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风居住的街道

“我今天也要回家了” “路好远也很艰难”
一切犹如无声的微风,从我身边倏然掠过。

人间事或多有遗憾,但更愿你能四季无忧。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5 21:32:00 +0800 CST  
PART 1 你好
“您好,请问.......” 一个有点怯意的声音响起,但在嘈杂的报名现场,很快就被淹没。
“哎老师,我孩子报何老师这期的舞蹈课,有基础,麻烦登记一下。”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牵着一个女孩儿,扯着嗓门喊。
男孩儿识趣的往后退了几步,有这些大人在,肯定轮不到自己。
于是,他装作在等什么人的样子,在大厅里慢慢走着。他看到很多孩子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拿着自己的舞蹈服,兴高采烈的离开。他也看到,有些教室里的小朋友,穿着蓬蓬的舞裙,在老师的指导下,优雅的在原地转了个圈......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攥紧手,耐心的等着人群散去。
...........
“呼。今早的人可算报名完了,何老师的名声果然大着呢。”一个在前台的人感叹道。
“老师。”小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前台上的人回过头来,看到了面前这个小男孩。
“我想报何老师的课。”
“现在报名结束了。”干脆利落的反对。
“但我一直在这里等着的。”小孩儿一脸认真。
见打发不了小孩子,那个女工作人员无奈“那你爸爸妈妈呢?我们还需要费用的”
“我爸爸妈妈不在这里”闷闷的声音,但又急着辩道,“我有钱的,只是可能不多,但我会努力付上的。”
小孩儿把手伸出来,里面是一张旧旧的50块。
那个人扑哧一声笑了,何老师一期的课都以千来记,50块这不是“可能不够”,而是“根本不够”。
于是婉拒了眼前有些焦急的小孩儿,起身准备牵他出去,一身休闲黑的人出来了。
“何老师好。”前台里的其他人打着招呼。
“你们好啊。”他同时也瞥到了小孩儿,
“怎么了?”说着也是把目光聚集在了小孩身上。身材修长,比例还不错,但羞涩了点,这就是何斯年对小孩儿的第一印象。
于是工作人员把事情经过转述了一遍,何斯年点点头交代了什么便向小孩儿走去。
“听说你想学舞?”
小孩儿很用力的点了点头。“但那个姐姐说我学不了。”嘴倒是很甜
“哦?”何斯年同样看到了小孩儿手里拿着的,“让我看一看可以吗?”何斯年问着。小孩儿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递了过去。
何斯年拿着那一张纸,这其实不只是一张旧的钱,还是一张被小孩儿攥的皱巴巴的钱,甚至还留有余热。
“我和外公外婆住,爸爸妈妈出去工作了。这些钱是我每天放学后去帮邻居送牛奶挣的。”
何斯年起了些恻隐之心。不仅爸妈不在身边,这孩子还自己挣钱,50块对他何斯年来说是算不了什么,但对小孩儿来说,怕是一笔大钱。
“为什么想学舞?”
“因为爸爸妈妈喜欢,我也喜欢。我想让他们高兴。”脆生生的回答,但却使泪水有些模糊了小孩儿的眼睛。
“而且他们工作,好辛苦的。”良久,又补上了一句话。
何斯年揉揉孩子的头发以示安慰,到底是少年老成啊。
但又似想起了什么,“老师,求求你,带我学舞好不好?钱不够,我会努力去挣的,真的,求你了。”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我教你没问题,钱也可以不要。但你怎么保证会一直跟我学舞?学舞很苦的,我可不收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孩子。”
“没关系,我能吃苦的。” 小孩儿忙答道。
何斯年撇过头假装思考,但明显的感受到小孩儿正充满希望的看着他。于是又抬起头,看着小孩儿的眼睛 “那这样,你中午吃完饭后来这找我,我给你一中午时间,向我证明你自己,行吗”
“嗯!”小孩儿高兴的点点头,自己终于有机会学舞啦!
“那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
“徐钟晚。”孩子边说边露出笑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10岁,现在三年级”
何斯年点点头,起步还不算晚。
“那我们中午再见了。”
“嗯,老师再见”小孩儿挥挥手,一扫之前的失落,兴高采烈的走出大门。经过转角,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何斯年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又挥了挥手离开。
何斯年站在门口望去,忽然想起了还在自己手里的钱,想喊住小孩儿却记起他已经跑远。
“罢了罢了,中午再说。10岁的孩子也是不容易。”他心里想着,转身回去。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5 21:33:00 +0800 CST  
附:
PART 2 因为ll个人的一些原因,导致内容与@苦若若krr的《轮回》有些相似。但于之后的文章情节不会有什么联系。特告知各位看官,还请谅解。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5 21:48:00 +0800 CST  
PART 2
小孩儿如期出现在培训中心,在他人带领下看到何斯年时,脸上不仅带着喜悦,还带着些紧张。
“老师好”站在何斯年面前,他有点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了。
何斯年看出了小孩儿的不自然,笑了“别紧张,舞蹈是个令人快乐的过程,放轻松就好了。”
小孩儿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己紧张的那么明显吗?
“好了,这套舞蹈服给你,去那换上吧。等会我们就开始。”何斯年拍拍小孩儿,示意快点。
..........
但当小孩儿换好站在那巨大的落地镜前,心中又是莫名的激动。
“爸爸妈妈,钟晚也能跳舞了!”小孩儿暗暗想着,连眉梢上都带着欣喜。
即使是一旁的何斯年,看着小孩儿痴痴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着,也被感染,嘴角扬起了弧度。他不求小孩儿能多么才华横溢,只希望他能一直拥有对舞蹈的憧憬之心吧!
笑了笑自己的多情,何斯年自顾自的摇摇头,没有再给小孩儿继续瞎想下去的时间,“现在,绕着这个房间跑,7圈4分钟。”
其实7圈,算算大概就700米,但4分钟对10岁的小孩儿来说是有点不可能。可一想到之前小孩儿50块的来由,何斯年便也狠了狠心,要求了这么个似乎不尽人情的数。
小孩儿一愣,他光顾着想其他了哪还有心听何斯年讲话?跑步?几圈来着?好像还有时间?
一眼看出小孩儿的不在状态,何斯年出声提醒道, “你还有三分55秒。”
一句话已经给了小孩儿一部分答案,吓得他赶忙迈开步子。
...........
一圈一圈的跑完,虽然超了些时间,小孩儿的体能倒是跟何斯年想象中的相差不大。只是没有系统的训练过,当跑完再次站在何斯年面前时,气息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眼前,小孩儿只是双手扶着膝盖,看着地面大口的喘气,感觉腿酸软的走一步都艰难。
“4分07秒”,说完,何斯年便离开了原位。
小孩儿没抬起头来,脸上却有了一抹苦笑。老师走了,他生气了?对啊,自己连第一关都没过,老师会不会就这样不要自己了?
“对不起....不好我会努力练的,老师....我想学舞。”小孩站直了身看到了何斯年,发现他正调着把杆,缓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何斯年听到了小孩儿的抱歉。这是诚意十足的语气,但也带上了小孩儿刚跑完步的疲惫。气息还没调整过来,何斯年甚至听得到他的喘气声。
“来,扶着把杆。”何斯年并不打算回小孩儿的话,只是吩咐,同时看着小孩儿一脸忐忑的走来。
“踢腿,先看着我的样子。”何斯年话音一落,一个在徐钟晚看来带风的踢腿就呈现出来。180°的前踢,何斯年行云流水的完成,美的小孩儿心里一颤,也看的他心里直痒,巴不得自己也能立刻做到。
“身体收紧,脚背发力,迅速上踢。”何斯年一一调整好小孩儿的姿势,也讲解着动作要领。
“试着踢一个”
小孩儿听话的做了,何斯年虽然知道小孩儿肯定踢不了多高,但发现踢出的腿也才刚过腰迹。他皱了皱眉,看的出小孩儿刚才是认真的。只是这般,孩子想在舞蹈的路上走的远,免不了在柔韧上吃一番苦。
“30个,不多,但动作做标准了。”何斯年拿起一根小棍在小孩儿腰上面些许的位置放着“每个都要踢到。”
小孩儿盯着看似不怎么高的小棍,再次尝试了一次。不要腿似的用力一踢,连何斯年都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是不是出了差错。但猛的一疼,小孩儿控制不住的草草落回地面,身形也带着歪了。
何斯年用指关节碰了下鼻子,心里不禁觉得小孩儿有趣。这用俗话说简直就是光打雷不下雨,前奏敲的激烈,中场就蔫了。
“老师.....”小孩儿很有自知之明,一脸抱歉。
“知道自己差了就继续,等着我干什么,等着就能做好了?报数”
既是严肃,也是冷漠。从一开始,何斯年就不打算在训练中是个祥和的角色,哪怕自己不会收下小孩儿。
“是。”小孩儿低着头。


