里根本就没有电灯。

进村后,在第二趟房的最西头,马车停了下来。老刘指着院子说:“到了。”老刘跳下马车,来到院门前,冲着院里喊:“爹,开门,我是三胖。

不一会,从里面传出声音:“听见了,三胖回来了啊。”老刘笑了笑说:“(出来的人是)我老丈人,大家都叫我三胖子。侯爷点了点头。

老爷子开门后,往后望了望说:“你自己个回来的啊,淑华和孩子那?”

老刘说:“淑华和孩子在家那,我领着县里的客人到这边办事。”老爷子点了点头,把门打开往屋里让。”老刘和侯爷直接就往屋里进了,老爷子忙着和车老板拴车、弄草料。

这是个三间土坯草房。老两口住把东边的屋,进屋后,炕上一个老太太正盘腿抽着烟袋,看到老刘后说道:“三胖回来了啊,这还带着客(qie音)那,快炕上坐。”侯爷点点头。

不一会,老爷子和车老板从外面进来了,然后忙着烧火热水。一边忙着烧水还一边问:“没吃饭那吧?”

老刘说:“爹,不忙,我们带着呢。”说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熟食和带来的干粮自己到厨房忙活开了。很快,切好了熟食,炕桌上摆好了酒,老爷子又炒了两个农村储藏的干菜。就着烛光,几个人围着炕桌喝了以来。老太太则在西屋忙着烧炕。

老刘给老爷子介绍说:“这是从山东来咱们县里侯办事员,听说我是大荒村姑爷(女婿),想找个亲戚。”老爷子点点头,看着侯爷,问他亲戚的名字。

侯爷还和老刘那次说的一样,瞎编了一个人名。老头仔细的想了想也对不上号。农村人都比较实在,老爷子甚至和老伴把村里所有人都挨个对了一遍,也没和侯爷说的那个人对上号。侯爷心里暗暗发笑。

侯爷说:“叔啊,我也是受我爹所托,找不到就算了。估计不在这。他当时只是说到大荒山了。”

老爷子抽着旱烟和侯爷聊着:“我们这叫大荒村,这山叫大白山,俺家祖祖辈辈就在这村里。没听说过你的这个亲戚。”

侯爷举起酒杯敬了老爷子一盅,然后继续说道:“叔,听我哥说您祖上是京城人,后来才到这里的呀?”

老爷子还挺健谈,听侯爷这么一问,话匣子就打开了。“俺听俺爹讲,俺祖上还是京城皇宫里的带刀护卫那,后来跟一位王爷到了这里,找什么东西,后来我祖上和王爷进山后再也没出来。

老刘自斟自饮了一盅后说:“爹,你不说过祖上还给你留下一张藏宝图吗?”老太太正好进屋,接过话茬说:“屁吧,听你爹吹吧,要是有什么藏宝图,咱还至于在这穷山沟过一辈子?哼。”

老爷子回头瞪了老太婆一眼说:“俺才没吹呢。”然后转过头认真的对侯爷说:“俺家老祖宗临走的时候对他媳妇说,他们这次是到山里找宝贝来了,地点都找到了,就是机关太多,恐怕难以解开。然后还留下了一张路线图,说如果他这次要是回不来的话,后人可按照他画的藏宝图能找到入口。不指望能找到什么宝贝,能把他的尸首带回来就成。”

侯爷呵呵的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杯说:“叔,咱喝酒,哪有什么宝贝啊?不过是先人给后人留下的故事罢了。”老爷子一听侯爷不信。站起身,走到炕里,在炕琴(东北农村炕上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小包,然后轻轻的打开。

老太婆坐在炕沿边继续讥讽道:“老辈留下的一副破画,捧了一辈子了,我看不定那个祖宗小时候随便画的,拿来唬咱们后人罢了。还藏宝图呢,切”

侯爷表现的漫不经心,跟老太婆聊着闲话,而眼睛却不住的瞄着那个包裹。老爷子打开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个皮囊,侯爷那是什么人物啊,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皮囊绝非普通人之物。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个皮囊应该是装皇家文书的。

封建社会,各个地方传递官方文件都要经过驿站,而装这些奏折或者文书通常就会用这种皮囊,便于传书官带在身上,不宜损坏。

老爷子解开皮囊上的丝带,从里面倒出了一条黄色丝绢。展开后大概有一尺半宽,五尺长。老爷子把丝绢铺在炕上,招呼侯爷来看。侯爷把桌上的蜡烛端过来,仔细的看着铺在炕上的黄绢。

黄绢上所画确实非专业画师所绘。一看就是外行人所画。线条非常简单,但是也非常的直观。

大体上是一座山的形状,在最左上方,画着太阳,山的轮廓非常简单,就是一个起伏的线条,承左高右低。在山顶的中间部分画着五颗松树松树上好像还落满了雪,五颗松树下方,画了一个房子,看来应该是一座庙。再往下就是一条河。整幅画非常的简单,但是最令人不解的是,在那座庙的下方,画了一条线,这条线向右延展,在这条线上竟然写了五个字,金木水火土。而在庙的左侧却画了一把宝剑,宝剑是平着的,剑尖指着庙门口。

老太婆一边抽着烟一边笑着说:“我看啊,就是你们老祖宗小时候画的,拿来唬弄你们后人的,你还当个宝似得,也不怕磕碜,哈哈。”老爷子更着急了,指着画中的宝剑说:“我爹说了,我爷临死的时候告诉他的,只要得到了这个打开宝藏的钥匙,藏宝洞里就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我就是找不到这钥匙,要不我早就去寻宝了。”

侯爷望着这幅画眼睛都直了。这幅画虽然画得粗糙,但是意图非常的明确,而且从画面上来看,跟自己的咏雪图所画的地貌略有几分相似。侯爷的心跳急剧加快。不由自主的咽着吐沫。

老爷子继续说:“我都知道这座庙就是入口,我小时候爹都领我去过这座庙,偷偷的告诉我千万别自己个去找。没有钥匙进去一定死无全尸。我祖宗曾经是大内高手都死了,还别说俺们了。”

侯爷听到此更加吃惊的望着老爷子。老爷子看到侯爷惊奇的眼神,心里有了几分得意,然后卷起黄绢说:“咋样,开眼了吧。”侯爷点点头说:“叔这藏宝图果然非同凡响,俺算开了眼了。”老刘早就醉眼朦胧了。大声说着:“爹,要不咱雇几个人,去那庙里,给入口挖开不就得了吗?”

