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日记》连载(共107章)

二十一、遇见童秋语

进了旅馆大厅,我看见有一户人家在办理退房手续,突然记起早上那似曾相识的年轻女子,便放眼去找,果然在大厅角落的长椅上看到那个年轻女子。她低垂着头,长发盖住了双颊,但这一次我却可以看到她的眉眼的正面,这一看却令我大吃一惊。
她竟是童秋语!!!
我当场就愣住了,童秋语不是死了吗?我和小叶曾经为她守过夜,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她确实已经死了!
但这个女孩她到底是谁?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叫住了正准备跟马大姐上楼的葛教授。葛教授回过头来,我跟上去,跟他耳语了一句:“葛教授,你去大厅那看一下,看看认识不认识那个女孩!”
葛教授疑惑地看了我一下,便转身回到大厅,也悄悄地端详了一下那个女孩,惊讶的表情也同样爬上他的脸庞:“是童……?”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葛教授向童秋语走过去,叫了一声:“童秋语!”不想那个女孩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在童秋语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轻轻地问她:“童秋语,你还记得我吗?”
童秋语抬起了头,看了我一下,又缓缓地看了一下旁边,确认我们是在跟她讲话后,也没回应我们,又低下了头。
“童秋语,我们是来找你的……”我继续说。
“你们干什么!”这时在前台结账的那群人见我们在跟童秋语讲话,厉声制止,一群人迅速围了过来。他们拉起童秋语把她藏到身后,有人推了我一下:“你们干什么?”
“你好大哥,我们认识她。她是我的同学童秋语,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找她的。”
“什么同学,什么童秋语?我妹妹根本就没上过学,也不会有什么同学的。你们认错人了!”那汉子很不友善地回绝,然后对自己人说:“我们走。”
说着就推着自己的家人走出大厅,我们跟上去看到他们很快上了一部车子,开走了。
我和葛教授愣在了大厅前,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去问问。”缓过神来的葛教授拉我返回了大厅里,到前台打听那家人的情况。前台告诉我们这家人是宁德人,一周前住进来,也是来求道观办事的。住店的时候没见过这个女孩,今天早上刚领回这个女孩,没两下就收拾东西退房了。
“那个女孩是我们一个失踪的女同学,您能不能把他们的详细地址给我看一下?”葛教授问。
前台小妹看了一下我们,迟疑了。
“我们怀疑他们拐卖妇女。”葛教授补充了一句。前台小妹见事关重大,便把那户人家住宿登记信息找了出来,把屏幕转过来给我们看,我掏出手机拍了一下登记人的地址信息。
谢过前台小妹后,我们就上楼找马大姐。了解了事情过程,留了马大姐的电话号码后,我们就回农家乐去了。

回到农家乐,上了二楼,看见张至清他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什么。他们见我们回来,都围了过来。小叶递给葛教授一张纸,只见那张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危险 快走”。那笔迹笔划粗细浓淡不一,好象是有人用牙签蘸了墨汁在白纸上划下来的,甚是奇怪。葛教授问怎么回事。小叶说这张纸是她带来的本子上的一页,今天早上她在帮林承越、张至清制作探测设备的伪装时,上楼回房间拿小剪刀时发现的。当时那本子被摊开放在桌上,本子旁边的一个墨水瓶被打开了,字已经写在本子上了。
“知不知道谁写的?”葛教授问。
“不知道。我跟承越他们说了,他们就上楼去搜,没看到任何人。后来曾勇和尚武回来了,也楼上楼下地搜了一遍,没看到任何人。”小叶回答道。
“会不会从楼顶上下来?”
“应该不会,楼顶通往天台的门是从里面往外锁的,就算他从楼顶跑走,也没有办法再把门闩了锁上呀。”
“会不会你们在做事时没注意到有什么人悄悄地下楼了?”
“应该不会。二楼的楼梯间门一直开着,我们三个都在大厅里干活,如果有人下来我们会看得到的。”
“这也难说。他要下楼肯定要等你们没注意门口才下去的。”葛教授对这个说法不认可,他看了看那纸,又问:“知道用什么写的吗?”
“也不知道,我猜测是牙签或者树枝之类的,但我找了一下,桌子上和地下都没有看到书写工具,可能写的人把书写工具带走了。”小叶回答道。
“走,上去看看。”
葛教授带我们上了楼,进了小叶的房间。现场正如小叶的描述那样,一张桌子靠墙放着,一个本子摊开了放在桌子,旁边有一个墨水瓶打开着放在桌上。
葛教授查看了现场,确实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情况,便心事重重地带我们回到了二楼大厅。
大家各自找了位子坐了下来,葛教授说:“不管这字是谁写的,有一点是肯定的:写的人是在警示我们这里有危险,希望我们离开这里。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我认为他的警示是有依据的,而且这危险极有可能是来自道观,理由有三:一是这几次的鬼压床不同寻常。幸好这鬼几次都没有成功,如果成功了,我们中可能就有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了。这鬼压床的发生,老朱的第一反应不是这楼闹鬼了,而是我们是不是得罪了道观,看来鬼压床很可能是道观惯用的伎俩;二是早上我们看到了童秋语了!”
“什么?”除了我,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我就简单地将刚才遇到童秋语的情况跟大家说了一下。
“但我感觉这个童秋语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童秋语了,她完全不认识陈亦龙了,也对‘童秋语’这个名字毫无反应。综合从殡仪馆听到的,到今天遇到这个复活了的童秋语的表现,我初步预计,这童秋语的躯体里极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了。”葛教授补充说。
“天啦!”小叶他们都一时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从我们现场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领走童秋语的那帮人这几天也是一直在与道观打交道的,早上领回了童秋语后不久便匆匆地结账走人。由此判断,给童秋语的身体里注入灵魂的,也极有可能是道观的人。第三,我们今天早上接触到一户人家,亦龙跟着这户人家进了道观。这户人家请求道观为其亡夫招魂,道观已经安排人去这户人家的家中去收魂,现在要这户人家在观外等消息。这一切,都说明了这个万灵道观可能在操纵与控制灵魂方面的技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对我们来讲,的确十分凶险。毕竟,在那些能够驱神驾鬼的‘神仙’面前,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确实不堪一击。留纸条的人可能预计到道观将会对我们不利,为我们安全着想,希望我们尽快离开这个凶险之地。”葛教授继续分析。
大家对葛教授的分析也都表示认同。
“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抉择,我们来这里的首要目的,是追查童秋语的下落,现在童秋语找到了,虽然我们无法把她带回去,也没有必要把她带回去,但至少说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确实可以走了。但是我们目前还有两件事还没做完,一是查找乐乐的下落,二是核实招魂的真假。出于安全考虑,当然最好依那张纸警示的那样,赶紧离开。但出于使命考虑,我和亦龙可能要留下来继续我们的工作。你们几个想一下,愿意走的走,愿意留的留。”
“寻找灵魂存在的证据,是葛教授多年追求的目标,现在终于找到这个能操纵灵魂的道观,而且真相就在眼前了,现在哪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我愿意留下来跟随葛教授继续研究。”林承越首先表态。
“既然来了,还有被吓走的?”张至清仍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嗯,至少也要把招魂的情况核实清楚以后再说。”小叶也支持继续调查。
“我们跟着亦龙师兄,师兄走我们也走,师兄留我们也留。”曾勇与张尚武果然好兄弟。
见大家都这么说,我就向葛教授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是这么想的。目前第一目标,看看压我们的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今晚拍摄成功,那葛教授的多年研究就可以修成正果,这意义可能是划时代的。第二目标,就是跟着马大姐一家核实招魂的真假,如果是真的,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没有白费了,我们的研究就找到前进的方向。所以,我们一定要坚持把这件事情做完。第三个目标,就是寻找乐乐的下落。这是最让人纠心的事,难度也比前两个目标大多了,需要投入大量人力与时间,因此,我想我们在推进第一、二目标顺利进展的前提下,大家尽可能地多出去收集信息,确认乐乐失踪是否真的跟道观有关,若真的有关,我们在完成前两个目标后,继续留下来组织营救乐乐。若无关,那我们可能没有条件投入那么多的时间和人力来找乐乐,找乐乐的事可能就只能靠余姐自己家族的人了,我们可能要先撤回厦门去,再从长计议了。”
“亦龙说得有道理,各方面想得很周到,大家可以按照亦龙的方案分头行动,但寻找乐乐的过程中,大家不要单独行动,不要到偏僻地方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是!”大家异口同声道。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5 19:15:56 +0800 CST  
二十二、招魂

当天晚上,我们依事先安排好的,在二楼大厅的角落放置好伪装过的两台机器,开始扫描与拍摄。我们所有人照常回到自己房间里睡觉,等待那压床的鬼现身,可奇怪的是,当天晚上那鬼并没有出来。
第二天,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在睡觉时全用了电风扇,可能那鬼见没什么可施展的空间便没有出来。于是经商量决定让其中一个人关了电风扇作诱饵。有过两次鬼压床经历的我自然当仁不让,于是两台探测机器移进了我的房间。那晚我没有打开风扇,让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但那一晚依然平安无事,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这鬼怎么这么矫情?不让它来嘛它死乞白咧地不停来,让它来嘛它还说不来就不来了,耍什么小性子呀?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我们为压床鬼为什么不来而纳闷的时候,马大姐的电话来了。
马大姐说道观早上打电话通知她可以进观了,我们一下子又振奋起来。道观能打电话来,说明他们收到了马大姐亡夫的魂了,叫她进观就是举行招魂仪式了。葛教授和我收拾了一下,就赶了过去。
我再次以马大姐一家表亲的身份跟着她们进了道观。
和上次一样,一个白衣女子将我们带到偏殿的那个阁房,原先那中年道士仍然在八仙桌后正襟危坐着,白衣女子上前禀明我们的来意后,那道士起来向阁房后堂走去。我们在白衣女子的带领下也跟着那道士进了阁房的后堂。
我悄悄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进入后堂,我发现这后堂比前面更加潮湿阴暗,仅房顶上方悬着的一盏长明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灭着,堂内有四五个道人在候着,个个正襟危坐,形似枯槁,整个氛围看上去十分阴森诡异,不禁紧张了起来。
那几个人见中年道士进来便起身颔首,恭候那道士就位。那道士端坐到上首的太师椅上,待各人就位站定后,开口道:“开坛!”
“谨遵师命!”白衣女子和那些道人纷纷肃立,右手五指成兰,向那中年道士作揖致礼。礼毕,众道人回身坐下,那白衣女子执一礼幌站到中年道长身侧,朗声道:“坛主有命,今有信徒,虔诚事道,衷心可鉴。今家中有难,求助于我,意为亡夫招魂,众弟子可愿襄助?”
“在所不辞!”道人们齐声应道。
“长镜师兄,信徒所念之亡夫魂魄,可否寻获?”白衣女子问。
“禀师尊,幸不辱命。亡魂不舍,久恋家中,至今不散,见徒儿们来召,欣然前往。”一年长道人立身向那坛主施礼回道,然后回身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黑色胶盒出来,放置于众人中间的一张小桌子上。那胶盒方方正正,半尺来高,浑身黝黑,密不透风,置于众人之间显得十分的神秘和威严,我们不禁肃然起敬。
“哪位师兄今日行法?”白衣女子又问。
“弟子愿替师行善。”一年轻道士起身答道。
“有劳长明师弟了。请长无师兄为长明师弟护法。”白衣女子道。
“弟子遵命。”一壮实道人起身,向坛主施礼后,到白衣女子身后的一个柜子里取出另一个胶盒,双后捧了站在白衣女子身后。此时,其他道人纷纷动手,搬了两张椅子放在中间小桌子的左右两侧,长明坐到了白衣女子和长无站立一侧的椅子上,双掌抚膝,静待师命。
见一切准备妥当后,白衣女子向坛主施礼道:“禀师尊,招魂法坛准备妥当,可否施法?”
“施法!”坛主威严地下令。众弟子齐声应道:“得令!”声音洪亮霸气,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有请信徒就位。”白衣女子说。
长镜过来引马大姐到长明的对面坐了下来。马大姐被这阵势吓得浑身抖抖颤颤的,几乎是撑着那椅子的扶手才能勉强稳住身体,斜斜地坐了下来,不敢正视对面的长明。
“请长明师弟腾位!”白衣女子下令。那长明右手成兰,坐在位子上向马大姐轻施一礼后坐正,一动不动,并无腾位之意。我还在诧异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头顶上的长明灯扑扑闪闪地,似乎要灭了,整个后堂更显得阴森恐怖。
就在这时,坐在位子上的长明突然双肩耸动,动作相当诡异,似乎在挣脱一个无形的束缚,看上去象是想把肩胛骨从身体里挣脱出来。他的面部表情也随着动作不停扭曲,喉咙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嘶鸣声,在昏暗的灯光下尤如厉鬼,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只见那长明挣扎了大约十来下之后,突然一下子瘫软下去,象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身体耷拉在扶手上,再无动静。
身后护法的长无打开了手中的胶盒,说了声:“请长明师弟入座。”然后眼睛似乎在随着一件我们看不见的东西移动着,停在胶盒上不久后,他轻轻地合上了胶盒,然后双手捧盒退到白衣女子身侧。
“请亡魂上身!”白衣女子又命道。
长镜过来,轻轻地打开马大姐面前的那个胶盒,然后立在桌边,指着长明的身体对着胶盒说:“苦主,上得此身来!”说完便退到一侧去了。
后堂的空气凝固了。在我们看来,什么都没有在动,而那些道人却似乎都对一个看不见的东西的移动轨迹表示满意,个个微露笑容,似乎在为马大姐而高兴。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个个一头雾水。
“啊……”突然,耷拉在扶手上的长明剧烈地吸了一口长气,活了过来。这突然一动,吓得已经紧张得要崩溃的马大姐向后猛地一仰,紧紧地贴在了木椅的靠背上,紧张地看着对面的长明。
长明的喘气声由急变慢,慢慢地适应过来,他用手揉了揉肚子,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的马大姐,顿时哭了出来:“辰辰妈,是我!”
马大姐一听也浑身一颤,泪如泉涌:“死没良心的,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长明向马大姐伸出了手,马大姐紧紧地握住。
“辰辰妈,我对不起你们哪!”长明泪涕俱下,泣不成声。
马大姐也支持不住,痛哭留涕。
“辰辰来了吗?”长明问?
“来了,来了!”马大姐望向我们,而我身边的辰辰却似乎没什么反应。马大姐向他招手,让他过去,他才慢吞吞地移步过去。长明见辰辰过来,叫了一声辰辰,紧紧地握住了辰辰的手。辰辰静静地站着,任凭他握着。
我心里想,这也许就是出门淘金的代价,赚到了钱,失去了亲情。由于长年不在身边,已经长大了的辰辰对他的亲生父亲已经没有太多的感情,冷漠与疏远充斥着这颗年轻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呀,辰辰。”长明更加悲痛欲绝。很多事,都是看到了无可挽回的结局后,人们才会后悔,但这后悔,却已无济于事了。
“爸爸会补偿你们的!”长明对辰辰说,但辰辰却无动于衷,把手从长明的手中挣脱了出来,藏到了身后。长明尴尬地看了看辰辰,又转头看了看马大姐。
马大姐也无可奈何,儿大不由娘,孩子的苦,当妈的心里当然清楚,她也就没强迫辰辰,转头对长明说:“你是不是有话对我们娘俩说?”
“我不想死呀,我想陪着你们过完这辈子呀!”长明痛不欲生。
“……”马大姐无言以对。对于生死,她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
“辰儿他爸,你去了日本以后,虽然每年也寄些钱回来,但这些钱也只够生活费,我们娘俩没剩多少钱,这一次为了见你,我们也向亲威朋友借了好多钱。你在日本到底挣了多少钱,怎么一个子儿都没给我们娘俩留下?你真的好狠心哪!”马大姐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是我该死,是我对不起你们。原想这次回来治好病,就不再回去了,拿钱在家里起一幢别墅,跟你们好好过日子,把辰辰培养成才,谁曾想……”长明悔不当初。
马大姐见辰辰爸东扯西扯的,也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只好单刀直入:“辰儿他爸,你去了日本以后,到底挣了多少钱,钱都放在哪里了。今天可能是我们见你的最后一面了,你快把这个说清楚,要不然,我们娘儿以后的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辰辰妈,我是挣了不少钱。到底有多少,我现在心里也没有数。钱是都汇回国内来了。一部分钱我寄给了我的父母、兄妹了,这些钱也没多少,算是我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照顾之情,你就不要去问了,算是给他们了。我自己手中还有一些钱,你回去后,去找我的哥哥,叫他帮忙给家里起一座别墅,你就说我叫的,他会帮的。起厝的钱我们自己出,起完了剩下的钱也够你们娘儿下辈子生活了。这些钱存在一张银行卡里,这卡在我父亲手上,我现在帮你写张条子,你拿着条子去找我爸,他会给你的。”说完,长明向身边的道人要了笔纸,写了起来。
“银行卡密码是多少?”马大姐问。
“我年你月辰辰日。”长明头也不抬回答道。
“……”马大姐愣了一下,重复道:“我年、你月、辰辰日?”
“就是我的年,你的月,辰辰出生的日,一共六个数字。”长明写完折起了那纸条,递给了马大姐。马大姐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进衣袋里。
“辰儿他爸,你在那边要好好保重自己呀!”马大姐留恋地说。但这句话却引起了长明的警惕,他惊恐地左右看了看,说:“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5 19:16:55 +0800 CST  
二十三、恋世

长明看了看周边,见大家没什么反应,便起身拉起马大姐的手,说:“咱们回家吧。”说完便要拉着马大姐和辰辰往外走。
长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向长明揖首道:“这位苦主,贫道应马施主的请求将您请回阳间,借贫道师弟血肉之躯助你重返人间,现在如果你们已经尽诉衷肠,就应该将身体还给贫道师弟了。”
“什么师弟?我不知道,我要走了!”长明固执地回道,绕过长镜就想往外闯。这让马大姐很为难,毕竟是她借的长明身体,现在怎能说不还就不还了呢,所以她也不是很肯跟占着长明身体的老公走,故意坠在身后任凭他拉着。
旁边几个道人纷纷上来阻挡长明,想让他坐回原来的位子,但长明死活不肯。众道人急了,开始要强行架着他回位。长明也急了,拼命挣扎,并哭叫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马大姐和辰辰让到一旁,不知该怎么办。这时长镜过来向马大姐轻施一礼,说:“马施主,法坛出了一点意外。如果马施主问完该问的话了,那就请马施主回避一下,我们要整理一下内务。”
“问完了,问完了。”马大姐怔怔地回答。长镜引手请向外间,马大姐依他指示向外间走去,我和辰辰也紧紧跟上,被长镜送到外间来了。为防止我们观望,长镜让我们在八仙桌旁坐下后,给我们倒了一些水,自己在原先坛主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便不再言语。
后堂里不断传出长明的号啕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求求你们了,放我回去,放我回去……马心萍,辰辰,快来救救我……声音极度凄凉绝望,令人闻之心寒胆颤,不忍再听。
说马大姐不心动,那也是假的。从马大姐殷切的表情和不停向内张望的动作来看,她也是心如刀绞,也是希望有一些奇迹发生,但毕竟那身体的的确确是长明的,她也不能不顾长明的生死让自己的老公顶着别人的身体回家。所以,希望归希望,事情应该有它本来的样子。
突然,长明的嘶吼声嘎然而止,象被人卡住了喉咙,叫不出声来了,随后一阵混乱的踢打声传来,明显感觉到是被卡住喉咙的长明在拼命挣扎。过了一小会儿,踢打声渐渐平息,继之而起的是众道人含糊不清的吟讼声,象是在为亡灵超度,又象是在为自己夺人性命的罪恶祷告。整个阁房里的气氛令人不寒而栗,两股战战。

