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欢情薄 (略渣禁欲攻 x 病弱温润受 HE)

王爷x丞相之子

钟韫成x傅远遥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06 00:13:00 +0800 CST  
首楼自占,图源来自微博雪代薰大大。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06 00:14:00 +0800 CST  
文案: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总之就是一个表面嫌弃着受但又不自觉爱上受的冰山攻和一个喜欢着攻但并不介意攻喜不喜欢自己的小受之间闹了点小别扭的小故事。


不会太长,争取早日完结。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06 00:23:00 +0800 CST  
1

钟韫成已经恍惚了一整天。

前来道贺的达官贵人全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酒席之上,觥筹交错,却让他觉得无比虚伪。

钟韫成不曾给过好脸色,那些见风使舵的臣子们看出了这位王爷的不悦。他们不敢逗留,酒宴过后,人皆散去。

持续了一整天的喧嚣顿时变得寂静而落寞。

钟韫成暗自苦笑,略略思虑,还是朝着婚房走去。

三月前,当朝天子,也就是自己的长兄——钟启年,突然下旨赐婚,竟是要让自己迎娶丞相傅元之子傅远遥为正妃。

钟韫成与兄长自幼亲密无间,即使兄长登基,铲除异己,也从未怀疑过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印象中兄长对自己爱护且尊重,如此贸然给自己赐婚,钟韫成自当是始料未及,呆愣着跪在地上,一时语塞。

“成儿,为兄知道这事来的太突然,但为兄也实属无奈之举。眼下傅家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朕既要拉拢,也要牵制,思来想去,也只有选择你朕才能安心。不知你可愿接受?”

钟韫成眉头一皱,眼神中似有忧虑,但很快又烟消云散。

“臣弟领旨。”

那日钟韫成口中只吐出这么冷冰冷的一句话。

然而领旨并不代表接受。

他并未见过傅远遥,但对朝中各族的情况 还是有一定了解。丞相家长子傅远修如今在翰林院做事,还有一个性子泼辣的小女儿傅灵,年纪虽小,却是个男孩子性格,在京城里惹是生非,美其名曰除恶扬善,这不入流的作风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至于次子傅远遥,钟韫成只知道他自幼身体孱弱,鲜少在外交际,而他的相貌、品行、身手、才学对于钟韫成而言,皆是未知。

钟韫成自少年时期起,就在边关带兵打仗,他的权威,除了与皇帝的这层关系之外,几乎都是自己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常年的沙场历练,除了练就一身过人的本事,更是让他相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现在两个从未有过任何任何交集的人,却将在一夜之间成为夫妻,尤其对方还是个病秧子。这桩钟韫成无法左右的婚事,对于他来说着实有些荒诞可笑了。

而这边,傅远遥自踏入这间婚房便安静地坐在床边,未曾动作。

这桩婚事其中的深意,他是明白的。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应允。

但他心里也是藏着些小心思的。那些细微敏感的想法就如同这房间里的红烛一般摇曳闪烁。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06 00:31:00 +0800 CST  

傅远遥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红盖头不由得晃动了一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逐渐靠近,坐到床边,傅远遥不自觉地微侧过身朝向他,然后不意外地闻到了一身刺鼻的酒气。

“饿吗?”

“嗯?”

傅远遥没有料想到钟韫成对自己说的第一句竟是这样,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起了个大早,被一路送进王府,至今还未沾过一口食物。

“回王爷,我不饿,不碍事的。”

钟韫成不知道如何把对话进行下去,他注视着眼前这个人,个子不算高,身着繁杂的婚服,却仍能看出清瘦。

他叹了一口气,借着酒性,索性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我未曾料想到这桩婚事,你我素未谋面,眼下也实属无奈之举。”

傅远遥听到这话,又是一愣。他心下有些慌乱,却还是镇定不动,叫人猜不透情绪。其实他很想告诉钟韫成,他们并未素未谋面啊。

钟韫成见他没什么反应,便顺着说下去 ,“你若不愿意,我们可以不以夫妻相称。我不会休你,若你要离开,我一定同意和离。从今天起,你可以不是我的妻子,但你也是府上的另一位主人,吃穿用度尽管随意。”

说完这些,钟韫成有些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太重,他有些担忧地停顿下来,观察傅远遥的反应。

傅远遥的身体仿佛僵住了一般,陡然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愈发清晰,他捂住胸口让自己缓缓地平复下来,然后说道:“臣妾明白王爷的苦衷,王爷不必担心。”

语气安缓,仿佛是在应答一件平常的小事。

坐在这里的四个时辰,他听着外边的人声由盛到衰,无数次幻想着二人洞房花烛夜的情形,他习惯于顺从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这桩婚事虽然身不由己,但既然接受便要努力把日子过好,他只想好好地尽到自己的责任,做个好王妃,好妻子。

钟韫成的一番话俨然向他泼了一盆冷水。原来对方对这件婚事是这样的抗拒与无奈。

那他又怎能做那毁人幸福的存在呢?

