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坟地附近,妈妈怀孕生下一个怪胎


我忍着身上的疼往下跑,不经意转头一看,心中一凛,滔天的火光下,那些噬魂虫竟然不怕死的往活里爬。
它们一进去,哭嚎声居然变小了。
跑到半山腰的时候,我想起晕倒在洞里的杜衡,又跑过去把他拖下山。
等到彻底下了山之后,我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坐到田埂里,一步都迈不动。
“子渊,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往下跑?”我皱眉问。
他解释说:“韩正寰和一清先后冲破了太阳符的封印,打破了鬼山中的平衡,所以山中的万鬼会疯狂冲击封印,引发封印的反弹,若是不赶紧走,咱们的魂魄怕是也会被吸进鬼窟。”
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闭着眼,想要感受到韩正寰的气息,试着在心里叫了他几声,却没有任何回答。
“师祖,到底是怎么回事?”子心皱眉问我,“他怎么是从鬼窟里跳出来?”
子渊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能从鬼窟中平安出来,已经是奇迹,要知道吴勾山存在千万年,凝聚着数不清的厉鬼和冤魂。”
他说着,目光复杂的看向我,“师祖从里面出来,不过是性情有些变化,却没发狂,这着实令人敬佩。”
“那为什么我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他?”我忐忑的问。
“我用的而是祖上传下来的分魂符,这世上只此一张,魂魄从身体上生生剥离,十分虚弱,过些时候便会好些。”他道。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不由的防备起来,皱眉道:“分魂符?你们家有分魂符?”
他点头,再次强调:“祖上传下来的,只此一张。”
“哦,我刚想起来,你们祖上也是把韩正寰分魂的人之一。”我笑笑,淡淡的说。
他一愣,抿唇不再说什么。
想起韩正寰现在的情况我就发愁,好不容易养大的身体没了,他又这么虚弱,这以后的日子咋过?
这鬼山上到底有什么?能让他不顾生死的来涉险?若是真的是为了噬魂虫的母虫,他完全可以不用进鬼窟啊。
想着这些,我转头向身后的吴勾山看去,心里一惊。
卧槽,吴勾山呢?
现在在我身后的是一片平坦的麦田,哪还有山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震惊的说。
一直沉默的子心说:“吴勾山每隔六十年才会出现一次,平常的时候是看不见的。”
我点头。
在山脚下休息半天,我们回到刘同舟带我来的村子,住的还是上次的那间民房。
只是,这次当我再走进厨房的时候,却发现地板上都是血。
循着血迹走到灶台边上,我心里咯噔一下,把灶台上面的大锅挪开,往里面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这面堆着的根本不是柴火,而是尸体的碎块,皮肉已经被烧焦了。
看着这个,我一个月内不会再想吃烧烤。
难道我那晚在这里吃的饭就是用这个烧出来的?
我胃里一阵翻腾,忙着把米缸和水缸查看一遍,确定里面的米和水都是干净的,我才松了口气。
可是为什么我那天晚上没发现呢?当时觉得这厨房还挺干净的。
真是邪门了。
我去问子渊,他解释说:“之前你看见的,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弄了个普通的障眼法,再加上那晚说鬼山出现之日,阴气重,更容易迷惑人。”
我点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笑着说:“我比你看的书多了点。”
我白他一眼,真的不想再说话。
等我走到门口,他突然问:“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我翻了个白眼,“我这么知道,都烧成在那样了。”说完,我突然扭头看向子渊,“可能是杜衡的队员。”
能过来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杜衡一定是带着几个人一起来的,现在只剩下他一个,其他的人都该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走大院子里,仔细的看着,终于在东边墙角那块看到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跟子渊说:“你来挖一下。”
倒不是我害怕,说现在身上实在是没力气。
等到他把土挖开后,我看见一堆被剁碎的尸块。
我跟子渊都惊在原地,这些少说也得有四五个人。
“这都是我的队员。”杜衡沙哑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吓得我一激灵,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深呼吸好几次才缓过来,大概是在山上吓坏了。
“你醒了?”我转头,仔细的看他半天,最后问他:“杜衡,你还欠我多少劳务费?”