老爷子哈哈大笑说:“傻孩子,你当我没去挖过啊,庙前庙后的,我挖了不下几百的地方了,也没找到那个入口。”说完自言自语道:“我也合计这是不是老祖宗骗我呢?”老太太笑着说:“也就你信吧,要是守着藏宝图还能传到你这,做梦吧。”老太太说完,车老板和侯爷还有老刘都哄堂大笑。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侯爷早早就起来了,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大白山,伸腿拧腰的在那锻炼。老爷子正好捡柴禾回来,看着侯爷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大白山,跟侯爷说:“咋样,这山美吧?”侯爷点点头。

老爷子说:“我在这住一辈子了,也看不够,这山可不是一般的山啊,这是一条龙脉,你知道那努尔哈赤为什么能当皇帝不,就是这座龙脉成就了他啊。据传说,这山里是空的,老罕王曾经在这座山里藏了一颗金心。这颗金心就放在一块玉坐上,乾隆年间京城发生了一场地震,震后乾隆爷忽然昏迷不醒,朝廷里的御医都来了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后来还是太后请来了一位道爷,这位道爷非常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说是白龙和黑龙争斗,把大清的龙脉的金心从龙坐上给镇下来了。必须派一位王爷把龙心扶正方可。否则大清必亡。

后来这位道爷观天象知道这金心就藏在我们这大白山里。于是我们祖宗才和王爷来到这里,想找到大清的这个宝藏和金心。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03 13:35:00 +0800 CST  
侯爷和老刘的老丈人对这座山的情感是截然不同的,但是两人望着远处重峦叠嶂的山脉,都从眼神中流露出了那份期待与眷恋。

侯爷走了,仅仅住了一晚上就走了,马车在山间的路上又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车辙。这个小村子并没有因为侯爷的来去发生任何的改变,但是老爷子家中柜子里那个珍藏了几百年皮囊里的黄绢早就被侯爷调包了,他却一点都不知晓。侯爷没有告诉任何人是怎么给调的包,甚至连最信任的师爷和大仙都没有告诉。

回到了沈阳,又留住了一阵子,把自己毕生的盗窃绝学几乎是倾囊传授给了黄瘸子。他喜爱黄瘸子,黄瘸子也对侯爷有种亦师亦父的情感。侯爷后来在狱中给黄瘸子写的那封信把为什么将自己的毕生技艺教授给黄瘸子的原因说得很淡,就是因为他觉得黄瘸子人品好,而且聪明,天生就是一个当贼王的料。

不过黄瘸子对最后临刑前采访他的记者小胡说:“师傅他怕大白山就是他的生命归宿,决不能让燕子李三传授给他的技艺失传,所以才传授给我,师傅对师爷的那份情感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江湖人所应有的那份理智和狡猾。

小胡问道:“黄庭利,那你不觉得到你的偷窃技术还在被我们党关在了监狱里再也不能危害社会了吗?”黄瘸子微微一笑说:“一个不能预见自己命运的江湖客那是可悲的。如果我把师傅毕生的绝学断送在我的手中,那我还什么脸面去见他老人家呢。”说道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根据小胡的采访,法院、监狱还有检察院等专案组的领导多次找黄瘸子谈话,希望他能揭发更多的犯罪分子,以获得减刑的机会。而黄瘸子都是摇着头说,我自己的罪孽就让我来承受吧,没有什么可检举的,如果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首犯,那我就是首犯,这一切都与他人无关。

侯爷离开沈阳后不久,便在江湖上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消失让这个在新中国的土地上本来就脆弱的江湖遭遇了灭顶之灾。所谓的江湖成了一盘散沙,没有了秩序,没有了道义,没有了那份安定。

几个江湖大佬甚至想到让黑五爷出来主持局面,可是黑五爷对此不屑一顾。他知道,只要侯爷在暗处窥视着他,那他就永远不会获得各路贼子们的忠心与拥戴。说不定什么时候悬在头顶的那把利剑就会将他一刀两断。虽然他觊觎这个地位已经很久了,只要侯爷一天不死,他的地位就无法巩固。

黑五爷听到东北帮传来的消息,侯爷在东北活动,并且在沈阳收了一个小徒弟,据说这个徒弟是和侯爷一样的残疾小孩。黑五爷通过这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加以分析。侯爷看来已经落叶知晚秋了。之所以收徒是想栽培后备势力。这个老狐狸看事情总是这么长远,难怪师傅如此的器重他。

黑五爷也不是个怂蛋。你侯爷后辈有人,我黑五爷就不能有?说不定哪一天咱俩不能正面交锋,那就让咱们的弟子来一场较量。以决高下。

历史上任何时间都有着它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六十年代末期,中国大地上一场天灾人祸悄悄的发生了。所有的人都无法置身在外,就连这些江湖人都不能幸免。不少解放前有着帮派背景或者犯罪前科的人,再次被人们推到的前面。大牌子挂在脖子上,监狱里,各路的江湖人士“欢聚一堂”。

侯爷这几年在寻找一个人,这个人有着极其深厚的江湖背景。此人姓何单字一个飙。何飙在解放前周易界那可是如雷贯耳,他老爸更是御用看风水的大师,老佛爷曾经为了八国联军的事请过他老爷子给起过课,后来如他所算,老佛爷最终还是回到了紫禁城。

不过何飙自从解放后有人最后在天津见过他之后就杳无音讯了。侯爷调动了各种资源都没能查到他的信息。不过侯爷不死心。终于利用自己的关系,在天津市公安局查到了何飙的信息,何飙被下放到了辽宁省新民县法哈牛乡接受改造。

侯爷马不停蹄的再次来到沈阳,当天就来到了法哈牛乡,通过乡里武装部的一个朋友,查到了最准确的信息,何飙于半年前病死了,何飙的老伴在五八年就病死了。生前有一个独子叫何凤奎,现在已经因犯流氓罪和宣传封建迷信被判刑十年,送到北大荒改造去了。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侯爷进一步查明,这何凤奎当地人送外号大仙,颇得老爸何飙的真传,服刑前是根本不务农,成天在家中研究周易八卦。后来法哈牛乡政府被盗,有人请他给算算,这个何凤奎也是太年轻幼稚,居然真给算出来了是当地的东升村的村支书和村长带着本村的人偷的。

这个村支书领着本村的村民给乡政府武装部的棉衣棉裤都给偷了,何凤奎起卦居然把被盗之物的方位地点以及特征及盗窃的人物形象算得个淋漓尽致。乡政府按照他提供的线索一下就把村支书给抓住了。后来才得知当地村百姓家家贫困,买不起棉衣,村支书不忍心自己的村民挨冻,于是组织几个小伙子把武装部发的这批棉衣棉裤给偷个溜干净。然后发放到了百姓家。村支书被抓后,就说自己赌博输光了钱,自己偷了衣服都给偷偷卖了,钱也输光了。

就因为这次事件,何飙一股火就生病了,不到三个月就死了,何凤奎也因此烧了所有的这些算命的书。可是他还是被人举报从事迷信宣传,而且说他是反革命。诅咒伟大的文叉叉革命十年就亡。最后经新民县法院宣判服刑十年,并送到了北大荒改造去了。

侯爷知道了这些信息后不免惆怅。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这位武装部的朋友的一句话让他重新的看到了希望。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08 11:10:00 +0800 CST  
侯爷听武装部的这位朋友老马说,何凤奎这次是连通沈阳一些现行反革命犯一起被送到了北大荒呼玛县的林业局改造农村。这句话令侯爷为之一振。呼玛县林业局这不就是前不久侯爷曾经去过的大白山附近的呼玛县吗?

