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石小磊，86年的生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脸色略带病态，身体略显瘦弱，我有一些秘密，多少年来不敢说出口，今天就要一点点的说出来，不管世俗的眼光如何，也不管会有怎样的结果。
本来，按我这个年纪，早应该在社会上打拼了，而我是有原因的，因为成绩不好，而为人又有点倔强，在家人不太情愿的情况下，我又复读了一年，最后却连个本科都没考上，怎么样，丢人吧？
我就从初中的时候开始讲起吧。
我所在的初中是我们县城里的二中，教学质量在我们那里属于中等偏上的学校，我们学校的学生不像县一中那样都是酷爱学习的精兵强将，也不像那些乡里面中学的学生喜欢调皮捣蛋，我们大部分属于都不怎么爱学习，但成绩都还不错。

小时候我家在农村，后来上了初中才搬到城里的，而堂姐家一直都在县城，她跟我同岁，而初一的时候，我俩就同班了，可能是二叔走的关系，跟她总感觉有太多的巧合。
初一刚开始的时候，我成绩超级烂，在我们班倒数第二，当时班主任按成绩排座位，成绩好的在前排，我只能坐在一间教室的最后一排的最角落，当时我记得堂姐就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初上中学，感觉什么都新鲜，我那时候有点小丢人，假期的时候刚做完包皮过长的手术，小弟弟都一直是木着的感觉，走路稍微有点费劲，我爸在城里跑公交车，我妈有个水果店要看，都走不开，于是，我二叔就把这个“照顾我”的光荣任务交给了堂姐。
我前面说了，以前我家在农村，跟我二叔家关系走的也不是很近，由于我二叔家有三个孩子，俩小子，我堂姐属于超生，所以一直不敢带回老家，她一直是被寄养在她姥姥家的，我都基本没见过她，所以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见她，我真的有惊艳的感觉，漂亮，真漂亮，但我知道这个是堂姐，不能有这种想法，否则就有点乱了。
她属于那种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看着很干净，梳着马尾辫，花格子的百褶裙，多少年后，在我梦里一直有这么一个画面，一个如我刚才描述样子的女孩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她背后，就是耀眼的阳光... ...

声明：
◆ 我是本故事的亲历者，对此文章的所有真真假假保留发言权。
◆ 保证本人原创，拥有此文的版权，接受一切合理的质疑。
◆ 故事很长，容我慢慢道来。
◆ 故事非H文，希望各路兄弟姐妹不要望文生义。
◆ 本文也不是情感交流贴，不是专业写手，不是小说。
◆ 是给大家讲一下我的过往经历，算是内心独白吧。
◆ 为什么来天涯发文？
因为这里友好、包容，有人情味，之前去虎扑发帖，差点气绝身亡。
◆ 总之，希望大家耐心看下我的故事吧。

她其实蛮不在乎我的感觉，见我的第一面，下巴抬的高高，瞟了我一眼说： "你是小磊啊"
我是那种比较倔的孩子，别人看我不起，我就会还以颜色，她这个态度也激起了我心里小小的自卑，我说：“对啊。” 不去看她。
她大概觉得有点被我忽略了，从小的那种优越感不自觉的表现出来： “对你姐姐就这个态度啊？我说我爸让我照顾谁来着，原来是一白眼狼。”
我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我爸在城里的工作就我二叔张罗的，还有我妈那个水果店，要不是我二叔在警察局里当个片警，所有的这些根本就没戏，也许我现在还在村子里边玩土呢。
我没说话，抬步就走，步履有点蹒跚，由于小弟弟的不配合，显得有些狼狈，恩，是很狼狈。
石琳在后面喊：“喂，石小磊，我爸让我给你带的药！”
我权当没听见。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欢而散。
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以后的几年甚至十几年里，生活里都多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中学和小学就是不一样，我们小学根本没有那么多委员，就一个班长几个小组长而已，到了初中，我们班级渐渐有了学习委员，纪律委员，体育委员等等各种人让人心塞的委员，而石琳也就是我的小堂姐也光荣的成为了学习委员。
这里要说说我们的纪律委员，他个头比我们一般同学都高，长得倒还人模狗样，除了嘴唇厚点，就剩下仗势欺人的本事了，还有诨名，叫大熊。
他仗谁的势呢？话说那时候我们还流行拜把子这一套，他有个把儿兄弟叫东东，是我们班级甚至学校响当当的人物，他哥哥“在位”的时候打过我们现在的班主任，导致他在医院待了俩月，一战成名，因为哥哥出名，弟弟也跟着牛起来了，弟弟的把儿兄弟也就自然牛起来了...
话说东东其实还挺低调，平时不咋爱出头，但由于声名在外，平时没人敢惹，而大熊就不同了，他当了纪律委员，就牛B哄哄起来，开学第二天，他就站在讲台上立柜了，说谁要不服就从他拳头底下过过，要不就老实的听话，上自习别说废话做小动作，说的时候还不时偷偷的看看石琳那个方向。
起初我倒没注意，后来很久以后我回想起来，才知道原来大熊也暗恋我小堂姐啊。

