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记录中国神秘事件(真全本)

墙头的机枪也怒吼了起来,人群中开始传来被子弹击中后的惨号,刺耳的大喇叭声也响了 起来:“再前进一步立即击毙,立即蹲下!”但是,所有的人都好像发疯了一样,踩着被 子弹打倒在地的人的身体继续向大门跑过去,在703监狱,死倒是一种解脱,比无休止, 无希望的生存着来的更加实在。

白色的烟雾也腾腾而起,遍布了前后左右,让人眼睛鼻子酸痛,眼泪水和鼻涕水忍不住地 向下流,但是这对我并没有什么效果,好像很多人也不惧怕这种白色烟雾。但是林虎似乎 受不了这种烟雾,脚步趔趄了起来,我把林虎架住,继续向前跑着。就这样,还是有大群 的人冲到了大门前,并奇迹般的打开了第一扇门。


老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老谢眼睛通红的向我吼道:“把耳朵捂上!”我刚 啊了一声,老谢已经向我塞过来一团稀泥,老谢吼道:“捂上!捂上!捂上耳朵!”我也 不管这么多,把稀泥一搓,把耳朵捂了起来,才刚捂上耳朵,703监狱整个地面就剧烈的 震动了起来,随后似乎从地低下爆发出一阵无法形容的尖锐的嘶嘶声,连绵不绝,难受得 让我嘶叫了起来,而其他人,似乎连叫都叫不出来,没有一会,就摔倒在地,双手捂着耳 朵在地上打滚,有的人滚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我也难受的几乎跌倒下来,如果不是老谢给我的那把稀泥捂住了耳朵,我绝对也没有什么 好下场。林虎则难受的在地下翻滚着,但是我并没有松开林虎,而是拉着他向大门边上爬 去,老谢在我身边,也拉着林虎。

前面的大门黑漆漆的,如此的沉重,很多人都栽倒在大门边,绝望的双手还在最后的撕扯 着这扇如同山一样的大铁门。我心中一黑,绝望感让我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在刚才奔跑 的时候,那种自由就在前面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而仅仅这么一会,一切似乎都破灭了。

而老谢并没有停止,他双眼通红的注视着我,嘴里似乎在嚷嚷着什么,但是我除了那种恐 怖的嘶嘶声以外什么都听不见。而当我实在不原意继续往前爬的时候,一只手拉起了我, 并把我连同林虎拖到了大铁边上的小铁门边。

我抬头看,白色的烟雾中,一个人带着防毒面具,看不到他的脸。而我被拖过去的那个小 铁门,就是我进703监狱的时候,那两个如同牛头马面的人带着我进来的小铁门。那个带 着防毒面具的人,在这扇小铁门上折腾了一小会,这扇小铁门就打开了,然后把我推到门 外,而我则一直拉着林虎。那个戴防毒面具的人似乎并不愿意让林虎出去,用劲把林虎往 后扯,但是我手握的死死的。老谢向戴防毒面具的人示意了一下,林虎才让我拉出了门外 。但是,老谢却没有跟着出来,我回头想拉住老谢,但是老谢躲开了,只看到他的脸上微 微露出了一丝笑容,用手指了一个方向,似乎说:“快走吧。”那扇铁门就轰的一声关上 了。

外面并没有人,天气也是阴沉沉的,迎面一股海洋的味道吹来,眼前的广阔好像很久很久 都没有见到过了。我什么都没有想,拖着似乎已经昏眩了的林虎,沿着老谢指着的方面, 沿墙边快速的跑了几步,就看到一个大陡坡,我身子一软,带着林虎就摔下这个大陡坡, 昏天黑地的滚了半天,才停了下来。

等一停下来,耳边的嘶嘶声才算停止了,这才好受了一些,身上的劲也有了,扛着林虎顺 着低洼处前进,直到发现了一个茅草堆,才一头钻了进去。我把稀泥抠下来,发现这稀泥 原来是混着油污的。而耳边似乎还能隐约听到703监狱的警报声和大喇叭声。

我把林虎拍了拍,他鼻子流血,脸上也划花了多处,还是昏迷不醒。我叹了口气,静静地 趴在草丛中,一声不吭,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4 11:07:00 +0800 CST  
十九、爆炸

草丛中,我一直静静地趴着,大口的呼吸着带着自由感觉的空气,泥土和植物的味道让我 再次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生命。我一定要活着逃离这里。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我仍然思绪万千,为什么老谢知道用带油污的稀泥捂住耳朵?为什 么老谢不走?那个带着防毒面具打开铁门的人是谁?为什么王山林出现在703监狱?为什 么我攻击王山林却引起了如此巨大的监狱暴动?是谁先喊出反了的?又是谁第一个带头逃 跑的?为什么第一扇铁门如此轻易的就被打开了?为什么大白天的监狱外面居然没有一个 人站岗?我实在想不通这是巧合还是有人精心安排。难道说,703监狱中还存在着一个不 为人知的反抗组织?但是既然是反抗组织,为什么他们不逃走?而是愿意在703监狱忍受 这种折磨?

想到老谢继续留在了703监狱中,我非常伤心,他为什么不走,他才是最应该离开703监狱 的人。老谢是我的同类吗?他为什么要解救我?从我父母死后,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 感觉到了一种亲人似的关怀。也许,老谢并不这么认为,也许,老谢只是在完成他的一个 任务。但是对我来说,为了老谢这样的人,我愿意背叛一切我的信仰,哪怕是背叛整个世 界,这就是我活着的最后意义。

林虎慢慢的哼了两声,蠕动了两下,似乎清醒了过来,他眼一睁开,就立即要动弹,我马 上把他按住,不让他乱动。我小声地说:“别动,我们已经逃出来了。”林虎听话的转了 个身,趴在我旁边一动不动,不过他看了看天空,小声地问:“我们出来多久了?”

我心里估计了一小,说:“大概一个小时了。”
林虎说:“外面没有动静?我们离监狱多远?”
我说:“好像还没有。不是很远,应该这个大坡上去就是监狱。”
林虎呀了一声,说:“多少人逃出来了?”
我说:“不太清楚,好像就我们两个。”
林虎说:“那不对劲,我们这个位置很容易被发现的,不可能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来找我 们。除非。。。”
我说:“怎么?”
林虎说:“除非现在监狱里面发生了更大的事情。”
我说:“更大的事情?”
林虎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此地不宜久留,赶快走吧。”
我说:“会被发现的,等到晚上吧。”
林虎说:“白哥,我出生在军事世家,从小就知道一些侦察和反侦察的事情,也接受过一 些训练。不管现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使他们不出来寻找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再不走,就 来不及了。”
我沉吟了一下,说:“好,按你的来。”

林虎点点头,抬起头四下打量了一下,问:“白哥,这里的地理你熟悉吗?”
我说:“我也不熟悉,但是我知道这里离南海不远。”
林虎说:“那有点难办,不过我闻到有海腥味,这里似乎离大海不远。”
我说:“对,我从小就生活在海边。大海应该在那个方位。”我伸出手指了一下,判断大 海的方向是我这种从小就在海边生活的人的一种天性。
林虎说:“好,既然我们不知道这里的地理,我们就想办法到海边去。那就有逃脱的机会 。走吧!”
我点点头,林虎则冒着腰站起来,示意我跟着他,两个人快步的贴着低洼处跑去。

跑了没有多远,林虎突然把我拉下伏低,说:“白哥,你感觉到震动没有?”
我说:“没有啊。”
林虎趴下来,把脸贴在地上,并示意我也趴下来听。
我把脸贴下来一听,果然,从地下传来轻微的有节奏的震动。
林虎说:“很奇怪,这好像是很多东西在地下钻洞的那种声音。”
我吃了一惊:“是什么?”
林虎说:“不知道。可能和监狱有关。快走吧!”

我们两个站起来没有跑几步,就听到身后猛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震的地面乱颤,林虎一 回头,神色马上严肃了起来,喊道:“应该是703监狱在爆炸。我们快跑!”
而爆炸声不断的传来,不仅爆炸的声响越来越来,地面震动感也越来越大,好像整个地面 都要被掀起来一样。
林虎边跑边嚷道:“703爆炸了!”
我也顾不上说话,只是跟着林虎猛跑。

轰的一声,更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身后的天空似乎都一红,我回头一看,一团巨大的黑烟 升腾了起来,黑烟中夹杂着烈火在其中滚动着,而很快冲击波也传来过来,如同后面有一 支滚烫的大手把你狠狠地往前推。
703监狱正在猛烈的爆炸着!

孙强,猴子,吴胖子,长腿,蒜头,还有老谢!他们现在都在703监狱中,还有1000多人 还在监狱中,而703监狱却爆炸了!

我和林虎疯狂的奔跑一直没有停止,身后好像有一个喷着怒火的火山放肆的嚎叫着,怒吼 着,不断地抛出能量巨大的光和热,似乎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跑,跑,跑,唯一能想到 就只有跑!

在奔跑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林虎猛地喊了一声:“隐蔽!”并立即趴在地上,我也赶忙 一样一个俯冲趴下来。
林虎抬头看着天空,说:“白哥,你看到什么飞过没有?”
我说:“没有啊。”
林虎继续抬着头,看着天空,突然又大叫起来:“看!”

只见天空中几个似乎是圆形的物体,从侧面的天空中迅速的无声无息的划过,眨眼就不见 了。
我喊道:“这是什么?”
林虎回答道:“不知道,不是飞机!应该是从703那边飞过来的!刚才过去了五六个,这 次又是五六个!王八蛋,什么鬼东西!”
我喊道:“管它是什么,咱们还是快走吧!”
林虎爬起来,仍然看着天空,刚才的那些东西好像给了他巨大的震撼一般,使他的眼神中 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兴奋。林虎边看着天,边嚷道:“走吧!”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我们才终于到了海边,远远的望过去,703监狱方向上仍然在着 着大火,映得半边天都发红。我们在逃到海边之前,也远远的听到无数辆重型汽车的声音 向703监狱方向狂奔而去。但是我们一路上都是安全的,703监狱爆炸了,我们就如同其中 飞出的二只小虫子一般,谁都不会注意我们。

等我和林虎坐在海边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时,我们才算松了口气,全身酸疼,劳累的几乎 动也不能动弹了。
林虎喘着粗气说:“白哥,没想到你体力这么好。”
我也喘着粗气说:“活命的事,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
林虎呆呆的看着我说:“白哥,我们是自由了吗?谢谢你!”然后声音居然哽咽了起来, 把头一低,似乎哭了。
我拍了拍林虎的肩膀:“至少现在,我们是自由的。”
林虎把头埋在胳膊中,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心中又何尝不激动呢?只是,我知道的东西好像太多了,这次诡异的 出逃,又伴随着703监狱的爆炸,我真的一下子很难形容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林虎哭了一会,才说:“我真不争气,呵呵。白哥,你说他们还活着吗?”
我马上想到了那些511的牢友,特别是老谢,喃喃的说:“不知道。”
林虎说:“如果那里没有地方逃出来,那种程度的爆炸,很难有人能活着出来。”
我慢慢的说:“也不一定,我相信一定有人活着出来,要不然,我们两个人被人发现还活 着,会很奇怪很奇怪。”
林虎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静静的想了一会,说:“小虎,我想回南海。然后,我们游到金门去。”
林虎惊讶的看着我,说:“台湾?”
我说:“是的,去台湾。我知道怎么样可以逃过检查,游到金门去。”
林虎说:“你说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4 11:08:00 +0800 CST  
林虎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是的。怎么,小虎,你不愿意去吗?”
林虎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台湾。。。”
我说:“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去处了。我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林虎猛地转过头,说:“白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台湾的特务吗?”
我笑了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林虎把头低下,低低的说:“我还是想成为一个特种兵,去了台湾,我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白哥,你就没有理想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像自从我成年以后,我就从来没有什么理想,最大的 愿望是当上工人或者成为红卫兵,再以后,似乎只是奢望着找个我喜欢的女人,有几个漂 亮可爱的孩子。不过,我觉得我好像不是以前那样简单的我了,于是我说:“小虎,你相 信吗?我现在的理想是变成另外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林虎好像并没有听懂,他说:“另一个人?”
我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这个想法。”
林虎衲衲的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另一个人。”
我还是笑了笑:“也许,我们看到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呢?也许,当你把这个世界的幕 布揭开的时候,才会发现,我们的人生只是别人编排好的一出戏而已。真正的世界,藏在 幕后。”
林虎说:“白哥,太深奥了,我不太明白。”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以后,林虎又问:“今天你打的那个人是谁?”
我平静的说:“他叫王山林,是一个我必须亲眼看到他死的人。”
林虎说:“你的仇人?你要杀了他?”
我牢牢地盯着地面,说:“是的,我要杀了他。”
林虎说:“他可能被刚才的爆炸炸死了呢。”
我说:“我有种预感,他还活着。”
林虎把我的胳膊一拉,说:“白哥,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如果他还活着,我帮你杀了 他!就算我杀不了他,我也要看着他被人杀掉。”
我呵呵笑了一下:“小虎,别杀啊杀的,有时候你越想让一个人死,他却越活得好好的。 ”
林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林虎才显露出自己只有18岁的稚嫩出来。

我看着林虎,他对人生想的还太简单,也许不远的未来,林虎会变得连我都不认识,甚至 会成为权力与阴谋的俘虏。

我看林虎也露出了倦意,说:“休息一会吧,养足了精神,明天,我们先去南海找一个人 ,也许他能帮我们。”
林虎点了点头,把身子一蜷,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说的这个南海能帮助我们的人,就是陈景强。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愿望而已,自己心 中一点底都没有。

大海的波浪轻轻的敲打着海滩上的岩石,远处的海天一线的地方,微微有一丝的亮光。尽 管天空中没有星光点缀,但是大海的温柔却犹如母亲一样,悠悠的唱着摇篮曲,将疲惫的 我也送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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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4 11:09:00 +0800 CST  
二十、阴差阳错

我们躲避的地方避风,从春节过后被逮捕到逃出703监狱,冬季早就过去,使得夜晚的温 度也不是很低。等睁开眼睛的时候,海天一线的地方已经发白了。我伸伸懒腰,这还是这 么长时间以后第一次不是被监狱中刺耳的起床号叫醒的一次,但是我侧头一看,却一身冷 汗直冒,林虎不见了。

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四处张望着,小声而焦急的叫着林虎的名字。林虎不会知道我 想回南海游到金门去害怕了吧,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悄悄地溜走了吧。

叫了没有几声,一块石头后面就传来了林虎的回应声:“在这呢,在这呢。”我这才松了 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林虎不见了,我这个紧张,可能刚刚逃出来精神紧张,也特别畏惧 又变成自己一个人吧。

林虎从石头后探出头来,向我招呼着,我猫着腰跑过去,和林虎蹲在一起。林虎尴尬的笑 了一下,说:“饿的厉害,饿醒了。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结果没找到。”随后就听到他 肚子咕咕的大叫了几下。我笑了笑,说:“这地方不容易找到吃的,填肚子这事就交给我 吧。”林虎很兴奋的说:“真的啊!”

