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苍狼随感

小鲜肉

小鲜肉是一个令我很恶心的词。很显然这词不是老肉们的发明。是孩子们爹声爹气地自我。孩子们明白,玩深刻那对他们来说是扯淡,玩严肃他们也没那么权威,卖乖卖萌纵然有点错都显得可爱,于是就自嘲自虐出来个——小鲜肉。果然一片新奇,孩子们就忘乎所以了,一片小鲜肉的欢呼,就蹬鼻子上脸,仿佛小鲜肉是了一切!要盘踞了舞台正中央,大大方方做主角,肉鲜就是了一切,无关乎灵魂。省却了十年寒窗直接入住黄金屋,省却了奋斗的腥风血雨直接就捧了成功的花儿哪管是什么纸花还是塑料花!最幼稚的投机术居然大行其道。你要是说三道四就是落伍者。小鲜肉们要上天!再发展下去小鲜肉肉们没准要抢话筒主持《新闻联播》!想起文革,年轻人的天下,老肉们被逼得都要再上梁山!现在小鲜肉呼呼啦啦先攻占文艺高地!
IP,小鲜肉,都投机思维产物!
张艺谋在《我的父亲母亲》中启用了孙红雷,小眼睛,一点不英俊,男一号,那片我不时就看一遍,好剧。孙红雷《潜伏》,做《好先生》,没因为眼睛小而影响了在影坛挺拔。就张艺谋启用的巩俐、章子怡,她们的美也是因为戏美而显得美。冯小刚在《天下无贼》中启用王宝强,傻根形象被演绎得经典。王宝强形象通俗索性就一路通俗地走来,虽然他也想把自己弄得武侠,但我们接纳了他的通俗,他把通俗经典。无论是张艺谋还是冯小刚,尽管都瑕疵,但总体,是大家气度!是瞄着高标杆使劲!
人间正道是沧桑!
2016-9-1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13 09:38:00 +0800 CST  

铁肩担道义

马云说他现在做事就考虑要做的事对众多人是不是有好处,不考虑自己挣多钱,对众多人有好处的事就去做。其实他现在也可以说,要做的事是不是对这个世界有益,有益,就去做。说不考虑自己挣多少钱,起码是有个底线的:不能赔钱。明明知道赔钱还去做,不如就捐钱吧,掏在明处。不赔钱,对众多人有好处,对世界有益,那关键就是能不能把事做好了!有庞大的分母,对个体来说,马云还计较什么多少!马云说他应该有个承担道义的意识,说到点子上了。商人应该铁肩担道义!
担道义,首当其冲的当是官。官不担道义,横斜竖歪,天下涂鸦,黑白颠倒,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感极而悲者矣!或大权在握或小权在握,对人民或有大服务或有小服务,为人民服务就是担道义。有能力而不为,纯是心中无道义!无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颠扑不破之真理,是个什么东西?为自己服务,为亲朋服务,权力是私家印章,有哪个国度允许这等货色长久?天降大任,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玉树临风!珍不珍惜在你!
其次便是文化人。可别小瞧了文化,满清武力灭了大明王朝,最后,我倒认为,汉文化征服了满清。日本人占我东北,占我大片国土,不忘一件事:实施奴化教育。要摧毁大中华文化的根基。这世界主要有三种形态的战争,枪弹之战争,经济战争,文化战争。这文化战争好像不是硬头货,敌方还常以民主的外衣进攻我们的文化,摧毁我们文化的根基,摧毁我们文化的主流,没了根基没了主流的文化那还能撑起一个民族的文化吗?可怕的文化精英,难道就是抛弃根基抛弃主流?张开怀抱拥抱人家的文化你是谁的精英?笔可如椽,笔可做刀枪!文化人铁肩担道义责无旁贷!
道义有这些人同心协力担着,便落不了地。
拥戴的海洋,你会找到幸福的感觉。别中国人去找人家的感觉!
2016-9-12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19 16:21:25 +0800 CST  
一尊城市雕塑