再次右手扶着把杆,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想着老师的样子,小孩儿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在做着一件决定命运的事,“一定要做到啊!”小孩儿默默想着,踢出了腿。
不出所料,腿踢到了小棍,虽然有点疼。
小孩儿带着欣喜, “一”
“零”何斯年打断。
小孩儿只觉得一盆冷水浇遍全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斯年。为什么?自己不是踢到了吗?
“右腿绷直了?”何斯年淡淡的出声。
.........
双腿踢完保质保量的30个后,小孩儿感觉累的要虚脱。报完最后一声,竟是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5 21:49:00 +0800 CST  
“怎么,累了?这只是开始的热身,你要是坚持不下去,大可放弃。”
“嗯~”小孩儿摇摇头。“我可以的”也边咬咬牙连手带脚地爬了起来。不为其他,只因他实在不想与渴望的事擦肩而过。
“那就在垫子上坐好,腿并拢上身挺直。”
看着小孩儿摆好自己吩咐的姿势,何斯年绕到小孩儿身后“膝盖绷直,手去够脚尖。”
小孩儿点点头,上身向前俯去。虽然一次次的尝试,也却一次次的失败。
“老师......”小孩儿眼中流露出惶恐。
何斯年明白,小孩儿在怕。怕他自己做不到,更怕自己不收下他。
但何斯年并不打算马上就去帮小孩儿。舞蹈这东西,有时候就得对自己狠下心。
“自己抓住了我再来。2分钟,做不到你就走吧。”
见何斯年这般,小孩儿越发着急,“老师我做.......不要让我走..”
何斯年默不作声。
小孩儿只能忍着膝盖附近的疼,逼着自己不断往下。
..........
“你只剩下半分钟”
心里一急,便再也顾不得任何,小孩儿硬是抓住了脚尖。
也就是在抓到的那一煞那,小孩儿突然切实感到了舞蹈的艰辛,疼,太疼了。
突然,后背覆上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小孩儿想直起身来的欲望扼杀在摇篮里。
“放松,膝盖不许弯,不许抵抗。下巴尽量去碰膝盖”何斯年的声音在小孩儿背后传来。虽是命令一般的语气,却是给了小孩儿一剂强心针。
手上加力,小孩的脸离腿更是近了几分。
“呜——”小孩儿开始呜咽。本来就疼,再加上一些,一时间让小孩有些忘了规矩,身体开始不安分的动起来。
“不许动!”何斯年厉声喝道,手上更是加了几分力稳住小孩身形。
“呜——老师,疼,呜——”小孩儿控制不住自己,终是哭了出来。
听到小孩儿的哭声,何斯年知道这是疼的紧了。腾出手探了探孩子的韧带,还好,怎么说也是个小孩子,身体的发展空间还挺大。
停了几分钟让小孩儿适应一会,何斯年按计划放心的再将小孩儿压下去了几分。当然,刚有些收敛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老师.....呜呜”小孩儿疼的说不完一句话,他总感觉每呼出一口气,腿上都传来从没有体会过的疼。但有了先前的教训,小孩儿不敢动弹,只能无助的扣着脚上的鞋子,无助的哭泣。
“200个数,数完放你起来。”
何斯年终是心软,耗了一会便开口让小孩儿有个盼头,即便这数有些长。小孩儿的哭声使他的心紧紧揪住,但自己可以心疼,舞蹈却不会心疼,再怎么样,该受的终究要受着。
.........
“200,老师到了,200到了”小孩儿急切的喊出来
“起来吧”说着何斯年拿开压在小孩儿身上的手,到底是个孩子。
乘着小孩儿呲牙咧嘴爬起来的功夫,何斯年找了条毛巾给小孩儿。眼下,小孩儿不仅脸上留着泪痕,头发也湿漉漉的。哦,还有,这是九月。虽说不冷,但何斯年还是担心小孩儿会感冒,那就得不偿失了。
待小孩儿安顿下来后,何斯年双手交叉在胸前,心里复杂 “徐钟晚,刚才只是个热身的难度。告诉老师,你真的还想学舞蹈吗?”
“我要!”何斯年话音刚落,小孩儿便接了上去,是急切,也是渴望。
何斯年点点头,怔怔看着眼前刚认识的小孩儿。这和当初那个孩子多像啊。
“大小腿直角趴在地上,我们压胯。”注视了良久,何斯年收回在小孩儿身上的目光,开口下一项。
小孩儿不敢怠慢,顺着何斯年的动作一点一点向下,但胯间的紧绷感逐渐变成真实的疼痛传到了小孩儿大脑里。
“老师,我下不去了.....”有了前车之鉴,小孩儿这次是真的到了自己的最大程度。
“我来吧,放松。”何斯年皱了皱眉,小孩儿的胯并不算好,今天如果贴地免不了吃一番苦楚。
无视小孩儿疼的发颤的身体,何斯年双手搭上小孩儿的胯根,开始向下压去。
“呜——”小孩儿传出一声闷哼。即使脸埋在臂弯里看不见什么神情,何斯年也知道小孩儿正在拼命压制住能呼口而出的喊痛声,因为身体的抖动早已出卖了一切。
“疼就喊出来,不要一直忍着。”何斯年是心疼了。是啊,他还是个孩子,是个缺少父母陪伴的孩子。小小年纪想必已经隐忍了很多,再忍下去怕是会失去孩童的纯真。
“没关系...老师...不疼的...”小孩儿强颜欢笑,还回过头来逼着自己看了看何斯年。他怎么可能刚开始就受不住,他可是要跳舞给大家伙看的啊!
何斯年却像是惩罚小孩儿说谎般,手又向下了几分,不动声色的表明自己的态度,“那就继续,我们到底。”
“呜——,嗯——”小孩儿脸埋在臂弯里发不清音,只得含糊的应着。
何斯年随着小孩儿呼吸的节奏有规律的振压,倒是也真的压下去了不少。重要的是,小孩儿也没有和自己对着干,单凭这一点就令何斯年对小孩儿多了一份好感。只是要有心,一切不在话下。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5 21:59:00 +0800 CST  
(接上)
“放松,最后一下。疼说出来,这里就我们两个。”何斯年估计着是时候了,狠了狠心告诉小孩儿。
其实小孩儿听到后的一瞬间收紧了身体,但又拼命的放松下来。疼吗?当然疼。只是,最后一下,马上就结束了吧?应该不会太疼吧?
“啊!....呜呜——呜——”,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小孩儿措手不及,本能的想撑手起来,但又被何斯年硬生生的压了回去。胯是紧紧的贴在了地上。
“呜——老师,疼.....”小孩儿再也受不住,开口呻吟起来,手紧紧的攥着,企图分散些注意力。这“最后一下”和自己所想的实在是大相径庭。
“手松开,背在身后”何斯年不打算惯着小孩儿。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
艰难的把手放好,小孩儿终于缓过神来,虽然鼻子还一抽一抽的,但也是安静地上身伏在地上,留着泪水默默忍着胯间炸开般的疼痛。何斯年本打算拿沙袋压着小孩儿,而后自己去调整动作。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自己暗暗数了100个数后,何斯年松手结束了这项酷刑。帮着小孩儿收回腿后便搬来练功凳勒令他去打胯。
看完老师的示范,小孩儿露出一抹苦笑,现在自己的腿就连动一分也是疼的要命,打胯,不知道要被罚多少。犹豫着上前,何斯年却不再给他时间。
“30下。想留下来做我的学生,你最好快点开始。”何斯年出声,他当然知道小孩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不这般,今天的罪算是白受了。
小孩儿不敢不从,他一定要留下来,不能走,一定不能走.....
“唔——”随着腿的分开,小孩儿疼的面部狰狞。
“速度不够,这个不算。”.........何斯年盯着小孩儿的动作,一个一个的挑出毛病。
“绝不能放水”,这就是何斯年的教学理念。