他无奈的说:“五千块,肃城那次的还没来得及给你,我是真的。”
我心里松了口气,是真的就好,“记得给我。”
现在对于韩世飞我也是没啥办法,毕竟他要是上别人的身,我一点都看不出来,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
他就是个不带鬼气的流氓鬼。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上次不是已经知道马一涵有问题了么?为什么还要带上她?”我不解的问。
他叹气说:“她是上级钦点的人,我们没办法不带,本来是想要在这里休息一夜,第二天就出发去找吴勾山,却不想夜里马一涵拿着斧头疯狂的砍人,偏偏我们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队员们一个一个的砍死。”
说到最后,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额头的青筋直跳,“这也怪我,要是当时我强硬一些,坚决不带上马一涵,也出不了这样的事情。”
把这些人安葬好,我本来是想好好的送他们一程的,但是找了半天发现,根本找不到他们的的魂魄。
对此,子渊也有解释,道:“他们的魂魄该是在鬼山的出现的那一刻,已经被吸进了鬼窟,永生永世只能在里面了。”
我斜他一眼,心里郁闷,我回去好好看书,以后再也不用问他。
夜里,我刚要睡醒就被子心摇醒,把我拽到院子里,小声说:“我觉得哥哥好像瞒着我很多事情。”
我微笑脸说:“不是好像,本来就是。”
他一个人能找到吴勾山,并且能对那地方那么熟悉,肯定是在上面待了很长时间。
他可是人啊,能在鬼山上待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子心,你哥哥什么时候离家的?”我好奇的问。
她掰着手指算了半天,说:“有十来年了,他走的时候我还小,才十来岁的样子。”
走了十年。
我突然想起刘同舟说过他看见有一群小伙子上鬼山,会不会子渊就是其中之一?
他也说过第一次上鬼山差点把命丢了。
找机会一定要问问他,他第一次来鬼山的情况。
又跟子心说了会话,她才哀声叹气的去睡觉,我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心里试探着叫:“韩正寰?”
等到我都快放弃了,他居然应了声,“嗯。”
我心里一喜,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你醒了?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我给你念个聚阴符?”
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听着还有些虚弱,但是比吴勾山上好太多,“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这才放了心,“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说:“本来我来这里,是想找到噬魂虫的母虫,没想到感应到一清的气息,本是想去鬼窟将他镇压,一时不察反被他所伤,困在鬼窟之中。”
“只是这样?”我问他。
他嗯了声,没再说别的。
我皱眉,真的有这么简单么?
“韩正寰,你没骗我?”我又问他,总觉得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能让他不顾一切的往鬼窟里去,我不大相信他只是为了镇压一清。
他笑着说:“不然还能为什么?”
我动了动嘴,我哪知道为啥?我要是知道,我就不问了。
“那以后可怎么办?虎子的身体都烧焦了,那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这么没了,我好心疼。”犹豫片刻,我说起了这个话题。
他沉默片刻,说:“等我恢复,就去找我的身体。”
我一愣,“你知道你的身体在哪里?”
“嗯,大概有个位置,以前没有什么必要去,现在不得不去了。”他沉声说。
“我也去,你带上我。”我着急的说。
他轻笑道:“带你,一定带上你,如今我魂魄无依,少不得要附在你身上。”
“附吧,只要你不把我的身体占为己有就行。”我笑着说。
听着他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我也没跟他说太久的话,就让他去休养了。
他嗯了声,犹豫着跟我说:“丫头,这日子不要再用道法,你体内的鬼气不稳定。”
我痛快的答应。
接下来也就是回村子,也没我啥事。
结果证明,我想的太美好。
第二天,我们几个从村子里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到青县县城。
本想当天就去客运站买车票回去,却不想杜衡被人认了出来,他被接走,我们被安置在一家宾馆里。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杜衡才回来。
他脸色十分凝重,皱眉看着我说:“小冉,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我心里有些打鼓,紧张的问他。