我微笑不语,林虎典型不是海边长大的孩子,他可能并不知道,南海这一带的海边,可以 吃的好东西都是埋在地下的。填饱肚子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味道嘛,那就不好说了。

我从岸边干燥的土里面挖出了不少的“红地瓜”,这让林虎兴奋不已,但是这个季节植物 都在拼命生长,所以“红地瓜”的味道远远比不上初冬那时候。不过不管是不是好吃,至 少个头不小,水分也足够,啃两三个绝对能饱。

等我们吃完,天已经基本上亮了起来,海边的总是天亮的很早。

我趁着亮,在四周打探了一下,南海市那个大的半岛离这里并不是很远,隔着海都能看到 。
如果脚步快点,走一天绝对就能到。不过这个地方也并不是很安全,因为随时都可能会 有临近村庄的民兵出来海巡发现我们,南海这一带的海岸线因为离金门很近,所有的村庄 随时都是处于“备战”状态,村民的警惕性都很高,一旦被他们发现,逃掉的可能性几乎 是零,这种群防群治的效果很显著,台湾特工再大的本事,也只能搞搞破坏就马上返回, 根本无法在当地立足。

我们这样两个人,还穿着犯人的衣服,恐怕最大的麻烦还不是填饱肚子,而是怎么躲过无 数个民兵巡逻队,溜进南海市去。

我把这些情况和林虎讲清楚之后,林虎也是频频皱眉,我们甚至打算先往内地逃一段,安 顿下来以后,打听一下消息,再做安排。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先混到南海去 ,因为南海毕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甚至还有陈景强这些曾经搭救过我的人,只要能够有 人愿意暂时的收留一下我们,就可能还有希望。

既然已经决定了去南海,我们也没有再多作逗留,把自己也稍微清洗打点了一下之后,把 劳改服反过来穿着,就出发了。

本来只需要一天的行程,我们两个足足走了5天,走走停停,躲躲藏藏,到处绕圈,也不 敢和任何人接触。不过幸运的是,我们终于把衣服“换”掉了,这让我俩终于在第六天“ 混”进了南海。

进了南海就是我的“天下”了,从小就在这里生活,一草一木,一街一巷我闭着眼睛都能 找到。只要躲着可能认识我的人,以及前进大队经常出没的地方,我和林虎至少不必象耗 子一样成天钻在阴沟里面,而且,我知道有几个安全的地方,就是我家老宅附近的几套废 弃的老式庭院,极少有人来,如果一扇扇门开锁进来,就足够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躲藏了 。而我对这几间房子周边的地理位置的熟悉程度,是连墙角的草长了几根都清楚的。

不过填饱肚子的问题又成了极大的问题,那个年代,家家口粮都不充足,更别说能有什么 剩饭剩菜留给你的,而且城里面也很难找到“红地瓜”这种类似的食物,就算知道哪里有 ,大白天的你不能乱挖,到了晚上巡查又很厉害,靠着我以前挑大粪积累的一些找吃的的 经验,也解决不了两个人的口粮。所以这也逼着我下定决心,直接闯到陈景强住处的原因 。

准确的说,陈景强住的地方南海没有哪个红卫兵不知道的,是在第三医院和我以前跳水自 杀的水库之间的灵秀路,68年改成叫革命路。那栋房子是以前我父亲的一个朋友的宅子, 三层小楼,修的很气派,中欧结合的独栋别墅,我小时候去过两次,对里面的一些布置还 有比较深刻的印象。57年的时候就被政府没收了,改做一个什么政府办公场地,后来文化 大革命来了,又变成了造反派的总部。陈景强以前在这里给红卫兵大队授衔,一楼和前面 的一个小广场是接待处,二楼应该是陈景强的办公室,三楼就应该是陈景强住的地方。

我估计着晚上9点多的时候,就带着林虎就溜到陈景强住处蹲守着,二楼三楼都还亮着灯 ,似乎能从窗口看到有隐隐约约的人影。这里是南海市红卫兵的圣地,轻易没有人敢来这 里捣乱,所以一楼几个看守的红卫兵都懒洋洋的瞎扯着什么,基本也没怎么看守。

又等了一会,二楼的灯也熄灭了,唯独三楼的灯还亮着,这就说明楼里面已经没有人还在 办公或者接待了。我带着林虎溜到房子旁边,让林虎帮我望着风,自己则仗着一直以来的 身手敏捷,从外墙上攀到二楼,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钻进了房子。

二楼一片漆黑,一楼街边的一盏小灯,勉强的让我能够看清楚二楼的摆设,如果我没有记 错的话,穿过两个开放的办公室就能看到上三楼楼梯。我蹑手蹑脚的,刚走到楼梯旁边的 办公室,就听到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并踩着木头楼梯咚咚咚的下楼,我不知道是不是陈景 强,就算是陈景强,我也不能大大咧咧的站在这里,先躲一下看看再说。

脚步声下来的很快,我忙不迭的钻到了一个大木柜的后面,刚一蹲下,就摸到墙角堆了几 把步枪,还有一个刺刀丢在地上。脚步声就在这个办公室的门口停下了,走廊的灯被打开 ,随后钥匙哗啦啦响了几下,门就被打开了。

我紧张的心都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了,进来的人是不是就是陈景强呢?

进来的这个人把办公室的灯打开,往前走了几步,似乎哗啦哗啦在一张桌子上寻找着什么 ,然后好象找到了似的,慢慢的踱了几步,坐在了一张沙发上。似乎在翻看什么文件。

这倒是我出来和陈景强相见的好机会,我小心的探出头,隔着一张办公桌看着正坐在不远 处的那个人,这个人似乎很认真地在看着文件,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而这个人的侧脸上 似乎受了伤,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让我一下子看不到他的相貌。不过从身形上,和陈景强 倒是很像。

这让我不好确认,只好又把身子缩了回来,而正在犹豫是不是等他出去以后,再做判断, 就听到这个人自言自语着:“呵呵,真他妈的有趣。”这个声音一下子就让我呆住了,我 相信我的听觉肯定没有错,这个声音,这个说话的人,居然是王山林!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4 11:09:00 +0800 CST  
我心中一下子腾起了杀意!好你个王山林!这么巧!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不管陈景强 是不是还在,既然让我逮到了你单独在场的机会,我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杀了你以后, 我也不想找什么陈景强了,也顾不了林虎了,要么死,要么就游到金门去当叛徒!反正全 世界都已经背叛了我,那我也没有必要留恋这个地方了。

杀心已起,全身的热血就让我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我轻轻的拣起地上的刺刀,牢牢地握 在手中。小心的探出头,看了王山林一眼,王山林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人存在,全部 的注意力好象都放在他手中的文件上。

我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从柜子后钻出来,无声无息的贴着办公桌前进了几步,随后一个箭 步蹿出来,还没有等王山林回头注意到我,我手中的刺刀已经一下子顶在了王山林的脖子 上,并刺进去了一小寸。

我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想立即要了王山林的命,但是手上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用尽全 力一下子刺进去。

王山林一下子傻了似的,一动也不动了,他并没有马上大吼大叫,而是一动不动的说:“ 是谁?”我低低挤着嗓门说:“你敢大声说话我立即杀了你。”我并不是故意这样,而是 激动和仇恨,以及尽量压低声调让我声音变了形。

王山林这边的脸包着纱布,他并看不到我的模样,他也不敢扭头,因为刺刀的刀尖还在他 的肉中,而他的血已经从刺刀的刀尖处渗出,一股股的流淌着。王山林可能已经感觉到了 疼痛,他的声音也变形了,他沙哑的说:“英雄,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同时身体也 开始抖动了起来,手上的那份文件也掉在了地上。

我的一种解恨的快感涌起,我不想立即一刀刺下去,而是想让这个王山林知道是谁要杀了 他。

我把刀尖慢慢拔出来一些,但始终没有离开王山林的脖子,顶着王山林的喉咙,把身子转 了过来,让王山林能够看到我。我看着王山林变形的脸,嘲笑的说:“看到我是谁了吧。 ”王山林半边脸似乎是被烧伤了,看到他正脸的时候,还能从纱布的边缘,看到一些较小 的烧伤的痕迹。

“赵,赵雅君。。。你,你怎么在这里?”王山林眼神中的恐惧更甚。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你活着?”
“我活着,活着就是为了亲手要了你的命。”
“雅君,雅君,你别冲动,你听我说两句好吗?”王山林象狗一样哀求着我。
“呵呵,你说吧。我很想听听一个临死的人说什么。”
“我能救你,我能。”
“什么意思?”
“你能逃过爆炸,但是,真的,真的,你会被抓住,我能帮你。你相信我。”
“你都能不死,我为什么要死?难道你这个恶贯满盈的王八蛋就该活着?”
“我,我,雅君,你是好人,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解释,我会解释。”王山林身子一 软,从沙发上滑下来,双膝跪地,跪在我面前。
“你少耍什么鬼花样,你见过我的身手,你只要乱动一下,哼哼。”
“不会,不会,雅君。我现在是南海的革命委员会主任,只有我能带你离开这里。”
“哦!?陈主任呢?”
“他二个月前调走了,我顶替了他的职位。”
“就你这个狗腿子,有什么资格坐这个位子?”
“因为,因为,我知道,我知道。。。。”
“说话干脆点,说得你大爷我开心了,说不定让你多活几天。”
“是,是。我知道陈景强有些举动不对劲,所以我报告给了李国彪师长,于是,我坐上了 他的位置。”
“听你的话真他妈的恶心!”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是李国彪找到我的,让我多报告陈景强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 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敢瞎说,李国彪师长他在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都是被逼的。你妹妹,你妹妹,我没想到她这么刚烈,我。。 。”
“你住嘴!”我刀尖一使劲,刺进了王山林的皮肤,王山林剧烈的抖了一下,口齿也不清 楚起来:“求你,别,杀我,求你。。。”我从来没有想到,王山林居然这么怕死,我还 以为他会反抗,结果他却是毫无一点志气,我以前还对他有一点点的畏惧,现在,王山林 在我眼中就如同一只被我踩在脚下的癞蛤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703监狱?”我决定至少在王山林身上得到一些答案。
“中央下了文件,要求我去的。没想到碰到你,最后居然爆炸了。”
“为什么会爆炸?”
“我,我不知道,当时闹哄哄的,逃跑的犯人都昏倒了,你知道那声音很难受,不过后来 地下不断的冒出火来,很吓人,我的脸就是那个时候烧伤的,我刚被送出监狱门,里面好 像就出了什么更大事情,地面震动的很厉害。再然后,就爆炸了。”
“就这样?”
“是,是,就是这样,爆炸威力很大,墙都炸倒了。不过,我知道除你以外,还有人逃出 来了。”
“都是谁?”
“我,我记不到了,昨天才收到协查通报,十几个人。名字我记不清楚了。不过,名单, 还有画像,就在我那边桌上文件里面。”然后王山林指了一下窗边的一张办公桌,果然在 桌子上,有两摞厚厚的文件。
我马上想起了老谢,以及511的人,他们还都活着吗?这让我眼睛盯着那两摞文件,流露 出期望的眼神。
“我拿给你看,我拿给你看。”王山林忙不迭的说着。
我略一犹豫,看到王山林那个怕死的样子,料他也不敢怎么着,于是我点点头:“你去拿 来。”
王山林应了一声,哆哆嗦嗦的向办公桌挪去,弄的地板有点响,我说:“你起来。老实点 。”
王山林这才站起来,小心的跟着我的刀尖,向办公桌慢慢挪过去。
到了办公桌,王山林在那两摞文件中,略略翻了一下,就拿出一叠子的文件,递给我,说 :“就是这些。”
我用另一只手接过,但是一个手拿着刺刀顶着王山林,单手还不好翻看,于是只好把文件 放在桌子上,低下头,用一只手翻看着。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个人的档案,还有照片,这个人我不认识,往下面看,似乎只 是一个很正常的一个档案,而就在我分神看文件的同时,突然听到王山林暴吼一声:“去 死吧你!”随后那桌上的两摞文件就被王山林向我脸上掀了过来,我暗叫一声糟糕,但是 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全部就是王山林卷起的文件,一下子洒满了整个办公桌的上方,倒让人一下子看不到 王山林在哪里了。

窗户咚的一下被踢开了,等我反应过来,王山林正在从窗户往下跳,我伸手一拉,没拉到 ,王山林就从二楼跳了下去。我大骂一声,也冲向窗口,只看王山林正从地上爬起来,同 时高声吼叫着:“有特务!有特务!”