...........
“行了,训练结束。”
小孩儿如获大赦般,望着天花板大口的喘气。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遂即强撑着从练功凳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何斯年身边。
“老师.....”小孩儿不知所措,老师到底相不相信自己之前说的话呢?还有,证明......算成功吗?
何斯年看到小孩儿紧张的样子,很浅很浅的笑了一下。
“钟晚,你跟了我,就意味着当你的小伙伴出去玩的时候,你要在枯燥的练功房里训练;也意味着当你做的不够好时,我会用一切手段逼着你做的更好。你可以在课堂外向我撒娇,但在课堂内我不许你的任何求饶。”
何斯年顿了顿,他已经打心底里喜欢这孩子了,刚才的证明,他接受。
“所以,你可坚持?”何斯年看着小孩儿的眼睛。现在,只要小孩儿答应,那这个中午便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我可以的!”小孩儿没有丝毫犹豫。
何斯年眼里含着笑意,伸出手将面前的小孩儿搂向自己怀里。感受着小小人儿的欣喜,以及软糯糯的“老师”一声叫着,他只觉得内心似春水般化开。
小孩儿也分外留恋在何斯年温实的怀抱里。嗯,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漂泊在黑夜里的船突然看到了灯塔,看到了灯塔的船紧接着看到了城镇。
但眼睛不自觉又糊上一层,爸爸妈妈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他了?小孩儿偷偷用手蹭了蹭眼角,其实他刚才并不是很懂何斯年说的话,但现在看来,只要能做老师的学生,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6 07:40:00 +0800 CST  
PART 3
“为什么....为什么何老师会收下那个送牛奶的小孩当关门学生.....为什么.....”另一个小孩儿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抓起放在一旁的石子就往湖里狠狠砸去。
对,刚刚他看到了。起初不经意走过那间教室时,正看到小孩儿耗完胯在何斯年的帮助下艰难收回双腿。他以为过这是何斯年的关门学生,但转念一想便不以为意:何老师怎么可能会收什么基础都没有的人当关门学生。但最后何斯年眼里分明的笑意和柔和的话语,都如实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感到不公平,非常的不公平。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了?那么多优秀的人挤破头都进不了何斯年门下,那个小孩儿怎么一中午就让何斯年满意了?也没见他多有天赋啊!
小孩儿越想越气,手里扔石头的力气一下大过一下。
“韩忻!怎么一个人在这。”听到熟悉的声音,韩忻动作停下,回头一看,发现姐姐韩翊正向他走来。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给她留出了一个位置。
韩翊顺着自家弟弟的动作坐在了他身边,伸出手来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拨好。“怎么了?”对于这个弟弟,她真的很爱,以至于她知道他的一些小脾气:一难过就跑到湖旁边扔石头。
“姐姐”,小孩儿头枕在韩翊身上,“我在舞蹈培训中心那里算不算优秀?”
“现在当然算,但以后还不一定呢。”韩翊握住弟弟的手,温柔的说到。
“为什么‘以后还不一定‘?”
“因为别人也在努力啊,你听说过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也许你的某次松懈,就成了另一个人正等着的契机,他就要厚积薄发。”
小孩儿慢慢坐直了身体,愣了愣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了想自己的暑假,确实有些松懈。难道说,那小孩子是个潜力股,他.....他只是在等着一个契机?
“那为.......”
见韩忻没有什么反应,韩翊站起身来,“我们回家吧,看起来快下雨了。”,她看着灰蒙蒙的天有些担心。
“你说什么?”她好像隐约听到韩忻的声音。
“没”韩忻假装着摇摇头,“快快快快走!而且跑男的回放已经开始了,我不想错过!”小孩儿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般,一秒变欢脱。
韩翊笑了,果然啊,韩忻再老成,说到底也只是个五年级的小朋友。

韩忻家境不错,住一栋三层的小洋楼,但多数时间只有他和姐姐两个人常在。
至于父母,自然是出去寻找世间的好山好水好人家。他们是在剑桥求学期间遇见彼此。原本分属于不同学院,不同专业,但只是某次机缘巧合的交谈,便催动了两人爱情的萌发。待他们取得学位证书,回国就操办起了婚礼。没多久,韩翊降临,再后来,韩忻也来到这世上。
他们曾携手对着“沉淀着彩虹似的梦”的康河许下心愿:将来一定要去想去的地方,过想过的生活。所以,等两个孩子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后,两人便不定时的出去自驾游。
虽然知道其中缘由,但在韩翊韩忻看起来,爸妈就是想着自己玩了不带他们。