多年前在市政府前的广场上出现一尊雕塑,造型为:一肌肉强健的男子汉奋力把一个硕大的球体掰成两半。记得当时是人在外侧。立即就遭到诟病,最具侮辱性的是给这尊雕塑起了又一个名:操蛋!禁不住非议,那雕塑消失了。
我找到一种休息方法:每日下午坐公交车去一个地方,最好多少偏僻点,而后悠然漫步。今天选了森林公园,逛到南门,赫然发现那雕塑。而且更搞笑了,反正面都搞错了:冲门的肯定应该是正面,但是,你站大门那只见蛋不见人!人在蛋后看不见。
城市雕塑体现着城市文化,而从这尊雕塑你看到了什么呢?
2016-9-1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20 08:34:34 +0800 CST  
一尊城市雕塑

多年前在市政府前的广场上出现一尊雕塑,造型为:一肌肉强健的男子汉奋力把一个硕大的球体掰成两半。记得当时是人在外侧。立即就遭到诟病,最具侮辱性的是给这尊雕塑起了又一个名:操蛋!禁不住非议,那雕塑消失了。
我找到一种休息方法:每日下午坐公交车去一个地方,最好多少偏僻点,而后悠然漫步。旮旮旯旯,宛如历史中的野史。正史是坦途大路,野史则是曲径通幽。正史是牡丹吐艳,野史是小花淡雅。今天选了森林公园,逛到南门,赫然发现那雕塑,而且更搞笑了,反正面都搞错了:冲门外的肯定应该是正面,但是,你站大门那只见蛋不见人!人在蛋后看不见!宛如无人驾驶的车!
城市雕塑体现着城市文化,而从这尊雕塑你看到了什么呢?
2016-9-18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20 15:12:25 +0800 CST  
人生如树

劳累的时候,焦躁的时候,我会走出工作室,去找寻一抹抹的绿,找寻一抹抹绿的铺陈,探寻铺陈的深刻程度。想用“深邃”这个词,但我知道那是奢求,不可望,焉能祈求。
最喜的是树,蓊郁成林,透出几分幽深便好了,别这边就能望见那边。或林荫道路,我心恬静如路了,愿承世人悠扬的步履。或林荫小径,曲折是美,坎坷是自然。
林中驻足,一阵风过,有东西落到地面。定睛看去,是树的几粒果子。这树在这兀自的经风了,经雨了,它觉得该回馈大地了,就献了果实。是对昨天的总结,是对明天的播种。
人生如树是好境界!
2016-9-23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23 17:27:13 +0800 CST  
城市的背面

说到住的,现在最难的,你很难想到,其实是在城市中的一些人群,而且不是什么农民工暂住人口,是土著,城市的土著。在城市光鲜的坦途和广厦背面,城市的页码是有反正面的,有给太阳阅读的一面就有容纳蝼蚁喘息的犄角旮旯,后者陡然带给你一种沉静,素朴的气息扑面而来。遥远的日子在眼前闪亮,遥远的人声如水波般在你眼前潋滟。因为陡然触发怀旧的情愫,它们丑陋着却瞧着挥发着诗情,而且有逶迤如丝的背景音乐。
它们是政府和商家切割下来的边角余料,在后来政府的宏伟蓝图中,它们微不足道,在后来商家的宏伟蓝图中,它们被不屑一顾,它们成为了鸡肋。它们的造型定格于历史的某一阶段,或红砖或青砖,如特定年代的印刷体文字。它们是一些平房或者瓦房。有的地方保有着与那些房子同龄的公厕。没有公厕的,我不知道要怎样解决上厕所的问题。它们没有权利随意翻修。开发商可以盖房子,但你单个的不可以。只能等待,等待自己的这一小块能成为政府或开发商奔往宏伟蓝图的必经之地,在可能的范畴内讨价还价,从而让自己移居到城市的正面,让日子躺在颂歌中漂流。
2016-9-24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24 16:57:12 +0800 CST  
城市的背面

