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襄古称顺德府，天降洪水时，因为得到神牛的庇护，水绕城走，救得一方民众。洪水过后，整座城市依照老牛的形貌而建，头南尾北，南有拴牛石（生怕老牛跑了），牛头汇聚为南头村，牛角分别是东牛角村、西牛角村，牛身子建成护城河、城墙，人民安居其中，尾巴化作牛尾河滋养万物、生生不息。


如今老牛幸福的生活在达活泉公园，每天有很多人抢着跟他合影，忙得不亦乐乎。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有时间出来溜溜达达。他左边邻居是郭守敬，老牛偶尔去找他算算卦，看看漫天的雾霾什么时候散去。结果郭守敬手一摊，无奈地摇摇头：“牛大爷呀，如今我都看不到天上的星辰，没法起卦了。”


这天晚上竟是月朗星稀，老牛先在湖里洗了个澡，随手批件汗衫，趿着凉拖，踢踢踏踏来到前面文庙找孔子唠嗑。刚走到庙门口就听见屋里吵吵嚷嚷，月光下一个文秀的年轻人端坐在庙外的空地上仰望星空，听见脚步声转回头看到是老牛，忙起身相迎：“牛爷爷今天怎么有空前来，待我先去禀告家师。”
“颜回，不用那么多礼。”老牛大喇喇挥挥手，“你师父干嘛呢？”
“家师和一众师兄弟......”颜回正要回答，从里面跑出个佩剑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比颜回大不少，脸红扑扑的，双手拉住老牛的手，哈哈哈笑道：“牛大爷，你来得真是时候，正说要去请你，你便到了。今日有人送了师父几瓶古顺珍酿，赶紧进来喝点。”
进得屋去，见一众人围坐桌前，孔子高声招呼：“牛兄，来来来，”又一把推开身边的子思，对着随后进来的佩剑男子“坐这边儿，仲由给你牛爷爷拿双碗筷。”
“今天有个学生家长过来许愿，说孩子只要能考上重点高中就给我重塑金身捐这捐那。他也不想想，他的孩子努力了吗？其实很简单，只要按照3000年前我告诉颜回他们的:学而时习之即可。老牛呀，几千年过去了，我们看到过沧海桑田，为什么人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
被赶走的子思小声嘀咕：“明明就2500年吗。”
老牛呵呵一乐，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你这个夫子，一点点小事就这么多想法，就是你把事情搞复杂的。能帮忙你就帮，不能帮就端坐在那里。”
“牛兄说的极是！仲由，赶紧给你大爷倒酒。”孔子举杯敬酒。
当天晚上宾主大醉一场，孔夫子吵嚷着让唯一清醒的颜回把踉踉跄跄的老牛送回去，第二天老牛老老实实地趴了一天，只喝了一点清水。
下月初十是开元寺老赑屃净胜1500岁的生日，他派个小狻猊给老牛送来请柬，生日宴设在清风楼。老牛让狻猊捎话：“笨笨，告诉老六我一准儿过去。”又拿出一个红苹果给笨笨，“我这可没有什么香火，给你个苹果吃吧。”笨笨高兴地接过来，说声“谢谢牛爷爷”，蹦蹦跳跳跑走了。


初十晚上老牛穿了一身新衣服兴冲冲的赴宴去，净胜在清风楼摆了20桌酒席，各地的亲朋好友都赶了过来，老龟请老牛上清风楼主宾席，楼上只摆了一席，其它的都摆到下面广场上。老龟拉着老牛的手说道：“让孩子们在下面热闹吧，咱们老哥几个在上面说会儿话。”桌上都是熟人，张果老和吕洞宾哥俩到的早，老牛紧挨着他们坐下，刚坐下，夫子施施然走进来，看见老牛，热情地迎了过去。


“果老，其他六位呢？”隔着老牛孔子问张果老。
“仙姑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不爱热闹，让我们给六哥道一声福。那哥五个前一阵子去东海了，赶不回来。天热了，老哥几个照例过两天到我山上吧，后山凉快还清净，前一阵子我用苦梦花酿了些素酒，端的是异香扑鼻，我还给老哥几个留了两坛。”张果老说道。
正说话的当，郭守敬和火神手拉手走了进来，双双抱拳给净胜贺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深人静，孔子问老牛：“老哥哥，咱俩散散步，走着一块回去，行吗？”
老牛点点头，孔子挥手让端木赐把喝得烂醉如泥的子路扶回家。两个老头向净胜告辞，又被喝高的张果老拉住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看着张果老趴在驴背上飞走后静悄悄离开清风楼，广场上还有几个年轻人仍然吆五喝六喝的起兴。


他们慢悠悠沿着便道散步，孔子感叹弟子多不好管理，老牛有一搭没一搭应和着。忽听孔子道：“老哥，前面是个什么东西？”
老牛睁开醉眼望去，昏黄的路灯下，在便道台阶上侧卧着一个人，腿都伸到非机动车道，“跟你我一样，喝多了”老牛指着便道上一大滩呕吐物说道。夫子刚看了一眼就弯下腰开始呕吐，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有吐出来。老牛用手一指醉酒者，他的身体飘起来，慢慢移到右边的草坪里。他又用手指一点，对方的手机从兜里跳出来，老牛熟练地打开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是***的爱人吗？你丈夫喝多了，在泉南大街农业银行的旁边，你过来接他一下吧，我一会儿给你发个位置。我，我是过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