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功夫
卖功夫
在我们盘锦农村有一个词叫卖功夫，就是在农忙时节，农民干完自己的农活，再到没干完的地多的农户家打短工，靠力气挣点零花钱。虽然我没怎么干过农活，我却也卖过功夫，时间过去已有二十来年了，可那次经历却历历在目，永远不会忘记。
那时候我还工厂上班，本来厂子效益不好，新换了一个厂长，希望他能力挽狂澜，工厂能有起色，可谁知此人吹牛放炮一个顶十个，真能耐确实是没有。别看没有真本事，可花花心却挺多，没事就下酒店，找小姐，天天忙的不亦乐乎。产品没卖多少，负债却越来越多。厂子三天两头放假，一年就能上三四个月的班，工资少的可怜。没办法，放假期间各谋生路，毕竟都是成家的人，谁也呆不起，想法挣钱养家糊口。
那年秋天，水稻收割的时候厂子又放假了，自己家的十亩稻地几天就割完了，通过几年的锻炼，我自认为割地的速度还不赖，一天能割一亩地左右，所以我也想跟别人出去卖功夫，挣点钱补贴家用。（那时候还没有收割机，割水稻全靠人工）。我把想法和家里人一说，遭到全体反对，理由是我割地的速度慢跟不上人家，没人带。后来见我非去不可，母亲说让我找二表叔，他也准备去卖功夫，并且他上了点岁数，割地不是太快，我能跟上。
头一天晚上我和二表叔联系了一下，他说就在他们村干，明天开始割地。第二天我早早的把镰刀磨得飞快，带好磨石，用塑料壶灌了一壶水，离家近就没有带饭，一切准备停当，骑着自行车就奔二表叔家而来，我们离的不远，就前后村，眨眼就到。当我兴冲冲的来到二表叔家时，却扑了一个空。原来二表叔被人找去帮工了，而这家人就是要雇我们割地的那家。看来今天是没戏了，正要回家，二表婶说要不你去找你三表叔吧，他今天也去卖功夫。我一听也行，二表婶给我拿了两个大馒头，我到卖店买了包榨菜，径直来到三表叔家。三表叔正好在家，我说明来意，三表叔说可以，稍等一会，王老六也去，我们三个人就差不多。不一会王老六也到了，我们三人说说笑笑就出发了。
由于他俩每年都出去卖功夫，哪里用人他们心里有数，我只要跟着就行。我们骑着自行车边走边研究，三表叔说今天咱还去福利园（地名一个小村庄）,老杨今年还得雇人，王老六表示赞同。他俩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老杨的地里，老杨正在地里割地，看我们来了老远就喊老徐快过来。（三表叔姓徐）三表叔就问老杨什么价格，老杨说一亩地三十三元，中午供一顿饭。我们一合计也行，就下地开割。割了一会他俩开始嘀咕上了，原来地里排水困难，水太深，速度上不来，割的太慢，这活不能干。于是三表叔和老杨说干不了，老杨说不行再加点钱，三表叔说加钱也不干，划不来，于是辞别老杨我们又开始找雇主。他俩说二五农场地多咱上那去看看，走出去离家能有二十多里路，终于在上午快十点的时候找到一家雇主。我们一问他只肯出二十八一亩地，而且午饭自己解决。我们一看地里很干，不陷脚还可以，我们就同意了。雇主是两口子，我们管他们叫大哥大姐，他们很客气，说捆大点小点都行，稻茬高矮无所谓，割完就近码上稻码多少都行。
一切谈妥当，我们就开始干活。三表叔打头，王老六中间，我在最后，每人六条垄，我们三个人挥舞镰刀转眼就一大片。原以为我也割过几年地，速度也不慢，跟上他俩是很轻松的事，没想到，结果让我大吃一惊。我知道三表叔很能干，但对于王老六并不了解，他个子很矮，也就在一米五多点，也很瘦，谁知道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割地两腿一叉不用弯腰，像球一样往前走。一趟下来，他俩落下我有两米。割完一趟我们都坐下来喝点水，然后继续干活。
