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日记》连载(共107章)

五十七、绑架

等我回到小瑶村的地面上时,已经是非常狼狈了。
全身被汗水浸透不说,身上的衣服也是东勾破一个洞,西沾上一块泥,浑身又脏又湿。这样子上街要是被道观的人撞上,难免不会引起怀疑。我决定先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衣服风干以后再说。
我远远地避开人群,找到一块比较干净的草地,我道袍脱了挂在树干上晾着,而自己则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休息。
也许是太累了吧,我一会儿就听到自己的呼噜声了。
这小道士也真是奇怪,一般人是睡着了才打呼噜,自己听不到自己的呼噜声,而我在小道士的身体里,竟然还没完全睡过去就听到自己的呼噜声了。真是奇了怪哉。
但我实在太累了,也管不了那许多,先睡一会再说。
等我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了。正好,这个时候道观基本上要关门了,应该遇不到道观里的人吧。我摸了摸身上的T恤与绸裤,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再把树上的道袍脱下来穿上,幸好早上把道袍上半身敞开悬在腰带上,因此这一上一下沿途在道袍上留下的污垢基本上都在上身内衬上,我穿扣齐整后,倒也看起来干净整洁。
我自己看了看自己,还算满意,就以一个道士的身份与装扮上街去了。
进入观前大道,我一边走一边观察,希望能从大街上找到一两个我们的人。可我再怎么小心查看,都没有遇到我要找的人。
天开始黑了,街边摆摊的人陆续收摊离去。我开始着急,找不到葛教授他们我今晚就要忍饥挨饿、露宿街头了。看这天气,现在应该是秋后时分,这山里的夜晚气温降得很快,怎么捱过这一夜也是个问题。
我必须尽快与葛教授他们取得联系。
我得去借一个手机来!我左看右看,看到一个摊位的一对母女二人正在收摊,便走了过去,学着道观里的道士的样子向那对母女作揖施礼,说道:“两位施主,能否借手机一用?”
“啊!”那母女一愣,那母亲很快反应过来,“可以可以。”
那母亲掏出手机解了锁递给了我。
我道完谢以后按了葛教授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手机嘟……嘟……地响着,但葛教授却没有接听。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嘟嘟嘟……”没有接通。
我又按了一下拨打键,手机继续嘟……嘟……地响着,响了好一会儿葛教授才接了起来:“喂,哪里?”
“葛教授,葛教授,我是陈亦龙呀!”我激动万分,终于听到葛教授的声音了!
葛教授明显愣住了,他没有吭声。
我理解葛教授的顾虑,抬头看了一下那母女,用手指指了指手机,又指了指几步外的地面,向她们示意我要退几步说话,那母亲同意地点点头。我走到几步外,然后小声地跟葛教授说:“葛教授,我是陈亦龙,我现在在道观前的长街边上,你们在哪里?我去找你们!”
“什么道观?哪里的道观?”
“就是万灵道观呀!我就在万灵道观正门前大约300米处的街边一个小摊旁边。你们在哪在?”
“你刚才说你是谁?”
“葛教授,我是陈亦龙呀!”
“什么陈亦龙,什么万灵道观,我不认识。”说完,葛教授就挂了。嘟嘟嘟……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绝情!我差点就失声痛哭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怎么才能相信我!
我继续按了下拨打键,再一次拨了过去。可这次却响起“对不起,对方正在忙线中……嘟嘟嘟……”
不知道葛教授是真的在打电话还是把我的电话挂掉,我又拨了几次,都是忙线中。我悲痛到了极点,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这时我的手被人碰了一下,原来是那个摊主的女儿,小女孩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又指了指那个手机,意思是想要回那个手机,我只好将手机递还给那个小女孩了。
小女孩拿着手机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妈妈那里去了,把手机递给了她的妈妈后,跳上妈妈踩的三轮车。女摊主向我点了点头致了一下意,踩着三轮车,拉着摊子回去了,将我一个人留在了那个地方。
见左右无人,我的眼泪肆无忌惮地奔涌而出。
我站在原地足足流了十几分钟的眼泪,无声地抽泣着,葛教授的生份与决绝让我深深地受伤了。我不能怪他,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可以证明我就是陈亦龙了。
哎,也许,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陈亦龙了。
我悲痛欲绝。
这个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你们这些幸福的人儿是无法体会的了。
我失落地拖着双脚在长街上漫无目的地向前挪去。去哪儿呢?鬼知道,哪儿也没法去。
天已经全黑了。
过了长街,就是那一段长长的没有路灯的石板路,这是一条让我刻骨铭心的夜路。在这条路上,我遇到了我们后来才知道是那只可爱的黑猫的“鬼火”,在这条路上,我的三个好同学被人绑架了,其中包括我心爱的小叶。
但是,现在就算小叶站在我的面前,她能够相信眼前的这个小道士就是她的亦龙哥哥吗?
别说她不信,我也不信。
就算信,她还能接受这个面目全非的亦龙哥哥吗?
哎,认命吧。
“能重回你原来的生活当然最好,不能回去,就以新的身份再活一次吧。”那小道姑的话尤在耳边,回音未绝。
也许,我真的就只能以新的身份苟活下去了。
人生有意思吗?
没有!

我万念俱灰地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路上踽踽而行,慢慢地我感觉到我的身后好像也有人在走动。但管他是谁呢,关我什么事?如果真有人要害我,害了就害了呗,反正我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顾自拖着双脚向前挪着,任由身后的声音杂乱,我就是不回头。
突然,有人从我的身后伸手来捂住了我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短刀勒住我的脖子,低声说道:“别出声,否则割断你的喉咙!”
我很想告诉他:“要割就割,少他妈废话。”但我的嘴巴被捂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黑暗中感觉对方好几个人,有人用胶布代替先前的那个人的手封住了我的嘴巴。我心里想,你们这些傻叉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用胶布封嘴巴我就发不出声音了吗?老子现在是心情不好不想发,要发的话我的鼻音都能把整幢学生楼里的学生都吵醒过来!
来人手忙脚乱地把我的手反绑了起来。绑好后先前架刀的那个人才松了手,然后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布质的东东把我的头给蒙了起来。
蒙你妈×,现在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好不好?蒙与不蒙有区别吗?有区别吗!
这几个傻叉很顺利地把我的情绪从悲观失望中挽救了回来,我现在心中充满了鄙视与好奇,我就想看看这几个傻叉到底抓我干什么!
那几个人开始推着我往前走,走了好几步,也没见他们要把我装车的意思。土货!绑架也不搞个车什么的,这么走不是迟早会被人撞见吗?真是土得掉渣了!!!
瞧瞧当初那几个把我当肉包绑了的黑衣人,人家多专业呀,里应外合一下子就把我按倒,人一绑好车就来了,车一来了他们就抬起我来了,动作整齐划一、一气呵成,要多专业就有多专业,当时要是没有曾勇几个来搅局,我当时就可能做成名牌肉包,行销国内外,远销东南亚了。说不定还能创个国优部优省优的牌子,填补国内人肉 的空白!再瞧瞧眼前这几个土货,我都不稀说你们,连个车子都没有,还得让老子亲自走路,真不像话!
走没多久,这几个土货开始牵着我进入一个巷子,这巷子估计也没灯什么的,那几个土货也走得小心翼翼地,害得我也得跟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担心弄出点什么声音来害他们的不法行径曝光了。
我轻手蹑脚地小心地跟着他们,有时还想伸脚踹一下我左边的那个土货,老是不小心,一会儿这声音,一会儿那声音,这是在绑架知道吗土货,要弄出声音来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6 18:41:25 +0800 CST  
五十八、我是谁
那伙土货把我推推搡搡地挟持进一座房子里,搀着我上了楼梯,拐到了一个感觉相对宽敞的地方。那伙土货把我按在一把靠背椅上,然后七手八脚地将我的手脚反绑在那张靠背椅上。
我头上的那件布质的东西被取了下来,我适应了一下,这是一个房间,房间里黑乎乎的,隐约感觉这里像一个套房的客厅之类的地方。当我还想细看时,一块浸了水的长毛巾又从我脑后绕下来绑住我的眼睛,我又陷到了黑暗中。
悲催呀,好不容易从盒子里出来,又被人蒙了眼睛,我有那么见不得光吗?
绑好了眼睛,那伙土货才开了灯,“啪”地一声响,我的第六感官便感到四周亮了起来。
“老大,这狗道士抓来了。”其中的一个土货不知向谁说了一声,但这声音怎么这么顺耳?
“嗯,问问他看到底是什么目的?”这声音听起来竟有点像颜教练?
我感觉有人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仰起来,跟我说:“狗道士,我现在把你嘴巴上的胶布撕下来,你不准出声音,听到没有?你要是敢出声音,老子把你的头拧下来当夜壶你信不信?”
这个声音好像是大虎这小子的声音!
不会吧,是自己人!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我兴奋地使命点了点头,好让他们赶紧把我的胶带取下来,我要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快!快!快取下来!
但大虎好像还有点疑惑,他可能回头看了一下颜教练,在颜教练同意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始撕我嘴上的胶布。
你们知道,粘在肉上的胶布撕得越快就越不会感受到疼,可大虎也过于小心了,他一点一点地往外撕,让我一点一点地感受到那胶布撕扯我嘴边皮肤的疼痛。刚开始我还能忍一下,可这货竟陶醉于这种慢条斯理,仍然矢志不渝地慢慢地撕扯着那块胶布,疼得我直咧嘴。
“唔唔唔,你能不能快点!”我急得不行,在嘴里大声嘟囔着。
大虎停了下来,回头对颜教练说:“老大,这狗道士不太老实!”
“不怕他,他敢不老实我们就打到他老实!”颜教练说。
大虎听命又捏着我的下巴开始了他的精雕细琢。我心里想,大虎你是不是个男人呀,平时见你挺大大咧咧的,这个时候你小心得跟个小娘们似的,等呆会儿我能说话了,我一定骂你个祖宗十八代的!
嘴角的疼让我直冒冷汗,但我也得强忍着,我担心我一出声音,大虎这小娘们又不敢撕胶布了。
好不容易,胶带撕过了嘴唇,我快只剩半条命了。我小声地从半边嘴巴内透出了一句话:“大虎,是我。”
很明显,大虎愣住了,又把撕好的那一半粘了回去。“老大!”他回头叫了下颜教练。
“怎么了?”颜教练问。
“这家伙好像认识我。”大虎说。
“怎么可能?”紧接着噼里啪啦几声响,房间里的那几个人都围了上来。
“他说了什么?”颜教练问大虎。
“他好像叫了我的名字,然后说‘是我’。”
颜教练愣了一会儿,说:“把胶带都撕下来,让他说话。”
“嘶。”这一下大虎才有点男人气概,那胶带一下子就被他撕掉了。
“颜教练,我是陈亦龙!”我连忙叫道。
“啪!”一个耳光过来,不知是谁扇的。
我有点懵,意识到他们现在还不信任我,不可操之过急,得慢慢解释!我缓了一下,说:“你们不要急,你们听我说,我真的是亦龙,我只是……”
“啪!”又是一个耳光,“你是翼龙,我还是霸王龙呢!”
是大虎的声音。大虎你小子你给我记着,我还原了以后一定还你两个大耳括子!!!
“那我就是长颈龙了!”刘吴晓在旁边兴灾乐祸。
“吴晓,你是吴晓吧!”我现在必须给他们一些让他们无法置疑的信息,他们才可能相信我。
很明显,刘吴晓听了我的话也愣住了。
“那我是谁?”赵子飞的声音。
“赵子飞!”我连忙回道,“我们当时跟颜教练一起上山挑衅半猩人,你和我一组,你胸口中了一箭,我肩膀中了一箭,伤口应该都还在,你摸摸看我有没有乱说!”
赵子飞半信半疑在走过来伸进我的道袍想摸我的右肩,他一掀回道袍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的身体是小道士的,怎么会有伤口呢,连忙补充道:“我是叫你摸你自己的胸口,那伤疤应该在胸口的正中心!”
“耍我?!”感觉赵子飞也扬起巴掌作势要扇我,我一侧脸呲起牙等他扇,但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并未落下。
“我的胸口我还要摸?”赵子飞不屑地说。他说的也是,他的胸口的伤他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可我现在的身体又是别人的,哪有什么伤可以作证啊。我好像百口莫辨。
“老大,这家伙还像知道挺多我们的事情。”赵子飞转头跟颜教练说。
“当然知道很多了。道观要不是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我们也不会搞成今天这样。”
“嗯!”众人认同颜教练的话,对我更是饱含敌意。
“小道士,你的法号是什么?”二奎问。
“二奎,我也不知道小道士的法号是什么,但我真的是陈亦龙,厦大考古专业导师葛教授的学生陈亦龙呀,也是颜教练的徒弟陈亦龙啊!”我已经急得不行了,只好像念经一样尽量说出一些可能让他们相信的话。
二奎也愣住了。
“让他说下去。”颜教练说。
“在山神村我们抓住了半猩人那天夜里,我和秦牧留下来看管半猩人,后来秦牧不胜酒力去放水去了,而我发现钟小敏师妹好像在梦游,就跟着她。她进了山神庙,我跟进去后就神志不清了,然后就有人把我的灵魂给摄夺出我的身体,把我的灵魂关进了一个盒子。也不知关了多久,今天凌晨才有人把我放出来,让我借这个小道士的身体回到这个世界。这些都是真事,不管你们信不信,但对我来说,这些都是真的。”我能讲的就只有这些了,如果他们再不信,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或许,死在他们手里也是一件好事,我可以死得心安理得一些。
“钟小敏?梦游?”颜教练的声音,“陈亦龙失踪那天她很正常呀?她什么都没说呀!”颜教练在努力思忖着。
“梦游醒来了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魏楚应道。
“对。魏楚,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我又找到一个突破口。
“早好了。咦,那你说说我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魏楚反问。
“诱捕半猩人那天下午,我们在竹楼后面的树林里搜寻半猩人,反被半猩人伏击,你是第一个被半猩人射中的人,伤在左肩的肩窝里,是一支竹箭插入造成的一个洞,后来小敏帮你包扎的。小敏说应该两三天就会好的。”
“你的功课做得还挺充足的呀!说,你还知道什么?”魏楚认同我的说法,又反问我。
“我是说什么你们也不信。不如你们来问,你们觉得哪个问题只可能陈亦龙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就尽管问。就算我是道观的奸细,就算我的功课做得再足,也不可能足到事无巨细、对答如流吧?你们问吧!”我底气十足。
颜教练他们也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什么问题只能是我陈亦龙才会知道的。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厦门大学有一个寻灵实验室吗?介绍一下。”颜教练的声音。
“当然知道。寻灵实验室在群贤楼二楼左手最角落的一个办公室里,这个办公室被一堵墙隔成两个部分,门进来的部分是葛教授的办公区域,隔墙后面,就是葛教授的寻灵实验室了。实验室的四墙摆满了绿色铁皮柜,铁皮柜里都是葛教授多年从事寻灵研究收集来的各种宝贝,这些宝贝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乱动。寻灵实验室里最值钱的应该就是几台机器设备了,如双波探测仪、摄像机以及投影仪了。这是葛教授收集灵魂存在的证据的最重要的工具,葛教授惜之如命。这些够了吗?”我尽量详细地讲,相信他们已经开始相信我了。
“你让我很纠结。寻灵实验室是一个秘密实验室,除了葛教授和他的几个学生,谁都没见过。所以你说的这些我得和葛教授核实才能确定。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相信你。”颜教练说。
我感觉有一股热血即将喷涌而出:“你们自己都不知道那还问我作什么?”我无语得简直想哭!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6 18:47:49 +0800 CST  
五十九、亲人

“葛教授呢?叫葛教授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我只好退而求其次。
“葛教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大虎吓唬我。
“靠,我是葛教授的学生干嘛不能见他?”我也急了。
“你一个小道士,是葛教授哪门子的学生?”
大虎又把我问住了。的确,一般人是没有办法理解我所经历的一切的。如果你的一个同学或者同事突然跟你说他的身体里面住的是刘德华,或者范冰冰,你也一定当他疯了。
谁会轻易相信这种借身还魂的鬼把戏呢?
我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些,我想我也是不信的。
但这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有责任有义务让他们也相信,不信也得忽悠到他们信为止。唉,谁叫我真的是陈亦龙呢!
“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颜教练说,接着他便离开了。
“怎么就你们几个,曾勇、尚武他们呢?”我听得颜教练大约是上了楼了,这个房间只剩下思明和白城武馆的几个兄弟,便问他们。
但他们并不回答。
一阵椅脚响,有一个兄弟搬了张椅子坐在我的身旁。
“你认识曾勇?”赵子飞的声音。
“曾勇和尚武都是物理系大四学生,和我一起都在颜教练那练习武术。你赵子飞和刘吴晓、魏楚都是白城武馆的学员,还有大虎、二奎是思明武馆的学员,颜教练是这两个武馆的客座教练,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是同门师兄弟。这一次你们能来这,主要是因为我的三个同学被那个万灵道观掳走了,以我们厦大学生的力量无法进入那个戒备森严、打手众多的道观,颜教练就把他手下最擅长格斗的几个好手都叫来了。大虎、二奎和我在那一个晚上一起进入道观,把小叶救了出来。刘吴晓放火烧了道观的法器店,而赵子飞和魏楚和我一起在山神村里跟着颜教练上山找半猩人。我们三人都受了伤,魏楚的伤最重。我还没等魏楚伤愈就被道观的人暗算了!”
“那一夜你和谁一起值班?”
“我说过了,和秦牧一起值班,秦牧去放水时我被小敏引去山神庙了。”
“那……秦牧现在在哪里?”赵子飞问。
“什么?为什么这么问?”我一惊。
“那天晚上,秦牧发现你不见了以后,把我们都叫醒了。我们整个村子整座山地找,还是没找到,打你的手机也关机了。第二天下午,在山上找你的秦牧突然打电话给颜教练说他好像在山上看到你了,叫我们过去,可等我们去的时候,连秦牧也不见了踪影。”
“什么?秦牧也被道观的人抓走了?”
“你们究竟被什么人抓走我们不知道,但那几天接连出了事,葛教授为了安全起见,就叫我们全部撤了出去。”
“那半猩人怎么处理?”
“半猩人的坟也被刨了。”
“半猩人的坟?半猩人死了?怎么可能?他的伤都是皮外伤呀!”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抓到他后他一直都陷于昏迷状态,第二天我们做好了笼子把他装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他好像快不行了。全身没有任何知觉,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后来没多久就死了。我们把赶车老汉的棺材买了过来,把半猩人装进去埋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了。埋好后,秦牧来电话说他发现了你,但后来秦牧也失踪了。第三天,我们发现半猩人的坟被人刨了,半猩人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了。这接二连三的状况使葛教授对我们的安危十分担忧,他要求我们全员戒备,加快搜索你们的步伐。最后,在确认找不到你们后,葛教授下令所有人员先退出山神村,以确保我们不再发生意外。”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回学校了,所有的学生都回学校去了。开学了,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学生们必须先回校上课,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校外的兄弟了。当时大家都不愿意回去,葛教授当场发了飙,并亲自带队,才把这些学生们带回学校去。”
“那现在这里只剩下颜教练和你们两个武馆的兄弟们了?”
“是的,只剩下我们六个人了。”
“把他的绳子解了吧。”颜教练的声音,他不知道时候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
赵子飞他们开始动手解我的绳子,有人把我眼睛上的湿毛巾给解了下来,慢慢地脱离了我的眼睛,我紧眯着双眼,努力去适应房间里的亮光。
“葛教授怎么说?”大虎一边帮忙解绳子,一边问颜教练。
“小道士讲的寻灵实验室的录音他听了,认为说得都对。另外他还说,从理论上讲这种借身还魂的现象是存在的,他曾跟亦龙、小叶去了一个叫雾山村的地方,见过一个还魂人,那个人的相貌确实跟他的相片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他的老婆却确信那个人的灵魂就是他老公的。”颜教练说。
“是的,当时曾勇还在车上用录像机全程记录了我们访问还魂人的整个过程,这些影像资料应该葛教授都带回厦大去了吧。那可以说是人类第一例确认借身还魂现象存在的宝贵资料了。”我接过话茬说。
“葛教授还说,根据我们的描述和他听到的录音,这个小道士是陈亦龙的可能性在90%以上。他让我们问小道士一个问题,答得上来就对了。那个问题是:‘那手怎么变成这样了?’小道士你来答。”
“那手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什么问题?没头没脑的,不过这句话好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那手?变成这样了?我努力回忆,这句话好熟悉呀。哦,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在厦门的殡仪馆里,那手是童秋语的手,火化炉前变成黝黑的老人手!对,这是童秋语的遗体被殡仪馆掉包后我发现的情况,这句话也是我问大家的。葛教授的这个问题也是问绝了,这个问题是整件事的开端,也是揭开这个远在闽西深山里的这个万灵道观黑幕的钥匙,当时只有几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而那几个人现在找得到的只有三两个了。
“是遗体被掉包了!”我的眼睛基本上适应了房内的光线,迎着久违的颜教练,坚定地回答着。
“是谁的遗体?”
“是童秋语的遗体!!!”
“亦龙,欢迎你回来。”颜教练激动起来。
“真的是陈亦龙?”大虎他们也兴奋起来,一起上来拉住我。
“嗯,真的是我,我终于回来了!!!”我热泪盈眶,我久违的亲人啊,可想死我了!!!
几个师兄弟抱着我久久不肯放手,这几个曾经与我浴血奋战过的兄弟,用他们滚烫的泪水热烈地欢迎着我回来。
我忍不住地放声大哭,经过了这许多的磨难,我终于回到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中来了。
师兄弟们紧紧地抱着我,陪着我酣畅地挥洒着泪水。