我同桌是和我有一拼的倒数第一，长相相当猥琐，还偏偏留个那时候特流行的小分头，整个一汉奸在世。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边抠鼻屎边拉我胳膊，说：“喂，小磊.....”，特像周星星电影里的如花，每逢这个时候我白眼直翻，躲之不及，整得他还挺无辜的样子。
这小子叫他周周吧，其实我们关系蛮铁的，我俩私下里合计过谁是我们班的班花，结论是石琳当之无愧，当然他不知道石琳就是我的直系亲属，当他说将来要娶石琳的时候，我差点给他一拳。
接下来的几天，我放学基本都是最后一个走，当然小堂姐也陪我，她本人虽然不愿意跟我有什么瓜葛，可是这个任务毕竟是二叔交代的，其实每次她也没说扶我啥的，她倒要求过一次，被我拒绝了，我说我自己能走，后来她也只是帮我拎拎书包。
即使是这样，每次放学，我俩还是一前一后的走，她在我前面亭亭玉立的，那么的轻盈，我只能在后面迈着小步跟着，那感觉虽然俩人都沉默但是很美好。
也就是在那半个月，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上她了，看她背上背一个书包，手里还提一个，有点吃力的样子分外可爱。
当然那时候年龄很小，喜欢也只是朦朦胧胧，还不敢确定那是种什么感觉，就知道上课的时候时不时的要盯着她的倩影看上几眼心里才高兴，但更加现实的，她是我堂姐，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她动那心思，年龄虽然小，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二叔家住在县城南边，我家在县城东边，每次她都比我多走好多路，那时候虽然她有自行车，但为了“照顾我”还是选择了坐公交车，那时候的公交车贼破，车上的味儿也不咋好闻，对她这么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来说也算是比较难为情了，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所以虽然她对我还是冷冷淡淡，我却知道她是个相当有原则而且好强的女孩，答应了人的事也一定会办好。
相比于我们班级其他只知道跟男孩子混在一起胡闹的女孩子，或者只知道一门心思学习的女孩子来说，她的性格已经是我比较喜欢的了。
大概这样持续了20多天的样子，我基本也好利索了，最起码不用别人帮着拎包了，所以那天一早我就告诉石琳说下午放学我自己可以走了，不用再让她拎包了，她淡淡的哦了一声，翻开书读了起来，看不到一丝表情，我本以为她会略微有点失落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反倒是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我这样的货色，要不是有亲戚这层关系，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瞧一眼我，她是多么的高高在上啊，而我只是一只癞蛤蟆，虽然也没想过要吃天鹅肉，但也总想闻闻天鹅香的嘛。
回到座位上周周对我谄媚的笑：“小磊，听说石琳是你堂姐啊？”我没搭他话茬，表示默认。
他继续献媚的说：“小磊，咱哥俩的关系就不用多说了吧？啥时候你得帮我撮合撮合啊？”
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说：“德行！”
他不肯罢休，抠着鼻屎继续向我打听石琳的事情。
我跟他认真的说：“周周，你就甭打她主意了，我二叔小时候就把她指腹为婚了，那小子就住我们隔壁，比你高半个头，人长得帅你一脸血，一中的。”
其实我是瞎掰，周周却信了，郁闷的在那持续扣着鼻屎，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咋就不给我个机会呢，哎。”