而且老马说,他的一个表哥近期也讲被送去那里进行改造。侯爷大脑飞快的旋转着。

正如前文我所说到的,世间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的巧合,老马的这位表哥也姓侯,侯爷又是对大白山如此的关切,于是侯爷跟武装部的这位朋友说:“老马,你在这里的人脉怎么样?老马说:“侯爷,要论人脉,在俺们沈阳这嘎达讲究的就是人情,大家都能互相给点面子,何况你老弟我在这还好使。就连县里的领导,咱们也能说上话。”

侯爷笑着说:“那就好办了,我可以帮你这位表哥,其实也是你帮我。”老马一愣,他一时没有听明白侯爷说话的意思。

侯爷笑了笑,然后拿起桌上老马面前的茶杯,和自己面前的茶杯互相调换了一下。看着老马不言语。

老马看着水杯合计了许久,恍然大悟道:“哦,你这是要狸猫换太子?”侯爷笑着点点头。

沈阳开往加格达奇的列车的第14节车厢几乎是封闭的。用沈阳人的话说,那是闷罐车。这趟列车上,关押着57名重型犯罪分子。均来自沈阳及新民地区。除了这57名犯人,还有将近四十名军人及10几名公检法的领导干部。

侯爷被剃光头,蜷缩在车座上打盹。车厢里的灯泡不是很亮,也根本看不到窗外的景色。车厢两头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紧盯着这帮犯人。

在侯爷身边,一名近六十岁的黑五类份子,正哭哭啼啼的自言自语。自从上车后,他就一直这样。终于,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汉子忍不住了,一脚踹了过来,嘴里骂着:“妈了个逼的,哭哭唧唧的,烦不烦人啊,再不闭嘴老子削你。”这一脚还真管用,这个半老头子还真止住了抽泣,也不再叨叨咕咕了。这里终于暂时安静了下来。

侯爷眯着眼,想着他的心事,他不知道这次重返大白山会有什么收获,还有,找到了何凤奎,他对自己能有多大的帮助。他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后面传来了几声大叫,打破了车厢的宁静。

“不好了,有人自杀了。”随之而来,后面骚动起来。几名领导干部模样的人,马上站起来往这边跑,同时,车厢两头的军人,举起冲锋枪大声喝道:“不许动,都坐在原地。军人的呵斥一点都没有效果,更多的人都站起来往发出声音的那里看。

很快几名领导干部就跑到了侯爷身后大概另三个车座的位置,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这几名干部站稳看清楚,早跳起来五六名大汉,把这几名干部按倒在地,紧跟着更多人的人站起来将这里围住。

还有几名领导,站在车厢连接处领导办公的位置,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惊呆了,纷纷伸手从腰间掏出手枪。

这时,那些汉子出奇的一致,没有任何人显现出慌乱的样子,同时从这些人最里面传出一个人的声音:“谁都不要动,否则大家同归于尽。”这句话堪比在讲台上那些领导的话,顿时车厢安静了下来。

随后,从那些汉子当中挤出一个人,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穿黄军棉袄,脚上一双大号棉乌拉。头戴一顶老羊皮帽,帽遮翻翻着。看年纪大概不到四十。两道眉毛稀稀拉拉,一双三角眼,面皮发黄,塌鼻梁,大嘴岔,满口黄牙。从他的身形来看,非常的魁梧,走路落地沉稳,脚上有跟,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个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缓缓的走进车厢前头的押运人员办公席。办公席的几位领导看到他,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一位干部伸出手,指着那个汉子说:“张元武,你、你想干什么?站住,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张元武不紧不慢的走到侯爷座位旁的通道上,冲着那边的干部说:“我们想知道,给我们送到哪里?”那边的干部说:“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现在保密,赶快放了我们的人,否则你们是罪加一等。”

张元武冷笑一声,回过头对大家说:“弟兄们,我听说革委会是要把我们送到北大荒,那里常年零下五十多度,只要去的,没一个能活着回来的,反正我们都是一死,咱们要求车停下,把我们放了,要不大家就一起死。”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顿时传来呼应。“对,反正也是死,不如大家一起死。”顿时,扣押干部的那个区域又有些骚动。

张元武转过身,冲着押解干部们诡异的一笑,接着说:“我现在代表弟兄们向你们提出要求,第一,让火车餐厅给弟兄们做一顿大米饭,菜里要有肉,第二,到了前面的车站就停下来,把我们全部的人都放出去。否则我们就拼了,大不了一起完蛋。”

那边的押解干部听到张元武提出了要求,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其中一个干部说:“张元武,请你冷静,你的要求我们说了不算,我们需要开个会,并且要向上级通报。

张元武又是一声冷笑:“向上级汇报?我看你是要派增援人员吧。哼,你们可以研究,但是,在给出答案之前,谁都不许离开这节车厢。”也不准跟外面的人联系。

车厢再次陷入了安静。其中好像官阶最大的那个干部满头大汗,低头想了想说:“张元武,我们几个先研究一下,你们冷静,不要做任何的傻事。”说完回到靠近车门的车座,几名干部都围坐在他们的身边,同时,几名端着冲锋枪的战士也都将他们与犯人隔离开。

张元武回过头,坐在了侯爷身后的座位上,忙有四五个人围在他的身边。侯爷侧耳细听他们的谈话。先前那个哭泣的汉子此时脚下早有了一摊溺。这泼尿竟然吓得尿在了裤子里。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12 10:15:00 +0800 CST  
侯爷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好像眼前发生的事情与己无关,其实,他在静静的听着张元武一干人等在他后座上的谈话,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江湖人,侯爷不仅眼疾手快,更重要的是他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思维逻辑,以及处乱不惊的心理素质。同时,他还有这很好的听力。虽然这些人说话声音很小,但是每一句话都被侯爷听得真真切切。

张元武说:“我听说北大荒那边非常寒冷,去的人都死了,所以不断的往那边派人,就是要我们死在那里。”大家听到他的鼓动,不免愤愤不平,都咬牙切齿的说:“那不如咱们就反了吧,反正都是一死,或许我们还有活的机会。

张元武说:“我知道这些武警手里的枪都没有子弹,不为惧,可是那几个官老爷手里的枪可都是上了膛的。”其中一个人说:“我们现在不是也缴获了三把枪了吗,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他们都干掉。”又一个人说:“不行,现在我们的人没武警的人多,这里还有很大一部分犯人不见得听我们的话。”张元武说:“这么办,我一会跟他们谈判,然后拖延一些时间,你们几个分散开,去做散布一下,告诉大家武警手里的枪都是假的,等大家都不怕了,然后再说去北大荒必死无疑,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站在我们这一面,我们的胜券就会更大。”

几分钟后,在办公席那边,武警终于都散开来,几名干部再次走过来,其中一名穿着灰色料子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来到最前面,冲着这边说:“张元武,我们研究了一下你提出的要求,我们可以通知列车餐厅,给大家未来的两天伙食予以改善。但是在下一站就给你们放了,我们没有权利,必须跟上级请示。等待上面的答复。”

张元武嘿嘿一笑说:“少特么扯犊子,跟上级汇报?恐怕你是要调兵来围剿我们吧。如果车进站后,你们不打开列车的门,我们就同归于尽。”

