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命薄,姥姥用土方子给我续命


米雪姐说她得休养一个冬天,至少得来年开春儿吧,这脸才能稍微的恢复见点人,这样她才能去上班,不过现在也不愁,在家也挺好的,不缺钱花。
我想秦森应该都给解决了,不管是米雪姐的外债,还是工作,抑或者是米雪姐的精神慰问补偿,他应该都做的很漂亮,还是想说,有钱真好,还是钱能让一切都变得和谐,美满。
一路都匆匆忙忙,打车直奔火车站,我其实都不想让我妈送我,就想一个人尽快的走,检票的时候我妈在后面喊我,说让我到了给她去电话,我头都没回的抬手摇晃,示意我知道,或许我妈会觉得我没良心吧,走都走了,都不知道给她个正脸好好的道个别。
可我觉得自己是在逃,这城市我再多看一眼心里都会难受,就想要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养,好好的成长,关于懦弱,不想再让任何人看到。
睡了一路,下车后吸进一大口清冷的空气,舒服不少。
坐上从县城开往白山村的小客,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几个未接一直就杵在那里,是秦森的,在我住院时他就给我来了电话,我没接,但给他回了短信,说我很好,问他有没有事,他没回。
后来又给我打了两个,我还是没接。
回短信,问有事吗。
他回了条问我是不是退学了,我说是。
秦森问为什么,我回说要做喜欢的事情去了。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3 09:45:30 +0800 CST  

他再没多问。
吐出口气,我按出号码直接给我妈打了过去,报完平安后这个号码就可以彻底宣告作废了,掏出手机卡,在下车跟二舅妈抱在一起时顺便一扔,我的新生活,终于可以开始了。
“妈呀,葆四啊,你可想死我了!”
二舅妈胖了些,抱完我就就开始摸我的脸,“哎哟,咋瘦了这么多啊,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咋得就忽然不念了啊,舅妈还指望你考上大学后在村里多摆几桌,好好的威风威风呢!”
我看着二舅妈笑,“那我的另一重身份怎么办啊,一直念书还怎么做先生啊,就算是不耽误,可要是给人处理事儿到处跑也不方便啊,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对不对。”
二舅妈皱眉,“我理解,可我,可我还是觉得可惜啊,咱们家,你看,就你能学点习,哎呀,算了,你妈都说的挺清楚的,其实咱家就你最累,不大点就被灌输着要成这成那的,那先生是那么好做的,你看你陈李爷爷,伤自己啊,算了,不提了不提了,葆四,苦了你了啊。”
我嘿嘿的笑,看着站在二舅妈身旁一直低头的小六开口,“哑巴了啊。”
“四姐。”
小六坑坑的吐出两字,头还是没抬,完全没有以前见我时就嘚瑟的样子,蔫蔫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完蛋玩意你不用搭理他!”
二舅妈剜了他一眼就来气了,“葆四,城里的事儿回来这熊蛋包都跟我说了,他把人车给人撞了,你说说,他得多大的胆子!嘚瑟嘚瑟的,就吃点亏他就舒服了,没给他抓进去算他命好了他!”
小六站在那抠着手指头,“我不是故意的,。”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3 10:25:45 +0800 CST  

“你再说你不是故意的!”
二舅妈一脸压不住的火气,“你看看你爸回来后上多大火!那都是你弄得!有没有点出息,家里是短你吃短你喝得了,出门没见过世面啊,没见过也得装着见过不能给你四姐丢人啊!见到那个小陆本来是好事,可都让你搞砸了你!完蛋样,没出息的!”
“好了,二舅妈。”
我拉了拉她胳膊,“那事儿我不是都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吗,都过去了,陆,沈叔叔外甥那边人家没追究,小六也不想开车出事儿啊,人没事儿就好了,啊。”
二舅妈看着我的眼神还有些心有余悸,“小陆真没事儿吧。”
我强扯着嘴角摇头,:“没事儿,要是有事儿我能站在这里吗,都过去了。”
“那你妈那边……都瞒住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我妈都不知道,她本来工作就忙,再说关于沈叔叔的事儿都不能让她知道。”
二舅妈啧了一声,招呼着小六帮我拉行李箱嘴里还连连叹气,“你说这事儿,咋这么乱呢,七年前吧,我就觉得乱,好不容易过去了,没成想,这还扯到一起去了,不过也挺好,最起码知道是咋回事儿了,那个沈总咋死的,他们为什么都没回来,不过,葆四啊……”
那明月说着,避了下小六把我往旁边拉了拉,声音故意压得很低,“那个沈总你当年看不是没头么,小六跟我讲是出车祸,可我不明白这车祸出的怎么没头了啊。”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3 11:06:00 +0800 CST  