他叹气道:“就在咱们在村子里过夜的那晚,县城里无缘无故的死了好几个人,身上都是针眼,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伤痕。”
我点头,有点发懵的说:“嗯,死的是挺诡异的,但是我不会破案啊,你要是跟我说谁中邪了,我完全可以帮你啊。”
“就是中邪,家属反应,自从他们出事之后,就一直在噩梦,梦里总是听见死去的人喊疼,要是一家这样也就罢了,但是所有的家属都这样。”杜衡解释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9 01:06:11 +0800 CST  

“那子心和子渊不行吗?”我试探着问。
韩正寰给我说过,这几天不让我用符咒。
他诧异的看我一眼,说:“他们两个已经离开了。”
“啥?什么时候走的?”我惊讶的问,刚刚他们还在来着,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我刚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上了班车,已经离开这里了。”他解释说。
我叹口气,“好,身体在哪里,我跟着你去看看,不过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现在我自己有点问题。”
他道谢说:“好,谢谢你,小冉。”
我摆摆手,“都这么熟了,不用这么客气,走吧。”
其实,我心里是流泪的,我帮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现在得跟着杜衡才能回家,毕竟来时的路上已经把我的钱花光了。
我本以为死去的人是县城里的,却不想是在乌蒙山山脚下的村子里。
我远远的看着乌蒙山,心里惊讶,这竟然是做父母山。
所谓父母山是相对于山和少祖山来说的,若是三座山峰相邻相连,并且一座比一座高的话。
最高的那座便是山,其次是少祖山,最矮的那座便是父母山。
乌蒙山就是三座山峰里最矮的那座,在这地方结穴,若是能顺应山势,那可是个造福子孙的好地方。
这样的地方,不应该出现横死之人才是。
我满心疑惑的跟着杜衡走进去,因为去世的人死像太邪门,所以这里的村长便做主把几人的尸体放在村头废弃的小学里。
等我走进房间,看见棺材里的人之后,终于明白杜衡说的身上都是都说针扎的痕迹,指的是啥。
这几个人,从头顶一直到脚上都是针眼,而且不是普通的缝衣针,更像是纳鞋底的大头针。
我心中一凛,惊讶的看向杜衡,手都有些发抖,“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么?”
杜衡茫然的摇头。
我转念一想,他在吴勾山上时,是被韩世飞占用着身体,不知道倒也正常。
“他们很可能是被噬魂虫食了魂魄,不过他们的家属既然能梦见他们说疼,那就说明还有残存的魂魄在外面飘荡,这样,我准备一下东西,提前给他们做头七,若是能送走万事大吉,若是送不走,少不得我要强行打的他们魂飞魄散。”我很严肃的说。
不是我狠心,而是这些恨死之人本就是怨气极强,不能斩草除根的话,他日必成厉鬼。
杜衡去准备做法所需要的东西,我留在学校里画几张符纸备用,画符的时候总感觉脑后一阵阵的冷气。
我冷笑一声,道:“我的耐心有限,不想魂飞魄散的,就给我老实点。”
画好镇魂符,我直接一副棺材贴上一张,房间里的冷气顿时散了。
等到杜衡把东西都找来,又让他找来属龙和属虎的青壮年,当天下午就把棺材抬上山。
往山上走的时候,我突然听见韩正寰的声音:“丫头,这件事你别管。”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笑着说:“我都管了一半了,就这么中途放弃不太好。”
他沉默片刻,说:“那我来。”
我听着他的声音,心疼的说:“你就别给自己找事了,先好好的养几天行不行?难道真的要把自己折腾的魂飞魄散,你才甘心?”
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两次封魂,又被地狱业火烘烤过,现在更是从鬼窟里走了一遭,差点把万鬼侵蚀,就算他是千年的厉鬼也扛不住。
“你要记住,察觉事情不对劲,赶紧跑,不可硬拼,知道么?”他跟我嘱咐说。
我点头,“好,你放心吧,我就是将他们送走,出不了大事。”
他嗯了声,没再说别的。
杜衡他们把棺材放进坑里,我把供品摆放好,点燃香,盘膝坐在地上,手上捏着七张入殓符,左手攥着一把黑糯米,闭上眼,朗声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天有九柱,地有九梁,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面物禁避。”
我一开始念,周围瞬间刮起了阴风,从棺材里传出一声声痛呼,都在喊疼。
声音越来越大,我念了三四遍根本不管用,心里一着急,胸腔里又开始发热,符纸随着阴风,缓慢的飘到半空中。
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等到那声音快听不见时,我大喝一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飘在空中的符纸轰的烧起来,同时棺材里的呼痛声骤然停止。
等到符纸烧完,四周的冷风瞬间停止。
我呼出口气,捂着心口,想不明白这么又开始发热了呢?