思及至此,傅远遥低下头去。

钟韫成不喜欢这个动作,男子汉,不应这般卑微。

“我只与我喜欢的人欢爱,今夜我不会碰你的,你早些休息吧。”

傅远遥没想到洞房花烛夜,对方竟然不愿与自己同塌而眠。

但傅远遥没有多说,他只是顺从地点头回应,只那一瞬,红盖头滑落在地。钟韫成下意识地伸手去捡,当他直起身来时,刚好对上那人的脸。

傅远遥肤色苍白,唇色偏浅,俨然一脸文弱相。但他的眉眼却生得极好看,一双桃花眼细而略弯,含笑迷离,叫钟韫成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王爷,你也早些去休息吧。”傅远遥从钟韫成手中拿过盖头,别过脸去。钟韫成这才反应过来,轻咳了两声。

他站起身来,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傅远遥便一阵没来由的心烦,只得匆匆离开。

待他走后,傅远遥终于长舒一口气,眼框中蓄满的热泪终是滑落,他慌忙用手中的红盖头擦拭,暗笑自己这般不争气,又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他没有唤来婢女,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上了床。春寒料峭,他自幼体寒,在被子里缩成小小一团也不顶事。

傅远遥有些难过。新婚之夜,却寒得有些叫人难捱。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06 00:31:00 +0800 CST  
2

傅远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乏得厉害,身侧的婢女见他挣扎着要起身,赶忙上前搀扶。

傅远遥抬眼望去,是个陌生的小姑娘,人生得水灵,穿得素净。

“彩英呢?”

彩英是傅远遥在丞相府时的贴身侍女。傅远遥体弱多病,却不喜欢被照顾,身边也就彩英一个侍女而已。嫁入王府,也只带了彩英一人。现下身旁忽然换了一个人,有些不太习惯。

“回王妃,我叫秋月,是王爷差来照顾你的丫鬟。彩英姑娘刚入王府,对于这里的大小事务还有很多要学,管家一大早便领着她熟悉王府去了。”秋月不疾不徐地回答道,一听就知道训练有素。

“秋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王妃可要我服侍您梳洗?”

傅远遥心里暗道糟糕,新婚后第一日,原想着早些起来才好,该有的礼数可不能丢。他赶紧站起身来,兴许是起得急了,脑中忽然一阵眩晕,眼前一黑,竟是差点跌坐回床。幸好秋月眼疾手快,撑住自家王妃的后背将人稳住。

“王妃,你没事吧?”

傅远遥稍缓了一阵,只是淡淡一笑:“无事。可能是有些饿了。”

从昨日清晨起,他就不曾进食。现在胃里隐隐有些钝痛。

秋月替傅远遥更衣,傅远遥安静地站立着,配合着秋月的动作。

秋月被卖入王府前在酒楼做事,伺候惯了京城的公子哥儿,本以为这位新来的王妃也是个难伺候的主,但简短地接触下来,只觉得这个新主人性子虽淡,为人却十分温和。秋月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王妃进府前的三个月,王爷的无奈与不满都写在脸上。虽然此前主仆连心,与王爷感同身受,但一想起昨晚王爷大喜之日竟然把王妃一个人丢在婚房,秋月不由替王妃感到有些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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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远遥来到祠堂时,钟韫成已经穿戴整齐,正襟危坐。

“抱歉,起得有些晚,让你久等了。”傅远遥还是礼貌性地露出微笑。

“并不晚。”钟韫成看着对方有些苍白的脸色冷冷道。随即他起身,面向正中间的灵位,双膝下跪。

傅远遥是个懂规矩的人。并不言语,只跟着钟韫成一起下跪叩首。

先帝先后已故,立着的灵位属于钟韫成的母妃——茹妃。茹妃出身微寒,先帝在位时并不受宠,故而钟韫成少时也受尽欺辱,只有当年还是太子的钟启年偷偷关爱体恤他们母女俩。对于这位皇帝哥哥,钟韫成自当感恩尽忠。

钟韫成注视着母妃的灵牌,嘴唇轻启,似在与逝者交谈着什么。饶是傅远遥离他如此之近,却也听不真切。

傅远遥索性不去理会,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面对着茹妃的灵牌,在心中默默许下愿望:

“儿臣傅远遥,向母妃起誓,只要我还在王府一日,便会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愿母妃保佑王府上下平安幸福;保佑王爷洪福齐天,功成名就。”

“好了,”钟韫成起身后对傅远遥说道,“去前厅用餐吧。”

他转过身去,自然看不到傅远遥又苍白了一分的脸色。跪了这一会子,傅远遥觉得愈发头晕,秋月有些担心地想上前搀扶,傅远遥却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过来。只见他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稍作停顿后又努力跟上钟韫成的脚步。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07 00:0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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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膳食相当丰盛,汤粥肉菜一应俱全。

虽然自幼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但傅远遥还是能察觉出来早膳的氛围冷得诡异。

偌大的前厅只能听见碗筷清脆的碰撞声,二人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傅远遥自小肠胃不太好,用膳时总被爹爹兄长督促着细嚼慢咽,吃食很是细致。现下胃里一阵酸绞,胸口隐隐作痛,傅远遥不禁在心里自嘲:饿了一整天,身体果然吃不消。他生怕被钟韫成瞧出异样,只得强压住胃里的不适。那些辛辣油腻的东西他是断然不敢碰的,只好就着眼前的一盘萝卜丝小口小口地喝粥,每一口都很艰难。

钟韫成食罢,抬眼见傅远遥用食缓慢,又只挑一样菜吃,眼中不尤露出鄙夷之色。他向来瞧不惯那些虚假冗杂的礼数,更何况在战场营地茹毛饮血惯了,对傅远遥这副娇气的模样更是不喜。

“我不知道原来读书人的规矩这么多?”

“嗯?”傅远遥不太明白钟韫成话中之意。

钟韫成轻笑着应道:“吃个饭而已,若不喜欢这些菜直说便是,何必装出这幅扭捏的样子。”

傅远遥沉默了。执筷的手僵在一旁。

“原来王爷是这么看待我的。”傅远遥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按压住胸口,身体微微颤抖。他轻叹了一声,似要辩驳什么,最后却只淡淡道,“我以后定会慢慢改的。”

钟韫成瞧着他又是低着头,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心中即厌恶,却又有些不安。他说不清这种莫名的情绪,于是向府上打过招呼而后径自上朝去了。

傅远遥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如同当年那少年将领凯旋而归时,自己在城门口偷偷探视那般。

当钟韫成的身影消失在王府的大门外,傅远遥这才转过身来,有些脱力地说:“秋月,送我回房去歇息一会儿吧。”

秋月知道王妃此时定是身体不舒服极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王妃,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

“不必了,”傅远遥摇头,“休息一会儿便会好的。”他脸上一如既往带着安抚的笑容,苍白而脆弱。

“王爷......王爷他实在不该这么说您。”秋月终是忍不住说道。

“别这样说。以后都要在同一屋檐下过日子,互相迁就些是应该的。”

口头上虽这么说,但想起昨夜红烛前钟韫成那番话,傅远遥心里着实没有半分底气。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07 12:19:00 +0800 CST  
3

风寒来得很是时候。

早些时候傅远遥只是有些犯头晕,日中时分就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到了傍晚,整个人只得恹恹地躺在被子里,煞白一张脸,嗓子火烧火燎地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浑身冷汗频频,额头却烧得滚烫,连带着整个人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彩英刚从管事的老管家那边回来,便瞧见自家公子这副模样。小姑娘情绪来得直接,心疼得吧嗒吧嗒掉眼泪,又怕主子担心,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来。

秋月比她年纪稍长,搂着彩英的肩膀好一阵哄,却不见好。

二人连忙去请来了太医,又早早差人去通报王爷。

“秋月姐姐,你不知道,二公子身体底子差,在相府时我们处处留心,不敢出任何差池。”彩英替傅远遥掖好被角,望着公子昏睡的模样,忍不住又要落泪,“刚进王府就染了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这劳什子王爷,若是有半点对不起公子的地方......”