韩忻看着电视面无表情,倒是韩翊看的时不时笑出声来。韩忻觉得不知怎么,自从知道何斯年收下那小孩子后,就心不在焉的。
有意的搪塞了个理由,小孩“噔噔噔”的跑上了楼,换了身衣服进了练功房。
热身的动作烂熟于心,小孩儿感觉就算脑子空白也能标标准准的做下来.......
“不行”小孩儿把这种想法急忙否定,又训斥般的提醒自己“认真!别人等着你退步呢!”
随着身体的逐渐灵活,韩忻额前也覆上一层薄汗。但他跟赌气似的一把抹掉,想要连着杂念。
搬来垫子一前一后的搭着,小孩儿看着呼出了一口气。
脚背,膝盖,胯,上身.......小孩儿没怎么犹豫,只是一丝不苟的做到最好。但随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把:真是与基本功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收回撑在地上稳住身形的手,小孩儿感受到腿上的痛楚愈演愈烈,不由得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接纳它........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6 07:40:00 +0800 CST  
(一星期后的周六,培训中心开课)
这天,徐钟晚很早的到了教室。但具体为什么,小孩儿自己也说不清。
他换好练功服,却并不急着热身,反而找了个阳光晒得到的地方盘腿坐下。眯起双眼感受着周遭的温度,小孩儿觉得自在。今天可是有他人生中的第一节舞蹈课啊,这日思夜想的,终于要实现了。
但当小孩儿还如痴如醉沉浸在他的小美好里时,门开了。
事实证明,在四周都静悄悄的时候,门开的声音显得格外响。
小孩儿回过头来,开口正欲说什么,却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进来的不是何老师,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你是.......?”小孩儿犹豫之下还是开了口,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自己只是凭着上次课的印象来到这间教室,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
“我是韩忻,来上何老师今天的课。”韩忻一愣,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比自己早来。但大大咧咧的性子还是使他回答了小孩儿的问题。
“你是何老师的关门学生?”韩忻怎么会不记得他。开口问,只是希望他先前听的是错的,哪怕不怎么可能。
“嗯”徐钟晚淡淡应了一声。
韩忻的眼神暗淡下去,但小孩儿并没有领会其中的含义。
小孩儿有些不知所措挠挠头“我叫徐钟晚,今天第一次上课。”
“哦”韩忻略微敷衍的点点头,他不怎么想看到徐钟晚了,索性应了两声后就到一旁热身。
小孩儿见有人来,也就不再坐着,找了个把杆学着韩忻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做起来。
虽然韩忻心里不想去看那小孩,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神。一心二用,导致热身虽表面上看的不错,实际却漏洞百出。好巧不巧的,被刚到门口的何斯年看到。
何斯年皱了皱眉,他知道韩忻,班上的尖子生啊。自己以前上课找学生示范时,这小孩儿经常被一整个班的人推荐。知道是根好苗子,所以,自己也对他严格了些。况且,哪有老师不喜欢有灵气的学生呢。
何斯年不再在门口看着,径直走到了韩忻身旁,也不啰嗦“50个两头起,原因自己知道。”
小孩儿听到何斯年的声音一抖,遂即明白了自己干的好事,没说什么便去拖垫子。“老师肯罚我,应该....还在乎我吧?”韩忻暗暗想着,他当然知道何斯年为什么平时对自己严格。
“等会你跟着他们上一个半小时的课,剩下半个小时去我办公室旁的那个小练功房,自己压会胯,要求上次的程度,可以的?”
小孩儿点点头。
但何斯年同样温和的声音传入韩忻的耳朵,却使他的信念有些许动摇。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6 18:17:00 +0800 CST  
PART 4
陆陆续续又进来了人,虽然这是一批老学员,知道课前热身,但小孩子一见面总爱明星游戏先聊个天花乱坠。
“集合排队”,何斯年拍了拍手,好让他们意识到现在该做什么。
教室安静下来。
二十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聚在一起,按身高性别自觉站成了两排,等着何斯年报到自己的名字。
“韩忻,一排第三”何斯年没怎么犹豫。他认为韩忻的能力对得起这个c位。
“江天,二排第四”
............
“徐钟晚,四排第五。”
其他人纷纷暗自庆幸。那个位置是全班最不起眼的地方,而他们可都是希望得到何斯年垂青的。
但韩忻却明白,这是何斯年特意的。这个班里的人,多是花了不少时间才磨进来,彼此早已熟悉。突然看到新面孔,心里或多少会做怪。

...............

“呼~” 徐钟晚一把推开小练功房的门,靠着一旁的墙就坐下。长舒了一口气,学着刚才其他人的样子揉揉自己的小腿。
想起前一个半小时,小孩儿便不自禁的一抖,那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当所有人都以为第一节课练柔韧时,何斯年安排的却是花式素质练习:蛙跳,平板支撑,开合跳,端腹,控腿........饶是韩忻,在控腿的时候都力竭的样子。至于自己,仅仅在一半结束后腿就抖得厉害。
小孩儿又想到了何斯年,但心中一股涩涩的感觉油然而生。老师中途有拿着小棍下来提醒学生动作,但小孩儿总感觉全班都被老师敲了一遍,唯独自己除外。
“是不是因为我差的老师都不想说什么了?”小孩儿心想,但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擦了擦额前的汗便忙走向把杆趴下。
“嘶”小孩儿一下子耐不住痛,倒吸了一口气。经过刚才的运动,全身不仅酸软还无力,腿一动就直叫嚣。所以,小孩儿在一个上下都不是办法的点挣扎着。殊不知,这被房间外的一个人尽收眼底。
那是韩忻,他借口昨天吃坏了肚子而短暂跑出来。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看一眼小孩儿,恰巧的是,那间小练功房就在去卫生间的路上。
他看到徐钟晚为难的样子,心中早已有了些答案,但还下意识的继续欺骗自己以图安慰,“不.....不会的...他肯定只是刚才.....刚才练狠了才会......对.....”韩忻虽是想着,脚下却趔趄了一步。手抬起想试一下微微湿润的眼眶,但再次抬头便看到了一脸惊异的小孩儿。
韩忻一愣,但看了眼平着的门锁便明白自己刚才没注意到什么。
但此时半开的门和小孩儿的眼神,使得韩忻仿佛走火入魔般直直的走向徐钟晚。而且,身体里一种叫不甘的东西四处乱窜。
小孩儿见他这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继续在地上趴着。正欲起身,便听到韩忻一声低沉的“趴着!”而放弃动作。
韩忻终于停在了小孩儿跟前,指着小孩儿的身体,脸上是一抹苦笑,“这姿势都是老师教你的?”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声音里夹着一丝颤抖。
“我......”小孩儿回头看了看,眼睛里原先的讶异随即被愧疚取而代之。的确,不知何时弯的膝盖,又何时松垮的脚背......
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何况韩忻呢?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6 18:17:00 +0800 CST  
“对不起,不关老师的事....是我自己没学好。”
“你不用对不起我......”韩忻撇过头一笑,他感到无奈“徐钟晚,你能不能告诉我,凭你的能力,老师为什么会收下你......”他顿了顿,眼前渐渐模糊,“而不是我?”
韩忻只是靠着气息说完最后的四个字。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就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的眼前已模糊一片,豆大的泪珠顺着脸庞汩汩滑下。
小孩儿不知所措,但也不再顾之前韩忻说的话,站了起来。
“明明我已经跟着老师在这里学了三年.......他定下的练习不管有多么难.....量有多么大........”韩忻抽泣着,说话断断续续,“我都会尽力去完成。我.....我只是希望他哪一天能收下我。”一下子说了太多,韩忻明显没喘过气来,咳嗽了几声,紧接着是急促的呼吸
“而你,不用努力就可以.......什么天道酬勤......我觉得你不配!”韩忻泣不成声,转身就向外跑,也不顾在门口撞上了何斯年。
“韩忻!”何斯年倒是眼明手快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就知道韩忻这一去出奇的久,肯定出了事,果不其然......但最后被小孩儿挣脱开。
“老师,让我独自安静一会。”这是何斯年听到小孩儿挣扎时的一句话。
声音沙哑,怕是哭了不少时间了吧?何斯年也没有再拦着韩忻,担心的看着他跑出培训中心,同时也示意前台老师没关系。心结,总是要慢慢解的,就让他独自待一会吧。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6 18:17:00 +0800 CST  
话说我自己在吧里都看不到帖子.......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6 22:01:00 +0800 CST  
PART 5
何斯年心里有些复杂,他何尝不知韩忻的心思。这次的事怕是对他冲击不小。
柔声安慰了还怔在原地的小孩儿几句,何斯年便快步走到前台,边翻出一本本名册边吩咐前台老师去找其他的空闲老师帮他代课。而他,接下来则是按着学生报名时登记的信息给韩翊打了电话。
毋庸置疑,电话那头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与焦急。韩翊虽是高三,但此时也不顾手中的课业,抓起手机衣服下意识的就往上周的公园赶。
这边的何斯年以“有情况联系”为结束语挂了电话。把名册整理好坐在转椅上揉了揉眉心,内心腹诽: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折腾呢。
但心里想着折腾,身体却实诚的往小练功房走去,毕竟,还有一个小孩儿在那呢。
走到门口,何斯年往里头看了眼,却没如意想里的情景看到人,心里又是咯噔了一声。
“钟晚?”何斯年不相信,走进练功房喊了一声。
“可能躲在角落里哭呢”,何斯年反倒起来安慰自己。
他压着心中四处蔓延的慌张,沿着不大的练功房边走边喊,但心跳却不可控的越来越快。终于,在走完一圈后,何斯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小孩儿只是躲在角落里。徐钟晚,确确实实的不见了。
何斯年的心像是漏跳了一拍。他就是信任小孩儿能做好思想工作才没在事后就让他跟在身边。不曾想,这倒成了一个疏忽。
何斯年不再犹豫,跑到办公室便调出了监控,紧接着发现小孩儿在他埋头找名册时乘着前台无人跑出了培新中心。并且在第一次说再见的那个转角,小身影消失。