刚要从地上起来,就听杜衡惊呼一声,“这棺材里怎么没人?”
我一惊,忙着跑过去,往棺材里一看,里面果然是空的。
“这棺材里躺着的应该是个壮汉才是,对么?”我小声的问杜衡。
他点头,皱眉说:“的确是个壮汉。”
我猛的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抬棺材的人,手里捏着黑糯米,朝着他们走过去。
那十来个壮汉看见我这样,都有些害怕,都在躲避着我的目光。
在路过第三个壮汉时,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玩么?”
“啊?”那壮汉惊讶的看着我。
“刚刚是不是你从棺材里跑出来的?”我跟他说话,手里的黑糯米朝着他斜后方的那人扔过去。
那人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阴笑一声,猛地跳出去老远,躲开了我手中的黑糯米。
“小丫头挺聪明。”那人说。
我一听这道苍老的声音,不由得愣住了,这不是从吴勾山逃走的那人?
“你说一清真人?”我试探着问。
我这话刚说出来,就感觉体内韩正寰的情绪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还想要控制我的身体,奈何他现在的魂魄太过虚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一清看着我,笑着说:“不错,小娃娃眼力不错。”
我静默片刻,冷声道:“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自然是要找一具强壮又能与我相合的身体,眼下这具虽不是最好的,不过也能凑合着用。”他看着自己的身体,笑着说。
我心中一凉,他要是再看上其他人,想要夺了他们的身体,我是真的拦不住。
“既然已经找到了,还不赶紧走。”我冷斥道。
他眼神倏地阴狠起来,不过瞬息就来到我跟前,冷声道:“说,韩正寰的身体在什么地方?”
我心中无比震惊,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掐住脖子,根本动不了。
在他面前,我毫无反手之力。
我能感觉到韩正寰的焦急,面上不动声色的说:“他的身体?早在吴勾山上就已经被烧毁,你不是亲眼看见的么?”
他手上开始用力,“不想说实话么?”
我被他掐的快上不来气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你知道我现在有血了么?”
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直接咬破舌尖,血混着唾沫吐到他脸上。
他身体一抖,手上的力气小了很多,我抓着这个机会,把嘴里的血沫子吐到手上,然后狠狠的按在他的胳膊上。
他嘶嘶的吸冷气,最后坚持不住,想要松开我。
这次,是我不让他松开,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就着手心上的血,在他胳膊上画了个镇魂符,心里默念镇魂咒。
最后,他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突然,地上的身体不动了,一团黑气从他的身体上飘出来,在场的人吓得直叫唤。
那团黑气想要离开,我从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镇魂符,想要对着那团黑气贴过去,谁知道中途突然被人在腰上打了一拳。
我在地上滚了两圈,扭头一看,竟然是刚刚我说过话的第三个壮汉。
他神情狰狞,动作迟缓,额头青筋直跳,脖子上的血管异常的明显,仔细看似乎还有个小虫子在呢里面蠕动着。
又是韩世飞!
我暗骂一声,扭头再朝着那团黑气看过去时,它已经跑远。
“小娃娃,咱们还会再见的。”一清苍老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鬼才想跟你再见!
就这功夫,那壮汉还要过来打我,我连滚带爬的躲着,跟杜衡他们喊:“赶紧过来帮忙呀,我快被揍死了。”
杜衡这才反应过来,拿起一旁的棍子,一棍子抡到他的脖子上。
“呃……”那壮汉翻了个白眼,身体倒在地上,激起一地的尘土。
“你没事吧?“杜衡把我扶起来,关心的问我。
我摇头,埋怨他说:“你今天怎么反应这么慢?要是按照你往前的性格,早就冲上来了。”
他歉意的说:“抱歉,我自从醒来之后,就一直有些晃神,集中不了精力。”
我皱眉看着他,他现在怎么怪怪的?
脸色苍白,可以说没恢复元气,但是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对劲,而且他说话的语气,杜衡说话会下意识的看着别人的眼睛,但他却是一种躲避着我的视线。
想到这里,我不动声色的跟他拉开距离,笑着说:“没事,你一定是这几天太累了。”
说着话,我仔细思考着现在的情况,最后还是决定先这么过去,下山再说。
这荒郊野岭的,他万一真的也被韩世飞控制了,要过来杀我怎么办?