这句话说完,顿时空气凝固了。两边的人都一言不发,好像都在听列车是不是要进站了。其实从心理学上来讲,此时都对下一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失去了判断。气氛忽然都变得尴尬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座椅上传来。“大家都别闹了,该干嘛干嘛吧。快午饭了,还是给咱们做点好吃的改善改善吧。”这句话说完,两边的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说话的这个人。

此人正是侯爷。张元武感到非常的吃惊,第一,在这种局面下,居然有犯人和自己唱反调,第二,这个人其貌不扬,但是却非常的眼生,并且语音完全不是东北人,一听就带着明显的山东口音。而对于押解人员来说,忽然有人说了这么举重若轻的话,也确实令他们意想不到。

张元武转过头看到身边靠着封闭窗户的座位上,一位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子正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身子慢慢的转过来。

侯爷身边那个尿裤子的黑五类,吓得噌的一下就站起来,回头就往后门跑。侯爷对面坐的两位犯人也吓得站起来,悄悄的从座位那里挪出来,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张元武狠狠的冲着侯爷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侯爷微微一笑,站起身,冲着张元武说到:“老张,我看算了吧,让餐厅给大家伙做点好吃的,这件事咱们跟政府领导好好解释解释。这样大家皆大欢喜不好吗?”

张元武一步窜过来,一把抓住侯爷的脖领子说:“你特么是不想活了,想坏了弟兄们的大事,我看你就是政府派来的奸细。你是成心想让弟兄们死在北大荒是不是。”

侯爷不紧不慢抬起左手,扣住张元武抓着他脖领子的手腕子,用力一掐他的脉门,同时,右手好像是自然的扶着张元武的腰,其实,手指已经深深的扣进了张元武腰部的穴道。张元武顿时浑身麻木,手上早就没了力气。瞪大着眼睛,吃惊的看着侯爷。

侯爷还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张大哥,那北大荒老弟前几年去过,气温没你说的那么低,不过是零下三十度左右,放心吧,弟兄们冻不死。再有,政府给咱们送到那里远离这么混乱的城市,虽说这就不是一件好事呢,在这边保不住啥时候死于非命。咱们到了那边认真改造,几年后没准就放回来了。而你这么闹下去,这不是让所有的弟兄跟着你陪葬么?”

侯爷的话一说完,下面顿时议论开了。本来这件事就有很多人不知情,再者虽然一部分人听命于张元武,但是大多数也都是受到他的鼓动才加入了,此时听说那边根本冻不死人,而且听说还能回来,顿时都打了退堂鼓。”

而此时的张元武浑身已经不能动弹了,想反抗那是完全不可能了。侯爷继续笑着说:“张大哥,你说我的话在不在理?其实你就是想给大家争取吃点好的,由于当时混乱了,才一时冲动说出了那些话,现在是不是应该跟政府认个错啊?”

侯爷说完,扣着张元武手的力度又加深了一些。张元武此时疼得张牙裂嘴,忙使劲的点头。

站在办公席的领导们忽然被眼前的变故一时也是惊呆了,但是看到局面已经完全发生了变故,那个穿着中山装的领导忙说:“既然张元武就是为了改善一下伙食,那好,我们马上吩咐餐厅午饭变成溜肉段和白肉炖酸菜。大米饭和馒头随便吃。晚饭是肉包子。

话音刚落,不知道哪个犯人带的头,使劲的鼓掌,随后,大家也跟着响应,掌声越来越多。侯爷这才松开手,然后轻声的对张元武说:“快点让你的弟兄给干部们放了,我只能帮到你这了。”

张元武的手依然又酸又麻,腿也勉强能挪动,看着坐在座位上的侯爷,心里的滋味是百感交集,说不好是恨还是怕。但是看到他们那几个弟兄也都跟着鼓掌,心里已经明白,大势已去,此时再不回头那就吃亏了。忙冲着弟兄一摆手。大家闪开后,在犯人中间的那几个干部狼狈的往办公席方向跑去。

随后,那几名弟兄也把枪都交给了张元武,张元武也低着头,拿着三把手枪,走到了办公席。那名穿着中山装的干部,勉强挤出笑脸,拍着张元武的肩膀说,下回注意,快回去吧。

张元武一看押解干部并没有把他怎样,灰溜溜的回头往犯人座位走去,当他再次走到侯爷座位旁边,停住了脚步,顿了顿,竟然移步坐在了侯爷对面。

侯爷还是那副屌丝的样子,身子有些斜歪的靠在坐背,笑呵呵的看着张元武。张元武则低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哪里的?”

侯爷身子往前一探,一只胳膊肘杵在边桌上,看着张元武说:“我叫侯力,老家是山东的,新民大喇嘛乡的人。”张元武接着问:“你犯的是什么罪?”侯爷说:“强奸妇女罪,判了十年。这不,也被遣送到北大荒了吗!”

张元武死死的盯着侯爷说:“大喇嘛乡的人?我怎么没听说你这么一号呢?你认识刘国良不?”侯爷当然是谁都不认识了,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替身,但是又不能说,所以笑呵呵的回答道:“我打小就跟我爸回到山东老家了,我是外来户,去年才回家看看老房子,没想到回来就出事了。”张元武无论怎么看,都抓不到什么破绽,此时也只能先罢手,想赶快跟他们的几个弟兄研究下一步的行动。

张元武起身刚要走,侯爷轻声说:“张大哥,慢走,老弟有话跟你说。”张元武再次坐下来,看着侯爷。

侯爷说道:“老弟奉劝大哥还是歇手吧,现在这帮管教还有押解人员已经盯上你了,你要是再想有所动作,估计还没动手呢,就得死于非命了。如果真想有所作为,还不如到了北大荒,那里人少,交通通讯都不方便,到那时,你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吗?

张元武冷冷的盯着侯爷,揣摩着他说话的意思。然后点点头,站起身,快步的走向自己的座位。

车在下一站,还是正常的停车了,但是这次好像比哪一站停的时间都要长,大概一个小时后,车厢门再次被打开,新增加了很多武警战士,并且原先那些武警好像换防一样下去了。不过,此外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而且在后来的两天押解行程里,伙食改善了很多,顿顿都有肉,犯人们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那个坐在侯爷身边的黑五类也似乎安静了很多,不再哭啼啼的了。并且每每饭菜来了,都巴结着侯爷,先让侯爷挑,并且问寒问暖的。也有更多的犯人看到侯爷都满脸堆笑,总有人不时的问侯爷渴不渴,冷不冷。

这人啊,就是这样,是狼到哪都吃肉,是狗到哪都吃屎,人为了生存,你就得选择站队。跟对了人那就吃香喝辣,跟错了人那就是一损俱损。现在又何尝不是呢?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13 11:04:00 +0800 CST  
呼玛县林业局第五改造农场的改造人员在短短的半年里就增加了到了五百多名。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这里居然有三大派系。以张元武为首的东北帮人多势众,并且各个膀大腰圆,轮打架能力那是最强的,还有一伙是以湖南佬刘凤奇为首的湖南帮,他们能吃苦,肯低头,但是手段阴损毒辣。还有一伙以马占元为首的潮州帮,这伙人被东北帮称之为南蛮子,这潮州帮最为团结,只要有一名弟兄受到欺负或者委屈,全体人员全员出动,不惜血溅七步也得为自己的人找回失去的全部。