秋月赶紧捂住彩英的嘴巴,“王府人多眼杂,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好。”

彩英愤愤地撇嘴,“姐姐毕竟是王府的人,心自然向着王爷。可怜我家公子,以男子之身嫁过来还要受这种闷气!他若是对我家公子有半分尊重,怎会在大婚之夜把他一人晾在一边?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我家公子?”说罢彩英不等秋月回话,气鼓鼓地退下去煎药。

彩英说的是事实,秋月无法辩驳。她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祈求王妃的病赶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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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远遥昏昏沉沉睡过了一日,仍是不大清醒,冷汗出了一身,整个人白得就像在水里泡过似的。秋月和彩英两个姑娘轮着给他喂药,换衣,擦身,也累出一身汗。

到了第二日临近晌午的时候,钟韫成才回到王府。

昨日朝堂上与兵部尚书冯毅于布防之事一拍即合,一时兴起,二人下朝后便约在清风阁喝酒叙事,商讨国策。酒肉声色,也好让他暂且抛开新婚的不悦,图个自得畅快。更何况,对于他来说,只有精于家国大事,才是真正的乐在其中。

冯毅虽在未曾戍守边关,却是个热血男儿,在诸多事宜上与钟韫成不谋而合,二人如遇知己,相交甚欢。天色渐晚,钟韫成索性睡在了清风阁。

其间府上的小厮曾前来向钟韫成通报,说王妃身体有恙。钟韫成听到“王妃”,脸色顿时暗了三分。“情况如何?”

小厮只是受秋月之托前来寻人,并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只好恭敬地答道:“太医说王妃染了风寒,王爷还是早些回去看看吧。”

“嗯,我知道了。”钟韫成点头示意。转头却继续与冯毅把酒言欢。

在他看来,区区风寒并不是什么值得挂心的事。边疆的战士们风餐露宿,大雪天里饥寒交迫,谁没染过风寒,无非是忍几天的事儿,天气回暖自然而然就好了。

更何况来的小厮说得不痛不痒,想必是那傅远遥小题大做罢了。

当他不疾不徐地回到府上时,酒也清醒了不少,脑中忽然闪现出昨日早膳时那人苍白的脸色,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罢了罢了。”他想着,自己虽然不喜欢与傅远遥的这层关系,但于情于理总该去探视一番。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08 01:05:00 +0800 CST  
深夜唠叨几句:很想长出三头六臂来码字呀,好羡慕那些码子快文思泉涌的大大……很想让受受快点踹包,但是这俩人还没爱爱呢……文笔不好,但是希望能把这个简单的故事讲清楚讲完,督促自己努力更新。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08 01:1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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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推开门,浓厚而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钟韫成多年不曾闻到这样的味道,眉头微皱。

上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是在母妃离世时。

傅远遥似是刚刚清醒的样子,半倚在床边,未束的长发散在胸前,几丛碎发因着汗水的缘故贴在额前,整张脸一如既往地没有血色,白得骇人。

秋月见王爷进屋,拉着彩英行过礼。

“王爷。”傅远遥嗓子哑得不像话,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太医怎么说?”钟韫成转头望向两个侍女。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敢正视傅远遥的眼睛。婚礼用的红布已被撤下,只剩一根残旧的红烛立在床头。

彩英斜眼瞧了一眼钟韫成,却不愿答话。

“太医来看过,也开了药。太医说王妃这是寒气入体,风寒蕴结。王妃本就气虚体弱,这次症状来得急,得好生调养才行。”秋月回道。

钟韫成起先甚至揣度过,说不定傅远遥只是想要博得自己关注,才故意挑在这种时候“生病”。

但亲眼瞧见之后,那些在脑海中酝酿已久的刻薄话语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你现在感觉如何?”钟韫成把声音放得很轻。

傅远遥摇摇头,勉强地笑了笑。“已经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彩英忽然站出来发话,“昨日咳得站都站不起来,昏迷了半日,冷汗出了一身,灌了大半碗药,高热才稍退。公子你这好不容易醒过来,哪是一句‘没事’就能搪塞过去的。”说罢瞪了钟韫成一眼,语气中不掩责备,丝毫不拿他当个王爷。

傅远遥叹了口气,彩英这姑娘自幼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不曾拿对下人那套对她,她又是个护主心切的,说话难免冲了些。

“彩英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王爷勿怪罪。我现下的确好多了,王爷不必担心。”

彩英太了解自家公子的性子,不管受了多大的苦永远都说得轻描淡写。自己若是不站出来替他说话,今后指不定还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他本就没有担心......”

“彩英,”傅远遥打断她。“勿要再说话了。”

钟韫成一时语塞。这丫鬟的话,他并非听不懂。平日里与他打交道的,大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将士,而傅远遥这样的贵公子向来入不了他的眼。他早就听闻傅远遥的身体不好,可到底有多不好,却没个概念。

回想傅远遥入府的短短两日,自己都做了什么?大婚当夜撂下几句重话,把他一人留在婚房;早膳时对他亦是挑剔,不曾给过好脸色;而后在清风阁喝得忘乎所以,迟迟不归。

自己的确不喜欢他。不喜欢与他这段没有情感的婚姻,不喜欢他弱不禁风的娇贵之态,不喜欢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卑微模样。

但即便自己再不喜欢他,也实在不应丢了最起码的待人之道。

“你好生休息,把身子养好,知不知道?”

