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说法得到了大家的理解，来自广东的阿蓉于是就快人快语打了头炮，对夏天说：“既然你重任在肩，我们就不勉强你了，我提名一个人当组长，一定不会逊色于你。”
夏天呵呵一乐，说道：“那太好了，你快说是谁？”
阿蓉环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某个方向，狡黠地笑了笑，准备揭晓答案。
方超观察着阿蓉的目光，忽然站起来，阻止阿蓉道：“你先别说，我们把这个人的名字各自写下来，看看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大家觉得有趣，就让他们各自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一个名字，同时亮出来。
阿蓉和方超写下的名字果然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个名字让夏天略感意外，因为他们写的这个名字居然是李婳。李婳给人的感觉一贯有些清冷，夏天其实心里觉得李婳不会是愿意担任公益职务的那种人，而且对两人同时推荐李婳也感到出乎意外。
阿蓉和方超写的名字一对上，大家就起哄说英雄所见略同，新组长就是李婳了。
夏天用探询的目光看向李婳，李婳居然没有回避，迎着夏天的目光轻笑道：“你们太能起哄了，要赶鸭子上架，我这样的当组长怎么可能超越夏组长呢？夏组长你说是不是？”
李婳目光定定地看着夏天，并没有使劲推脱的意思，相反却把问题抛给了夏天。
夏天觉得李婳叫自己夏组长叫得怪怪的，于是赶紧表态道：“看样子你是众望所归，你就别客气了，李组长！走马上任吧！”
陈若珊也在旁边推波助澜道：“本主持人宣布，夏组长和李组长的组长工作交接仪式现在开始!”
真是形势比人强，夏天还没来得及推荐白乐东，李婳似乎就成了不二人选，夏天看了一眼白乐东，见他神色倒也正常，于是趁势说：“革命工作，一切形式从简，下面即刻就请李组长走马上任，主持讨论小组会的第二个话题，如何组织小组参与一二九纪念活动。”
大家热情如斯，话又说到这儿，李婳也就不好推辞了。
她脸有些微红，半开玩笑道：“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搞突然袭击，也不知道你们从哪儿看出来我能当好这个组长。”说完掠了掠头发，平静了一下又道：“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接受这个为大家服务的角色。但我当组长之前，大家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我这个鸭子绝对不会上这个架，大家伙儿还得另请高明。”

李婳的几句话说得似乎很有策略水平，大家纷纷点头说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夏天也用鼓励的眼光看着她，心里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小看了李婳，李婳看似清高的样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群众基础。
李婳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全体组员参与小组活动不得无故缺席，大家要互相提醒、监督。第二个条件，夏天虽然卸任了组长，但依然有责任支持、协助本组长的工作，不能以为从此可以一推六二五。”
大家听后纷纷表态说没问题，一定积极参与李组长组织的任何小组活动。夏天也赶紧表态：“支持李组长的工作是必须的，请李组长放心。这次参加一二九纪念活动，李组长指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儿！”
李婳听完大家的表态后显得面色红润，也开始进入角色，道：“不管一会儿大家讨论的方案如何，我先有个提议，就是纪念活动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组集体散步回校，大家考虑一下散步回校的路途中可以有什么节目。”
方超首先附和了李婳的想法，说：“对，我们回校时全组同学一定要集体行动，要显示出我们是一个坚强、团结、战斗的集体。”
白乐东有些犹豫，道：“乖乖，这晚上可是够冷的，从首体到学校十来里路走下来可别冻着。”
陈若珊听了不以为然，道：“这算啥，当年的学生们走得比我们远多了，那时还有反动军警用警棍打，用高压水枪泚呢。”
夏天觉得李婳的提议挺有意思，赞同道：“李组长这个建议挺有创意的，咱们多穿点衣服走动起来应该不会冻着，而且我听说晚上活动回来学校还会准备夜宵呢！”
这次一二九纪念活动可以说是各首都高校官方组织的一次集体散步，活动结束后，公交末班车已经停驶，大家实际上也只能步行回校。这次官方组织的集体散步结束后，首都高校的学生们后来又自发地组织了多次集体散步活动，当然，这些集体散步的目的不再是纪念一二九运动，集合地点也不再是首都体育馆，而是天安门广场。这是后话。