大约一杯茶的功夫,白衣女子领着长无出来了。长无手里捧着一个胶盒,将它放在八仙桌上。长镜起身站到白衣女子的身后去了。
白衣女子对马大姐说:“马施主,尊家主之灵已安置于此宝盒之中无虞,还请马施主放心。但尊家主恋世之意甚重,且对死生之事无法释怀,心怀怨念,倘一日出盒,恐对生者不利,侵人夺身,戗害无辜,皆为罪过。故为无辜生灵计,可将尊家主之灵委托我观保管,以策万全。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可以,可以!”马大姐心有余悸。
“马施主,逝者已逝,其灵尚存。为平息尊家主怨气,还望马施主经常前来我观与亡魂亲近交谈,安抚其心,烧一柱长眠香,求一世心得安。”
“一定,一定,我一定会来烧香的。”马大姐喏喏地回答道。
“马施主,贫道尚有一喜要贺。”白衣女子微笑道。
“什么喜?”马大姐瞪大了眼睛。
“世人生死逾万千,难得长灵驻人间。承蒙我教修灵道祖保佑,尊家主的亡魂能够得以妥善保存。倘若有一天,马施主能够为我教道祖重塑金身之大业贡献一份力量,尊家主重见天日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你的意思是……”马大姐愣住了。
“今日施主也看到,尊家主借我家长明师弟之躯与施主重叙旧情,但借归借,送归送,是为借,终须还。长明师弟是恩师爱徒,还要常侍恩师左右,故不可长借。倘若有一天,有人愿将身躯长借……”
“啊,怎么可能?”马大姐越听越惊,“难道真有人不要命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施主听着便是了。”白衣女子笑笑道,“若有一天,马施主愿为我祖重塑金身,敝观定当为马施主尽心竭力,助施主重续天伦,以解思念之苦!”
马大姐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领会白衣女子的真实意思。而我在一旁却听得真真切切,我明白白衣女子的意思就是可以助马大哥借尸还魂,象帮助那个借童秋语的遗体复活的人那样,用别人的身体来装马大哥的灵魂,让他复活过来,用别人的身体活下去!见马大姐如坠云雾,莫名其妙,我也不去点破,静观事态发展。
“长无师兄,马施主虔心事道,愿为道观续添香油,心意不可拂,恳请师兄代为领受,交予司礼殿安排操办。”白衣女子转头对长无吩咐道。
“遵命。”长无谦卑地应道,走到马大姐身侧,向马大姐施礼道:“谢马施主无私奉道。”
马大姐现在已经完全懵了,对这些道人谜一样的话语根本就跟不上趟儿,完全没搞懂这突如其来的一喜一谢的事,瞪大了眼睛看着长无,没反应过来。我连忙提醒马大姐该把余款交了。马大姐这才明白过来,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用红纸封好的三万元钱,交给了长无。长无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捧了过来,低声念道:“无贪无欲,无念无妄……”便退到一边去了,将钱放到上首的桌上。
“请长无师兄带马施主去烧柱香吧。”白衣女子又命道。
“是。”长无依然那么谦卑,走到马大姐身旁,轻声道:“请随我来。”便顾自出了阁房,向偏殿后方走去。马大姐在我的提醒下,连忙站了起来,拉着辰辰,亦步亦趋地向长无赶去。

出了偏殿后门,我们来到一堵围墙边,沿着这堵围墙向正殿方向走去。这是一堵横墙,是道观的观内墙,将道观分成了两个部分,前面的这一部分我现在已基本熟悉了,而墙后面又是什么状况我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我东张西望了一番,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在正殿的正后方,我看到了一扇镏金大门,但现在大门紧闭,不见人员进出。越过这扇门走没多久,我们看到有一个法器店嵌在这堵围墙上建着,长无带我们走了进去。
长无跟柜台里面站柜的道人讲明了情况,那柜员转身到后面的陈列柜里取出了一个长盒,放在了马大姐面前柜台上。马大姐打开那长盒一个,里面是一根一米来长的巨香。那柜员跟马大姐介绍这是本观秘制的安魂长眠香,有安魂定神之神奇效果,为亡魂烧上这么一柱安魂长眠香,助它消弥妄戾、清除邪火,安魂定神、长眠无忧。马大姐一问价格又吓了一跳,这一只香竟要一千两百元?马大姐问这是金子做的吧?问完又觉得失言了,便急急地拿出手袋来凑了一千两百元钱给了柜员。
“施主,亡魂是寄放在观内吧?”柜员问。
马大姐点了点头,那柜员又说:“施主最少一年要来烧一柱香,为亡魂安坛定神。如果亡魂长期未受安抚,怨气就人聚集,仇恨便会膨胀,由灵魂变恶鬼,有伤人的可能,那时道观会依例对亡魂进行施法,散其魂、消其怨,施法之后,亡魂便会魂飞魄散,再无相见可能了。”
马大姐又是惊出一身冷汗,说:“我一定会来烧香的,我一定会来烧香的……”

我们在长无的带领下出了店门,又沿着横墙回到了那个偏殿。那白衣女子已在偏殿后门进门处等候,她告诉我们马大哥的魂盒已放在后门一侧的供格上了,马大姐只须在那里烧香便可。
受了惊吓的马大姐已经完全没了主张,任凭他们摆布了。在他们手把手的引导下,在那里烧了香,说了一场,又哭了一场。
事毕后,白衣女子送我们出观。一路上,白衣女子仍在提醒马大姐,如果想让马大哥借尸还魂,只要以重塑金身的名义给道观上供一笔钱就可以了。至于是多少钱,白衣女子伸出了三个手指就笑了不语了。
我们也不再问什么,在她的护送下,出了道观。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5 19:17:19 +0800 CST  
二十四、铁血寻亲团

出了道观,我们在大门不远处的一处小餐馆里找到了葛教授。葛教授正在跟两个男人在聊着天,见我们进来,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等他一下。我们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等他。
与葛教授说话的两个人不知道正神神秘秘地跟葛教授讲着什么,讲得眉飞色舞的,葛教授听得十分的虚心。最后,葛教授谦卑地向他们要了一些信息,用手机记录了下来,千恩万谢后才顾自走出了餐馆。我们连忙跟上。
在出门的时候,有一个人和我擦肩而过,那身影十分熟悉,我下意识地回过头来一看,正好看见进来的那个人也扭头看着我。他竟是乐乐的爸爸!
此时的乐乐爸爸脸上布满了沧桑,几条本不该在他这个年龄的男人脸上出现的深深皱纹,已经纵横交错在他那黝黑的脸庞上。如果不是对他的形态还保有印象,光看脸,说不定我还真的一下子认不出他来。
他看了我一个,鼻子抽了抽,悲壮而坚定地向我走了过来,狠狠地把我一把抱在怀里。
我也紧紧地回抱着他。
这是两个硬汉之间无言的拥抱,无需过多的言语,不用华丽的词藻,一个默契的拥抱,就可以倾泄所有感情。
靠在我肩膀上的乐乐爸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哭出声,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抽搐,我理解他的悲痛,一个丢失爱子的父亲的悲痛。
我也泪如泉涌。
好一会儿,我们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和了过来。乐乐爸说:“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拥着我的肩膀出了门。
我叫住了快走远的葛教授,把乐乐爸介绍给他。葛教授对乐乐爸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便带着我们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盘腿坐了下来,互相交换这一段时间来两个团队所获得的信息。

听了乐乐爸的介绍,我们了解到,当日乐乐爸听到余姐转达的万灵道观可能与乐乐失踪案有关的分析后,认为有一定的道理,便带着家族里的几个男人来到小瑶村,四处打听乐乐的消息,不曾想发现小瑶村周围有好几个家庭都在找孩子。大家就抱团取暖,通过微信联系组建了一个寻亲团。因为大家大多是独生子女,孩子是每一个家庭的希望,大家都愿意为找到孩子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于是他们把这个寻亲团起名叫作“铁血寻亲团”。在他们看来,法律、生命、人格、未来……等等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找到自己的孩子,他们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可以一命换一命。现在越来越多的失子家庭加入到他们这个团体来,包括一个来自福清的煤老板。
这个煤老板籍贯福清,原先在煤矿行业火爆的时期在家乡筹集巨资在山西承包了几座煤山发了财,去年初得知自己留在家乡父母照看的儿子被人掳走后,便放下在山西的产业回到家乡专心寻找儿子。前一阵子听人说三明市周边乡下有人出高价收购儿童,担心自己的儿子也落入这些人的手里,便带上一帮人赶了过来。为避人耳目,顺手收购了不远处的一处小煤矿作为自己寻亲的落脚点。加入铁血寻亲团以后,他主动邀请铁血寻亲团驻扎到他的小煤矿去。所有现在乐乐爸和其他的寻亲团成员都吃住在小煤矿里,白天便四处活动收集有关失踪儿童的消息。
铁血寻亲团最近得到可靠消息,说道观附近有一个专业从事拐卖活动的地下组织,这个组织很可能与各地的儿童被拐抢的案件有关。但这个组织很神秘,目前还没有获得更多有价值的线索。所以这一段寻亲团的成员也在道观附近四处活动,打探消息。
听到他们现在能够以互帮互助的形式将同样失子的家庭联合起来共同寻找失踪儿童、打击拐抢行为,我们都很高兴,也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
乐乐爸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能把乐乐还给我,我的命可以随时拿去!”
葛教授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们。”然后叫我跟乐乐爸交换了联系方式。我这才知道乐乐爸的全名叫李欢喜。这个名字确实有点另类,但却十分好记,我心想,可能乐乐的名字是叫李快乐吧?但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便一本正经地记好了乐乐爸的联系方式,也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余姐现在怎么样了?”我随口问了一句。
“她疯了。”乐乐爸随口回答了一句。
“啊……”我瞪大了眼睛。
“是的,她疯了。哭了两天以后精神就开始不正常了。现在寄在她娘家,她爹妈帮忙照顾她。不过没事,找到乐乐她一定会好过来的。”乐乐爸强忍着悲痛说。
我鼻子很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告别了乐乐爸以后,我们一起陪马大姐一家回旅馆。一路上,我将今天看到的招魂的情况仔细地讲给了葛教授听。葛教授越听越兴奋,不停地点头。
我说完了,也差不多到旅馆门口了。葛教授叫住了马大姐,问她:“大姐,您觉得这些事真不真?”
“真不真回家就知道了。是不是有银行卡在辰辰爷爷那,银行卡密码对不对,一看就知道。况且在现场我问他的问题他都能回答出来,讲的也确实是我老公生前的情况。所以,我感觉是真的!”马大姐回想着说。
“那好,马大姐,这事基本上是这样了,我们有事先回去了,您也差不多可以回家了。到家后记得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也好放心。”说完,葛教授就和我与马大姐告了别,往农家乐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马大姐叫住我们,大声说:“大兄弟,你记不记得那个道士醒过来后经常摸自己的肚子吗?”
我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摸吗?”
我摇了摇头。
“辰辰爸是肝癌死的。他肚子疼。”马大姐解释道。
我和葛教授重重地点了点头,向马大姐挥了挥手,回去了。

在回农家乐的路上,葛教授问我:“你知不知道刚才在餐馆里的两个人跟我讲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葛教授故作神秘地说:“借尸还魂!”
我听了不以为然,因为从遇见童秋语开始到今天早上经历的马大哥还魂的过程后,我现在已经对借尸还魂这个词觉得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葛教授见我没什么反应,便问道:“怎么?你觉得很正常吗?”
我便向他说了我的想法。葛教授立刻反问:“童秋语现在找得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
“马大哥还魂过程有影像记录吗?”
我又摇了摇头。
“这不就够了?早上那两个人跟我讲的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案例,这是案例就发生在他们的村里,他们的一个邻居家里!而且有名有姓,有地址有电话!这可能是我从事寻灵研究以来能够采集到的第一份鲜活的样本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便问他具体什么情况,他反而卖起了关子,说回农家乐再说,和大家一起商量下一步行动。

到了农家乐,我们径直上了二楼,发现小叶他们又围在一起吱吱喳喳地争论着什么。见葛教授回来,便都安静下来,小叶递给葛教授一个本子,什么都没说。
这还是小叶的那本绿皮本子,在摊开的页面上现着歪歪扭扭、笔划粗细不一的几个字:“真的!快走!”
“还是在你房间里发现的?”葛教授问。
小叶点了点头。
“知不知道……”葛教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也知道问了也白问,问到一半就停下不问了,眉头深锁地深思起来。
“真的见鬼了。”他说。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5 19:19:25 +0800 CST  
二十五、借尸还魂

这次的留言警示让葛教授真正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因为第一次留言葛教授还认为是有人留言后偷偷溜走而没被我们发现,但这一次留言却发生在小叶、曾勇他们都在的情况下——虽然大家主要还是在二楼活动。如果一个人没有发现,那也是有可能的,但这么多人对一个大活人在这么有限的空间里自由活动而一无所知,那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了。
“大家都在吧?”葛教授问。
“嗯,都在。”大家互相看了看,说。
“好。那我们就开个会。”葛教授说。
大家都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心事重重地听葛教授安排。小叶还抱着那只黑猫,她这次来三明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发现了这只乖巧又漂亮的黑猫了,整天猫不离身。
“首先,这个留言确实相当奇怪。听你们说了,你们今天早上都在,而这留言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如果有人进来,可以说他看见这么多人在自由活动,我想他也会放弃冒然行动的打算,但事实上他并没有,他在留了言以后就全身而退了。这真的太奇怪了。我现在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人’干的?”
大家对葛教授的怀疑一点都不奇怪。小叶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那只黑猫,一边问:“是不是那压床鬼干的?”
“也不像是鬼干的。因为灵魂是一个虚幻的存在,它没有肉体的支撑,它是无法拿起任何东西的,哪怕是一只小小的牙签。”
“不是人,不是鬼,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小叶被葛教授越说越湖涂了。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然道这世上还有第二种我们未知的存在?它可以驾驭实物而人类却看不见它?这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东西,那它要想对我们不利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幸好,目前这个东西对我们没有这个恶意,但我们也不能无视它的善意警示。所以我决定,我去完一个地方后我们就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先撤回到厦门去再说。”
“去哪个地方?”小叶问。
“是这样的。”葛教授便将今天早上的跟马大姐进道观看到的还魂过程讲了一遍,所有人听了这个过程都兴奋不已,大家都为葛教授的寻灵研究取得突破而欢呼起来。但葛教授却从学术研究的角度给大家浇了一盘冷水。“这次招魂过程陈亦龙只是录了音,没有留下影像资料,学术价值较低,被质疑的可能性很大。但我今天早上还获得另一个有关借尸还魂的真实案例。早上有两个来自离这里大约二十公里的雾山村村民给我讲了他们的邻居借尸还魂的事。说他们有一个邻居前一阵子男主人过世了,而这家女主人原是万灵神教的信徒,知道万灵道观能起死回生,便借重金向道观求助。后家中领来了一名陌生男子,女主人与男子共同生活,孩子叫该陌生男子为爸爸,而陌生男子也认得领居亲朋众人,仿佛原男主人再生。他们说得活灵活现的。结合亦龙早上的经历,我可以断定这户人家是在道观的帮助了,将男主人的灵魂还魂到这个陌生男子的身上了。我向这两个村民要了这户人家的地址,准备去探访一下。所以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我、亦龙、小叶下午以家庭的身份去探访这户人家。其他人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还程,顺利的话,我们明天早上就走。”
葛教授说完回过头来对我说:“给许青山打个电话,让他下午把车开下来,我们准备走了。”
我这才想起许青山走了有好几天了,这家伙也不来个电话。就拿起手机打了过去,许青山接了,说下午一定过来,还神神秘秘地说他网购了一个好东西,这几天没来就是在等这东西到货,刚好早上寄到,下午带下来让我们开开眼。我忙问是什么东西,他说见到了就知道了。
这家伙,还吊我胃口?

任务安排妥当后,我们上街买了一些烟酒作为见面礼,带上了摄像机,让曾勇开着那部面包车,直奔雾山村。因为有了之前的那两个村民指引,我们顺利地找到了那户人家的三层小楼房。
小楼房的大门正对着村路,门是开着的,我们的面包车就停在大门口,我们让曾勇留在车上,用摄像机偷拍。安排妥当后,我们一边招呼着一边慢慢地走向那个大门。
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楼上匆匆下来了一个妇人。
看到我们,那妇人一脸的疑惑,忙问我们是谁。
葛教授称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我成了他的儿子,小叶成了我的妻子,我心里偷偷地乐着,悄悄地看了小叶一眼,见她也在偷偷地看我,我得意地偷笑了一下,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悄悄地伸手在我胳膊后方拧了一下,呀,那叫一个爽,呃不,疼呀!
葛教授向那女人说,我们家老太太过世了,家里十分不舍,希望能够起死回生,经人介绍称万灵道观能渡人重生,但因我们不是教内人士,不敢冒然前去,希望能够有知情人能指点迷津,听说您是万灵神教信徒,故前来讨教,望能指点一二,我们感激不尽。说完便让我把手上的礼物送了过去。
那妇人一听是来请教的,又见到这么丰厚的礼物,一下子便放松了警惕,脸上笑开了花,急忙招呼我们进屋。葛教授说初次拜访不便唐突,在外面说话就好了。那妇人见我们客气也就不强求,拎着礼物进了屋,一会儿拿拎着几张木凳竹椅出来,在门框避阳处安置了让我们坐了下来。
这个角度很适合拍摄,我们也都满意地坐了下来。我偷偷的以看手机为掩饰,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把手机拿在手上进行偷拍。
那妇人又详细了问了我们的需求以后,大赞万灵神教的恩泽,很得意地向我们讲述了他们家男主人起死回生的过程。
她家男主人长期身体不好,卧病在床,久治未愈,只能等死。为求平安,那妇人经人介绍,便成了万灵神教的虔诚信徒,每年都会定期去道观烧香祈福。后来男主人明显不行了,妇人向道观表达了救命之意。道观派人来后,称男主人躯体已不能用,最好方案是借尸还魂,但要付30万元资助道观修葺之用。那妇人因早些还攒了些钱,娘家的兄弟也愿资助,便同意了。
眼见着男主人不行了,道观派了四个人来。那天,来的道士让妇人清走无关的人,楼里只留那四名道士和妇人在屋里值守。是夜,男主人状况恶化,最后气绝身亡。领头的坛主自言自语,说我们是来救你的,你自己到盒子中去,便打开黑色胶盒,一会儿后盖上盒子。坛主跟妇人说可以了,让她明日打款,打完款后到道观举行还魂仪式。妇人想再问时,坛主说到时你就知道了后,便领着道士们走了。
次日打完款后妇人一家便前往道观请求还魂。一名白衣女子让她的家人留在道观的正殿,只带妇人一人进入那个镏金大门。正对着大门的也是一个大殿,妇人上了几级台阶走了二三十步,便进入那个大殿。到了大殿,妇人看到大殿正厅正面供着一尊叫不出名字的神像,大厅空地布满了布制蒲团,估计是道人诵经修行之处。神像后面有一个走道,白衣女子引妇人通过走道进入另一个更加幽黑的厅堂。厅堂里已经有几个道士在那候着,一个道士上来拿一块黑布把妇人的眼睛蒙上。
黑暗中,妇人感觉自己被人牵着又走了一阵,好像坐上了一部车,那部车开了十来分钟停住。有人牵她下了车,并解开那块黑布,妇人发现自己在一个密闭的走道里,旁边的道士给她披上了一件厚重的棉外套。
道士打开旁边的一个铁门,白衣女子更带着妇人进入那个铁门。很明显这是一个冷库,冷库很大,里面一排排紧挨着摆放着大量的冷柜,冷柜门是透明的,冷柜里面闪着蓝色荧光,能清晰看到里面躺着的一具具尸体,每个尸体上都插着管子,冷柜门侧面板上各种仪器呈现着各种数据和曲线。所有尸体面色正常,看上去不像是尸体,反而像是熟睡中的人。
白衣女子让她选择要中意的尸体以作还魂之用,她最终选择了一个样貌与已故老公最为接近的一具尸体。选定后,白衣女子就带她出去,蒙上眼睛,坐上车,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幽黑的厅堂。
等候大约两个小时,白衣女子带她进入另一个房间,看到中间有一个冷柜,冷柜里躺着自己刚才选择的那具尸体。冷柜门已打开,尸体上的管子还插着,各种仪器还在工作。还魂仪式开始,坛主打开那个胶盒,称上得此身来。一会儿后,冷柜最下方的一个显示屏亮了,中间线条开始出现微弱波动,一旁数字从零开始变1,然后是2、3……并发出滴滴声,滴滴声随着数字的增长而越响越快,一直到60左右保持波动。众人围在柜旁看着尸体,尸体慢慢发出呼吸声,似乎在熟睡,大约五分钟,坛主称差不多了,对妇人说,叫你老公起床。妇人开始叫老公的昵称,慢慢地尸体睁开了眼。适应了一会后,问老婆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
妇人跟那活过来的尸体又说了一阵子,确认尸体里面是自己老公的灵魂,终于喜极而泣,带着这个还魂老公回家了。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5 19:19:52 +0800 CST  
二十六、还魂人