傅远遥闻言心底一颤。自大婚之夜后,他便不曾奢求过钟韫成对自己能有半分温存。他不由得目光微颤,神色一时有些慌乱,只好低下头去,不敢看钟韫成。

“还有,”钟韫成实在不喜欢他颔首的模样,遂开口道,“你不必对着我把姿态放低。”

傅远遥怔了半晌,终是轻声点头应下。心中涌起一丝细微的暖意。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10 02:44:00 +0800 CST  
各位看文的小天使抱歉了,楼主发了两次发不出来……明天用电脑发全章补偿你们!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12 00:19:00 +0800 CST  
先说一下可能我没有表达清楚,昨天发了两次但是爪机发看着都没有格式,挤成一坨,然后我就删掉了。让大家担心了哈,说声抱歉。这是昨晚的货,今天会补完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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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今年的春回暖得缓慢,傅远遥的病情也比预想的绵长。但一番悉心调养下来,病症总算不再那么磨人,脸色也好了很多。

因着生病的缘故,傅远遥晨起后虚乏得厉害,怕碍了钟韫成的眼,总要缓上好一阵子才出房门。而钟韫成勤于政事,一日比一日起得早。每日早膳,常是傅远遥刚一落座,钟韫成便食毕动身上朝,二人只打个照面,不曾言语。

而府中的晚膳,几乎都是傅远遥一人享用。钟韫成或是与友行乐,或是约谈政事,极少在府中用膳。即使偶尔晚膳时人在府中,也都是吩咐下人把食物送到书房。

书房的灯总是亮到很晚。

傅远遥曾悄悄站在书房外的小院里,注视着灯光下微微晃动的身影。心里想着:该是怎样一种信念让钟韫成可以如此埋头政事不知疲倦。每每这样想,嘴角便会不自觉上扬。

自己终究还是喜欢他啊。

秋月贴心地替他披上一件大氅,“王妃,夜里寒凉,你病还没好,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好。”傅远遥移开自己流连的目光,转身隐入黑暗。

成亲之后,钟韫成与傅远遥从未同房。傅远遥睡在正房,而钟韫成几乎都在书房过夜。

傅远遥曾有过美好的期许,但他不希望自己的美好凌驾在钟韫成的不幸福之上。于是他仿佛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冷漠与疏远,并且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

虽已成亲,却不似夫妻。他们在同一片屋檐下,过着各自互不相干的生活。

傅远遥并非游手好闲之人,精神尚好的时候,他便伏坐案前,阅读那些晦涩难懂的古书。若天气晴朗,他便带着秋月和彩英在院中晒晒太阳,照料花草。他不愿以自怨自艾的方式过活,而是努力让自己充实起来。

傅远遥把入府以来的落寞与空虚藏入心底,渐渐去感知那份久违的平和舒心,直到他收到兄长寄来的一封信。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12 08:3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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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韫成今日回来得较以往更晚,他换下染了尘土的衣裳,径直朝傅远遥房中去了。

房门半掩,钟韫成轻敲了两下,无人应声,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傅远遥手中拿着一张信纸,彩英伴在一旁。钟韫成走近,看见傅远遥眼眶发红,脸上没有泪痕,信上的墨却被晕开。

“你都知道了?”

“嗯。”傅远遥点头。

他方才收到来信,才知道长兄傅远修被陛下任命为江洲知府,调离京师,即日上任。

今日早些时候已从京中离开。

陛下终究是忌惮着傅家的,一边让自己嫁入王府,明面上联姻;一边又削弱傅家在朝中的影响力。

傅家三代忠臣,绝无半分谋逆之心。只是傅家毕竟树大招风,终究无法消弭皇帝心中的忧虑。

为君之道,便是如此。

“不让你去送他是他本人的意思,我特意增派了两个暗卫护你兄长安全,你别担心,也......也别难过。”钟韫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是啊二公子,大公子信中也说了,你大病未愈,他怕你身子撑不住,才不让人告知你。你也不必自责了。”彩英在一旁见公子神色凄然,连忙附和道。

钟韫成今日也去城门外送行,傅远修在朝中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前来送行的大臣并不多,多半是他的朋友和家眷。

丞相傅元为了避嫌,并不在列。

“我明白的。”傅远遥知道大哥是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但大哥此去江州,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日后兄弟二人要想见面就难了。

他如何能不难过。

那是他至亲至爱的大哥啊!