“谁?”,韩忻警惕的回头,虽说哭的难过,但必要的心眼还是常留着的。但眼前看到的却是同样一脸泪痕又带有一丝惊讶的小孩儿。
阳光不愿动力气,没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反而只是一团糊在脚边。
空气好像突然不再流动,原本就唱着残曲的虫儿此时终是结束上午场的演奏,心满意足的爬回洞穴。
一秒、两秒........好安静 .......
“你干什么。”韩忻开口。虽然他在内心里把徐钟晚跟批斗似的说了不知几遍,但良好的家教使韩忻没有在他面前恶语相向。
“我....乘着老师打电话的时候跑出来的.....”小孩回答的风马牛不相及。
韩忻小大人一样的皱了皱眉,这电话,不用想都是打给韩翊的。
“姐姐现在应该很失望吧?她的这个弟弟连一个什么基础的人都比不上。”韩忻自嘲,脸埋在臂弯里。
“韩忻”,小孩儿只是站在韩忻身后,他总觉得这件事他也有责任,这会打算鼓着胆子跟韩忻解释。
“其实我也没想到老师愿意收下我”小孩儿跟拉家常似的开始聊天,他也有点惊讶。之前都没有人跟自己聊天的,久而久之也就以为自己真的不行。今天怎么回事?
“就上个星期六报名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原先前台老师说不行的,但正要出去的时候碰到了老师。”小孩儿抹抹泪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笑了,一提到老师,他就很开心。
原先低着头的韩忻这时悄悄露出了眼睛。
“老师问我为什么想学舞,我用心回答,但是他犹豫了很久。”怕韩忻不相信似的,又添上一句“真的,我当时好怕他不答应。”
“但还好,老师同意了一半。”
说到这,小孩乐呵的笑了。“然后他就让我那天中午去证明给他看,学舞就算很累很苦,我还是能坚持下去.......”
韩忻已经抬起头来。
看韩忻有了反应,小孩儿坚持着说完了那天的经历。对小孩儿来说,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听着听着,韩忻好像渐渐明白了。原来,一切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小孩儿就算没基础,但他有着爱舞的心,可这就够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韩忻想起不久前课本上的一句话。
他开始自责,自己什么都不了解,却........
“我们回去吧,姐姐跟何老师肯定很急。”韩忻似自顾自的说道,站起来,也拉起小孩儿的手。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07 07:54:00 +0800 CST  
“老师。”时隔两个小时,在正午12点左右,两小孩出现在了培训中心,前台老师忙把两人拉进来,并拨通了何斯年的电话报平安。
没过几分钟,他们便看到何斯年与韩翊匆匆赶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老师”,徐钟晚脆生生的叫了声,他感受到来自何斯年的怒火。
“我办公室靠墙站着去,自己好好反省干了什么事。我和你外公外婆讲过,白天就不用回家了。”何斯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另一边.......
“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姐姐了。”韩翊看着这个闹了一大出事的弟弟,又爱又恨。看着同样满身汗的韩忻,顺手把一直紧握着的苏打水递给小孩儿,“水先喝了。”
“回家必须要好好交待。”韩翊黑着脸。而后跟何斯年打了声招呼,便领着韩忻回去。
送走了两人,何斯年并没有着急着回办公室,反而在前台的柜子里再翻了翻,打了通电话,估摸着给小孩儿反省的时间差不多了,才抬脚向办公室走去。
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小孩儿规规矩矩的站着,何斯年心中的火气也是消下去了点,但还是不小。
“对不起,老师......”小孩儿知道是何斯年,先行开了口。
“哦?”何斯年一挑眉,“徐大才子连赌气出走都知道了,难道不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对不起’是没有用的吗?”
“我......没有.....”,小孩儿脸红到耳根,声细如蚊。
“说吧,你刚刚反省了什么。”何斯年靠在办公桌上,看着小孩儿,也没有啰嗦。
“我不该没有跟您说声就走的。”
“嗯”淡淡的回响。“继续”
小孩儿有些伤脑筋,这些他都从来没做过啊,老师现在好可怕。
“我...不该听别人说些什么就怀疑自己的。”小孩儿瓮声瓮气的,脑袋埋了下去。
“头抬起来,谁允许你低下去的?还有背,挺直了”何斯年喝道,小孩儿觉悟的比他想象中要快,几句话就点明了原因。
“是。”小孩儿艰难的挺了挺身子,从大早上到现在都没有碰过食物,期间又是上课又是跑的,体力早就见了底,纯粹靠着意志力。
“你为什么要怀疑自己?”何斯年交换了腿交叉的前后位置,跑了那么久,他也累。
“我.....觉得自己不够好,班上那些人都能完成大部分训练内容的,我做不到。压胯的话,老师您要求上次的程度,我也没能做到......我觉得我....我....”小孩儿声音越来越低。
“你什么?”
终是耐不住何斯年如炬的目光,小孩儿眼里噙满泪水,小心翼翼的吐出六个字,“....是老师的累赘.....”
何斯年叹了口气,小小年纪这都是想到哪去了........
“钟晚,你从认识我到现在几天?”
“七天”
“你跟着我上了几次课?”
“两次”
“那班上的人呢,他们认识我多久,又跟着我学了几节课?”
小孩儿摇摇头,又慌忙点头,呜咽着回答,“韩忻说他学了三年。”
“所以,你是觉得你天赋异禀还是人家智力低下?别人三年的努力凭什么你七天就能补上?”何斯年不紧不慢。因为对于小孩儿,他选择循循善诱。
“不.....不是的...韩忻很厉害.....是我的错..对不起..”小孩儿有些害怕何斯年冰冷的语气,一颗心在胸腔里激烈的跳动着。
“钟晚,我希望你明白,有时候一声‘对不起‘不是像万能钥匙那样能打开所有的锁。”何斯年看着小孩儿,语气颇为深沉的说道。
“我愿意收下你,是因为我相信那天的何老师没有看错人,相信你能在舞蹈这条路上走的很远。”
“老师....”小孩儿带着鼻音唤到,脸颊上还小心的悬挂着一滴泪水。
“你可以觉得自己技不如人,那有什么关系,只是你还没像他们那样努力罢了。但是,”何斯年加重语气,“我不许你妄自菲薄。”
“钟晚知错.....”见老师没有如自己所想的“怒发冲冠”,小孩儿慢慢平静下来,试着去理解何斯年的一词一语。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13 23:19:00 +0800 CST  
“那...老师..”小孩儿想问什么却又犹豫。憋了一会,终是避开何斯年的目光,看着地板鼓起勇气问“为什么上课的时候您有对其他人都说哪里错了,唯独没有我?”