我咬了咬唇,“可能就是比较惨吧,二舅妈,别提了,我回来了,就不乐意想滨城的事儿。”
“……好,那我不问了。”
二舅妈不是黏糊的人,关于这件事儿的各种利害关系她一直都是明白的,换句话说,有些真相,她七年前就比二舅知道的多了,只要是跟沈叔叔有关,那在我们家,就是个不能摊开来讲的秘密。
明明付出了很多,明明很委屈,却还需要去承受的秘密。
“二舅心情很不好吗。”
打从二舅从我妈那回去后电话就少了,我打过去他也有些蔫,二舅妈说是被小六刺激的,整个人都有点沉闷抑郁,对于我不念的事,他也没发表什么意见,以前我哪次回来二舅都在村口接我的,可这次,愣是没看着他影子。
二舅妈一听到我提二舅就开始愁,“葆四啊,我说真的,我都后老悔让你二舅这次去城里送钱了,这一回来,哪哪都不对,就是闷啊,闷啊,饭也不爱吃,做病了都。”
我垂下眼,哎,二舅肯定也是为我上火吧。
走了好一会儿,看见了几个村里人,他们一看见我还有些惊讶,“葆四啊,咋城里学校现在就放假了啊。”
“啊,是……”
二舅妈本能的想帮我找个借口岔过去,我大大方方的打断了二舅妈的话,“不爱念了,以后专门在家摆弄堂口,李叔,要是有啥事儿弄不明白的可以上门来找我。”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3 11:46:15 +0800 CST  

李二毛他爹怔了怔,随后点头,:“你这是正儿八经的要接你姥姥的堂口出道了呗。”
我嗯着,“对,村里人有事儿只要信的过我只管开口。”
李二毛他爹笑了笑,“那没说的,黑妈妈的堂口谁敢怀疑啊,放心,你要出道这事儿叔肯定在村里给你宣传出去!”
“得咧,那葆四这就先谢谢李叔了。”
李二毛他爹笑着摆手,“跟我还客气,你跟我家二毛那都一起长大的么,要我说考大学也没用,浪费那好几年干啥,看我家二毛,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现在一个月两千多呢!
大学生出来一个月能挣两千多吗,啥也没有现得利强,叔支持你啊,不用念,你看徐半仙家那日子过得,你家黑妈妈堂口比那牛,将来咋得……”
“行了行了!”
二舅妈没什么耐心的打断他,“我家黑妈妈跟徐半仙家的不一样,不是啥钱都挣得,你该忙啥忙啥去吧,你儿子一个月现在挣两千多了你还该我小卖店的烟钱不给!”
李二毛他爹讪笑,“我那不是没零的么,明月,这事儿别让你嫂子知道了啊,得,我先去玩牌了,赢钱了肯定多照顾你生意,葆四,你出山这事儿包在叔身上啊。”
二舅妈看着他们几个人的背影人飞了一阵白眼,“玩牌,有钱玩牌没钱把赊的账还了,啥人啊。”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3 12:26:30 +0800 CST  

我心里的感觉却说不出来,以前觉得村里人嘴真碎,真烦人,但是现在,却感觉相处的很舒服,这才叫烟火气吧。
揽着我的胳膊进门,二舅妈还在小声的跟我念叨,“葆四,你不用搭理他们,村里人眼皮子浅,你可是见过世面的,咱就算是不考大学,也不能在这一直穷窝着,咱得有大本事,有大名声,你说是吧。”
我笑笑没多言语,进屋后没看见我二舅,“舅妈,二舅呢。”
“他啊,不是在后屋睡觉就是去河边溜达了,说不让咱们管他,他闹心,怎么舒服怎么来。”
二舅妈给我收拾着我从小住到大的屋子,把我行李箱里的书一样样的摆放到书桌上,“葆四,这书桌我特意找的李雪他爸给你重新上的漆,你看,是不是跟你小时候一样。”
我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摩挲,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这书桌第一次进家门的情景,姥姥,还冲着我笑,像是昨天的事儿,可我,却一路摔摔打打的长大了。
二舅到晚上吃饭才回来,我怕他跟我说什么,又期待他跟我说什么,很矛盾的感觉,可是二舅只是落座后看了我一眼,闷闷的张口,:“回来了。”
我嗯着,眼神却落在二舅的脸上没动,他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的,可是那胡子……
不对劲儿啊,下巴青青的胡茬我能理解,可嘴角上边怎么还各长出了三五根半指长的发须,看着,特别像是……猫?
猛地出手,我一把握住了二舅的手腕,他被我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有些排斥的拽着自己的胳膊,“你干嘛!!”
二舅妈也在拉我,“葆四啊,你怎么了。”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4 08:51:14 +0800 CST  