“大哥是家中长子,肩上的担子本来就重,一直以来对我这个弟弟百般照顾疼爱。这份深恩,我原本就无以回报。而他今日远去,我竟未能亲自给他送行.....”眼中渐渐蓄满的泪水终是滑落,被傅远遥胡乱用手抹了一把。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傅远遥忙转移了话题,“对了,王爷可曾见到我家小妹傅灵?”

“见到了。她自己牵来一匹马,吵着闹着要同行,你妹妹力气可不小,几个侍卫一起上才将她拉住。”

“灵儿被我们给宠坏了,自幼就是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倒是让你见笑了。”

他忽而想起自己成亲的前一晚,灵儿匆匆跑来自己房间,紧紧抱住自己,边哭边念叨着那些不舍的话语。自己在小妹面前又心软,不知如何宽慰她,只能搂着她,任其在自己怀中嚎啕大哭。后来还是大哥进来语重心长地谈起大道理,又像逗小孩子那般说了几个笑话,才将小妹哄好。

如今两个哥哥都不在身边了,这丫头该怎么办才好。傅远遥想到这里,不禁面露忧色。

不知为何,与其看到这样傅远遥,钟韫成更愿意看到他大哭大闹一场。傅远遥越是安静,钟韫成心里越堵得慌。手足亲情,血浓于水,他又何尝不明白?

“你早些歇下吧。早日将身体养好,毕竟月底的春狩你还是得出席的。”

傅远遥在听到“春狩”二字时有些恍惚。父亲以往每年也会携带家眷陪同皇帝春狩。而自己因为身体缘故,被父亲禁止前去。春狩结束后,大哥回家总会向自己绘声绘色地摆谈起狩猎时趣闻,惹得自己一阵艳羡。

他从回忆中抽出神来,朝着钟韫成淡淡一笑。

“请王爷放心。你也早些歇息吧。”

“那我走了。”钟韫成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王爷莫要熬到太晚......”等傅远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出这句话时,钟韫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傅远遥轻叹一声,将信纸重新折好装入信封中,又将信封放入一个木制的小盒中,力道轻缓,仿佛在对待一件无上珍宝。

圆月升起,月光泻地。傅远遥凝视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心下黯然。

短短月余光景,自己出嫁,大哥远调。谈不上什么大变故,却不由让人感叹天意难测,世事无常。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12 22:57:00 +0800 CST  
5

春狩如期而至。

京郊不远处的玉龙山自古以来便是皇家狩猎场。冬天里凋零枯败的树木在这个春天重新开始生长,一眼望去,满目新绿。

皇帝自年初起便厉行节俭,因而此行声势并不浩大。

皇帝此前特意追封钟韫成为景王,并将燕西的封地赐予他。钟韫成一直是新政的极力拥护者,钟启年此举无非是向众臣表彰自己鼓励新政的决心。

傅远遥第一次与钟韫成同行,心下自然欢喜。他平日里难得出门,一路上睁着眼睛打量着马车外的景色,活像一只喜悦的小鹿。

府上只带了秋月一个下人,与傅远遥同乘一车,而钟韫成骑着一匹俊逸的白马行在前头。

他身着棕黑色的中衣,外配银灰色的盔甲,腰身挺拔,束发金冠,英姿勃发。

傅远遥从马车上下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这样的钟韫成,不由看得痴了。

而钟韫成自然注意不到他的心思。

繁杂的祭祀仪式结束,便是狩猎开始之时。钟韫成骑马与天子的部队并行。傅远遥不善骑射,和其它一些亲眷们待在营地等待。他不动声色地走出人群,绕过奇耸的岩石,站在这附近最高的地方,默默注视着远行的人马。

钟韫成手执长缨枪,领着一队人马,朝密林与灌木丛之间的地带行进。突然,只见他扬鞭催马,在疾驰中掷出手中的长枪,待他勒马停下,众人才注意到树旁倒下的野牛,不由啧啧称赞。

傅远遥目睹了这一幕,暗自替钟韫成开心。他的表现和少年时同样英武过人,只是更加敏捷遒劲,得心应手。

他依然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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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韫成回来的时候已是申时,太阳开始朝西边倾斜,把人影拉得很长。

狩猎的人回了营地,休息片刻便要准备夜里的酒宴了。

傅远遥远远地迎接他,却又怕坏了他的兴致不敢上前,于是呆站在原地等钟韫成靠近。

钟韫成怕他在这儿等了半天会无聊难耐,但看着傅远遥的脸色倒觉得应该还好。

“要不要试试?”钟韫成将马匹牵来,整理了马鞍,抚摸着马儿的鬃毛以示安抚。

傅远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想让自己试马。

“我……我可以吗?”