跑了两步竟然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刚才的惊恐和猥琐,而是流露 出一种非常轻蔑的眼神,那眼光如同一只饿狼一样,毒辣的看着我,然后边看着我边跑: “来人啊!特务在二楼!”

完了,我知道我被王山林骗了,他刚才表现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以为他已经吓 破了魂,然后他抓住了一个机会,乘我不备的时候逃脱了。我心里快速的骂了自己一千遍 笨蛋,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这个狡猾的人,为什么没有一刀就杀了他。听了他半天的废话, 以为能够得到什么答案,而他说的可能没有一句是真的。

王山林,他绝对不是我想象的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没有打算也从这个窗口跳下去,再去追逐他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4 11:10:00 +0800 CST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没有打算也从这个窗口跳下去,再去追逐他,而是飞快地跑向我进 来的地方,那边林虎还在等着我,而且,那边也容易逃脱。

等我从二楼边的围墙跳下去的时候,身后的吆喝声,跑步声就在不远处,而我一下来,就 看到林虎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心中无限幽怨的骂了几千遍自己是一个 超级大傻瓜,大笨蛋,带着林虎,向水库的方向跑去。

身后,吆喝声,甚至枪声都指向了我们逃跑的这边。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4 11:11:00 +0800 CST  
二十一、钩三的密函

枪声也迅速引起了其他巡夜的红卫兵小队,我们没有跑多远,四面八方就都传来了吆喝声 和奔跑声。

还好这一带我还比较熟悉,带着林虎拼命的四处钻来钻去,可惜,我熟悉这里的地形,抓 我们的人也很熟悉,尽管我们钻进了树林,始终也没有甩开追捕我们的那些人,手电筒发 出的光芒在四处乱晃。寂静的黑夜里,对方的各组队伍互相呼喊声也听得格外清晰:“在 前面!在前面!那边跑了!你们去那边下坡处截住!”

乱枪也向我们逃跑的方向打来,头顶不断听到子弹划过的嗖嗖声,以及击中身边树木的响 亮地啪啪声。

我带着林虎跑的方向是水库,似乎只有跳到水库中,才是逃过追捕的唯一办法。我当时能 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等我和林虎从栈桥上跳到水中时,追我们的人离我们也不到100米。我和林虎一跳进水中 ,就发了疯一样向水库中间游去,没游多远,栈桥上就响起来密集的枪声,打得我们四周 的水面水花四溅。

我对林虎吼了一声:“潜下去!”然后我们两个就潜入了水底,借着微弱的光亮,我们两 个奋力的在水中划动着,身边仍然有子弹钻入水中,在身边拉出一道道的白色水线。

这样游了一段,我和林虎实在憋不住,上来换了一口气,就又被岸边的人发现了,随即又 向我们射出了子弹。连续几次沉浮之后,我们才终于似乎躲开了他们的追捕,能够静静的 躲在水中,慢慢的漂浮着,和黑暗的水面融为一体。但是,好景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会,就 听到了划船的声音,并且手电筒在水面上乱照,并不时地伴随着吆喝声。

真是糟糕,没想到这些人是这么锲而不舍,而且是势在必得的样子。而且是几个方向合围 ,估计是想把我们赶到深水区,这样我们再能憋气,也总是要上来换气的。正这样想着, 鼻子里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我心想不妙,忙把林虎拉到身边,果然,林虎应该是中枪 了,林虎也意识到我也发现他中枪了,低低说了句:“我游不动了,你快走。”尽管血混 在黑夜里的水中,并不容易发现,但是林虎潜水和前进一定会比较麻烦。我根本没有想我 是不是要自己走的问题, 拉着林虎又潜入水中,并拖着他向前游去。

但是林虎挣脱了我,用力做了一个让我自己走的动作,我还是使劲地拉住林虎,林虎还是 挣脱开了我。然后似乎猛地在水中大口的呼吸了一下,这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人 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必死的信念才敢这么去做。只看林虎呼吸了两下之后,人就抽动了起来 ,很快就一动不动了,而向水底沉去。

我被林虎这个举动也惊呆了,他难道是想自杀,让我自己逃掉?我心中怒吼着:“林虎你 这个蠢货!”林虎真的是个蠢货,他这样死了,我也没有逃生的动力了,就算是死,我们 也应该死在一起。林虎为了我,居然用自杀的办法,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把他孤单的 留在水底,自己去逃命。

我心中一暖,鼻子发酸,也喝了一口水,但是我没有向上,而是抓着林虎的手,也向下沉 去。

再见,这个世界,我第一次自杀没有死成,没想到命运又让我回到这个水库,可笑的是, 我的仇人却从我的刺刀下逃脱,而我却害死了我的兄弟,这就是命运吧。我拉着林虎向下 沉去,也闭上了眼睛。

死亡,一点也不可怕。。。

在意识马上就要消失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地把眼睛睁开了,眼前划过了两道淡淡的光亮 ,好像是一个微微发亮的透明的大鸭蛋。随后,好像又出现了几个。我没有惊讶,因为我 自己的意识已经快消失了。随后,一个袋子一样的东西套在了我的头上,似乎是一个透明 的气泡一般,随着这个气泡的外壁闪过几道微弱的光芒,这个气泡里的水迅速的消退了, 我一下子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是空气,没错,是空气。我呼吸了几口之后,很快就恢复了 常态,低头一看,林虎的脸上也罩着一个气泡,但是林虎头上顶着一个透明的鸭蛋,和他 头部一般大小,发出淡淡的光芒,好像这个气泡是从这个透明的鸭蛋尾部分裂释放出来的 。

我抬眼看了看,果然,我头顶上也顶着一个透明的鸭蛋。而林虎则开始吐水出来,一吐出 来,就被气泡排掉了。但是林虎双眼紧闭,仍然是昏迷着,但是好像已经活了过来。

我也没有管这么多,借着像戴了氧气面罩一样的东西,拉着林虎往越来越深的地方游去。

我和林虎静静的坐在黑漆漆的深水水底,只有我们头上的那个东西在发出淡淡的光芒,我 伸出手抚摸林虎头上的那个东西,我手触碰到的躯体软软的,但是很温暖有韧性,随着我 手的移动,这个东西也跟随着我的手体内发出光芒,放佛我的手有磁力一般,而我居然在 大脑中听到了有节奏的“嘶嘶”声,好像是在说话一般。而我听到这个东西的“嘶嘶”声 后,它也好像兴奋起来,身体里变幻着几种颜色的光芒,而我大脑听到的“嘶嘶”声也更 加强烈,尽管不明白是意义,但是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很高兴,很兴奋。

我试着把我的想法也输送给它,也很容易的就做到了,我手触碰的地方好像有一股能量注 入它的身体一般,有种光线的变化,我在想:“你们是什么?是我的朋友吗?还是我的同 类?”它似乎仍然很兴奋的传达给我“嘶嘶”的声音。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它的意思。

这样呆了一会以后,尽管我还是搞不清楚它们是什么,但是我猜想,这可能是“太岁”。

而水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小,渐渐的远去了,可能是他们认为我们游到其他地方去了。我慢 慢的又拉着林虎向于他们相反的地方游去,这些“太岁”迎合着我游动的方向,居然在拖 动着我们,这让我节省了巨大的体力。

直到游到浅水区,太岁才慢慢的把罩在我和林虎头上的“气泡”放开,并微微一晃,消失 了。

我托着林虎把头抬出水面,前面就是岸边,黑漆漆的,一片宁静,回头望去,远远的看到 大概有十几条船,上面水电筒乱晃,还在继续寻找我们。

刚才水库水底的那一幕实在太过神奇,难道我以前自杀未遂也是这些“太岁”救的吗?而 不是陈景强?如果是陈景强,是不是陈景强也知道水库的水中有这些神奇的东西?那陈景 强是什么人呢?

我想着,手还是没有停,小心的把林虎拖上岸,并拉到岸边树林里的小土坡上,按照南海 的习惯,给林虎做抢救。林虎又吐了两口水,看样子已经完全没事了。

我正想把林虎扶起来,突然觉得脖子上横上了一条异常锋利的东西,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 的在耳边说:“动一下就割断你的喉咙。”
我慢慢的把手举起来,心想刚躲过老虎,又碰到恶狼,怎么就这么倒霉。于是我说:“我 不动。”
这个女子的声音继续问:“你叫什么?”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6 23:42:00 +0800 CST  
我一动一动的说:“白皮。。。”
“白皮?你的真名叫什么?”
“赵雅君。”既然如此,我也不想隐瞒了,这个女子声音冰冷,手上也是异常的坚决,我 很清楚的知道稍有违抗,她绝对会立即割断我的喉咙,而不会向我对待王山林这个混蛋一 样。
“赵雅君?怎么是你!!”这个女子的声调一变,让我立即听了出来,这是个我非常熟悉 的女人,她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忘掉。
我兴奋的小声问道:“孙丽?”

孙丽回答道:“是的。是我!”但是她手上的那把贴着我脖子的刀,并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真不知道孙丽原来能够如此冷静,而自己却激动起来,很想回过头去看一下孙丽的样子 。
但是孙丽手上一紧,还是冷冷的说:“别动。躺着的人是谁?”
我回答:“林虎,和我一起从703监狱逃出来的。”
孙丽说:“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回答:“因为我差点杀了王山林,但是被他们发现了。”
孙丽还是紧凑的问:“你为什么回南海?”
我回答:“因为我无处可去。”
孙丽慢慢的把刀子离开我的脖子,说:“好,赵雅君,请原谅我这样对待你,一会我会解 释。你们跟我来。”
我这才身子放松下来,回过头来打量这个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孙丽。
孙丽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的眼神却已经不是我以前见过的单纯的眼神了,而是充满了 警惕、老练、机智。

孙丽手中的刀似乎是一把手术刀,她变魔术似的在空中手晃了两下,那把亮光闪闪的刀就 消失了。孙丽说:“把他扶着,跟我来。”随后就如同一只敏捷的兔子,在前面带路。
我把林虎扛着,紧紧地跟着孙丽,走了二三百米的距离,孙丽在前方的一个灌木丛生的地 方,掀起了一个盖子,示意我们两个进来。
我带着林虎跳了进去,孙丽也紧跟着进来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地洞,里面黑漆漆的,地面似乎铺了一层沙子,孙丽催着我向前爬了几步 ,并帮我把林虎拉过来放在我里面。这个洞弯弯曲曲的,也很窄,只能冒着腰站起来。
孙丽用火柴点亮了一盏小灯,并把火柴放在小灯边上的洞壁上的一个小洞中,我和她正面 对面坐着,因为太过窄小,我和孙丽挨的很近,而林虎则仍然昏迷在一边。
孙丽似乎听了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才好像放松了下来,双目炯炯的看着我,说:“你肯 定觉得我很奇怪。”
我说:“是的,你好像变了。”
孙丽浅浅的笑了笑,说:“不是变了,而是现在才是真实的我。”孙丽的笑,似乎恢复了 那个第三医院中的单纯的小护士的形象,让我心中一阵乱跳。我和孙丽从来没有挨这么近 说话,她的喘气,我都能感觉到她喷出的温热潮湿的气息。
我问道:“你是特务?”
孙丽还是淡淡一笑:“一个正常的小护士会手持凶器,还和两个大男人躲在这个洞里吗? ”
我说:“真不敢相信。。。”
孙丽说:“你现在和特务也没有什么两样,你是想从南海游到金门去吧。想去找一下陈景 强主任,结果碰到了王山林,想杀了王山林,但是你手太软,没杀成。”
我呀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孙丽说:“你的眼睛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我眼光闪了闪,流露出一股敬佩和爱恋的神色,孙丽的出现,仿佛让我看到了曙光。如果 孙丽只是一个平常的护士,我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她居然是台湾特务,这反而让我觉得有 种安全感,除了特务,其他人都已经是我的敌人。
孙丽似乎察觉到了我眼睛中流露出的感情,眼睛眨了眨,好像也有点羞涩的略略低下了头 ,这让我更加冲动的想一下子把孙丽搂在怀里。
不过孙丽说:“你现在还很不安全,别胡思乱想。。。”
这让我稍微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孙丽淡淡的说:“那天参与了救援行动的人,全部在李国彪的军营里面呆了一段时间,后 来被北京派下来的特派组,全部转到内地的一个军事医院,审查了两个多月,就都放回来 了。”
我问道:“那那个徐德有呢?”
孙丽眼神闪出一丝悠悠的哀伤,不过马上就消退下去了,说道:“他在内地的军事医院企图逃跑,但是没有成功,受了重伤,我照顾过他一阵,现在应该被转移到西北那边去了。 ”
我说:“徐德有也是特务,你不知道吗?”
孙丽说:“知道。他的代号是黑桃八。不过他已经暴露了。”
我问道:“那徐德有不知道你也是特务吗?”
孙丽呵呵笑了两声:“这个我不知道,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他也 绝对不会表露出来,也不会说任何话。”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孙丽盯着我,说:“如果都和你一样,我和他早就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我喏了一声,也不敢再问这个问题,孙丽现在这个样子,我都有点觉得我不认识他了。
我问道:“你愿意帮我?”
孙丽说:“如果你真的决定要游到金门,我愿意帮你,但是你需要帮我传达一个口令。”
我说:“什么口令?”
孙丽说:“现在不能告诉你。”
我突然想起徐德有曾经和我讲过的那些情报,于是急着说道:“对了,徐德有和我一起被 抓起来之前,和我讲过一些情报,不过。。。”
孙丽笑了笑:“不过要传达给指定的人是吗?”
我点点头,我的这点小心思完全被孙丽看的透透的。
孙丽说:“我,就是钩三。”