听了那妇人的讲述,我们都很兴奋,而且基本上可以肯定她讲的是事实。因为其中的很多细节与我们之前所掌握的情况能够匹配,一些疑惑也在她的讲述中得到了答案。为了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获取更多更可信的资料,葛教授想了一下,问那妇人:“你家里有没有以前的相册,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
“可以可以。”那妇人起身进了屋,不一会儿便拿出两本厚厚的相册来。在数码相机还未普及的年代,中国人习惯于将历年拍摄的相片冲洗出来,用相册装贴好,以便日后随时翻看,忆苦思甜,因此几乎每家每户都能随时拿出几本老相册来,看到家人几十年以来的生活样貌变迁。
葛教授和小叶各拿了一本翻看起来,妇人很热心地为葛教授讲解,而我就凑到小叶身边和她一起看。相册里的很多相片都很老旧,但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们一家人的样子,甚至有一些相片是妇人老公的个人特写。
看得差不多了,葛教授把他手中的相册递给了我,又和那妇人聊了起来。问那妇人:“您爱人今天在家吗?”
“在,在。在楼上午睡呢,差不多也醒了,我去看看。”那妇人立即起身上楼。感觉这个妇人对自己的老公能够起死回身非常自豪,很愿意与人分享自己家里发生的这些不同寻常的故事。
她一离开,我们都迅速拿出手机对手中的相册里的相片进行拍照摄像。葛教授为了掩护我们,就起身踱进了楼里,在楼梯口处听声音。
过了一会儿,听到楼上有人下来,葛教授主动打了招呼。我们立刻会意,收了手机。

一个相貌精明的男人跟在妇人身后下了楼,葛教授向妇人询问了一下上前紧紧握住这个男人的手,嘴里说道:感谢支持,感谢指点。
这个精明的男人与刚才我们在相册里看到妇人的老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们立即意识到,这个就是妇人口中的那个还魂人了。
葛教授牵着还魂人走出了大门,向他介绍了我和小叶。我们连忙站了起来,向他微笑地点了点头。还魂人认真地看了我们一下,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妇人连忙招呼大家坐下。
葛教授向还魂人重述了一遍我们的来意,希望能够得到还魂人的指点,还魂人却不置可否。大家都有点尴尬,还是那妇人热情,很快打破平静,骂了还魂人一句:“怎么回事,人家大叔一家大老远地来,一口水没喝你的,只想问你几个话,你的话咋就这么金贵,是不是又丢魂了?”
还魂人悄悄地瞪了妇人一眼,又立刻保持微笑的样子。
看来,这个还魂人对我们的到访十分警惕,不愿向我们多说什么。不过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估计在这个角度曾勇已经能够从正面拍摄到还魂人的样子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加上前面妇人已经讲得够详细了,所以还魂人说不说些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因此,葛教授也不强求还魂人,只向妇人请教一些还魂人之后生活起居与前身有没有什么不同。
那妇人说没有什么不同,要说不同,那就是身体比以前强壮多了。我们看了一眼还魂人精瘦的样子,也没觉得强壮到哪里去。那妇人见我们不信,脸一红,说:“真的比以前强壮多了,真的很强!”
我们这下听明白了,都心领神会地呵呵地笑了一下,搞得那还魂人也不好意思,憨憨地跟着我们笑了几声。这下可把小叶搞糊涂了,她还没明白过来我们到底在笑什么,傻傻地看着我们,我们看到小叶的反应,反而笑得更欢了。于是大家这才拉进彼此距离,痛痛快快地笑了一场。
笑完了以后,我们跟还魂人一家告了辞,就上车走了。车在开出村路的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看还魂人的小楼,发现那个还魂人还站在路边目送着我们,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他对我们的到访仍然保持着十分的警惕。不过也无妨,我们采集到我们所需要的影像资料了,大功告成,任他猜去吧。

大约三十分钟后,车子回到了农家乐。我们停好了车,看到葛教授的越野车也停在楼下,看来许青山已经回来了,便急忙上了楼。可奇怪的是楼上却一个人也没有,我连忙掏出手机给张尚武打了个电话,张尚武说许青山带了个无人机来,现在正在广场上试飞,他们都在那里,叫我们赶紧过去一起看。
我、小叶、曾勇都兴奋起来,叫嚷着马上就去。葛教授却心思只在他的资料上,叫我们把今天拍摄的摄像机、手机都留下来,他要拷贝资料,便放我们出去了。
临走时他从楼上喊了一声下来:“你们早点回来,天快黑了。”
我们应了声知道了,便像燕子一样向广场方向飞去。

很快地,气喘吁吁的我们在道观前的广场边沿找到了正在那里测试无人机的许青山他们。原来这家伙回三明网购的好东东是这个宝贝,难怪搞得这么神秘,但确实这个东东值得他吊我们的胃口,这确实是一个惊喜,这对我们侦查道观的建筑布局将有很大的帮助。
这是一台相当先进的机器,主体是一个四个螺旋桨的无人机,机上吊装着一台高清的全球眼探头,无人机升空以后能够对地面进行全方位的侦测。与无人机配套的是一台操纵仪,由监视屏和操纵手柄组成,通过这个操纵仪可以对无人机的飞行高度和方位、监测角度与焦距进行远程调整,真的是想看哪就看哪,想多清晰就多清晰。
真的太棒了!
我们所有人都为这个无人机的加盟而感到兴奋,争先恐后地尝试着去操纵这个神奇的机器。
我们玩得很嗨,不知不觉地天快黑了。
因为回农家乐有一段路是没有路灯的,今天也没什么月亮,我想起了之前被“鬼火”跟踪的事,心有余悸,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便提醒大伙收了机器准备回家。
大伙这才把心收回来,帮助许青山收拾设备,把无人机妥妥地收进了配套的防撞皮箱里。
我们正准备离开广场时,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我们心想麻烦了。
因为我曾经被黑衣人袭击过,所以明白这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绝对不是善茬,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出现,看来是有备而来的了。
许青山将无人机的箱子交给了小叶,然后和我、曾勇、张尚武、林承越、张至清背靠背地将小叶围在中间,准备应对对方的任何挑衅。
黑衣人慢慢地靠近,我大致看了一下,对方约有十几人,看来这是一场硬仗,得下狠手了。我恶狠狠地向兄弟们下达了命令:“来一个干掉一个!”便捏起拳头准备应战。
黑衣人围住我们后,其中一个人挥了一下手:“上!”那几个黑衣人就冲上来了。我们各自对付面前的黑衣人,拳脚并用,下手狠辣,真的是来一个干一个,双方交手的砰砰声不绝于耳,吓得小叶不断地惊叫。
我一边挥拳击打黑衣人,一边叫小叶蹲下。小叶顺从地蹲了下去,整个人护住了无人机箱子,不敢看我们。
见小叶基本安全,我们更无所顾忌,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我这里基本上可以应付,林承越、张至清相对弱势,陷入困境,好在有曾勇、张尚武左右护持,我们渐渐处于上风,对方对击伤、摔昏好几个。
随着对方不断减员,我们的优势越来越明显。见压力锐减,几个人开始轻松起来,我们三个训练有素的武术队员更是为了在美女面前显摆,都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腾空高度越来越高、翻转角度越来越大,整个场面十分好看,这真功夫的实战演练绝对比武侠片的吊威亚飞来飞去好看多了。这可苦了那帮黑衣人,不停地起来,再不停地被踢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小叶由原来的惊叫声变成了欢呼声。
那十几个黑衣人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了。
可就在我们以为这次防守反击进入尾声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暮色中又有十几个黑衣人围了过来!
令人不安的是,随着他们的出现,我们听到了一些铁器的敲击声!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12:36:57 +0800 CST  
二十七、三人失踪

隐隐约约中,我们看到这批黑衣人的手上都持有武器,我们愣住了。对于我们这些练过的人来说,对付同样赤手空拳的对手相对容易些,但与器械交手,没人能扛住几下的。武侠片里空手轻松战胜器械的,那都是骗人的,没有人的身体能够灵活到能随意躲开那些从各种不同角度高速袭来的器械的。格挡,是空手对器械所必须使用的应对招式,但面对铁器,你能格挡几下?
我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迅速聚拢起来。我下令,让张至清林承越保护小叶先跑,剩下四个只能与黑衣人硬干,以拖延时间,伺机再走!
张至清林承越不愿意抛下我们。走!我大吼一声。他们见情况紧急,就只好拖着小叶往农家乐方向跑去。小叶还在拖着厚重的无人机箱子,走不了几步,张至清迅速接了过去,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我们剩下的四人一字排开,直面这群穷凶极恶的黑衣人。
黑衣人靠近了,把我们团团围住,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也在他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加上暮色的掩衬,我们感觉到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对手到底有多少人。
这是一场硬仗,不拼命不行了!
“杀!”不知道谁叫了一声,那黑衣人都扑了过来。我们四人也勇猛地冲向他们,也不管打得赢打不赢了,先放倒几个再说。
幸好天已近夜,双方视线都不怎么好,我们人少好穿梭,他们人多又都持有器械,不是很好施展,怕误伤自己人,所以我们还能在交手中讨到好处,放倒对方好几个人,也陆续地从倒地的人的手上抢来了些铁棍,与对方正面交锋上了。
无奈对方人太多了,他们都是几个人围着我们一个人,从各个方向不停在向我们攻击,我们没有三头六臂,身手再快也挡不住这样的轮番攻击,身上也是接连中招。
被铁器击中的疼,那是钻心的。而且被击中的地方在三五秒内就基本失去了活动功能。我明白,再缠斗下去,我们基本上就挂在这里了。就发了狠劲,迅速向一个方向挥动铁棍,打倒两个黑衣人,突围出来,冲向另一个包围圈,再打倒几个黑衣人,与曾勇会合上。
“走!”我向曾勇吼一声,曾勇心领神会,我们并肩冲散另两个包围圈,和张尚武、许青山会合在一起,四人齐心协力杀开一条血路,向小叶他们跑走的方向赶去。
我们的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跑得并不快,那群黑衣人紧紧跟着,越逼越近。
很快他们就赶上我们,双方又交上手了。由于身上的伤,再加上两次剧烈交锋耗费了我们大量的体力,我们开始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但,坚定的意志支撑着我们不愿轻易认输。我们仍然在竭尽全力地反击着。
就在我们即将招架不住的时候,从一侧的树从里又冲出一帮人来。我想,这次是死定了。

死就死了,大丈夫死于疆场,也算死得其所了。杀!
我们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与他们撕杀,可奇怪的事,面对我们已无多少力气的冲击,他们却节节败退。
原来,树从里冲出来的那一帮人也与黑衣人干了起来。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太好了!我们死不了了!
我们士气大振,在这些“义士”的帮助下乘胜追击,打得那些黑衣人鬼哭狼嚎,狼狈逃窜。一个逃得慢的黑衣人被义士们死死地按住,死弹不得。
很快,其余的黑衣人都逃得无影无踪了。
我们这才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聚拢到抓住俘虏的地点来。在人群中我再一次见到了乐乐的爸爸李欢喜,我这才明白这些义士是“铁血寻亲团”的成员,他们一直躲在暗处有所筹谋,这次见我们被袭情况危急,便跳出来帮我们。
我们谢过了他们,便问这俘虏怎么办。李欢喜说交给他们了,他们潜伏在这个地方的目的也是为了抓几个道观里的人问话。这次他们送上门来,就顺手牵羊了。
见他们自有打算,我们也不长留,得赶回去看看小叶他们怎么样了。

匆匆告别了铁血寻亲团,我们急急往回赶。
路过那一段没有路灯的路段,可见度很差,张尚武他们掏出手机,借助手机微弱的光线贴着路肩往回走。
走了一阵子,走在前面的曾勇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有点狼狈,为掩饰自己的窘态,他不好意思地回身踢了一下绊他东西。
这好象是一个箱子,还有点份量。这么晚谁会把箱子放在路边呢?
张尚武拿着手机凑了上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箱子竟然是许青山带来的无人机的箱子!
小叶他们把箱子落在这里了!
那小叶他们人呢?
我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急忙起身向四周大叫小叶他们的名字,但我们只听到空旷的田野传来的回音,没有听到小叶他们的应答。
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赶紧打电话!曾勇、张尚武赶紧用手机给小叶他们拨了过去。
小叶的手机被接了起来,我才稍稍得松了一口气。但手机里传来的是葛教授的声音,说小叶还没回农家乐。我这才记起我们出来时我和小叶的手机被葛教授留下来了。我连忙向葛教授报告了当前的情况,葛教授说他立即过来。
张至清、林承越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我们继续拨打他们的手机,但更令人担心的是,一会儿之后,张至清、林承越的手机被人关机了!
他们一定被抓走了!
我们还不死心,仍然抱着他们的手机关机是因为被我们打得没了电的侥幸心理,四处散开含着泪嘶喊他们的名字,但除了回声,没有人回应。
我们开始绝望,我们后悔让他们先走,我们应该一起走了。我们不该让他们独自面对危险,我们是一家人,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们泪流满面,焦急万分。
葛教授赶来了,他也是一路喊着过来。可是,也没有发现小叶他们的任何踪迹。
他们确定出意外了。
这可怎么办呢?他们被谁抓走了?他们会不会被为难?他们有没有受苦?他们还活着的吗?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好无助,我们好着急。
但我们无计可施。
“找他们去!”曾勇发狠地说。
“谁?”葛教授问。
“铁血寻亲团。他们抓了一个黑衣人。小叶他们被黑衣人抓走的可能性很大,我们找那个黑衣人问问,不说就撕了他!”曾勇恶狠狠地说。
“走!”我们齐声说道。
葛教授把我的手机交给我,我给李欢喜打了过去。他说他们已坐上车回小煤矿了,要审问就去小煤矿找他们。
“走,回去开车。”曾勇说了声,就往农家乐跑去。我们紧紧跟上。

我们几个伤痕累累的,跑也不快,许青山还拎着厚重的箱子,更是拖在身后。我们回身帮许青山拎箱子。
我们还没跑到一半的路程,曾勇就已经把面包车开了出来。
上了车,曾勇开车直奔小煤矿,车速飞快,一刻也不停留。
我们默默地坐在车上,相对无言,泪痕难干。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12:37:29 +0800 CST  
二十八、凶灵

小煤矿离小瑶村不远,加上曾勇车速又快,大约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我们就进了矿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车停了。我们下了车,就看到一个人提着一盏矿灯迎了上来,走近一看,正是李欢喜。
李欢喜把我们带到一处类似仓库的铁皮房里,我们看到昏暗的吊灯下面有十几个人正围着那个抓来的黑衣人拷问,我们挤了进去。
李欢喜把葛教授介绍给了人群中的一个西装革履、颇有气度的年长男子,经过双方介绍我们知道这位便是来自福清的煤老板了。
媒老板姓薛,为人和善,热情地跟葛教授握了手。葛教授向他讲明了来意,双方都是为寻人而来,便无需多言,要从眼前的黑衣人嘴里挖出我们想要的讯息,便都转过身来看着那个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是一个壮实的年轻人,约三十来岁,腿上有伤,不知道刚才是被我们打伤的还是寻亲团突袭时被乱棍打到的,膝盖处破了一个洞,血流了不少,伤口肿得老高。所以刚才他们逃走时这个黑衣人因这个伤而落了后,被我们逮个正着。
黑衣人的双手被反绑在一个铁架子上,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在我们来之前他就吃了不少苦头。
我问李欢喜他说了什么没有,李欢喜回答道,这家伙骨子还挺硬的,到现在也什么都没有说。
我上前拎起那个黑衣人的领口,逼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们的人抓去哪里了?”
那黑衣人斜了我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我怒气大盛,扬起右手,“啪”的一声,给他结结实实一个嘴巴子,凶狠地说:“今天你落在我们手里,不说出我们的人在哪里,就别想活着回去!”
这一巴掌打得黑衣人直呲牙,但他还是不肯屈服。
“师哥,让开!”曾勇在我身后叫道。我退了两步,才看到这家伙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只铁锹,在我闪后的一刹那,那铁锹圆圆地抡了起来,拍在了那黑衣人的伤口上。
那黑衣人一个凄厉的惨叫响彻去霄。曾勇上前一脚踩在黑衣人的伤口上,厉声问:“我们的人在哪里?”
黑衣人会身剧烈颤抖,发狂地盯着曾勇吼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曾勇退后一步,铁锹又抡了一个圆圈,再次狠狠地拍在黑衣人的伤口上。
“你再说一次我不知道?”曾勇冷冷地说。
那黑衣人也不敢硬顶,只是顽强地怒视着曾勇。
“说不说?”曾勇再次怒喝。
黑衣人仍然不说话,“啪”,又一铁锹抡下去。
“啊……”黑衣人惨叫着,叫声中开始夹杂着哭腔。
“说不说?”曾勇又一次问。
黑衣人想了一下,突然发狂地向曾勇吼道:“你们会后悔的!我一定会回来收拾你们的,这些都会还给你们的!”然后仰天长笑,笑声极为恐怖。
曾勇也愣住了,没有再用强。众人都紧张地围着他,看他耍什么花样。
突然,那黑衣人象中了邪一样,全力剧烈抖动起来,身子使劲扭动着,双手好象要从绳子里挣脱出来。他的动作很诡异,但却很熟悉。
我突然醒悟过来,急忙跟葛教授说:“不好,他的灵魂要出窍了!”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都吓了一跳。
“按住他!别让他动!”葛教授下令。
我和曾勇连忙冲上去按住他的双肩,大家见我们上前也连忙跟上,七手八脚地把黑衣人按得动弹不得。
我明显地感觉到黑衣人仍然在顽强地扭动着。
但我们除了按住他没有其他办法了。
没过多久,我们突然感觉到黑衣人完全卸了劲,全身瘫软了下去。
“他已经出窍了。”我回头向葛教授喊道。
众人见阻挡不住他,也都松开了手。大家看到仓库的四周,却根本看不见黑衣人的灵魂。一种深深的恐怖开始在仓库里弥漫。