何斯年看着小孩扭捏的说出这句话,不禁笑了,“你觉得你当时的体力还很多?.........或者,是醋坛子翻了?”
两句话命中核心问题,小孩儿羞红了脸。
“那些量对他们来说只能算中等,动作偏差也是假期偷懒体力跟不上而已。而你,....”何斯年话锋一转,“已经尽力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嗯?”
“我明白了.......”小孩儿点点头。本来蓄好的满脸委屈像黄河水一样,呼啦啦的流了个干净。
“既然道理都说清楚了,那接下来就受着吧”何斯年故意放慢声调。
走到办公桌旁,拉出顶格的抽屉,抬手便是一把红檀戒尺出现在小孩儿视野里。
“咚咚咚咚...”小孩儿感觉自己刚刚恢复正常的心率又直线上升。
“在我这,你只要想做决定,就得事先考虑清楚后果。”何斯年慢条斯理,握着戒尺还在手上拍了两下“这把戒尺就给你了,你可要好生看着它。不然的话.....”何斯年一挑眉,“稍不留意,它就不是在我办公桌里躺着了。就比如今天。”
小孩儿盯着戒尺,紧张的浑身发抖。
“不做报告擅自离开,20下;妄自菲薄,20。总四十下,有意见吗?”
小孩儿哪敢有意见,只是木讷的摇头。
“那好,去里间,褪裤趴床上。”
小孩儿正欲抬脚却猛的一愣,“老师能不能.....”
“不能。”未及小孩儿说完,何斯年便接上。他知道某些心理因素在作怪,但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隔着一层料子总难判断轻重。
“还不进来?”恍惚间,何斯年已然从办公桌旁转移到了床边,留着小孩儿还站在原地。
“老师不要.....”小孩儿仍是无法接受这特殊的惩罚,蹭着欲往另一边的墙角退去。
“知错还想逃避惩罚,徐钟晚,你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最终还是看错了人。”何斯年冷冷质声。“如果你觉得我教学方法不对,还恕何某无能,教不起我自然不会强留。”
“.我没有,我要一直跟着老师.......”,小孩儿呜咽,老师怎么可以..
但他也不再往后退去,缓缓挪到了床边上,何斯年的身边。
埋脸褪下了裤,小孩儿便一头扎进了柔软的床,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其实,此时的何斯年就跟热水瓶一样:虽然表面可以冷的掉冰碴子,但看到徐钟晚按自己所说的做好,内心还有温度的。
“别怕,不要慌...”虽然不断暗示着自己冷静,但当冰凉的戒尺实打实抵在温热的皮肤上时,之前所做的心理准备顷刻烟消云散。
“不许乱动,每下都要报数,动了重来,报错少报不算。规矩都记清楚了?”
“嗯”闷闷的声音从前头晃荡着飘进何斯年的耳朵。
“啪啪”,戒尺连着两下咬上了皮肤,红色的印痕迅速浮现上来。
“啊!一,二”徐钟晚被突然的戒尺吓到,哆嗦着喊出了声,身体也不由得蜷缩起来。
“刚说过什么?”
“不许乱动.....”小孩儿后知后觉,一脸悔恨。
“好,重来”
虽嘴上说着,但一看到小孩儿皮肤上的红印,何斯年便皱了皱眉。小孩子的皮肤果然娇嫩,要是用这力度打完四十戒尺,估摸小孩儿要难受好些天了。
“一”没有留多大的空白,略轻几分的戒尺便毫不客气的招呼上。小孩儿动用了全身的意志力才压制住欲望。自然,也没有感受到来自何斯年的关怀。
.......
“九”,小孩儿大口喘着气,面前是湿了一片的床单。
........
“十!”徐钟晚终抑制不住哭喊声,“老师.....疼....呜...”一双手紧紧攥着床单,连指关节都略有发白。
“啊——!”戒尺并没有因他的哭喊而停止。
“提醒你,没报数的不算。”
“啪”
“十一....呜呜呜....老师求您了....疼....呜呜...”小孩儿苦苦哀求道。
身后的疼痛却是不减半分的再一次袭来。原先嫩红的凛子,也开始转变成深红。
“啊!...十二.....老师........”虽然头搁在湿漉漉的床单上不用撑着,但也不见得有多舒服。
小孩儿一声声“老师”断断续续的唤着,使得何斯年原先铁下的心不由得变软。也是,入门不过一星期就受了这等罚,怎么不令人心疼。但是,原则性的问题,不能宠着。
...........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13 23:20:00 +0800 CST  
...........
“唔..34.....”
“肯定破皮了....”小孩儿虽疼,却也没什么力气动了。
“35....”声音似远处的钟声一样虚无缥缈。徐钟晚迷迷糊糊的,但总算快结束了......
小孩儿心里默默倒数,准备好迎接最后的暴风雨。可戒尺并没有再落下。
并不是何斯年大手一挥免去了剩下的。只是,他实在打不下去了。
整个臀部都被刷了一遍红色,有几块还是青紫。最严重的地方虽不至于破皮,但血点子也是的密密麻麻分布着。
“不能再打了”何斯年下意识对自己说。况且,小孩儿上的还是普通学校。
犹豫了一瞬,开口对小身体道“左手给我”
“嗯?”小孩儿眼前朦胧,老师又要做什么?
何斯年站到小孩儿身前,抓过小孩儿递过来颤巍巍的手,干脆利落的打完了余下的数。
小孩儿在第一下的时候一惊,条件反射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被另一头握得紧紧的。同时,还换来了何斯年的一记眼光,里头更是分明有着“还没挨够?”的意思。
小孩儿不敢造次。
“行了结束。”何斯年故作轻松的说道。把戒尺放在床头,头也不回的走出里间。
“老师他...还在生气?”徐钟晚怔怔趴在床上。想爬起来,却是被伤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熟悉的声音重新传过来。
“老师”小孩儿回过头,看见何斯年提着一个医药箱坐到他身旁。
“怎么,委屈了?”何斯年熟练的调着药膏,看了一眼小孩儿。
“没...没有。”
“我告诉你徐钟晚,这顿打你挨得一点都不冤。你说说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让我们这些做家长怎么办?还有你外公外婆,老人哪禁得起这般折腾。”俨然,何斯年把小孩儿视如己出。
“对不起,我不会这样了”如果细胞可以表达感情,那小孩儿全身上下里外都在诉说着抱歉。
“最好不会,有一次我打一次。还不信治不好这臭毛病。”何斯年边说边把药膏轻轻涂上。
药效很温和,小孩儿安安静静忍受着何斯年的摆布,心里暖洋洋的。
“咚咚咚”,传来三下敲门声。还处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状态下的小孩儿,无意识的就往里躲。
“不许动”何斯年稳住小孩儿。放下药棉,轻轻把里间的门关上,才对外头说了声请进。
“何老师好。那个,你的外卖送到前台,快十分钟了你都没来取,我估计着你太忙给忘了就送过来了。”
“好,谢谢。”何斯年微笑着接过外卖,“辛苦了”
“没关系,我先走了,前台还有事。”那个老师红着脸匆忙退出了办公室。