气,有气……
我握住他手腕后身上会不舒服,掌心会有嗖嗖的凉意,相冲,这就是说,二舅很阴,跟我犯冲!
“四姐,你怎么……”
“吃饭。”
松手。
我佯装没事发生,扒拉了两口饭眼尾还瞄着二舅,“我就是想二舅了,想亲近亲近。”
二舅妈笑,轻锤了二舅一下,“若文,你也是的,葆四以前不回来你天天念叨,现在回来了你还闷闷不乐的啊。”
“我也想她。”
二舅这四个字挤出的很费力,整个人都泱泱的透着病态,吃了小半碗饭,就把筷子一放,“我累了,去睡了啊。”
“再吃点啊!”
二舅妈着急,可是二舅头也没回的走出去回后院了,再看向我,二舅妈满眼心疼,“葆四,你说你二舅咋整的啊,这是上了多大的火啊。”
我没应声,不露声色的吃饭。
上火?没见到二舅前我觉得他是,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上火。
突然发觉,我回来回对了。
晚上铺好被,我看着坐在炕头另一侧一直不太敢跟我说话的小六张了张嘴,“你不是上学么,特意请假回来看我的啊。”
小六低头坐在那里,“我们这开学就出来实习了,我分配到一个汽修厂当小工,正好知道你要回来,我也就请长假了,到时候,回去,取个毕业证就行了……四姐,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你跟陆大哥……”
“不是。”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4 10:22:00 +0800 CST  

我很直接的回答,“六儿,我跟那谁的事儿都过去了,你要是真为我好,就不要多问……”
“是因为我吧。”
小六抬眼,红红的,溢满自责,“对不起四姐,我真的特别喜欢陆大哥,我不知道,我开那车会……”
“过去了。”
我走到他身前蹲下,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以前的事咱就彻底翻篇,我现在呢,就想安心的做好自己的事,你是我弟弟,不是别人的弟弟,谁有都不如我们自己有,不是要跟我混吗,那就别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咱们以后要正式出道了,那没命的事儿多了呢,你还总哭啊。”
小六吸了吸鼻子,“可我……”
我眉头一扬,“你什么你,咱们要向前看,不静心者,难成大事,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打今儿起,我就要静心做好一件事,做个先生,你能做好我的助手吗,我能相信你吗。”
小六毫不犹豫的点头,:“能。”
“那好。”
我神色一正,“现在跟我说说你爸打从城里回来后都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我爸……”
小六有些犯懵,“我爸就是生我气,闹心啊,郁闷。”
我挠了挠下巴,:“你也被那猫挠了,是吧。”
小六点头,“嗯,挠了。”
“没有异样的感觉?”
小六又摇头,“没。”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4 11:52:14 +0800 CST  

这不对劲儿啊。
我一时半会儿想不通,“这样,这两天你帮我盯着点你爸,只要他一出门,咱们就跟出去,知道吗。”
小六有些紧张,小声的凑过来,“我爸怎么了。”
我看着窗外,幽幽的出口,“他身上有邪气,我得找到病根儿啊……”
……
上山准备去见舅老爷的行程放了放,我每天都佯装没事的看书,在院子里晃荡,二舅也没怎么离开后屋,能看出来他挺避讳我的,只要我离的近点,他就有些不高兴,嘴里念叨着累,乏,让我给他时间休息,这明显不是他!
直到两天后,小六急匆的跑进屋找我,“四姐,我爸翻着后院墙头出去了!”
翻墙?
呵,前院有门不走,从后院翻墙,他要躲得人是谁,明摆着是前院的我么!
“他什么都没带?”
小六喘着粗气摇头,“不是,拿着鱼竿,像是要去钓鱼,我妈说打从我爸回来后就乐意玩那个,做药什么都不感兴趣,就爱去河边钓鱼。”
心里距离真相的猜测近了点,我穿好外套就带着小六出门,直奔河边。
村子小,大河就那一条,我没让小六去喊二舅,离得大老远就趴了下来,我要看,要看他做什么!
初冬的天儿,大河还没上冻,二舅撑着鱼竿坐在岸边,很有耐心的样子,等了很久,我冷的不行,小六哆哆嗦嗦在我旁边轻声开口,“我爸要是想吃鱼干嘛自己费尽钓啊,你说去买着吃好不好,齁冷的。”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4 13:22:30 +0800 CST  