这三大派还是以张元武的势力最大,但是东北帮有个最大的弱项,就是有勇无谋。而湖南佬这伙人最是城府。很是得到管教人员的认可,所以往往发生了争斗,最后湖南佬都会把责任抛得一干二净。说起来还是东北帮吃亏最多。不过湖南佬和潮州帮经常是被东北帮的人打得体无完肤,鼻青脸肿。

毛 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就会有斗争。确实如此,这种斗争愈演愈烈。最终,湖南佬和潮州帮竟然联合起来,决定共同抵抗张元武这伙人。

可能大家会问,都特么是改造的犯人,斗什么啊,咋斗不都得归人家管教么?其实我也这么认为。可是在这种男性荷尔蒙大量分泌的地方,不仅仅打架成为了一种宣泄,更主要的是,他们更需要在有限的资源内获取更多的分配。比如说,体力活就得那些熊孩子去干,种的烟叶归谁管理。偷猎的兔子谁来吃等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都值得开会研究,甚至是得靠拳头来争取。

管教人员看在眼里却不去干预。嘿!这就奇怪了,你们政府人员都是干嘛的?难道不能维护一下秩序么?嗯,这就是秩序,自古以来,无论是帝王之家还是平民百姓,都需要一种秩序,而秩序是什么?平衡。一旦失去了平衡就失去了秩序。你秦桧和岳飞斗来斗去我皇帝老不是看不到,哦,让你岳飞一边独大,你小子还不握着兵权挟持我啊,让你秦桧说了算,那不成天用仁义道德束缚我啊,所以让你们斗。

这里也是如此,管教人员成天压制你,欺负犯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反你,信不信。

但是令这些管教人员意想不到的是,这三大派最终并不是求助于他们去评判是与非,而是斗去找一个人让他来平衡,这个人就是侯爷。

从侯爷到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从来不与人争强斗狠,也不参与他们的拉帮结伙。可是这些犯人也奇怪,还就偏偏信得过他。什么事情解不开了,就都来求教于他。这三大派如此,就连管教们也是如此,要想公布重大方案,或者有什么新的举措,先给侯爷找来,非得听听他的意见不可。这个局面完全是基于这第五农场的张委员打下的底子。

在火车上,张委员已经对侯爷能够勇于站出来逼迫张元武就范的手段看得真真切切。凭他在东北地区参加过剿匪战斗的经验已经看出,侯爷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这个人的背景应该及其复杂与深厚。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的档案这么简单,又是什么原因来到了这个偏僻的荒山。

张管教总是有事没事的请侯爷到他的办公室,与他聊天,谈心。这侯爷也不逃避和推辞。既来之则安之。你是有叫必到,嗨!身在屋檐下,你不到恐怕也是不行。

这天,张委员打发管教把侯爷又叫到了办公室。侯爷在门外轻声的叩门,“报告管教,。”张委员大声说“侯力啊,快进来。”侯爷毕恭毕敬的站在张委员的办公桌前。张委员拉着侯爷的手,把他按到沙发上,然后一边倒水一边说:“侯力,最近这些改造人员的动态怎么样啊,大家情绪稳定不稳定呀?”

侯爷忙站起身来说道;‘感谢政府给我们的机会,大家情绪都非常稳定。”这侯爷每次回答张委员的提问都是那么的干净,既不会多说,也不会乱说。张委员再次把侯爷按到沙发上,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望着侯爷说;“这时间也是真快,一晃又一年了。我们今年开春准备在耕牛的养殖场养几头猪,这样也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但是上面对我们的报告没有批复,所以我想私下去做,找两名在家务农养过猪的改造人员,你给我推荐两名。”

侯爷说:“好,我觉得黑五类老刘头和宝鸡老郑头他俩非常适合,他俩都有务农养殖经验,而且年龄偏大,不适合耕地干重体力活了。这也算是认真改造来报答政府给他们的机会。”

张委员点点头说“好,就依你。对了,侯力啊,我们这两天沈阳市革委会的干部会到我们这边来观摩,带队的是我的老战友,你看看有没有给家人带的信啥的,我可以让他给你捎回去。”侯爷说:“感谢张委员对我的恩情,我没有什么可带的。”

张委员说:“老候啊,你家那边还有什么亲人吗、听说你的一个表亲在县里工作啊?”侯爷忙站起身说:“我已经和那个表亲划清界限了。他是政府,我是犯人,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队伍,我愿意重新做人,好好改造自己....”

“好啦,好啦。”张委员打断了侯爷的表白。“这里又没外人,用不着那一套。坐、坐。”你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没?毕竟我比你做事还是方便不少的。”

侯爷此时眼圈一红,低下头一言不发。张委员说:“有什么话跟我说吧,我可把你当成朋友,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罪犯。”张委员的话刚停,侯爷的双肩就开始抖动,从嘴里发出低低的抽泣。

侯爷抬起头说:“张委员,谢谢你,我是名罪人,没有理由对政府提出任何的要求,可是...可是我....。”说到这里,侯爷再次低下头,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张委员拍着侯爷的肩膀说:“你有什么心里话,不妨跟我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帮你。”

侯爷抬起头,此时已经是满脸泪痕,拉着张委员的手说:“张管教,我心里有个事,一直埋藏着,可是我却不敢说,我...我...我对不起我九泉之下的父亲,我无颜去面对他啊。”

“哦,什么心事,说来听听。”张委员端起茶杯,将热茶递到侯爷的手里。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15 09:57:00 +0800 CST  
侯爷手拿茶杯的手颤抖着,泪水不住的滚落,把茶杯放到桌面后,扑通就跪倒在张委员的面前。张委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赶忙扶起侯爷。再次把他按在沙发上。侯爷坐下后,擦了擦泪水。

“我父亲临死前有个心愿,希望我找到他的一个有救命之恩的战友并且是我父亲入党介绍人,让我报答他对我父亲在解放战争中的救命之恩。并且把他老人家亲手写的感谢信,以及我父亲留下的党费亲手当面交给他,可是我回到沈阳后,不仅没能完成他老人家的嘱托,却锒铛入狱,成了政府的罪人,你说我怎么有脸去见他老人家啊。”

“哦,这样子啊。”张委员听到这里明白了,同时一股同情与热情油然而生。这是一个人民解放军战士的遗孤,没想到竟然误入歧途,成了犯人,自己当然有义务去帮助他啊。张委员继续问道到:“那你来到沈阳,找到了你父亲的战友了吗?”侯爷说:“我当时在老家打听到了,可是他已经去世了,不过他的儿子还活着。”张委员眼睛一亮说:“那也是好事啊,毕竟他还有后人,你还是有机会见到他的后人的。”

侯爷说:“我争取早日改造,早点回去,重新做人,可是他....、”说道这里侯爷再次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张委员见此疑问道;“怎么?”