我笑出声来，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我好像不允许别人去追求石琳一样，哪怕对她有点非分之想都不行，我明知道我在她心中连个屁都不算！
我看向石琳的方向，那边一排四个人，两男两女，石琳左边是个戴眼镜的男生，身板比我还单薄，右边是一个女生，长得倒也不赖，前面说过，我们是按成绩排座的，这中间的四个更是我们班级的前四名。
话说这男生叫魏松，女生叫张丹。
我们初中阶段基本都是以成绩论英雄的，不管你是什么货色，只要你成绩好，你就是老师的宠儿，同学们的偶像。
这个魏松就是在这样，关键人家有骄傲的资本啊，平时很拽，连纪律委员大熊都忌他三分，不然他随便到班主任那里整个小报告，也够那些跟他作对的人穿一阵子小鞋的了。
看着正在和石琳讨论问题的魏松，貌似还有点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知道为啥，我忽然心里酸的不能自抑。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小时候调皮捣蛋，在村子里没少闯祸，所以，我一直都是爸妈的心病，头疼的对象，长大一点的我叛逆、固执、爱打架，还偏偏在一次次的考试失利后不愿意辍学，我爸妈都劝我早点下学到我爸车上去卖票得了，我就是死活不愿意，非要证明给人看，我能考好，结果嘞，悲剧了，事实证明我并不是天才那类型的，我就一蠢材，最后虽然考上了大学，但却不入流，甚至我爸妈都不好意思跟亲戚邻居提。
当我看到魏松跟我的小堂姐讨论问题，而且他还凑得那么近的时候，我愤慨了。
当下对周周说：“周周，想让石琳喜欢你不？”
周周迷迷瞪瞪的眼睛忽然精光爆闪：“想啊，做梦都想。”
我嘿嘿一笑，指了指魏松的方向说：“看中间那小子没？戴眼镜的，叫魏松吧大概，那就是你首先要铲除的对象。”
周周恰好也看到正在跟我堂姐凑得很近的魏松，这家伙眼睛一眯：“小磊，今天下午放学办他。”
我呵呵一笑，没说话，心想这招借刀杀人算成了一半。

那时候开学才不到一个月，周周说干就干。
下午放学，校门口多了几个跟我们年龄相仿但比我们大个两岁左右的半大孩子，周周招呼过来给他们分烟，顺便介绍我给他们认识，他们看我文文弱弱的，也没怎么在意，草草打个招呼了事。
这几个小子都是周周他哥周大刚的把儿兄弟，周周他哥在二中算混的挺好的了，只不过他喜欢吃独食，不咋爱跟别人分享好东西，所以也就这几个把儿兄弟一路玩过来的，不太在意他的自私，除了他们周周他哥基本没几个朋友，但这帮人出名的干架狠，一时也名声大噪，二中一提周大刚就一定会有人知道是个狠角色。
我们抽了会烟，那边魏松才慢吞吞的牵着自行车跟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出来，那个女孩子当初不认识，大概是他一个地方住着的邻居。
周周他哥那帮人里面有个脾气挺燥的家伙，叫什么鬼傲天的，也大概是这名字给鼓噪的，周周一示意是魏松来了，还没等别人发号施令，他就一下子冲了过去。
后来也证明，凡是这种人，将来下场不会很好，这个后面再讲。
傲天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根棍子，没头没脑的朝魏松背上抡去，魏松估计也是吓傻了，半天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女孩子早吓哭了，牵着自行车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去报告老师，大概抡了好几棍，魏松捂着头在那嚎成一团，呜呜的喊饶命。

我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啊，这小子不抗揍，吓唬吓唬得了，从背后绕过去，一把抱住了傲天：“哎，哎，兄弟，行啦，行啦，再打要出人命了。”
其他几个估计是都识见过这种场面的，年龄虽然都不大，但还都能分得清对手的实力悬殊，所以也没动手的意思。
周周过来踹了魏松一脚，也过来拉傲天，那傻逼还跟个社会人似的喊着：“松开，都给我松开，今天非打死这小子。”引来观众无数。
就当时那种情况，连有的老师过去也只是一扭头走开，除了是自家孩子，谁愿意管？！
魏松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不知道情况咋样。我过去拉了一下他，他明显在颤抖。
我说：“起来吧，没事的话赶紧回家，今天这事知道怨啥不？”
魏松趴在原地，似乎在听。
我说：“咱初中部周大刚知道不？”
我回头一指周周：“这是他亲弟弟，你没惹旁人，这顿揍你没白挨！也甭想着告老师，离石琳远点就对了。”
毕竟是小孩心性，本想暗示他得罪了周周，但还是把私心暴露出来了，仿佛要揍他的人是我一样。
魏松不敢爬起来，偷偷看傲天那帮人，他们都没说话，周周也没说话，我说：“你走吧，没事了。”
他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牵着自行车朝远处走，依稀中，还看到他下面在滴水水，感情这孩子是吓尿了。
跟她一起的女孩子这才战战兢兢的牵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看着他俩走远，我才对背后的一帮人说：“走吧，哥几个，爱客来我请客，今天我们好好认识认识。”
一帮人这才逐笑颜开，哎，不就是抢了你们的戏份吗？至于吗。