“它不会离开这里,出去了它反而会魂飞魄散。我们得想办法逼它重新上身!”葛教授说。
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仓库里仅有的那盏灯很昏暗,照不到仓库的四角,我们都不知道黑衣人的灵魂躲在哪里,手中有矿灯的几个人紧张地向仓库的各个角落照射,希望能看到那灵魂,但即便是刚刚按住黑衣人的时候,我们面对面也没有看到它离开黑衣人身躯的样子,更别说现在藏身于黑暗之中了。
我想起了葛教授的双波探测仪,但探测仪还在农家乐里,远水救不了近火。
想起了农家乐,我又想起了那压床的鬼,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破解办法,急忙向葛教授喊道:“电风扇!”
“对!电风扇!”葛教授也想到这一点,连忙问薛老板:“您这里有没有电风扇?”
“当然有!我们都是大功率的工业电风扇,没有电风扇我们工人夏天怎么工作?不热死才见鬼!”
“那都搬来,我们来赶鬼!”
薛老板连忙指挥寻亲团的人和手下的矿工一起从矿场的各个车间里搬来了十几台工业电风扇,问葛教授:“够不够?不够的话矿道下面还有几台。”
“够了。关门。”
“那鬼还在吧?”薛老板见大家一阵进进出出,担心那灵魂趁乱跑了。
“还在。鬼是怕风的,出了屋子就是自寻死路了。所以它只能藏在屋子里,我们拿电风扇就是要把它逼出去!”说完葛教授安排大家给电风扇插上电,准备开始赶鬼了。
“开电风扇!”他下令了。
呼!十几台工业电风扇同时打开,那风力确实够劲,吹得整个仓库里尘埃漫卷、纸屑乱飞。我们在葛教授的指挥下一起朝仓库的各个角落狂吹。
葛教授预计可以见效了,便对空喊道:“这位兄弟,你还是回身吧,只要你跟我们讲出实情,我们就放你走,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就下令打开仓库门,让你魂飞魄散,彻底灭亡!你也年纪轻轻的,不要自寻死路,好好考虑吧。”
说完,葛教授让我们把电风扇都关了,我们依计纷纷关了风扇。
仓库里的飞扬尘埃把整个仓库笼罩得更加昏暗,我们都聚拢在吊灯下紧张地看着四周,也时不时地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看他有没有活过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尘埃也一点一点地沉降,但我们希望发生的事并没有发生,那黑衣人依然瘫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站在最外围的一个寻亲团成员出状况了,突然发生“呃呃”的奇怪声音。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他全身僵直,前后摇晃,几乎要摔倒。
“不好,鬼上身!”葛教授叫了一声便向他赶过去,扶住他让他坐下,叫我们上前帮忙。
“亦龙、曾勇,扣住他的脉门!”葛教授叫道。我和曾勇便一左一右握住他的手腕,用四指扣住他的脉门,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脉象十分凌乱,一会儿强一会儿弱,一会儿急一会儿缓,而伴随着脉象的变化,他的身体也同时在或强或弱的颤抖中。
“尚武,向我们吹风!”葛教授又命令道,然后他左手成掌按住被上身者的天灵盖,右手成扣锁住他的喉咙,嘴里念念有辞,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张尚武动作也很快,一下子风便吹到,满身大汗的我们一下子觉得凉快下来,而那个被上身者的表情也很快地从狰狞变成了舒缓,看了那鬼已经脱身而去了。
葛教授又检查了一下被上身者,见他意识逐渐清醒,便放心地让我们松开手。
但没想到的是就是我们刚松一口气的时候,围观的另一个寻亲团成员也出现被上身的症状。葛教授大吼一声:“打开所有电风扇!”
大家迅速打开了所有的电风扇,第二个被上身者也在葛教授的帮助下复苏过来,大家都自觉地站到了风里。
葛教授恽怒地对空喊道:“这位兄弟,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给你最后一分钟时间,你若回身,我们还可以谈,我也保证不再让你受苦,若不回身,我就打开所有的门窗,送你上路!”
约十几秒后,黑衣人无动静,葛教授下令:“打开左侧窗户!”有人应声跑去打开仓库左侧的窗户。
又十几秒后,黑衣人仍无动静,葛教授下令:“打开右侧窗户!”又有人应声跑去打开仓库右侧的窗户。
再十几秒后,葛教授下令:“打开大门。”大门是这个仓库最大的一个出口,大门打开后,仓库里飞扬的尘埃喷涌而出,但地上的黑衣人依然没有动静。
葛教授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但现在箭在弦上了,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令:“一分钟时间已到,清场!”
我们听令纷纷抬起电风扇向仓库的各个角落狂吹。
正在这时,地上的黑衣人动了。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12:38:37 +0800 CST  
二十九、审问

只见那黑衣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醒转了过来。
我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纷纷向黑衣人围了过去。
待喘息稍平后,那黑衣人翻起眼睑看着葛教授,无可奈何地说:“算你们狠,我算认栽了。有什么话你们问,能说的我说,不能说的我不会说,你们自己领会。”
听了他的话我们都很兴奋,经过这一段艰辛的努力,我们终于找了一个突破口了。大家都七口八舌地问他各种问题,黑衣人一时也回答不了这么多的问题,只好求饶:“你们一个一个地问。”
薛老板客气,请葛教授先问。
葛教授心系自己学生的安危,也不推辞,就单刀直入:“你们傍晚时是不是抓走了我的三个学生?”
“具体抓了几个我不了解,但我们这次行动的确是为了抓你们的人。”那黑衣人一喘一顿地说。
“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们早就注意到你们了。我们知道你们是从厦门跟来的,我们一直在暗中监视你们,坛主见你们这些学生个个漂亮,让我们找机会抓几个回去,一直没有成功。今天有个信徒打电话称你们在调查他们,坛主急了,下了死命令,所以下午才调动这么多人伏击你们。”
我猜测这个打电话的信徒一定是那个对我们一直都持有戒心的还魂人,我原还不以为意,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你们抓我们学生干什么?”葛教授接着问。
“呃……”黑衣人迟疑了,顿了一顿说,“我们这些黑衣弟子是道观最外围的人,主要负责执行外派任务的,对道观的意图也都了解得不是很清楚。道观组织森严,每个一层级的人只能知道与自己任务有关的事,不问不该问的事,否则就会受到重罚。我们黑衣弟子只负责抓你们回去,交给道观后我们就不会再过问了。”
“他们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急忙问。
“呃……从某种意义上说,不会!”黑衣人想了想,回答道。
“什么叫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追问道。
黑衣人愣了好久,才说:“我不能说,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他越是卖关子,我们就越着急。曾勇又想抡铁锹,我连忙拦住他,毕竟葛教授答应过黑衣人不会让他再受苦,他才肯说,再打他说不定又生出别的什么事端来,只能劝他先忍忍。
“道观的戒律非常严苛,对犯戒的人的惩罚也极为恐怖。能说的我都会说,不能说的我绝不可以说,否则我的下场会很惨很惨,所以各位大哥大叔,请求你们体谅一下我们下等弟子的难处吧。”黑衣人噙着泪哀求我们。
我们难免也开始心软了。
“那那些孩子也是你们抓的?”葛教授又问。
“我不知道是哪些,但我们确实抓过不少孩子。”黑衣人承认了。
这一句话象点燃了火药筒,那些寻亲的汉子们都愤怒了,各抄家伙冲上前去想痛殴黑衣人,我们几个连忙挡住他们,让他们冷静下来。
现场一阵混乱,各种棍棒轮番向黑衣人挥去,我们挡都挡不住,黑衣人也着实吃了几个硬亏。
薛老板见场面有点失控,连忙站上高处叫道:“兄弟们,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们还有重要的话要问,把他打死了就没得问了。”
寻亲团员见薛老板这么一说,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强忍住自己悲痛的情绪。
“孩子们是不是都还活着?”薛老板强忍着自己悲痛的心情,上前问那黑衣人。
“怎么说呢?大多数还活着的吧……”
“啊……”情绪已经稍稍平复的寻亲团员们又暴发一阵骚动。幸好有薛老板在前,他们不再攻击黑衣人,只能顾自摔打各种器具来发泄心中的焦急与悲恸。
“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打进去吧!”有人提议。
“对,我们打进去。不管救不救得出来,我们不能再等了!”更多人附和。
随着仓库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我们看到更多人矿区里的人闻声进了仓库,一时间仓库里挤满了人。
“你们最好别进道观,他们的法术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我担心你们只会无辜丢了性命。”黑衣人劝我们,“况且,就算让你们进道观,你们也找不到被抓的人的。”
“什么?他们把人藏哪去了。”
“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也曾经偷偷找过,却从未找到关押人员的地方。你们想,我在道观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们外人会这么快找到?可能吗?”黑衣人淡淡地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要打进去!”
“对,打进去!”附和的声音几乎要掀掉仓库的屋顶。
“如果你们一定要去我也劝不了你们,你们自己保重吧。”黑衣人无可奈何地劝道。
“大家静一静。”薛老板再一次控制了大家的情绪,“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会有应对的办法的。”
接下来无论我们再问什么问题都问不出更多新的内容,葛教授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黑衣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就示意我们先回农家乐,再商议对策。
薛老板恭敬地送我们出仓库,对葛教授说:“葛教授真神人也,今天薛某真是开了眼界了,感谢葛教授出手救了我们的人,大恩不言谢,改日我一定好好请葛教授喝一个。”
“薛老板客气了。我们也是尽我们所能,当时心里也没什么底,不曾想还能见效,瞎猫碰见死老鼠而已。”
“葛教授您太谦虚了。”
“哪里哪里。麻烦薛老板要好好对待那个黑衣弟子,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大家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误入歧途也是情非得已,还望薛老板不要为难他。”
“一定,一定。”
“那告辞了。”
“好,不送!”
葛教授带着我们上了面包车,缓缓驶出了矿区。
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一夜的折腾我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了,但在大家都心系小叶他们,也都没有睡意。
“葛教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许青山又问。
“我们一定得把他们救出来!”葛教授坚定地说。
“我们?”许青山点了点我们的人数,“我们就这么五个人,他们是整整一个道观的人,救得出来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面对这么一个强大的万灵道观,我们的人手确实少得可怜。
“不如我们报警吧?”许青山又问。
“报警有用吗?”我没有信心。
“那些失子家庭没报过警吗?”张尚武也反问,“他们的孩子不是到现在也都还没找回来。”
许青山也没有再说话了。
“不能说报警没有用,警察也有警察的优势。只不过我们这件事还真有点特殊,警察来了可能很多情况我们跟他们讲了,他们还会认为我们是一群神经病。”葛教授说。
我们仔细地品味着葛教授的这句话,想想也确实有道理。警察会相信童秋语的复活吗?会相信雾山村有个还魂人吗?会相信黑衣人会灵魂出窍还可以强行上活人的身吗?
在警察看来,这也许只是一种迷信传说而已,是我们这群疯子的胡言乱语而已,等我们跟警察叔叔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了,黄花菜都凉了。
“葛教授,我来的时候跟颜教练说过您的事,颜教练曾交待我说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要及时跟他联系。您看,不如我现在跟他打个电话?”张尚武说。
“嗯。好吧。”葛教授说,“这件事没想到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需要跟学校方面联系一下。”
张尚武便给颜教练打了电话过去。
回到农家乐时,天已经基本亮了。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12:39:32 +0800 CST  
三十、侦查

停好了车,我们几个沮丧地上了二楼。听到我们的声音,二楼客厅里的黑猫跑了出来迎接我们,但当它看到就我们几个而没看见它的“主人”小叶时,愣了一下,询问似地看着我。
许青山看到那只黑猫也愣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我肯定地向他点了点头,告诉他这只黑猫就是原先暗夜里跟踪我们的那团“鬼火”。他又满脸狐疑地转过头去仔细盯着黑猫看。
黑猫完全不理他,见我没有回答它的“问话”,便紧紧地跟着我。
进了客厅,早已疲惫不堪的我们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黑猫小心翼翼地踮到我的面前,满脸问号地盯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它,看到它焦急又可怜的表情,我又有点于心不忍,弯腰把它抱起放到大腿上,温柔地抚摸着它。
毕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爱乌及屋的我对小叶的这只新宠物也充满了好感,它对我的戒心也基本消失,最近这几天也能主动和我亲昵,享受我的抚摸。我睹物思人,把它当成了小叶的替代品,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背,它也用耳朵蹭着我的手腕,让我产生小叶并未失踪的错觉,只是这错觉却是极为短暂的。
“喵?”它焦急地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我的眼泪忍不住地奔涌而出,哭着告诉它:“小叶他们被抓走了,她可能回不来了……”
“喵?”黑猫像听懂了我的话,一样子从我的手掌里站了起来,惊叫了一声。这突然的叫声吓了我们一跳,其他人也都朝这边看过来。黑猫根本不管这些,又看着我喵了一声。
我哭出了声音,大声地告诉它:“是的,你的主人被抓走了,我们现在找不到她了!!!”
黑猫悲绝地惨叫一声,从我的腿上一跃而下,夺门而去,两下就下了楼,跑得无影无踪。
我们几个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难道它听得懂我们的话?
不过这也难怪,跟人相处久了的宠物都或多或少地通点人性,猫本来就是一种极为聪明的动物,也许不是很听懂人的话,但对人的肢体语言是会有一定的准确理解。
我发觉许青山特别认真地看着我,我也看向他。他见我在看他,扭过头看向楼梯间的门。看来,他对黑猫的存在与刚才的反应十分地不解与怀疑。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尚武,颜教练怎么说?”我用衣角抹了抹眼泪,扭过头去问张尚武。
“颜教练听了这里的情况,说会跟学校汇报,他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到了再作打算。”张尚武回答道。
“颜教练也会过来?”
“嗯,他的意思是这样的。”
“那太好了,有他帮忙这下就好办了。”我兴奋起来。
颜教练是我们的教练,他个头不高,但身体十分壮实,是个散打格斗的专家,我们的格斗技能在他的指导下才有现在的水平,应付寻常对手绰绰有余。在厦大执教期间他还经常和校外的一些武馆交流,担任客座教练,因此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在厦门的武术界很有名气。他能来,我们真的就如虎添翼了。
葛教授听了也很兴奋,他让我们先去洗一下补个觉,下午起床后开个会,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昨日拼命的厮杀与连夜的奔劳,使我们五人都疲累不堪。简单洗过之后,我们都睡死了过去,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才陆续醒了过来。
五点多,我们到老朱那吃点了东西,又回到二楼听候葛教授调遣。
葛教授说:“既然校方会派人来增援,就一定会有足够的实力去救人,那我们前线人员就要做好前期的侦查工作。在前面我们都对道观的大致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陈亦龙也画了这一片地区的地形草图,但道观内部的结构囿于我们不能深入调查仍处于一片盲区,而昨天下午许青山带来的无人机可以正好派上用场。现在天开始黑了,正是无人机升空侦查拍摄的好时机,大家准备一下,七点钟准时出发。”
七点的时候,我们带上侦查设备、防身武器等器具,坐上面包车出发了。
面包车在靠近道观的一片树林间停了下来,我们下车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这一带人迹罕至,树木茂密,是藏身与开展侦查工作的好地方。
许青山打开无人机的箱子,放出无人机,调试了一下,见一切正常,便操纵着无人机升空了。我们几个都围在无人机的操控台周围,好奇又紧张地看着操控台的屏幕。
无人机的摄像头的像素很高,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摄像头仍能清晰地采集到周围建筑物的清晰影像,真乃神器也。初次见识无人机威力的我们都不禁高兴地互相庆贺起来。
见无人机越升越高,沿着树梢向道观方向飞去,很快便逼近道观围墙,无人机降低了飞行高度,在原地打了个转,发现周边没有人员活动后,才放心在继续道观的围墙靠近。
到了围墙边,无人机慢慢地升高,我们通过摄像头向墙内看去,发现道观里现在已人去楼空了,没有人员活动的迹象,才放心继续升高,越过墙头的铁丝网进了道观。
除了我以外,这是其余四个人第一次“进入”道观,大家既紧张又兴奋,死死地盯着屏幕看,就怕看漏任何一丝细节,导致侦查行动前功尽弃。
无人机在空旷的殿外广场上贴地飞行,我们也通过摄像头观察到这个区域有三个大殿。正中的是大门进来迎面的大殿,左右各一个偏殿,左边的偏殿就是马大姐替马大哥招魂的那个,右边的偏殿与左边的那个建筑结构差不多,估计也是一个由某坛主做法收钱的场所,只是现在人去楼空,无法判断。无人机飞到右边偏殿靠外部围墙的一侧时,我看到了我之前步行绕墙侦查时看到的那扇荒弃后门。
从墙内看,这个后门由几块厚实的木板咬合制成,门上加装了三道铁闩,这三道铁闩都闩着,中间一道又扣着了一把巨大的秤铊锁,看到这里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厚实木板、这样的三道铁闩、这样的巨大铁锁,谁能破解得开?看来得死了从这里进入道观的心了。
无人机再往里飞,便到了道观中部的那道横墙,无人机升高越过横墙便进入道观的后部。正对着镏金大门的,上行几级台阶后,便是还魂人妻子所说的那个大殿了,大殿两边也是各有建筑,但里面灯火闪烁,似有人声,我们不敢逗留,驱着无人机再冒险地向前冲,不想前面不远处有人影流动的迹象,为避免打草惊蛇,葛教授叫许青山赶紧升空。
无人机越飞越高,反而把整个道观的轮廓看得一清二楚。这个万灵道观规模庞大,整座道观分成三重,横墙前是第一重,横墙后是第二重,第二重再往里是一座铁门高墙的四方形堡垒型建筑,便是道观的第三重了。
这堡垒型建筑从外观上看无从判断是何用途,但从密不透风的外观设计来看,估计就是整座道观的核心,里面一定封存着道观的最不可告人的机密了,如还魂人妻子所讲的冷库,或是那连我们抓获的那个黑衣人也找不到的关押人员的监狱?
无人机在道观的上空不停地盘旋与拍摄,而我在面包车里也不停在修正着原来画的草图的布局结构,等我把草图修改得差不多了,天也开始慢慢地亮了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葛教授让许青山收回无人机,大家一起动手把无人机装箱好,收拾停当后,我们安全撤出了小树林,坐着面包车回到了农家乐。

到了农家乐,我们找来一张大一点的白纸,根据今天侦查的情况重新绘制道观布局地图。
地图画好后,大家都围在地图边上思考对策,商量进入道观的最佳途径。
时近午时,张尚武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的他兴奋地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颜教练他们到了。
我、曾勇、张尚武三个人象燕子一样飞下了楼,许青山扶着葛教授也紧跟在身后。
到了楼下,我们看到颜教练带一帮人扛着大包小包地向农家乐方向找来,便大声地招呼他们。颜教练看到了我们便加快脚步向我们走来,我们连忙迎上去帮大家扛行李。
好家伙,颜教练这次带这十几个人来可谓阵容强大呀。除了我们现在队里的几个散打好手外,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壮小伙,我想能让颜教练带出来的,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人群中我看到了我的一个小师妹,她身材修长,穿着一袭紧身的黑衣,背上背着一把短弓和一个箭筒。她就是我们队里的神箭手钟小敏。
本书作者:融城飞鱼,首发:新浪博客-融城飞鱼博客。转贴请注明出处。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12:41:11 +0800 CST  
三十一、救援小组