说到住的,现在最难的,你很难想到,其实是在城市中的一些人群,而且不是什么农民工暂住人口,是土著,城市的土著。在城市光鲜的坦途和广厦背面,城市的页码是有反正面的,有给太阳阅读的一面就有容纳蝼蚁喘息的犄角旮旯,后者陡然带给你一种沉静,素朴的气息扑面而来。遥远的日子在眼前闪亮,遥远的人声如水波般在你眼前潋滟。因为陡然触发怀旧的情愫,它们丑陋着却瞧着挥发着诗情,而且有逶迤如丝的背景音乐。
它们是政府和商家切割下来的边角余料,在后来政府的宏伟蓝图中,它们微不足道,在后来商家的宏伟蓝图中,它们被不屑一顾,它们成为了鸡肋。它们的造型定格于历史的某一阶段,或红砖或青砖,如特定年代的印刷体文字。它们是一些平房或者瓦房。有的地方保有着与那些房子同龄的公厕。没有公厕的,我不知道要怎样解决上厕所的问题。它们没有权利随意翻修。开发商可以盖房子,但你单个的不可以。只能等待,等待自己的这一小块能成为政府或开发商奔往宏伟蓝图的必经之地,在可能的范畴内讨价还价,从而让自己移居到城市的正面,让日子躺在颂歌中漂流。你丰腴着你的牡丹,且容我这牵牛花有所依偎,努力不显苟且,纵然弱不禁风也小喇叭高扬。
2016-9-24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25 07:50:02 +0800 CST  
大猫

那绝对是繁华地域,繁华地域现了缝隙,窄窄的胡同里偏偏挤了几株老杨树,陡然望去分明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陡然兜头而下令你怔然久久回不过神来。锡箔一般的光鲜把消灭陈旧当做了饕餮盛宴,甚至还没来得及陈旧的都被撕扯了去,被消化一次。故而传递沧桑的那几株老树在我眼中显得弥足珍贵,它们做了迎宾者,我走向胡同深处,走向城市的厚度。
一座小小庭院的院门,由青藤镶嵌着拱形,并遮挡了一方的阳光,不叫满世界吵吵嚷嚷的阳光在这也吵嚷,可漏点斑驳的低语。
陡然一只大猫不知从哪窜出,但它陡然发现了我,驻足,回头望我,观察我。我向它招手,嗓子眼处的轻声:“过来!”那猫望了望原本要去的方向,就奔我来了,到我面前还向我“喵”了一声,喵得我好生欢喜。那大猫的毛很光泽,干干净净,白毛中嵌了几处黑。我伸手做出欲抚摸状,大猫顺势倒在地上,两只前爪要和我玩耍的意思,还喵喵地叫着。它任我摸,尽情地跟我玩耍。在这一隅,也许它很孤单。
这一隅的宁静,有那只大猫寂寞着。我会去看望它。
2016-9-25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25 19:05:35 +0800 CST  
戚戚焉,百花奖!

“百花”落了,在许多人心目中是个凋落的感觉,心目中涌起丝丝的被那凋落带起的忧伤。曾几何,“百花奖”是咱中国电影的盛宴,牵拽亿万百姓目光。而今,似乎她每次绽不绽放跟百姓们关联越来越远。这一次,悄悄地开了一次,有点昙花的风格,开了一次,花瓣落着的时候,质疑便起,便有知情者展内幕冰山一角。
我们说把权力要关进笼子里,还不够,还要把资本的力量关进笼子里!不能让资本的力量横行无忌。我们已经看到,资本的霉菌在人大、政协的肌体渗透,资本和权力眉来眼去,进而交媾,鬼都不晓得产生着什么样的孽障!一个不会演戏的演员,自己都未必觊觎什么奖,但是资本需要他拿奖,资本需要摇钱树,资本的黑手就暗箱操作了!肆无忌惮地操作起来!资本蛮横起来的时候可以指鹿为马!
“百花”落了,“金鸡”唤得起日升吗?
2016-9-27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28 07:48:34 +0800 CST  
极乐世界