谁知道山上的壮汉是不是韩世飞的人,要都是他的人,那我就抓瞎了。
“韩正寰,你这师弟好难搞。”我在心里跟他抱怨说。
好半天才听见他轻声说:“他的蛊虫毫无痕迹,不易发觉,不过也有个致命弱点,怕火。”
“火?杜衡不怕呀,他之前好做饭来着,没见他躲着火。”我郁闷的说。
“丫头,是三昧真火。”他无奈道。
我静默一瞬,突然脑抽了,又在舌头上咬一口,用血沫子在手心上画出一道三昧真火符。
然后笑着走向杜衡,十分亲热的说:“杜衡,等这次回去,你可得请我吃饭。”
说话的时候,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心中默念咒语。
杜衡身体抽搐一下,缓缓转过身,嘴角慢慢的咧起来,阴测测的说:“小冉,你想干什么?”
我讪笑着,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这不是找死么?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9 01:06:36 +0800 CST  

“没想干什么,就是玩玩,你接着干活吧。”我干笑着,转身想跑。
却听他的声音更加阴森,“还是一起比较好。”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薅住我的领子。
我身体猛地绷紧,感觉身后凉飕飕的,真是欲哭无泪,这就是作死。
“韩正寰,我怎么办呐?”我在心里喊他。
“用三昧真火符。”他说。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直接咬破手指,一边跑一边在胳膊上画了个三昧真火符。
然后趁着杜衡来抓我的机会,把符纸摁在他的身上。
默念咒语,紧张的看着他。
他先是没什么反应,突然倒在地上剧烈的抽搐,翻着白眼,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像是人想打嗝,却又总是打不上来的样子。
我在旁边听着头皮发麻,想要上前,却听韩正寰跟我说:“先别动,在原地等着。”
半天后,杜衡变得青紫,突然呕的一声,吐出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我蹲下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堆头发,在头发里蠕动着一条虫子,身上长着黄色绒毛,无数条触角,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把东西吐出来后,杜衡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我,茫然地说:“我怎么在这里?”
我看他半天,最后挤着手指头上的血,在手心上画了个三昧真火符,按在他的脸上,确定他没啥别的反应之后,这才放了心,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你中招了,你现在还记得什么?”我问他。
他脸色凝重,摇头,“我只记得到吴勾山下的小村子,其他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我点头,“先把人埋了吧。”
他看着那几个坟坑,虽然不知道发什么事情,还是点头,拿着铁锹去填土。
我也跟着他一起,两个人吭哧吭哧的干活,足足弄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坟坑埋上。
没办法,跟着一起上来的壮汉都跑了。
等到把坑埋上,我站在坑前看了半天,最后又用血画了一张往生符。
手指疼的我想哭。
然后又念了九遍往生咒,等到棺材里升起一个个白点,我才停下。
“丫头,你本不用如此。”韩正寰沉声道。
我苦笑着说:“我再没本事也是个道士,不能袖手旁观,先送走吧,就算是魂魄不全,影响日后的轮回,也比留下来忍受着生生世世的痛苦要好。”
这些人的魂魄似乎被人刻意弄走两魂,很诡异的是只留下了人魂,天魂和地魂都不见了。
七魄更是消失无踪,这也太吓人了些,只能是人为。
刚跟韩正寰说完,我喉咙里立马有一股腥甜的感觉。
用手撑着地,身体一阵阵发热。
“丫头!”韩正寰叫了我一声,想要出来,我忙着按住心口。
强撑着说:“我没事,你好好的养着,别出来。”
现在韩正寰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受不得一点的阳气。
杜衡发现我的异样,忙着过来把我扶起来,“你怎么样?”
我冲他笑笑,摇头说:“我没事。”
他皱眉看着我,最后把我背着,担忧的问:“为什么会这样?”