不知哭了多久,我们才渐渐地平复了情绪,我在大伙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亦龙,你受苦了!”颜教练心疼地说,他帮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我。
“还好。只是我的灵魂被关在盒子里的日子太难熬了,我都快变成一只厉鬼了。”我接过热水,喝了一口,说,“我到底失踪了多久?”
“两个多月了,现在已经十月份了。”
“我感觉好像过了两三年一样。在盒子里我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看不到,时间得按一秒一秒地算,每一秒都得慢慢熬。”
“我理解。”赵子飞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大伙都沉默下来,为我的经历感到难过。
“先不说这些,大虎二奎,你们下去看一下老朱睡了没,没睡的话叫他炒几个菜端上来,我这里还有几瓶酒,咱们兄弟几个今天要好好喝一个,为亦龙接风洗尘!”颜教练下令。
“好咧!”大虎二奎立马起身下楼去。
听颜教练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我又回到了老朱的农家乐来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好亲切的感觉呀。
“你们几个也别闲着,去找几件能穿的衣服,等亦龙洗了澡后给他换上,你们瞧他现在的狼狈样。”
“呵呵呵,马上去。”赵子飞他们听命也起了身,各自忙活去了。
的确,这一整天的上山下山,我身上已经是臭不可闻了,是该好好冲洗一下了,便乖乖听颜教练的话进浴室去洗了。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7 18:45:32 +0800 CST  
六十、回到厦门
进了浴室,我把小道士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打开淋浴头便冲洗了起来。
虽然这个身体现在是我的,但它却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我搓洗着这个陌生的身体心里感到一阵的别扭。
一个男人帮另一个男人洗澡,这……
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龌蹉的想法,强忍着不去想,快速地冲洗起来。
唯一麻烦的是这个小道士头上盘着发髻,对于我这个从未接触过这类传统文化的人来说,光是解发髻就费了我好长时间。不过还好,男人做事喜欢动粗,不管解得对不对,最后反正那发髻给扯散了下来,我抹上一大坨洗发液,死命搓了起来。
洗了后,我换上了兄弟们准备的衣服出来,便让他们用剪刀把我的长发给剪了,但被颜教练制止了。
“我们这一段时间也是想尽办法混进道观,但都没有成功,现在你可是血统纯正的道士,你这外形以及那件道袍日后定能派上用场,都先留着,以后以后再说。来,喝酒了。”颜教练招呼道。
在我洗漱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我赶紧扑了上去,大快朵颐起来。
第二天上午,我从沉醉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发现我又躺在我第一次到农家乐来时睡的那张床上。这是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让我很踏实。
我起了床,走出房门,看到他们都在大厅里,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便问他们:“今天要做什么?”
“送你回厦门。”颜教练回答道。
“送我回厦门?为什么?”我有点意外。
“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就是设法找到并营救你们,现在你已经找到了,当然要第一时间送回去了!”
“我还是先别回去了,秦牧、张至清、林承越他们现在仍然下落不明,我怎么能扔下他们自己回了呢?”
“先送你回去,这也是葛教授的命令。他可能会有个更加周全的计划,要我们今天就送你回去。你有什么疑问,等见了面再亲自问他。”颜教练态度坚决。
被他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多的理由来反驳他,便接着问:“我们一起回吗?”
“不。我送你回去。大虎他们仍然要留在这里,继续查找失踪人员的下落。”颜教练说,“葛教授让我们两个回去可能有事要和我们两个商量,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整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出发吧。”
“那好吧。”
因为我原来的行李已经被葛教授他们带回去了,这次的我更是孤家寡人,无牵无挂的,说收拾顶多也是把那件道袍打个包带走,其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很快地,我们就下了楼,颜教练启动了楼下的面包车,我把行李扔了上去,就坐在副驾驶座上。车辆缓缓地驶出农家乐,驰上了开往厦门的路。
“怎么没见许青山?”我问颜教练。
“他先回去上班了。”颜教练回答道,“当时撤出山神村时葛教授作出让学生全部返还学校的决定后,也让许青山先回去上班。许青山为了帮我们也付出了很多,葛教授担心他请太久的假会对他的工作产生不良影响,也让他先回去上班了。况且我们现在也还没有得到失踪三人的确切下落,所以在这里太多人反而不是件好事,这一次能遣散的都遣散了。但如果我们落实了确切位置,就一定会把这帮好兄弟再召回来帮忙的。”
“是呀,患难见真情呀!这些人都是好兄弟呀!”我感慨万千。
“是呀,好兄弟!对了,你回厦门后回不了学校了,葛教授会在校外帮你安排一个住处,你先住在那里。你先安心住几天,把身体和心情好好调整过来,等葛教授的计划安排差不多了,我们再一起回道观营救他们。”
“好的。”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奔着。我也有点疲困,便又睡了过去。等我醒来时,车子已经进入厦门岛了。
颜教练与葛教授通了电话,便将车子直接开往厦大东面的曾厝垵。在曾厝垵的一幢民房旁,我见到了久违的葛教授。一下车,看着葛教授,我的眼泪又要奔涌而出,我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向葛教授问了好。
葛教授脸色沉重地久久凝视着我,一边轻轻地摇着头一边喃喃地说:“没想到呀,没想到呀,好好的陈亦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着,他的眼眶也湿了。
是呀,一个与你朝夕相处的人突然换了一副模样出现在你的面前,任谁也无法接受。
葛教授轻轻地抓住我的双手,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也不用太难过,我们会尽全力帮你把身体找回来,还你一个十全十美的陈亦龙!”
“葛教授,我不难过,您也别太操心,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至少来说可以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地活着!总比关在盒子里好!”
“让你受苦了……”葛教授又忍不住了。
“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等找回身体还原回去就没事了。”
“对对,找回身体就没事了。走,到你的新住处去看一下。”说着,葛教授就帮我拎我带的那一点行李,我哪肯让他拎,便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搀着他进了那幢民房。
葛教授帮我租的是这幢民房的四楼402房。这是一幢老式的楼梯房,一共五层楼,楼里没有电梯,上下都得走楼梯。我们上了四楼,葛教授帮我开了门,带着我进了门,并把门的钥匙塞到我的手里,说:“亦龙呀,你现在这个模样是不能回学校住了,只好委屈你先在这里住了。条件不怎么好,你就将就一下。”
“说哪里话,有个地方睡就好了,其他的对我来说都是奢侈。”
“就你好养活!”
“从小穷惯了,没那么多讲究。”
“对了,你原来的行李我现在也帮你搬到这里来了,我想生活用品还是自己的用得习惯,只是不知道这衣服还合不合身。你今晚先试着,如果不行明天上街去买几套来。哦对了,厨房里有个冰箱,里面装满了我为你准备的东西,这几天你想煮就煮点,不想煮就到楼下的面馆吃点,别亏待了自己。”
“葛教授有心了,谢谢了!”
“都是一家人,别说见外的话。”葛教授带着我在402房里里里外外转了个遍,事无巨细地交待个清楚。我除了感激,再也不说出话来了。
葛教授又询问了些别后的情况,我也一一告诉他了,他了解了情况后说会将这些情况带回去研究,以便制定更加因地制宜的营救计划。
葛教授了解完情况后,嘱咐我好好休息,便和颜教练告辞了。
关上了门,我呆呆地站在门后,不知该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一样了。原来我是厦大的学生,可以自由地出入厦大,过着开心快乐无拘无束的日子,而现在我是另外一个人,连校门都进不了,更别说回到宿舍再和我的舍友们打出一片了。我现在只能只身孤单地隐居在这个座落在曾厝垵拥挤的民用住宅区的一幢民房里,独自面壁思过了。

住下来后,因葛教授他们只是偶而需要询问我一些细节时才会来我这,因此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呆着。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我便开始思考发生我身上的这些事的原因和原理,以及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与我今后的方向。
我想了很多,但我始终找不到出路。
我觉得有必要将我的所历所思记录下来,作为备忘也罢,作为以后研究的资料也罢,我想,对真实事件的记录,总会带给后人一些宝贵的财富。我担心,现在不记,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了。我决定上街买部电脑回来,用电子文字的形式把我这半年来所经历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记录下来,并通过网络将我所记述的一切源源不断地向外界公开,并希望通过网络得到有道之士的指导,使我尽快走出困境。
下午起床后,我恍恍忽忽地上了街,找了家电脑店购买了一台台式电脑,电脑店的小弟勤快,帮我送到402房装了起来,用房东的网线测试了一下,可以上网了。
电脑店的小弟走了以后,我便在电脑的桌面上建立了一个电子文档,文档的名字就叫《寻灵日记》,从此开始了漫长的撰写回忆录的历程。
而以上,便是我自参与调查童秋语遗体失踪案到最后借身还魂回到厦门隐居的整个过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7 18:47:34 +0800 CST  
六十一、老王头

写到这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电脑的时间,已经午夜时分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响。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写这么长的一篇文章,我看了一下字数,哇,够出一本书了。
得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了,一种终于一吐为快的畅快心情让我感觉自我陶醉。我披上件外套,把钱和钥匙塞进裤袋里,准备下楼去楼下的那间面馆去喝了小酒去,就出了402的门了。
楼道里静悄悄的,也黑乎乎的,楼梯房里的灯全坏了,也没有人想去修。旧式的楼房就是这样,每个套房都属于业主私人的,公共部分又没有物业进行统一管理,只能靠每个业主的自觉维护,而这种旧式楼真正的业主已经没有几个了,都是些租户,这些短期租户是不可能去维护这些公共设施了。所以楼梯间的灯坏了一盏又一盏,直至全部灭光。
还好写回忆录期间,这个楼梯我也上上下下好几回了,路都熟,也没有什么障碍,我可以闭着眼睛走下去。现在楼梯间这么黑,就跟闭着眼睛没什么两样了。
我顺着扶手慢慢地往下走,等我走到二楼的拐角处时,我突然看见二楼的201门前有一团白色人形的影子,我心里一惊,不会看见了鬼吧?
我愣在了原地,浑身毛骨悚然。我仔细辨认,好像是哟,那个白色影子越看越看个人,但它绝对不是一个人,它只是一团影子。
那影子的样子好落寞,它慢慢的抬起头,看了一下我,问道:“你看得到我?”
我又是一惊,它怎么会跟我说话?
我觉得这一定是个错觉,这绝对只是幻觉,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看它,直接走下去。
我壮着胆子向下移动,但我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团影子看。
“小兄弟,我知道你看得到我。不要紧张,我不会害人。”说完,那身影慢慢地向201的房门移动,竟慢慢地渗透进了201的房门,最后消失在那房门里了。
我站在楼梯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看得我瞠目结舌的,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我看见鬼了!我真的看见鬼了!
我现在怎么办?是继续下楼,还是逃回房间,我下不定主意,我的手脚都快僵住了。
没想到,这是个闹鬼的楼房,难怪连白天进楼都觉得阴惨惨的。
老站在这不是办法,我得尽快离开。是上还是下,是上还是下,是上还是下,快点决定,是上还是下?最后我一咬牙,管它呢,先去吃饱再说。
我继续向下走,经过201房门时我又紧张地盯着房门,没什么异样,我赶紧向楼下快步走去。但背后却不由自主地发凉,毛孔全部竖了起来。
噌噌噌急走几步,我终于跑出了楼门,稍稍地松了口气,向有灯光的地方快步走去。
到了那间面馆,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喝酒了,简单叫了份面匆匆吃完,赶紧回去。
再次走到民房的楼梯口,我又迟疑了,会不会再看到那只鬼呀?我心里也没底。
但这家总不能不回吧,不回还真不知道可以住哪里。况且堂堂一个男子汉,要是告诉人家会害怕看见鬼而不敢回家,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了?
但愿那鬼已经上床睡觉了。我心里祈祷着,慢慢地迈上了上楼的楼梯。
刚一过拐角,我又看见二楼的过道上站着那团白色的影子。真见鬼了,它怎么又在那里?
那影子也看见我了,竟又主动打招呼:“小伙子,别害怕,我不会害人,你尽管上去吧。”
我没敢应它,紧张地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上挪去。
“小伙子,刚搬来的吧?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嗯。”我的喉咙间竟也挤出一个声音去应它。
“小伙子,你能看到我,按理说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应该不用怕我了。”那影子继续说,我越走近,它的眉眼就越清晰,看起来好像一个老头子的样子。
“什……什么意思?”我紧张地问他。
“我每天晚上都会出来散散心,见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
“什么?”
“小伙子,这么跟你说吧,正常人是看不见鬼魂的,你能看见,说明要么你也是鬼魂,要么你就是死过一次又还魂了的人。大叔我说得没错吧?”
“这……”这个自称大叔的鬼说得如此有条有理的,我有点意外,况且,我的情况竟被他说中了,让我无言以对!我向他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猜测的认同。
“大叔我姓王,生前街坊邻居都叫我老王头,你也可以这么叫我。”那大叔接着说。
“老王头!”我小声地叫道,双脚仍在小心翼翼地往上踩着台阶。
“嗯。小伙子,你怎么称呼?”老王头有点自来熟,在那絮絮叨叨个不停。
“我姓陈,叫我小陈吧。”我壮了壮胆,假装镇定地回答道。
“小声点。别人听不到我的声音,可听得到你的声音。太大声小心吵到别人。”老王头还挺细心的。
“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也压低了声音,停下了脚步。老王头的啰嗦反而减轻了我的压力,我感觉没先前那么紧张与害怕了。
“是呀,人是听不到鬼的声音的,只有鬼才会听得到鬼话。”老王头似乎感慨万千。
“您的意思是……?”老王头已经成功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忍不住地接着他的话茬问。
“正常人是看不到鬼、听不到鬼的,而正常鬼是可以互相听、互相看的。人听人用的是五官,鬼没了五官,不能像人那样听说看,但鬼自有鬼法,它可以以一种正常人听不到、看不到的方式互相听、互相看。”老王头接着说,“就好像X光,就好像雷达,反正是用目前科学解释不了的方式,相互交流着。”
老王头有这种见解,看来这老王头也不简单。
“听起来挺神奇的!”我连忙附和道。
“是呀。我以前也不懂,等死了变成了鬼,就知道得多了。实际上人是最狭隘的,人经常会认为世界就只是他们所了解到的那么大、那个样子,他们不了解的,或者他们不能理解的,就是不存在的、不可能的。想想真是可笑。”
“这说法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世界实际上是很神奇的,只是人类目前还不具备完全理解这些神奇的能力,所以他们往往会把超过他们所谓的‘科学’范畴内的一些客观存在当成了神话迷信。”我对老王头的这个说法很认同。
“对了。来,小陈,坐。”老王头对我的捧场表示兴奋,他让我坐在了台阶上,接着说,“就比如我,以前我们所接受的科学教育都把鬼神当成了神话,是不可能存在的,可你看看我,不存在吗?也看看你,不是也死而复生了吗?你说好玩不好玩?”
“嗯,是的,确实是这样。”
“我想,我要是能死而复生,我一定会写一本书,告诉人们灵魂是真实存在的!”老王头慷慨激昂,“可惜现在是不可能罗。”
“为什么不可能。”
“还能为什么,我的身体器官都衰竭了,已经报废了,就算我还魂回去,那身体也运转不起来了。更何况,那身体现在已经烧成灰了,装在那盒子里了,霍霍。”老王头解释称,并指了指房门内。可能他的骨灰盒正在他所指的方向摆着呢。
“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不是老太婆天天挂念着我,我早就安息了。”
“什么意思?”
“我就死在这个房子里,死后他们把我的身体拿去火化,但我的灵魂仍在这个房子里。我原打算看着老太婆过上安稳的日子后,自己也该离开这里永远告别这个世界,可谁曾想老太婆把骨灰和遗相摆在家里,天天对着这两个破东西流泪,天天流,天天流。流得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还是不忍心,决定再留下来陪她一段,等她心情平复了以后再说。”
“她是活人,不是说她看不见你的吗?你陪她,她也不知道呀。”
“我可以给她托梦呀!”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7 19:45:13 +0800 CST  
六十二、托梦