“你不想吗?”

傅远遥笑了笑,“自然是想的。”

他一手扶着马鞍,一手攥住马鬃,试探性地将左脚踏上马镫,卯足劲儿试了几回,另一只脚却始终跨不过马背。钟韫成看着他那副笨拙可爱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傅远遥也不恼,用手背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憨憨地笑着说:“我好像不太会……让你见笑了。”

“你再试一次。”说罢钟韫成左手托住傅远遥的腰侧,顺着傅远遥的着力,向上用劲。

傅远遥还没反应过来,便轻易地翻过身去,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上,随即察觉到钟韫成一个飞身上马,坐在了自己身后。

他在转瞬之间红了脸。

“是第一次骑马?”

钟韫成的吐息近在耳畔,傅远遥从来没有与他这般接近过,心跳得厉害。

“也不是,以前被人带着骑过几回,不过很少。小时候爹爹和大哥总是以我身体为借口,不准我骑马。现在长这么大了,仍是生疏。”说到这里,傅远遥向来淡然的语气中难掩几分落寞。

钟韫成手执缰绳,傅远遥在他怀中却不敢与他贴近,只得端直地坐着。

然而很快他便开始享受在马背上的感觉。他的双手不知不觉间握住缰绳,拇指在粗粝的绳上摩挲,脚跟轻柔而有节奏地拍打着马肚,嘴角不自觉上扬。马背上的每一次颠簸似乎都让他觉得快乐而满足。

钟韫成不曾见过这样活泼轻快的傅远遥,他觉得自己终于在对方身上看见了些许少年气。想来傅远遥也不过十九岁而已。

“看来你喜欢骑马?”

“喜欢。”傅远遥几乎是脱口而出,“幼时喜欢研读兵书,那时国家远不如当下太平,边境战事不断,我便向往着有朝一日能披荆斩棘,上阵杀敌,像你一般为国尽忠。可惜有些愿望终究遥不可及……”

这副孱弱的身子,把他的梦想埋入了尘土。

钟韫成自然看不见傅远遥神色中的怅然,却不知为何感同身受一般地心伤。他听着傅远遥的话语,忽然觉着,对于傅远遥他要了解的或许还有很多。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14 21:5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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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之时,夜间的宴饮拉开了序幕。

傅远遥坐在钟韫成身侧。他饭量小,吃的又是今日狩猎得来的野味,不是他惯常的食物,因而并没什么胃口。

钟韫成见他动了几下筷子便端坐着不再进食,忍不住念叨起来:“饭量当真这么小?”

傅远遥不回答。他在走神。

先前来到宴会的营帐时,父亲也在列,许久不见父亲,他喜出望外,拉着父亲走到一边只想着寒暄几句。

但这次重逢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亲切。父亲有意疏远他,只是聊了几句家常,问了几句在王府的生活。而傅远遥也回答得含糊敷衍,极力把这段婚姻掩饰得正常。

傅远遥早就料到今日相见的情形。毕竟是在天子春狩的宴席上,自己的身份又是王妃而非丞相府的二公子,想在此时此地聊家常总归是不合适的。

其实傅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儿子。他教育子女奉行的都是自立自强的原则,但是傅远遥不一样,他先天不足天生体弱,因而自己将他呵护得太好,不曾让他受半点苦难。如今他嫁为王妃,不再是丞相府中的二公子,总要学着独自去应对一些事情。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该是放手的时候了。

傅元是文臣,又上了年纪,皇帝特准他提前结束晚宴,今夜回府。而其他人今夜宿在营帐中,在第二日继续围猎。

眼下傅元已经离开。傅远遥完全理解父亲的用意,但若要说他能一时放下,那必是假话了。

正当他神不守舍之时,皇帝却忽然从龙椅上下来。他从一旁的宫人手中取来两杯酒,分别递给了眼前的钟韫成和傅远遥。

傅远遥这还是第一次与天子如此近距离接触,心里虽然有些慌张,面上却丝毫不失礼节地接过酒杯。

“你二人新婚燕尔,朕还未来得及道贺。还希望你们莫要辜负了这天赐良缘啊!”