铁栅栏恢弘地从这世界切割去了一方!边缘成排站立的白杨树甚至站立出那么点仪仗队的气概!有原定在修剪着草坪。里边的绿啊,在横平竖直中成方成块。看得着的建筑,看不出做着啥用场。这一方天地座落在人迹少至的地段。就我这在城区、在城边满哪找风景看的偶然发现了,铁栅栏外围虽然还站着树掩护着,我还是注意到了这别有洞天!看着像花园。可是没听说过啊。我就绕着转,找到了正门,看到大门的巨石上,景观石上,刻着字:职工文化活动中心。我乐了,挺敢起名啊,是公车不断送职工来活动?那这活动能常态吗?
我的做三轮车夫的朋友知道我喜欢去城边散步,就拉了我也逛到哪,告诉我:这方土地归属于某国企,还有个名义是仓储。他指着里边的一处建筑说:那下边是个高尔夫球场!旁边还有羽毛球馆。他说:“还职工文化中心,其实就一些人的安乐窝!”
曾几何,肆无忌惮的权,几乎明目张胆地让利益集团舒适着,这世界有苦乐悲喜,他们要从这世界切割出一方,营造专属于他们的快乐。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样的快乐。地狱图是要让行恶之人生畏惧之心,他们沉浸于欢乐图,浑不觉骨酥魂散,千呼万呼难归!
2016-9-29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09-29 18:00:50 +0800 CST  

无人之境

人多喜欢扎堆儿,往大超市里头扎,往名胜古迹中扎,哪繁华往哪扎,扎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街头放眼一望满眼是人啊,立即就觉得燥,觉烦乱发丝三千尺,如图画中的屈子一般欲投奔涌的澄澈,在其中羽化成仙。
有道是身边无风景。只因朝看晚看,熟悉了,没新鲜感了,甚至不知道自己都是风景的一部分。很多时候,不信身边有风景,总觉得风景在远处,在天涯海角。于是,或飞机,或火车,或自驾,在大假之日,我的祖国处处热点,海外也有我们的处处热点。
我不动声色地出没于胡同间。读到了这座城市的一处处注脚,注脚往往比正文更让人饶有兴致。就比如光读正史读不出历史的全貌一样,野史更鲜活。龙钟的老房子,透着历史的呼吸。合抱粗的老树,让你觉得它的年轮宛如唱片般,在唱一首老哥。何谓怀旧?读老。老有老的味道。我养老的后生是混蛋,不念旧的城市楼高路广也显得轻飘,薄。
我走向城边,走向宽松状态中的绿。在工业园区,有林荫大道,铺着秋叶,每一阵风过,树上的叶子都喧哗,禁不住再飘落几片叶子。走在无人之境,我如风悠然。深感荣幸,荣幸之至,这林荫大道悠然着我独自。林间,草坪间,嵌了石板的小径,石板间的缝隙,草儿挤着长出,够着石板下的舒润长。小径曲曲折折,似乎就等着我的步履来此抒情。蚱蜢蹦来蹦去,蝴蝶翩翩地和野花比谁美。芦苇潇潇。为了给鸟们留个栖息地,湿地中保留了芦苇荡。苇荡边,一只大狗领两只小狗颠颠地跑来,也显着悠然。我断喝,三狗陡然止步,望望我,调头仍然颠颠地跑去,仍然悠然的样。还回头不屑地瞅瞅我,扬长而去。望着它们我乐不可支。各种各样的草,各种各样的野草,各种各样的野花,不知道是它们在我们的世界边缘还是我们在它们的世界边缘。抑或原本就是一个世界却被割裂不再浑然一体。
我不动声色地面对人群,若有所思。
2016-10-1
漫步归来,祝各位节日快乐!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10-01 16:17:52 +0800 CST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10-01 16:23:58 +0800 CST  
老区

曾经是大型国企的所在。工厂、职工住宅区、学校、医院等铺展了那一方天地。一方由这国企挑起来的天地。“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那国企也叱诧风云,那国企员工也勇当排头兵。曾几何,这一方天地也涌动春潮。这是一家造纸厂,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没有能够书写新的辉煌。而且,市场经济硬是背过脸去,无视这曾经的航母一点一点地沉没。成岛。打鱼捞虾活着这一群人。并且繁衍着下一代。多难也不能耽误了下一代。旮旮旯旯角角落落,窒息得久了的土地以洪荒之力疯长着荒芜。少见的棚户区在这可见。有的院门前荒草老高,主人已经泅渡出去。听见三三两两的人谈的话题都是房子,谈动迁的补偿,谈外面的房价,谈租房。在的也人心惶惶,不知明日将身在何处。
为共和国奉献乳汁的一处处地域被称为老区。老区非得经受战火硝烟的烤熏吗?非得沁泡牺牲的血雨吗?革命,难道就是抛头颅洒热血吗?共和国的建设,难道不是革命的继续吗?这一方天地,曾经的热土,也是我们的老区!
老区不会成为孤岛!
2016-10-8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10-09 08:54:11 +0800 CST  
踽踽独行