本来吧，这件事该告一段落的，偏偏还有个插曲。
砸完魏松的大概第三天，魏松还照常来上课了，也不知道他家里人发现没有？虽然傲天也是半大孩子，也不一定用多大的力气，那几棍子可都打结实了，难道这小子抗打？总之迷雾一团。
我和周周照常白天做春秋大梦，老师讲的啥我俩一概不知。
完事，课间上厕所。
当时的厕所是一间一间的大公共厕所，周周正在靠门的那间蹲着大号抽着烟，我在离门最远的那间小便。
这时候，厕所混乱中冲进来一群半大的孩子找人，大概是初三或者初二的，看架势还都是学校的一些角色人物，最巧合的是人家嘴里嚷嚷的人名不是别人，正是我和周周。
更巧的是，周周一下就撞进人眼里了，离厕所最近。
当中一人说：“就他，揍！”
可怜的小周周还没来得及提裤子就被几个人拉下宝座，一顿胖揍。
我当时脑子也有点懵，虽然小学也打过无数次架，但那算啥啊，小孩子过家家样的，说实话，当时我老害怕了，跑?厕所被堵着，留下？那就是必挨揍无疑。

踌躇间，周大刚一声暴吼如雨后春雷：“谁打我弟弟？！”
几个人冲进来，眼看就是一场混战。
但好在，这些人相互之间都认识，领头的那位似乎也吃周大刚这套，双方都说了客套话，才不了了之。
我就这么躲过了一劫，可怜小周周被修理成了花容月貌、万紫千红啊。
事后每每想起这节，我还笑的不能自已。

但也是因为这件事，我跟堂姐相熟以来，第一次给她造成了不良印象。
那天她叫我到教学楼后面，因为那边是停自行车的地方，课间休息也不会有人去。
石琳似乎带着气说：“小磊，我听说你找人打魏松了？”
我本来是想她找我来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那个魏松，我没说话，头别到一边。
石琳似乎很激动：“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听大伯说你平时虽然淘气但人不坏，我看你完全就是个坏人！亏我爸还让我看着你。”
我有点委屈，虽然揍魏松是我一手策划，但我也没打他啊，于是我轻描淡写的说：“要你管啊，我爸妈都不这么管我，你算哪个？”
石琳似乎没料到我这个态度：“好，石小磊，我不管你，也没权利，但是我终于认清了你是个什么人，坏蛋一个！”
说完还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朝教学楼跑去。
我呆在原地，石化。
我本来想跟她解释的，本来想承认错误的，可为什么每次都非要那么要强？我有点恨自己了。
自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本来就不怎么爱搭理我的堂姐，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过，甚至连个眼神交流也省了，我在她眼中大概就是类似于空气一样的东东。
实话，我很郁闷。
回来说大熊。
他是一天比一天嚣张了，从刚开始的还顾及班主任面子到后来“独揽大权”，似乎一年三班成了他的天下，整天在班级里咋咋呼呼，顺带欺负小孩。
被他欺负的俩小孩一个叫柳金，一个叫洪超，他俩其实都是东东的左臂右膀，平时帮东东提水倒茶外带捎饭，要不咋就说这大熊没眼力劲呢，看东东欺负这俩小孩，他也跟着欺负，其实东东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早就不高兴透了，但碍于拜把子这层关系，没表现出来。
话说其中一个叫柳金的，长的用现在话说是小伙比较帅呆了，个头也不矮，而且又是班级的文艺委员，画一手好画，平时班级的黑板报啊什么的他自己包了，最关键的，最最关键的，他住我堂姐家楼上，青梅竹马啊这是！
所以每逢大熊欺负柳金，我堂姐就有点不自然，但她一个女孩子也不能出来伸张正义不是，再说大熊平时都横惯了的。

有一次，我堂姐实在是忍不住了，那次班级出黑板报，由于我堂姐的字写的好，纤细大方，被老师委派跟柳金一起出黑板报，当时好像是以国庆为主题的。
那时候出黑板报都是自习的时候在后面弄，我堂姐跟柳金正在布置方案，可能是声音稍微高了一点，这时候大熊也恰好正跟前排的几个人聊天，这是他的特权，别人不可以聊天，他可以，也可能是嫉妒心在作怪，看到柳金跟我堂姐在一起出谋划策的样子，火就上来了：“妈的小金，过来！”
柳金一脸茫然，手里拿着报纸夹子走到教室最前面，大熊扯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抽的柳金脸上立时五个手掌印。
“瞪你妈瞪啊，不服啊？” 大熊很嚣张，全班皆安静。
别人可以不管，但我堂姐可是抽出宝贵的学习时间来出这期黑板报的，耽误不起，再者看邻居小伙伴被人欺负，早就压制不住的火也上来了：“张东凡（大熊本名），你太过分了！”
大熊愣了几秒，可能没料到一个小女孩也能这么跟他说话，接着又笑了：“干嘛啊？打你小对象你不开心了啊？”
班级还传来几声不怀好意的笑声。