真没想到,坐在我面前的这个我一直以为是个简单单纯的小护士孙丽,居然就是徐德有都 不清楚的钩三,而且徐德有也可能没有想到钩三一直就在他身边照顾他,甚至冒着生命危 险逃出来回到南海寻找钩三。我不得不佩服孙丽隐藏的实在太过巧妙,这样一个从小就是 孤儿的小护士,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不是这种身份极其重要的特务。而最不象特务的 人,结果却是真正的特务。这种黑暗之中的谍报战争,竟然布置的如此巧妙和周密。

我还是不敢相信孙丽就是徐德有寻找的钩三,不禁又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孙丽笑了笑,说:“你相不相信都无所谓,我也知道徐德有和你讲了些什么情报,所以你 不用重复了。”
孙丽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可能你觉得你很无辜。但是,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总是处在 风口浪尖的位置上,是巧合还是有人把你推过来的?也许你是一个我最可怕的敌人,厉害 到了我现在居然当着你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赶紧说:“我不可能是你的敌人!”
孙丽说:“我相信你不是,但是,我预感到你以后将是一个让人畏惧的人,只是你还没有 觉醒。”
我说:“我不明白。。。”
孙丽说:“从我认识你以后,我发现巨大的漩涡中心,总是有你的存在。徐德有因为你被 捕,陈景强主任也是因为你被调走的,接任的王山林居然是你的仇敌,中央几个派系斗争 的展现也是集中在你身上,甚至最近703监狱爆炸了,你又能躲过王山林上百人的追捕, 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和我对话。赵雅君,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是一个平常的人。也许,你能 给我一个奇迹,所以,我愿意在你身上赌一把。”
我说:“这就是你让我传达口令的原因吗?”
孙丽说:“是的,如果不是这么巧合的碰到你,我会用别的办法来传达这个口令。”
孙丽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着的小信封,在手中晃了两下,似乎分量异常的沉 重一般,然后牢牢地看着我,说:“你愿意吗?”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6 23:44:00 +0800 CST  
我看了看这个油纸包裹着的信封,一把拿了过来,塞在我贴身的口袋里,说:“我愿意。 ”
孙丽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好像仍然昏迷不醒的林虎,说:“我也不管你身边的人是谁, 因为这个人威胁不到我。你可以带他去金门,也可以不带。你不要偷看信封中的内容,因 为你看了也不会明白,而且你拆动了这个包装,这个口令就会作废。你到了金门之后,不 要有任何抵抗,你可能会吃些苦头,但是你一定要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你见到林朝 峰上校,把信封交给他,你就安全了。切记切记。”
我默默地记下孙丽说的话,问道:“那你呢?”
孙丽笑了笑:“我和你说话,其实已经暴露了我的身份,因为你一旦被抓获,我的身份你 一定会不经意的泄露出来,我不怪你,因为你现在没有经验。所以,这次见面,是你最后 一次见到我。至于未来,你能不能见到我,听天由命吧。”
我心中一乱,原来孙丽认为暴露给我她钩三的身份,其实就是完全暴露了,那我不是害了 她吗?我声音略略的大了一点:“慢着,慢着,我还有很多秘密你绝对不可能了解到。我 会把你的身份当成我的这些秘密,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你不要这么说!”
孙丽嘘了一声,用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巴:“我知道,我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你会 成功的!我现在要走了。这个洞再往里面爬一点,有药品,还有食物,你们在这里躲一天 ,晚上再行动。祝你好运!”说罢起身就要走。
我赶忙伸手拉住孙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使的劲有点大,把孙丽一把拉到我的怀里。
孙丽软软的身子一下子将我全身刺激的滚烫,孙丽低低的呻吟了一下,也没有立即挣脱, 而是双眼迷离的看着我,嘴唇微微的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呼吸似乎也急促起来, 喷出的暖暖的气息撩动着我的欲念。
我不顾一切的吻上了孙丽的嘴唇,孙丽本还想推开我,但是我抱的紧紧地,孙丽手只是推 了两下,就眼睛闭上,也把我抱住,激烈的迎合起我来。
我血脉奋张,激动的几乎全身抖动起来,也不管身边躺着的林虎是否清醒过来了,嘴上边 和孙丽亲吻着,双手则疯狂的要去解孙丽的衣服。孙丽的胸膛激烈的起伏着,低低的呻吟 着,一只手也向我下身摸去,似乎是想解开我的皮带。而我的手透过外衣握着孙丽软软的 乳房,简直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但是,我还是听见了孙丽大脑里想说的话,从我和孙丽纠缠的舌尖传来了孙丽的想法,孙 丽在呼喊着:“德有!德有!我要你!我要你!”这如同一盆极其冰冷的水当头淋下,我 瞬间难受的有些窒息,孙丽是把我当成了徐德有这个男人。

我双手停止了动作,嘴唇一下子变得生硬,离开了孙丽炙热的双唇。孙丽似乎也察觉到了 我的不对劲,她也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我。我把孙丽推开,把脸一歪,说:“对不起 !”孙丽从我怀中离开,说:“怎么了?”我没有看她,眼眶却发红,我本来以为孙丽是 爱我,才这样顺从着我,没想到,我还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我说:“没什么。我刚才太 冲动了。”
孙丽笑了笑,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说:“雅君,我不怪你,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再见 。”说罢,起身爬了两步,把洞口的盖子掀开打量了一下外面,转头说:“你们保重。” 然后就灵巧的钻了出去,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呆呆的坐着,傻笑了两下,赵雅君啊赵雅君,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孙丽去爱?理想,事业 ,追求,能力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孙丽是可怜你,才将她自己的身体施舍给你,当做一 种对你感情付出的补偿。你还上感着以为孙丽爱上你了?呵呵呵呵,赵雅君啊,你真是太 可笑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听到孙丽的想法,为什么我不能蒙在鼓里,将错就错?原来了解一个人 真实的想法,居然也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痛苦!!那我要这种能力又有何用!!!

我正想着,林虎突然轻轻呵呵笑了两声,慢慢坐了起来,说:“白哥,你怎么让她走了。 ”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6 23:45:00 +0800 CST  
二十二、犹豫和决定

林虎突然说话,倒把我吓了一跳,随即知道林虎可能已经醒过来一会了,很可能看到我刚 才和孙丽亲热地那一幕,顿时脸上发热。一时语塞,吞吞吐吐的说:“你,什么,时候, 呵,醒的。”

林虎尽管坐了起来,但是显然还是很虚弱,他靠着墙壁,慢慢的说:“有一会了,你们说 的我都听到了。她是谁?你们好像认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吞吞吐吐的说:“你的伤没事吧。”
林虎点点头:“还好,就是疼的厉害。”然后把裤管伤口处拉开,借着昏黄的悠悠灯光打 量了一下,说:“没伤到筋骨,皮外伤。”
我点点头,想到孙丽说再往里面有药品,就越过林虎往里面爬去。
这个地洞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的,也许是为了避免洞里的灯光透出地面吧。
爬了一个人远的距离,果然发现在尽头处堆着几个不大的纸箱,打开一看,东西还不少, 有罐头食品,水,毛巾,药品,纱布,衣服等生活用品,还有一把手枪和一堆子弹。

林虎看着我把东西拔来拔去,自己也用手撑着身体靠了过来。林虎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药 ,在我的帮助下,脱了自己的裤子,自己还算熟练的清洗了伤口,并就着水吃了几片药, 包扎了起来。那纸箱子里的衣服,有两三套是男人的。那个时候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一个 尺码的,所以林虎和我把自己擦干了些,各“借用”了一套穿上。

这样折腾了半天,我们两个才算安置好,并狼吞虎咽的大吃了一顿罐头,才万分疲劳的靠 着墙壁松了一口气。

林虎把那把枪拿出来,一直在手上翻来翻去的看,半晌才问我:“白哥,我还是忍不住。 那个女的是谁?怎么我们呆在这么古怪的一个地洞里面。”
他这样问我,我才判断他并不是我和孙丽谈话的一开始就清醒了,前面很多话他都没有听 到,但是他肯定是听到或者看到我和孙丽的那一幕了。这让我又脸红了起来。
林虎捅了捅我,笑了笑:“白哥,我什么都没看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话到让我心里舒服了一些,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没事。这个女的身份我能保密吗? 我也很吃惊能碰到他。这里离水库边不远。”
林虎说:“白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担心我以后会对她不利。其实这个洞就能说明问 题,她绝对不简单,我能猜到她是很高级的台湾特务。”
我默不作声,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如果孙丽真的是钩三的话,那的确对得起高级特务的称 号。
林虎看我还是不说话,又说道:“白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台湾特务。”
我摇摇头,肯定地说:“不是。”
林虎说:“那你一定要叛变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把头低下,沉沉的说:“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我曾经无数次的想死,自杀过,从 枪口下活过来过,死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
林虎说:“我是谁?”
我说:“是的,我想知道我是谁?”
林虎说:“我不明白,我,是谁?”
我说:“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知道自己?而我为什么不是别人,只是我?”
林虎眼神乱了起来,说:“我被你绕糊涂了。”
我说:“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
林虎说:“白哥,我不知道你从前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但是我觉得,从703带我逃出来的 是你,救我的也是你,好多好多我不明白的事情都和你有关。我也糊涂了,你是谁?”
我笑了笑:“我就是我。”
林虎叹了口气,说:“白哥,你太深奥了。。。。。”
我又笑了笑,也不说话。

林虎这个小兄弟,有着远远超出同龄人的知识、能力,做事也是干脆果断,很多方面他的 能力我承认都比我强很多,到南海的一路上,如果不是林虎,我可能早就被发现了。水库 里为了让我逃脱,强行吞水自杀而展现出的坚强意志,我相信我也根本无法做到。
林虎,是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朋友,我多次听到林虎的想法,他除了对去金门的事情沉浮 不定以外,对我也是绝对信任,甘愿托付生死。
林虎是一个不轻易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外表上看着有些冷淡,也绝对不会说感谢我救他出 703监狱,给他找吃的这些肉麻的话,他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应。

唯一我担心的是,林虎可能会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犯错,这也和他性格有关,他的一 些优点恰好也可能是他的缺点,思维还是没有跳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所学所感,很可能会被 人利用为了实现自己理想,做一些他以为正确,其实错误的事情。

我并不是多么英明,我只是接触到了太多背离这个世界正常逻辑的事情,才有所感悟,才 对他做了这些判断。可能,我的判断并不正确。。。。。。

我把那盏小灯吹熄,说:“小虎,休息一下吧。别说话了。”
这个小小的地洞就立即伸手不见五指,一丝一毫的光都透不进来。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两 个人轻轻的呼吸声。地面上也听不到有任何人接近的动静。
我和林虎应该都贴着墙壁听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洞里透进了一点点地光线,林虎还是不在我的对面,我一转头就看到 林虎正猫在洞口,将盖子推开了一丝缝隙,正在向外观察着什么,而光亮就是从这个缝隙 中透进来的。

林虎听到我也醒过来了,把盖子关上,洞里顿时又一片漆黑,林虎边爬边说:“白哥,点 下灯。”我应了一声,摸索着找到油灯旁边洞壁里的火柴,点着了油灯,洞里才光亮了起 来。

林虎又观察了半天,才爬过来说:“这个地洞真的设计的很巧妙,别看小是小了点,通风 和隐蔽的措施都做的很巧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这里应该是一个躲避的地方, 有不少人来过这里。你看。”
我顺着林虎的手势看过去,林虎正摸着墙壁,边指着,边说道:“地面铺着一层海砂,墙 壁也被一种蜡涂抹的很光滑,这应该都是为了从这里出去身上不至于有太多的泥巴和灰尘 。甚至连大小便的地方都有,考虑的很细致,还能够用沙子掩埋。呵呵,真是麻雀虽小五 脏俱全。”
林虎的确观察的很仔细,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林虎继续说:“从这里看出去,是一个树林,但是视野很好。而且如果有人接近,很容易在洞中听的到。所以,这里很安全。”

我突然问了一句:“外面天气怎么样?”
林虎说:“风很大,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雨。”
我挺兴奋的握了握拳头,说:“天助我也。”
林虎咦了一声,说:“怎么?”

我把林虎拉过来,开始讲述我计划怎么游到金门去。
这个计划是我从703监狱逃出来以后就一直在考虑的,我被陈景强救了以后,得到了“平反”,并成为海岸线的巡查员,而我巡查的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是离金门最近的地方之一。
如果碰上大的风雨,换岗的时间会比较长,而且视线也比较差。特别是在大海里面的巡逻船,也是碍于风雨,机动性能和巡逻密度也会降低。
不过,这还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因为台湾的特务从金门游过来的频率从70年以后渐渐变少,现在防止南海的人游到金门去反而是重点。
但是我对那一带的情况非常的熟悉,也许是一种幸运吧!但是,我却总是觉得这好象是安排好的,难道陈景强知道我总有一天会逃到金门去,才安排我成为巡查队的一员?