回房继续把药擦好,也帮小孩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枕头上后。何斯年打开了外卖袋子,一份香气四溢的皮蛋瘦肉粥出现在小孩儿眼前。
“吃吧,知道你饿了。”
“谢谢老师”小孩儿鼻尖一酸,心里再涌起一股暖流。
粥不咸不淡,不烫不冷,都是刚刚好。虽然很平常,但小孩儿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的一碗粥。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21 22:21:00 +0800 CST  
PART 6 谢谢
新一节的舞蹈课刚结束,何斯年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办公室。一本舞蹈教材等着他的序言,而今天是稿子的最后期限。
“咚咚咚”三声,告诉着何斯年有人来访,但他手中的笔并没有停下,依旧保持着高速书写。
“何老师,我是韩忻。”见无人答应,门外再次传来声音。
何斯年的手顿了顿,视线从白纸黑字上移到了门口,踌躇了几秒。
“请进”经过短暂的思考,他觉得这几分钟应该是韩忻的。但随后便慵懒的倚在座椅上。
门打开,还是一身练功服的韩忻走了进来,站在离办公桌一米远的地方。
看到办公桌上密密麻麻写满字的手稿和摊开的书,韩忻知道何斯年正在忙。于是也没有磨时间,向着何斯年深深一欠腰,“何老师对不起。上周是我做的过分了,害得您担心。”
何斯年赞同的点点头,“嗯,继续。”
韩忻一愣,聪明如他,稍微一想便知道何斯年指什么。但即便如此,他也支吾不出什么。
因为他来之前并没有思考这其中所指。
但是,他不是没想到何斯年会以如此直接的方式揭开这件事情的根本。只是不愿去想,赌何斯年不会这样罢了。
但他赌运貌似不佳....
韩忻低着头,咬着嘴唇沉默了会,终是抬起头,稳了稳声音“我知道,我不该质疑您收学生的标准,也不该把气撒在旁人身上......那天徐钟晚跟我说了他的经历....既然您愿意收下他,那他肯定有我没有的优点。我...我会继续努力的。”说到后头,韩忻不敢再去看何斯年,头又低了下去。
何斯年笑了笑,家庭教育还真是有效。
“韩忻,你最大的缺点,就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相信这次事情你也感受到了,对吧?”
韩忻点点头。
“我问你,为什么那么想当我的学生?”
“轰!”一朵蘑菇云在韩忻的心里升起。
预料中的寂静,何斯年不打算浪费时间,提起笔欲继续书写,“我给你时间,回去自己先好好想想。”
“是...”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0-21 22:23:00 +0800 CST  
乡镇的夜空大多是安静的。而小孩儿所在的H地虽然是个镇,但却在中国的一大经济中心附近,天空时不时传来的飞机轰鸣声会将静谧打破。
虽然徐钟晚不喜这声音,但此时的他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只是在把杆旁认真的做着热身
自从上个星期过后,何斯年便规定每周六晚是例行的加课时间。虽然失去了一晚上的闲暇时光,甚至还可能变成悲惨世界,但小孩儿是乐此不疲。
“活动开,今晚撕腿。”何斯年一边擦拭着练功凳,一边吩咐道。
“听老师安排。”小孩儿乖巧的很,更加认真的完成目前的任务。
当他仔仔细细活动完再次站在何斯年面前时,胸腔略微起伏着,额头蒙上了一层薄汗。
何斯年用眼神扫了扫,小孩儿便会意的躺上了长凳。反手抓住凳面,看着何斯年用宽带子一点点固定住自己左腿的膝盖,还有腰......
竟有些莫名的兴奋。
小孩儿带着试探的心理欲弯下左腿,却发现腿好似刷上了无数遍的502胶,动弹不得。
何斯年看在眼里,嘴角缓缓漾起了弧度。但也不浪费时间,一手把着膝盖,一手握在脚踝处,抬起了小孩儿的右腿便下手。
毕竟是小孩子,不比成人。腿轻松就抬到了直角,但何斯年仍是分秒留意着小孩儿的神色。
还挺正常的。
“一定放松,待会疼死了也不许跟我犟,明白?”何斯年到底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至少,心理准备还是要的。
底下原本感觉一切ok的小孩儿却是一抖。
既然话已经搁下了,那遵不遵守就是小孩儿的事情。何斯年手中只是不减半分力,腿与头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突然,何斯年感受到手下的阻力骤然增加,但不及他出声便在飞快的散去。
瞥了一眼底下,只见着小小的人儿双眼紧闭,做着一个又一个深呼吸。
怜爱的目光不请自来。
“疼又如何”何斯年经过转瞬的思想斗争,终是把心疼掩藏在了内心的深处。只是适宜的放慢了速度。 现在不是疼爱泛滥的时候。
“嘶”小孩儿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是忍不住,处于本能的反应再次绷紧了腿,不过差异的是,这次并没有迅速放松下来。
“放松!我说的全当耳边风了是吧?”见小孩儿没有措施,冷冰冰的话语从何斯年嘴里吐出来,气氛也连着瞬间凝重了几分。
“对不起...”小孩儿后知后觉,配合着何斯年的节奏,努力调整呼吸。
“不疼的,一点都不疼...”小孩儿迷迷糊糊的开始自我催眠。
慢慢的,在对何斯年的敬畏下,小孩儿强逼着自己将腿放松。不知是紧张还是疼的紧了,抑或是自责,整张脸不仅是汗涔涔的,还是红的。
见小孩儿渐渐冷静下来,何斯年也没想多折磨他,眼明手快的在小孩儿最为放松的时刻压到了头。
“啊!.....疼..呜呜呜..老师....”小孩儿有些受不住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头不住的摆动,抬起双手只想推开近在咫尺的腿。却又迫于何斯年的存在,不得不放弃。
因太用力扣着凳面而发白的指节,正无声诉说着这具身体此时受着多大的痛楚。一时间,偌大的练功房里只剩下沉重的哭泣声
“50个数。”见小孩儿实在痛的不能自己,何斯年微微松了口。
而小孩儿仿佛看见了希望,忙不迭数了起来。
“1...2.3......4”不想数太慢,却也不敢太快。
...........
“43”,小孩儿自我安慰着:“就快了”
“44”小孩儿早已大汗淋漓。
“4....唔!”小孩儿猛的一抖,随即是大口的呼吸,方收敛些的泪水又顺着脸颊砸到凳面上,却犹觉得惊魂未定。
原因很简单,何斯年又将小孩儿的腿下压了几分,即便他立刻收回。
“老师...老师..”小孩儿一时受不住这份“大礼”,下意识的就唤着何斯年。
“忍着,学舞蹈这点苦都吃不了?”何斯年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孩儿,不客气的说道。他忽而感觉到自己好像一只灰狼,小孩儿就是一只白兔。自己拼命赶着小孩儿,小孩儿也只得拼命的跑。