我没应声,关于二舅的表情一丝一毫的也不愿意错过,他好像很怡然自得,很享受这个过程,奇怪的是,他穿的很单薄,却一点也不知道冷,我咬牙,这邪气究竟怎么来的?!
幕地,鱼竿一动,二舅眼里溢满惊喜,提竿,一条河鱼甩着鱼线的在半空中挣扎,我冷着眼看,下一秒,就见二舅把活蹦乱跳的鱼塞进了嘴里。
大口的咀嚼,很陶醉,很满足,红色的血顺着嘴角流出,他毫不浪费的又伸出舌头把血卷进了嘴里,吧扎嘴的声音我离得老远似乎都听的真晰。
“呕……”
小六捂着嘴开始干呕,“生,生吃啊。”
二舅已经再次挥杆了,嘴角挂着笑意,似乎这是个很优雅的过程。
“猫……是猫……”
脑子里想起了秦森在看见周疯子时说的话,他问,怎么出来的。
周疯子白活了一阵她也是阴阳师,那时我没多考虑这几句话,现在想想,温奇一定会关的很紧,仅凭借周疯子一己之力怎么能出来?!
所以,秦森也是再问,是谁在帮她?!!
“四姐,你说什么……”
我木木的起身,心里明了,“原来那猫不是冲我来的……”
“四姐,啥意思啊。”
手上攥拳。
我牙齿狠咬,“碑仙,是那个碑仙帮了周疯子,那猫不是一般的猫,引我下车,伤我是其次,目的,是抓挠二舅,破他护身血咒……”。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4 14:52:44 +0800 CST  
怪我。
是我算错了一步,我只想着那个周疯子针对我了,完全没顾得上二舅,也许当时我多陪着二舅一会儿,也会察觉出端倪的。
小六听我说完就有些紧张,“碑仙儿,是那个奶奶说过的一直想让咱们家不好过的那个?”
我没应声,看着二舅脑里迅速的想着对策。
“四姐,你看你看,我爸又吃了……生嚼啊……多腥啊……”
小六在旁边提醒着我,声音又低又颤,“四姐,那现在怎么办,是去找我爸说清楚,还是咱们俩去逮那个碑仙?”
“逮不着他。”
我淡淡的回道,“他的用意一直以来就一个,就是让我二舅死,怪我,让他有了机会,钻了空子。”
小六伸手抓了抓我的胳膊以示安慰,“不,怪我。”
“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
我沉了口气,猫腰后退着起身,:“走,去镇上。”
“去做什么。”
我加紧脚步,彻底离开河岸边后扔出了两个字,“买鱼……”
总得试试二舅的着道程度,看他能不能配合我,能配合最好,不能配合,还得想别的招,简而言之,就俩字,硬破!
想起我自己做的那个梦,也许一切都是有预兆的,姥姥他们不会无端的给我托梦的。
心里冷哼一声,碰我二舅,我薛葆四还站在这里呢,只要我活着,我二舅他就动不得!
去了一趟镇里的市集,坐车回来的时候太阳穴一蹦一蹦的跳,虽然滨城给了我许多不堪回首的悲痛回忆,但哭不是白哭的,至少让我的脑子好使,可以翻书,不停的翻书,这路数我必须要确定,脉把不好,病怎么去治?!
“葆四,你们怎么还去镇上了啊,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吃饭了。”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5 09:07:00 +0800 CST  