“托梦?怎么托?”我很好奇。
“人是不懂得怎么跟鬼交流,可鬼会懂得呀。有一句成语叫‘心灵相通’,创造这个成语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一定也是个通灵高人。我也是在不断尝试中才最后参悟到这一高深的通灵谒语的。心是指人体的心,灵是指灵魂的灵,正常人的灵魂是与身体融为一体不可分割的,灵魂要与人相通,灵魂只要让自己渗透到人体里与人体的原魂接触上,那二者就可以实现对话,用一种其他人看不到的方式实现二者间信息的交换,达到心灵相通。”
“这么神奇?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每天晚上等老太婆睡着后,等她的眼球开始快速移动时,我就把自己融合到她的身体里,与她的原魂连接上,跟她对上话,告诉她我还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让她不要为我担心,要好好地活下去,她活得不开心,我看见了也会不开心,她开心了,我的在天之灵也会很开心。”
“这样有效果吗?”
“有!当然有罗。人在睡眠的时候会进入一个快速动眼期,这个期间人很容易做梦。而人的梦常常受自己的身体感觉、心理感受、客观环境等因素所影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儿尿急、必梦出恭。换句话说,人的梦是可以人为引导的,我们只要知道他在作什么梦,就可以把你需要传导给她的信息传入她的梦里,用你的信息把她的梦引导到你想到要它发展的方向上去。要实现引导,关键是你要先获知人现在正在做什么梦,目前以人类现有的科学技术还无法获取人的梦境景像的,人类最多通过仪器测量来判断是否在做梦,至于做的是什么梦,人在梦中到底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说了什么,人类是无从知晓的。但,有一种东西能!”老王头这个时候故意卖个关子,但这个关子的答案却再也明显不过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获取?”
“当然了。我刚才说了,灵魂之间可以通过类似于脑电波的方式实现信息交换,当一个灵魂接入另一个灵魂,双方灵魂发出的信息就可以互相发送与接收了。所以当我的灵魂连接上老太婆的原魂时,我就获取到老太婆梦中的信息,知道她梦中的影像,通过与她对话成功地进入到她的梦境。在她的梦里我就把我所想说的话都跟她说了,她知道我舍不得她,高兴得不得了。第二天,她的心情就明显好转,一整天都开开心心的,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整天都悲痛欲绝的样子,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
“哇,这么神奇。”老王头的话让我想起了在山神村那个鬼屋里葛教授与那个女鬼通灵的事。确实,这其中的细节与老王头讲的十分类似,那女鬼缠上了葛教授的手臂,葛教授告诉我们他在与那女鬼对话,最后告诉女鬼他今后一定会帮她了结未了心愿后,那女鬼才从他的手臂上脱离下去。
这二者太相像了。原来坊间传说的托梦真不是迷信故事,原来真实存在的,我这次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感觉得眼前的这个老王头正在带着我走进灵魂研究学科的大门了,我今天才算是真正开始我的寻灵之旅,而我的导师并不是葛教授,而是眼前这位老王头!
老王头的故事与理论引起了我的十二分兴趣,我心里的恐惧早已荡然无存了,我现在反而是缠着他让他再多讲讲与灵魂有关的事。
“是呀,这世界就是这么神奇!我以前也不知道,也认为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是迷信,是唯心主义。但当我自己就身处其中的时候,我才明白,人类未知的世界有多么广阔。”
“哦,对了,老王叔,你刚才看到我时就猜我是个还魂人,还说人是看不见鬼,而只有鬼才看得见鬼,这又是怎么回事?”
“噢,这很简单,我死的时候就在这个房子里,我的灵魂脱离了我那已经衰竭的身体飘在空中的时候,我就在那里,满屋子里的人却都对我的存在毫无反应,我大声地跟他们说不要伤心,我没有什么遗憾的,可没有任何人听得到。所以,我那时候就确信,正常人是看不见与听不见鬼的。我死后也一直都在家里陪着老太婆,除了晚上在梦里与她相见外,她醒来后却都不知道我就在她的身边。况且这些天我每天都会出来在这附近散心,这上上下下也遇见过不少人,除了你,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存在,你说,这正常人会看得见鬼吗?”
“不是有好多神话故事,像《聊斋》那种的,不是都说人是看得见鬼的吗?”
“那都是作者靠自己想像编造出来的,那只是写在书里的故事。如果现实中人都那么轻易看见鬼,那鬼魂故事就绝不是神话传说了,而已经是大学里的一个学科了,你说对不对?”
“那倒也是。”
“你记不记得美国曾经拍过一部大片,叫《第六感觉》,布鲁斯·威利斯主演的?”
“有印象,好像说的是布鲁斯·威利斯有第六感觉,可以看见鬼魂,有个小孩的鬼魂一直找他求救。”
“是这部片子。但电影的结尾却告诉我们,这主角根本就不是有第六感觉,而是他自己已经死了,他自己就是一只鬼,所以才可以看到鬼。这虽然只是一部电影,但它所有讲的故事却并非完全杜撰,电影里所透露出来的鬼才可以看见鬼的细节却是一个事实。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你能看到我,因为你本身就是一只鬼,而我也能根据你能看到我这个事实一下子就推断出你肯定死过一次了。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你有没有看见过别的鬼了?”问完这个问题,我自己的背后却是一阵发凉。
“当然了。我能存在,其他的灵魂就不能存在?任何死去的生命,他的灵魂都会脱离身体而存在,只不过有的条件好些,存在时间长一点,有的条件差些,脱离肉体后就魂飞魄散了。”
“什么条件?”
“你看你这小伙子挺好学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学生。我生前怎么就没遇上过你这么好学的学生呢?”老王头颇多感慨,“那我就多讲讲。条件就是指人死亡时所在环境的物理条件。如果在室内,那物理环境就很好,整个环境风平浪静的,灵魂就可以存在得久些;而如果死在室外,又恰巧风大雨大的,灵魂一出窍,就被风吹散了,融合在大自然中了,其原有的灵魂所拥有的意识、感觉、记忆散布在广阔的天地间,无法聚在一起自成体系,那这灵魂就算是消亡了,魂飞魄散了!当然,也会有运气好些的,虽亡于室外,但当时风平浪静,脱窍时还能独立成魂,他可以找个封闭的场所躲起来,这样也可以存在得久一些。但如果他不懂得灵魂需要避风的原理,那用不了多久,他也是一样会魂飞魄散,消失得无影无踪罗。”
“难怪了。我刚还想要是每个死去的生命都有灵魂,那整个世界不是挤满了鬼魂?那我不是早被吓死了?呵呵。”
“灵魂是可以存在的,但也得凭运气。迷信的人不是常讲,寿终正寝最理想、死于非命最可惜嘛,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寿终正寝的人大都死在家里,灵魂存在得久一些,而死于非命的人基本上都在户外,运气不好的话瞬间就魂飞魂散了。”
老王头的这一番话让我想起的童秋语同学,她想不开跳海自杀了,那她死后的灵魂飘在海上也一定早已魂飞魂散、永世无法超生了。
“可惜的是,再多民间的传说谚语因为没有权威的证据证明,经历过的人又不知如何将这道理转化为科学的理论,所以很多宝贵的目击案例都只能被定性为迷信事件,不被传统科学所接受。这真的很可惜,但又能怎么办?灵魂存在这门学科要研究透彻只能先死一回,但人们会想:死了还研究什么鬼呀?哈哈哈……”这老王头还挺风趣的。
“对了,老王头,你说这楼里还有没有其他跟您一样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担心,老王头一直还没告诉我。
“以前有,现在应该是没有了,都消散光了吧。灵魂存在也不是永远的,就算它在风平浪静的室内,它也是会慢慢消散的。只不过有的快,有的慢。如果灵魂本身很活跃,那它就会存在得久一些,就像我这样,老太婆天天念着我,我不能轻易放弃,我要尽量陪着她,所以我的意志就很坚定,存在就会久一些;如那些死后期期艾艾的、心灰意冷的,那它就会自暴自弃,任凭自己消散,最后也一定会消失在大气中。我有时也在想,如果哪一天老太婆就再念着我了,我是不是也该走了……”
“那有没办法让自己不消散?”
“怎么会没有?至少有两种方式可以让灵魂不再消散,一种就是把自己关在密不透风的盒子里!”
老王头的这句话让我心里格登一下,他勾起了我对那段惨痛的回忆。
“关在盒子里,那整个灵魂都会完整的保存在盒子里了,永远不会消散,假如有一天它可以重见天日,那它还是原来的那个他!”老王头接着说。
“那另一种办法呢?”这个办法我实在太了解了,我更想知道那另一种办法是什么。
“这你还来问我?”老王头反问道。
我问他问得莫名其妙,我哪知道这么多关于灵魂的事呀?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8 18:33:29 +0800 CST  
六十三、夺穴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老王头接着问。他这一问点醒了我,我是借别人的身还魂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借尸还魂?”
“是的,但要说的更严重一点,应该叫夺穴!”
“夺穴?”
“是的。借尸还魂的条件是你死的时候身边刚好有一具刚死没多久而这具尸体上的各个器官能够正常运转的,那你的灵魂就可以进入到这具尸体上,代替他的原魂操纵起这个身体,你的灵魂他的身体就可以合二为一地活了过来。但这世上哪都有这么好的事,你死了就有尸体提供给你用,能用他自己不会用呀?所以就有了另外一种借尸还魂的方式,但这种方式却是邪恶的,不人道的,也是我所唾弃的。我这么久还是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我不屑为之!那,就是夺穴!”
“夺穴……”
“是的,夺穴!夺取活人的身体取而代之!换一句更通俗的话来讲就是:鬼上身!”
“鬼上身?”这个词虽然乍听起来很恐怖,但有了今年这一段非凡的经历,我似乎很能领会这个词的内涵。入住老朱农家乐的前几个晚上发生在我们身上的鬼压床,以及后来到了小煤矿里发生的黑衣人恶灵强行上活人身的恶性事件,这些都是鬼上身的很好案例,只是这些案例中,鬼都没有成功上了活人的身,更不用说夺穴了。
“是的。这些脱了窍的鬼魂无处安身,它们得想办法自救,而此时身边又没有可以借尸还魂的躯壳,那就只能强行夺占活体的躯壳。夺穴有两种,最贪婪的最危险的,当然就是夺人穴,夺占活人的躯壳!我们日常所讲的鬼压床、鬼上身就是这种情况。由于健康人的原魂有着强劲的活力,所以健康人是很难被夺穴成功的,但老弱病残的人就不一样了,这些人的原魂原本就已经很虚弱了,如果夺穴的鬼魂能量够强的话,那就有可能夺穴成功。”
“这么恐怖?”
“说是这么恐怖,但真正夺穴成功的应该也是屈指可数。我在这里也游荡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所见的夺穴成功的可能也就是你一个了。”
“不是不是,老王叔,您误会了,我可不是夺穴复活的,我这是属于借身还魂的!有人为了报恩心甘情愿将身体借给我用的,等我找到我自己的身体后,我会把这副身体还给他的!!!”
“哦……?”老王叔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没关系,小伙子,存在就是合理,你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你怎么来的我就不会去深究了。对我来说,这好不容易来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呵呵。”我讪讪地笑着,我明白过多的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索性就任他不信去吧,我还得继续听他摆龙门阵。
“我刚才讲的最贪婪的夺穴,接下来讲不贪婪的夺穴,那就是夺畜穴,夺取动物的躯壳!”
“不会吧?夺取动物的躯壳?”
“是的,神话故事里不是常讲投错胎了吗?讲的就是人魂错投畜身的事。《西游记》里猪八戒原是天庭里的天蓬元帅,被贬下凡,灵魂却入了猪身,夺取了一只猪的穴,就变成了猪八戒。夺畜穴讲的是同样一个道理。很多人死后,其灵魂无处投靠,它们为了不致魂飞魄散,又不甘心永远藏身于密闭的骨灰盒中,只好强行夺取家中或邻近人家饲养的各种牲畜的躯壳。如果你日常有心观察,就会发现很多这样的情况!”
“不是吧,我从未发现过!”我大惑不解,我怎么以前从未注意过?
“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发现家中养的牲畜越养越通人性,甚至可以听得懂你的话,聪明到难以置信的地步?甚至有的牲畜还会发出人声?”
“这倒是有!”
“你就没觉得这太不正常吗?要是说像猩猩那样的灵长类动物,是人类的近亲物种,它们有一些类似人类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家中养的与人类八杆子都打不到边的物种养久了反倒比灵长类动物更通人性,你不觉得这事本身就不正常吗?”
“嗯……”我越听越觉得老王头说得有理。
“那是因为有一些人类的灵魂强行侵入了它们的身体,夺取了它们的躯壳。它们的原魂有的被赶出了躯壳,有的被压制在身体里的一个角落里苟且偷生。现在主宰它们身体的,是强行夺穴的人魂!这样听明白了吧?”
“有点明白……”
“明白了这个道理,你就会完成理解为什么狗可以聪明到人说什么它都懂,主人被伤害它会拼命了。也许,它的所谓主人,在它生前还得叫它作爸爸呢,儿子被伤害,做老爸的岂有不拼命之理?更何况拼的这命还不是自己的,只是一条狗命而已,哈哈哈……”
老王头说得得意洋洋,而我是听得毛骨悚然,这太离谱了,怎么会是这样……?
“再来说猫。俗话说,猫有九条命,这话也不是说着玩的。猫的原魂最弱,它的身躯最容易被其他灵魂侵占,有时还不止一个两个灵魂,好几个求生存的灵魂在无处藏身时会一齐挤到一只猫的躯壳里去。古人说的猫有九条命是夸张了一点,但猫身上藏着许多其他物种的灵魂倒也是事实。”
我有点应接不暇了,这得有多强大的想像力才能一样子接受这么多我以前想都不可能去想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呀!按这个思路下去,身边的各种通人性的动物,例如狗、猫、猪、马、牛、羊,例如鹦鹉、八哥,它们都有可能是因为有人魂夺穴才显得那么通人性的。这么想下来,我以后面对这些动物时,怕是都不敢直视了!
“小伙子,大开眼界了吧?”
“嗯,嗯!”我何止是大开眼界,我简直就是脑洞大开了。
“讲了这么多,我几乎把我这一段时间发现的有关灵魂的所有秘密都讲给你听了,小伙子,你现在还有人身,会拿笔,回去后能不能把我所讲的这些都记录下来,看日后哪个学校里的老师教授对这些感兴趣,就给他们一份,让他们好好参考一下,看看真正的灵魂看到的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呵呵呵。噢对了,你写好了后,起了题目,就叫《鬼眼看世界》,让那些正常人也见识一下鬼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呵呵呵……”老王头兴致还是那样好。
“好好好,我一定写,一定写。”我赶紧回答道。我想,就算他不讲,我也是要记下来的,这资料多宝贵呀,一定得给葛教授送一份过去。
“小伙子,说着说着,天都快说亮了,我也得回去了,一会儿老太婆醒了,我得陪着她。你也回去吧,耽搁你一晚上了。”
“说哪里话,今晚听得老王叔一席话,我真的是受益匪浅啊。非常感谢老王叔给我上的这么一堂宝贵的课,我感激不尽哪!”
“爱听就行,爱听就行。我也好久没上课了,我也谢谢你不嫌厌烦地当我这糟老头子一夜的好学生,让我又重温了一下生前的感觉,我老王头也谢谢你了!”
“不敢不敢。老王叔,那我上去了?”我按着坐到酸麻的双腿,艰难地站了起来,准备上楼去。
“去吧去吧,有空不嫌弃的话就下来陪我聊聊天吧。”
“好的,一定一定。”我转身欲往楼上挪去,老王头又叫住了我。
“小伙子,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转回身问他。
“我可以看到你原来长什么模样!”老王头得意地说。
我一惊,连忙问:“怎么看的?”
“要想看一个还魂人的灵魂样子,只要在深夜没有光线的时候看他,光线照的是肉体,没有光线肉体就虚幻了,那灵魂的白影就会从肉体里脱现出来。当然,这白影也就是我们可以看到,正常人也是看不到的。你感兴趣的话,明天晚上也可以去试一试,到暗处去观察那些小动物们,你会有惊喜的。”
“真的?”
“这种人可以看到鬼魂的说法,在香港电影里叫做‘开天眼’。小伙子,恭喜你,你已经打开了天眼。从今往后你就可以窥鬼探神、明辨人魂了。是人是鬼,一眼洞穿!”
“这么神奇?”我听得都有点兴奋了。
“不信你可以自己检验一下,很容易的。”
“好的。我明天晚上就下来走走!”
“下来走的时候带个玻璃罐下来,我老王头愿意陪你仗剑走天涯!哈哈哈……”
“好,那一言为定!”我高兴地答应了。
“好,一言为定。哦对了,小伙子,看你的原魂你原来应该是个俊朗的学生,比现在这个模样还讨我老王头的喜爱,好!好!我喜欢!呵呵呵。”
“谢谢老王叔夸奖,学生回去了。”
“嗳,回去吧。”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8 18:33:46 +0800 CST  
六十四、计中计
回到402后,我睡意全无,今晚的经历太让我震憾了,我必须马上把它记下来,我担心我一睡过去就会忘了一些关键的信息,而这些信息都太宝贵了,由不得我挥霍,我必须马上、完整地把它们都记录下来。
我打开电脑里的那份回忆录开始忙碌地敲打起键盘来了。
大约中午时分,我基本上都记录并整理好了,离开电脑,我感到无比的疲累,得去好好补个觉了!
就在我刚躺上床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定是葛教授他们来了。
我立即翻身起床,跑去开了门。门外站着四个人,葛教授、颜教练、曾勇、张尚武!
“曾勇、尚武!”我激动地叫着。我太久没看到他们了,让我想死你们了!
“这,就是陈亦龙2.0了!”葛教授风趣地向曾勇他们介绍道。
曾勇和尚武饱含泪花地扑了上来,与我抱在了一起。我也激动地拥着这两位好兄弟,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怎么跟小别胜新婚一样,还舍不得放手?快招呼我们进去。”葛教授拿我们取笑。我们也都含着泪笑了,不好意思地分开了。我忙招呼他们进了我的卧室,张罗了几张椅子让他们坐下。
“亦龙呀……”葛教授先开了口。
“应该是2.0呀……”张尚武打断了葛教授。
“哈哈哈……”我们几个都被张尚武逗乐了,一起开怀大笑。好过瘾,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好了好了,说正事。”葛教授好不容易止住笑,打断了我们,继续说,“亦龙呀,呵呵呵,你回厦门这么久,我们也没怎么陪你,说心里话,我们也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也没把你的回来告诉曾勇他们。但后来事情的演变让我们越来越肯定你就是亦龙,如假包换,百分之两百是!”
葛教授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一叠凤尾夹夹着的、厚厚的A4纸来,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那封面就恍然大悟了,这就是我发表在网上的《寻灵日记》的文稿了。我讶异地看着葛教授。
“到昨天晚上为止,你算是写完了吧?”葛教授笑着问。
“嗯,差不多了。”
“我也是很偶然的机会在网上看到你发的这篇《寻灵日记》,就一直跟着往下看,并对照今年发生的所有事实,我认为你所描述的事情经过与事实非常接近,如果不是陈亦龙本人,绝对不会了解得这么具体这么细致。我和颜教练一复核,这人确定是陈亦龙无疑了。而且我们也从书里了解到当时你失踪的详细细节,知道你对我们身边的两名成员的真实身份存在较大疑虑。所以,我们就只叫上你最信得过的这两个好兄弟来,我们从今天开始一起来破除这个谜题,去伪存真,排除异己!”
“难为你们跟读了这么久,你们想知道什么,直接过来问我不就好了。”我对让葛教授成为我的读者颇为难为情。
“不行,直接问你会对你的心理产生负担与压力,那你写的就有可能加入些造作的成分,真实度就有可能下降。反而放手让你去写,你才会真情流露,百分之百地还原事实。很好,这篇文章我们四个人都通读了,是一份非常宝贵的文献资料,我代表寻灵实验室,向你这个原作者表态:我们寻灵实验室正式收录你的这篇论文了。你的研究生毕业论文可以不用再写了!”
“哇,这么好!”我兴奋地叫了起来。
“就是要这么好!”葛教授肯定地点点头。
“那太棒了!”这个嘉奖我很受用,兴奋得不行。
“哇,羡慕呀!”曾勇、尚武趁机起哄。
大伙又乐成一团。
“好,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小叶、小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葛教授言归正传,“亦龙就不要说了,他要说的都在这本书里了,你们谈谈你们的看法。”
“我先谈谈我的看法。看了亦龙的书,我们现在心里都很清楚,这两个女孩中至少有一个人的身体里面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被人摄取了魂魄,有人借她们的身体混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成为敌人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奸细,才使得我们后来在山神村里连续被人暗算,接连减员。其中,嫌疑最大的,当然要数小敏了,因为是小敏将亦龙引入山神庙并使亦龙最终着了道观的道,被摄取了魂魄。”张尚武首先表态,“但据从三明回来后我对小敏的观察,小敏都正常参加队里的训练,正常上课,从日常行为来看,觉得她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不像是有问题的人。会不会存在一种情况,小敏当时确实被鬼上了身,但那鬼只是暂时驱使她引亦龙出村,任务完成后又将小敏带回了竹楼,然后离开?这样对小敏来说,只是在那天晚上出现了一次梦游,而第二天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也和小敏一直相处,我个人也觉得小敏除了那天晚上出现一次梦游的情况外,其他时候与原来无异,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曾勇补充道。
“如果我的这个推测成立,那反过来,最大的嫌疑就是小叶了!我们假设带着小敏梦游的鬼就是小叶身上的鬼,那这事就合乎逻辑了。小叶在被道观抓走后,道观故意将小叶作为诱饵引我们救援,而这个小叶却是一个假小叶,她的身体里面的灵魂已经被道观里的人更换成他们的灵魂了,那这个假小叶就成了一直跟随在我们左右的间谍,不停地向道观传送我们队伍行踪与计划的信息,所以我们后来才那么被动,处处遇险,最后还不得不全员退出山神村,败退回厦门。所以,当时我们入观救走小叶,完全是中了他们的计中计!”
“这么分析,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就完全解释得通了。”葛教授说,“我们救出小叶后,我当时就发现小叶与往常很不一样,以前的小叶活泼可爱,说话讨人喜欢,而救出来的这个小叶却沉稳儒雅,言语谨慎,她一直离群而居,却在静静地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尚武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而且小叶自回厦门来后,课也不怎么上了,一直托病请假。我是念在她在三明曾遭大难的份上,便也不怎么催她,现在一想,一定是寄居在她身上的灵魂完全听不懂大学的研究生课程,索性就不来上课了。”
“一定是这样。”曾勇肯定地说。
“如果你们的推测都是对的,那小敏身上的事就好解释了。”颜教练恍然大悟,“小敏说她曾见过小叶魂不守舍的样子,会不会就是小叶身上的灵魂出窍远游去了,后见小敏回竹楼便迅速回到小叶的身上去,小叶才恢复正常的。那这么说,那一夜,那小叶身上的灵魂一定是脱窍而出,乘小敏睡着强行上了她的身,驱使小敏引亦龙出村,待道观的人得手后,再驱使小敏回竹楼,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这么做,一旦败露,这黑锅就由小敏来背,她假小叶仍然可以继续潜伏,指挥着道观人员暗中对我们下手!”
“如果是这样,那小敏所说的她看到小叶与半猩人之间打手势的事,就是事实的了!”曾勇接着分析,“那说明,这个半猩人就是道观派出的偷袭我们的打手了!对了,我记得,他的身上也是一身黑衣!”
“对,只不过款式与道观的黑衣人的不大一样。”我说。
“当然不一样了,他那五大三粗的身材哪穿得了黑衣人的那种练功款式?”曾勇笑着说。
“也对。”我也认同这个说法。
“这就恐怖了!道观怎么会有战斗力这么强的怪胎?他是人畜杂交出来的?”颜教练有点震惊。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遇到的与道观有关的这几种动物或者半人半动物的物种,都聪明得可怕,会不会……他们也是动物的身体、人的灵魂?”我说。
“这种可能性很大了!”颜教练说。
“对了,葛教授,今天早上这本书又写了一章,我还没有发到网上去,你们先看一下再说。”我想起了老王头说的夺畜穴的事,我想道观驱狼驾狮的事可以得到合理解释了。
葛教授他们连忙凑到电脑前看了起来,也看得他们脑洞大开。
“看来,我们猜测的这些诸多事实可能性太大了。老王头以为这些都是他发现的秘密,他完全没有想到,远在百里之外的三明竟有这么一个邪教组织,他们不仅完全掌握了灵魂的秘密,而且还能靠着这些驱使灵魂的邪术干着为非作歹、牟取暴利的勾当。”葛教授说。
“是呀,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呀。”曾勇说。
“嗯,我们的对手,可能要远比我们想像得厉害很多。我们这一战不好打呀!”颜教练说。
“这也不见得,我们现在也开始一步步揭开这灵魂存在的秘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们也能驱狼驾虎、摄魂夺穴了!那时我们就可以反败为胜了!”张尚武信心满满。
“胡扯!你有半猩人那样的神秘武器吗?”颜教练反问。
“那倒也是……”张尚武一下子锐气全无。
“呵呵呵……”我们又开心地笑了一场。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9 14:15:37 +0800 CST  
六十五、谁是间谍