工业园区的林荫路,仿佛只供我一个人走,没有车辆惊扰我,没有行人打扰我,只有风,一阵阵的,采摘些叶子丢在路面。也不是惊我,也不是扰我,是讨好着走过的秋,秋就喜欢落叶。一家家企业,难得出现点声响。偶尔冒出的人,很不真实,幽灵般,抑或不真实的是我。有的企业盘踞了好大好大的天地,养蒿草,养野趣,洪荒之野趣。拼命地卖地,地倒是都种上了企业,企业生产着凄凉。
也长出了好多住宅楼。本城没人买了,让外城的人来买。可外城和这城念的是一本经啊!相互算计相互蚕食产生产值吗?让农民来买。有个阔论:城市发展就是膨胀城市人口!这城市要长大长壮要吃人了!人吃完了没人种地了多强悍的身躯也会——轰然倒下!
我打了个冷战,踽踽独行,怆然而行。
2016-10-15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10-15 17:42:02 +0800 CST  
幸福

养老院大门前,显然是女儿探望了母亲,母亲送女儿出,女儿让母亲别送了,就回吧,母亲的脚步粘着女人的脚步,母亲的目光粘着女儿。母亲在女儿的阻止下脚步停了,女儿在母亲的目光中不断回头。母亲向女儿摆着手让就去吧,去吧。女儿几步一回头,向母亲摆手,让就回吧,回吧。我望这对母女,望得眼中湿润:究竟是女儿对母亲的牵挂多些呢?还是母亲对女儿的牵挂多些呢?这世界有些凉意的风蛇一样地逶迤。
晚饭,被叫到岳父岳母家吃。退休的媳妇每天到父母家,帮做家务活。有次岳母擅自买了袋面,被我媳妇很训,岳母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说不再了。我不时表扬媳妇对爸妈的孝心。我的爸妈都不在了,常后悔在他们还在的时候为他们做得少。我吃着饭的时候,忽然发现媳妇安然的样子,令我暖暖地笑了:帮爸爸妈妈干的活干完了,也伺候丈夫吃上饭了,她累了,就在床上躺下了,仰卧,两手整齐地排在腹部,我暖暖地笑了:我的媳妇的幸福的。
而二老坐在地上的凳,望着他们的女婿来他们的家吃着晚饭,望着累了的女儿安然地休息,在他们慈爱的目光中我感受着他们的暖暖的幸福感。
2016-12-13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6-12-13 17:49:11 +0800 CST  
校园记忆