“因果轮回,他们这几个魂魄不全本是无法轮回的,我强行将他们送走自然要承担些后果,熬熬就好,放心吧。”我跟杜衡解释说。
现在跟着他相处,才自然些,更加确定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杜衡。
等我们处理好山上的尸体,下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没有车回去,只好暂时住在这里。
我坐在院子里,皱眉看着这座父母山,这村子有些破败啊,更是不见男人,连小男孩都没有。
让我有一种来到女儿国的错觉。
心里十分疑惑,按理来说这地方不应该这样才是。
“大姐,你们这村子经常出事吗?”我笑声的问招待我们的陈然大姐。
她是个爽快人,总是笑盈盈的,屋里屋外的收拾井井有条。
听着我的话,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许多,叹气说:“是啊,我们这村子这两年经常出事。“
我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来,“都什么事啊?能跟我说说吗?”
她有些犹豫,刚要摇头,我又接着说:“大姐,您也知道我是干道士的,兴许我还能有办法呢。”
“你个小丫头,能有啥办法。”她明显是不相信的。
我严肃的说:“你别看我小,但我家世代都是干这个的,就是村头学校里那几个人都是我送走的,你跟我说说,我就算解决不了,也能告诉你怎么避讳一下,是不?”
她被我说动了,坐到我旁边说:“这事真的很邪乎,我跟你说,今天你送走的那几个,可不是第一次这么死的人了。”
我心里一沉,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我们这村子啊,早几年可是个大村,人丁兴旺的很,自从前年八月十五开始,村里十个年轻小伙子一起在后边的山上上吊了,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上都是针眼。”陈然脸色凝重的说。
“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我没听见风声啊。”我纳闷的说。
她叹气说:“哪敢说呀,我们村子正要建设旅游新村,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哪还有人敢来旅游,所以村里的人开会集体同意就把这件事压下来。”
我了然的点头。
她又说:“本来我们还是怕游客来我们这里出事,可是这两年下来,没一个人出事,倒是我们本村的男人,去年的八月十五,又有十个人吊死在山上的林子里,身上也是针眼子。”
说到这里,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睛,说:“因为这,今年一到八月份我们村里剩下的男人都躲出去了,我男人也带着孩子住我娘家去了,仔细想想我都半个月没见到我儿子了。”
“那这次出事的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我皱眉问。
她脸色发白,看了周围一眼,小声说:“这几个人本来都是躲出去了的,八月十五那天倒是没出事,结果前天就被发现吊死在树林子里。”
八月十五?
子渊和子心所说的诅咒也是八月十五,而且子渊说过一清是八月十五遭的天雷。
对,子渊和子心。
想到这里,我再也做不住了,匆忙的跑进屋,着急的问杜衡:“你还记不记得在青县的时候,子渊和子心往哪里去了?”
他愣了片刻,苦笑着说:“那时候的事情,我完全没有记忆。”
我心里咯噔一下,当时杜衡是被人动了手脚的,那子渊和子心就可能不是自己走了,而是被人掳走。
“咱们得连夜上次山。”我说完这些,就跑出去跟陈然借了黄纸来,没有毛笔,最后只能又在手指上拉个口子,吸着冷气开始画符。
好不容易有了血,就这么用,会不会使用过度,下次再直接没了?
“丫头……”韩正寰轻声叫我。
“嗯?”我应了声。
他犹豫片刻,说:“这件事你别管,听话。”
“为什么?韩正寰,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问他。
他叹息道:“如果我没猜错,一清的身体很可能被人供养在山上。”
“山上?子渊不是说,他的身体在吴勾山的鬼窟里吗?”我诧异的问。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这次去鬼窟里,并没有找到他的身体,而且听着陈然的话,每年的八月二十五很可能是有人为了吸取阳气,这才找上那些人。”韩正寰解释说。
我咽了口唾沫,“阳气?一清又不是女鬼,要啥阳气?”
他静默片刻,道:“这是为了用阳气护住一清的身体,不让他腐烂。”
原来如此。
“可是一清已经死去将近一千年了,这村子是近两年才出的怪事,这是为什么?”我纳闷的说。
韩正寰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道:“很简单,两年前有人上了吴勾山,把一清的身体从鬼窟里带了出来。”
好牛逼的人。
我默默的感叹,不管是敌是友,要是能见到这个人,我要跟他要签名。
听着我半天没说话,韩正寰最后总结说:“能把一清的身体从鬼窟里带出来的人绝对不一般,眼下我这么虚弱,你就那么大点的本事,就算是你有了血,一样不是他的对手。”
我听着暗暗咬牙,又在瞧不起我。
说到血,我惊讶的问他:“我怎么突然又有血了?”