刚进家门,二舅妈就迎了出来,看见小六拎着的东西还有些纳闷儿,“这是啥啊,鱼啊,咋还去买鱼了呢,我那小卖店就有啊。”
“妈,你那是冻得。”
小六闷闷的回道,提了提袋子,“我这鱼都是活的。
那明月凑着脸仔细的看了看,“活的咋了,不就是河鱼吗,买这鱼干啥,咱那河里有的是,不惜的吃都,夏天他们去抓完这鱼都拿回家喂猫喂鸭子,撑死了,也就做点鱼酱,毛刺儿太多,人吃的费劲。”
我心里呵了一声,是啊,人吃的费劲,可我现在的二舅喜欢吃啊。
二舅低头耷拉脑的坐在饭桌边上,见我们进门眼睛都没抬,伸手就去摸筷子,“回来了啊,那可以开饭了,就等你们了。”
我大刺刺的坐到饭桌旁边,“回来了,小六,加个菜吧。”
小六得令,回身就去了厨房,把袋子里的水和鱼往一个盆里一倒,端着就上桌了,“来了。”
“哎,你们这是干啥啊。”
二舅妈有些云里雾里的着急,“这鱼游来游去的怎么吃啊,葆四啊,你要是想吃河鱼我明个给你做。”
我抬手示意她不要多言,眼睛则死死的打量着二舅,他一看见盆里的河鱼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起着死皮的嘴唇控制不住的上下抿着,诱惑,这盆鱼对他来讲的确是诱惑。
“不是,葆四,你这啥意思啊,你……”
“小六。”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5 10:07:15 +0800 CST  

我坐着没动,而是喊了小六一声,这家伙立刻意会,拉着那明月就给她拽了出去,“妈,你听我跟你说,我爸现在是……”
房门关严的同时也阻断了声音,我发现姥姥让小六跟在我身边帮我是特别明智的,至少可以省略到许多的口舌以及解释的时间,这样,步入正题的速度也快,这种事,如此糟心,真的最怕麻烦。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跟二舅两人,我坐着没动,就看着二舅抻着脖子一直看着盆里的鱼,眼珠子似乎活泛了,盯着那游来游去的鱼是一阵乱动。
我不急,我就等着看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能,咱好说好量,不能,那就大刑伺候,今晚我必须把这事儿弄利索了!
“额……”
要么过了能有十多分钟,二舅吧嗒了下嘴看向我,“四宝啊,你这是干啥啊,那都是生的,没法吃啊……”
他说的很慢,像是不停的在控制自己让自己条理清晰,也就是说,此刻的二舅,在自己跟自己打架。
我微微的牵了牵嘴角,“生的好吃,你吃吧,生嚼是最好吃的,有血……”
二舅的喉咙抽动了一下,控制不住的咽着唾沫,嘴唇上的死皮越发的乍眼,“真的……真的能吃?”
我点头,笑的天真无邪,推着盆子往他的面前凑了凑,一只手,也同时摸进裤兜,那里有我在镇上买的防狼器,特意选的一最大功率的,电晕一个身体瘦弱神志本来就已经不清的人我想应该没问题。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5 11:07:30 +0800 CST  

“是啊,你尝尝啊,好香好香的……”
二舅的被我说的舌头伸了出来,对着自己的上嘴唇轻轻的一舔,掀着死皮都起来了,这哪里是我斯文少言的二舅,活脱脱就是个馋嘴的猫啊!
“我……我想……”
我手已经握上了防狼器,“想就吃啊,都是你的,大口的吃,一口一条,喏。”
二舅的呼吸开始有些发粗,手颤着摸向盆子,“我,我……”
我提着口气,就在要出手的功夫二舅却把盆子一推,“不行!我不能吃!人是不能吃活鱼的!我是人!是人!!”
手上的力道一松,我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二舅,你还知道自己是人是吗。”
二舅有些痛苦的看向我,“我,我当然是人,我不能吃这个的,这个……这个……我不喜欢……”
“不喜欢你下午还去河边钓鱼往嘴里生吃!”
既然有意识,那就摊开了讲,“二舅,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二舅看着我,突然很委屈,“我,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我想控制……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难受……很难受……吃完我就会很舒服……我想去钓鱼……喜欢把鱼嘴从鱼钩上拽下来,看着它们流血,还活着,我就会很兴奋,很想大口的去咬……我……”
看来还有救,我低了几分语气,手轻轻的握上他的手腕,“二舅,我帮你好吗,我帮你做回你自己好吗。”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5 12:07:45 +0800 CST  