“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看行不行得通。”葛教授突然说,“虽然我们现在一致认为这个小叶是个假小叶,但我们却没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就算刑讯逼供,也未见得有什么效果。”
“是呀,想想小煤矿里的那个黑衣人吧,把他逼急了反而凶险了。”曾勇说。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当时那凶灵疯狂反扑,强行上了几个人的身,要不是我们抢救及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所以,硬来是不行的。我们可以试一试老王头教我们的办法!”葛教授神秘地说。
“什么办法?”尚武问。
“天眼看鬼!”
“天眼看鬼?”我们又愣了一下。
“老王头不是说亦龙开了天眼了,让他晚上下楼去欣赏那些猫猫狗狗身上的奇魂异魄吗?与其去看猫猫狗狗,不如就借亦龙的这双天眼去看一下小叶身上的这个魂是何方神圣!”
“好主意!”我们齐声应道。
“那我们现在立即行动,把我们的寻灵实验室布置一下,让亦龙今天晚上躲在里面,把那个假小叶叫过来,我们再把灯一关,那小叶身上是否藏有别人魂魄不是就马上有答案了!”
“对。那我们就马上去准备吧。”颜教练说。
“嗯,葛教授,不如把小敏也一起叫来吧?”尚武说。
“嗯,好,正好还她一个清白。那就让她去叫小叶来,说我找她有事。”葛教授说。
“好的。”说完,张尚武就掏出手机给小敏拨了过去。
“哦对了,亦龙,把你的身份证给我吧,我去帮你补张手机卡,没有手机找你也真是个麻烦。”葛教授对我说。
我把身份证给了葛教授。我的原来的手机在我进入山神庙那个晚上与我的身体一起失踪了,这次回厦门因为也没什么可联系的人,所以就一直没想过去买个手机什么的。反正隐居嘛,就隐个彻底。不过,现在看起来,我的隐居生活已经结束了,我们要重启与万灵邪教之间的战争了。

我们忙了一下午,把寻灵实验室做了一些改造。葛教授的其中一个铁皮柜里的隔板被取了下来,里面的东西也都先移到其他的柜子里去了,又在铁皮门钻了个不大不小的一个窥视孔。届时,为了不引起小叶的怀疑,我将躲在铁皮柜是偷偷观察,看在黑暗中,躲在小叶身上的那个灵魂会不会真如老王头所说的那样,能够从躯壳中脱现出来。
为了日后进一步研究,葛教授也把他的双波探测仪和配套的摄像机也偷偷地架了起来。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天黑了。
晚上吃过饭,我如约躲入了铁皮柜,通过铁皮柜门上的窥视孔向外观察。而葛教授他们四个则在实验室中间的拼接办公桌旁各占位置坐了下来,只留下两个靠我最近的位置给即将到来的小敏和小叶。
时近七点,天开始黑了,葛教授他们开了灯,耐心地等待着两位美女的到来。这时,实验室门外传来了咯咯咯的脚步声,她们来了。
小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向内探了探头,叫声:“葛教授,我帮您把小叶请来了。能进来吗?”
“进来吧。”葛教授应道,假装正专注地与在座的教练同学讨论着什么,让两位美女自行进门。
两位美女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实验室。“坐!”葛教授头也不抬地招呼着。
小敏微笑地应了一声,跟颜教练和两位师兄微微地挥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了,便带着小叶绕过办公桌,背向着我坐了下来。
小叶小心翼翼地跟在小敏的身后,挨着小敏也坐了下来。
“人到齐了哦。”葛教授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大家,说,“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几个当事人一起讨论一下山神村事故的原因。在这个事故中,我们两位同学先后失踪,而我们俘获的半猩人也不翼而飞,这其中一定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自从从山上下来后,我们几位当事人也一直没有机会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今天,正好颜教练出差回来,我们就抽个时间讨论一下,互相交换各自掌握的情况,或许能有所突破。你们看,谁先说?”
“这里,也许是小敏最有发言权了,我受伤了以后在民屋里养了好几天的伤,曾勇也一直陪着我,所以,山上当时发生的好多事件的细节我们两个都不是太清楚。小敏每天都在亦龙师兄身边,也许会知道更多的细节,不如让她先说说看法。”张尚武说。
“好吧。亦龙师兄失踪那天晚上正是我们抓获半猩人的那晚,半猩人落网后亦龙师兄与秦牧师兄一起值守夜班,后来亦龙师兄失踪了,秦牧师兄觉得他责任重大,发了疯一样地寻找亦龙师兄,最后竟连他也失踪了。至于,他们两个是怎么失踪的,我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呀。”小敏说。
“小叶你呢?”葛教授问小叶。
“我也不知两位师兄因何失踪。”小叶答道。
“哦,对了,那时小叶因身体欠佳在大都在竹楼上休息,确实也不大了解竹楼下发生的事。不过,小叶可以先跟大家介绍一下童秋语失踪的情况,她的事你全程参与,或许通过对童秋语失踪情况的介绍大家可以得到一定的启发。”葛教授接着说。
“童……秋语……?失踪?时间太长了,我记不大清楚了……”小叶回答不上来。
“这不怪小叶,这事确实有点久,当时童秋语遗体失踪了,我们跟踪到了三明小瑶村,后来发现她复活了,经我们推测她身上被注入别人的灵魂,她变成了一个拥有童秋语身体却是他人灵魂的新人,一个还魂人!后来,我们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称,有个雾山村里也有一个还魂人,还了魂后在家里正常生活,我就和亦龙、小叶一起去找了那个还魂人,这事小叶也很清楚。小叶你跟大家讲讲当时的具体情况吧。”葛教授说。
“这……此事我也记不清楚了。可能我出了意外后,记忆力消退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小叶有点窘迫了。
“这事我知道,我当时躲在面包车里,用摄像机全程拍了下来,放出来了小叶也许就记起来了。”曾勇说。
“嗯,那我们就把当时曾勇拍的那个视频都播一下吧。颜教练当时也还没进山,这事也不大清楚,正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葛教授说。
“嗯,好。”颜教练应道。
“尚武,去把灯关了,曾勇去把那张视频存储卡找出来放一下。”葛教授吩咐道。
“好的。”曾勇、尚武一起应道。各自起身去做事。
曾勇很快在一旁的摄像机包里找出了那张存储卡,插进读卡器,拿到笔记本电脑那准备播放。尚武把灯给关了,顿时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葛教授的这间实验室是三面不透光的,晚上这灯一关,这里就基本上是绝对黑暗的。现在整个房间中只有面向曾勇的笔记本荧幕上有一些亮光,而小敏小叶这边就基本上没有光线了。
我等我的眼睛适应过来后,再慢慢地仔细地看着两位美女的背影,但好像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我紧紧地贴着铁皮柜往外使劲地看着,好像并没有什么收获。
“电脑卡了,我重启一下。”曾勇似乎搞不定葛教授的这台老爷机,他开始重启笔记本,很快荧幕暗了下去,实验室这时一下子陷入到绝对的黑暗中。
我赶紧抓住这一个难得的机会使劲地盯着两个美女的背影看,但是,没有收获。那两个美女溶入到黑暗中,没有什么特别的白影浮现出来。
难道,老王头说的不对?
他可以看见还魂人的灵魂,因为他是纯鬼魂,而还魂人看不见还魂人的灵魂,因为还魂人用的还是人的肉眼!
我似乎有点明白,早知道先跟老王头去看一下猫猫狗狗就好了,也就不用浪费这个时间了。
哎,我一阵失望。
滴,笔记本电脑重新启动,实验室里又有亮光,在座的几个人的轮廓都被照亮,所有人的黑影更是一般无异了。
投影机里播放着我们当时在雾山村走访还魂人家庭的片段,但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看这些了,我觉得我应该尽快返回所住的民房,向老王头讨教开天眼的详细办法。
片断播完了,曾勇关了投影仪,也关了电脑,准备起身去开灯。
“等下开灯,曾勇,先坐下,我等下还有视频要播。”葛教授制止了他。
“那我还把笔记本给关了,我再把它打开吧。”曾勇说。
“不急,先听我介绍,好了后我会让你开。”葛教授说。
实验室依然是绝对黑暗。葛教授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当时探访还魂人时的诸多细节,并讲了很多他自己的分析,讲了好久好久,我都听得不耐烦了,心里想,老葛同志,可以了,我们失败了,得再想办法。
我透过窥视孔想看看葛教授是不是可以结束了,这时,我看见了一团白影。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9 14:17:08 +0800 CST  
六十六、计擒假小叶
在那绝对的黑暗中,小叶的背上隐隐地浮现出一团白影,那团白影依附在小叶的身体里正襟危坐着,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我们果然猜得没错,这个小叶已经不是我们的小叶了,那从道观回来后小叶的那些种种异常便有了合理的解释。看来,我们得想办法对付这个假小叶了。
再看看小敏,她很正常,没有任何白影之类的样子。说来也难为这个小敏了,她明知道这个小叶有鬼,但为了稳住这个假小叶,她还得装作正常地陪着她走进走出。这个小敏,也是个绝顶聪明的小丫头。
这么说来,颜教练说的就没有错了,一定是小叶身上的鬼魂上了小敏的身后以小敏之身将我引出村的再对我下手的。
一切真相大白。
正想着,突听葛教授说:“从上面的分析,我们能够确切地证明一点,这个万灵道观很不简单,他们在招魂还魂上的功夫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我们失踪的四个兄弟恐怕凶多吉少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我们全部退出这个案件的追踪与调查。明天,我将会和颜教练一起去公安局报案,到时,公安局如果需要的话,你们每个人都要做好配合公安部门作证的准备。今天的讨论就到此结束,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以后好好上课,寻找失踪人员的事情就交给公安部门吧。散会。”
葛教授说完,曾勇便去开了灯。在座的几位都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座位,跟葛教授道了别,陆续出了办公室的门。实验室里只留下葛教授和颜教练了。
在假小叶离开的时候,我特地看了一下她的背影,在灯光下,她的背影与一般人无异,没有任何不同。若不是老王头指点,我们还真的被这个假小叶蒙在鼓里了,当时要不是葛教授当机立断,迅速撤出山神村,可能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葛教授和颜教练坐在实验室里静静地等候,大约20分钟以后,曾勇和张尚武气喘吁吁地推了门进来,反身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怎么样?她们回宿舍了吗?”葛教授问。
“回了,看着她们进了石井区的大门了。”
“好的,让亦龙出来吧。”葛教授起身打开了铁皮柜的门,曾勇、尚武赶忙上前扶住我,把我从铁皮柜里扶了下来。
“怎么样?能看到吗?”葛教授着急地问。
“嗯,确定了,这个小叶就是个还魂人!”我回答道。
“那小敏呢?”颜教练紧接着问。
“小敏没问题,她很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是这个小叶被做了手脚了!”颜教练一脸严肃。
“坐吧,我们得想办法对付这个假小叶了!”葛教授说。
“怎么对付?我们在小煤矿对那个黑衣人动刑后反而使事态失控差点酿成大祸,对她用粗恐怕是不行的了。”曾勇对那事一直耿耿于怀。
“不能用粗。我觉得还是只能先稳住她,葛教授刚才讲的那个方案我觉得就挺好的。我们假意全部退出该案,全部正常上课,等她麻痹了,觉得再呆下去也没意思了,说不定就自己回道观去了。”尚武说。
“这样也不行,她怎么回去?如果仍然以小叶的身体偷偷地回道观去,那我们不是又要把小叶的身体弄丢了?”颜教练表示不同意。
“那不如找个地方找她关起来?”曾勇说。
“关起来也不行。她会灵魂出窍,我们把她的身体关起来,但关不住她的灵魂,她的灵魂一样会逃脱,到时再祸害到谁就更难办了!”葛教授也是顾虑重重。
那怎么办,用硬的也不行,用软的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我们几个都陷入了沉思。
是呀,太难办了。我们所面临的是一个其他人想都想不到的一个难题:如何才能让一个还魂人的灵魂尽早滚蛋!
“我有一个办法。”我突然灵机一动。
“什么办法?”大家眼睛一亮。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就把我的计划跟大家讲了下,大家都说可行。
可行,那就行动吧。