小敏是一个冷美人,人漂亮,话不多。她出生在泉州的一个武术世家,因自小体格瘦弱,其父亲便因材施教,有针对性地对她进行柔术的训练,同时为弥补其攻击能力上的缺陷,对其进行了长期的远程攻击的训练,包括射箭、飞刀、暗器,是一个神射手,也是一个恐怖的暗器高手。平时没有人敢惹她,因为惹她没有好结果,她只要轻轻扬一扬手、抬一抬脚,你的头脸不知怎么地就会肿起一个大包来。
中学的时候,就是因为她长得冷艳,很有一帮调皮胆大的臭小子想接近她,可她茶水不进,谁都不鸟。便有一些不甘心的臭小子想以捉弄她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可她表面上看起来很柔弱,可性子却刚得很,自然那些臭小子们便吃尽了苦头。经常会有一些莫明其妙的石子、钢珠、玻璃球之类的小物件向他们飞来,而且都是落在脸上的同一个地方。第一次飞来在额头上砸个包出来,才没两下又有一个东西飞来砸在那个包上,转个头又飞个东西来砸,落点还是在那个包上,直砸得那个包肿得象网球那么大才罢休。疼得那些小子们哭爹喊娘,直叫饶命。慢慢得就没人敢招惹她,也慢慢地造就了她孤傲的性格,成了一个彻头彻底的冷美人。
在队里我跟她的接触也不多,由于我的师兄身份,她对我也自然是尊敬一些,而我平时的注意力也基本在活泼可爱的小叶身上,自然跟她的交流也不多。这次在偏远的闽西小村里看见了她,突然感到她的身影竟那么柔美动人,令人惊艳。
见她身上背着短弓和箭筒,手里又一手一个大旅行包,出于绅士风度的考量,我主动向她伸出了手,说:“小敏,我帮你拎一个吧。”
“不用,我拎得动。谢谢师兄。”她抬起眼睑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说道。说完顾自跟着大队人马往前走。
我便跟在她的背后赶上去,看到她背上的短弓,便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短弓不是我们常见的竹木缚制而成的,而是一种结合现代科技的先进产品。弓柄是由一种轻便的钛合金制成的。弓身很短,仅约60厘米长,如果是传统木弓,这样的弓长拉满了也不到成年人拉弓臂展的三分之二,那就会影响射箭的稳定性和准确度。而这个合金弓柄充分发挥了金属材质的韧度和强度,在柄身两边各设计了一个镂空装置,在镂空处各安装了一个强度极大的弹簧,箭弦虽然仍是固定在弓柄的两端,却返身从弹簧的一头穿过,再回头从弓柄外侧回到弓柄的两端,穿过尾端上安装的小滚轮,向另一头的滚轮延伸。这样巧妙的设计大大延长了射箭时弓弦的拉伸范围,拉满弓时能够恰好达到一个射击臂展的宽度,发射时又同时利用弹簧的收缩和合金弓身的弹性给箭杆一个强大的推力,使之能够又快又准地发射出去。这种结构大大缩短了弓柄的长度,便整张弓仅约60厘米长,很方便携带。
小敏用的箭也是特制的,箭杆是由空心的钛合金制成。由于弓箭是一种极危险的武器,致命性很高,因此日常练习与使用时她都是以圆球型箭头代替尖刺型箭头。这种圆球型箭头是由一种质地较硬的橡胶制成的,被击中时不会穿透人体,但在短弓强大的推力下,会对目标点产生强大的冲击,其杀伤力相当于一个壮汉的一记重拳,加上着力点又小,因此被击中后其疼痛感是极为酸爽的。到底有多酸爽,我没被击中过,所以无法传神地描述,但如果哪位读者朋友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们介绍,小敏日常练习时还真挺偏好能对她的射击做出适当肢体反应的活体的。
呵呵。

受到小敏的冷落后,为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加大步伐赶了上去,跑去帮队友们拎包,并把他们迎到农家乐去。
在农家乐的院子了,葛教授热情地向颜教练一行表示了欢迎。在葛教授的带领下,大伙上了二楼。
大家放下行李后,颜教练开门见山,请求葛教授介绍情况。
葛教授向颜教练一行介绍了我们当前的情况,并向他们展示了我们新绘制的地形图。
当天下午,我们安排了大家吃过午饭,便让所有人员在二楼三楼各自拼房住了下来。小敏就暂时住到了原来小叶的房间里。尚武搬过来跟我住一个房间,他的房间让给了队员的两个师兄弟。这两个师兄弟中有一个是个小个子,身高不到一米七,却鬼点子很多,是我们队里的“智多星”。颜教练这次带他来也一定是看中他足智多谋的长处,在我们安排房间时小个子智多星就一直跟颜教练、葛教授他们挤在桌子上边看地形图边商量对策。
大伙安顿停当后便聚在了一起。葛教授见大家坐齐了,便宣布了他与颜教练商定的计划:组建救援小组,今晚行动,夜探道观,伺机救人!
按计划,我们组建一个八人救援小组,由颜教练任组长,我陈亦龙、曾勇、张尚武、钟小敏以及校外武馆的三名格斗高手组成。行动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午夜时分。行动计划是先在道观外墙打一个洞,救援人员从洞里进去,想办法翻过横墙进入道观第二重,搜索被抓人员伺机救人。
葛教授计划还未宣布结束,智多星就提出反对意见。他认为在没有内部情报支持的情况下,我们根本不知道小叶被关押的地点,今晚的行动最多算是一个试探性的侦查救援行动,胜算不可预计,如果冒然在围墙上打个洞,那明天道观的人就会察觉,那以后的救援行动将会更加艰难。
智多星提出,可以从侧墙的那个后门进入。
大伙都愣住了。因为通过一下午的介绍,大家都明白我们根本不可能打开那扇厚重的铁闩钢锁的后门的,除非是暴力破拆,但暴力破拆的问题还不是和墙上打洞一样?
智多星说:“如果让我加入八人救援小组,我就带你们穿过那个后门,而且还不需要破坏那个门!我保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进,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他们绝对发现不了!”
“不可能吧?”大家都充满了怀疑。
“先说答应不答应吧?”智多星开始刁难我们。说实话,此次救援小组的人员组成颜教练葛教授他们也是反复推敲以后才定了下来。我们三人因为情况明地形熟,战斗力也不弱,当然当仁不让,小敏的远程杀伤力的威力无可替代,三名外援的专业格斗技能也不是我们这些学生可以比拟的。这次颜教练带智多星来更多的是看重他的大脑,而不是大腿,因此根本就没把他列入考虑的范围内。但立功心切的智多星自然不肯放过这次冒险的机会,强烈要求加入救援小组。
颜教练和葛教授商量了一下,同意将救援小组的名单扩大到九人。智多星很happy地笑了,然后他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救援行动不可太过仓促,建议将行动时间改到明天晚上,以便大家做好更充分的准备。同时也要给新来的队员们更多熟悉道观布局的时间。”
就这样,行动时间变更到了第二天晚上了。

第二天一整天,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制订着详细的行动计划,准备着充足的行动工具。幸好颜教练这次是有备而来,考虑得十分周到,他带来了大量的装备和器械,包括每人一台耳麦式的步话机,每个人一个登山包,并带来大量的攀岩设备、防身胶棍、甩棍、钢钳、强光手电、照明弹、短匕首等器械,可谓是装备齐全,别说是夜探道观,就算是刺杀本拉登我看也是够了。
可这一整天,智多星不知道跑哪去了。但我们也不去找他,心想这家伙一定又去耍他的小聪明去了。
我们在热烈地讨论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发现那只黑猫静静地蹲在沙发的角落看着我们。它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是一点也没注意到,见它没什么动静,我也不去管它。但我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帮它把它的主人找回来的!
时近傍晚,智多星回来了,他满身油污,一头大汗,身上背着一个沉沉的旧挎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我们问他去哪里了,他乐呵呵地卖着关子。见他不说,我们也就没有追问,便叫他赶紧洗一下,一会儿准备吃晚饭了。
经过一天的忙碌,我们才明白智多星的良好用意,的确经过一天的反复推演,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对此次行动的计划与步骤都有了更加深切的认识,行动所需的器械也准备得更加充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天黑了。
颜教练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通知在场的队友,楼上楼下喊一下,准备吃饭了。
不一会儿,大家从楼上楼下集合了过来。小敏从楼上下来,递给葛教授一张纸,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凑过去一看,那张纸上歪歪扭扭、笔划粗细不一地写着三个字:“奇灵宫”。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20:26:46 +0800 CST  
三十二、夜探道观

“奇灵宫?”在场的人都是满脸疑问,几个新来的人对这纸条的来历都好奇。而对于曾多次见过这样的神秘人留言的我们来说,对这样的纸条早就见怪不怪了,我们更关心的是这纸条里所写的“奇灵宫”三个字又代表着什么含意?
葛教授向颜教练他们简单介绍了神秘人留言的“光辉历史”,并感慨当时要是听了神秘人的话在确认童秋语肉身无虞以后就尽早离开,也许就不会发生小叶他们被掳的意外了。现在有一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这神秘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个新的留言一定是在为我们指明方向的。
但这奇灵宫又是哪里呢?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得其解。但大家又对这奇灵宫的大致方向又有一个共识:这奇灵宫一定是道观里的某一座宫殿,也许这个宫殿就是关押小叶他们的地方。搞清楚这个宫殿的具体位置也许对我们今晚的行动会起来事半功倍的作用。
“许青山,无人机是你操纵的,你有没有印象这奇灵宫是哪座建筑?”我问许青山。
“没什么印象。当时当心无人机被人发现,我们都是贴地飞行。虽然几个主要的宫殿我们都曾接近,但因为摄像头是向前向下的,整个侦查过程都没有照到宫殿的匾额。所有我也不敢肯定这奇灵宫是哪一座宫殿。”
“大家都过来。”葛教授听了许青山的解释,也认同他的说法,但这个突发的情况使他不得不立即采取应对措施。现在时间不多了,已容不得我们再犹豫了,他马上招呼大家集中到桌上的地图周围,宣布今晚“夜探道观”行动计划的调整方案:“今晚的行动有所调整,进观时间延后。午夜十二点,由我负责的指挥小组准时到达侦查点,操纵无人机升空侦查,无人机会在确认安全后进入道观,落实奇灵宫的准确位置。救援小组步行接近道观,到道观后门处就位,收到指挥小组进观指令后方可进入后门,进观后要听从指令,见机行事!但如果今晚没有查到奇灵宫的位置,为免打草惊蛇,行动必须取消,所有人原路返回。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大家齐声应道。
“好,现在一起下楼吃饭。饭后稍事休息,养好精神,准备战斗!”
“遵命!”
从大家异口同声的应答中,我明显感觉到这支队伍的齐心、信心与决心。失踪的三个人,跟这支队伍中的大多数人连一面都未曾谋过,更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大家却能为了拯救他们的性命义无返顾地走到一起来,甚至不惜以身犯险。这种舍己为人的事迹我们在教科书上也是看得多了,但却大都只是当个故事看了就是,这些坐在课堂上依靠学生想象的所谓英雄事迹能否真正起到教育的作用真的很难讲。应试教育的弊端就是这样,教材编得天花乱坠,但学生收获的却完全不是一回事,什么要考就得记什么,什么不考,老师连讲也懒得去讲,再动人的英勇事迹到最后也只能剩下时间、人物、地点了,至于是不是真实的,或者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英雄是真英雄还是写故事的人编造的,谁在乎呢?而我现在所面对的这十六个人,却是真真正正的英雄,面对即将到来的凶险没有一个退缩,甚至反而不远千里赶来向我们伸出援手。他们不要报酬,没有嘉奖,没有出差补贴,不报销往返路费,甚至连医疗保险都没有,万一受了伤他们只能自己扛,但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这些人聚在这里,只为一个目标:救出三个被黑暗势力抓走的善良学生!
什么是英雄,这就是!

吃过了晚饭。已经准备停当的我们已不需要再忙碌什么了,关了所有的灯,各自找了个地方打了个盹。
时近十二点,葛教授、颜教练轻轻地叫醒了所有人。大家悄悄地下了楼,分别坐上越野车和面包车,两辆车轻轻地启动,没打开车灯,摸黑开出了院子,一前一后地往道观外的侦察点开去。
到了侦察点的小树林里,两辆车离了一段距离分别停好。队员们下车散开警戒,见没有什么动静,我们通过步话机向面包车上的葛教授汇报了情况,在葛教授的命令下,许青山操纵无人机升空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救援小组收到葛教授的命令:道观安全,救援小组出发。
颜教练带着我们结束警戒任务,向道观后门静默前进。这条路我走过几次,虽然天黑看不清路,但并不影响我们的行进,我带着他们一路前行,没多久就到达道观后门。我蹲了下来,向四周侦察了一圈,没看到异常情况,挥手示意颜教练他们跟上。
陆续就位的小组成员也都像我一样找个位置蹲了下来,进入警戒状态。智多星因为背着一个沉重的旧挎包,最后一个到,他一到,就当仁不让地进入后门的门框位置,放下旧挎包,开始往外掏东西出来。
只见他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约40公分长的定制钢板。钢板板身四指宽,板厚6-7毫米,钢板的一头被弯曲捶打成一个把手的样子,使整个钢板外观呈“L”型。智多星把其中一块L板的板身竖直贴在门板的下端,掏出一只笔在板身上画点。我才发现这L板的板身两侧各有四个窟窿,智多星通过这些窟窿在门板上画点。画完点后,他拿掉了L板,掏出一个木工钻子往门板上钻洞。他一边使劲钻着洞,一边叫我:“照着做!”
我看到这里基本上明白这货的意思了:他要用螺丝把这两个L板锁在门板上,给门板安装两个把手!
但装把手干什么?里面的门闩门锁你没打开,装了把手你也推不开门呀?
但现在不是发表疑问的时间,我只能不折不扣地执行他的命令。颜教练带着几个组员配合我一起学智多星的样子在另一扇门板上画点,在点上钻洞。
洞都钻好了,智多星又让我们用螺丝把两块L板牢牢地固定在门板上。
L板都固定好了以后,智多星也累得够呛,什么也不说,就一屁股坐到旁边的草地上休息去了。
我见他不说话,也没问他,就跟几个人一起围着那把手参观,这货给后门一左一右装两个把门干什么?难道是……?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货果然聪明。


“救援小组,救援小组,报告你们的位置。”步话机里突然传来葛教授的声音。
“我们还在后门这里,已经做好进观准备,请指示。”颜教练连忙回应。
“经过侦察,观里很安静,没有看到人员走动迹象,你们可以进观了。无人机已经侦察到奇灵宫就是正对着镏金大门的那个大殿,你们进观后要随机应变,祝你们马到成功。出发!”
“收到!”
早已准备好的智多星一跃而起,操起一棍铁棍,横架在门上的那两个把手的下方,叫了声:“大伙借把力!”而已经心领神会的我们几个男的都挤进了门框里,各人都伸出手抓住那根铁棍和把手,使劲往上提。
整个门板就这样被我们几个壮汉缓缓地提了起来,门下方左右两角的门枢被提离了石臼,我们慢慢在往里推,整个门板下方斜斜地向里翘起,进了约一尺有余后,我们慢慢往下放门板,门的上方门枢也从上方的石臼窠里脱了出来。
我们几个再合力将门板推直立起来,扶着,门外的人从门侧闪身进了观。我们再慢慢把门板放倒靠在门框上不管了,一起向道观内部摸去。

救援小组的人个个身手矫健,行动迅速,不一会儿功夫就完成道观第一重区域的三个大殿的侦查工作,确认这三个大殿里确实空无一人。看来,入夜以后道观里的人都到那道横墙后的第二重区域去休息了。
完成侦查后,我们在横墙的镏金大门处集合了。
我们得想办法翻过这道墙了。
横墙高约四米,与道观外墙一样,墙头也设有铁丝网。按预演的方案,我们计划以搭人梯的方式先让一个人升到墙头,用铁钳剪断铁丝网后翻进去,进去之后想办法打开镏金大门,其余人从大门进去。
正在我们准备搭人梯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横墙一侧的法器店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20:27:08 +0800 CST  
三十三、法器店

这一发现吓得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怔在当地,盯着那双眼睛看。
小组成员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均迅速转身看向法器店。小敏反应极快,向肩上一搂手,一只箭就搭到了弓弦上,一拧身那弓便拉满了,眼见着就要射出去。
见到我们的反应,那双眼睛一闪就从法器店的窗户里消失了。
我们面面相觑。必须马上找到他!
我一挥手,几个人迅速向法器店包围过去。
小敏跑在最前头,拉满弓的箭头一直指着那双眼睛消失的窗口,很快便逼近那个窗口,停下来紧张地向内搜索着。我们几个也迅速赶到,紧贴着横墙在窗口两侧警惕着。
见法器店里没有什么声响,颜教练靠近窗口,拿出强光手电向内照射,但法器店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颜教练轻轻一纵,整个人就翻进法器店里。我们几个也依次跟上,都翻进了法器店里。
小敏一个箭步,凌空穿入,轻盈落地,一拧身,抬脚将窗门轻轻合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煞是矫健潇洒,看得我们几个男的心里都不自觉地砰地一下,太美了!
小敏倒是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心理变化,回身来又张起了弓,警戒起来。
我们纷纷故作正常,掏出强光手电,四处照射,搜索那双眼睛的藏身之处。
但法器店里静悄悄的,我们九个各自在柜台内外站定后,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容身之所了,可奇怪的是,我们完全没有发现那双眼睛的踪迹。
但那双眼睛是千真万确地存在过的。我们九个人几乎每个人都见到的,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完全不可能只是一两个人的幻觉。
不对,格外明亮?

我顿时醒悟过来,轻声告诉大家:“刚才那双眼睛好象不像是人的眼睛,应该是动物的眼睛,在黑暗会发光!”
“嗯!”大家回忆了一下,也对自己在紧张的状态下出现的这种误判感到一丝尴尬。“可它躲哪去了呢?”
大家纷纷低头去翻看脚边的柜柜箱箱,看有没什么动物躲里边了。
正在大家翻看的时候,思明武馆的大虎突然叫了一声:“老大,过来看一下这个货柜!”
大虎名叫韩战勇,是校外思明武馆的学员,这次颜教练带了思明和白城两个武馆的学员来,每个武馆各三个学员。思明武馆的三个学员大虎、二奎、小豹子是这个救援队的成员,白城武馆的刘吴晓、赵子飞、魏楚三个学员留在观外负责守护指挥小组的安全以及准备接应。颜教练在这两个武馆都担任客座教练,与这些学员都混得很熟。校外的学员多少都有些江湖气,他们日常都是叫颜教练为老大,本身也有些江湖气的颜教练也很乐意接受这个称呼,我们几个学生有时也会跟着校外的学员叫,但都被颜教练严肃制止了。学校毕竟是学校,要不得这些江湖习性,这么叫要是被校方知道了,颜教练就难逃挨批下场了。
大虎所指的地方是一个商品陈列柜,外观看与其他陈列柜没什么两样。我们围了过去,问大虎怎么了。大虎说:“你们推推看。”
颜教练伸手推了推那个货柜,竟发现那个货柜被轻轻地推动了!“这是个暗门!”大家兴奋地议论起来。
“嘘!”颜教练在唇前竖起了食指示意大家安静,“作好警戒!”
大家纷纷紧握手中的武器,紧张地盯着那个货柜。
货柜在颜教练的推动下,轻轻地向内旋转。随着货柜的移动,我们确认这确实是一个暗门,暗门里面是另一个房间。
我们跟着颜教练进了那个房间后发现原来这是一个暗藏的小仓库,仓库很小,加上四周拥挤地堆放着各种纸箱供品,可供人落脚的地方十分有限,我们进去三五个人后小仓库就要被挤爆了。
小仓库四周没有窗户,库里终年不见阳光,显得特别潮湿阴森,一种挥散不去的霉味呛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我们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准备退出去。
我不甘心就这么退出去,便问了下颜教练:“那双眼睛会躲在哪儿呢?”
颜教练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四处敲了敲那些纸箱:“会不会躲在这些箱子里?”
大伙见颜教练这么说,便动手去翻看那些纸箱子。
我也随处翻了翻,但在打开一个箱子用强光手电往里照的时候,看到一双眼睛也在盯着我看,没有心理准备的我被吓得一激灵,倒吸一口冷气,应激地站起身来。
“怎么了?”大伙见我有异样,连忙靠过来,都用手电照了照那箱子。
箱子里竟躺着一个小孩子,孩子的表情十分诡异,大大的眼睛阴阴地盯着我们看!