一二九当天晚上的活动结束后，李婳把小组的全体组员召集在一起，同步出发走回学校。大家排成两排，男女混搭手挽着手齐步走，边走边唱着抗日歌曲：“同学们，大家起来，肩负起天下的兴亡……；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大家旁若无人地高声唱着，根本不管路人和其他同学的侧目。走到后来，居然有其他学校的同学跟他们二到了一起，也跟在后面边走边唱起来。
看到不断壮大的队伍，大家唱得更来劲了，歌唱间歇，还不时狂放地嬉笑着。尤其是陈若珊和来自新疆的程程的笑声，极具感染力，秒夺路人的注意，李婳的表情也很开放，跟平时比像换了一个人。此时大家根本感受不到冬夜的寒冷，头上冒着蒸汽，脸红扑扑的，情绪兴奋高昂。
不知什么时候，夏天和李婳走到了一排，胳膊自然地挽在了一起，夏天笑着打趣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热烈的一面。”
李婳露齿一笑道：“人不猖狂枉少年，跟你共勉！”
回到学校后，食堂果然有夜宵供应，参加活动的同学，还有特别优待，每人可以免费领取一个热腾腾的糖三角。糖三角咬开一个角，会有又甜又热的糖汁缓缓流出，夏天很享受被糖汁烫着嘴和舌尖的感觉。

一二九纪念活动结束后，大家就进入了期末迎考的阶段，夏天憋着一股劲，拿出了高考时的学习劲头，全力备战。
在临近元旦的一天，夏天吃过晚饭正在自习室复习功课，方超气喘吁吁地找到他，说：“你爸爸来了，快去吧！”
“你没开玩笑吧，我怎么不知道他要来？”夏天觉得有些意外。
“你上宿舍看看就知道了，我们刚吃了你爸带的南丰蜜桔呢。”方超笑道。
说起南丰蜜桔，夏天自然就相信了，于是赶快收拾书包回到宿舍。

此时夏天的父亲夏山水已经在夏天的宿舍等了一会儿。等候夏天的时间里，夏山水倒也并不寂寞，他和宿舍的几位高年级学生聊得还挺热闹。
夏天其实一直是知道父亲夏山水的沟通能力的，他常年在学校工作，经常和学生打交道，和学生们很容易就找到共同语言。
当天晚上夏天送走夏山水回宿舍后，宿舍的几位同学跟夏天谈论起夏山水，说他是一个亲切随和，很健谈的一个人，就是说话南方口音有点重，几个北方的同学经常会有些词听不明白，比如他们讨论《罗丹艺术论》，夏山水一直在说《罗丹“逆宿”论》，他们琢磨半天才明白过来。夏天听后心里笑了笑，暗忖自己来北京之前，又何尝不是经常把“艺术”念成“逆宿”呢？
夏天对父亲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又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过些日子就要放寒假了，父亲怎么会突然来北京呢，事先也没写信告知。
夏山水解释说，自己自告奋勇临时承担了一个来北京出差的任务，顺便看看夏天，因时间匆忙，也来不及写信，今天刚下火车，就直接先到学校来了，过几天办完事还会再过来。
夏山水带来了一些南丰蜜桔，两包英雄牌奶粉，还有一件丝棉外套。夏天觉得那件丝棉外套简直就是惊喜，因为这几天正犯愁呢，夏天对北方冬天尤其是元旦前后室外的寒冷估计不足，除了那件军大衣，几乎没有更多御寒的衣物，而老穿着军大衣，行动很不方便，这些天都穿脏了也无法换洗。
因过了食堂的饭点儿，得知父亲还没吃晚饭，夏天就把他领到学校马路对过儿的“香河肉饼”，“香河肉饼”是学校周边仅有的几个小饭馆之一，在同学中有极高的知名度，但班里同学绝大多数并未有机会尝试，据说老王曾经去吃过一回，吃完不擦嘴满嘴油光光地回到宿舍赞不绝口，说那招牌牛肉饼面皮薄酥，牛肉馅儿肉多油足，加上刚出锅时的热葱香味儿，能馋倒一大片。老王遭到全宿舍人的一致谴责，说他吃独食一定会拉稀，老王赌咒发誓说是他一个有钱的老乡来看他请客的，自己并不舍得花钱吃。