两天以后,厦大南校门来了一位手提一个蓝布包裹的年轻道人,他向门口保安递交了份道教协会出具的道人身份谍文,称求见该校考古专业的研究生小叶,有一件西周文物要呈交鉴赏。保安便电话联系了这个考古专业的小叶,称有道人求见。小叶称不认识什么道人,那道人接过电话说:“贫道乃万灵道观门下弟子,受万道长之命,有一件文物交予姑娘您鉴赏,望姑娘万莫推辞。”
电话那头的小叶显然一愣,称马上就来,便挂了电话。
约十几分钟后,跑得粉面殷红的小叶赶到了校门口,见了那道人,二话也没说,只说了句,请随我来。便返身进入校园。
来访道人也是二话不说,紧紧跟上。小叶引那道人走向空旷的芙蓉湖畔,进入湖畔小亭,便站住不动。那道人紧紧跟上,立在小叶身后。
“长生师弟,为何突然来访?”小叶突然发问。
“师姐,师尊有命,若师姐此番入厦再无进展,即日便可返观。观中事务繁杂,诸多事务需要师姐亲自处理,望师姐早日启程。”
“师姐我此番跟随这帮师生来厦,原也想多多探听消息,以便他日这帮师生再次对我观图谋不轨时可以里应外合,将其一举拿下。不想这帮师生如此不争气,竟置失踪学生安危于不顾,放弃再次营救的计划。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得却也不无道理!”
“若这帮师生无再次入观的打算,不如师姐跟我回去吧。师尊考虑师姐的行程艰难,特嘱咐师弟带了盒子来,师姐可藏身盒中,师弟自当稳妥带回,尽早复命。”那被称为长生师弟的道人向小叶拱手施了一礼。
“那这姑娘的身体然道不要了?”小叶有点意外。
“按理是要,只不过这姑娘现已身在校园,这四处都是监控,想要脱身并非易事。若在我观地盘,这身躯自然不能轻易放弃,可如今,此事远离道观,如生意外难有援手。师尊为免节外生枝,特嘱咐师弟,只要师姐原魂回观即可,那姑娘身躯就还给学校吧。其是生是死,已无法顾及了。”
“也罢,既然是师尊之命,弟子不敢违拗。长生师弟可随我来,我们找一僻静避风之处,待我脱了这身躯壳,便随你回去。”
“谨遵师姐命。”长生又施一礼,便随小叶出了湖畔小亭,往南光教室楼去了。
二人一个教室一下教室地走过,见有的教室还在上课,没有上课的教室也都稀稀拉拉地坐着许多自学的学生,很难找到一间空教室。二人一直走到顶楼,也没发现一间空教室。
小叶想了一下说:“要不去洗手间看一下。”便走向教室最左边的洗手间去。
小叶进了女洗手间,长生拎着蓝布包裹竖立在门侧静候。
“进来吧,里面没人。”小叶叫道。
长生立即进去,将蓝布包裹放在洗手台上,打开了包裹,里面露出一个黑色胶盒。
“请师姐入座。”长生打开了那黑色胶盒盖子,静立一旁向小叶施礼道。
小叶打开洗手台对面的一个马桶隔间的门,把马桶盖放了下来,转身坐在马桶盖上。
正如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那样,坐在马桶盖上的小叶突然双肩耸动,似乎在挣脱一个无形的束缚,看上去象是想把肩胛骨从身体里挣脱出来。挣扎了十几下之后,小叶的身体突然歪到一边去,瘫软在隔间的门板上。
长生看见有一个模糊的白影从小叶身上脱离出来,便向那黑影拱手施礼,再次说道:“请师姐入座。”
那白影轻轻地飘向那胶盒,整个影子都收缩进了胶盒中。长生轻轻地将那胶盒盖了上去,将盒上的青铜扣扣好。然后掏出手机,拨了出去。一会儿,对方接了起来,长生道:“葛教授,一切顺利,那鬼魂已收入盒中了。我们现在在南光楼,你们赶紧过来。”说完便挂了手机,收拾好盒子,进洗手间背小叶下楼去。
看到这里,你们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个长生,就是我陈亦龙的外壳了。我正好用自己所顶的这个道人的外壳,利用白天还魂人无法互相看穿的特点,谎称自己是万道长所遣,骗小叶身上的女道士上当,最终将其收入到这个我这两天凭印象来复原赶制出来的黑色胶盒中!
一切顺利。
等我下到一楼,葛教授的车也到了,我们把小叶扶上了车,便都上了车,往厦大医院方向赶去。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9 18:29:45 +0800 CST  
六十七、谁是神秘人

安排小叶住了院以后,我们又回到了寻灵实验室。
“颜教练,把这次去过三明的所有同学都叫过来吧,我们有要事要讨论。”葛教授请求颜教授协助。
“我们来叫吧。”我和曾勇、尚武立即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亦龙,把那胶盒给我吧,我先把它好好收存在这个实验室里,日后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得让她还魂到原身上去,毕竟她原也是一个正常人,我们没有权力剥夺别人的生命。”葛教授对我说。
我把那胶盒包裹递给了葛教授。葛教授接过去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一个铁皮柜里,并写了一个标签贴了上去,然后把那铁皮柜锁了。
没过多久,智多星、蔡一枪、孙文艺、小豹子陆续赶了过来,在葛教授的介绍下又与我抱成了一团。
“好的,同学们,大家都坐下来吧。”葛教授招呼大家坐下,说,“同学们,今天这一战是我们反击道观的第一战,我们不仅找出潜藏在我们中间的内奸,用计将这个内奸之魂收进盒中,而且我们还为小敏同学正了名,让她沉冤得雪、重获新生。这一战,大家干得漂亮,这一战,我们大获全胜!”
颜教练带头鼓起了掌,实验室里噼里啪啦地掌声热烈。
葛教授扬起双掌向大家示了示意,掌声停了下来。他接着说:“同学们,经过这第一战,我们的心腹大患已除,接下来,就是第二战了,这一战的任务是什么?任务就是找出幕后神秘人!”
“什么神秘人?”小敏问。
“就是给我们写纸条的人!”葛教授解释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在三明时虽然危机重重、险象环生,但似乎一直都有贵人相助,帮我们化险为夷,逃过大难。如,在农家乐时给我们不断留下纸条的人,进入道观时帮我们指明法器店暗门的人,亦龙被摄魂时帮亦龙还魂逃出道观的人。可以说,我们在没有去三明前,根本就与三明的所有人与组织都没有什么接触,但为什么在我们与道观交手过程中却一直有各种各样的神秘人在帮我们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听葛教授这么一说,我们都陷入了沉思。葛教授说的都是事实,没有这个神秘人,我们也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特别是我,没有那个小道姑的帮助,我可能现在还关在那冰冷的盒子中呢。
但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目前从亦龙描述的情况还看,最形象最具体的,就是那个小道姑了。这个小道姑是我们的突破口。”颜教练说。
“那个小道姑年龄不会太大,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但辈份似乎挺高的。今天我从假小叶的口中得知,我的身躯法号长生,是长字辈的弟子,而假小叶叫长生为师弟,因此应该也是长字辈的弟子,这与我当时跟随马大姐进观时见到的为马大哥招魂施法的长镜、长明等人应为同辈师兄弟。而长生叫那小道姑为师姑,说明这小道姑年龄虽小,辈份却比长字辈的弟子高出一个辈份,也就是说,她与主持招魂法坛的道长是一个辈份的。这个辈份在道观里可不得了,应该都是中层以上干部了,这就难怪她在道观里能够进出自如。”我分析道。
“她在道观里能进出自如?”小敏问。
“是的,我的盒子就是她叫长生偷出来的,然后将长生的灵魂装进去,由她还回去。据我的推测,存放盒子的地方应该也是一个类似冷库的地方,这种地方应该就是道观的机密重地了,而以她的说法,进出不是问题,只要避开人就行了。而能够在这样的地方进出自如的,她在道观中的地位可能举足轻重了。”我继续解释道。
“嗯,有道理。”小敏理解了。
“既然她能在道观里进出自如,那法器店里的那双眼睛是不是她的?”曾勇想起这一茬!
“应该不是,法器店里的眼睛在黑暗中会发光,应该是动物的眼睛,不是人的眼睛。”尚武否定了。
“这也不是问题呀。从亦龙的经历来看,那小道姑施法让长生的灵魂出窍,并指导亦龙上了长生的身,看来她对驱灵驾魂之术也很在行,会不会是她的灵魂上了一种动物的身,而那动物潜入法器店里故意看着我们,为我们指路?”曾勇推测道。
“也有这种可能。”智多星赞同这个推测,“但为什么我们进入法器店后却找不到它呢?”
“虽然是动物,但不见得都是像后来的狮子巨狼那样的庞然大物,也有可能是只身材小巧的小动物,如小猫、小狗。它们在被我们发现后,可能马上躲到某个角落的柜子里去。我们当时进入法器店也只是简单搜查,如果是地毯式搜查,或许就能找到它。”曾勇说。
“也有道理,小动物的可能性也很大。”智多星再次认同。
“那会是什么动物?我们当时什么都没找到。”小豹子说,“猫,还是狗,还是别的小动物?”
“猫?小叶不是有一只黑猫?”智多星想到了什么。
“是的,小叶是有一只黑猫,但那只黑猫不属于小叶的。它叫‘鬼火’,我到小瑶村对道观情况进行调查期间它就经常在夜里跟着我,晚上它的眼睛会发火,好像鬼火一样,后来被我和许青山堵在小巷子里才现身出来。后来它经常到老朱的农家乐里讨吃的,被小叶发现,就成了它的宠物了。”我介绍称。
“那会不会……”智多星在提示着什么,我们似乎也听懂了他想说什么,都默默地推敲着这种猜测的可能性。
最终小敏打破了沉默:“我觉得这里似乎有一条线,大家这么一分析,这线似乎开始串了起来了。”
“怎么讲?”葛教授问。
“那小道姑的灵魂上了那只黑猫的身体,然后她出现在法器店里,为我们指明了道路。而她为什么帮我们呢,因为她曾经的主人被道观里的黑衣人抓走了,她一个人无法与强大的黑衣人作对,就暗中帮我们。”小敏推测道。
“很有道理。”大家对这种说法表示认同。
“既然这黑猫是人魂猫身,那它在纸上用猫爪写几个字也不是难事,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在的时候仍然会有神秘人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给我们留了言。我记得当时小叶说她有个墨水瓶子是打开的!”小敏的想像力好强大。
“有道理,那几张纸条我还留着。”葛教授兴奋地说,起身打开身后的一个铁皮柜,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放到桌上,从里面掏出几张纸。那些纸都是从小叶的绿皮本子上撕下来的,纸上分别歪歪扭扭地写着“奇灵宫”、“危险 快走”等字。大家分别拿过纸条认真看了起来,那些字笔划粗细不一,越来越看是猫爪划的,看来,小敏的猜测接近事实的可能性很大。
“我们再做大胆一点的设想。如果这只黑猫确如小敏推测的那样,是人魂猫身,那发生在农家乐的多起鬼压床事故是不是也与她有关?”智多星补充道。
“妙!”葛教授拍案叫绝,“真是一通百通。看来我们真的找到了这个神秘人了!”
“确实有道理。我记得当时许青山跟我说压他身的那鬼不停地跟他说‘回去吧,回去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这种苦口婆心地劝我们离开的语气,与那纸条上的留言不谋而合,出于同一个人之手的可能性确实挺大的。”我边回忆边分析。
“能不能这样假设,那个小道姑原先受道观差遣跟踪前来调查的亦龙,被亦龙和青山堵住后现出原形,为了掩盖它具有强烈动机的行为,它就假装成一家无主野猫进农家乐讨吃的,又正好被爱心泛滥的小叶收为宠物。在与我们相处的过程中发现我们是一群善良的好师生,对我们即将遭道观毒手心有不忍,因此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劝我们离开。但当它得知她的新主人小叶被道观抓走后,就开始协助我们营救小叶,先是指出小叶三人被关在了‘奇灵宫’,又是我们进入道观外院时将我们引向内院外的秘密通道。只是它当时可能也不知道我们救出的小叶是个假小叶。后来当她得知亦龙被摄魂了,就利用自己在道观中的身份,让长生就范,帮她拿到亦龙的灵魂,并慷他人之慨地把长生的身体借给亦龙让他逃出去,甚至连要回长生身体的想法都没有!”智多星不愧是智多星,他这么一介绍,所有事情都变得合乎逻辑了。
“很好,很好,非常好。我们以前根本没有机会像今天这样能够坐下来对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进行认真分析过,所以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隐藏在幕后的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天这么一分析,真相基本上就大白了。我想,我们准备一下,可以再次进军小瑶村了。只要争取到这个小道姑的支持,我们的救援就有可能成功。同学们,你们有信心吗?”
“有!”我们异口同声!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19 18:45:16 +0800 CST  
六十八、故布疑阵

经过三天的精心准备,我们这支由厦大教师学生、校外武馆援兵组成的救援队伍,分乘两辆车,再次浩浩荡荡地向万灵道观进发了。
车过三明市时我们接上了等候已久的许青山。趁着夜色,我们一干人再次来到老朱的农家乐,与坚守在营救第一线的五名武馆弟兄们胜利会师了。
农家乐里一片欢腾。
“来,大虎,汇报一下你们近期收集的情况。”葛教授迫不及待地问。
“好。是这样的,这一段道观表面看起来相对平静,没有太多的波澜。但仔细观察,感觉有两点细微的变化,一是道观车辆进出频繁了些。一辆厢体冷藏车和一辆面包车进出的频率似乎比以前更密集了些。”大虎介绍称,“二是来往的香客量似乎也比以前多了些。但根据子飞和魏楚他们的观察,进出的香客都是各地赶来的,目前还没有发现我们失踪的三位兄弟模样的人员进出。所以,葛教授回厦前担心的我们的人被道观用于代客还魂的情况目前还没有发现。”
“很好。”葛教授对大虎他们的努力表示了肯定。
“那两辆车我们都见过。那辆厢体冷藏车可能就是当时前往厦门接走童秋语遗体的车,而那辆面包车也可能就是拐走乐乐的那辆车。这两辆车的频繁进出可真不是个好迹象!”我表示担忧。
“是呀,从大虎的介绍来看,这道观的‘名声’是越来越响了,它的‘生意’越做越大,进‘货’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同学们,我们得加紧行动啊,再迟,不仅我们自己的同学救不到了,还会连累更多的人遭道观的毒手!”葛教授也感到形势严峻。
“道观做替人招魂还魂的生意,这我们可以理解,但他们拐卖儿童干什么?”孙文艺问道。
整个客厅都陷入了沉默。
很多人都猜到了答案,但谁都不愿意把这个答案说出来。因为这个答案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先说说我们这次的计划。”葛教授及时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在厦门时成功地识破了道观的诡计,收了躲藏在小叶身体里的一个道姑的魂,但小叶的原魂恐怕还被关在道观里。她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植物人,肉体虽然还活着,但没有灵魂就没有了意识,只能靠医院的设备维持着生命。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不仅要救出失踪的三位同学,还要设法找到亦龙的身体和小叶的灵魂,任务非常艰巨!但无论困难有多大,我们都要竭尽全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同学们,你们有信心吗?”
“有!”在场的兄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根据我们的分析,我们认为道观里有一个神秘人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我们这次来,首先要争取联系到这个神秘人,从她的口中获取我们失踪人员的具体位置,然后再发动强攻,抢出失踪人员!”
“等我们确定失踪人员方位后,我会给厦门几家武馆发消息,到时会有大队人马前来支援。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引那个神秘人现身。”颜教练补充道。
“是的。那个神秘人,我们目前已经锁定是那个叫亦龙为师兄而叫亦龙现在的身体长生为师侄的、一个年约20出头的小道姑。我们认为,这个小道姑就是前期与我们一起生活的那只黑猫,当时小道姑的灵魂就藏在这只黑猫身上。黑猫可能是和我们混熟了,对我们产生了一定的感情,所以决定帮助我们。这个神秘人目前是我们可以打入道观内部的唯一希望。所以接下来,我们所有人的任务就是找到这只黑猫,或者是这个小道姑,让她回到这里来,并争取得到她的协助!”葛教授布置了任务。
“当时是她救亦龙出来,能不能让亦龙再次假扮成长生进入道观找那个小道姑?”魏楚问道。
“不行了。当时长生以买菜为名独自出观,之后就失踪了,如果突然冒然回去,道观方面一定会严加盘查,多问几句肯定露馅,而道观方面在识魂摄魄方面又是法力高强,恐怕这一去凶多吉少。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所以这几天,亦龙哪里都不能去,陪我坐镇农家乐,帮我出出主意。”葛教授回答道。
“那就算我们找到那只黑猫或那个小道姑,如何让她相信我们并让她来这里?”赵子飞问。
“遇到她时,你们只要反复念一句话:‘亦龙师兄在老地方等你。’如果她够机灵的话,一定明白她和亦龙之间只有农家乐这么一个老地方,就会来这里见我们。”
“好的。”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那就这样。所有人都散开,在道观附近寻找黑猫或小道姑。但有一点大家要注意,如果发现小道姑有反问的情况,你们什么都不要回答,直接走开。因为只要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小道姑,就一定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也一定知道去哪赴约。如果你们问错了对象,再不小心告诉她详情,那我们就危险了!”葛教授补充道,“好的,时间紧迫,亦龙留下,其他人赶紧出发吧。”
“遵命!”大伙小声应道,各自收拾了一下,陆续离开了农家乐。
但接下来几天,经过艰苦的地毯式搜索,我们的人几乎搜遍了道观外围的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找到那只黑猫,或遇上那个小道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心里也越来越着急起来。
“看来这样不行,这神秘人是轻易不会出观的,我们得想办法引她出来!”葛教授说。
“我有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智多星接过去说。
“什么办法?”葛教授忙问。
“故布疑阵!”智多星回答道。
“故布疑阵?”
“嗯!”

第二天凌晨五点许,万灵道观大门微开一条缝,一年轻道士挑着一对菜篮子出了观门,往道观侧方的一排门店走去。沿街两侧摆满了开早市的菜肉摊子,那道士根据当日所需开始挑拣菜品。
卖菜的汉子热情地招呼着那年轻道士:“咦,青玉道长,今天观里看是要摆素宴吧,菜买这么多?”
“哪有买这么多,还不是与往常一样?”那青玉小道士回答道。
“道长说客气话了,刚才长生道长就挑走了两大筐,买的就比昨日多出不少,你现在又来,还不是要大宴宾客了。真是替你们道观高兴呀,这香火是越来越旺了!”卖菜汉子继续恭维道。
青玉愣了一下,问道:“你刚才说的是哪位道长也来买菜?”
“长生道长呀。我们的老顾客了,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今天见到他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今天轮班呢!”卖菜汉子说。
“不会吧,长生?”青玉大吃一惊,欲言又止,又问,“那长生道长往哪走了?”
“长生道长在我这买完了就到别的摊子去了,至于买完了往哪走,我还真没注意到。”
那青玉一脸狐疑,便匆匆买了当日需要的各色菜品,挑着篮子就回观去了。
青玉匆匆进了内院,往小道姑住的那个大殿赶去。临到了殿门,把担子搁在殿门外,匆匆地跑向了小道姑的那间阁房。他轻轻地敲了敲阁房的门,数声过后,听到阁房内小道姑不耐烦地问:“何人这么大胆!大清早也敢来叨扰本姑娘清梦!”
“主事奶奶,是弟子青玉。弟子有要事禀报。”青玉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什么事不能等到早课以后再报吗?”小道姑仍然不悦。
“启禀主事奶奶,此事非同小可,弟子觉得在向坛主们禀报前理应先知会主事奶奶一声,免得日后主事奶奶怪罪弟子不懂规矩。”青玉苦苦解释。
“究竟何事?”小道姑问。
“弟子听观外菜贩称今日见过我长生师叔!”
“什么?谁说的?”
“是平日弟子采买青菜的那个摊主说的,他说今晨长生师叔也去买菜了,还买了不少的菜。弟子心想,长生师叔有一段日子不见了,主事奶奶早日让弟子替他执事时特地交待不可申张,故弟子觉得事关重大,特先来禀明主事奶奶,请主事奶奶定夺!”
“你稍等片刻。”那小道姑立即起床穿衣,不一会儿打开阁门让那青玉进了她的阁房。
那日天黑,一只浑身乌黑光洁的漂亮黑猫从小道姑的阁房里悄悄地溜了出来,利用道观建筑的各种缝隙窗洞,轻车熟路地纵跳翻跃,几下就出了围墙,向观外奔去。
当黑猫溜进老朱的农家乐,上了楼梯,拐进客厅时,她惊呆了。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20 21:05:48 +0800 CST  
六十九、黑猫现身