我们都被突如其来的景像吓了一跳,不如怎么办才好。
颜教练倒是胆大,伏下身去把纸箱盖扯得更开了,探头往箱子里瞧。
“嗨,一个人偶!”颜教练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是吗?”我尴尬地笑着问道。
我们都伏下身去看那个人偶。那是一个大约两岁孩子模样的人偶,身上穿着古装汉服,头上束着发髻,面庞枯瘦,两眼显得特别大,玻璃材质的眼珠反射着我们的手电光,显得特别阴冷。手电光是移动不定的,因此我们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看到这双似乎会转动的眼珠正盯着我们看,难怪把我们吓得一哆嗦。
“呵呵呵……”我们几个都尴尬地笑了起来。
但曾勇并没有笑。
“我们找的那双眼睛会不会就是它?!”
是呀,我们找的那双眼睛到底藏在哪里?
这个法器店里现在能和眼睛挂上钩的也就是这个人偶了,但明显这个人偶是不会动的呀!
“应该不会……吧。”颜教练也疑惑了。
“我们再找找。”我提议。
的确,没有找到我们在窗台上看到的那双眼睛,那曾勇所说的就有可能是事实。
那得多恐怖!
我们是为寻灵而来,是来做科学研究的,别搞到最后竟演起了鬼片!想想就渗人!
我们个个毛骨悚然,连忙四处分头翻找。

“老大,这里有个门!”二奎和小豹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在里墙的角落里叫道。
有门!
我们几个都围了上去。
果然,在一堆箱子包围的角落里藏着一个窄窄的小门。我们进来这么一多会儿都没有发现这个门,一是因为这个空间实在太黑,二是因为货物纸箱堆放得实在拥挤,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个小门。
颜教练挤到门前,看了看这个门,发现门上有一个铁闩闩着,没有落锁。他动手轻轻地拉开门闩。门闩没有锈死,看来这还是一个经常使用的门。
门闩拉开后,颜教练示意我们将手电全部关掉,然后轻轻地向外推开了条缝。门那边有一丝丝暗暗的亮光透了进来。
门外就是露天了。夜已经很深了,门外除了几声蝇虫的叫声外,悄无声响。
从我们进来的方位和小门所处的位置判断,门外就是这个道观的第二重区域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哇!
颜教练示意我们紧紧跟上后,侧身出了门。
我们几个接踵而出,跟在颜教练身后进了道观第二重。

出了门,我们训练有素地在黑暗中各找一处蹲了下来,警惕地向四周侦望。
在确认四处无人后,颜教练带我们顺墙边向镏金大门方向摸索前进。
道观静悄悄的。似乎整个道观都陷入了沉睡。
可不知怎么地,我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可能是法器店里的那双眼睛没有找到给我留下的后遗症吧。
也可能是那个人偶的眼睛?
不不不,不可能,这不是鬼片,人偶是不会变成人的!
我努力安慰自己,强作镇定地跟着颜教练。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20:27:41 +0800 CST  
三十四、奇灵宫

道观的第二重区域地势要比第一重要高,面向着镏金大门的,也是一个大殿。
我们聚拢在镏金大门前,确认没有异常后,拾级而上,向那个大殿进发。
根据葛教授先前的通报,这座大殿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奇灵宫。
大约上了二三十级台阶,我们逐渐看清了大殿门楣上的那个匾额,“奇灵宫”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就是它了,我们一阵兴奋。

临近奇灵宫,是一个平台,我们穿过平台,径直来到宫门前。透过宫门的窗格,我们看到奇灵宫里幽幽地闪着长明灯的灯火。长明灯或明或暗,在灯光的映照下殿里似暗影闪动,危机四伏,我们的心又悬了起来。
宫门是传统的木闩锁闭,这种木闩当然难不倒我们。智多星似乎早有准备,掏出一柄薄刀插入门缝,三两下就把木闩给拨开了。他轻推了一下宫门,就在门枢准备发出“吱呀”的磨擦声前及时停住了。
好险。这么沉重的木门发出的“吱呀”声在黑夜里将具有极强的穿透力,我们如果冒然一推,这行踪就完全暴露了。
还是这小子细心!
智多星似乎早有准备。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塑料瓶子,瓶子不知道装满了什么液体,瓶口被他安了一个医用的胶皮管子。只见他把管口塞到木枢的门缝里,然后轻轻地挤捏着塑料瓶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来回推拉着那个宫门。
这货正在给宫门上润滑油!亏他想得出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门枢窠臼里大概也吃饱了润滑油,智多星推拉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宫门安静得像个精密的仪器。
OK,进去吧。智多星把宫门推得大大的。

进了大殿,智多星反手将宫门合上。
大殿里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声响,我们打开了手电。虽然正厅半空中吊着一个长明灯,但灯头已经烧得很短了,加之灯罩上油污过厚,其照明作用已经基本丧失,它存在的唯一意义,也许只是告诉大家这里有一盏灯罢了。
大殿正厅正面供着一尊叫不出名字的神像,大厅空地布满了布制蒲团,空地两侧四根巨大的红柱将殿顶高高地撑了起来,各色幡布从殿顶的梁上耷拉地垂了下来,在手电光下显得影影绰绰,神秘莫测。从大殿的陈设来看,这里估计是道人们诵经修行之处。
我们四处看一看,这里的供桌仙台上大多是信徒供奉的一些香烛果油,供桌前面设有收纳钱币的木制功德箱,大殿地板由黝黑的青砖铺就,大殿四墙绘着一些神话故事的彩图,这些陈设和普通寺院的大殿陈设无太大区别。
我正在四处张望时看到小敏仰着手电在一幅画着静静地看着,便觉好奇,也靠上前去看她在看什么。
这是一幅用植物油彩绘制的壁画。画面颜色仍较鲜艳,看上去应该是没几年历史。画面正中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女人,女人身旁盘腿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男子,那男子双腿盘坐,一手五指成兰竖于胸前,一手伸向女子的脖颈处,五指环套在女人的脖子上,似乎在掐她,但那女子表情却十分安详,不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表情。
我看了这图没什么奇怪,但见小敏看得入迷,也不打扰,转向下一幅图去。
就在我身体转动的时候,我眼角瞥见梁上似乎有黑影在移动。
我心里一惊,急忙抬起手电,向殿梁上照去,但那梁上却空无一人,但感觉梁上有黑影在四处窜动,似乎在躲避我的手电光。我的手电连忙跟了上去,却始终比那黑影慢半拍。
“梁上有东西!”我急忙招呼大家。
大伙一惊,纷纷抬起手电四处摸索殿梁。
只听得梁上悉悉簌簌一阵响,似乎有东西在四处逃窜,但我们的手电却一直照不到它们。
渐渐地,梁上的悉簌声音逐渐消失。我们却一无所获。
“见鬼!”大家恨恨地骂了一句。
“我们赶紧行动吧!”颜教练下令。
大家立即行动,分散寻找其他出路。
很快,我们就在神像后面发现了一个通道,这是一个狭长的拱形石门,门洞里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通往何方。
在颜教练的带领下,我们小心翼翼地进入石门。
大虎他们三兄弟殿后,他们仍然警惕在用手电搜索着四周,担心会有什么不明生物突然窜出来。

那个石门通道大约有一二十米长,通过了那个石门,我们进入了另一个更加幽黑的厅堂。这个厅堂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厅堂的四周不知道是完全没有安窗户还是窗户被钉死了,反正没有一丝夜光透进来,我们只好聚拢在一起,用手电探路,探索着向前进。
虽然强光手电的穿透力很强,但我们总感觉在手电没有照到的地方不停地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一直伴着我们前行,监视着我们,觑觎着我们,不知是人是鬼。
这让我们好紧张。我们每个人都已经汗流浃背了。
我们几个不敢乱走,背靠背地呈防御阵型站开,在颜教练的带领下,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一边警惕在四处侦望,以防那些身处暗处的东西对我们发起突然袭击。
“停!”带路的颜教练小声地叫了一声。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我侧过头看了一下,也呆住了。
我们的前方出现一个像灵堂一样的陈设,中间有一个棺材一样的物体陈列在灵堂中部,灵堂四周设有三面墙,墙上自然贴挂着各类道家符画,这些符画以白色和淡黄色为主,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惨淡,特别地灵异。
“你们呆在原地别动。”颜教练下令道。
他一个人举着强光手电一步一步地向那灵堂靠了过去。

在他的手电光的照射下,那棺材的样子越发清晰起来。
很明显,这不是一具普通的棺材,而是由金属和玻璃材料制作而成的柜体,远看就像我们日常餐馆里使用的那种放海鲜产品的冰柜。
颜教练走近那冰柜,手里的手电光照进了那冰柜。
我们一直在后面看着颜教练,但发现颜教练竟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冰柜看,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我和曾勇他们相视了一个,觉得有些异常,为防止发生意外,也连忙向冰柜围了过去。
走近了我们才确认这是一个冰柜,但严格地说,这是一个冷柜,因为从柜面的玻璃望进去里面一点结冰的迹象都没有。
冷柜里面躺着一个女孩!
她就是我们要找的小叶!
救援小组轻轻地发出一阵欢呼!
欣喜若狂的我连忙动手打开冷柜的玻璃盖子,但被颜教练制止了。
“观察清楚了再动手!”颜教练严肃地说。
我尴尬地缩回了手,随队员们一起对冷柜的四周进行了观察。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冷柜,冷柜门的侧面面板上有多个显示屏,这些看起来像医院里各种监测仪器的显示屏上呈现着各种数据和曲线,清晰地显示着冷柜里面的人的各项体征。小叶安静地躺在冷柜的幽幽蓝光里,面色煞白,鼻孔里插着呼吸器,手臂上像在吊瓶一样插着各种管子。
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雾山村妇人的陈述,简直一般无二,看来,这里就是那女人接走还魂老公的那个厅堂了!
在确认没有危险的情况下,颜教练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冷柜的门,小敏动手帮忙将小叶身上的各种管子拔下来,把熟睡中的小叶扶了起来。
“大家散开找找看,他们两个是不是也在这个厅堂里!动作要快!”颜教练紧急下令。紧接着他让我和小敏帮忙,把小叶抱离了冷柜。
我连忙蹲下身去,让颜教练把小叶放在我的背上,我准备背上小叶先撤退,让其他人继续寻找张至清他们。
就在我起身往回走的时候,散开的队员慌张地跑了回来,叫道:“不好,你们快走!”
我回头一看,心中暗暗叫苦。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20:28:02 +0800 CST  
三十五、猛兽出击

只见两只体形比野狼更大的巨狼呲着牙从灵堂的后面一左一右地绕出来,逼进了厅堂。
这两只巨狼的毛发愤怒地贲张着,显得体形格外庞大,它们低首呲牙,表情狰狞,像两只刚被偷走幼崽的护窝母狼,其抓狂的程度着实把我们吓坏了。
队员们一阵慌乱,大家完全没有预想到会在这个深山的道观里遇到这样凶猛的荒野之王,况且这两只巨狼的体形比我们在影视、网络上见过的任何一种狼都要巨大,它们要是直立起来绝对高过一个成年人。
巨狼凶狠的表情告诉我们,它们对我们的到来表示强烈谴责和严正抗议。
当然,我们可不能坐等它们表达“莫谓言之不预”的思想感情出来,曾勇、张尚武和大虎三兄弟立即作出反应,迅速聚拢过来,挡在了我们前面,他们各自掏出防身武器准备战斗。
小敏在他们的身后张开了弓。
颜教练用强光手电照着其中一只巨狼,他发现巨狼的眼神在努力躲避强光,立即大声招呼智多星用手电锁住另一只巨狼的眼睛。
两只巨狼被强光锁住,无法判断我们的位置,没有冒然进攻,开始凶狠地绕着我们这堆猎物踱步,努力寻找进攻的机会。
颜教练悄悄地示意我背着小叶向进来的石拱门方向退去。
我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小心翼翼地向拱门方向移动。
两只巨狼表情仍然十分凶狠,让人不寒而栗,它们时不时地低头俯身作攻击状,但受强光干扰,它们始终下不定决心。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谁都不敢动。
突然,其中一只巨狼瞅到一个机会,猛地向前一跃,向站在最前面的大虎冲去,大虎急忙闪避,两侧的曾勇和二奎迎了上去,挥动手中武器攻击腾空的巨狼,巨狼受疼,落地后连忙跃回。
这只巨狼一动,另一只巨狼也乘乱向它前面的张尚武发起进攻,张尚武一个空翻轻松避开巨狼的锋芒,小豹子挥起一根长棍迎面向巨狼扫去,巨狼一惊急忙扭头,哪曾想小敏的箭不偏不倚就干在它那巨大的鼻梁上。“嗷”地一声惨叫,这只巨狼委屈地蹦开了。就在它准备后退的时候又正好迎上回过头来的曾勇,曾勇一起脚,直接踢在它的腰上,它横横地飞了出去,沉沉地落在地上。
“嗡……”的一声,地板受到巨狼的撞击发出一声闷响,闷响的回音向地下远远地漫延开,余音不绝。
这狼得有百来斤吧。我想。
但我也没有时间多想,我开始趁乱快速向拱门处退去。小敏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拉弓守护。
厅堂里的战斗仍在继续。
巨狼见有人要走更加抓狂,再次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它们凶猛异常,动作敏捷,左冲右突,威风凛凛。如果在荒原上,这么凶猛的进攻怕是连老虎也得让它们几分,可惜的是它们面对的却是几个训练有素的武林高手,这几个高手个个身手矫健,急行弹跃,翻转腾跳,每个动作都能轻松自如地完成,行动完全难以追踪,而且他们在腾挪的过程中却能利用手中的短棍等武器对巨狼进行回击,打得巨狼嗷声不断。
二奎把两根双截棍甩出花来。双截棍是二奎的看家本领,其造诣可以说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两根双截棍在他的手上简直成了他的手臂的延长线,纯钢打造的双截棍在他手臂的带动下轮成了两把电风扇,在他的身体四周飞快转动,加之他的身形又十分敏捷,脚步不断前后左右翻转腾挪,杀伤范围直径可达四米见方,在这个范围内,只要是巨狼进入便一定会享受到钢锅肥肠的香辣味道。厅堂里充斥着双根钢制双截棍飞舞的刷刷声和几声巨狼被揍的嗷嗷声。
两只巨狼只好远远地绕在二奎的能量环外圈。但曾勇、大虎、张尚武、小豹子却也不是善茬,
小豹子突然卖个空档给巨狼,巨狼趁机向他扑击,小豹子像斗牛士一样轻松闪避,而他手里的长棍突然从身后穿出,捅向巨狼下颌,身在空中的巨狼无处躲避,生生在受下了这一捅,捅到的这个部位又让它咬又咬不到,叫又叫不出,十分狼狈,转而扑向张尚武。
张尚武身手更是了得,带着巨狼跑了几步,“噌噌噌”几步蹬上了墙,然后后空翻落在巨狼身后,拽住巨狼尾巴向后拖甩。巨狼恼羞成怒,拼命回身想咬张尚武,无奈身边出现了得空的曾勇和大虎,他们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时间棍脚交加,一顿好扁,打得巨狼节节后退。
两只巨狼面对这几个高手完全讨不到好,但这两只巨狼身材魁梧、身格强健,所受的这些伤无法对它们产生致命威胁,因此战斗力依然爆棚,攻击仍然十分凶悍,曾勇他们不敢些毫懈怠,仍在全力应付。

双方的交手越来越密集,动作也越来越大,地板上“嗡嗡”声不绝不耳。这声音传得很远,我担心这声音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便加快了撤退的步伐。
电光火石间,我已在颜教练他们的保护下穿过了石拱门进入了正厅。
智多星快跑几步,赶在我们前面去开那扇被他“加工”过的宫门。很快那扇宫门被打开了,可意外的是另一扇宫门也“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正厅里也显得亮了一些。透过那片夜色,我们看到宫门外立着一只毛发贲张的狮子!
尼玛,鬼片没看到,改动物世界了?
这个深山丛林的道观中,哪来这么多的荒原猛兽?
这弯转得太快了,我们都没适应过来,只好紧急煞车,呆在了原地。
还是小敏反应快,一错身就站在我的前面,张弓指向了那只狮子。
那只狮子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低头呲毛,死死地盯着小敏。
在还没分清敌友的情况下,小敏也不敢冒然进攻。双方也是一阵僵持。
但时间不等人。身后的曾勇他们见我们退出厅堂,也是边战边走,从拱门处退入正厅,向我们跑来,见到这种情景他们也愣住了,看我们僵持不住,连忙回身挡住那两只跟上来的巨狼。
那两只几近崩溃的巨狼进入正厅后看到门口拦着的狮子,像看到了救命,嘴里发现兴奋的“呜呜”声,似乎向狮子诉说着什么。
巨狼“呜”完了后,眼睛直勾勾地看到狮子,似乎在等待狮子的指令。狮子深思了一会儿,突然一甩头,发出“唬唬”的几声闷喘,最后伸长的脖子发出“呜唬……”的进攻指令。
两只巨狼接到指令也同时对我们发现“呜唬……”的威胁声,之后同时腾跃,向我们扑来。曾勇他们连忙迎上去,又与它们缠斗在一起。
狮子仍然威风凛凛地踞守在宫门口,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我们必须另找出路!
我背着小叶先往厅墙边的暗处靠去,毕竟站立在夜光中太惹眼了,我这个目标有责任隐蔽好自己。颜教练、智多星、小敏紧紧随护在我的左右。我们绕过正厅中的人狼战场,沿墙边向后移动,并四处查看是否还有其他出口。
我们边走边摸,但遗憾的是大殿的窗户都是无法开启的,或者说它们根本就不是窗户,而仅仅是为了采光的镂空窗格,被嵌死在窗框里的。
大约绕了七八米,智多星在墙上摸到了一个铁门一样的装置。他停了下来,用手电一照,果然,墙边的暗处竟藏有一道铁门!他拧了一下铁门把手,那门竟被打开了,门里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那头透出亮堂的烛光来。看来这通道连着另外一处殿堂,也许在那里我们能找到出路。
“快,先进去!”说时迟那时快,在狮子还没发动进攻之前我们必须尽快脱离困境,颜教练连忙下令道。
智多星闪身先进了那铁门,我背着小叶也低头跟了进去。
但没走两步,智多星似乎看见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通道比较狭窄低矮,我背着小叶弓着腰十分难受,连忙催促他快走。
“快,退回去!快!”智多星转过身来叫道。
我心里一惊,无法转身,连忙倒退着退出了铁门,智多星也迅速地跟了出来。
“怎么了?”我连忙问。
“这事不对!”智多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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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6 20:28:46 +0800 CST  
三十六、圈套