林虎很仔细的听了我对地形,时间,过程等等的描述,他并没有说我的计划有什么不妥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6 23:46:00 +0800 CST  
林虎很仔细的听了我对地形,时间,过程等等的描述,他并没有说我的计划有什么不妥,而他的眉头却一直紧紧的皱着,眼神中流露出犹豫。我知道,他已经认可了我的计划,只是他对他是否要跟着我游到金门去内心挣扎不已。
我完整的说完了我的计划之后,才问林虎:“你跟我走吗?”
林虎沉默了,他的眼睛躲闪着我,慢慢的靠在墙上,很长很长时间后才说:“白哥。我,不能去。原谅我。”
我反而轻松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林虎的肩膀,说:“小虎,你不要强迫自己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晚上自己走,你再找安全的时间离开。”
林虎好象更激动的了起来,声音也不对劲了,有点哽咽的说:“白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说:“我要找的陈景强主任也不在了。所以。。。”
林虎打断了我,说:“别说了白哥。。。”
我和林虎都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了很长很长时间,我知道林虎在激烈的思想斗争。

很长时间以后,林虎爬到纸箱子那边,又翻来翻去,终于让他找到一个东西,是一件吹气的塑料救生衣,林虎把衣服递给我,轻轻的说:“果然,这里有救生衣。”然后又躲一边,一言不发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只是把救生衣拿着整理。这种救生衣很先进,吹起来塞上塞子,穿在身上也很舒服,这让我信心大增。

林虎再没有多说什么,他一路上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只是在中午吃了写罐头以后说了几句,乱七八糟的,没有任何含义,我知道他思想混乱的很。我不想去说服林虎跟我一起走,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按照计划,天黑下来以后,如果雨还是很大,就是最好的出发时间。
这一刻越来越快的到来着,林虎开始坐卧不安,不断的发出低低的叹气声和哼哼唧唧的声音,而我则在洞口,时不时打开盖子观察外面的动静。
时机已到,外面风大雨大,四周没有任何人的动静。

我向林虎看了一眼,说:“小虎,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林虎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说:“走了?。。。”
我点点头,又向外张望了一眼,说:“保重!”说完伤感就涌了上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林虎这个好兄弟,我真的把林虎当成我弟弟一样看待。
林虎声音也明显的哽咽起来:“白哥。。。。。。保重。。。。”

我点点头,把盖子推开,一个翻身就出去了。骤风骤雨一下子摔打在我身上,格外的寒冷。我没有任何犹豫,穿着那件未吹气的救生衣,把盖子盖上,猫着腰向前跑去。
刚跑了十多米,就听到后面我从来的地方草丛哗啦啦的响动了起来,我略一回头,看到林虎从钻了出来,向我跑来。
我眼睛一热,几乎流下眼泪,顿时停住了脚步。

林虎眨眼跑到了我的身边,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他一追上我,就低声说:“我和你一起。”雨点打在林虎脸上,不知道他是否哭了。我知道,他要说的太多太多。
我什么都没有说,带着林虎一起向黑暗的前方跑去,命运将我们两个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6 23:46:00 +0800 CST  
二十三、人心难测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不知道是不是风雨的关系,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情况,我们两个就已经匍匐在我最熟悉的海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海对面的金门岛黑乎乎的,和大海连成了一体。
我们任凭雨点敲打在身上,如同死人一样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几队巡逻的人从不远处走过,尽管有手电筒的光芒从我们头上扫过,也丝毫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逮着机会,远处的大探照灯又开始机械的扫过我们前方的沙滩以后,我捅了捅林虎,起身就跑,林虎紧紧的跟着我。
波浪很大,我只跑了几步,就被浪头冲的东倒西歪,我回头打量了一下林虎,大吃一惊,林虎居然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没有动,我赶忙跑回去两步,想去拉林虎,我以为林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波浪,有些害怕。
而当我靠近林虎,还没有说话,突然就看到林虎手一抬,一把手枪正指着我,我心中一寒,什么都忘了,站立着,傻了。林虎吼道:“白哥,你原谅我,我相信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我也怒吼着,和巨大的波浪声和为一体:“你疯了吗!!!!”
林虎吼道:“我没有疯!你疯了!!我不想当叛徒!!”
我吼道:“那你为什么要来!!!”
林虎吼道:“我要抓住你这个特务!!!”
我伸出手指着林虎,愤怒让我全身颤抖着:“你是要杀了我???”
林虎吼道:“你敢下海,我就杀了你!!!”
我指着林虎,吼道:“开枪啊!你开枪啊!!!”
林虎牢牢的用枪指着我,向前走了一步,吼道:“赵雅君!背叛祖国投敌我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我狂笑着:“是啊是啊!你抓住我你就有机会了!!!”
林虎吼着:“不是!!我是救你!!”
我狂笑着:“林虎!!你太天真了!!你有种就开枪吧!”说罢一个转身,就往大海里跑去。
砰的一声枪响,我的左胳膊一麻,我知道林虎打中了我。但是我没有停步,林虎这个我以为我值得信任的兄弟,这样背叛了我,不管他到底是什么理由。枪声过后,林虎吼道:“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我眼泪和着雨水奔流着,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我对人类绝望了,所有的人类都该死,都该死!!
岸上随着枪响也传来了一大堆吼叫声,和着风雨如同无情的刀子向我扎来。而探照灯也从天上划着弧线向我这边滚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此时,一个巨大的浪头向我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我一个弯腰就扎进了浪头里。砰砰砰砰连续四声枪响钻进水中,我的右腿也麻了一下,但是,我没有停止,我绝对不会停止,我卯足了劲,贴着水下滚滚的沙土,不分东南西北的向前胡乱的游去。。。。。。

等我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竟然已经游离海边100多米了。海岸上已经是无数黑影,无数光线乱闪了,在人集中的地方,似乎有一个黑影呆呆的站立着,呆呆的。
雨也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狂,整个大海如同一个怪兽,越发剧烈的翻滚着,搅动着,要吞没一切企图征服它的人。

我左肩膀和右腿受了伤,左肩膀的伤势很厉害,根本使不上劲,而右腿还略微好一点。
我挣扎着游着,仗着水性还好,又游出了几百米,直到岸上已经模糊了。
我废了巨大的精力,才终于把穿在身上的救生衣吹了起来,本来这件救生衣我是打算游在中途的时候,给林虎穿的,因为他水性比我差很多。没想到却救了我一命。

游,拼命的游,3公里的海域如果不是受伤,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横渡过去。
我拖着左胳膊,海水浸泡着我的伤口,让我每一次用劲,都如同撕裂肌肉一样疼痛。
我不知道在这漆黑的,狂吼着的大海里游了多久,直到自己神智不清,眼前的金门岛也模糊动荡了起来。我尝试着努力让自己清醒,却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我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我好象看到了那在我接受的所有教育中,丑陋无比的“青天白日旗”。。。。。

眼前一阵光亮,我大吼大叫着坐了起来,眼前的事物也清晰了起来。我正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地上,身下有一张草席似的垫子。
几个人就大呼小叫了起来:“别动别动!”围了过来。
我一看他们的打扮,心里就一松,那军服,徽章,是国民党的军队,也就是说,我到了金门。
我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身上很干燥,伤口好象也被包扎了。我头疼的厉害,睁开眼天旋地转,半天才回过劲来。又闭了一会,才把眼睛再睁开。
眼前是一位国民党的军官打扮的人,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消瘦,30多岁,但是很有精神。他看我睁开眼睛,问了一句:“你还好吗?能说话吗?”
我点点头。这个军官挥了挥手,二个医生打扮的人就出去了。而身边,又走过来一个看着也是30岁上下,但是穿着便装的男人,头发梳的很工整,是资本主义头。
这个军官在我旁边坐下,说:“你叫什么?”
我轻轻的说,嗓子里使不出劲:“赵雅君。”
军官问:“你哪里人?”
我说:“南海。”
军官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说:“是金门吗?”
军官点点头:“是的。你被救了。你在大陆做什么工作?”
我说:“工人,后来坐牢。”
军官说:“你自己游过来的?”
我说:“是的。”
军官说:“奇迹。你肩膀受的伤,和腿上的伤,你能在暴雨的天气游这么远,真是奇迹。”
那个穿便衣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在我床头一靠,说:“赵雅君是吗?我叫王顺裕,你为什么要游到金门来?”
我说:“活不下去了。”
这个叫王顺裕的说:“你觉得这里就能活下去吗?”
我说:“我不知道。”
王顺裕对那个军官说:“周少校,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这个周少校看着我说:“游到我们这里的有两种人,一种,共匪,第二种,朋友。我们这里很久没有朋友光顾了,共匪还是很多。象你这样身上挂彩,暴风骤雨光临的更是多。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我在他们眼中,七成的可能性是共匪。
那个周少校又说:“对共匪我们有两种政策,一种,什么都不说的枪毙,第二种,老实交代的作为战俘交换。你选择哪一种?”
我头疼的厉害,根本无法考虑他们说的这么负责的问题,只好轻轻的说:“我不知道。”
王顺裕说:“哦,你穿的那个救生衣是谁给你的?”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觉得沮丧,却突然想到了孙丽嘱咐我的话:“你一定要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你见到林朝 峰上校,把信封交给他,你就安全了。”
于是我知道我再回答任何问题都没有用了,于是我说:“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王顺裕和周少校眉头一皱,对视了一下,王顺裕突然笑了起来:“整个金门,甚至整个台湾,都没有叫林朝峰的人是上校。”
我说:“我的信封呢?”
王顺裕似乎一顿,说:“什么信封?”
我说:“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使了个眼色,起身拉着王顺裕走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6 23:47:00 +0800 CST  
二十四、似乎不可能

他们这两个人在那边低声地交谈着,似乎有些争论。我看了他们几眼以后,就觉得头昏,只好把眼睛闭上。不知道是不是过度疲劳和失血过多,我闭了一会眼睛就觉得又是天旋地转,居然又昏了过去。

等我把眼睛睁开,王顺裕和周少校已经不在我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护士在。她看见我醒了,连忙走过来说:“不要乱动。”我才注意到我正在挂吊针,抖擞了一下精神,觉得比以前好多了。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看到这个护士就马上想起了孙丽,不过这个护士看上去尽管没有孙丽好看,但是打扮却让人觉得很舒服。护士服很合体,里面是一件红色的条纹的圆领衬衣,头发居然是烫过的,有几缕卷曲的头发挂在耳边。比起南海第三医院那些穿着臃肿肥大衣服的护士,我觉得这样的打扮才比较得体。

这个护士看我正在目不转睛的打量她,似乎挺高兴的嗲嗲的说:“看什么嘛。”

我赶紧把眼光收回去,不敢看她。这个护士又笑着说:“你们这个大陆来的,好像看什么都新鲜似的,真不知道你们那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我哼了哼,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话。

这个护士还是嗲嗲的说:“你很走运呢。其他游过来的人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而且,你身体好的让人吃惊噢,几个小时之前还面无血色,全身冰冷象个死人。”然后眼神也是“放荡”的在我脸上晃来晃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这么无所顾忌的打量一个男人,而且说话也是软绵绵的,倒让我觉得自己脸红了起来。没想到那护士又笑了起来:“哎,你耳朵怎么都红了。”我赶忙想伸手把耳朵护住,没想到这个护士把我胳膊一按,说:“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害羞的男生呢。这两三年,就属你最年轻了,呵呵,你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

我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你,别逗我了。”说完脸更加烫了。这个护士笑得花枝乱颤,更加得寸进尺了起来,整个人往我床边一坐,脸也贴了过来,眼睛虚着,一眨一眨的,说:“我倒要看看你脸能红到什么程度呢。”我紧张的几乎要坐起来,这种香艳的刺激,从来不敢想,而且还是女生主动。

这个护士脸越贴越近,我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推开她,就听到房门口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两下。

这个护士才似乎挺不情愿的坐直了身子,站了起来,对站在门口的那个中年男医生挺不高兴的打了个招呼。这个男医生也和颜悦色地说:“雅玲,叫你看着他,你也别捉弄他嘛。”这个叫雅玲的护士蔫怪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老是罗罗嗦嗦的,烦死了啦。”

我轻轻叹了口气,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男女关系还能这样相处,下级还能这样抱怨上级的。这个男医生也不生气,走过来我的床边,问道:“你感觉如何?”