夏天也是第一次来，想让父亲夏山水尝尝这声名遐迩的北方肉饼，自己也顺便沾点光。落座之后夏天仔细打量了一下父亲，发现父亲表情虽然很开心，但脸上依然写下了经过四十多个小时火车颠簸后的疲惫，不似夏天印象中一直神采奕奕的样子，眼神也不像以前那么犀利，更多了一些慈爱和怜惜。夏天还发现，父亲两鬓的白发比几个月前多了不少，皮肤也更松弛了，加上到北方衣服穿得鼓鼓囊囊的，整个人似乎苍老了不少。
夏天打量夏山水的时候，夏山水其实也是一直在打量夏天。夏山水看着夏天笑道：“你到北方好像还长了一点儿个，结实了一些，小胡子也长出来了，更像个男子汉了，就是身体还是有点瘦。”
夏天嘿嘿一乐道：“还是家里伙食好，等寒假回家补补就会胖的。”
夏天点了一斤肉饼，一盘拍黄瓜，一碟花生米，在夏山水的建议下，还要了一升散装啤酒，父子俩边吃、边喝、边聊。
父子一开聊，很快就找到彼此间熟悉的感觉，夏天想起了在家时与父亲的无数次长谈，就像一对知心朋友一般。
夏天问起了母亲和妹妹以及家里其他亲人的情况，也介绍了自己在学校这几个月的学习生活和感受。谈起在学校的情况，夏天颇有些意气风发，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上大学的感觉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夏山水看着儿子神采飞扬的样子，含笑不语。
父子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夏天把父亲送上去招待所的末班公共汽车时，已经快十点了，在父亲上车的瞬间，夏天注意到了父亲脚上穿的皮鞋，发现鞋面已经皴裂得不成样子了，穿着这双鞋登上公共汽车的父亲的背影，移动起来似乎也有些迟缓。夏天心里不禁一酸，暗暗叹息道：一向矫健的父亲这么快就要变老了么？难道儿子的成长伴随的就是父辈的渐渐衰弱吗？
夏天本来想跟父亲说让家里买一个卡式录音机，以便放英语磁带提高听力用，但看到父亲皴裂的皮鞋，就不禁把话咽回去了。
几天后夏山水又来到学校，带来了一封信，是他托北京的一个朋友写给学校某个领导的，叮嘱夏天有时间可以去拜访一下，夏天收下信，并没有去拜访这位校领导，而是把信塞到抽屉底下，很快就遗忘了。
夏山水还给夏天带来了一个剃须刀。这是夏天的第一把剃须刀，一直用到大学毕业。
夏天后来才知道，其实这次夏山水是专程来看望自己的，那个差他本不用出，他实在是想看看自己儿子在大学里的样子。

第十二章 第一次和同学们的分别

夏山水离开北京后，夏天学习更用功了。期末考试一切顺利，不仅英语成绩好，其他课目也是优秀。在这学期他如愿被评为三好学生，拿到了奖学金，金额十五元，这是他人生中获得的第一笔奖金。
用这笔奖金的一部分，他为自己的妹妹夏雨买了一个不倒翁玩具娃娃，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妹妹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过类似的女孩子的玩具，当哥哥的也算是为她弥补一些缺憾。夏天给家人也买了一些当时流行的北京果脯、蜜饯之类，准备寒假带回去。
期末考试完，面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第一个寒假，外地的同学大都是归心似箭，买火车票，收拾回家的行装，采购几样北京的土特产，忙得不亦乐乎。
与此同时，一种离别的不舍也忽然在同学间弥漫开来。
小半年朝夕相处，同学习，同玩耍，有的还在一个宿舍里同呼吸，共睡眠，这是大家上大学之前很少有过的经历，很多同学之间都有了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这次分别，仿佛就像要离开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段时间似的。
这种感觉，在夏天这个小组尤其强烈。
放假的前几天，李婳找到夏天，说要跟他商量一下第三小组给外地同学送行的事，夏天嘻嘻哈哈地说：“我就是外地同学，一切听你们北京人民的安排。”
“那可说好了，我们怎么安排怎么是，你们可不许挑理，尤其是你，要好好配合啊。”李婳轻笑着，脸上露出调皮的神色。
夏天并不以为意，满不在乎地说：“你们怎么安排我都保证配合好。”
小组大部分同学订的票都在同一天，在大家临行前一天，李婳宣布了送行的活动安排，就是小组集体包饺子，在李婳家里。大家各有任务，调馅儿的、和面的、擀皮的、负责包的，其中给夏天安排的特别任务是和面。
宣布完大家的任务，李婳还表功似的对夏天说：“这可是照顾你了，考虑到你是南方人，估计包饺子笨手笨脚的不会太在行，这和面你卖卖力气就行了。”
夏天猛一听，觉得李婳考虑得很是周到，不禁很感激地使劲点点头。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这和面居然是一个技术活儿，他在和面过程中出的洋相，一直在同学中成为笑谈，也成为李婳后来打击他骄傲情绪的有力武器。