原来,葛教授通过小道姑驱使道观膳食房的伙食道士长生为她效命这一线索猜想到,这个辈份高贵的小道姑兴许就是管理膳食房的负责人,如果把长生重返小瑶村的消息传递给新的伙食道士,那这消息极有可能会在第一时间上报给小道姑。因此他就让我重新扮回长生道长模样,赶在新的伙食道士出观采购前,先行在市场上以道观名义大肆采购菜品以引起菜贩的注意,那新的伙食道士来市场采购时一定会收到长生也来采购的消息,从而使小道姑得到消息,让小道姑对长生还在买菜大惑不解,进而引小道姑亲自出观查看。当然,她一定会故技重施,以为我们都不知道那只黑猫就是她,再次假扮黑猫出观。
一旦那黑猫出了观,智多星的“阴谋”就得逞了。
我们埋伏在道观前往农家乐沿途的兄弟们都欣喜地看到,那只黑猫悄悄地离开了道观,直奔农家乐而去,都不禁地被葛教授的神机妙算所折服。他们都远远在尾随黑猫返回农家乐,形成严密的包围圈。
当黑猫进入农家乐的二楼时,她看到农家乐客厅的桌子边沿垂着一条红布,红布上写着:“感谢师姑救命之恩”八个大字。而被她所救的长生,正立在红布的旁边向她作揖道:“欢迎师姑大驾光临!”
见到这个阵势,黑猫有点意外,她想退出客厅,但又觉得此时退出更会露馅,她左右看了一看,见无其他人在场,索性开始装傻,“喵”地一声装作迷途小猫慢慢地踱进客厅,左顾右盼地四处找食吃。
“师姑,我知道是你。”我蹲了下来,双掌合拢向她伸了过来,让她自己决定是否让我抱起她。
黑猫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我,似乎不好意思让我抱它,扭过头自己跳上了沙发。我跟了上去,蹲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我看着那黑猫,黑猫也看着我。我对黑猫说:“师姑,你救我的那天早上,我问你该怎么称呼你,你不告诉我,我现在也只好跟着长生叫你师姑了。师姑,我的救命之恩,亦龙我没齿难忘,现在我还无法报答你,待这事解决了以后,我再好好报答你。”
黑猫似乎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在摇头,掩饰地将头摆到一边去。我心里暗笑了一下,又接着说:“师姑,我的灵魂进入长生身体了以后,得到高人的指点,领悟了灵魂学科的诸多奥秘,也掌握了一些驱灵驾魂的诀窍与方法。这些启蒙,让我突然明白,那一只一直陪着我们的黑猫,其实身体里还藏着一个善良、美丽的小女孩的灵魂,也正是这个善良的小女孩,几次给即将遇险的我们以各种警示,为我们的救援行动指明方向,最后,还将我从冰冷残酷的黑色胶盒里解救了出来,让我重获新生,我们真的是感激不尽。师姑,我代表我们全体师生感谢你!!!”
说完,我的上身正立起来,双膝着地,向那黑猫深深地拜了下去。
“喵呜。”黑猫叫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在说免礼。
我心里想,她一定还想极力掩饰,但我已经揭穿了她的伪装让她很矛盾,是继续勉强装下去,还是索性承认了?她一定也在犹豫着。
“师姑,我这次来是想将长生的身体还给他,也让他尽早回到这个世界上来。那个盒子我呆过,那日子真的太苦了,简直是度秒如年,我现在是自由了,但我的自由却是长生舍命换来的,他现在在饱受煎熬,痛苦挣扎,我真的于心不忍呀。我这次来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长生的身体还给他,但我不知道怎么还给他更加妥当,这样吧,师姑,我知道原来在小叶本子上出现的字是你用爪子写的,现在我也不需要你写字,我在纸上写两个字:‘是’和‘否’,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的答案是肯定或同意,你就指一下‘是’,是否定或不同意,你就指一下‘否’,好不好?”
那黑猫怔怔地看着我,不置可否。我现在可不能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连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摊开在她的面前。纸条上只有两个字:‘是’、‘否’。
摊好后,我两只手分别按住纸条的两边,问她:“我明天自己进观去自首,把长生身体送还道观。行不行?行你就指‘是’或者默许,不行你就指‘否’!”说完我就一言不发地看着那黑猫。
黑猫显然被我的问题问住了,小小年纪的她显然没有遇过这样的诡辨问题,在她面前实际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明确伸出爪子指向“否”字,因为不指就意味着她默许了,而我前面又说得那么情真意切,她很难有把握我不会按我说的去做。
她陷于两难境地。
我不着急,我让她纠结,只要她在乎我的安危,就一定会上当。
黑猫看看那纸,又看看我,眼睛似乎慢慢地变模糊了,她竟泛起了泪花。看来,她在乎。
在紧张的等待中,黑猫终于慢慢地抬起她的右爪,向前伸出,轻轻地按在了“否”字上。
我的内心万分激动,黑猫的这一举动证明了我们之前有关神秘人的所有猜测,她就是那个小道姑!!!
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喜极而泣地对她说:“谢谢师姑的体恤。师姑,我怎样还能把长生的身体还给他,并要回我自己的身体?”
看到我流眼泪,黑猫伸出前爪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背安慰我。
“师姑,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两个都还原?”我继续问她。
“喵。”黑猫轻轻地叫了一声,用前爪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表示自己无法说话,又用爪尖在纸条上划了划,表示自己可以写字。
我听懂她的意思,连忙起身把早已准备好的一瓶墨水倒一些在一个碟子上端了过来。黑猫用爪尖醮了醮墨水,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几个字:“你的身体拿不到!”
我又问她:“我的身体具体在哪个方位,你只要告诉我具体方位,我们自己想办法?”
黑猫惊恐地看着我,快速地写纸上写下一个字:“别”。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别!”
黑猫又在纸上写下四个字:“一言难尽”!
“怎么办?你怎样才能开口说话。我们真的需要深入地谈一次!”我焦急地说。
“小姑娘,不介意我加入你们的谈话吗?”这时,葛教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黑猫吓了一跳,抬头看是葛教授,松了一口气。我们这帮师生黑猫都见过,所以并不陌生,况且她见葛教授从里屋出来,也是料想葛教授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了,再掩饰也无意义,索性顺其自然了。
“小姑娘,你和亦龙之间的对话我们都听到了,我们非常感激你见义勇为、慷慨相助,救出我的学生陈亦龙。但是陈亦龙的自由却是用长生的生命换来的,所以这份恩情我们只能心领了,这长生的身体却是一定要还回去的。所以今天我们约你出来,是希望就这件事进行一次深入的交谈,希望能够圆满地解决这件事,万望小姑娘你不要介意我老人家的唐突。”葛教授也把话说圆了,黑猫没有拒绝的余地,她只好向葛教授点了点头。
“小姑娘,我们这些人你都见过了,我想大家也都不要躲躲藏藏了,都出来向小姑娘你道个谢吧。”葛教授继续说。
于是,黑猫惊讶地发现,我们这一帮十几个人陆续从厅内厅外的各个角落里出来,一下子挤满了整个客厅。我看见她猫嘴明显向上提了提,苦笑了一下。
我也忍不住地对她笑了一下,她反而转过脸来瞪了我一眼,我笑得更欢了。
“小姑娘,我知道你现在以一魂之躯藏于这只黑猫身上,无法像人那样说话,但我又知道你们有办法将自己的灵魂在各个躯壳中进行转移。我们今天是希望能够与你进行深入的交谈,所以我们很希望你能想办法转移到人的身上来,我们再好好谈,你看行不行?”葛教授问。
黑猫沉思了片刻,抬头看了看我。我向她点了点头。黑猫见我也同意,便用爪子醮了醮墨水,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关灯”!
“去,把门关了,再把灯关了。”葛教授命令道。
曾勇他们立刻分头做事,农家乐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后,所有的灯都关掉了。
我离黑猫最近,在我的眼睛慢慢地适应黑暗后,我看见黑猫的身体在使劲地耸动着,我知道,她的灵魂要出来了。慢慢地,我看见一团白影从黑猫的身上升腾起来,慢慢地在沙发上延展出一个人形出来,我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救我出观的那个小道姑,便对她说:“果真是你?”
“都猜到了还问!亦龙师兄,没想到你们还挺厉害的,连我都上了你们的当了!”小道姑说。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20 21:06:19 +0800 CST  
七十、万雨亭

“你这次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吗?我一直师姑师姑地这么叫你,都把你叫老了。”
“我的全名叫万雨亭,法号古灯,你就叫我雨亭师妹吧,亦龙师兄。嘻嘻。”小道姑回答道。
“对了,你怎么叫我亦龙师兄?”
“小叶姐姐她们都这么叫你,我也就跟着叫罗……”这小道姑果然古灵精怪的。
“好吧,被你打败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我看了一下,现在在这里的人能用的就只有你一个,其他人都是原身原魂,很难借用,只有你一个人的灵魂是可以出窍的,所以你先出窍,我再用你的身体和葛教授说话。”雨亭说。
“我要怎么出窍?”
“两种办法,一个是自行出窍,就像我刚才那样,但我担心你没学过,自己做不来,只有用另一种办法了:我来帮你出窍。”
“那好吧,你来帮我。”
“我一会儿会用手扣住你的喉咙,我的灵魂会通过喉咙的穴位与你的灵魂连接上,我会念一些咒语对你进行催眠,之后你的灵魂会接收到我发给你的信息,然后会随着我慢慢地离开身体,这样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看的人都觉简单,做的人都没办法。嘻嘻。”
“那就来吧。”
“那你先坐下,别得你等下出窍了,身体摔惨了,我上了身还得先受那摔伤的疼,划不来!”
“好好好,那我坐下。哦对了,我一会儿出了窍后该怎么办?”
“你可以呆着不动呀,等我好了,我再把长生的身体还给你。或者,你也可以先到黑猫身上呆着,它的身体好暖和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才舍不得离开它的身体呢。哼!”
“好,好,那动手吧!”
我仰躺在沙发上,雨亭的灵魂跨坐在我的身体上,用灵魂的手掐住了我的喉咙。我闭上眼睛去感受,慢慢地感觉到她的灵魂也进入了我的身体,并且跟我说喃喃地说着话,这感觉很像在山神庙里我坐在太师椅上迷迷糊糊在感觉身边有很多白影对我说话的情景,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清楚,我努力去听,也没听清,我听得很累,很想去睡觉,但这时雨亭说,别睡着,该起床干正事了。我就听她的话,挣扎地爬了起来,听雨亭也站起身来,问她:“怎么还不动手?”
“做完了呀!”雨亭格格地笑了。
“做完了?这么快?”我心里一惊,急忙回头看那沙发,发现长生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知道我的灵魂已经在雨亭的帮忙下从长生的身体上脱离出来了。
“那你去吧。”
“好勒。”雨亭还是那个干净利索的样子,飘向了长生的身体,慢慢地溶入到了长生的身体里面。不一会儿,长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起身坐了起来,说“好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沙发上的黑猫,心里想,呆在这也没意思,不如到黑猫身上去,好歹是个会喘气的家伙。便飘向了那黑猫,顺着黑猫的鼻息进入到黑猫的身体里,但在进入黑猫身体里我惊讶地发现里面好像还有一个灵魂蜷缩在黑猫的躯壳里。我的灵魂慢慢地在黑猫的躯壳里延展着四肢,也将那个虚弱的灵魂包裹住了,我才发现,这个灵魂就是黑猫的原魂,但它太温顺了,对于我这个陌生的侵入者也没有一丝的反抗,反而慢慢在收缩着自己的占地,好让我尽可能的占满黑猫的躯壳。在黑猫原魂的纵容下,我替代它成为黑猫躯壳的新主人,并带着黑猫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开灯吧。”长生叫道。

“什么情况了?”灯一开,众人急忙问道。
“没有情况呀。”长生回答道。
“不行吗?”小敏问。
“可以呀!”长生调皮地回答。
“那你是……?”小敏又问。
“当然是罗!”长生又回答道。
“你是黑猫?”小敏试探着问。
“我不是黑猫。现在他是黑猫。”长生狡猾地指着我。我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只好“喵”地一声算是承认现在我是黑猫了。
“到底怎么样了?”小敏搞不懂我们的情况,开始急了。
“你们的亦龙师兄现在在那了,嘻嘻。”长生又在调皮。
“你是说,你们换过来了?”小敏明白了。
“嗯。换过来了。”长生承认。
“嗯,那就太好了!”葛教授接过来说对长生说,“那姑娘怎么称呼?”
“葛教授好。我叫万雨亭,是万灵道观的创始人万庆柱的小女儿。在道观里,我的法号叫古灯,但我不喜欢这个法号,古灯古灯,我有那么古吗?所以你们就叫我雨亭吧!”雨亭向葛教授作了个揖,回答道。
“你不是创造人的女儿吗?不喜欢就让他改一个呗。”小敏说。
“改不了,古字是道观里的辈份行例,万、古、长、青,我是第二代,只能是古字辈,难听死了。所以在道观里我都不让他们叫我法号,谁叫谁死!嘻嘻。”雨亭说。
“难怪长生叫你师姑了。”小敏恍然大悟。
“是的,小敏姐姐。他是我大哥古严道长的徒弟,我见他老实听话,人又勤快,就要过来让他在膳食房帮忙了。这小家伙果然听话,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是个不错的好孩子。”雨亭对长生赞不绝口。不过听来好笑,我感觉她和长生的年龄差不多,就因为辈份长人家一辈,就孩子长孩子短的叫人家,占人家的便宜!
“雨亭姑娘,那长生现在可好?”葛教授关心地问。
“应该没事吧。他就在那盒子里好好休息几天,有机会我就放他出来。”
“如何放他出来,他的身体还在这里。”
“我可以帮他挑一个更好的身体呀。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们不用考虑。”
“怎么不是问题?怎么可以用别人的身体?明明他自己有身体,我们这次来就是要还他的这个身体的。”
“还给他了亦龙师兄怎么办?你的身体给他呀?”
“呵呵呵,我老头子的身体怎么给他?所以我们也希望雨亭姑娘帮忙,帮我们查一查亦龙身体的下落。”
“查过了,没找到!”
“什么?没找到?”
“是的。我偷偷下到冷库去找了好几遍了,都没找到亦龙师兄的身体。”
“冷库?你们也有冷库?在哪里?”
“在地下二层呀。”
“在哪里的地下二层?”
“在实验室的地下二层呀。”
“实验室?你们有实验室?在哪里?”
“就在我住的大殿的后面,一个大大的四四方方的建筑。”
“拿地图来。”葛教授叫道。
很快,我们原来花大量时间制作的那幅道观平面图被铺在了客厅的桌子上了。
“就是这个建筑了。”雨亭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筑说。
我跳上桌子,看到雨亭所指的地方就是那个神秘的第三重建筑了。我原先一直猜不出这座铁门高墙的建筑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现在真相大白了,原来它是道观的实验室。
“你们道观建实验室做什么?你们又不需要做科学研究。”
“不需要?我爸他们做的生物实验要比你们的那些生物实验要尖端得多。”
“生物实验?”
“是的。他们现在集合了大量的生物基因方面的专家,希望通过改造与整合现有物种的基因,以打造出一种能够集合所有高等物种身上的优点的史上最强生物出来,这种生物不仅拥有强健的身格、敏捷的速度、发达的大脑、灵活的手指,同时还可以像人一样讲话,一样善于学习。如果他们成功了,就会有一个比我们人类还要高等的生物诞生。你说,到时我们拿一个诺贝尔生物学奖是不是绰绰有余?”
“天啦!”雨亭的话让我们都惊呆了,这个道观竟有如此庞大的野心,竟然要制造史上最强生物。我们想像一下,如果有这样一种最强生物面世,那今后统治这个地球的,怎么可能还是我们人类?
什么诺贝尔奖?我们意识到这个道观的野心远不止诺贝尔奖那么大!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21 17:11:08 +0800 CST  
七十一、实验室