我点点头,说:“挺好的,谢谢啊。”

医生说:“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检查了一下伤口,恢复的很快,而且也没有炎症和发烧。恭喜。”
我还是点点头,说:“谢谢了,大夫。”
医生说:“不过小心起见,你还是不要下地,也不要乱动。躺着休息。有什么不舒服,你就按一下这个按钮。”说完把床头一个带着电线的有浅黄色按钮的盒子放在我枕头旁边。
医生说完就站起来,招呼那个叫雅玲的护士:“走啦,别在这想什么坏主意。”
雅玲跺了跺脚,打量了我几眼,跟着这个医生出去了。

他们一走出门,就把门关上了,并卡拉卡拉几下,似乎把门锁上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要是雅玲还在,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里人与人的关系尽管我不太习惯,但是至少没有我听南海的同志们说的那么恐怖。

整整过了一天,那个王顺裕和周上校都没有出现。晚上的时候,我想上厕所,但是一想到雅玲,就坚持着自己下了地,找了个应该就是尿罐的容器自己方便了。这都是小插曲,也就不多说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精神好多了,吃了点雅玲送来的食物后。除了伤口还有些疼痛以外,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了。对此,我并不觉得奇怪,以前挨这么多拳打脚踢,我也是基本一天就好的差不多,不过却好像让那个医生吃惊不已,换药的时候嘴上也是啧啧个不停。

到了下午,三个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士兵进来房间,挺客气的让我换了一套衣服,并给了我一双8成新的皮鞋。带着我走出了房间。走出房间才发现,这是一个山脚下的小医院,来来往往穿着军装的士兵很多,往前看不远处就是大海,再往前看,南海就在对岸。

我被这三个士兵带出医院,走了100多米,就又钻进一个看似戒备森严的院子,将我请到一个光线很好的房间,其中一个士兵说道:“你在这里休息。”说完就出去了,把门也是关上后锁上了。

我是被关习惯了的,这么大的一个房间,就算是被锁上了,我也并不觉得压抑。

房间里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外,最吸引我眼球的就是一部收音机,收音机在南海可是稀罕玩意,除了几个类似陈景强这样的南海的头面人物,民间私自拥有收音机,可是一项挺严重的罪名。

收音机让我兴奋了起来,我鼓弄鼓弄,居然很简单的打开了,一打开就听到了广播,明显不是大陆口吻的,而是台湾广播。广播中又是唱又是说,还有各种音乐和新闻,当然评论大陆的事情也不少,听台湾人尖酸刻薄的说大陆的种种不是,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有广播作伴,时间也是过的相当的快,临近傍晚的时候,才有人来“打扰”了我一阵,无外乎是询问了一些我的身份背景,为什么要逃到金门,怎么过来的这些话。我能说的也都说了,只是按照孙丽的要求,不断的强调着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从此就是连续三四天上午下午,都有不同的人来问我大致一样的问题,不过都是很客气,没有想动手打人的意思,我连续说了几天,说都说烦了,干脆人一来,我就滔滔不绝的将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答案一口气说完,当然不会忘了说几句就强调一下要见林朝峰上校。

除了这些枯燥的问题以外,伙食还是不错的,我敢说是我到目前为止记忆中连续时间最长的不断吃好东西的日子。那个医院里的男医生来给我换了几次药,几天以后我就又活动自如了。胳膊上的枪伤其实非常的严重,子弹贴着骨头过去,把胳膊击穿了一个大洞,右腿的枪伤尽管没有那么严重,也是足足缝了二十多针。尽管伤口都愈合了,我胳膊和腿上都留下了巨大的伤疤。

另外我整天和收音机为武,基本从早上一直听到晚上说晚安为止,可惜还是只有这一个台。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不仅是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而且对于大陆和台湾的描述,完全和我在南海的时候南辕北辙,我以前以为是东的事情,台湾广播中就说西,而且还有很多我根本无法相信的事情,说大陆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了上千万人,如何如何悲惨等等。我知道我在南海的确填不饱肚子,但是让我相信死了上千万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不过对于文革批斗的报道,的确如此,但是台湾广播中说这些挨批斗的人都是社会精英分子,文革是给人洗脑,是对文化的摧残和破坏,这让我想到我父亲母亲的遭遇。似乎台湾广播在给我父母亲平反一样,这让人觉得挺解气。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7 14:26:00 +0800 CST  
王顺裕和周少校是在关进这个军营一样的院子里的第六天晚上一起来的,王顺裕进门就笑哈哈的问:“赵雅君,这几天过的还可以吧?”
我不置可否,只是也客气的笑了笑作为回应。
王顺裕和周少校一边一个的坐在房间里,我则坐在床上。
王顺裕说:“怎么样?想通了吗?”
我说:“想通了什么?”
王顺裕说:“呵呵,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们对你的政策是很宽大的,因为我们相信,哪怕是共匪,只要有弃暗投明的愿望,也都可以做朋友。”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该对你们说的都说了。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似乎挺不高兴的说:“我们调查了一下,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瞎编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也不是聪明的做法吧。”
我说:“对不起,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王顺裕哈哈笑了两声:“赵先生啊赵先生,看你年纪不大,但是却相当的固执呢。如果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用啊。”
周少校也接上一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信封还给我?”
王顺裕说:“为什么要还给你?是不是把信封交给谁是你的任务?”
我脱口而出:“是!”
王顺裕哈哈一笑:“你是不是要说,你的任务就是把信封交给林朝峰上校?”
我本来还是想脱口而出回答他是,但是生生又咽了回去,说道:“我见到林朝峰上校自然会说。”
周少校说:“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们一番好意,怎么就让狗给吃了呢。”
我说:“我只请你们相信我一条,我绝对不是共匪!”共匪一说出口,我就自己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也开始用共匪这个词了。
王顺裕说:“你叫我们相信我们就相信了?呵呵。我们又不是没有吃过亏。也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而是你身上的疑点太多。”
我说:“我不明白。”
王顺裕接着说:“苦肉计!呵呵!苦肉计!你中了两枪,但是都不致命!你穿着很罕见的救生衣,拿着一个用台湾特工方式折叠的信封,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种折叠方式的意思吗?打开即作废!你这样做,其实是在暗示我们,你是我们派到大陆去的秘密特工,九死一生回到金门,一般人见了真的会被你唬住,忙不迭将你送到台北去。而真正你要传递的情报,是记在你大脑中的。你到了台北,就有可能和当地的共匪间谍接触到,你就能够真正的完成任务。你编造一个林朝峰上校,也是故作疑云,其实是想通过我们向台北汇报,说找一个林朝峰上校的人,这样你的内应就知道你已经成功上岸。不过可惜的是,你碰到了我,我就是台北派来的情报专员,我用我独特的安全的方式调查了一遍,林朝峰上校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如果你比我早几天到金门,你的一切计划都可能成功,周少校会被你蒙在鼓里,中了你的圈套。”
周少校干笑了两声,显得很尴尬。
王顺裕看了看周少校,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周少校。”然后又转过头对着我说:“我明白的告诉你,我来金门是有原因的,金门这里,根据情报,潜伏了好几个共匪的秘密间谍。不过,你不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你,共匪的狡猾之处就在于所有的间谍都是彼此不认识的,各自负责一个单线任务,就算一个人被发现了,其他的人也不会暴露。我说的对吗?赵雅君?”说完就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向我走来几步,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这个叫王顺裕的一番逻辑,说的我瞠目结舌,却又无从辩驳,此人果然相当的不简单。
我呆了半天,才说:“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大喝一声,站了起来:“真受不了你这个混蛋,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冤枉的。”
周少校走向王顺裕,指着我低声说道:“我看也不用对他这么客气了,好好收拾他一顿,也让他知道我们的利害。”
王顺裕说:“不妥,不妥。我看,我们。。。。。”说到这里王顺裕声音小了起来,又把周少校拉到角落,低低的耳语了起来。

随后,这两个人看了看我,也不再说话,转身就出门了。
半个小时以后,门打开了,三个目无表情,身体健壮的士兵就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把我不由分说地一架,连拉带拽的带出门外。
这次,我才真正的坐牢了,我被丢在一个窄小漆黑的牢房中,大铁门轰的一下关上,让我一下子陷入到黑暗中。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突然疯狂的敲打着铁门,对着铁门上面的一个小窗口吼叫着:“我要见林朝峰上校!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在以后的十几天里,我只有这一句话不停的吼叫着。没有灯,一天只能吃一顿,吼的时间长了,会被人冲进来一顿乱棒。

我只有按照孙丽告诉我的,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哪怕这根本就不是一根救命稻草,我也完全把这句话当成救命稻草了。

十几天后,我又被拖了出来,我已经饿得几乎没有力气大声地吼叫了。

这次,我被拖到了一个宽大的有好几张大沙发的房间中,一进门,我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正中间,旁边则坐着王顺裕和周少校,他们看到我来了,都紧张的看了坐在正中间的这个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看起来和颜悦色的人。

我被抬到这个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个人站起来,向我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你好,我就是林朝峰。”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7 14:27:00 +0800 CST  
二十五、微妙的变局

我并没有伸出手和林朝峰握手,不仅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和这个林朝峰客气,而且是因为我并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林朝峰。我见过的花招实在太多,所以再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一个人。

不过林朝峰也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去,微笑着看了王顺裕和周少校几眼,王顺裕和周少校似乎坐立不安的想站起来解释什么,却被林朝峰一句话压了下去:“让你的人给我们的客人拿些吃的。”

这两个人诺诺连声,周少校站起来快步向门口走去,把门拉开对着外面吼道:“立即给我拿吃的和喝点来!慢了军法处置!”就听到外面慌慌张张的几个人猛跑着离去。

很快,吃的送过来了,我也没有客气,低着头一顿大吃大嚼,谁也不搭理。直到吃完,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身上也有了劲。再抬起头来,只看到林朝峰正面带微笑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和我很熟似的,他的那个神态,还真的让我也一下子觉得眼熟的厉害,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个人。

林朝峰看我吃完,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就是你要找的林朝峰?”
我点点头,其实心中已经不是刚开始那样完全不相信他就是林朝峰了。
林朝峰还是和气的笑了笑,说:“没关系,我能理解。我给你充分的考虑时间,如果你觉得我不是,你可以先休息一下。”说罢站起来似乎要走。
王顺裕表情大变,紧张的看着我,低声骂道:“你这个龟孙子,脑袋锈逗了?”
林朝峰向下压了压手,示意王顺裕不要说话,然后命令似的说:“你们这两天给我照看好他,我随时可以见他,少了一根毫毛提头来见。”说罢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林朝峰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猛的喊了一声:“请等一下。”
林朝峰慢慢的回过身来,声音平静柔和的说:“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我相信你,你不要走。”
林朝峰笑了笑,道了声好,稳步走了回来,还是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微笑着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慢慢的说:“我的确是自己游来这里的,但是我也受人所托,要将一个信封给林朝峰上校,也就是你。”
林朝峰说:“哦!那信封呢?”
我指了指王顺裕,说:“应该在他那里!”
林朝峰的眼睛就向王顺裕望去,王顺裕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着牛皮纸的信封,应该就是孙丽给我的那个。林朝峰接过来,笑了笑,说:“顺裕,很负责啊,不到最后时刻你不会拿出来。” 王顺裕支吾道:“是,是。”
林朝峰把这个信封递给我,问道:“是这个吗?”
我看了看,说:“应该就是这个。”
王顺裕和周少校异口同声的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林朝峰让我把信封递还给他,自己也翻看了几下,然后当着我们的面小心的把牛皮纸打开,只间里面还有一层牛皮纸,林朝峰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根小别针一样的东西,在几个地方的缝隙处探了探,笑了笑,说:“还好,没有人敢动。”说完后就用这个小别针将牛皮纸划开,一层一层的解开后,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信封。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朝峰手中的这个白色小信封上,林朝峰又不厌其烦的在这个白色信封上用小别针戳来戳去,好半天以后才似乎满意的将这个信封撕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纸。
林朝蜂拿在手上刚看两句,就重重的哦了一声,往沙发上一靠,目不转睛的读了起来。

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喘,那个上面到底写着什么,谁都不知道,可是谁都很想知道。半晌过后,林朝峰才轻轻喘了一口气,把那张纸合上,塞回到信封中,然后很仔细的把信封放进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林朝峰,林朝峰见我们这个样子,哈哈一笑,说:“很想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王顺裕刚想点头,就连忙把头摇的象拨啷鼓一样,连连说:“不想不想。”
林朝峰把眼光扫向了周少校,周少校也是一个激灵,连忙说:“我知道很机密,所以想都不敢想。”

林朝峰把目光转向我,也把我看的心中发毛,难道信中是要他们立即把我杀掉?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回应林朝峰的目光,只好默不吭声。林朝峰却对我说道:“谢谢你,你做的很好。”

然后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屋子的一角,慢慢的调侃似的说:“周少校,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周少校楞了一下,马上结结巴巴的说:“林总,您,您在对我说话吗?”
林朝峰点点头,还是不看周少校。那个王顺裕也立即察觉到了什么,立即从周少校身边滑开一般,顿时将周少校单独留在了沙发上。
周少校神色大变,说:“林总,林总,我做错了什么吗?”
林朝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背着王顺裕到处找我,我还应该感谢你呢。所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周少校慌了神似的,说道:“林总,您别吓唬我,我胆子小,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干过。”
林朝峰说:“呵呵,真有趣。功臣一下子变罪臣啊,叫我怎么说才好呢。”说罢,把脸转过去看着已经冷汗直冒的周少校。
周少校的脸几乎都变形了,看得出来,他内心的震撼有多么的巨大。
林朝峰还是轻轻松松的笑了一下,说:“今天,我只是证实了我的怀疑而已。不管怎么样,还是让你死了这条还能瞒过去的心吧。”说完从袖子里变魔术一般变出一个小机器,冲着机器说了声:“带他进来吧。”

周少校脸色开始慢慢从恐慌变的凶狠起来,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林总,你不要这样,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我敬畏你,尊敬你,但是我如果被人冤枉,我一条小命照样可以拼了不要。”
林朝峰笑了笑,说:“你还打算对我动手?”
周少校狠狠的说:“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况是我。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之处,大不了上军事法庭!”
林朝峰说:“螳臂挡车啊螳臂挡车,我最看不惯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周少校卡啦一下,把自己的配枪解了下来,并迅速的站起来,指着林朝峰的脑袋,吆喝着:“你们别动,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王顺裕也在瞬间把枪掏出来,指着周少校的脑袋嚷道:“你别乱来!把话说清楚!”
周少校怪笑两声:“说清楚?和你们这些国情局的人还有什么能说清楚?来人啊来人啊!”