二舅有些喘不上来气,似乎那盆里游曳的鱼在每分每秒的刺激他的神经,“你要怎么帮我……要怎么帮我……”
我握着他的手腕紧了紧,他真的瘦了很多,一层薄薄的肉皮下,全是咯人的骨头。
“我帮你破了这个,你就解脱了,现在听我的,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好吗。”
二舅有些懵懂,“好……你帮我……帮我……”
此刻的他好像是退化成了一个小孩子,他一面抵抗着诱惑,一面又告诉自己要听话,要听大人的话。
我见他转身,便准备打开桌子上的白酒,“二舅,你吃鱼多长时间了。”
很随意的一问,二舅却登时失控,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看我,“鱼?什么鱼!”
糟了!
我心里一惊,下一秒就看见二舅肆无忌惮的端起盆子,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来,“若文!你在做什么啊!!”
二舅妈慌张的进门,二舅却充耳不闻,嗓子像是很粗,这么灌着水却无丝毫呛咳之感,喝了大半盆的水之后嘴里开始吸允,呼噜呼噜的发出喝汤的声音。
直到盆子一摔,水一滴不剩,嘴里已经塞满了还留有一半在唇外扭曲的河鱼,他很着急,生怕浪费一丝一毫,大力的伸手朝着口腔使劲儿,鼓着腮帮子用力的咀嚼,血沫各种横飞……
二舅妈瞬间就忍受不住,不是因为二舅吃生鱼有多恶心,而是他那个表情太过血腥,眼睛死红死红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嘴角全是血沫,大口的嚼着,一副分分钟要到达嗨点的变态感!
“爸!!”
小六扶着那明月大喊了一声,“你别吃了!!”
二舅却吃的兴致盎然,用我们这边的土话讲就是大嘴马哈,‘吧唧’声就跟在河边一模一样,失控了,我知道是失控了,咬了咬牙,是我太天真了,还以为简单的几句就能拉回他?!
那个碑仙的道行岂是那么浅显的!
没犹豫,就在二舅伸出舌头开始舔食嘴角残渣的刹那我的防狼器伸了出去,‘噼啪’声响,火化四射,不知道是调节的功率太大还是有些漏电,我手指居然也跟着麻了一下。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5 13:08:00 +0800 CST  

二舅一阵哆嗦,胸口前后扑扇了一阵,眼睛还瞪着,嘴里发出‘嗝’~的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若文啊~!”
二舅妈心疼的不行,扑过去扶着倒在地上的二舅,“葆四,你二舅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了啊!”
我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小六没解释清楚吗。”
二舅妈开始哭,“他说是什么碑仙儿,可是我记着,我记着你姥姥给镇住了啊,你二舅的后背有刺字的,不会有问题的!”
“被破了。”
我轻声的答道,喊着小六一起把二舅扶起来,他浑身瘫软,嘴里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鱼腥臭味儿。
“破了?”
二舅妈不相信,“不可能的,你姥说镇住了,说我的那个血,特别有用的。”
我叹口气,我也不想就这么被破了啊,看着二舅难受,我比谁都心疼啊。
“妈,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是猫挠的,你就别一直问问问的了,看我四姐怎么做就行了。”
小六帮着我开始给二舅脱衣服,天冷,自然就穿的有些多,外套下去后还有毛衫,衬衣,一层层的脱完,直到二舅的后背露出来……
外表看,毫无问题。
灯光很亮,我凑近仔细的观察,有细细浅浅的白色瘢痕,是被猫挠后留下的,我胳膊上也有,褪痂后就很淡,一般过个几季度就彻底淡化没了。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6 09:28:30 +0800 CST  