他越这样，越是招人讨厌。
我堂姐脸都气红了，噔噔噔的跑到教室前面瞪着大熊说：“张东凡，你说话注意点！”
我堂姐这样反而激起大熊那种哗众取宠的心态：“哈哈，我为什么要注意，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打你小对象，让你心疼！”
大熊边说边一把夺过报纸夹子，朝柳金腿肚子上抽去，就在这时，我堂姐一步迈到了柳金身前，那一报夹子，结结实实打在我堂姐腿上！
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感觉，心疼的难受，而那个傻丫头连句疼都没喊，倔强的站在那里，倒像背后那个男生的守护神一般，这大概也是柳金后来一直死心塌地的喜欢她的原因吧。
由于很心疼，脑子也热得发烫了，连平时都不敢直视的大熊也不怕了，正在大熊有点懊悔中还带点洋洋自得的当儿，一个比他矮很多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接着就是一记老拳。
说实话，我当时都跟疯了一样，现在写的却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其实我已经失去理智了，打完那拳我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顺手扯过一条凳子，照大熊头上就抡.......
当时班级是静是动我忘记了，我只知道大熊狼狈的躲着疯子一样的我，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而我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机械的动作。
谁也不会想到比大熊瘦一圈、矮半头的我，发起疯来砸得他一脸血，连我自己都想不到，实话。
后来的事就比较憋屈了，我爸我妈被请到学校，给人看护养伤，赔了多少钱就不讲了，我被全校通告批评，那白纸黑字的大布告贴了好几张，分布在校园的各大宣传栏中，那时候觉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我这算啥啊？英雄救美？算不上，最多也就算是个恶性事件的造成者，其实应该开除的，这不还是我二叔动了关系嘛，个中细节就不详谈了，总之我算是丢了回大人就对了。

转眼到了12月中旬。
这里我得补充下上次跟大熊干架的事儿，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东东没管，我不说了吗，平时大熊就挺嚣张的，还老当着东东的面欺负他的小弟弟们，东东早烦他了，再者，我跟东东关系也还算可以，那时候流行听Walkman，我还给他整过几盒磁带，算是上过贡，他也卖我这个面子，其他大熊的朋友也不敢咋地，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哪个不知道周大刚的名号？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天气渐渐冷了不少，那天放学，石琳主动叫我，说今天她生日，让我去二叔家吃饭，我心里暗自激动，不是没去二叔家吃过饭，相反，我没少吃，但今天不同，今天是石琳生日。
下午我专门请了病假，翘课去给石琳挑礼物，其实那时候我手头不是很宽裕，爸妈知道我胡混八混也开始缩减我的零花开支，我只能从饭钱里面省，说出来你们不信，我那时候基本上没吃过早饭，午餐也是一份校门口的炒面，省下很可观的一笔钱，有小几百呢，这些钱平时就买点烟啊、小玩意儿什么的，那时候还流行露半截手指头的皮手套等等，我买了一副跟同学炫耀了好一阵子，现在想想好傻。
我沿着当时还不太繁华的县城街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琢磨着买什么好呢，忽然我心里一动，堂姐不是喜欢看书吗？我买本书算了。您别笑，其实现在觉得蛮俗套的，但当时一本书的价格够我吃上几顿好饭了，对于我们这种不太富裕的家庭来说，这种消费算是奢侈了，我还很有病的买了一套——《平凡的世界》三本，干去我家底的很大一部分，不过既然是给我堂姐买礼物，那决不能含糊，咱们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啊。
其实当时我都没听说过什么《平凡的世界》，但我看那厚厚的三本摆放在书店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广告大字报上写的说是纪念路遥，我倒连路遥这个名字也没有听说过，真正好好的看 《平凡的世界》，是有次去苏州走亲戚，大概在02年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公园的躺椅上待了两三天，除了去家乐福买点吃的，就剩看书了，后来又看了好几遍，多年后，我去二叔家，偶尔转到石琳的房间，还能看到这三本书完完整整的放在书架的最显眼的位置，样子有些老旧了，但加了书皮，可见我堂姐看过很多次，但又爱护的很好 。