三层的一长条楼,最寻常的楼宇长相,我要在自己不断长大不断老着的时候,看着它稳稳当当地占据这个世界的一角。它稳当着,我的内心多了一分稳当。甚至有了点安慰,甚至产生了点感谢:这个世界翻天覆地着,却让这寻常的楼宇占据着这一方角落。可是有那么一天,我涉足这一个角落,心陡然收紧,目瞪口呆,转而失魂落魄,风萧萧,满世界的落叶——飘零。而今,在先前那楼宇的旧址,大大咧咧地骑着恢弘楼宇的框架,幻觉中就骑跨在先前楼宇之上。我呆呆站立,凭吊消失的楼宇,竟产生自责,没有能看守好那座楼宇,竟然让它突然地就消失,没有和它合几张影,没有在它在的时候好好地看一看它,去它的里边走一走,好好地摩挲它的面颊,宛如摩挲情人的面颊。无数次要走那一方天地,都不由自主地挨近着那楼宇走,途径一次记忆,码一块怀念。同来的,有那往昔的风。而今,那往昔的风与我一同凭吊,哀伤如歌。
那是文革动荡刚结束,刚刚恢复高考,在满世界艳羡的目光中我走进了这说师范,两年制的大专。那时中专生都难得。班级最年长的三十五岁,最小的如我等,十八岁,直接从高中考上来的,绝大多数来自于社会。哪一个老大哥都可以对我语重心长,谆谆教诲,我毕恭毕敬,心不悦诚不服也得尾巴夹紧,起码做人的规则是明白的。
班里的女生本来就少,有都是清一色的大姐,又多是孩他妈。她们瞅我比瞅拖着鼻涕的小弟能多少好点吧。青春期的男孩目光难免寻寻觅觅。虽然那时的我走在阳光下都羞涩。一个来自乡村的孩子没着没落的,不知梦归何方。想做凤凰栖于梧桐树,可我总觉得我是不是凤凰是一码事,在别人眼中是不是凤凰又是一码事。我疑惑,我在别人眼中多半是麻雀。麻雀叽叽喳喳,而我多半是只病病殃殃的麻雀。那时走在阳光下经常莫名地忧伤,喉咙处堵着什么东西般。但是我憧憬着爱情。牛郎不是还有七仙女爱着嘛,美丽成了星斗。满世界都会谛听他们的低语,幸福并不是王子和贵族公子哥的专利。也许我也可以是牛郎。暗自憧憬。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一个人的心事,一个人的秘密。不动声色独守的秘密。灰姑娘也许当初没美好的时候也如我一般忧伤地憧憬。呵护着自己的心事,生怕破碎。英语班的那个她进入我的视野。同届同龄人。不林黛玉,我讨厌病病殃殃的样子,喜欢着薛宝钗,哪怕王熙凤。她也不王熙凤。她总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同学走在一起。做间操的时候能见到她的身影。食堂开饭的时候大家晃着饭盒中的饭勺、筷子走向食堂,窗口前排长队的时候,能见到她的身影,甚至,很近。在操场走动时偶尔也能见到她的身影。没见她的身影,也总觉得在她的目光中。在她和她的那个形影不离的伙伴目光中,在被她们的评头品足中,我便越发自惭形秽,恨不得在阳光下融化。在和她及她的那个伙伴碰面时她被伙伴推向我,她会害羞地跑开。爱情这东西老祖宗早说得好:心有灵犀!未尝只言片语,但是她知道我的爱恋。她的伙伴也知道。而且,在她那,在她伙伴那,我没感觉到恶意。而羞涩,来自于她那的羞涩意味着什么,你知道的。羞涩,青涩。两年的时光转瞬间过去,直到毕业我们就没有正面说一句话,哪怕一句。带着无限的怅惘我离开学校。这也叫爱情?后来的我成为小说家,我的那段爱情没有故事便收尾。我以我的小说自负,但是我以当初的那段爱情故事羞涩。作家们的爱情故事多多罗曼蒂克,我的却无疾而终。毕业那年我二十岁,我以为我是成人了。后来打量二十岁的儿子,我笑了:其实就一大男孩。
风中传来她和她伙伴的笑声。阳光下站着她和她的伙伴热烈地谈着什么,不时地望向我,也许我就是他们的话题。承载记忆的建筑被打扫了去,记忆便会弱不禁风了吗?反正我现在可以跟全世界说,我的爱情故事很败笔!作为作家,至今,我还没写出一本以爱情为主体的作品。
楼没了,我写下这一篇文字。当初的姑娘,我愿路过你的全世界,你,会路过这一篇文字吗?望你的是笑眼,挂晶莹泪滴。
2017-5-25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7-06-11 09:23:47 +0800 CST  
老树墩