李婳带领小组全体成员坐公交车来到她家。她家是在一个部队大院，门口两个持枪站岗的士兵军容整齐，枪上的刺刀闪着钢灰色的光芒。因为有李婳领着，士兵并没有盘问这群学生模样的人，大家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又嘻嘻哈哈地穿过部队营房，来到住宿区。
到李婳家楼下的时候，李婳示意大家等一下，说她先上去看看家里情况。很快李婳就下来了，有些小得意地说：“他们果然不在家。”
夏天这时暗自猜测，李婳是自作主张把同学领到她家里的，并没有跟家里人打招呼。
跟着李婳热热闹闹地进了门，因为她家里没有其他人，大家立马就放松了，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并很快就有了喧宾夺主的感觉。
大家七手八脚摆起了桌子，把来之前在学校大门口小卖部买的花生、核桃、瓜子、京白梨在桌上铺排开来，再把在学校食堂买的的蒜肠、泥肠切成片盛盘，又把从李婳家冰箱里翻出来的西红柿切开撒上白砂糖整成一个“雪山飞红”，加上拍了一个翠绿的黄瓜，桌上也算是五颜六色，很快就有了喜庆热闹的气氛，虽然是送别会，竟有大家聚在一起过小年的感觉。
阿蓉还从自己的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瓶中国红葡萄酒，说是自己诚意奉献，大家一定要尽兴。
白乐东也似乎早有准备，对阿蓉说：“要尽兴光有红的可不行，咱还得来点儿白的。”说着居然掏出了一瓶莲花白，告诉大家这酒是从他老爷子酒柜里顺的。夏天也凑了个趣儿，拿出了临来前在振华商亭买的一瓶华灯头曲。
一应安排停当，接下来自然就是今天的重头戏，包饺子了。
从面缸里找出面，从橱柜里翻出面板和擀面杖，从冰箱里拎出两大块冻肉，再从阳台抱进一捆葱，包饺子的前期准备就算完成了。
和面，是包饺子的第一道工序，也是李婳分配给夏天的主要任务。
夏天忽然意识到和面对自己来说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自己从来没和过面，和面要怎样开始呢？他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看李婳，希望她能提点一下要领。并开玩笑地说：“我可把我的第一次----和面留在你们家了。”
李婳抿着嘴笑了笑，似乎善解人意地给夏天领到厨房，拿出了面盆，又指了指面缸，说：“一切交给你了。”说完就走开了，一点也没有要指点迷津的意思。她还对其他同学说：“和面的事交给夏天大家就放心吧，他和完面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工包饺子了。”
夏天也不好意思求援了，心想：和面无非就是给面里加上水，把水面和在一起，和匀了不就完了吗，这点事难不倒我。心念至此，他从面缸里舀出两大桶足量包饺子的面倒在面盆里，又接了一大桶水也全部倒进面盆里。
就在把那桶水倒进面盆的瞬间，夏天就听到李婳的一声轻呼：“啊，你确定你是在和包饺子的面吗？”李婳忍住笑，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珠江牌相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厨房了。