11点左右，雇主两口子回家吃饭，我们干活晚，所以抓紧时间没有停，等到下午1点多钟他俩回来的时候，我们每人割了八趟，一大片黄澄澄的稻田，变成了泥地。大哥大姐不住的称赞，干的真快。该吃中午饭了，我拿出了馒头和榨菜，他俩是月饼。我真佩服他俩，每人二斤月饼，一会儿就消灭掉了。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们就继续干活。看他俩干活觉得很轻松，有说有笑，东家长西家短，这家娘们儿，那家爷们儿，热火朝天，可速度不减。我也不说话，咬紧牙关，紧紧的跟上，汗水顺着脸往下淌，也顾不上擦一下，就这样还是距离越来越大。可恶的太阳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天上，割了一趟又一趟，还高高的挂在那里，不愿意往西走。太阳终于西斜了快到5点了，我们停了下来，不再割了。把割完的稻捆10个一码码在一起，等码完已经5点半多了，天快擦黑了，收工回家。割了一天地，已经疲惫不堪，腿像灌了铅，二十多里路，也不知是怎么骑回来的。到了家身子像了散架一样，炕都上不去了，饭也不想吃。看我累成这样，家里人都很心疼。母亲还埋怨我，说既然你二表叔没去，你就回来吧，跟你三表叔干活，他像个黑老虎，还不把你累死，明天别去了。我摇摇头，明天还去。吃完晚饭，早早的就睡觉了，为的是养精蓄锐，明天还要继续。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二表叔家，他今天也和我们一起去割地。很快我们四个人就来到地里，开始干活。还是和昨天一样，我又累个半死，不过我没说一声累，紧紧咬住他们，等到收工时，他们并没有落下我多少。第三天早早的我们就割完了，然后量地算账，我和三表叔，王老六每人一百三十五元，二表叔少一天他分了九十元，我粗略估计一下，我们每天都要割两亩多地，远远超出我平常的割地数量。在回去的路上，王老六跟我说：“海兵我真挺佩服你的，没怎么干过农活，割地能跟上我，真不错，看来你是要强的人。不是跟你吹，就我割地的速度，我们村能赶上我的没有两个，以后有卖功夫的活我们还带你。”我连忙表示感谢。
这是我第一次卖功夫的经历，因为挣到的那一百三十五元钱，可以顶我上班半个多月的工资。让我体会到做农民真的不易，农活真的很辛苦。虽然过去二十余年，可卖功夫情景却难以忘怀，犹如昨日。
在我们盘锦农村有一个词叫卖功夫，就是在农忙时节，农民干完自己的农活，再到没干完的地多的农户家打短工，靠力气挣点零花钱。虽然我没怎么干过农活，我却也卖过功夫，时间过去已有二十来年了，可那次经历却历历在目，永远不会忘记。
那时候我还工厂上班，本来厂子效益不好，新换了一个厂长，希望他能力挽狂澜，工厂能有起色，可谁知此人吹牛放炮一个顶十个，真能耐确实是没有。别看没有真本事，可花花心却挺多，没事就下酒店，找小姐，天天忙的不亦乐乎。产品没卖多少，负债却越来越多。厂子三天两头放假，一年就能上三四个月的班，工资少的可怜。没办法，放假期间各谋生路，毕竟都是成家的人，谁也呆不起，想法挣钱养家糊口。
那年秋天，水稻收割的时候厂子又放假了，自己家的十亩稻地几天就割完了，通过几年的锻炼，我自认为割地的速度还不赖，一天能割一亩地左右，所以我也想跟别人出去卖功夫，挣点钱补贴家用。（那时候还没有收割机，割水稻全靠人工）。我把想法和家里人一说，遭到全体反对，理由是我割地的速度慢跟不上人家，没人带。后来见我非去不可，母亲说让我找二表叔，他也准备去卖功夫，并且他上了点岁数，割地不是太快，我能跟上。
头一天晚上我和二表叔联系了一下，他说就在他们村干，明天开始割地。第二天我早早的把镰刀磨得飞快，带好磨石，用塑料壶灌了一壶水，离家近就没有带饭，一切准备停当，骑着自行车就奔二表叔家而来，我们离的不远，就前后村，眨眼就到。当我兴冲冲的来到二表叔家时，却扑了一个空。原来二表叔被人找去帮工了，而这家人就是要雇我们割地的那家。看来今天是没戏了，正要回家，二表婶说要不你去找你三表叔吧，他今天也去卖功夫。我一听也行，二表婶给我拿了两个大馒头，我到卖店买了包榨菜，径直来到三表叔家。三表叔正好在家，我说明来意，三表叔说可以，稍等一会，王老六也去，我们三个人就差不多。不一会王老六也到了，我们三人说说笑笑就出发了。