“那他们进展得怎么样?”
“还没最后成功,不过,我想肯定也快了。”
“什么意思?快了?”
“他们已经制造出一种又像猩猩又像人的一个物种,他们给它注入了人的灵魂来体验这个物种的各项性能。目前听他们说,好像除了不会说话以外,其他的性能都很强大。现在他们正在攻克语言这个难关,一旦这个新物种可以说话了,那就应该是大功告成了!”
我们震惊了,我们终于知道那个半猩人的来历了。他就是一个最强物种的半成品,一个处于实验期的新物种。难怪当时在山神村里我们就觉得这个半猩人聪明得可怕,原来他也是个还魂人,一个同时拥有人的智慧和动物强健的肌体的还魂“人”!
如果这个半猩人会像人一样说话,一样思考,一样学习,一样沟通,那我们还是他的对手吗?如果他不是单枪匹马,而是成群结队,那我们不是弱如蝼蚁?如果他们装备了热兵器,那就算是军队,也未必就是他们的对手!
这哪里是最强生物,这简直就是人类终结者!
但单纯的雨亭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她仍然为自己的父亲能够进行最尖端的生物科技的研究感到自豪。我们不忍心打破她那美好的憧憬,只好转移话题。
“你是说冷库就在实验室下方?”葛教授接着问。
“是的。只有进入实验室的门才能下到冷库去,而实验室戒备森严,你们外人是进不去的。”
“你可以进去?”
“我当然可以进去,以我的身份,没人可以拦我,况且我自己还有门禁卡,直接刷卡就可以了,也不需要有人许可。”
“噢。”
“你在冷库里有没有见过我们的学生?张至清、林承越、秦牧……”葛教授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见过……”
“太好了。他们现在怎么样?”
“还好吧,都在冷柜里躺着。不过,如果有人看中他们的身体,就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葛教授问。但就算他不问,我们也知道雨亭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人看上他们,就会买他们的身体来还魂了……”说到这方面的问题,雨亭之前眉飞色舞的表情荡然无存,代之而来的是尴尬与抱歉的神情。
“雨亭姑娘,我们这次来,不但要找到亦龙的身体,还要救出这三位同学,还要找到小叶姐姐的灵魂!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
“小叶姐姐的灵魂?”雨亭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你们救走的小叶也不是完整的小叶,她的灵魂还在道观里?”
“嗯,我们证实了,小叶身体里是你们道观某位道姑的灵魂,现在被我们收了魂,关在一个盒子里,现在小叶只剩下一个躯壳在医院里躺着,如果我们找不到小叶的灵魂,那她将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植物人了。”葛教授严肃而庄重地对雨亭说。
“怎么会这样……”雨亭喃喃地说。事情的真相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小叶姐姐的灵魂可能还在神龛房里。”
她指着地图上的那座实验室接着向我们介绍:实验室地下共有四层。第一层是牢房,关着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第二层是冷库,里面摆放着从各地收集来的各种躯体,张至清、林承越、秦牧三人的身体就在这一层的冷柜里存放着;第三层是万灵神龛,里面存放着大量的黑色胶盒,每一个胶盒里都关着一个灵魂,张至清、林承越、秦牧和小叶的灵魂可能就在这一层里。第四层是最小也最神秘的一层,只有万教主等少数几个核心人物才能进出,雨亭也从未进去过。
“你有没有见过亦龙的身体?”
“曾经见过,他进实验室时路过我的寝殿时我见过,但后来打听后才知道是亦龙的灵魂先进的观,后来他们用亦龙的身体又诱捕了一个学生后才一起到观里来的。”
雨亭这么一介绍我们就明白了。当时我出事后,牛车将我的灵魂盒子载入道观,同行的也许还有一个道士的躯壳,而这个道士的灵魂钻入我的身体,假扮成我去诱捕其他兄弟,而寻我心切的秦牧正好上当,被他们抓了个正着。
这么说,当时半猩人的尸体一定也是道观的人挖走了。很多谜团似乎一下子都解开了。
“如果让你猜,你会猜亦龙的身体在哪里?”葛教授接着问。
“一定是在那个实验室地上地下的某个地方,不是的话,他们也不会把亦龙的身体送进去。但至于详细的地点在哪里,我真的说不上来,我那几天也是楼上楼下跑了好向个来回,都没有找到,也没得到任何消息。所以,真的让我猜,我可能更倾向于亦龙师兄的身体在最底下的那一层,因为只有那一层我没有进去过!”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名叫乐乐的小孩子?”一直站在一旁的许青山插缝问了一句。
“乐乐?小孩子?多大的小孩子?”
“大约五六岁的样子。”青山说。
“没有印象。道观每年都会向外收一些道童回来教化,他们都在我的大哥古严道长那里进行封闭式集训,在我大哥那毕业了会分配到各殿去做事。长生出观后,我就以人手不够不由,又向我大哥要了一个毕业后的道童过来顶替长生,不过那道观已经十七八岁了,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乐乐了。你们肯定这个乐乐在道观里?”雨亭反问。
“当时乐乐被拐走时上了一部面包车,和经常进出你们道观的那部面包车很像,我们怀疑乐乐就是被道观拐走了。”
“……不会吧,他们说那些道童都是自愿来学道的……而且现在在我大哥那集训的道童最小的也有十三四岁了,没见到十岁以下的孩子。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地下一层都关些什么人?”
“都是些与道观作对的人,以及观内犯错的道士、弟子,但我印象中没有孩子!”
“那会不会在二层冷库里?”
“那更不会!因为我知道亦龙师兄的身体走进实验室后只有被存入冷柜的可能,所以每一个冷柜我都亲自确认过了。如果你说关在一层的牢房里还有一定的可能,因为我也不是每个关押人员都确认过,但冷库里是绝对没有!”
“那好吧。那我们自己再找找,雨亭姑娘日常若有可能的话也可以帮我们多留心,如果有所发现麻烦你通知我们。”许青山仍不死心,葛教授抬手示意让他不要再问了。
“好的,非常感谢雨亭姑娘的热情帮助。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的同学的下落,其他的事情我们自己想办法。再次非常感谢您!!!”葛教授非常高兴,连连道谢!
“你们自己想办法?什么办法?”雨亭听了有点担心。
“我们会想办法救出这几位同学的。至于详细计划,我们还得研究,目前还未确定。待计划周详后我们会再跟你详细介绍!”葛教授施了个缓兵之计。
“无论你们想什么办法,但我都得劝你们,最好不要再冒然进观了。道观里的下层弟子很多,打起来个个拼命,不好对付,这你们也见识过了。再者说,要进入地下室,必须从实验室门旁的电梯里下去,但实验室里晚上都有各种人魂兽身的猛兽在值班,你们不是它们的对手。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轻易再冒险了,否则极可能会损失更多的人员。”雨亭忧心忡忡。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计划周全的。”葛教授宽慰她。
“葛教授,我爸爸做的事,有一些我认为是在帮人救人,我很骄傲。但也有一些是见不得人的,虽然没人跟我详细讲过,但我自己会观察会分析,我不认可那些事,所以我暗地里会做一些我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以减轻他的罪孽,为他赎罪。跟你们相处后,很喜欢你们这个团体,喜欢你们的人,所以才下定决心帮你们,我不希望你们再出什么意外了,我一个人,能做的也不会太多,若再有人员被抓,我担心我也没办法救了。”说着,雨亭竟嘤嘤地哭了起来。
小敏连忙上前抱着她,安慰她:“乖,别太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敏姐姐……”雨亭抱着小敏大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大伙都感到手足无措,只好静静地等她哭完。
“乖,雨亭姑娘。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葛教授见她哭得差不多了,小声地劝她。
“嗯。”雨亭擦了擦眼泪,“最后再说一件事,是对亦龙师兄说的。亦龙师兄,你现在已经掌握了还魂上身的诀窍,再教你如何出窍。你要出窍时先告诉自己的大脑你要睡去,让大脑启动睡眠程序,在你感到有点睡意的时候,让你的灵魂向胸前挣脱,挣脱时尽量不量惊动大脑,也就是说不要摇头晃脑,最多只能动到肩部,多挣几次你的灵魂就可以出窍了。刚开始会难一些,多练几次就行了。你现在可以试试看。”
我听了雨亭的话,就按她说的做,一边做着进入睡眠的准备,一边偷偷地把灵魂从黑猫的身体里挣脱出去。但确实,刚开始做这两个方向的动作很难做到步调一致。但慢慢地,我开始适应过来,双眼紧闭,进入睡眠,灵魂偷偷地挣了出来。
我成功了!
“很好,亦龙师兄悟性很高!”雨亭夸完了后,自己坐到沙发里去,双肩耸动,慢慢地从长生的身体里出来,飘向了黑猫,顺着黑猫的鼻息进入黑猫的身体。黑猫苏醒过来。
而我也抓紧时间进入长生的身体,带着长生也醒了过来。
这一次,客厅里没有关灯,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整个过程。
“好了?”葛教授问我。
“是的,好了。我现在是亦龙了。”我回答道,然后转身双掌向上伸向黑猫。黑猫看了一下我,跳上了我的双掌。
我把她捧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对她说:“谢谢雨亭师妹!”
“喵!”黑猫对我温柔地叫了一声。
“好了,回去吧,我们后会有期了!”我对她恋恋不舍地说,蹲了下去,把她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保重!”小敏嘱咐道。大伙也跟着小敏对她说保重。
“喵!”黑猫再次叫了一声,转身跑出了客厅,消失在拐角处。我们急忙跟上,在客厅门口目送着她离开,恋恋不舍地。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21 17:11:45 +0800 CST  
七十二、地道战

“同学们,大家干得漂亮!如果现在是战争时期,我都要为你们授勋了!”送走了黑猫,我们回到客厅,葛教授很兴奋地对我们说,“这次的成功非常的不可思议,如果我们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两个人的灵魂这么轻易地就互换了个位置?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我已经数次经历了这类招魂上身的事,但葛教授他们还是第一次现场目睹的,也难怪他这么震惊。
“今天这一战的成功意义非同寻常。雨亭姑娘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大量宝贵的信息。这些信息都是道观里最核心的机密!雨亭姑娘信任我们,我们也不能让她失望,在整件事还没有得到官方的定调前,我们只负责做我们的事情,超过我们营救范围内的事大家先不要管。大家对今天雨亭透露的信息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轻易向外人透露。一方面,过早透露会使雨亭身份曝露,不利于我们和她的进一步合作,另一方面,这些信息如果散布出去,可能会引起民众的恐慌,万一引起群体性事件反而不利于我们的救援行动。所以,保密的工作一定要做到位,大家听到没有?”
“听到了!”大伙齐声应道。
“现在我们已经基本上落实了我们几位同学的下落,请大家一起来讨论一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听葛教授这么一说,大家都围到了桌子前面,看着地图沉思起来。
“老葛,我觉得强攻的难度很大。我们一共才十几号人,就算厦门那边能够给予我们人力支援,但总体规模与道观的打手规模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加上道观方面可以操纵猛兽进行攻击,所以如果强攻,我们难有胜算。而且大规模的进攻必然会产生大规模的伤亡,到时这个责任我们谁都负不起!”颜教练忧心忡忡地说。
“是呀,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别为了救五个人的命搭进去更多人!我的老命也无所谓,搭进去就搭进去了,可他们都还年轻,前途还很光明,不能就这样葬送在我的手里呀。”葛教授看了看我们说。
“葛教授说哪里话!只要能救出被困学生,我们死不足惜!”曾勇豪气万丈。
“对呀,我们不怕死!”在场的兄弟们斗志昂扬。
葛教授急忙起身向大伙抬手示了示意,说:“大家误会了,我不是说你们舍不得拼命,我是在计算成本,计算投入产出比!任何一项计划,如何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那一定就是个失败的计划。我们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既能救出被困同学,又能全身而退!只要满足这个要求,我们就马上动手!”
“好!”大伙这才明白葛教授的意思。
“大家都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得费一番功夫。”智多星突然说。
“什么办法,你讲!”葛教授心中一喜,忙问智多星。
“从雨亭姑娘的介绍来看,我们需要营救的目标都在地下,唯一的入口在戒备森严的实验室里。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从实验室下去呢?”智多星掏出一只笔,又找了张纸画了起来,“根据雨亭姑娘的描述,这是地面上的实验室,这是地下一层的牢房,这是地下二层的冷库,这是地下三层的神龛,这是地下四层的神秘空间。这地下宫殿的四周是什么?除了土,没有电网、没有打手、没有野兽,什么都没有!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从这里发动进攻呢?”
智多星的说法启发了我们,对呀,地下反而有地下的好处,我们从地下挖个地道过去,打穿地宫的墙不就进入地宫了?妙呀!
“你的意思是——地道战?”
“对,地道战!”
“妙哇!这果然是个好办法!不过——智多星刚才确实说得没错,这得费一番功夫。这道观地面建筑占地面积很大,我们在打洞时又不能紧挨着道观打下去,还应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那这个工程量确实有点大。更何况,我们都不是专业的建筑工人,这洞就算打完了,估计至清他们的身体早就被卖掉了。”葛教授虽然对这个想法表示认同,但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一个这么浩大的工程,的确并非易事。
“我们不专业,可以请专业的人来帮忙呀。”尚武说。
“你的意思?”葛教授现在是求贤若渴了。
“我们请亦龙的老乡来帮忙看行不行?”尚武接着说。
“亦龙的老乡?谁?”葛教授大惑不解。
“亦龙师兄是不是福清人?”尚武转头问我。
“是呀,我是福清人。”我连忙回答。
“那我们这不远处不是还有一个会打洞的福清人?”尚武似乎胸有成竹。
“谁?我老乡?会打洞?”在我的印象里,最会打洞的应该是平潭人,他们现在组团在全国各地承包隧道工程,要论打洞技术,他们最专业了,但我与他们最多只能算是半个老乡。
我在大脑中迅速搜索着残留在脑海里的任何有关老乡的信息。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薛老板?”我突然醒悟过来。当时我们几个去审问黑衣人时,那个煤矿老板就自称是福清人,我当时还想竟然可以在这里遇到一个同乡,但当时情况紧急,况且人家还是个大老板,就没去套这个近乎。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现在经尚武这么一提醒,立刻记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小煤矿的薛老板?”葛教授问尚武。
“对,就是他!他是煤矿老板,手下的煤矿工人不是专业打洞的吗?”尚武笑着说。
“对哦,挖地洞没有谁比煤矿工人更专业了!”大家一阵兴奋。
“好!太好了,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找他!”

第二天一早,我还睡得正香,就被葛教授叫了起来。洗漱一下,我戴上了帽子就跟着葛教授、颜教练、智多星、小敏上了葛教授的越野车出发了。
自从颜教练不让我把长生的长发剪掉后,我日常都把长发盘在脑后,要出门时就戴上一顶牛仔帽遮羞,以免引人注目暴露行踪。刚开始我还对这顶上的累赘挺不爽的,但在这个累赘为计擒假小叶一战中做出重大贡献后,我对它反倒不斥反爱了。有时甚至还觉得自己这种另类的打扮还可以装个逼,倒是蛮过瘾的。
车子出了小瑶村,就往薛老板的小煤矿方向直奔而去。大约十分钟左右,我们就进了矿区。停好车后,我们都陆续下了车。
小煤矿场地上没什么人,估计我们太早来了,工人们都没有起床。葛教授示意我们不要大声喧哗,慢慢地带我们向矿区的办公区域走去。
“你们找谁?”一个值班人员模样的人叫住了我们。
“我们找薛老板。”葛教授微笑地回答道。
“找薛老板?你们是……?”值班员问。
“你跟他说厦大的葛教授前来拜访就可以了。”
“好,你们就在这等一下。”值班员回身就进了一座二层的小楼,上了二楼。估计是去叫薛老板了。
大约一泡茶的时间,薛老板一边扣着西装的扣子,一边从二楼上奔了下来。
“哎呀,贵客呀贵客呀,葛教授,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薛老板老远就招呼起来。
葛教授急走向步与薛老板握上了手:“不好意思,薛老板,又要来麻烦您了。”
“说哪里话,您葛教授有用得着我老薛您就尽管开口,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事!”薛老板双手紧紧握住葛教授的双手。
“还是原来哪个事,我的几个学生现在还在道观手里,我们来就是要和薛老板共商营救大计呀。”
“什么?你们也还没救出来?嗨,我们也是,几个孩子至今下落不明呀!”
“我们现在获得了一些信息,我们觉得很有必要将这些信息与薛老板共享!”
“那太好了。葛教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楼上喝茶。”薛老板引我们上楼,又转身跟值班员说,“把寻亲团那几个头一起叫上来。”
“好的。”那值班人员领命就跑向另一座小楼。
我们随着薛老板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像茶室的房间,几人坐定以后,葛教授一一介绍了我们。薛老板客气地一一与颜教练他们握了手,当他得知我竟然是陈亦龙时惊呆了,一直感慨着“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啊……”。
等薛老板泡好了茶,就听到房外走廊上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一身矿工打扮的李欢喜带着两个人风风火火地进了房间。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21 22:19:55 +0800 CST  
七十三、不谋而合
“来,老李,见过葛教授、颜教练!”薛老板招呼着。
李欢喜他们忙热情地与我们一一握了手。李欢喜左右环顾了一圈,问葛教授:“咦,亦龙兄弟今天没来?”
“来了!”葛教授应道。
“哪呢?怎么没上来?”
“上来了,他就是!”葛教授指了一下我。我笑眯眯地摘下了帽子看着李欢喜。
李欢喜一头雾水:“这是……”
“他现在就是我的寻灵研究以来得到的最珍贵的一份样本了。他的灵魂是陈亦龙的,而身体却是一个叫长生的道士的。”葛教授笑着说,“他的灵魂被道观的人摄取了出来,送到道观里去了,后来机缘巧合,他就夺取了这个长生的身体逃出了道观。”
李欢喜听得愣住了,他完全不相信葛教授所说的话,面色开始阴沉下来,眼睛似有所指的盯着葛教授看。
“你是担心他是道观的卧底吧?”葛教授明白他的意思,“呵呵呵,现在你已经不用担心了。你所担心的我们都担心过,我们采取了多种方法进行过身份验证,我可以以我的生命作保证:站在你面前的这个道士,他就是陈亦龙!”
“葛教授,真的是他?”李欢喜还是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葛教授肯定地回答。
“你真的是陈亦龙?”李欢喜转过头来看着我。
“是我,乐乐爸!”我向他张开了双手。
“真的是你吗我的亦龙兄弟?”李欢喜的眼泪喷涌而出,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的好兄弟,你受苦了!”
我也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坚强而又苦难的汉子,眼泪也忍不住地滚落下来。
在场的人见到我们这对难兄难弟终于验明正身,拥抱在一起,都欣慰地笑了。
“好了好了,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可长了,今天来要抓紧时间讲正事!”葛教授打断了我们。
我们也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葛教授见大家都坐定了后,便对薛老板表明了来意:“薛老板,自从那日一别以来,我们经过艰难曲折的调查,已经收集到很多关键的情报,目前可以说已经基本上揭开了这个万灵道观的神秘面纱,确认了几个失踪人员关押的具体位置,下一步我们将组织一次只可成功不可失败的营救行动。但这次营救计划需要薛老板的鼎力支持方有成功把握,所以今天冒昧前来,就是希望薛老板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葛教授说哪里话。营救被道观掳走的人员是我们的共同目标,葛教授的事,也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怎么能说支持不支持的话。我们都是粗人,下力气可以,但要论情报收集,我们远远比不上你们这些社会精英。今天您葛教授能来,我薛某是有十二万分的欢迎。我心里早已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合二为一,一起做成这件大事!”
“哎呀,薛老板的要求,我葛某才是求之不得的。”葛教授非常高兴地应承下来,“说来说去,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搞文攻有一套,但要论武斗,确实处于下风。前一段还被道观的人撵回了厦门。要不是亦龙回来了,带回一些重要的线索,我们这个营救行动几乎是快无疾而终了。我们今天来,也算是带了投名状来的,献出这投名状,正式请求入伙!”
“这太好了!有你们的帮忙,我们寻亲团可谓如虎添翼呀!我代表寻亲团的几十号人马,欢迎葛教授来援!”薛老板慎重地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再次与葛教授握在了一起,二人都使劲在顿着手,真有点朱毛会师的气概。
“那这样,为了保障人员的安全,葛教授,请立即通知你们的人马全部搬到我这煤矿来。我们人数众多,日夜都有人员值班,可以抵御一般性的攻击,比你那农家乐要安全得多。”
“好,我这就通知他们搬过来。这就给您添麻烦了。”
“还说这个话!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好,是一家人了!”
最终确认结盟事宜后,葛教授让我们电话通知农家乐的兄弟们收拾行装赶过来。安排妥当后,葛教授就向在座的寻亲团兄弟们介绍了我们这一段以来所收集到的诸多有关道观方面的情报,包括:招魂摄魄、还魂夺穴、驱狼驾狮、最强生物、地下宫殿、牢房冷库。并告诉他们我们攻击的最主要方向就是那个地下宫殿,那里不仅有我们学生的身体与灵魂,也可能关押着被道观掳走的孩子们。我们今天来,就是希望能够借用薛老板手中的人员与设备,从地下挖一条隧道直达地宫,我们就可以从地下发动进攻,营救被掳人员。
薛老板听了,眼睛一亮,说了一句太好了!
“太好了?”葛教授一愣。
“是的,太好了!你要的,我快准备好了!”薛老板兴奋地说。
“你的意思是……?”葛教授也兴奋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买下这个挖不出什么煤 来的小煤矿?”
“不是作为寻亲基地吗?”
“不止!我们买这个煤矿就是用来打地洞的!”薛老板坚定地说。
“通向道观?”
“是的!我们早就开始从地下向道观方向打地道,目前快到达道观下方了!”
“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葛教授和我们都很兴奋。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你们怎么会想到用打地道的方式?”葛教授接着问。
“在早期的时候,我们也想通过对道观进行外围调查的方式来调查失踪孩子的下落,甚至还抓了几个道士打手回来问话。无奈道观戒备森严,打手众多,纪律严明。一者抓来的问不出话来,二者我们前去调查的人员也有失陷的,目前也有五个人员下落不明。后来我们就终止了这种调查方式,决定进行强攻。我们的计划是将地道打到道观中心,从地下发动突然袭击,尽我们所能消灭掉道观的有生力量。若能成功控制住他们的人员,再进行全观搜查,寻找失踪的人员。”
“这种战术代价很大!而且不见得有胜算。”
“是呀,道观豢养的打手人数众多,要想全部收拾掉他们不是一件易事。但我们也已经立下誓约,寻亲团全体成员组成敢死队,地道打通以后,我们全体进观,拼死进攻,若成,就救出我们的孩子,若不成,就和我们的孩子死在一起!”
“那些矿工们和你们一起上吗?”
“不,此事与他们无干,他们也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们只负责打洞和掩护。成,他们就留下来接应我们,不成,他们就将地道炸掉,自行遣散。这些后事我们都安排清楚了。”
“那你们才有多少人?”
“也有几十号人吧,我的一帮兄弟舍不得我,也都加入敢死队来了。如果能出其不意,我们这几十号人一涌而出,战斗力也是十分可观的。”
我们听了薛老板的计划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路,是一条为了寻找自己孩子甘愿奉献自己生命的拼命之路,一条绝路。
“这样做,代价太大了,不能这么做!”葛教授斩钉截铁地说。
“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薛老板的眼里泛着一星泪光。
“我来谈谈我们的计划。智多星,把你画的示意图给我。”葛教授拿过智多星昨夜画的那张地宫的示意图给薛老板看,“你看,这是道观的核心建筑,它是一座生物实验室,实验室地下是一个地宫,共有四层,我们失陷的人员估计都关在这里。这个道观地面上,都披着合法的宗教外衣,见不得人的,都深藏在这个地宫中。所以,只要我们突入这个地宫,就很有可能救出我们的失陷人员,包括你们的孩子。至于营救的目标是不是全部都在这里,我不敢打包票,但至少来说,这应该是一个代价最小收益最大的方案,希望薛老板能够慎重考虑。”
薛老板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孩子很有可能也在这个地宫里?”
“嗯!我们现在有一个内线,她告诉我们地面上虽然也有一些道童在活动,但最小的也有十二三岁了,与我们要找的孩子的年龄有较大的差距。同时她又告诉我们,这地宫的一层是牢房,关着一些人,至于有没有我们的孩子,她目前不敢肯定,但也没有否定。因此,我认为我们还是有必要去搏一下。突入地宫,营救人员,无论有无,功成即退!”
“好,如果确定地面上没有孩子的踪迹,那攻打地宫确实是个上上之策!……那就这么定了,只打地宫,不上地面!能找到我们的孩子最好,不能找到,再想办法。反正我们就这么一条命,早豁晚豁,总是要豁出去的!”
“那就这么定了?”
“这么定了!走,葛教授,去看看我们挖的地道吧。”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21 22:29:20 +0800 CST  
七十四、挖向地宫