林朝峰靠着沙发,似乎懒得搭理周少校,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好象对他而言如同没有发生,只是淡淡的说:“来吧来吧。”
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三个穿着整齐的中山装的男人,他们还带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一进门就哭喊着:“周少校,我什么都说了,你不要逞强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医院的那个曾经照顾过我的护士雅玲,这个时候,她已经是披头散发了。
周少校吼道:“你这个女人疯了,凭什么胡说八道!来人啊,来人啊!”
林朝峰终于不耐烦的说:“你的人早就被驱散了,你的接替人,两天后就到。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说话。”

周少校突然身子一软,脸上本来凶巴巴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顿时又是一脸哭像,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鼻涕眼泪横流,并向林朝峰跪着爬去,边爬边说:“林总,你说给我一次机会的,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什么都说。我的确一时糊涂,让共匪收买了,是我贪钱,是我爱钱,我想退伍后移民到美国去,我害怕打仗,我怕死。所以,我干了些对不起党国的事情,但是,我绝对没有联共啊。林总,求求你,饶了我一条命吧。”说到这里,周少校已经爬到了林朝峰的脚边。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7 14:28:00 +0800 CST  
林朝峰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周少校的肩膀,还是和颜悦色的说:“起来吧,只要你认识到错误,接受处罚,我相信你还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周少校还是不肯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林总,谢谢你,谢谢你。”
林朝峰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周少校急忙说道:“我认罚,我认罚。”
林朝峰说:“这个处罚就是,你必须做为共匪间谍人员,交换到大陆去。”
周少校身体似乎凝固了一般,半晌没有动,只看他跪在林朝峰脚边头低垂着,口中发出难听的呵、呵、呵的干笑,随后猛的站起身,把手中枪高举着指着林朝峰的头,口齿不清的吼道:“林朝峰,你好狠毒!老子不活了!!”说罢就扣动了扳机,只听清脆的没有子弹的机簧声响过,这把枪中根本就没有子弹。

空枪声还未落,周少校突然双眼猛的一翻,脸上扭曲了一下,就跌倒在地,扑腾了两下,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了,似乎是死了。这一切来的毫无预兆,非常突然。

林朝峰笑着叹了口气,把拍周少校的那只手拿出来,把手指上的一个戒指转了转,然后对着僵硬在地上的周少校说:“你其实接受了这个处罚,不要这么激动,至少还能活上几个星期。可惜啊可惜。”

林朝峰刚说完,雅玲就苦喊着尖叫了起来:“不要杀我,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他的情人,不要杀我。”林朝峰笑了笑说:“不会杀你。”然后对雅玲身边的那些中山装男人说:“把这个贱女人卖到非洲去做妓女。”雅玲尖叫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求求你,求求你。。。。”正哭喊着,嘴就被堵上,被那三个男人拖麻袋一样拖走了。

王顺裕垂着头,哈着腰,老老实实的站在林朝峰沙发旁边一动也不动,看的出来王顺裕双腿仍然是轻轻的颤抖着。林朝峰站起来,把周少校踢了两脚,说:“顺裕,你把他拖走,好好处理,给他个正当的名分。”王顺裕连忙答应着,跑过去就要开始拖周少校的尸体,林朝峰又说:“对了,要不是你编了不少故事吓唬人,被这个家伙听进去了,而到处找我,否则再晚几天,钩三的情报就作废了。我还要给你记上一功呢。”

王顺裕脸上有红似白的变幻了几下,低声说道:“是属下眼拙,自做聪明,险些犯下大错,属下认罚,认罚。”然后一声不吭地把周少校拖出房间,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朝峰看着王顺裕把门关好,才慢慢的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我的身上,满面笑意的说:“赵雅君,刚才那出戏你看着还精彩吗?过瘾吗?”
我哈哈笑了两声,说:“实在太精彩了,很过瘾!不过,你为什么这样问?”

的确,整个过程中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出戏,无论周少校的死,还是雅玲被卖到非洲,哪怕是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林朝峰就在我面前坐着。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真的是觉得很精彩,看得很过瘾,如果王顺裕也横尸当场,那就更不错了。我杀过黄毛,也差点杀了王山林,最后亦被最值得信任的兄弟林虎差点打死。我已经觉得我不是人而是太岁人了,所以当这些让我觉得恶心的人受到死亡的惩罚,我觉得有一种快感。如果林朝峰让我杀了那个周少校,我照样会很乐意去做这样一件事情,而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内疚。人类充满了肮脏的欲望,死不足惜。

只是很奇怪,林朝峰为什么象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张口就问我这个问题。

林朝峰呵呵一笑,似乎很满意似的,说道:“因为,我了解你就象了解我自己一样,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我说道,心也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林朝峰还是淡淡笑了两声,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你难道不觉得我象什么人吗?”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朝峰,他这个人的相貌我的确没有任何印象,但是他的气质和谈话的方式,以及一些打扮,却越来越显得熟悉,我盯着林朝峰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

我问道:“老谢?”

林朝峰呵呵一笑,慢慢的举起左手,只见林朝峰左手的手心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火焰标志,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7 14:28:00 +0800 CST  
二十六、超出想象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朝峰手上升起的这个火焰标志,立即就想到了曾经在南海救过我一命的
林凤山,他也给我出示过同样的标志,并说过:“如果你看到有人向你出示同样的标志,你可以信任他,因为他是你的朋友。”

我说道:“这。。。”
林朝峰慢慢把拳头一握,将手放了下来,往沙发上一靠,说:“你应该看过这个标志,我是你的朋友。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
我点点头,说:“不过,你认识我吗?”

林朝峰笑了笑:“认识,当然认识,你很小很下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你父亲叫赵清途,你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你是从703监狱逃出来的,和你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一个叫林虎的人,不过他似乎背叛了你,你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林朝峰一提到林虎,我心中就刺痛了一下,眉头略略一皱。
林朝峰似乎看到了我的心思,说:“你是不是觉得很难过,你这么信任的人背叛了你,甚至想要了你的命?”
林朝峰并没有等我回答他什么,而是继续说:“以你个人的能力,想改变这一切的确很难,但是,我们一起的话,就能改变你无力改变的一切。”

我眼中放光,这句话让我有些兴奋,我的确被这个世界折磨的太久了,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如果能够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按照我的想法发展,那实在是太美妙了。

林朝峰笑了笑,说:“忘了介绍一下我们,你肯定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谁。我们是一个世界性组织,叫神山,已经存在了上千的时间,我是这个组织台湾区2局的主脑,也就是领导人之一,对外的身份是台湾国情局副局长。你见过的一个叫林凤山的人,属于大陆区的2局。本来,我们都是属于神山的中国区,但是在1946年,我们进行了拆分,这个拆分也是为了形成今天的这个台湾、大陆两个政府的格局,于是影响到了中国当时整个内战的进程。”
我忍不住,问道:“世界性组织?你们影响了解放战争?”
林朝峰呵呵笑道:“是的,世界性组织,几乎只要有人类存在的国家、地区都有我们的身影。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都有我们的参与,甚至我们决定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关键的几次转折,让战争的进程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式进行。也就是说,我们希望这个世界按照我们的计划来发展。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我心中想到,这的确很有趣,于是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你们有这么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征服世界?”
林朝峰说:“呵呵,征服世界只是一些被权力冲昏了头脑的人所考虑的问题,我们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我说:“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林朝峰淡淡笑了笑:“等你成为我们正式的成员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我说:“你好像很肯定,我一定会成为你们的一员?”
林朝峰说:“从你很小的时候,你就注定在未来成为我们的一员,因为你的DNA。”
我说:“DNA?”
林朝峰说:“通俗点说,DNA就是你的基因,你的基因让你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人类,有别于其他任何人,而你的基因也让你注定不只是成为我们一个普通的成员,而是作为神山中国区的一个主脑在培养着,所以,在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你无法理解也不能想象的事情。”
我说:“你们培养我?我身上发生这么多事情,都是你们安排好的?计划好的?”
林朝峰说:“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只是按照我们看到的你的未来作出安排,因为我们知道了未来的一部分,所以你的命运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我们只是在你的命运中,和你站在了一起。”
我惊讶的说:“什么?你们知道我的命运?命运不是可以通过个人努力而改变的吗?”
林朝峰哈哈大声笑了几下:“改变?那是因为通常情况下,未来是不可知的,所以才有改变一说。但是,如果我们真正的看到了未来,那就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你无论怎么挣扎,都会向这个结果前进。逃避不了,改变不了。”

我猛地觉得这很可怕,难道林朝峰所说的这个叫神山的组织,已经预言到了未来的一切吗?想到这里,我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这似乎太可怕了。

林朝峰还是淡淡的说:“你不要觉得可怕,我们还做不到看电影一样浏览整个未来,时间的力量绝对不是这么容易被打破的,我们只是掌握到了一点点看到未来的缝隙而已。所以,我们能看到的都只是非常小的局部画面,我们只能从这些局部来推测,整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局部的未来的片断去做什么。比如说,我看到了30分钟后,你将会做什么,尽管只能看到你几秒钟的景象,但是也足够去安排围绕这个不可改变的未来,所应该进行的工作了。”

我说:“只是这样吗?”
林朝峰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只给了我们有限的了解未来的局部的能力,而不能完全开放给我们。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种困惑。”

我说:“我还是不能太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朝峰说:“没有关系,等你加入我们以后,你很快就会理解的。”
我重复了一次先前说的:“你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加入你们,是你看到了未来?”

林朝峰淡淡的笑了下,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也掏出一只笔,把纸放在手心中,迅速地写了一些字。写完后,把纸折叠了起来,看了看表,就把纸递给我,说:“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你把纸条打开。”
我接过这纸条,问道:“我如果提前偷看了呢?”
林朝峰说:“无所谓,不过你最好半个小时之后再打开看。”然后眼神向侧面一递,示意我看旁边的一个挂钟。
我记下了现在的时间,并点点头。这个林朝峰的一些话语和举动,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我把纸条小心的放到口袋里,抬起头来,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老谢吗?”

林朝峰说:“你可以说我是,也可以说我不是,703监狱中的老谢,是我的一个替身,准确地说是分身,他的思维、情感等等的一切都和我一样,只是长相不同而已。但是,老谢没有自己的自我意识,也就是他并不知道他是谁,就像一部和人一摸一样的机器,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只是所有的思维,乃至思维的过程和结果,都已经被设定好了,连你认识的那个老谢自己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妥。703监狱中,加上老谢一共有四个我,我叫林朝峰,他们分别叫林一峰到林四峰。”

我还是不明白林朝峰在说什么,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林朝峰说老谢是他的分身,不难理解,但是什么叫不知道自己是谁?

林朝峰哈哈一笑,站起来,走到沙发旁边的一个大花瓶处站着,抚摸着花瓶说:“一种人,一生都如同花瓶一样装各种东西,他们只能够根据装的这些东西来思维,如果让他们从小就不接触任何东西,他们成长之后只是一团肉,但是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自我意识,这就是我们身边的绝大多数人;另一种人,他所有曾经装过的东西都被倒出来了,甚至于自我意识,然后把其他人的东西完全复制了一份重新装入,唯独少了自我意识,这种人就是老谢;还有一种人,就是你和我这样的人,我们的思维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装东西的范围,自我意识比其他人强烈百倍千倍,我们强烈的思考着我是谁?我活着到底是什么?我是谁要做什么?等等这些问题,并能够通过自我思考得出结论。”

我说:“人为什么会还不一样?”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7 14:29:00 +0800 CST  
林朝峰说:“人,如果仅看肉体,几乎是完美的,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个完美的肉体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任何进化的进程,复杂到无法计算的人体化学反应,也不可能催生人这种强烈的自我意识,那么自我意识从哪里来?我为什么知道我?我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而人类能够有这种自我意识,只是一次偶然,是在几万年前,由现在我们神山组织控制着的『始原体』的出现,促使了人类这种生物基因中有了承载自我意识的能力,于是接受了『始原体』给予的自我意识,让这种叫人类的生物开始思考除了繁殖、饮食、生存之外,他们是谁?他们要做什么?从而加速了进化,最终形成了现代的文明。『始原体』如果碰巧选择了另一种生物,比如兔子,给予这种生物自我意识,那么,现在统治地球的可能是兔子,人类和现在我们看到的大猩猩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自我意识在这几万年的传递中,每个人类都继承了自我意识的基因,只是有的基因能够承载更多的自我意识,所以你和我这类人出现了;而老谢这种人,就是被剥夺了基因中承载自我意识的权力,但是并不妨碍他正常的和社会接触,接收知识,以及处理问题,不过,他只是一块聪明的肉,而不是人。”

我说:“那我和你叫什么人呢?”

林朝峰说:“我们不是人类,是太岁人。人类根本无法和我们相比,他们虚伪、狡诈、利益熏心,尽管仍然保留着一些美好的东西,但是他们也是世界毁灭的根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自我意识达不到我们太岁人的程度,迷失在肉体和物质的诱惑之下,成为无意识物质世界的俘虏,而任何物质,都是遵循从出生到灭亡的规律的。”

我仔细的品味了一下林朝峰和我说的话,尽管我不能完全明白,但是的确是有道理的,而且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是人,梦中的苍白头发的老者说过我是太岁人,这次又有一个林朝峰再次确定,我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是太岁人。

不管林朝峰说的老谢是他的替身是真是假,但是他始终站在是我的同类、朋友的角度上和我谈话,就已经让我觉得心中温暖了。况且,他的确就是老谢的说话方式以及气质,这更加让我觉得亲切。

我说:“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么多?”
林朝峰说:“因为,你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是时候加入我们了。”
我说:“那我要做什么?”
林朝峰说:“你加入我们之后,还要去完成一个任务。才能真正的成为主脑。”
我说:“什么任务?”
林朝峰说:“回到大陆,成为一个渗透者。”
我心中一惊!我好不容易逃离了大陆,又要把我送回去吗?这不是明摆着将我又推回火坑吗?而且还是什么渗透者?
我说:“如果加入你们必须要回大陆的话,我宁愿死在这里。”
林朝峰说:“你不愿意去改变你过去的一切吗?”