“葆四,看出啥了。”
我抬手,示意二舅妈先不要打扰我,小六倒是入门很快,有些不悦的看着二舅妈提醒,“别打扰我四姐,她在想辙救我爸呢。”
那明月整张脸都写满了担心和着急,可是看了看我,嘴张了几下还是闭上了。
我知道她担心,我也担心,转身,我拍了一下二舅妈的肩膀给她些许安慰后先仔细的洗了洗手,净手后再直奔供奉黑妈妈的小屋,打我回来,上香这活就归我了。
曲腿下跪。
点香后我闭眼默念求请借气,“求黑妈妈借气帮葆四点破二舅所中术法,此举为保家人,葆四感激不尽。”
上香插入案头,看了眼香头,左最低,中稍高,右最长。
功德香,心里有数,功行全备,神明默佑。
跪谢起身,我又抽出三根檀香进屋,盛了一碗生米置放与炕头,手伸出去,“酒给我。”
小六一点没有多嘴的就把白酒放进我的手里,我微微的活动了下肩膀,喝了口白酒后对着二舅的后背‘噗’!地大力的一吐,随后燃香单脚震地,“葆四求请黑妈妈借气以正克邪!!”
语毕,浑身炙热!
我借着力道把香往炕边的碗里一插,双手直奔二舅的背部而去,从脊椎龟尾上部开拍,一路揉搓拍打,直奔风门大椎两侧肩井,气流在二舅背部的皮下乱蹿,像是他皮下钻进了无数只耗子,随着我的力气正在抱头鼠窜!
“呃……”
二舅有了反应,撑着胳膊就要起身,“走开……”
“压着你爸的胳膊!!”
大声的喊着小六吩咐,小六随即得令,穿鞋上炕直接压住二舅的胳膊,咬牙抗衡他的力气。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6 10:59:14 +0800 CST  

我手上很热,像是喷着火在二舅的背部游走,一刻都未停歇,直到他的后背渐渐的印出红色的磷状印记,才喘着粗气力道一松,手一离开,‘噗’!的又吐出口白酒,字迹随之大显。
二舅妈抽着冷气的声音登时响在耳边,“镇,这个镇字出来了。”
我冷着眼看着,“还有呢……”
二舅妈的唇齿有些哆嗦,“有叉,怎么,怎么会有叉呢……”
红色的镇字,上面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叉,那个碑仙,还真是把我姥姥的心血破的彻彻底底。
可这个术法我却有点不明白,脑子里的书还在一刻不停歇的翻着页,但没有一章是在详细讲二舅这个症状的,像是蛊,因为我确定二舅身体里有东西还没逼出来,可蛊是必须要配着药方才能引出。
但我感觉二舅身体里这个不需要详尽的药方,可以先给逼弄出来,那也就是说,它还有点像降头……
可不管是蛊还是降,无一例外,都需要引子还有媒介,就是下的东西,那这个媒介是……跟猫有关的?
脑子里想起姥姥说过关于碑仙的话,成碑仙者,多具有活时的神通,术法大多诡异精妙……
呵,我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碑仙是跟我玩上中西合璧了啊!
有降有蛊,真是让我这个还没怎么正式出山的小先生开眼了哇!
“四姐!我弄不动我爸了!!”
抽回神,二舅已经一胳膊推开了小六,转过脸,顶着血红的眼睛瞪我,“你弄疼我了!!”
“若文!葆四是在帮你!!”
二舅妈想要去拉二舅,结果他又一胳膊甩出去,带着二舅妈直接摔倒了饭桌上,顷刻间杯盘狼藉。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6 12:29:30 +0800 CST  