我们从二楼下来时,曾勇他们也到了。
“你们把行李放车上,先跟我们来。”葛教授吩咐道。曾勇几个连忙互相招呼着下了车,跟在我们的身后。
薛老板带着我们向一个巨大的矿洞口走去,还没到洞口时,就看到两对铁轨由洞外向洞内延伸进去。几个工人已经在洞口旁的机房里忙碌着。
“安排三部矿工车出来。”薛老板向机房里的调度员喊道。机房里的调度员向薛老板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就开始操作了起来。
“这条生产线是德国进口的,很先进,都是全自动的,远程操作,作业效率很高。你们一会儿就会看到,大部分设备都机械化的。现在的煤矿生产早就告别了以前的那种人力挖掘的落后时代,已经进入了机械化的时代,作业效率和生产安全都大大改善。我这个矿,投入比其他矿都大,设备也是最先进的,要是真用来挖煤,早就赚个盆满钵满了。不过现在用来挖人,比挖煤性价比更高。走,上车。”薛老板说话间,三部矿车从坑道斜坡下顺着铁轨顺次上来,调了个头,沿着另一对铁轨向我们缓缓驶来。
薛老板叫人帮我们每人拿了一顶安全帽,便让我们上了矿工车。都坐好后,那矿车便载着我们缓缓地向矿洞里滑入。
下了洞,矿车拐了一个弯,就进入一条笔直的矿道。我估摸算了一下,这个方向是直指道观方向了。矿车在笔直的铁轨上,行进的速度开始加快。我们借着两侧的白炽电灯欣赏起薛老板的杰作来。
这是一个掘洞机械全自动挖掘构建起来的矿洞。与其说是矿洞,还不如说是个小型隧道。整条隧道呈“Ω”形状,穹顶用统一规格的拱形型板支撑了起来,很好的防止塌方,施工作业的安全性大大提高,光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个薛老板是一个厚道的老板,难怪会有一帮年轻人跟着他卖命。穹底是平整的路面,路面上铺设着两对铁轨,形成相向而行的两条铁道。在我们行进的过程中,不时有满载渣土的矿车相向驶过,向洞外飞奔而去。
看来,前方的掘洞作业还在继续。
约十分钟后,前面的机器运转声就已经清晰可辨了。矿工车开始减速,在惯性前冲几十米后,我们在一部占满整个隧道轮廓的大型挖掘机前停了下来。
二三十名工作人员在挖掘机前不停地忙碌着,见薛老板到来,连忙回身打招呼。薛老板向其中一个工程师模样的人示意,让他先把挖掘机停下来。那工程师指挥着身边的工作人员关掉挖掘机的各种开关,不一会儿,那挖掘机就停止了作业。
整个隧道顿时安静了下来。
“来,刘工,过来一下,见过葛教授、颜教练。”薛老板招呼着。
那工程师模样的人连忙向前,脱下手套与葛教授、颜教练一一握了下手:“幸会、幸会!”
“刘工,这两位贵客现在也加入我们的队伍,是我们自己人。你先跟两位贵客介绍一下我们的进度。”
“哦,欢迎欢迎。”刘工再次向葛教授、颜教练点头致意,“那我就给两位贵客详细介绍一下。”
刘工说完就开始介绍起工程的进度。原来,这台挖掘机是一台全自动生产线,机头是一整套高硬度的掘进刀架,通过旋转将机器前方的土石挖松下来,通过传送带将渣土传送到机后,倾泄在顺次跟进的一排矿车上,由矿车运到洞外运走堆放。在场工人的主要工作就是按照挖掘机的进度不断铺设新的铁轨,及时安排矿车以保证工程进度。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安装穹顶拱形型板,保障施工人员的安全。这一套的动作紧张有序,保证了挖掘机能够按预定的进度向道观方向掘进,估计再过一两天就能达到道观的下方。
“很好!”听到这个消息葛教授大喜过望。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刘工,我们现在在地底下,你如何能够确定我们所处的位置相当于地面上的哪个位置?”
“葛教授这个问题问得好!地下定位一直是地下工程建设的技术难点,目前我国采用的地下定位方式主要有三种方式,即地下北斗定位技术、地下雷达扫描技术和地下CT断层扫描技术这三种,而咱们这个工程主要还是采用地下北斗定位技术。咱们这个工程是一个近地大位移水平井,工程特点是离地近、工程拐向单一、距离长,利用地下北斗定位系统定位准、信号强、偏差小。这套系统原理也很简单,我们在矿洞外设置三台北斗定位信号发射机,在隧道每一个拐点都设立一台信号接收发射机,而这台挖掘机上也有定位信号接收器,它可以接收到地面定位信息,准确地计算出它所处位置的定位信息,也就可以根据我们预设的轨迹分毫不差地向目标掘进。”刘工得意地介绍道,“你们有带手机来吧?把你们的导航地图打开,你们就可以知道你们现在在地面上是什么位置了!!!”
真的吗?我们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工程技术可以先进成这个样子,在这地下十米的封闭式的空间里,竟然可以接收到地面定位信息?我们纷纷掏出手机来测试,果然,在导航地图上,我们紧挨着道观的外墙站着。
“薛老板,你过来。”葛教授招呼了一声,薛老板靠了过来,“你看,这是我们所处的位置,如果直线前进,可能会到达道观的正中心的下方,而道观的实验室在这里,离这个正中心有一定的距离,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整方向?”
“刘工,你看……?”薛老板转向刘工。
“这可以调整,我现在就可以修改目标坐标,从这个位置开始调整掘进方向,斜向45度向实验室方向掘进!”
“好,马上去改,我们要加快进度了!”
“好的。”刘工说完就转身走向操控台,在一台计算机前忙碌了起来。
“薛老板,这机器的声音有点大,施工的时候地面上会不会听到?”
“这个您放心,我们测试过了,以现在的这个深度,地面上是不会发觉的,不过靠近地宫时我们就要小心了。快靠近的时候我们就要停机了,只能靠人工继续挖掘。”
“好,到时我们一起来挖!”
“好!”薛老板说完,让我们再随处看看。我们便四下散开了,参观起这个地下隧道。这个地下隧道主干道是这个机器掘进的Ω形主干道,而主干道侧面的墙面上,还每隔一段距离人工挖出一个回廊,回廊地面也铺设了轨道,用于各种矿车的存放与周转。我们刚才下矿乘坐的矿工车在到达后就拐进回廊里存放,以保证渣土矿车在轨道上的正常周转。
等我们参观差不多了,薛老板就让刘工把三部矿工车调出来,我们陆续上了那矿工车,回到地面上来了。
在薛老板的亲自安排下,我们在一座二层的活动房住了下来。
当天无事,我们各自忙着收拾自己的新家。而葛教授、颜教练则与薛老板展开秘密会谈,制定进攻方案。

次日晨,我们都换上了矿工工作服,与薛老板的所有煤矿工人、寻亲团成员一起,分批次坐矿工车下洞,聚集到挖掘机前。
挖掘机在昨日的地点拐了个45度的弯,又向前掘进了几十米。这次掘进因为目标明确,所以定位精准,掘进轨道缓缓抬高,离地面越来越近。据刘工介绍,目前的隧道穹顶离地面差不多只有六米左右,离地宫也估计只有五到十米远,不能再向前挖了,接下来只能改为人工挖掘了。刘工指挥现场施工人员开始拆卸挖掘机,以腾出作业面以便人工继续掘进。
葛教授在薛老板的陪同下,与刘工进行现场磋商,对下一步挖掘进行详细的规划。
而我们这些陆续到达现场的人员都自觉投入工作,协助现场施工人员拆卸搬运挖掘机部件。
经过一整天忙碌而又辛苦的工作,那台庞大而又沉重的挖掘机器,在几台起重设备的帮助下,陆续被拆成个件,一块一块地被吊上矿车运出矿洞。
清场工作结束后,刘工就开始带着几个技术工作在现场开展丈量与测绘工作。他用白灰刷子在隧道的断面上画出一人拱形的门洞形状,让几个工人开始用挖掘工具人工水平掘进。
“为什么只挖这么大?”因为刘工画的门洞面积不大,三五个工人作业都嫌挤了,我们大队人马只能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最多只能打打下手。我不理解,便靠进葛教授悄悄地问了一声。
“刘工是先让工人挖个水平定位井,要一直挖到地宫的外墙才能推进下一步的挖掘计划。你们都不要急,后面还有大量的苦力活要你们干!机会有的是!” 葛教授笑着说,同时递给了我一份草图。
我拿着草图靠近灯光仔细看了起来,曾勇、小敏几个也都围了上来。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22 18:27:14 +0800 CST  
@2018xiaotangyuan 2018-04-22 19:30:14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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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会的。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22 21:02:15 +0800 CST  
七十五、人工挖掘

那草图上,画着根据雨亭描述画的地宫轮廓图以及围绕地宫外墙计划挖掘的多层走道草图。根据那草图,我基本上领会了整个挖掘方案的意图。刘工他们计划先在当前位置挖一个水平井直达地宫外墙,再沿着外墙轮廓上下两个方向挖出一个近30度角的台阶出来。这样一方面可以对外墙的整体轮廓有一个初步认识,另一方面这个台阶将为下一步的分层挖掘提供一个人员输送的通道。台阶挖完整后,我们根据外墙轮廓形状对地宫的内部结构进行判断,根据外墙的层次在对应层次的外墙外挖出几层环绕地宫的走廊,再根据平层的外墙轮廓判断地宫内部房间结构,以确定合理的爆破点。发动总攻时,各点同时爆破, 我们可以从各个爆破点同时发动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以保证营救计划顺利完成!为了保证撤退的顺畅,方案在最后又从各层爆破点分别挖掘了一条通道直连隧道,保证任务完成后人员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退入隧道,登上矿车快速离开。
整个挖掘方案结构合理、进退有序,既能通过挖掘走廊实现对地宫内部结构的初步推断,又能实现分层爆破同时进攻,大大提高了进攻的效率与成功率,保证了撤退的顺畅与快捷。
我不禁为整个方案设计的缜密思维所折服,连连说:“厉害!厉害!”围观的兄弟们也都有同感,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期望。
“挖到了!”在我们还在热议着挖掘方案的各个细节时,门洞里的工厂传出消息来了,他们挖到了一堵水泥墙。
看来,计划实施得非常顺畅。
刘工拎着一把竹扫帚钻进了门洞。过了一会儿,满身污泥的他从门洞里钻了出来,对薛老板说:“果然不出我们的所料,地宫建设时采用是的水泥混凝土浇灌的方式。初步判断这个地宫采用排桩支护的地下空间建设模式,只要我们避开大桩大梁,将爆破点选在排桩上,炸掉一根排桩,就足够人员进出了!”
“很好!那就按计划进行,大家开工吧。”薛老板下令。
在场的所有人员在刘工的合理调度下各司其责、有条不紊地展开挖掘工作。
由于此次人工挖掘的工程量巨大,近百号人员挤在狭小的隧道里难以人尽其用,刘工就按照三班倒的原则安排两批人员陆续回地面休息。我们这些厦门帮是第一批被安排回地面的人员。
在矿工车上,小敏紧挨着我坐着。
“师兄,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小敏问我。
“什么问题?”我扭过头看着她。小敏以前一直是我们队里的冷美人,给你一种很难亲近的感觉,我们几个男队员以前都一直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太靠近她,担心会自讨没趣。而这次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我感觉与她之间的距离近了好多,特别是那次被半猩人袭击受伤我背她下山后,我感觉她可能出于感恩,一直都伴随在我的左右。这种美人在侧的感觉,确实让我心里暗暗膨胀。但我自己也明白,现在的我已不是原来的我,况且就算是原来的我,我和小叶之间关系,也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所以,对于这个放下身段主动接近的冷艳美女,我却不敢过于亲近,一直和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你说钢筋混凝土在爆破时会不会被炸得粉碎?”
“应该不会。工程爆破是多点定向爆破,不是大剂量轰炸,顶多是将钢筋混凝土一整块炸脱离下来。”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一整块水泥桩不是也堵在入口处吗?在那个地下走廊里,移都移不走,无论移到哪都堵路,难道还要进行二次爆破,将它炸碎搬掉?那不是会贻误战机吗?”小敏的担心不无道理。
“是呀,那个草图里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这个确实是个问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解决的方案。”我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先不管了,我们先上去睡一觉,明天好继续干活!”
“嗯。明天你就不用下洞了。你那么瘦弱,也干不了什么苦力活,倒不如在上面好好养足精神。总攻那天,你的箭可是我们的守护神!”
“你以为我在那真的那么没用?”小敏不服气地说。
“也不是没用,主要还是担心我们大手大脚的,等下把你不小心撞伤了。”
“你真以为我摆在那里只是个花瓶,起不了半点作用?”
“那倒也不是这么说……”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在那的时候大伙干劲特别足、效率特别高?难道你就不觉得我在那的时候你的心情也特别好?”
我听了一愣:“嘿嘿,这倒也是……”
我假装被糗得满头大汗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小敏狡黠地用肘撞了我一下,也在那嘿嘿嘿地怪笑着。
“那你说,我要不要下去?”
“要!要!”我假装被打败似的连连应承着。
“呵!”小敏得意地抿着嘴,尖尖的小下巴高傲地向空中扬了扬。
“瞧你那得意样!”我故意损她。
“我就得意了怎么着!我就得意了怎么着!”小敏说着说着,一记粉拳又敲在我的膝盖上。
“得,野蛮……友呀!”我开始逗她。但中间的那个“女”不好说出口,免得真的说不清了。
“什么友?你再说一遍,什么友?!”小敏娇笑着,一记粉拳又落在我的膝盖上。
“哎呀,我投降,我投降了。”我小声求饶。
“嗯,那还差不多。”小敏终于满意了。
嘻笑间,矿工车已回到了地面上来。我们一帮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了一下,倒头便睡。

第二天早上,我们陆续起床,吃过了早饭,又成群结队地下了洞。
到达挖掘点,我们将还继续坐镇挖掘现场进行指挥的薛老板、刘工以及熬夜开工的兄弟们都劝上了矿车送走,然后按照刘工留下的方案继续挖掘工作。
前一批兄弟们的工作很有成效,他们不仅挖好了30度台阶,还基本上打好了四层回廊的雏形。我们的工作只需要顺着这个雏形,贴着地宫外墙将整个回廊挖通就行。
目标明确,工艺简单。什么都不用说了,挖吧。
简单的体力劳动是最磨练人的意志的。对于我们这些长期坚持体育锻炼的学生来说,我们有足够的体力和意志来支撑住这种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的。但毕竟体力劳动与体育运动有着本质的不同。不断重复的单一方向负重运动很快使承载负荷的那一条肌肉疲惫不堪,我们不得不不断变换姿势让那一条超载的肌肉休息下来。但是很快地,另一条接班的肌肉也超载了。我们最后不得不进行轮班休息,坐下来享受美人的照顾,让小敏端水送巾地贴心服务着。
确实,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话不仅是对那些拥有专业技术的科技人才说的,也是对那些拥有劳动技能的体力工人说的。虽然我们这些体育运动人才在某个方面的体育技巧或能力上要远高于那些煤矿工人,但在挖掘这项专业技能上,我们是远不足他们的。我们通过系统的训练使周身的肌肉得到全面科学的锻炼,因此我们身材更健美、体型更匀称。而那些矿工,他们的外形可能不那么美观,但他们用于劳作的那一部分肌肉在长期的负重劳作中变得异常发达。因此,也许他们综合实力不如我们,但他们的专业能力一定远高于我们。
这就是专业人才与综合人才的优劣比较。
宋庆龄说过:“知识是从劳动中得来的。”今天的劳动,给我们好好地上了一课,这一课,上得我们筋疲力尽。
经过一轮的挖掘,我累得不行了。轮到我休息时,我直接瘫软仰靠在新挖成的回廊边上。
“怎么样,兄弟?”大虎也从“前线”上下来,挨过来靠在我们身边坐了下来。
“奶奶的,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是呀,人家都说矿工是最苦的一个工种,今天我们算是领教了。”
“奶奶的,幸好我们这些人考上了大学。要不是考上大学,估计也得来做这一行了。天天干这个,我们这些小命早送给阎王了。”
“要是你以前那个身体,或许还能多顶几天,现在这个身体更单薄,哪受得起这个苦。”
“是呀,今天看来,这个身体确实是比我自己的瘦弱一些。要不是这次挖洞,我都有点适应了它,呵呵……”
“那你就多休息一会儿,情况特殊嘛。小敏,过来,多陪陪你亦龙哥哥好好地聊会儿天,我得去上班了。”
“去!贫吧你!”小敏嗔怪着,拿着两杯水过来。大虎端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就去上工了。
我接过小敏的水,看了看小敏。她也看着我的狼狈样,咧开嘴笑了。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8-04-22 21:02:36 +0800 CST  

楼主:龙成飞鱼

字数:228568

发表时间:2017-12-03 03:08:3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27 05:34: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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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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