由于他俩每年都出去卖功夫，哪里用人他们心里有数，我只要跟着就行。我们骑着自行车边走边研究，三表叔说今天咱还去福利园（地名一个小村庄）,老杨今年还得雇人，王老六表示赞同。他俩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老杨的地里，老杨正在地里割地，看我们来了老远就喊老徐快过来。（三表叔姓徐）三表叔就问老杨什么价格，老杨说一亩地三十三元，中午供一顿饭。我们一合计也行，就下地开割。割了一会他俩开始嘀咕上了，原来地里排水困难，水太深，速度上不来，割的太慢，这活不能干。于是三表叔和老杨说干不了，老杨说不行再加点钱，三表叔说加钱也不干，划不来，于是辞别老杨我们又开始找雇主。他俩说二五农场地多咱上那去看看，走出去离家能有二十多里路，终于在上午快十点的时候找到一家雇主。我们一问他只肯出二十八一亩地，而且午饭自己解决。我们一看地里很干，不陷脚还可以，我们就同意了。雇主是两口子，我们管他们叫大哥大姐，他们很客气，说捆大点小点都行，稻茬高矮无所谓，割完就近码上稻码多少都行。
一切谈妥当，我们就开始干活。三表叔打头，王老六中间，我在最后，每人六条垄，我们三个人挥舞镰刀转眼就一大片。原以为我也割过几年地，速度也不慢，跟上他俩是很轻松的事，没想到，结果让我大吃一惊。我知道三表叔很能干，但对于王老六并不了解，他个子很矮，也就在一米五多点，也很瘦，谁知道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割地两腿一叉不用弯腰，像球一样往前走。一趟下来，他俩落下我有两米。割完一趟我们都坐下来喝点水，然后继续干活。
11点左右，雇主两口子回家吃饭，我们干活晚，所以抓紧时间没有停，等到下午1点多钟他俩回来的时候，我们每人割了八趟，一大片黄澄澄的稻田，变成了泥地。大哥大姐不住的称赞，干的真快。该吃中午饭了，我拿出了馒头和榨菜，他俩是月饼。我真佩服他俩，每人二斤月饼，一会儿就消灭掉了。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们就继续干活。看他俩干活觉得很轻松，有说有笑，东家长西家短，这家娘们儿，那家爷们儿，热火朝天，可速度不减。我也不说话，咬紧牙关，紧紧的跟上，汗水顺着脸往下淌，也顾不上擦一下，就这样还是距离越来越大。可恶的太阳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天上，割了一趟又一趟，还高高的挂在那里，不愿意往西走。太阳终于西斜了快到5点了，我们停了下来，不再割了。把割完的稻捆10个一码码在一起，等码完已经5点半多了，天快擦黑了，收工回家。割了一天地，已经疲惫不堪，腿像灌了铅，二十多里路，也不知是怎么骑回来的。到了家身子像了散架一样，炕都上不去了，饭也不想吃。看我累成这样，家里人都很心疼。母亲还埋怨我，说既然你二表叔没去，你就回来吧，跟你三表叔干活，他像个黑老虎，还不把你累死，明天别去了。我摇摇头，明天还去。吃完晚饭，早早的就睡觉了，为的是养精蓄锐，明天还要继续。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二表叔家，他今天也和我们一起去割地。很快我们四个人就来到地里，开始干活。还是和昨天一样，我又累个半死，不过我没说一声累，紧紧咬住他们，等到收工时，他们并没有落下我多少。第三天早早的我们就割完了，然后量地算账，我和三表叔，王老六每人一百三十五元，二表叔少一天他分了九十元，我粗略估计一下，我们每天都要割两亩多地，远远超出我平常的割地数量。在回去的路上，王老六跟我说：“海兵我真挺佩服你的，没怎么干过农活，割地能跟上我，真不错，看来你是要强的人。不是跟你吹，就我割地的速度，我们村能赶上我的没有两个，以后有卖功夫的活我们还带你。”我连忙表示感谢。
这是我第一次卖功夫的经历，因为挣到的那一百三十五元钱，可以顶我上班半个多月的工资。让我体会到做农民真的不易，农活真的很辛苦。虽然过去二十余年，可卖功夫情景却难以忘怀，犹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