毒药剂量不够,上半身死了,下半身走回家去了,这是相声,逗你一乐:在人这,上半身死了下半身还活着是万无可能的!那是天方夜谭!甚至天方夜谭也没有!不过,要不说人类,不说动物,说植物,上半身死了,下半身活着,寻常!丝毫不叫人惊奇,司空见惯,何奇之有?
说显而易见的树。多少遮天蔽日大树,伟岸的身躯被请了去,去做了结构世界一角的材料;或老朽得龙钟,腐朽的气息弥散,丑陋了这世界的一角,碍眼了,被锯了去。但是根在。多少老树根又生长出枝条,密密匝匝蓬蓬勃勃吟唱正能量的生命之歌。汲取着老树的营养竟至于又是了擎天树。或者没老树新枝,就树墩,天然的树墩,供人小憩。小憩了之后要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首,这一个树墩现出诡谲的神情——显现它仍然是个生命体!生命仍在他的残躯延续!并且丝毫没有残躯的自卑!不擎天了,落得几分逍遥。无浓荫蔽日了,休闲了方便着人的休闲。所以你跟我诡谲。
活成老树根未必是树们必然的结局,活成老树墩则是一种智慧。
依然是风景。风景如画。
年轮宛如老唱片的纹,光盘的纹,流淌着历史长河中的诸般身影……多少人把自己活成了老树墩,流芳百世!多少后人坐其上竟至于浑然不知他们的生命依然延续!
2017-6-11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7-06-13 07:23:20 +0800 CST  
难说

人到难时,喝口凉水都塞牙,平地绊跟头,不是人家绊你,不是地上坎坷绊你,是你自己绊自己,自己跟自己踉跄,自己给自己来一绊子。有的难或者说多数的难,源自于你人生目标的设置。你选择了这一条路,这一条路上的沟沟坎坎便是了你的难。你要是选择了旁一条路,这条路上的沟沟坎坎与你便狗屁关系没有。偶然性的难宛如偶然性的成功,且抛开不论。天上掉下块陨石,可能就砸你脑袋上。多大的概率都可能就让你荣幸。这年头多大面值的彩票都有,年年开奖。彩票性质的灾啊难啊钱啊财的,我们不能让他们成为我们每一日的太阳,谁那么做谁精神欠缺着。都是不欠缺的精神追求其实首先就求来了沟沟坎坎。
陈胜耕于陇上,他要是就准备在土坷垃里种自己的明天,大泽乡的风雨还是他的风雨吗?他偏望天,翻云覆雨中好像有他的明天。心思还泄露了,有一种关心叫伤害,多少关心让陈胜看好眼前的陇,多少关心提醒他留意脚底下凸凹,多少人提醒他不种好眼前的地地里就长不出他的明天。聒噪着关心、担心、忧心。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更兀自了自己。是啊,麻雀是快乐的,一个屋檐,一根枝条,都可以住脚欢天喜地。鸿鹄,在那高远之处,枯寂深邃、浩渺。暴风雨。闪电,雷鸣,皆归属于鸿鹄。陈胜的那一声慨叹穿越历史的云烟被司马迁接住,玩味,共鸣,司马迁自己把自己列入鸿鹄那一拨,男人之势都没了,他要做无韵之离骚,天地间一鸿篇巨制。本可以颓唐地拿小酒浇灌小日子他偏不。太行、王屋二山就算堵家门口了,搬个家就不是难了。可搬家了也就没那个传说了。
难,其实就我们自己给自己设定的挑战。这挑战令我们的人生升华、生辉。
想明白这些,凉水可以喝得咕咚咕咚的,走路生风,摔个跟头就势歇歇,风啊,雨啊,雷啊,电啊,其实都可以做风景,免门票观瞧。殊不知,自己也成了风景,被景仰,甚至千古景仰!
不是天降大任,是你首先把那使命抓起放自己的肩。
2017-6-17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7-06-17 10:38:13 +0800 CST  
人生如玉