我咬牙怒瞪,“我就是要弄疼你!”
此刻他绝对不是我二舅,他只是一个被碑仙中上邪术的傀儡!
想都没想,我啪啪的打着闪着火光的防狼器直接戳到他的心口,二舅躲都没躲,浑身震动了两下一胳膊居然抓到了我,巨大的电流击的我大脑瞬时空白,慌张的松手,二舅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脖子,“想让我死吗!想让我死吗!!!”
“爸!!!”
小六从后面嘞住了二舅的脖子,“你放开我四姐!她是在帮你!放开!!!”
“滚开!!”
二舅此刻的力气大的惊人,身上一搡,小六整个就被他甩到了炕柜那里,‘砰’!的一记闷响,小六张着嘴,吃痛的爬都爬不起来!
“呃……”
我被掐的上不来气,张着大嘴看着二舅,“二舅……二舅……”
必须要找到媒介,不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跟本逼不出来,二舅此刻的手劲儿多大自然不消多说,他掐着我,指甲也在一点点的探进我的肉里,“我掐死你,你不让我吃鱼,我掐死你……”
我看着五官扭曲的二舅,手徒劳的拍着他的胳膊,嗓子眼,也在不停的挤出声音,“二舅……我是四宝啊……我是四宝啊……”
“四宝……”
他猩红的眼像是有了些许的意识,掐着我的脖子松了几分,“四宝……四宝……”
我心里一喜,还行,最起码还能让我先顺着两口气,“我是四宝啊,二舅,你仔细的看看我,小时候,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二舅……”
“四宝……是我的四宝……”
二舅眼里红逐渐的淡去,看着我,居然渐渐的跃起一丝心疼,“孩子啊,苦了你了啊,孩子……”
掐着我脖子的手终于彻底松开,二舅妈在后面爬起来还要上,我当即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先稍安勿躁,看着二舅,我嘴角轻轻的牵起,“二舅,你仔细的看看我,我是四宝啊,你想不想我,你最疼我的啊,哪次出门回来,都会给我买糖葫芦的啊……”
二舅笑了,眼底的红光轻轻闪烁,“是糖葫芦,四宝最爱吃的就是糖葫芦……”
我心里控制不住的酸楚,我二舅,即便是在思维模糊的这一刻,他也记得四宝,记得我爱吃糖葫芦。
伸出手,二舅开始摸着我的脸,“四宝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什么时候……”
“我……咝~”
我想应声,可却感觉他指甲刮得我脸疼,眼尾一瞄,这才发现二舅的指甲已经长长的探出,乌黑色,尖端像是铁钩子一般微微弯曲。
“指甲……”
炕上的小六也吓到了,嘴里哆嗦着,“指甲好长啊,怎么忽然这么长了,还这么黑。”
脑里灵光一闪,顿悟,是指甲,媒介就是指甲……
对啊,猫挠的,可不就是指甲么!
薛葆四,你笨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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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6 13:59:45 +0800 CST  
“四宝……”
二舅还沉浸在某种说不清楚情绪的中抬手轻轻的摸我的脸,力道时轻时重,他在尽力的克制自己,但控制不住。
指甲刮得我脸这个疼,我只能装着不疼,感动的跟十年八年没见着二舅似得看他,“二舅,我可想你了,四宝可想你了……”
嘴里说着,抽空却不停的给小六使着眼色,吸着鼻子在那开口,“小时候,你特意用绳子给我做的秋千,你还记得吗,麻绳子做的秋千……”
神呐,快救救我吧,我不想脸被这铁钩子挠废还装的特感动啊!
我虽然不是靠脸吃饭可我也不想还没等出山就被毁容啊!
小六接到我的指令倒是马上行动,这算是我们俩从小到大练就的默契,一个眼神,或者是一点提醒,他会明白的,不过我说的这么明显我想就算是弱智都会懂了吧!
心里各种腹诽,眼睛看着二舅却泪意盈盈,心酸一方面,还有疼也是一方面,我真正的二舅哪里会这么用指甲挠我,也太不卫生了啊!
“秋千……秋千……”
一听我提到秋千,二舅散着鱼腥味的嘴里开始发出笑音,“我做过秋千的,两个秋千……”
“对,是两个,一个高的,还有个矮的……”
我颤着声音应着,因为个头的关系实在是看不到二舅的身后,不过一根粗粗的麻绳倒是从二舅的头顶搂下来了,心里微微的一放,伸手猛地对着二舅的心口一杵,“你就是这么推着我荡秋千的!!!”
出手突然,二舅一个踉跄,站他身后的小六和二舅妈随即把绳子往二舅的上身一兜并迅速嘞紧缠绕,二舅当即翻脸,胳膊抻着就要挣开绳子,“谁要绑我!!”
小六的脸憋得通红,绕了一圈后和二舅妈一人拉着一边的绳头,“四姐!拉不住!我爸的劲儿太大了!!”
我毫不含糊,一口咬破自己中指,对着二舅的脑门鼻尖下巴连点三下,“封你浑身气门让你有气力不出!!”
“啊!!”
二舅开始大叫,绷的全身的血管都开始高凸而起,我知道我道行不够,血的辟邪能力也很卑微,借着黑妈妈的气压不了他多一会儿,反手就拿起那个一直烧香的碗,指尖对着里面的落了香灰的大米一搅,抓起一把后直接塞到了二舅大叫的嘴里,“堵!!”
他像是很疼,如同这大米烫嘴,头剧烈的摇晃,额头青筋直起。
楼主 小叙V  发布于 2018-11-17 09:38:14 +0800 CST  

楼主:小叙V

字数:1000776

发表时间:2018-06-07 05:41:3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25 17:22:0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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