侯爷说:“我犯罪之前听说他已经被送到北大荒的改造农场了。所以我那天一时心烦意乱,喝点酒才...。”说到这里,侯爷使劲的扇着自己的嘴脸巴子,一边说:“我有罪,我对不起政府,我对不起父亲。”

张委员忙抓住侯爷的手说:“老候啊,你不要这样,这件事我看这么办吧。既然你说的这个人也在我们这边的改造农场,那就好办了。你把这个人的名字告诉我,下个月我要去县里开会,到时候我托人打听一下你说的这个人在哪个农场改造。有了消息我就通知你好不好?”

侯爷听到这里,忙站起身来,深深的鞠躬说道:“感谢张管教,我一定好好改造来报答政府还有张管教。”

侯爷回到住处,黑五类老刘头忙凑过来,接过侯爷手中的拐杖,冲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说:“猴子,快打点热水,没看侯爷回来了吗?”侯爷忙摆摆手,然后冲着老刘头说:“我说老刘头,你别老侯爷长侯爷短的,这都是封建社会那一套,你叫我老候或者侯力都行,这要是让政府听见了那还了得。”老刘头忙点头堆笑说:“是、是、我下回注意、对了侯爷,张管教喊你过去有什么事吗?”

侯爷说:“咱们农场要养几头猪,说是为了改善大家的伙食,我推荐你和老郑头了,这样你俩今年就不用下地里干农活了。”老刘头一听,忙拉着侯爷的手说:“侯爷,你就是我的大贵人啊,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我来生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

侯爷笑着说:“得,可别,你只要给猪养好了,大家就有得肉吃了,对不对。屋里的人都随声附和,“对、对、对”

话音未落,从门口的猴子喊道;“候叔,湖南佬和南蛮子来了。”话音未落,棉门帘一挑,从门外走进五六个汉子,走在前头的正是刘凤奇和马占元。

马上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老刘头和几个东北的年轻小伙子忙站在侯爷身后和左右。侯爷则坐在炕沿上笑眯眯的看着进来的这些人。

马占元个头不高,还有些秃顶,深陷的眼窝,典型的南蛮子模样,但是他眼中放射着冷峻的凶光。而刘凤奇则郭哲厚厚的棉袄,看着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两眼无神。不过即使这样,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狡猾与阴险。

几个人走到侯爷身边,早有人递过来两个马扎。马占元和刘凤奇话都没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几双眼睛就这么默默对视,谁都没开口。这种状态令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犯人们都毛骨悚然。

老刘头开口说话,刚说了一个你字。侯爷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刘,去给老马和老刘倒点热水,客人到俺们屋里来了是不?老刘忙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人虽说往炉子边移,可是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刘和马二人。

还是马占元先开口,他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尽量放慢语速说到:“阿力,蜡过(那个)张元武愈来愈不像话啦,竟然指使手下人将我的一个小兄弟抓到的三基(只)尖嘴猪(老鼠)全部抢走,我们的人去找他讲理,还把弟兄们打伤了,戒样子太不仗义了吧?”

刘凤奇更是很直白的说:“我们大家想过了,决定合起来跟他理论理论,大不了刀光血影,现在这里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兄弟们想听听候大哥的意见。”

侯爷伸出手,示意二位喝水。然后笑着说:“呵呵,老马、老刘、你们都是人中龙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何必在意我这一届农夫的看法呢?”

老马有点急了,站起身,瞪着眼睛刚要说话,被湖南佬拦住了,这才强压怒火,一屁股坐在马扎上,扭过头,气得呼呼喘着粗气。

湖南佬说到:“侯大哥,我们不求您非得主持公道,只要我们发生冲突,您哪边都不用支持就够了。”

侯爷,伸出手,忙有人递过来拐杖,侯爷站起身说到;“咱们弟兄能从山南海北聚到这里,本就是有着缘分,更何况你我都是笼中鸟,自身的自由都没有,又何必在意那一点点的身外之物呢。多吃一口,少占一点也吃亏不到哪去。不过,正所谓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大家无非是想要个面子吗。既然叫兄弟,那有肉就大家一起吃,有水大家一起喝。不如把那三只尖嘴猪,下了大锅,晚上所有的弟兄都吃个鲜,何乐而不为呢?”

屋里顿时有人响应到,“好啊,好啊,晚上有肉汤喝啦。”就连两位老大身后的那几名弟兄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马占元扭过头说:“候大锅,蜡可系我的弟兄偷偷走了几十里路在山脚下的山洞里抓到的,怎么能就便宜了张元武那呀。”

马占元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张元武的声音:“既然是在农场抓到的,那所有的弟兄就都有份。怎么就变成你家的呢。”同时门帘再次一挑,张元武从门外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身后也跟着四名彪形大汉。

顿时,马占元和刘凤奇从马扎上站起身。跟着他们来的那几个汉子也呼啦一下散开来,大家怒目相视,场面一触即发。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15 11:18:00 +0800 CST  
屋里的火药味十足,湖南佬、南蛮子还是张元武三人几乎都要碰到鼻子了。场面几乎要失控。这可吓坏了老刘头,他一个老农民哪见过这等世面,在火车上就被吓尿一回,现在总算攀上了侯爷,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总算没遭罪。但是这种近乎黑道火拼的场面,他已经不知所措。手里端着茶杯傻傻的愣在那里。侯爷屋里的人胆大的站在侯爷的身后,胆小的早就蜷缩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

而三方的人都站在自己老大的身后,那架势只要老大发话或者一个眼神都会随时扑上去跟对方玩命。

侯爷站起身,扒开众人,走到三人身边,拍了拍南蛮子的肩膀,又拍了拍湖南佬的肩膀说:“老几位,都消消气吧,我这小屋子可禁不起几位的折腾。坐下来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侯爷将他二人于张元武隔开,大家再次落座。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对方不说话。侯爷走到老刘头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茶壶和碗,走到炕边,把茶碗摆在炕边,然后倒满开水。分别推到了三人面前。轻声的说:“没有过不去的桥,老哥几个喝杯水。”

侯爷先问张元武,“老张,听说你的人现在手里有三只尖嘴猪啊?”张元武打心里对侯爷是又恨又怕,恨是侯爷坏了他的好事,怕是碍于侯爷的手段,同时他又担心侯爷和湖南佬与南蛮子要是合起来,那他张元武就很难在这里有所作为了。因此除了恨与怕外还有几分敬。

侯爷非常清楚张元武心里怎么想的,要论侯爷在江湖的资历与地位,这张元武要是按江湖规矩论处,侯爷早就把他给废了,但是在这里不行,第一,他不能横加滋生事端,同时也不能树立更多的敌人,最主要的是这个张元武头脑简单,空有一身肌肉和胆量,还是可以作为利用的对象。

而马占元和刘凤奇二人则不同,凭自己的经验就能看出,这两位有着江湖背景,侯爷不敢断定他们知不知道侯爷的来历,更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就奔着侯爷来的。正因为如此,侯爷才需要张元武来牵制他们。这样才能达到犯人内部以及管教人员都想看到的平衡局面。

侯爷到这里改造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找到何凤奎,另外一个是探听更多的关于大白山的信息。现在虽然被困在这里,对于侯爷来说想脱身那根本不是问题,以侯爷的江湖阅历和经验这种事是小菜一碟。