二人闻言默默点头,内心却有些复杂。钟韫成将酒一饮而尽,而傅远遥不胜酒量,只挨着唇边小呷一口以示敬意,待皇帝走远后将半满的酒杯默默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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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上章,怨念自己好拖沓......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16 10:31:00 +0800 CST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16 23:59:00 +0800 CST  
因为写肉会卡于是决定略写……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18 23:2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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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韫成在一片淫靡与血腥的味道中醒来。

身畔的傅远遥早已不省人事,面色青灰,衣衫破烂,身上的瘀痕清晰可见。

而他下身混杂着精液的血迹触目惊心。

钟韫成慌了神,赶紧唤来了随行的太医,得知傅远遥那处撕裂得很严重。

傅远遥被裹在一层厚毯里,用马车送回了王府。秋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她想不通为何王妃伤得如此之严重,一路照顾着昏迷不醒的傅远遥,一路抑制不住地低声抽泣。

傅远遥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三日,终于在一个阴凉的雨天早晨清醒过来。

钟韫成再见到他时,傅远遥脸色比他预想的差很多。

傅远遥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礼节性地微笑致意。

“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声音仍是沙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便来谈正事。”钟韫成面无表情,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傅远遥,你为何要对我下药?”

傅远遥虽然早就料到了他的这句责问,却依然无法平复心中的酸楚。他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地开口。

“在王爷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或是在食物里,或是在酒水中,或是你燃的香……你是唯一有机会并且有动机的那个人。”

傅远遥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什么样的动机?王爷不妨说来听听。”

“我说过,我不会与不喜欢的人欢好。而你以为你能用身体关系将我束缚在你身边吗?你以为一场设计好的欢爱就意味着爱情和姻缘吗?”

傅远遥闻言沉默良久。他从未这样想过。

哪怕他独自爱慕了钟韫成七年,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胸中苦涩翻涌,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软倒向一边,用颤抖着手扶住床栏,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若我说,我并未对你下药,王爷可愿相信?”

钟韫成见不得他这副惨兮兮模样。“你以为装可怜装柔弱就可以让我心软吗?我钟韫成从来不吃这套。”

傅远遥闻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钟韫成离开过后,窗外雨势骤然加剧,倾盆大雨让这个清晨再也无法宁静。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19 22:45:00 +0800 CST  
7

一连好些日子都是雨天。这在京城的春日算得上罕见。

傅远遥因着那处的伤,这些日子都不大走动,整个人略显倦怠。起先是彩英帮他上药,等他身上有了力气,实在不好意思假以他手,便总是屏退了下人后自己伸手替伤处敷药。

对于那件事二人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谈,傅远遥似乎默认了自己的“罪行”,钟韫成也好似原谅了傅远遥的“过错”。

钟韫成在药品和膳食上倒是花了功夫,他不愿再近傅远遥的身,但仍是希望他快些好起来。他不想再看到那人缠绵病榻的样子。傅远遥不再期许着钟韫成的出现,他借着这次的伤病的缘由,省去了在前厅与钟韫成共用早膳的功夫。

如果说两个人之前隔着一条河,傅远遥还有眺望对岸的机会,那么现在,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或许是一堵密不透风毫无生气的墙。

不过表面上的功夫总归还是要做的。偶尔王府中会有友人前来拜访。傅远遥作为钟韫成名义上的妻子,自当出面迎客,也因此结识了不少能人志士。而更多时候他选择安静地站在钟韫成身后,默默注视着钟韫成与友人交谈的模样。

钟韫成谈吐自然,彬彬有礼,时而严肃郑重,时而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显皇族的贵气,又带着江湖人士的豪爽。

傅远遥感慨万千。那人对待朋友,坦然亲和,至诚至真;唯独对待自己,总是神情冷漠,语中带刺。

有些喜欢是一开始的注定,有些厌恶源自一开始的偏见。

心中郁结难忍的时候,傅远遥索性抛开所有的念想,静坐案前,在白纸上作起画来。

桃红柳绿,杏雨梨云;蜂飞蝶舞,燕语莺啼,游人踏青,孩童嬉闹。

虽然抬眼只能看见窗外的阴云密布的四角天空,但不妨碍他画出心目中春天的模样。

只是有时在深夜时分提笔,随着心意作画,待到落笔时才惊觉,画中人仍带着他的影子。

而他只好收起画纸,喟然叹息。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21 23:22:00 +0800 CST  
明天要接着浪,没法更新。下次更的会比这次的长。

楼主 一美爱简  发布于 2017-07-21 23:24:00 +0800 CST  

楼主:一美爱简

字数:31131

发表时间:2017-07-06 08:1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12 20:41:33 +0800 CST

评论数:199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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