“怎么不对?”颜教练也焦急着问。
“圈套!”智多星说,“快,强攻打出去,尽快离开!”
“好!”事情已不容得我们多想了,我们现在只能听他的了。
小敏一人当先,张弓搭箭,“嗖”地一声,一只箭直奔狮子的脑门去了。狮子受疼,“唬”的一声怒吼,扭头让开了去路。
“强攻出去!”颜教练一边向对陷于人狼大战的队员们喊道,一边向宫门冲去。
那狮子扭身又堵住宫门,小敏又一只箭招呼过去,狮子扭头不及,那箭“嘣”的一声又射在狮子的面庞上,狮子受疼暴怒,准备起身挥爪攻击小敏时,一个壮硕的身躯腾空而起,从小敏身边掠过,一只脚狠狠地踹在狮子的脖颈处,狮子一个趔趄向后翻倒过去。
颜教练出手了!呃不,颜教练出脚了。
狮子向后翻滚的一刹那,宫门就出现空档,颜教练、智多星、小敏就跟出了宫门,三人围着狮子就是一阵攻击。
狮子身形也是十分矫健,身格又很庞大,面对对它来说相对矮小的三个对手来说,这都不是事,它发狂对向三个对手发动进攻。
但可令狮子异常抓狂是,那个最瘦小的,看起来也是最好收拾的小敏却是最令它讨厌的。她躲在了另两个人的身后,不停在向它射箭,干扰它的进攻,虽然她的箭头只是橡胶圆头,对它的生命不造成威胁,但脸上时不时地受到无法防备的重拳捶击的感受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承受的,这些专门针对面部的重击使它的这种曾经打遍草原无敌手、杀伤力暴棚的狂暴进攻变得毫无成效,这怎么能忍?
狮子怒不可扼了,它开始歇斯底里了,但它好像没有什么更好的招。
狮子在颜教练他们的进攻下节节败退,这就为正厅里的几个队员创造了良好的机会。很快,正厅里的五个人从宫门里跳了出来,最后出来的两个人顺手把宫门给带上了。这下好了。那两匹巨狼被分隔在大殿里面了。
形势发生了逆转。这只不可一世的狮子落单了。
从大殿里蹦出的几个队员齐刷刷地向狮子奔去,狮子一见形势不对,连忙向后跳开,向大殿侧方逃去。
“走!”颜教练下令。
我们几个趁大殿里的巨狼还没打开宫门,狮子也没回身,急忙奔下台阶,向法器店的后门奔去。
负责殿后的小敏她们发现狮子已经回过身来了,它追到平台边沿后并未向下追击,而是踞在平台上向天怒吼。
“唬!”雄狮特有的威严的吼声响彻道观的上空。
殿内的两只巨狼闻声也发出“呜……”的长嚎声,好像在召唤它们的同伴。
随着狮狼声起,我们惊恐地发现道观的四周黑暗的角落里闪出了一簇簇的黑影,他们迅速地从隐蔽处现身,从四面八方向我们的方向撤退的方向聚拢过来。
“小敏,快走。”颜教练大声叫道。
现在我们的行踪已经完全暴露了,形势十分危急,我们已经不需要压低声音了。
跑在最前面的张尚武已经到达法器店的后门,但他无法拉开那个木门!
“门被闩上了!”张尚武的声音令我们绝望。
“怎么回事?”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全体人员已经全部到达木门旁,颜教练边焦急地问边伸手用力去推拉那个木门,但那木门千真万确地被闩上了!
我们的后路被堵死了,而现在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埋伏人员已渐渐逼近,我们无路可退了!
看来,这的确是个圈套,我们中了埋伏了!

“准备战斗!”颜教练威严地下令。
与法器店所处的横墙相对的是石砌的斜坡,溯坡而上就是奇灵宫的殿前平台。斜坡与横墙之间夹成一个开放型的巷子,巷子地面约三米宽,向左一头通向镏金大门,向右不知通向哪里。但我们感觉我们视线所及之处,似乎都有人头涌动。
队员们在接到颜教练的指令后自觉地分成两个部分,形成防守阵形,但令人绝望的是,涌来的对手实在太多了,我们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拼到哪里算哪里了。
“杀!!!”跑得快的黑衣人已经与我们的防守队员交上手了。双方发生剧烈的交手,砰砰声不绝于耳。
对手越来越多,我身边的颜教练和智多星也顾不得保护我,冲入防守圈与对手打了起来。小敏也无法两头兼顾了,再加上对手实在太多,而弓箭数量也开始捉襟见肘,她的助攻变得十分谨慎,但仗着扎实的功底和精准的射击,她的助攻为防守队员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援。
我连忙放下身上的小叶,把她轻轻地倚靠在后门的墙边。我遗憾地对仍陷入沉睡中的小叶说了声对不起,就回身冲向对手。
对手结构好像很复杂,大部分是黑衣人,也有为数不少的身着各色道服的道人,他们个个手持器械,对我们展开疯狂的围攻。更可怕的是他们中有不少人竟持有长刀,对此我不寒而栗。
长刀是恐怖的对战器械,利攻不利守,致伤致残率高,一般不想要人性命的,没有人会在与人交手时选择使用刀具。我们这次入观除必要的匕首外,没有一个人携带刀具,大家都选择称手的各类长短棍棒,既能有效攻击又不害人性命。
面对这么众多手持致命武器的对手,我几乎陷入绝望。我们这几个队员就算格斗能力再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么多的对手,那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消耗殆尽后,就只能生死由命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拼吧。
悲壮的情绪使我变得异常拼命。我发了狠地抽出束在腰间的两根短棍,劈头盖脸地向涌来的对手抡去。
场面十分混乱,好在我们的防守队员普遍对战能力要强于对方,因此防守圈一直被牢牢地保持着,我们顽强地抵御着对手的疯狂进攻。
杀声振天。
惨叫连绵。
这个场景很像古罗马战场上的两军对阵,两个阵营都在尽力保持的阵线上联手打击突入己方阵线的对手。作为防守方,我们当然不会冒然出击,而求胜心切的对手却屡屡有人逞强,当然逞然的结果就是马上被我们的人放倒。曾勇和颜教练的铁拳钢腿在这样的短兵相接的混战中发挥出了它的最大威力,精湛的擒拿术对收拾这些好勇斗狠的黑衣人来说可谓如鱼得水,很快地,对方有不少人被我们放倒,各种重击打得他们哀嚎连连。
可无奈他们人实在太多了,天又黑,双方视线都不太好,都很难看清对方器械的来势,因此双方阵线上的人都是接连中招。
很快满头是血的智多星退入防守圈中,小敏急忙上前救护。
不一会儿小豹子的手臂也被对方砍了一刀鲜血直流,退出战斗。
而我身上也是接连受到各种钝器的打击,疼痛难耐。我想,兄弟们估计也是差不多,大家都在拼最后一口气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们的防守力量在逐渐衰减。
我们的防线开始被逼退。
但我们哪有什么退路。
巷子两边的防线已经被逼得合二为一了,把两个女孩和伤员挤得没有什么安全空间了。
对手的喊杀声更加嚣张了。
我们也杀红了眼,拼尽最后力量击打突入防线的对手。
随着人员的不断倒下,对手也放慢了进攻的节奏,慢慢地变成离我们两米远的佯攻了,他们故作声势地唬吓着。
的确,他们已不需要强攻了,我们已是瓮中之鳖了。伤痕累累又疲惫不堪的我们也只剩最后一口傲气支持着了,他们只需要等我们自然懈怠就可以抓人了。
这是一个惨痛的失败。
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我回过头看了看小叶,又看了看小敏。抱歉两位师妹,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们,要让你们与我一起面对残酷的未来。
真的抱歉。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7 20:44:57 +0800 CST  
三十七、火光冲天

“兄弟们,是拼了还是投降?”颜教练冷冷地问。
“拼了!”我们异口同声,声音震穿云霄。
我们都杀红了眼,既然无法成为最终胜者,那就像英雄一样死去!
我们在积蓄力量。我们的对手估计也是筋疲力尽,谁也不愿冒然送死。
双方在僵持着。
但我明白,再僵持下去等道观有新的增援来了,我们就只能慷慨赴死了。
就在我们准备迎接对手的最后进攻时,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后背。我扭头一看,发现法器店的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一条缝,小叶和智多星已经被人悄悄地扶进了法器店的小仓库,小敏正在努力地帮法器店里的人把小豹子护进小仓库里。
拍我的后背的人蹲在我的身后,他借助我们的防守圈和夜色的掩护正有条不紊地组织伤员撤退。
夜太黑,我一时间没认出他谁。
“是我们!”许青山的声音。
“太好了!”我心中一阵狂喜。但我不动声色地扭过头面向对手。
感觉到,从后门蹲进防守圈中的人越来越多,大约有五六个,他们在我的身后悉悉簌簌地不知弄着什么,感觉他们带来些什么东西。
防守圈中的兄弟们都知道了圈内的变化,大家都拼着最后一口气保持着防守圈的稳固,以防对手察觉。
果不其然,远处仍有道观的援兵不断向我们这边奔来。看来他们准备收网了。
只听得我身后的兄弟在轻声地念道:一、二、三!
然后我们都发现防守圈内突然火光闪耀,然后是纷杂的“滋滋”声,再之后,我们看到一团团被点燃的黑团从我们的身后飞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曲线,落入了对手的包围圈中。
随后,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包围圈中响起,在火光的衬照下,包围圈中的人们顿时一片群魔乱舞,道观苦心经营的包围圈一击即溃。
“快,帮忙点火!”许青山叫道。
我们防守圈的兄弟们乐开了花,纷纷转身帮忙点火和扔炮仗。
我发现许青山带着接应小组的几个兄弟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几箱鞭炮正手忙脚乱地点着,扔着,连忙接过一只点燃的香,从纸箱里胡乱抓出一捆捆炮,扯出引线点燃,兴高采烈地向包围圈扔去。防守圈的兄弟们也跟过节似的加入了集中燃放烟花爆竹的队伍。
场面十分壮观。
鞭炮声响彻云霄,炮火光闪耀夜空,道观人扭着秧歌,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是要过年的节奏吧。
我不禁产生错觉。
包围圈越撤越远。
这时,一直踞守在奇灵宫的平台上的那只雄狮和它身边的两只巨狼愤怒了,它们齐刷刷地发出愤怒的嘶吼声,并越过栏杆,从斜坡上向我们俯冲下来。
道观的人见这些畜生发起攻击,便又立即回过身来向我们冲来。
“快走!”许青山叫道。
我们的人借着鞭炮的掩护,急忙退进了小仓库。许青山负责断后,在我们进了小仓库后,他也闪身进来,在回身要关上后门时,后门被门外的人拉住了,关不上了。随着门外拉门的手越来越多,眼看后门就要被拉开,与许青山一起来接应的白城武馆的刘吴晓又点燃了一捆捆炮又从门缝中塞出门外去,门外又是一片热闹。
但对手顽强在拉着门板,看来,门是关不上了。
“快走!”许青山喊道。
我们听命立即有序组织撤退,大家纷纷从进来的窗户跳了出去。
来到道观第一重的大院里,我们看到有七八个道观的人被绑成一堆蹲坐在大院里,明白这些就是堵我们后路的人,心中庆幸还好我们这次行动分工得当,要不然就真的被请君入瓮了。
撤退的队员们在经过他们蹲坐的地方时都在百忙之中抽出手脚来狠狠地给这些黑衣人来一下子,打得这些人四处爬窜。
痛打落水狗,看来是人之常情吧。我想。
我也顾不得多想,紧张地组织兄弟们向那个后门退去。就在我在后门处等待许青山他们跟上来时,又听到法器店里一阵鞭炮声,火花四射,许青山他们从窗口里跳了出来,向我们奔来。
“走!”许青山向我喊道。
我先退出后门,很快许青山他们也出来了,大家返身提拉智多星钉在后门板上的把手,把后门安回原处。大家再七手八脚地用工具把那两只把手卸了下来,便迅速向葛教授的车子隐蔽处奔去。

停在远处的面包车也开了过来,大家分别挤上两部车子。葛教授让面包车先走,他要收回无人机后再走。
我在面包车上协助小敏照看两名伤员,细心的小敏已经为两名伤员做了简单的包扎,他们安静地靠在座位上养伤。
我看了看身边的小叶,面容憔悴的她依然在闭目安睡。
看着她煞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我不禁鼻子一酸。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你。我心里说。
虽然我跟她都彼此心照不宣,但毕竟彼此还没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所以我就算我现在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大哭一场,但也不能这么做。等她醒来再说吧。
透过面包车的窗户,大家都看着道观的方向。可以看到法器店上空火光冲天,无序燃放的烟花把夜空照耀得一片凌乱。
怎么回事?我心想不好,怎么把法器店给烧了?
我左看右看,发现许青山没在这部车上,便又找了看,看到正在后排兴高采烈地看热闹的刘吴晓,便问他:“怎么烧了?”
刘吴晓见我问,早就按捺不住地兴奋地说了起来。
原来,葛教授的无人机在找到奇灵宫的所处位置后立即升空,高高地监视着道观内外的动静。在我们通过法器店进入道观第二重区域时,他发现道观的第一重有七八个黑衣人从暗处悄悄地现身,并进入法器店。
那时我们已经进入奇灵宫,那七八个黑衣人进了法器店以后并没有从后门出来。葛教授当时就心想糟了,后路被堵死了。连忙召集接应小组,命令他们立即带上绳索,悄悄地把法器店里的黑衣人解决了。
接应小组在许青山的带领下迅速地摸到法器店窗外,但黑衣人有七八个,而接应小组也只有七个人,包括许青山、白城武馆的三个兄弟以及我的三个师弟蔡一枪、秦牧、孙文艺,打硬仗也许能赢,但要悄悄地解决恐怕难度有点大。
最后许青山想了个办法,他用步话机让葛教授把无人机降到道观地面来。而他们也在第一重的大殿拐角处埋伏下来。
果不其然,已经完成断后任务的黑衣人悠闲地发现大院外面这个近地飞行的“不明飞行物”,立即有两个黑衣人出于好奇跟着这个“不明飞行物”拐进了埋伏圈,被接应小组生擒。之后又引诱来两个。但这种钓鱼执法很费时间,在第三四个黑衣人被抓住了以后,第二重内已是杀声震天了。
许青山当机立断,立即带队冲入法器店直接把余下的几个黑衣人全部收拾了,绑好扔到大院中。
但听了葛教授的通报后,他发现就算自己带着接应小组加入火拼,也不见得能扭转败局,就立即让接应小组人员在小仓库里翻看,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更有效的武器。
当然,正如我们后来看到的那样,许青山他们找到了几箱鞭炮。
于是,冷兵器短兵相接很快便升格为热兵器远程攻击。
在帮我们解围后,因为后门关不上,刘吴晓在向门外塞出一捆捆炮后见无法见效,在我们都撤出小仓库后,又点燃了一捆捆炮,塞入了余下的一整箱鞭炮中,便拉着许青山仓皇逃出。
当然,身后的小仓库自然是炸成一片,有效地阻止了道观的人跟进小仓库,我们才得以全身而退。
只是,后遗症便是法器店被彻底点燃了。
听完刘吴晓的述说,我认真地想了一下法器店的结构,它是被设计在横墙里,离第一二重的主要建筑都很远,就算是着火了,也没有办法漫延。若救不了这火,任它烧完便了,倒不用过份担心。
我侥幸地想。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7 20:45:20 +0800 CST  
三十八、山神村

在车子驶回农家乐的路上,葛教授通过步话机下达了新的命令:立即收拾行李撤出农家乐,往最近医院救护伤员。
很快车子就回到农家乐,这时天已蒙蒙亮了。我们还能动的几个迅速上楼收拾行李。不一会儿工夫东西就都收拾好了,我们把行李塞入两部车的后备厢后就立即驶离农家乐,往三明市区飞驰而去。
还好,道观的人也许在忙于救火,没这么快追上来。
一路无话,大家都很疲惫了,纷纷靠在座位上补起了觉来。
到了市医院,我们各忙各的,把不同情况的兄弟送往了不同的科室。外伤较重的智多星和小豹子被送进了急诊室,安排了缝合手术,其他各种伤痛的就分布在外科各个诊室做了些简单的处理也就罢了。
原本打算安排小叶住院观察,但发现小叶已经醒转过来,她拒绝住院,并刻意起来走了一圈,表明她身体并无大碍,我们也就不予强求。
忙了一上午,大家也都差不多处理好了。葛教授带着大家找了个僻静的小饭馆吃了个饭,然后宣布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他说,经过与颜教练等人的深入探讨后,对下一步行动做如下安排:一是安排一部车护送智多星、小豹子、小叶三人回厦门;二是余下的人继续留在三明筹划第二次营救行动;三是另寻一处安全隐蔽的场所作为营救人员的落脚点。
对于第一项安排小叶就提出异议。她抬起头看了一下葛教授,轻声地说了一声:“我不回去。”
葛教授扭过头来严肃地对她说:“你现在身体还这么虚弱,必须回厦门去,养好了身体再说。”
小叶坚持地说:“我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被他们迷晕过去,药效还没完全退,现在只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了。他们并没有为难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们追问。
“只是他们两个替我受了不少苦。”小叶轻声回答道。
我们听了就沉默了。这两个好兄弟,一定在尽力保全小叶,宁可自己多受苦也不愿让小叶遭罪。好兄弟呀!
“那你最好还是先回厦门养好身体再说,这里有我们!”小敏也在劝小叶。
“这里的人只有我进到观里去,我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我走了,你们又得找半天,我还是留下来吧,等救出了他们再一起走吧。”小叶又轻声地说道。
这倒也是,这个理由我们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辩驳她。
葛教授想了一下,说:“那先这样吧。曾勇先开车送智多星、小豹子回厦门,完了以后再回来与我们会合。关于落脚点的问题,我们再好好商议商议。”
“要不我们去投靠小煤矿去?”张尚武提议。
“不妥。”葛教授否决了,“我们现在是道观的头号通缉对象,万一在小煤矿被发现会连累铁血寻亲团的人。”
嗯,也有道理。
“我有个建议。”许青山说。原来他在户外徒步时曾在道观后面的深山上发现一处破落的小村落,整个村子只有五七个老人孩子在留守,其余大部分房屋都是空的,具有大部队进驻的条件。而且近年驴友活动兴起,其中有一户人家在自家房子后面起了两座竹楼,给那些驴友团体歇脚打尖用,能够提供一些便利。只是那个村子较破败,进村的路又不好走,如果不是这些驴友,一年四季几乎无人到访,是一个被现代文明遗忘的小村落。但那个村有我们最需要的优势,它所处的位置正好在道观的后上方,只要点选得对,就可以用望远镜鸟瞰道观全景!
听到这个,大家都很兴奋,都认为这个地点可行。葛教授也比较接受这个建议,便安排大家分头行动,让曾勇先用面包车送两名伤员回厦门。其他人一部份由颜教练带队留在三明市区购置日常用品等,另一部分随葛教授坐越野车进山踩点。
事不宜迟,任务安排停当后,葛教授、我、许青山、刘吴晓、赵子飞、魏楚六个人就先坐上越野车,买了几袋大米和几筒花生油便向那个小山村进发了。
我从包里找了件长袖穿上。经过昨夜一战,我的身上基本上是青一块紫一块,长袖衬衫多少能挡点,免得到时吓到村民了。昨夜救援小组的其他几个兄弟身上的伤就更多了,东一药膏西一绷带的,更是没法见人,因此这一趟葛教授带上的基本上都是接应小组的人,干净漂亮。
车子向小瑶村方向开了一段以后便分岔进入上山土路,这是一条步行道,重心较高越野车勉强可以通行。
车子缓缓地向上攀爬,颠簸了约两个钟头后,到达一个破庙前,前面的路就更窄了,车子无法向前进了。
许青山把车子开进破庙院子里停好。我们下了车,顺眼“参观”了下这个破庙。这是个相当破败的庙,原先建得还有些规模,但可能是因为村民日渐凋落的原因,就年久失修了,到处残垣断壁、破瓦朽木,也就这外面停车的院子里地板还相对齐整些,要往庙里去那就几乎难以落脚了,地面上杂草丛生,青苔遍布,像我们这些城里住惯的人,看到这样湿霉破败的地方,是一点往里走的欲望也不会有的。我们几个也只能嫌弃地在院子里“欣赏”一番罢了。
“这是座山神庙。古代这山里常有山洪,村民便建了座山神庙以求平安,有几百年历史了,曾经香火也还挺旺的,后来破四旧了,再后来山下有了更大寺院了,这里便废弃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许青山说。
“哦。”我们边津津有味地听着,边动手卸下车上载来的大米和粮油,跟着葛教授出了破庙,向村子里走去。
“这个村子原也没有什么正经名字,原先只是几个猎户的落脚点,后来聚集的猎户多了,有人长驻下来,便成了村子。山神庙建成后,人们为了方便,就把这个村子叫成了山神村。我来这好几趟了,也没见过什么正经的村牌或路碑,也就随他们这么叫着。”
村路是一条相对平坦的黄土路,晴天的时候路还好走,要是雨天这黄土路就是泥泞路了。我们见路上车辙明显,心想这么窄的路会有什么车能进出?正纳闷着,就迎面遇上一辆牛车吱吱嘎嘎地拉出村来。
交会时我们都侧在路边让牛车先过。
赶车的是一个黝黑的老人,他瞄了我们一眼,也不言语,顾自悠闲地坐在车帮上扬着鞭。车上载着一些竹制品,有竹篮、竹椅、竹灯笼等物,看来是村民的手工制品,运下山去卖换点日常用品的吧。
我们又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才看到错落分散在山坡各处的几座老式破房子组成的一个小村落。许青山带我们走进了其中一座外观相对较齐整的房子,见过房子主人,寒暄过后,跟房东说我们会有一批朋友过来度假。房东对我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他所能提供的“服务”。
我们跟着房东来到屋后,看到了许青山所说的那两座竹楼了。竹楼建在一片平整的土地上,两座竹楼分立平地两侧,一楼是中空的活动场所,二楼是大统间,用于集体休息。平地上安置了一些桌椅和几个烧烤炉,平地边上也砌了几个洗菜池,这样的环境,确实是个不错的夏季休闲游玩的好去处。
看到这些,我们顿时兴奋起来,立刻确定将这个地方作为我们新的大本营,安排许青山开车回城接颜教练他们来。葛教授则让房东带着我们到村里还有人留守的四户人家去拜访,挨家挨户地送去了大米和油。
完了后,就让房东帮我们找几个干净的房间,以便大部队来了以后就能入住。好在现在村里没几户人家,房东屋子附近的几幢房子都是空的,房东都可以自由支配,因此房间倒不是问题,只是卫生条件不是太好,但我们也不挑剔,选了几处相对干净的房间作为宿舍,大伙再一起动手做起了卫生,把这几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傍晚时分,人员就都到齐了。房东老李也为大家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而颜教练这次上山还带了两箱白酒更是让大家一片欢腾,大家在竹楼下开开心心地聚了一下餐。
正喝着,听到村路上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我们扭头一看,那辆送竹制品的牛车回村了,我们趁着酒意招呼那赶车老汉一起喝点,但那老汉向我们摆了摆手,顾自回家去了。
“他有点孤僻,和我们也不怎么说话。”房东老李说。