不过这狱中的游戏对于侯爷来说却反倒成了他的一个不疼不痒的小麻烦。如果按江湖的套路,侯爷早就把这点事给摆平了,可是现在侯爷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且还是刚才那句话,他不能确定这一切是不是潮州帮和湖南佬俩人故意给侯爷设的局。

侯爷要把这件事摆平,但是还不能流露出一点的江湖味道。这就无形中增加了难度。处理不好,大家闹将起来,事态严重,这里一旦引起外界的重视,到那时侯爷想隐藏都难了。

屋里本来就不是很大,一个大通铺的炕,能住25人,一个屋就一个小组。本来大冬天的,傍晚时分没什么活,这20多个人开始都在屋里,后来被这种局面吓得缩在墙角里几个,有三四个在外面把风,有几个站在侯爷身边。还有七八个人开始躺在炕里,后来也被吓得躲在炕里捂着大被不敢动。

改造农场的管教人员缺乏,大部分的执勤人员都在外围,除非有人大声呼救,否则这里发生什么事,外面一点都不会知道。

侯爷的问话,张元武不得不回答。点了点头。侯爷呵呵一笑说:“老马、老刘、你们对老张恐怕不是太了解,这个人啊没什么坏心眼子,为人比较直率,又仗义。我前两天跟老张说,要是能弄点荤腥给大家填补填补就好了,谁知道你的弟兄就抓到了尖嘴猪,这才发生了小误会,要说错啊,就错在我这了。我要是不说这句话,老张的人也不会把你的弟兄打伤。”

“对了老马,那个老郑头这两天感冒好了没?”南蛮子点点头说到:“好多啦,已经能下地了拉,无有细(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刚才张管教跟我说了,咱们这个农场要养几头猪,好给大家的伙食改善改善,听说这是老刘你提出来的建议啊,多亏你心里还想着咱们这帮弟兄啊。”老刘含糊的点着头说:“应该的,应该的。”

侯爷接着说:“我推荐老郑头和老刘头去养猪,这样老郑头今年就不用下地干重活了。你老马答应过老郑头,一定让他活着回去,大家对你的这份乡情重义都非常的佩服啊。所以我说啥也得学学你。”马占元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忙挤出笑容说:“侯大锅介么说,小弟是不敢当拉。我代表郑伯谢谢侯大锅啦。”

侯爷走到张元武身边说:“既然你也是希望大家都能有点荤腥,那我就代表众位弟兄谢谢老张和老马了。今晚咱们就把尖嘴猪给消灭了,我都流口水了。”

张元武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着头说:“侯大哥太客气了,这是弟兄们应该做的。”“你看,这话不说不透,这理不讲不明”既然大家出发点都不是为了自己,那这点误会又算得了什么呢?马大哥,你的弟兄不是受伤了吗,从今天起,他的活我包了,只要你老马吩咐,我随叫随到。”

张元武忙抢身一步说道:“这哪能劳烦侯大哥呢,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找人伺候他,他的活我让人替他做。”

那边马占元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湖南佬。湖南佬眨巴眨巴眼,示意算了吧。马占元说:“不必了,我们这边还不缺人,既然侯大锅做主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侯大锅,我告辞了。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湖南佬也站起身冲侯爷摆摆手,跟着马占元走了出去。

张元武一看他们都走了,也冲侯爷拱手也准备往外走,侯爷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说:“老张,留步,侯某有话要跟你说。”要知他们究竟又说了些什么,咱们下回接着说。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16 12:01:00 +0800 CST  
张元武平时和侯爷那是井水不犯河水,用沈阳的话说,基本不犯话,俩人很少交流,最近的一次对话还是半年前。

那是夏日的一个夜晚,在北大荒的改造农场的第一个夏天,相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莫名的烦躁与不安。屋里很热,大家都到外面乘凉。这里不比城里的监狱,偏远荒芜,人手还少,所以管理上相对要宽松很多,曾经有个改造犯人偷偷跑了,几天后竟然灰头土脸的跑回来了,后来犯人们问他,为啥都跑了还回来了,这位犯人说,跑了两天冷没跑出芦苇地,天天晚上听着狼叫。最后总算看到前面有建筑了,等走近了看清楚了,是另外的一个改造农场,到了那里,人家管教不仅没打他,连顿饭都没让他吃,给轰出来了。幸亏一位管教人员心肠好,给了他一个窝头,然后给他指明了回改造农场的路,这才又跑回来了。

他的“事迹”传遍农场,那些原先有逃跑想法的犯人是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都乖乖的在这里服从改造了。所以,在农场几乎是半开放的管理方法,只要不出大格,管教人员也懒得管,他们无非是两年一换岗,没必要和你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结梁子,到时候身死他乡那就不划算了。

因此,夏日里,凡人们屋里屋外很多犯人睡不着觉乘凉,抓几把草点着了驱蚊,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吹牛,扔山撇海。忽然在农场西北角的柴火堆那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几声喊叫。乘凉的犯人们都翘着脚往那边看,不一会,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向住地,就在第四组的第一排住地前扑通倒在了地上。忙有犯人跑过去。

侯爷正坐在门前,听一个犯人白话,听见了这几声嚎叫,也抬起头往那边看,不一会猴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蹲在侯爷面前笑着说:“侯爷,你听见刚才那几声叫唤没?”边上老刘头忙问:“猴子,咋回事啊?”

猴子笑着说:“哈哈,是东北帮的老蔫吧被湖南佬的人鸡奸啦,哈哈哈。”大家伙忙围过来饶有兴趣的听猴子白话,问他咋回事。

猴子说,周小平看中了老蔫吧,给他骗到柴火垛那,活拉拉的给鸡奸了。这老蔫吧先前不干,让周小平一棒子打晕了,然后脱了裤子,给他屁眼...哈哈哈。”大家来了兴致,飞要猴子讲得更仔细点。”

这时,只见不远处,呼啦啦能有四五十个黑影往侯爷住的这边走来。有人眼尖,跑过来跟侯爷汇报。侯爷穿着个大裤衩子,光个膀子,手里拿着芦苇更做的扇子,坐在小马扎上一动没动,笑眯眯的盯着这伙人。

走到近前大家看清了,领头的正是张元武,张元武手里拿着一根木棒,恶狠狠的走到侯爷面前,指着侯爷说:“把周小平交出来,我今天非废了他不可。”

侯爷摇着扇子站起身,看着张元武不紧不慢的说:“你找周小平尽管去找好了,向我要人这从何而谈呢?”张元武气呼呼的说:“他是你的人,我当然向你要人了。”

“我的人?谁说的,是我告诉你的,还是他告诉你的?这里的人都是政府的犯人,你就是要也要不到我这,找政府要去。”张元武碰了个软钉子,顿时哑口无言,此时骑虎难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侯爷见张元武嘎巴嘴不说话,往前走了一步说:“老张啊,先消消气,你跟我说说,周小平究竟怎么得罪了你。”

张元武说:“这个周小平猪狗不如,他...他....他竟然,嘿!”在六七十年代,人们提及男女之事都多多少少有些忌讳,更何况那种男人和男人的基情,简直都是不可思议的事。

侯爷此时已经明白了八九分,看来猴子说的应该没错。其实这种事在历朝历代都有,侯爷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啊,不过这周小平霸王硬上弓的事确实有些过分。侯爷冲猴子一招手,猴子忙跑到身边,侯爷在猴子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猴子点点头,撒腿就往柴火垛那边跑。

张元武望着猴子远去的背影有些不明就里,侯爷用扇子拍了一下张元武的胳膊说:“老张,你先别着急,我让猴子去找周小平,咱们先了解了解内情再说好不好?”