晚上我在游戏机厅打了俩小时的KOF，连书包都没拿就直接骑自行车去二叔家了，意外的是石琳正站在楼下门外面似乎在等谁。
呵呵，等我呢吧大概，我心里怦怦直跳。
我说：“石琳，你等谁呢啊？”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石琳莞尔一笑说：“来了啊，你先进去吧，我在等柳然。”
哦，原来不是等我啊，心里顿时失落的要命，有点灰溜溜的进去了，石琳一点都不在意？
伤心点还不在这，而是石琳口中的柳然，正是我同学柳金的哥哥，还是双胞胎哥哥！天理何在啊，知道为啥石琳护着柳金了吧？因为石琳喜欢柳然，哎，我整个就是一个悲剧小王子啊。
从石琳口中说出柳然的名字是那么自然，就像说自己久违的老朋友似的，我还能说什么，现实是无情的，饭还是得吃啊，石琳的生日也要过的不是吗？大概过了20来分钟，那个柳然才不紧不慢的来到。
柳金就是个帅哥，柳然跟他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当然也是帅哥，帅里面又参杂着几分成熟，其实那时候说成熟有点早，就那意思吧，不像柳金那么稚气。本来柳金家原来就住堂姐家楼上，不知道堂姐为啥还到楼下去等他？后来才知道柳金家在城南又买了套门面房，全家都搬到那边去住了。
柳然淡淡的跟我打了个招呼，石琳也没介绍我的意思，大家不冷不热的分坐在桌子周围，二婶在厨房里忙着，二叔、我、石良（我大堂哥）、石宽（老二）、石琳、柳然，好像给人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石琳的小脸有点红，看的我心里一阵荡漾，可那都是瞎荡漾，谁都知道我算不上个单位。

席间开始送礼物，二叔送了辆新自行车，把钥匙放到石琳手里，两个堂哥都送的小瓶子、小罐啥的，当我把三本《平凡的世界》从包里掏出来的时候，我能看到石琳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她是真喜欢看书，我心里有点小得意，但这种自得还没持续一分钟，柳然把一部崭新的Walkman放在了石琳面前，看得出来，相比于一部随身听，我那几本破书是多么逊色，这从石琳欣喜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大概也与送礼的人有关系，也许换做是我，即使送的是随身听，人家也不一定喜欢呢。
柳然王子般的在大家面前炫耀了一把：“琳琳，生日快乐！”
靠！还叫的这么亲切，你以为你是我啊，还有我这心啊，你能不能争点气，不要那么别着劲儿的酸。在石琳看来，这次生日她过得很开心，心中的人儿来给她过生日，又送她那么贵重的礼物。我却是不一样，婶婶的饭吃在嘴里味同嚼蜡，虽然有点闷闷不乐，但好在也没让人看出来，陪吃赔笑呗。二叔简单问了下我的学习情况，大概都是象征性的，还叮嘱石琳多帮帮我，谁都知道我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的，我自己心知肚明，所以也没咋在意。
这期间基本是石琳和柳然有说有笑，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好不开心，就当时我的眼光看来，我要是女的，我也喜欢柳然那样的，人长得帅，又会说话讨大人开心，可我是男的啊，所以我有点恨他。临走的时候，叔叔让石良送我，而石琳自然而然的去送柳然，心里又难免呼呼腾腾的难受好一阵子。
路上我问石良：“哥，我姐是不是跟柳然处对象呢啊？”
石良踢我一脚，笑着说：“去，去，小屁孩还没个猫大呢，懂什么对象不对象的。”
我嘿嘿一笑说：“哥，我们现在不像你们以前了，都早熟着呢，你就跟我说说嘛，以后在班级里谁追我姐我好保护她。”
石良哈哈一笑说：“你小子，呵呵。柳然他爸呀是机关单位的，这个职位呢，论级别比我爸还高几级呢，这都是大人的事，不过那次他爸跟我爸喝酒的时候倒提过这事，说琳琳跟柳然两小无猜啥的，说将来要定个娃娃亲什么的，算是开玩笑吧，不过人家家船大，咱们家是小船，不一定高攀得上。再说了，跟你哥小屁孩讲这些，你懂么你？”
石良比我大四五岁，涉世已经比我深的不止一点。
听完石良的不经意的一番话，我彻底蔫了，这对我打击太大了，虽然似懂非懂的感觉，但我大概意识到相对于柳然，我简直不值一提。
哎！也罢，即使没有柳然又怎样，我不一样没戏？娶自己堂姐？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凭我堂姐那祸国殃民的姿色，也会出现千千万万个柳然的！