我一时语塞,逃到台湾,是我知道我根本无力改变什么,所以才会放弃,但是如果能够改变,我再逃避是否就是懦弱了呢。
林朝峰说:“我专门接受大陆区2局和3局的联合委托,让我来吸纳你的加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你先去休息,如果想好了随时可以通知我的人带你来找我。”

我看了看林朝峰,他还是平静的看着我,显得超凡脱俗,与世无争。我想到了赵德民、庞怡巧、孙丽、林虎、徐德有、陈景强、林凤山、李师长,甚至王山林和那一些形形色色的人,心中感慨万千,他们是离我如此的近,却也是如此的远。我再次回到大陆,真的将改变从前的一切吗?

我说:“我心中很乱。我想考虑一下。”
林朝峰点点头,说:“好的。”随后又从袖子中变出一个小机器,对着机器说:“进来。”
门很快打开了,两个中山装男人恭敬的站在门口,略一鞠躬。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7 14:30:00 +0800 CST  
林朝峰说:“带我的客人下去,保护好他,任何要求随时满足。”
两个中山装男人干脆响亮的应了一声,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向林朝峰略一点头,说了声谢谢,就跟着这两个男人出门了。

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在前面带路,我越走心里越不是滋味,我到底在想什么,在害怕什么?赵雅君啊赵雅君,你一直不是梦想着能够换一种方式生活,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吗?你不是也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同类,一直想改变这个世界吗?为什么给你机会,你还要犹豫,拒绝,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痛恨的世界呢?

想着想着已经越走越远,而我也猛地站立住,回过头看着我走出来的那个房子,林朝峰还应该坐在里面,如果他不见了,如果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是不是又要永远呆在一个小房间里,如同狗一样生活?我想到这里浑身一抖,立即转过身去,说了声:“对不起,我要见林朝峰上校。”说完就快步跑了起来。

我轰的一下把门推开,门居然没有关,我一进屋,就看到林朝峰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我笑。

我也不客气的说:“我想通了,请让我加入你们,做什么都可以!”
林朝峰哈哈一笑,说:“请坐!”
我说了声好,看着林朝峰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激动的原因,一下子将自己绊了个趔趄。我也没管这么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林朝峰看我坐定,说:“时间刚好,你先不着急,你看看我给你的纸条。”
我哦了一声,也看了看时间,果然是刚刚好过了接近半个小时,我把纸条掏出来,林朝峰说道:“念!”我就张口念道:“你推门进来,说『我想通了,请让我加入你们,做什么都可以!』,往前走了一步,差点摔倒。”
我念完以后,就呆住了,这不是我刚才的举动吗?怎么,林朝峰半个小时之前就知道了。。。
我把纸就呆呆的捏在手上,呆呆的看着林朝峰,喃喃的说:“这,这个。。。”

林朝峰哈哈一笑,说:“你记得我说过我们能看到未来的一个局部景象吗?每个神山的主脑都有这个能力,我的能力是看到2个小时后的某个事物的未来,持续8秒钟。所以我才会提出让你回大陆去完成任务,相信你最终也会答应。是不是很有趣?”

我张着嘴巴,惊讶的还是说不出话来,难道我也有这个能力吗?我指着自己,说:“我,我,我也。。。”

林朝峰说:“你也有,不过,那是在你完成任务,在一个地方穿越一个有趣的洞穴以后,就会具有的能力,这个能力也决定了你成为主脑的级别。”

我哦了两声,说道:“怎么加入你们,要宣誓吗?”

林朝峰说:“不用,不相信你就不会对你说。现在,请伸出左手来。”

我伸出左手,林朝峰则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从腰部掏出一个亮晶晶的银白色管状容器,在手上一拧,这个管状容器就从内向外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来,看着非常的漂亮。

林朝峰把我的左手扶正,说道:“一旦你拥有这个标志,就意味着你已经成为神山的一员,从此以后,你将拥有全新的生活。”

我点了点头,林朝峰把这个管子垂直向下,按在我的手心中,说:“不要乱动,会有刺疼。这是你唯一的身份,若没有种植上去,你就永远没有机会成为神山一员了。”我应道:“好的。”

林朝峰右手握住那个管子,按在我手心上,左手则伸开,手心中的红色标志则重新现出,发出比第一次更加强烈的光芒,并缓缓的用手心摩擦着管子的上部。那个管子也慢慢的从银白色变得透明,逐渐的看到里面似乎有一团火焰在里面上下跳动着。

林朝峰说了声:“进去吧。”就只见管子中的火焰迅速地向我掌心坠落了下去,一接触到我的掌心,我就觉得一种刺痛,但是可以忍受,并不觉得热,反而觉得冰凉。这团火焰好象有生命似的,一扭二扭,很快的钻进我的手心,然后好像在手心的肉中翻了几个跟头。我就觉得手上有电流感涌了出来,刷刷刷的连续三次流遍了我的全身,刺的我大脑中也是几条彩虹似的光线闪过。

轻轻的砰的一声,我手心中的那个由林朝峰抓住的管子就一下子粉碎了,粉碎的是如此的彻底,连一片稍大的颗粒都没有。林朝峰手一扇,那些粉末就从我手心中消失了,彷佛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个管子。

而我手心中,一个浅红色的火焰标志,正嵌在我的皮肤下,一闪一闪的透过皮肤,发出浅红色的光芒。

林朝峰说:“很不错,恭喜。这个标志很快就会消失,你需要让这个标志出现的时候,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到你的手心,想着这个标志出现,它自然就会出现。另外,尽管你加入了神山,但是现在并不是正式的成员,所以你的火焰是淡红色的,等到你的任务完成,你需要去大陆区3局的总部,完成正式的加入,那个时候,你的标志也会变成我这样的红色。”

我看着手心,慢慢的那个浅红色的标志就淡了下去,消失不见了,我把手握了握,搓了搓,说道:“除了是身份的象征,还有什么作用?”林朝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以后说道:“你能接收到中国区3局主脑以及更高层对你发布的信息,这对你完成任务非常有帮助。”

我还是沉浸在刚才火焰标志被植入的兴奋和紧张中,盯着自己的左手,想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我自己也能和别人联系。”其实,我的意思就是我有和其他太岁人通讯的能力,甚至也是可以跨越空间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林朝峰大叫一声:“你说什么??!!”我一抬头,只见林朝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似乎被巨大的棍棒击中了一般。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7 14:31:00 +0800 CST  
二十七、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我吓了一跳,但是我马上回过神来,梦中苍白头发老头说的话又立即浮现出来:“你的这种能力很危险,我暂时把你的这种能力封锁住。你除非见到我,你才可以说起你这种能力的事情,哪怕是手心中有红色标志的人,你也绝对不能说,非常危险,你可能会因此而死,切记!”

我呆了一呆,我知道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我的这个能力,除了陈景强略知一二以外,再就是梦中老者,是我心中压箱底的绝对秘密,我在703监狱的时候无数次的设想过我怎么隐瞒这个问题。这种危急时刻,我也是急中生智,装傻充愣的说:“我自己也能和别人联系吗?”其实这只是加了一个吗字,但是意思就完全不同了。然后装做很不解的看着林朝峰。

林朝峰也呆了呆,似乎回味了一下我刚才说的话,才脸色转好,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怪我没听清楚。你不能用这个主动和别人联系,必须使用一些其他的工具,这个标志只能接收。”

我点点头,其实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林朝峰的脸色变化,让我觉得我能够和其他太岁人联系的事情,真的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连林朝峰这么沉稳平静的人,都会反应如此巨大。

我突然觉得,让我在金门由台湾区2局的一个主脑带我加入神山,似乎并不是巧合,也不是委托,而是隐藏着更为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和我能联系其他太岁人的能力有关。我背心还是发凉,似乎我从一个漩涡跳入了另外一个更加幽深的漩涡中。

我故意岔开话题,问道:“我属于大陆区3局的成员?您是属于2局,有什么不同?”

林朝峰说:“是的。我并不直接给你安排任务,你必须回到大陆,由大陆区3局的主脑给你发布任务指令。本来不应该由我完成引导你加入的工作,不过这里也是地理位置特殊,我也是勉为其难。所幸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还算没有出什么差错。3局是神山的情报部门,2局算是一个医疗部门吧。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我知道林朝峰并不愿意把3局、2局这些部门的职能说的太清楚,因为无论如何,林朝峰都不象是一个医疗部门的人,我到认为2局可能是专门培养我这种人的一个部门。不过我没有再深问下去,只是说了声:“谢谢你了,我回去大陆以后,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林朝峰哈哈一笑:“到时只要你想,见面再容易不过。”

我说:“那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林朝峰起身坐到我身边,对我低声的讲了起来。。。。。。

二个星期以后,我从台北出发,乘坐飞机到了香港,并从香港转到了大陆。同行的还有几个脸色很不好看,一言不发的人。一切的行为都是非常秘密的,我被警告不能随便说话,也不要妄想能够逃脱。

在前一个星期,林朝峰每天都会和我见面,我到台北也是和林朝峰同行。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台湾的世界,我所呆的地方,以及出行的路线,都是非常偏僻的地方,除了人的着装打扮和说话方式和大陆迥然不同以外,周边的一切并没有太过特殊的地方。

林朝峰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尽量的回答我提出的各种问题,但是有几条底线是他绝对不会说的很清楚,首先就是神山这个组织到底有什么目的,神山的组织结构如何,神山各个部门从事什么性质的工作,其次是他外界的身份,他在做什么性质的工作,最后是钩三的事情以及密函中到底写的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几点是,林朝峰权力很大,所有我见到的和他接触的人几乎都是唯马首是瞻,不敢对林朝峰说一个不字。林朝峰对我一直非常的客气,除了几条底线的东西不能谈以外,他回答我任何问题都是十分诚恳和认真。他并不知道我回大陆以后将会面临什么,他只是强调我回到大陆很快就能获得信息,一切按照信息指示来行动就可以。

林朝峰对自己是否是孙丽、徐德有的上级领导不致可否,只是对孙丽好象微微显露出不满,估计和密函中的内容有关。他对我得到孙丽的信任表示过吃惊,也肯定了孙丽和徐德有特务的身份,对于徐德有曾经和我讲过的情报,他表示了认同,并强调了703监狱和徐德有情报中涉及的组织有直接关系,703监狱的爆炸的确是神山中国区干的,因为703监狱的存在威胁到了神山中国区的存在。

通过和林朝峰的交流,我至少明白了神山这个组织的确无孔不入,他们渗透到任何一个部门,成员数量异常的庞大,而且还有很多和我一样,尚未加入神山的人存在。不过,神山中国区有直接的对手,一个是叶先生领导的A大队以及下属机构(这让我着实非常吃惊),另一个是通道组织,各个分支按照第一、第二、第三通道的方式命名。相对而言,A大队还远远够不上威胁,基本对神山是一无所知。不过通道组织就完全不同,A大队充其量就只是一个他们雇佣的打手,而通道组织在全球范围内和神山对抗,通道组织似乎最近让神山越来越感到威胁,所以才会对703监狱大动干戈。

通道组织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视,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能力,似乎是一种光的应用能力,这可能也是让神山倍感头痛的一个地方,双方冲突过几次,谁都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于是便在中国大陆范围内形成了三个组织之间古怪的平衡局面,703监狱就是这种平衡下的诞生的怪胎。不过,随着703监狱的毁灭,大陆的几个势力之间的平衡开始打破,似乎混乱起来。

林朝峰在讲到通道组织的时候,通常是面色凝重的,但是每次所说都是有所保留,似乎并不想我一下子了解太多。林朝峰应该是在领我入门,进行了一些形势上教育,也就是让我心里有个底,以免出错。

当我重新回到大陆以后,看到熟悉的人群的打扮,以及满街白色的大字报和从车外传来的听得耳朵生茧了的口号,我第一感觉就是,我过去半年的经历,好象我在什么地方曾经也同样经历过,如此如此的漫长的经历,一直到现在这个时刻,就被什么东西隔断了,再也不能前进一步,而进入到未来去了。

到了广州以后,同行的几个人被带走了两个,我和另外三个人在一个靠近机场的地方呆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又和另外十几个同样是一言不发的人组成一队,上了一架飞机。

飞行了几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到了一个偏僻的机场,我们被带下飞机,三个人一组,分成了几辆汽车,又颠簸了几十分钟,才终于驶入了一个大院停了下来。

繁琐的登记手续之后,我和另外一个人被关进了一个摆放着两张床,条件不错的房间。

我的那个室友是和我从台北一起飞回大陆的,一路同行,但是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个人至始至终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甚至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却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人也看上去非常精干。

我尝试着和他说话,但是总是被他冷冰冰的拒绝了,直到晚上重新点名吃了些食物之后回到房间,他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我叫王连申,飞行员。”
我连忙也自我介绍:“你好你好,我叫赵雅君,以前是工人,后来是劳改犯,最后是叛逃犯。”
王连申说:“什么犯不犯的。有谁做错了呢。我真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自己给自己加上这么多罪名。”
我笑了笑,问:“你在那边多久了?”
王连申说:“二年了,没想到,我居然又回来了,可笑啊可笑,我放弃一切,以为自己能够有新生活,结果还是回到原地。”
我说:“我也是,不过,回来了就回来了,也没有什么。”
王连申还是幽幽的说:“我们都只是棋子,我们只是做为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8 11:55:00 +0800 CST  

楼主:老夜

字数:691238

发表时间:2009-03-28 02:16:3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07 18:25:1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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