张元武大声说道:“还有什么可了解的,这个狗娘养的,今天我非给这小子阉了不可。”侯爷说:“咱们做事得给人家一个辩解的机会是不是,政府在法庭上还让咱们辩护呢?更何况咱们爷们了,不能落下个强加于人的话把不是?”

不一会,猴子给周小平给带过来了。周小平走到侯爷面前,扑通就跪下了,脸色苍白,看到这种局面,早吓得魂不附体了。侯爷用扇子指着周小平问:“小平啊,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小平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满头大汗,的确良的衬衫像水洗过一般。低着头说:“我和老蔫吧早就相好了...”刚说到这,张元武上前一脚踹在周小平的腰上,嘴里大骂:“呸,你个王八犊子,还特么好意思说,我特么打死你个兔崽子。”说完举起棒子就要揍。”侯爷抢先一步拖住了张元武举着棒子的胳膊说:“老张,别着急,你得让人家说完啊。别发火,好不。”

周小平被一脚踹个狗啃泥,躺在地上愣没敢起身,看到侯爷给拦住了,这才又爬起来,刚站起来,张元武身后有人大声呵斥道:“跪下。”这周小平还真听话,扑通又跪下了。

张元武非常知道侯爷的身手,也没太争执,举起的手再次放下,瞪着周小平。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18 11:16:00 +0800 CST  
周小平接着说道:“今晚我和蔫吧晚饭前就约好了,晚上到柴火垛上一起看星星。”周小平说到这里,在场的人都笑了,就连侯爷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张元武虽说一直瞪着圆眼,此时也是强忍着没笑出来。

猴子听到这里接过话茬说:“还他妈看星星,你咋没说数星星呢...哈哈哈。”大家再次大笑。

周小平说:“我们开始是数星星了。”这句话后,大家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有的笑得都直不起腰了。猴子甚至乐得躺在地上打滚。

周小平还一本正经的小声嘀咕:“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是实话嘛。”

侯爷一边笑一边指着周小平说:“好了好了,你先别说星星了,你说你到底把老蔫吧咋地了吧。”

周小平说:“我喜欢蔫吧,蔫吧也喜欢我,我就想和他..那个。他不干。”猴子坐在地上,踹了周小平屁股一脚问:“你好好说,你摸他揽子没?”周小平点点头。猴子继续问:“那他硬没?”这时,大家都好奇的伸长脖子仔细的听着。

周小平用眼睛扫了大家一眼,然后低下头,小声的说:“硬了。”大家哄的一下就炸开锅了。互相议论着。有的说:“我草,敢情他俩都他们不是好饼,你情我愿。”有的说:“真不要脸,这不是通奸嘛?”

猴子又踹了周小平一脚说:“别搁这瞎白话,既然他也有那心思,为啥你给他打昏了,还硬来。”

此时的周小平头更低,小声的说:“我没打昏他,只是..只是...我太用力了,把他那里给...弄破了,出了好多血,他..他就害怕了,才喊叫起来。”

大家都傻愣愣的听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侯爷此时也没了主意,侯爷心想:“这周小平此时借他俩胆也不敢说谎。但是这种事也确实难说对错,更何况他俩是你情我愿,别人是不便说是非的。”

正当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从众人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求求大哥饶了周小平吧。”大家忙闪身回头看,说话的正是老蔫吧。

侯爷仔细看,这老蔫吧也就不到三十岁,张得确实眉清目秀,皮肤细腻,咋一瞅,还真有点女人相。老蔫吧走到周小平身边,扑通给张元武跪下,抓着张元武的衣角说:“大哥,我和周小平是自愿的,刚才弟兄们忽然问我,我一时害怕,才编个瞎话,说周小平给我打昏了,要强奸我。其实都是咱俩事先约好的。”

张元武傻愣愣的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侯爷走过来,指着老蔫吧笑着说:“蔫吧,你差点害了周小平,你明知道老张是个重情义的人,为了弟兄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你这不是给老张添乱吗,下回做事可得三思啊。”

说完,侯爷大声说:“都回吧,误会一场,散了散了吧,老张,有空多过来坐坐,咱们弟兄多沟通。我候某敬重你。日后侯某要是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还望多担待。”

张元武尴尬的笑了笑说:“对不住侯大哥,我太鲁莽了,得罪之处请侯大哥见谅,元武给您赔不是了。”

这件事之后,张元武就再也没和侯爷有过什么交集,这次自己的弟兄抢了南蛮子的尖嘴猪,张元武是做足了打算的。与其早晚是一场恶战,那就早点来好了。他没有把握能赢,并不是因为南蛮子和湖南佬的人多,毕竟这帮人轮身体强壮跟他的东北帮差距还是很大的,能听自己调动的人估计怎么也有一百多口,他们南蛮子和湖南佬加起来不过二百来人,还有一百来人看热闹的。

而侯爷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只要侯爷站出来,估计不管是南蛮子还是湖南佬,甚至自己这边的人,也得有不少都得退后了。所以只要侯爷能站在他这边,那胜算就大多了,可是这侯爷偏偏谁的话都不听,谁的立场都不支持,更何况自己跟侯爷比起来,无论是能力还是身手都差很大一截。

而这次没想到南蛮子和湖南佬却先行一步,当张元武走到侯爷门口的时候,他的信心已经荡然无存了。甚至他预感到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也许侯爷早就想干掉自己也未尝可知。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大不了一拼。然而侯爷轻描淡写的就给化解了。张元武嘴上不说,这心里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碍于现在自己的地位,才什么都没说。侯爷拉住他,如果自己再装逼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张元武忙站住,转过身问道:“侯爷有何见教?”侯爷说:“别忙走,坐下来说话。二人这次都坐在炕上,张元武冲着跟他来的弟兄说:“回去告诉弟兄们,行动取消,没我的话谁都别轻举妄动。”跟他来的弟兄有两位走出屋回去通风报信去了。还有三个弟兄站在不远处。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18 11:18:00 +0800 CST  
恭祝善良的人,心想事成。恭祝贫困的人,勤劳致富。恭祝孝顺的人,健康快乐。恭祝诚信的人,一生平安。恭祝看我帖子的人,幸福安康。恭祝给我吐槽的人,才思敏捷。恭祝沈阳的人,吉祥如意。恭祝我自己。天天更新。(我就最后的是奢望,其他的都实现吧!!!)
楼主 雪是热滴  发布于 2015-02-20 00:15:00 +0800 CST  

楼主:雪是热滴

字数:267219

发表时间:2014-11-06 03:50:1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11 12:52:57 +0800 CST

评论数:74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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