快过年的时候，学校举行一次摸底考试，初一全年级的学生都参加了，当时也不知道老师为啥都那么喜欢排名次，我最烦那个，每次都是垫底，烦死个人！
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好歹咱也算是个学生，有考试就得参加啊，要不怎么衬托出那些尖子生的优异？
语数外老三门，题目据他们讲是不难，可考得我头大了一圈，我咋就觉得这么难呢？
其实数学语文都还能蒙点，最差的要算英语，刚认齐26个字母以及读音的我，似乎是进度慢了点，我看着那些单词，它们也看我，大眼瞪小眼，头大了一圈。
直到铃声响起，我才意识到应该把选择题先胡乱写上，哎，时间太紧了，连抓阄或者抛硬币都来不及。
看着坐在我斜前方的石琳，真是稳如泰山啊，我多想把卷子递过去让她帮着做啊，可我知道那样她会更看不起我，算了，男人嘛，死就死了。
考试成绩结果公布的那天，意料之中的，魏松从升学时候的第一变成了第三，石琳第二，倒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子跃居榜首，貌似名叫林乐乐，升学的时候这小子最多也就中等，长得也不咋起眼，平时谁也没把他当回事，成绩出来后，大家对他简直是刮目相看，这是人才啊！
我就不用说了，进步了一名，倒数第三，周周倒数第一，我就不明白我是如何超越倒数第二的？ 难道是我选择题蒙对了？
嘿嘿，看着倒数第二那张苦瓜脸，我得意的笑起来。
快放年假的前段时间，周周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一部游戏机，就是那种可以玩俄罗斯方块的，我俩开始轮流着玩，那时候就是无聊，也学不进习，就捣鼓这些个玩意儿上劲，我玩得老好了，一轮到我这里，周周只有扣鼻屎的份儿：“小磊，你这局再不死就让我玩会吧，都急死了。”
我嘿嘿干笑不理。
自从上次打完大熊，我和周周基本就有了特权，大熊在医院包了包头回家呆了一阵子，回来倒是老实的一阵子，萎靡过后又恢复了本性，开始叫嚣东西，我懒得理他，他也从那再没敢管过我和周周，我俩基本想说话就说话，想玩游戏机就玩游戏机，毛爷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枪杆子里出政权嘛。
话说我俩正欢实着呢，班主任不知道啥时候从后门进来了，我是紧塞慢塞还是没逃过老班的法眼。
老班一脸严肃的走过来，此时正是自习课。
“拿出来！”老班声嘶力竭的喊。
我天，还能咋办啊，缴枪不杀呗。

我把游戏机递过去，老班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石小磊，你来办公室一趟，周二刚去外面站着去！不叫你不准动！”
周周谄谄的走了出去，我也低着头跟着老班走出去。
意料之外的，我爸也在办公室里。
这是干啥？ 都把家长提前请来了。这老班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我爸脸色不大好，眼睛也有点红，我知道应该有什么不好的事了，我叫了声爸，问怎么了。班主任在一旁掏出烟递给我爸一根，拍了拍我爸的肩膀说：“老石，节哀啊，老爷子年龄都八十好几了吧？常年累月的病痛折磨，去了也是一种解脱。”
我懵了，完全的懵了。
爷爷——没了？
那个喜欢打太极，喜欢拉二胡讲老一辈革命故事的老人，没——了？
我有好久都没哭了，当时眼泪也止不住刷刷的淌。
班主任说话间走了出去，我问我爸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我爸忍住眼泪说：“我也不知道，你二叔跟你婶子还有你妈都已经先回老家了，我撂下车就跑你们学校来了，一会你收拾一下，跟琳琳一块回老家看你爷去，连最后一面都。。。”我爸说这就忍不住也鼻子一酸，眼泪似乎忍得好苦。
我爷，在戏班子里拉过二胡，老爷子一生没享过啥福，孙子孙女多，跟我奶奶左牵一个右抱一个的，没少疼我们，有点冰糖瓜果啥的也都省给我们吃，那种爷孙之间的感情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
石琳这时也走进来了，脸上挂着泪珠，虽然说她跟这个爷爷没有那边姥爷亲，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爷爷，多少还是伤感的。