夏天把盆里的面和水使劲搅动了一会儿，发现水倒得太多了，分明是一盆面糊糊。夏天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又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心情有些沮丧。
李婳好像并不在意，还嘻嘻乐了起来，把相机对准夏天拍了一个闪照。
给夏天立此存照之后，李婳卷起袖子开始帮夏天收拾残局。她拿来另外一个盆，把一半儿的面糊糊倒进去，然后在盆里继续加面粉，边加面粉边搅合、揉搓，直到变成一大团软硬合适的饺子面。李婳动作熟练，干净利索，让夏天暗叫惭愧，同时也暗暗怀疑李婳让自己和面的动机。
李婳后来告诉夏天，她就知道夏天和面有可能出洋相，就是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洋相。
在夏天准备把和好的面端到客厅给大家包饺子之前，李婳忽然笑着说：“你出去前是不是要照一下镜子。”说完，她把她随身携带的一面小圆镜递到了夏天眼前。
夏天照镜子一看，发现自己头发上、眉毛上都沾上了面粉，都快成一个白头翁了。李婳乐得更欢了，夏天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形象已经被李婳敏捷地抓拍了。李婳很得意地说：“看出我的新闻敏感性了吧，我不仅反应迅速，还先知先觉。”
夏天只好苦笑，赶紧洗完手，把面粉擦掉。
李婳还不失时机的继续表功道：“你还要谢谢我吧？要不是我及时提醒，您头顶面粉的光辉形象将在小组全体同学面前一览无余。”
夏天赶紧点头道：“真是太谢谢您了，您是我光辉形象的坚定维护者，只是还希望您刚才拍的那张照片不要随意扩散才好。”
李婳狡黠地一乐，道：“这要看你的表现，这次寒假回家看你能带什么好吃的土特产贿赂我们，贿赂成功了，照片就不会扩散。”李婳乐的时候，露出了一排细白闪亮的牙齿。
夏天看李婳乐的样子，忽然觉得她就像一个童心未泯的小女孩。
和面成功后，包饺子就简单了，大家一起动手，几斤饺子一会儿就包完了，夏天也向北方的同学学习，试着捏了几个饺子，居然有一两个可以稳稳地站住，这让他克服了不少对包饺子的畏难情绪，也让他刚才和面时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大大减少。
李婳一直很开心地笑着，对夏天和面时出的洋相只字未提。
早有人把红酒、白酒都开开了，所谓饺子就酒，越喝越有，上大学还是第一次这么些男女同学聚在一起，就着热腾腾的饺子，在一个家的氛围中欢乐畅饮，互相之间那么亲近自然，像真正的兄弟姐妹。

早有人把红酒、白酒都开开了，所谓饺子就酒，越喝越有，上大学还是第一次这么些男女同学聚在一起，就着热腾腾的饺子，在一个家的氛围中欢乐畅饮，互相之间那么亲近自然，像真正的兄弟姐妹。
阿蓉其实是一个不胜酒力的人，红酒喝完后，她已经满面通红，还嚷嚷着说要尝尝北京的白酒，要拿白酒跟大家干杯，夏天知道白酒的厉害，刚想劝阻她，老廉不失时机地站出来了，他给阿蓉倒了几滴，然后给自己倒了满杯，笑着对阿蓉说：“你说要跟谁干，我替你干！”
阿蓉刚开始有些发愣，旋即明白过来了，有些含羞地说：“我先跟你干杯!”
老廉呵呵一乐，一仰脖就把满杯酒干了。
白乐东在旁边起哄道：“好事成双，再来一杯。”
阿蓉并不以为忤，她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又给老廉满上，对老廉说：“咱俩实打实喝一个，不带他们的。”
老廉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很爽快地就干了。
若干年后，老廉告诉夏天，他和阿蓉就是那天晚上一酒定情。
阿蓉和老廉喝完后，开始督促大家也要互相干杯，最好捉对厮杀。她指着夏天说：“夏前组长，你应该好好敬敬李婳，正是因为李婳顶替你当组长，在后方默默奉献组织好小组活动，你才能在前方没有后顾之忧风风光光办报露脸。你要有诚意，应该自己先浮一大白！”
夏天看了李婳一眼，发现李婳被阿蓉这几句话说得脸都红了，正目光闪闪地看着自己。夏天于是没心没肺地哈哈一乐，对着阿蓉调侃道：“你把人李婳说得跟农村的军嫂一样，李婳可是巾帼英雄，哪能一直呆在后方啊。”
夏天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酒我是一定要敬李婳的，正是李婳同学，使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参观一个北京人的家，让我们体会到了北京人民的温暖和包容，我代表外地同学，敬李婳一杯。”
“外地同学不用你代表，待会儿我们会自己代表自己敬李婳，你更应该代表自己好好敬敬李婳！”方超这时突然插话，说着还用力拍了拍夏天的后背。
陈若珊跟着附和，重复方超的话道：“外地同学不用你代表，待会儿我们会自己代表自己敬李婳，你更应该代表自己好好敬敬李婳！”
其他几个女生也如法炮制。
夏天知道他们在起哄，干脆自己把酒满上，爽气地说：“我自干三杯，这样够有诚意吧？”
这时，在大家起哄过程中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乐东忽然站了起来，也给自己满上酒，说：“夏天，我陪你！”

@望舒amy 2017-06-27 05:5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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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聊大人 2017-06-27 06:5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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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amy 2017-06-27 05:5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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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成大土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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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一滴水 2017-07-18 10: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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