每日的一早,这世界都会把我从住宅楼里淘弄出来,腿还有点软呢,还恋着床呢,恋着枕呢,但是这个世界送我去走新一日,不叫我偷懒,不叫我得过且过。我甚至走得蹒跚,如初生儿,虎头虎脑。新鲜的天地。阳光金丝般地颤。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上路。走着走着,步履便轻了,便想对着这个世界歌唱了。到了那他一个人的工作室,每天写每天的篇章。撒豆成兵是传说,撒字成篇是我的寻常。字儿欢呼雀跃地奔向各自应在的位置、方向,我是运筹帷幄的将帅,古有赵括纸上谈兵,今有我纸上运兵,如不如神神知道。未尝觉得多辛苦,倒是消受得诸多快乐。快乐得累了,就去走这座城。经那座名人馆,一些还喘着气的人在里边有牌位。有权决定给谁牌位的人也跟我要物件、资料,要也给牌位,我嫌麻烦,一直打不起精神头办这事,就一直在里边没戳起牌位。我望着名人馆笑笑:不进也罢,有点像庙,像庙不是庙,我的魂哪能在这里边囚着。步履累了,坐风中,坐水边的椅。望那一泓湖水潋滟,水边走来了多年前的我,牵刚会奔跑的儿子。见那一泓潋滟第一次见到这么偌大的一泓而且潋滟,儿子欢呼着奔向湖水,眼瞅着就进了去,我一把薅住,把儿子摆好,照屁股就是几脚,让儿子记住:水也是可怕的!智者乐水,那时的我儿是智者吗?乐水,人的天性!孩子可以在一汪污水中玩得欢天喜地忘却了一切!在没有成为智者之前任何放纵的喜好都可能成为灾难!我儿的哭声和阳光一同嘹亮。穿越时空,今天的我听着了微笑了,我的微笑和阳光一同灿烂,纯净的灿烂。我的这微笑不能倾谁的城,但暖了我自己。我的人生活得厚了,闲暇时翻阅、品读、批注。盘算还有多少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想想还有多少必还的账单,想想还欠谁的人情,哪怕是一句道歉,哪怕是一个微笑。雕琢一个物件,常常要停下来,把物件举得远些,审视,而后再继续。雕琢自己的人生,也要这么样,不时要停下来,审视。太阳西斜了,她思量自己的一日,常羞红了脸,她是美丽的,知羞而后美丽。一日日,我知道皆有欠缺。我自己都仿佛听到了我人生谢幕时那一声无奈的叹息:未尽的事宜还有很多!我在叹息中微笑:积跬步以至千里,我一生努力着!我的亲人,我的至爱亲朋,原谅我是那么地不屑于琐碎,漠视着你们对我的关切,我不能圆润,我的笨拙我的不可理喻甚至伤害着我的至爱亲朋……有的欠缺是残疾,有的欠缺成维纳斯叫人心颤,我当然不愿欠缺而至于残疾,我凝眸维纳斯她的美令我心颤。
人生如玉,玉不琢,不成器。
2017-6-28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7-06-30 08:21:12 +0800 CST  
机器人

一颗头颅和一个仅没有头颅的躯体组合成了一个活的人,是头颅移植了别人的躯体还是躯体移植了别人的脑袋?当然是头颅移植了别人的躯体!躯体是没有记忆的,头颅则存储着先前的爱恨情仇,存储着奋斗目标,移植了别人的躯体后重新让生命获得支撑,那么,他的爱恨情仇得以延续,一杆大旗招展着奋斗之目标,大脑风起云涌身躯才生龙活虎。有一天科学发展到可以将一个人的记忆复制,移植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那么,活着的就是先前拥有这记忆的人,而和先前拥有这躯体的人半点瓜葛没有!一个人的记忆丧失了,或者被消灭了,人就没了,即使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那么一个民族呢?没有了记忆,便不复存在!与个体同理。一个民族的人怎么可能都消失了呢?是不能,但活着的,是移植给了别人的头颅的躯体,甚至完全移植给了别的民族的记忆的躯体!谁活着?谁被消灭而却浑然不自知?当初鬼子占我国土,拼命做的一件事就是抓奴化教育,就是要灭的文化,灭你中华民族的记忆!民族与民族的决战,其终极目标都是要摧毁对方的记忆植入胜利一方的记忆芯片!你成为机器人!因为早先记忆荡然无存,不知悲从何来,却知为主子雀跃上前无上荣耀!
雀跃着的,可能是个机器人!
2017-7-28
楼主 北极苍狼  发布于 2017-07-28 10:14:02 +0800 CST  

楼主:北极苍狼

字数:15541

发表时间:2016-09-13 17: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8 19:51:2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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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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