出殡那天，全家老少哭作一团，老家的规矩，要长子送终摔盆子，本来这个事该由我爸的哥哥做的，但是我爸的哥哥——也就是我大伯在小的时候养不起被一对城里人收养了，后来听说去了台湾，我爸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这个家的长子。
那天来不少人，一切都乱糟糟的，包括我的心情，男的在前面几步就磕一个头，女的在后面相互搀扶着哭，依稀间，看到石琳已经成了泪人，心疼万分，这基本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出现在我们村。
走了的人走了，留下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第二天，我爸车上的另外一个司机小李就开了中巴车来接我们了，这次，我破天荒的和石琳并排坐在了一起，要知道，即使是刚开学的时候那阵坐车，我们也是一前一后，从没坐在一起过。
说来也巧，我先上车来的，加上城里的亲戚朋友满满坐了一车，她本来要坐二婶身边的，但我妈先她一步，正拉着二婶说话，只有我的位子旁边是空的，激动啊。
石琳坐在了我旁边，小脸拉着，估计是没见过老家办丧事这么大场面，还没从昨天的悲恸中缓过来。
我则小心翼翼的向她旁边凑，轻声说：“还伤心呢？”
石琳轻轻的点头，叹了口气说：“虽说我跟爷爷没你们感情深，但我一想到那么慈祥的一个老人就这么走了，就特难过。 ”
我也叹了口气，表示同情，后来才缓过来，哎呀，那也是我爷爷啊！
我俩就这样开始聊起天来。
石琳问我为啥不喜欢学习，看着我挺聪明的。
我说：“那还能因为啥，一看书就头大。”
石琳说：“哦？ 那你还送我书？你没看过就敢送给我？”
我心里一阵虚，那三本书不会是那种情节的吧？又或者根本不适合小孩子看？
我支支吾吾的说：“看了，不是关于那啥的嘛。。。”
石琳捂着小嘴轻轻的笑，又怕亲戚看见，偷偷朝后瞄了一眼说：“我看完了。”。
我不敢置信：“啊，真的？那么多字，快赶上字典厚了，讲啥的？”
石琳说：“讲一个平凡的世界啊，我最喜欢孙少安了，那么小就撑起一个家，而且还那么帅。 ”
哦，原来琳琳姐是熟男控啊，嘿嘿。
后来，我们聊了很多，从最开始的陌生，到后边就像老朋友一样了，反而是堂姐弟这层关系愈加淡化了。
这里只是一个插曲，老人的离去却让我平生第一次有了想学习的动力，那一个月，仿佛就长大了，看着爸妈叔叔姑姑们那么伤心痛哭，未免有些动容，想起他们平时为我操碎了心，就想着拿成绩回报他们，其实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在车上与石琳的那次畅谈，让我感觉只要我成绩上去了，石琳肯定会喜欢我的，这让我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恰好这个时候离期末考试不远了，大概还有一个多月那样子，班主任心血来潮的来了一次座位大调整，让学习成绩好的和差的坐在一起，一带一路，精准扶贫。
我和可爱的周周天各一方，呵呵，我是说他还在原来的角落，而我去了中间的位置。
我的同桌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当然和石琳没得比，但长相也算是中上等了，为人较开放，与男孩子经常分不清界限，打打闹闹的，那时候年龄小还不知道用个什么词合适。
这个女生跟东东有一腿，我们叫她李丹吧，李丹虽然为人开放但学习蛮好，上次摸底就班级前十，入学时好像也前五。跟李丹要好的另外一个女生叫叶晓倩，开放的程度不亚于李丹，成绩也是好的很，也不知道人家咋学的，边开放边学习，正事儿一点不耽误，暗自羡慕。
其实李丹蛮心灵手巧的，不但给人讲解问题有一套，还会编制一些小东东，那时候流行用红线和硬币组合起来织成丝结，然后送给喜欢的人或者要好的朋友，我也让李丹给我编了个。说得有点远了，还是说说我的学习吧。
我是那种比较犟的，我说过了，认准的事儿一定要做成，只要我愿意。
我开始发奋了，特别是英语，那时候也没个辅导老师啥的，也聘不起家教，办法咱也只能靠自己摸索，从最基本的单词开始记起，接着就背课文，那时候我也没有课外辅导书，就听别人说考试都是考课本上的，深信不疑，初一上册课本我很变态的背完了，咱不吹牛说能倒背如流，最起码正背如流绝对没问题。
单词就更不用说了，背到滚瓜烂熟，渐渐的还摸索出了根据音标发音记单词，根据结构记单词等等，后来发现当年我用的这些法子，现在都被编成教科书了。
语文挺烦的，讨厌文言文，还好我看的课外闲书多，发现把平时看书的一些小东东融汇到作文里竟然能拿高分，暗喜。
数学就是做题，不求数量求质量，题海战术在当年也是我用的最顺手的一招。
那时候战斗力爆表，彻夜不眠的时候常有，就快天明的时候睡俩小时的情况也有，这也为以后大学通宵玩魔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最先有效果的是英语，可能因为老班是英语老师，外语好的学生往往日子比较好过。
在快要期末的时候，他举行了一次单词默写大赛，说是临考前的检验，前三名有奖励——记事本一个，上面盖大字章，跟奖状一个荣誉，默写不好的后三名，整本书的单词，抄20遍。 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大事，记事本咱就不想了，关键别落到后三名，到时候抄20遍全书单词，手不断也残了得，我更是加倍的复习。
这次是我值得炫耀的一次，我得好好说说，算是题外话吧。
那次默写大赛，我全对，人生的第一次全对。
班主任看了好几遍也找不出一个字母的差错，工工整整，这不是考试，考试还存在作弊，我是在班主任眼睛底下默的，课本都全部收到讲台上去的。
我还记得那天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有点寒冷，班主任在讲台前宣布我是第一名的情景，我拿着记事本的手有点颤抖，上面还有个大大的红盖章——第一名。
下午放学，我把记事本揣在怀里，冲进雨里，似乎要洗刷掉我多年烂泥的称号。那天我妈给我做了顿好吃的，我爸出车回来就一直摸着我的头说儿子好样的，那应该是我过的比较好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