山上很清凉,晚上几乎没有什么蚊子。我们酒足饭饱后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那夜,我们睡得很好。
可能是今年入夏以来我们睡得最安稳的一次吧。我想。
远处传来的蛐蛐声好好听,好好听……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7 20:45:50 +0800 CST  
三十九、竹楼晨谈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醒来,从我所住的小楼上下来,往竹楼方向走去。
山区的清晨薄雾弥漫,空气清新,呼吸起来十分惬意。我伸了伸懒腰,前行的脚步不自觉地便轻快起来。道路两侧泥土经过一夜的滋润,正畅快地向我这个远方来的客人倾吐着历史的沉香,引来各色的蜒蝶翩然起舞,早起的鸟儿也不甘落后地聒噪起来,啁啾着寻着虫子,扑闪着尖翅在晨雾中穿梭。
好一片迷人的深山晨景。
要不是此次任务在身,我真的想在这里久久地住下来,不再回到那凡尘的喧嚣中去。
竹楼下,葛教授和颜教练已经起来了,两人在竹楼下悠闲地沏着茶,我连忙向前向两位恩师问了好,拉了把竹椅,也加入了他们的茶谈。
听到了声响,附近的几个队员也陆续地起来了,加入了品茶行列。
大家聊兴正酣时,两位美女所栖息的那一座竹楼上也响起了脚步移动的吱嘎声。
因为竹楼上的设施相对干净崭新,所以我们在分配宿舍时就把左边一侧的竹楼分给了两位老师,右边一侧的竹楼分配给了两位美女,其他的队员则分散入住到房东老李帮我们腾出的几座农屋里。自然地,竹楼区域便是我们活动的中心了。
我们抬起头,看到小叶在小敏的搀扶下缓缓地下了楼。我们几个连忙站起来,为她们腾出了座,安顿她们坐到了茶桌一侧。
葛教授关心地问小叶的身体情况,小叶轻声回答说:“学生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觉得有些许体虚,或静养一阵便好。”
葛教授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讲讲你们被带走后的情况?”
“好的。”小叶依然轻声地回答道,然后似在努力回忆,低首凝眉地讲起了她失踪以来经历的事情。
她说,她当时与张至清、林承越两人从广场跑回农家乐的路上,被黑衣人伏击,三个人被套上头套塞入车中。车辆经过一阵颠簸后停了下来,他们被人搀着走了好长一段路,等头套被拿开后,她才发现她们三人被绑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审讯室里,几个头盘发髻的人正在对他们审问,问的内容主要是她们的身份、来历与此行的目的。她们开始都拒绝交待,但后来这几个人通过殴打张林二人来逼迫小叶交待,小叶不忍心张林二人受虐,使挑些自己觉得能说的说了些,如我们一共有几个人,此行目的以及目前掌握的情况。后来审问的人觉得问够了后将她一人拉出审讯室,交给几个白衣女道士看管,那几个女道士倒不为难她,能够客气相待,好饭好菜侍候着。两天后那些女道士将她带到一个像灵堂的地方,把她塞入一个玻璃冷柜里,冷柜里温度又低,氧气又不足,她很快便昏迷过去。等她醒来时她发现周围鞭炮声剧烈响着,天又黑,她不知道被谁背着四处跑,吓得直想哭,后来才知道是被我们救出来了。
听到这里,所有队员都忍不住地哈哈大笑,都为我们前日大闹万灵道观、炮轰黑衣人的壮举感到异常的骄傲与自豪。这次行动我们不仅所有救援人员全身而退,还成功地救出了一名“人质”,可以称得上是一次胜利的营救、成功的营救、继往开来的营救,值得我们好好地庆贺一番。
得瑟过瘾了后,葛教授又正色地问小叶:“你清不清楚张至清林承越他们被关在哪里?”
“如果他们非有意为之,那两位师兄应该仍在审讯室里。”小叶答道。然后她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她从审讯室出来然后最后到那个冷柜之间的活动轨迹,我们对照原先所画的道观布局平面图,基本上认定那审讯室就在奇灵宫的后部,只要我们能够再次顺利进入奇灵宫,砸开审讯室铁门上的钢锁,应该就能救出他们。
“你在道观里有没有发现道观里养着些野生动物?”张尚武接着问。
“什么野生动物?”小叶一脸茫然,“没见过什么野生动物。”
我们便把当时遭遇到巨狼和狮子的情况向她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她也很讶异,称没有见过它们。
我们想想也是,对付已经束手就擒的她们,也确实无需那巨狼和狮子出面。只是从当时巨狼和狮子训练有素的配合情况来看,道观在豢养和训练它们上面确实花了非常大的功夫,才使得它们可以在没有人类训兽师的现场指导下独立完成对我们的围追堵截,确实不可思议。
有了巨狼和狮子的存在,营救张至清林承越两人的希望将变得十分渺茫。
“我有一个疑问,当时道观是设好了圈套让我们钻,但为什么要把小叶当诱饵呢?实际上当时他们等我们进入奇灵宫后把法器店的后门一关,我们就插翅难飞了,为什么还要设置诱饵呢,是不是多此一举?”大虎对此一直无法理解。
大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突然想起当时智多星在进入正厅侧面铁门时突然退出,称是圈套,突然醒悟,解释道:“把小叶当诱饵可能是道观希望我们能够落袋为安,保住胜利果实,再派出巨狼和狮子进行前后夹击,让我们主动去钻那个铁门,那铁门里面才是他们真正设好的陷阱,如果当时我们都钻进了那个铁门,他们前后一落锁,我们就插翅难飞了,他们也无需再动那么大的干戈了。因此我猜想,道观方面的如意算盘是先把小叶当成胜利果实喂给我们,再派出面目狰狞巨狼和狮子来吓唬我们,把我们吓进铁门,他们再来个瓮中捉鳖,只是没想到当时我们会有人识破这个阴谋,他们才不得已启动第二套方案,用人海战术击垮我们,只是这二套方案最终也被我们化解了。”
“嗯,有些道理!”葛教授同意我的推测,“他们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应该叫偷鸡不着蚀把米!”颜教授补充道,然后转过头来问我:“亦龙,当时智多星是怎么知道这是个圈套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停下来,就说是圈套,要我退出去,我当时也搞不清楚状况。我下回问问他看,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还有一点搞不懂。”刘吴晓也接着问,“因为我们来得比较迟,对情况也不是太熟,很多地方想不通。我觉得最奇怪的一点就是,那个道观戒备森严,墙上都是铁丝网,可怎么就在最重要的第一重和第二重之间横墙里的法器店后面设一个后门呢?这就像是辛辛苦苦建个防洪堤,再自己在堤上打了洞?”
“我也曾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我也曾经百思不得其解。”葛教授接过话茬说,“但我后来一想,就像银行一样,银行的营业柜台也是戒备森严,谁也进不去,但他们的金库在后面,当他们的柜台收到足够多的现金后要送往金库,你说他们会走内部通道,还是会舍近求远从柜台外面运钱?所以我认为那个后门实际上是他们的资金和货物的秘密通道,我们这次不是进法器店去追踪那双眼睛的话,也是万万发现不了那个通道的。”
“哦,对呀,那双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奎顿时想起这个事,连忙问大家。
但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说不上来。
我也认真地想了一下,确实也说不上来。当时第一反应认为是人,后来猜是动物,再后来看到那小人偶后又心里发毛地认为就是那人偶的眼睛。反正当时没找到,现在也就说不清楚了,也不敢乱想,一想起来心里就毛毛的。
“那双眼睛不管是谁的,但是为我们找到那条通道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应该要感谢那双眼睛的主人!”颜教练正色说道。
嗯,有道理。要不是那双眼睛的引导,我们当时一定是翻墙进去的,但据后来的形势,我们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想想都后怕,从当时的情景看,只要我们行动的哪一个环节出现偏差,都不会是现在这种结果。
真是值得庆幸。
正聊着,房东老李已经将他准备好的早餐从他的房子里端到我们这边来了,葛教授招呼大家边喝稀饭边聊,自己也端过一碗热腾腾的稀饭,就着豆腐、榨菜吃了起来。
“要感谢的不止是那双眼睛,还有那个写字的人!”张尚武说。
“嗯。要早听他的话也许小叶她们就不会被抓走了。”葛教授说。他对这事多少还是有点歉意的,“当时如果没有去雾山村,而是听从纸条留言的建议马上离开,可能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什么写字的人?”小敏疑惑地问。
“就是上次葛教授跟你们讲的那个几次给我们留言的那个神秘人,也就是上次写‘奇灵宫’的人。”我解释道。小敏一脸严肃地听完,立即返身上了竹楼,之后又噌噌噌地跑下来,拿着小叶的那个绿本子,在桌子上摊了开来:“这个本子上又有一个留言!”
那本子上赫然又是几个粗细不一、歪歪扭扭的字:“别去,陷阱”!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7 20:46:29 +0800 CST  
四十、竹林黑影

葛教授见了那字,沉思了一下,问小敏:“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早上回农家乐收拾行李时我发现桌子上的这个本子,当时时间仓促没太在意,就收拾了带走。现在被你们提醒了后才想起来。”
“那就是说这字有可能在我们还没去道观时就已经写好在那了,只是我们当时都忙于做进观准备没有发现?”葛教授推测道。
“嗯!”小敏说,“我记得当天我拿了‘奇灵宫’纸条下楼后就基本上都在二楼,时间到了就一起出发,那一个时间段还真没回过自己的房间,所以就没有再发现这个字。”
“基本上是这样了。这个神秘人在我们出发前还在尽心尽责地给我们发出警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太神出鬼没了!”葛教授揣测道。
“会不会是我们中间的谁写的?”赵子飞插嘴问道。
“想什么呢!”魏楚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这你都想得出!”
“如果不是,那世上难道真有来去无踪的人?这么多次在那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小楼里来去自如而不被我们——包括颜教练带来的我们发现,他会隐身呀?!”赵子飞申辩道。
“这个神秘人确实太不可思议了。我想过多种可能都被自己推翻了,我也想过会不会自己人干的,后来也一一排除了。写这个字的人一定知道道观里的很多事,就比如现在这个留言:‘别去,陷阱’,如果我们没有经过前天晚上的那场恶战,又有谁能准确知道道观里已经布好了陷阱等着我们?”
“那是……”众人深以为然。
“好吧,别想那么多了。以后有机缘的话就一定会揭开这个谜底的,毕竟这个神秘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葛教授边说边把那绿皮本子合上,递给小叶,“先把本子收起来吧。”
小叶怔怔地接过本子,摊开本子又翻到留言的那一页,脸色越来越凝重,看了一会儿又慢慢地合上本子,抱在腹前,又一副病蔫蔫的样子听着我们说话。
“别想那么多了,大家再商议商议接下来怎么安排吧。”葛教授说,“由于前天晚上我们刚刚大闹万灵道观,道观里的人现在一定在大肆搜捕我们,所以我们这一段先不要轻举妄动,尽量减少外出,避免被道观的人发现,暴露行踪。这是其一。这次进观的救援小组成员的内外伤也需要好好养上几天,正好趁这个机会多休息休息,等大家伤好差不多了,我们再筹划下一步行动。所以接下来救援小组的主要任务就是休息!”
葛教授说的是,这次有重大外伤的只有智多星和小豹子两个人,但救援小组的所有男队员个个伤痕累累,现在身上都是东一绷带西一膏药的,与三只野兽缠斗时留下的各种抓伤擦伤、最后防守时与黑衣军团混乱留下的各种击伤划伤遍布全身,要不是救援队员个个皮糙肉厚,我看没几个人能顶得下来。现在好了,趁这个机会大家一起好好地养好伤。
“其二,许青山曾说这里有很好的俯瞰道观的观测点,吃过饭后许青山带人去落实观测点,接下来的时间要保持对道观的全天候监测,根据他们的人员活动轨迹来判断他们的戒备等级和行动规律,为第二次营救工作收集情报。这事由许青山负责。”
“收到。”许青山应道。
“其三,这村地处偏僻,按常理来看,道观的人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此适当的警戒也是必须的。因此必须有人24小时站岗,避免我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连锅端了。这事由刘吴晓负责,值班人员先由接应小组成员轮流承担,等救援小组的伤好差不多了,大家共同参与,减少负担。”
“Yes Sir!”刘吴晓立即站起来立正敬礼,大声应答道。
大伙被他逗得哄堂大笑。
魏楚边笑着边拎起屁股底下的竹椅作势要甩过去,刘吴晓吓得一屁股坐下,扭身躲到颜教练身后去。
大伙笑得更欢了。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秦牧、蔡一枪、孙文艺跟许青山上山踩点,赵子飞、魏楚跟刘吴晓一起去村口踩点,选择一个合适的岗哨位置,把警戒工作尽快组织起来。大家各忙各的去吧,解散。”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身负任务的队员们纷纷起身忙碌起来。

见大家散开,房东老李上来收拾碗筷,我们没走的几个队员连忙起身帮忙,小叶也跟着起来,我赶紧按住了她的手,说:“这你就别管了,先休息好再说。”
小叶愣了一下,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便慢慢退了回去,站到一边去。
我看她也没有再理我的意思,便顾自忙着帮房东老李收拾洗刷起来。
葛教授见状,叫了声小敏:“小敏,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就扶小叶上去休息吧。”
“好的。”小敏应道,放下手中碗筷,用水龙头冲了下手,过去扶小叶上楼。
小叶在小敏的搀扶下轻轻地启步上楼了。
房东老李见状,很讶异地盯着小叶看。我见他一直盯着,心生醋意,便笑笑地问他:“美吧?”老李回过神来,讪讪地笑道:“美!美!”
忙完之后,我们又坐下来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小敏从竹楼上下来,跟葛教授说,由于她这次带来的钛合金箭在前夜的混战中消耗了不少,需要补充,已与家里联系了,家里会寄一捆过来,但不知该寄到哪里才合适。
“寄许青山家里去吧,等到了让许青山下山去取。”我接过话茬说。
“好的,谢谢师兄。”小敏跟我说话时一直很客气。
“不客气。”我也客气在回答。
“教练,我看这山上有一大片的竹林,在家里的补给还没寄到前我想自己先做一批竹箭,应急用一下。”小敏转向颜教练。
“好的,可以。”颜教练应道。
小敏见颜教练同意便向两位老师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便径直往山上走去。
“哎,你就一个人去呀!”颜教练急忙叫住她。
“是呀。”小敏头也不回。
“这丫头,倔!”颜教练摇摇头,然后回头对我们说:“亦龙、尚武,你们伤还好吧,走得动吗?走得动就去帮帮小敏。”
“好的。”我和张尚武起身,向队友们要了两柄短刀就跟在小敏身后上山了。

竹林就在山上不远处,连绵一大片。进入竹林后,整个人都被这满山的翠绿包裹着,心情一下平静下来。我们三人一路无话,慢慢深入林中,让自己的心情完全融化在这深山的静谧中。
走到一片青翠的新竹林时,小敏停了下来。她挑了几枝细长的竹杆砍了起来,把砍好的竹杆用随身携带的短弓试了一下,觉得很满意,便把那竹杆递给了我们:“照着这个砍!”
我和尚武接过来,这些竹杆杆身笔直、竹节细长,确实是一枝好箭杆。
“好的。”我们得令,便分散开分别寻找优质的箭杆去。
这竹林好美,连日的辛劳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来欣赏一下这竹林美景,我边砍边赏,信步远走,慢慢地便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入。
突然,我发现竹林深处有人在看着我,我定睛一看,那人却一闪而过,向远处遁去。我一惊,追上几步但很快便找不到那人踪影。
会不会只是幻觉?
为避免麻烦,我决定往回走。但我没走几步,再次回头时惊讶地发现,那个黑影又跟上来了,远远地盯着我看。见我也盯着他,一闪又消失在竹林中。
我的心开始砰砰直跳。
这黑影难以判断是敌是友,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加快了脚步。
但就在这时,一只竹箭从我的身后穿过竹林,“笃”地一下牢牢地钉在我身旁的竹子上。
我吓了一跳,额头的汗一下子冒出来。这来者不善!得尽快提醒尚武小敏他们,我大声叫起来:“大家小心,有人袭击!”
“笃”,又是一只箭飞过来。
本书作者:融城飞鱼,首发:新浪博客-融城飞鱼博客。转贴请注明出处。
楼主 龙成飞鱼  发布于 2017-12-07 20:47:05 +0800 CST  

楼主:龙成飞鱼

字数:228568

发表时间:2017-12-03 03:08:3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27 05:34: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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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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