“46..唔”小孩儿紧闭着双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47”腿上的疼痛好似钱塘江潮,浩浩汤汤的来了,令他无处躲避。
“4...8”
“4...9”小孩儿手松开了凳面,紧握着拳头,却也努力配合着何斯年。
“50”小孩儿如是大赦,吐出了感觉一直憋在胸口的气,太好了。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1-01 22:51:00 +0800 CST  
腿慢慢的被放了下来,回到凳面上。徐钟晚试着活动才饱受折磨的右腿,不曾料膝盖一弯便迎来了不亚于前番的疼痛,逼得他又落了泪几滴。
何斯年抬头看了眼看钟,7:40,离答应小孩儿外婆的8:30还早。
“我们继续。”待小孩儿平缓了气息,何斯年动手释放了小孩的左腿。
但对小孩儿来讲,与其说是“释放”,倒不如是变相的“假释”。
酷刑毫无疑问又重复了一遍,待左腿也受完了它的痛,两条腿此刻便成了难兄难弟。躺在凳子上的小孩儿看着天花板,突然想起了初遇老师的那个中午。
“也是这样的情景呢。”他暗暗想到。
但小孩儿不敢留恋一时的舒服,咬着牙颤巍巍走到把杆旁踢起腿,压榨着所剩无几的体力。
俗话总是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那么在舞蹈这条路上,这句话尤为正确。
何斯年站在原地,看着小孩儿奋力踢腿的样子,不由得满意的笑了。虽说这是每个舞者必须做的,但放在刚刚起步的小孩儿身上,就显得有些可贵。
何斯年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小木棍走到了小孩儿身边,帮着他一下一下的打着拍子。虽说打心底喜欢这孩子,但稍有差错,也是毫不心软的招呼上去。
完成保质保量的踢腿,小孩儿总算被放了在垫子上休息。何斯年再次看了一眼时钟,8:20。
纠结了一会,他决定结束晚上训练,替小孩儿放松下腿部肌肉。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方才还收敛着的疼爱现在就要越窗而过,通过眼神举止,切切实实的来到外头。
何斯年拉过小孩儿的一条腿,无视其本人的错愕,双手覆上不由分说就开始按摩起来。
“别,别。老师我自己来吧。”小孩见何斯年如此,纵然有些慌忙。况且,这按摩起来,还挺疼的。
“别动!”何斯年摁住腿,也不忘瞪了眼小孩儿“仔细看好了,以后撕完腿都自己这样放松,不然明天不好受。”
“嗯,明白了。”小孩儿弱弱回答道,脸颊上还小心的悬挂着一滴,只是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接下来又是一阵安静,但两个人都心有所想。
“谢谢老师”当快结束时,小孩儿突兀的冒出这一句话。
“嗯?”何斯年抬头对上小孩儿的深褐色眸子,随即笑了“谢什么,我是你老师,教你疼你护你定不会少半分。”
小孩儿害羞的埋下了头,他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何斯年会如何的护着他。只是希望以后时间能似这般慢慢的淌过,许他欣赏沿路风景。
师徒俩刚走到楼下客厅,门铃就响了起来。“呼呼?”一声苍老却又不失活力的声音传来。不用想,这声音的主人定是很懂得生活。
“外婆来啦!”小孩儿欢脱的跑去开了门,何斯年紧随其后。
“外婆~”徐钟晚扑进老人的怀里,软软糯糯的叫着。
“阿姨好。”何斯年此时只是个小辈,礼仪一向极好的他向长辈打了招呼。
“呼呼,你先陪着外公说说话好吗?外婆想问问老师你学怎么样,嗯?”亲昵了一阵,老人看着怀里的小不点,又看了看阶梯的方向,慈祥的问到。
何斯年这才发现,原来阶梯旁还有把轮椅,轮椅上同样坐着一个慈祥的老人,但将自己裹的严实。
“可能体寒吧”何斯年暗暗想到。
“嗯嗯”小孩满口答应,离了外婆像外公跑去。一下子就传来祖孙俩嬉闹的笑声。
“阿姨您说,有什么是我帮的上的?”前几日,外婆与何斯年有通电话,在电话里外婆简单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但由于当时何斯年正忙着,于是就约在了今晚。
何斯年欲将老人往屋里请,却被后者谢绝了。
“不碍事。何老师,我来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说着说着,外婆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
(此处为外婆与何老师的窃窃私语时间)
“您的决定,我作为小辈也不好干涉。只是钟晚到底还是个孩子,您这么突然...”何斯年听完外婆的话,有点犯难。
“呼呼我会尽量使他明白的。何老师,孩子他现在可喜欢你,再说也这么喜欢跳舞。”见何斯年有些犹豫,外婆的语气里夹杂了些恳求。
何斯年看着阶梯旁,丝毫不同于这边的气氛,一老一少正开心的大笑。何斯年收回目光,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
“阿姨。”何斯年深呼吸了一次,像是做了回不了头的重大决定“您放心,我答应您。”
外婆缓了一口气,只觉心上悬着的大石头落下。“实在太谢谢你了,年轻人。”她感到幸运,因为命运使她和她的孙子遇见了何斯年,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阿姨,那我可以知道您为什么唤钟晚为‘呼呼’?”
“哎呀——”不知怎么,外婆把这个“呀”拖得长长的,脸上是阴雨过后的晴朗。
“这孩子小时候特别爱动,刚学会走路就整天在外头晃悠。你别说,小子走的还挺快,街坊邻居打趣都说他脚下生风,走起来呼呼直响。后来说多了,干脆也就做了小名。”
“老妈妈,快来看看你孙子变把戏!”外婆话音刚落,外公的声音便紧接着传来,尽是愉悦。
“来了!”外婆朝不远处的人儿回了一声,再次谢过何斯年便兴冲冲的走回祖孙两身旁。
“老师再见!”徐钟晚朝何斯年挥挥手。同样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1-01 22:52:00 +0800 CST  
“老师再见!”徐钟晚朝何斯年挥挥手。同样,何斯年也挥了挥手,笑着回应“再见”。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1-01 22:52:00 +0800 CST  
抱歉各位,两次发文的时间间隔有些长

楼主 淡还白墨  发布于 2018-11-01 22:53:00 +0800 CST  

楼主:淡还白墨

字数:27223

发表时间:2018-10-06 05: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25:28 +0800 CST

评论数:59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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