他沉默不语。
“韩正寰?”我叫了他一声。
“嗯。”他声音淡淡的。
我冷声道:“你不跟我说实话,我绝对不再理你,在山上还总是有人跟我说,我就是千年之前的祭阵阴女,就是你把我献出去的,我都没信。”
他轻咳两声,声音有些沙哑,道:“丫头,我现在的身体实在是虚弱的厉害,我先眯会。”
“韩正寰,你娘的。”我被他气的直接飙了脏话,咬牙说:“你等着,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一定把你弄出来,咱们好好谈谈心。”
“好,谈心。”他居然回我一句。
靠,气的我差点把手上的符纸撕碎。
这么一来,他也没能拦住我,当晚我就跟杜衡上了山。
知道我们要上山的时候,陈然感激的说:“真是谢谢你们。”
我笑着说:“不用谢,干我这行的,碰见这种事情就兴奋。”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有点心虚,其实我也不想上去,这不是担心子渊和子心么?
到底是一起出生入死过,多少有点革命感情的。
杜衡背着包,沉默的走在前头。
“杜衡,你可要记得,那还欠我五千块。”我笑嘻嘻的说。
好半天,他才扭头看向我,笑着说:“忘不了,有命回去,立马就给你。”
我乐呵呵的点头,感觉脸上的肌肉都笑僵了。
总不能唉声叹气的上去,我自己要上的山,爬也要笑着爬上去,再笑着滚下来。
“杜衡,你为什么会干这个?叔是因为齐阳的缘故,你呢?”我好奇的问。
放在普通人里,他绝对是那种功夫相当不错的人,在别的方面,明明可以有更大的前途,为啥要干这个?
还总是碰见狠角色,他这样的,只有被揍的份儿。
他听见我这话,双眼微眯,目光幽深,“为了我姐。”
“啊?”我有些惊讶,“你姐?”
我以为他会说为了人民,为了远大理想。
他点头,沉声道:“我姐曾经是科考队的队员,再一次任务当中下落不明,我想要找到她。”
“会的,一定能找到的。”我安慰他说。
他突然笑了,看着我说:“以前我觉得没什么可能,但是自从遇见你以后,我看到了希望。”
我被他说的脸有点红,深感责任重大,“我会帮你找到的。”
他点头,“虽然你本事不行,但这些事情全部与你有牵扯,直觉告诉我,你很重要。”
我呼出一口气,微笑着说:“其实,你第一句话可以去掉。”
他摇头失笑。
说了这么半天话,气氛到底没有之前压抑,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那些人上吊的林子旁。
我站在外面,拿着罗盘仔细的看着,心中庆幸当时随身携带些基本的东西。
可是,拿着罗盘走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罗盘平静的很。
我叹口气,跟杜衡说:“接着往上走,去山。”
又走了四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最高的山头。
站在这里往下看,下面的两个山头的确是一个比一个低。
不自觉的搓搓手臂,这里已经是阴风阵阵,肯定有东西。
“丫头,听我一回,回去,不要管这件事。”韩正寰劝我说。
“韩正寰,你说你一清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在哪里?或者,他知不知道当年把你分魂的人是谁?”我没理他的话,反而问他。
听见我这话,他突然紧张起来,“这件事你别管。”
我缓缓笑了,道:“不,我今天一定要问出来。”
总不能一直这么糊涂下去,这些事情或多或少,一清都有参与,关于当年的事情,他总会知道些。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0 01:13:02 +0800 CST  

拿着他的身体威胁他,我就不信他不说。
“小冉,接下来怎么走?”杜衡皱眉问我。
我的左边是一片坟地,右边是一片茂盛的树林子。
“右边,那里鬼气更重。”我脸色凝重的跟杜衡说。
其实,右边的树林子何止是鬼气重,里面的鬼气跟吴勾山有的一拼。
刚走到森林边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呼救声。
杜衡打着手电,往里一瞅,就见子渊和子心被捆在树上,两人脸色苍白,手里拿着的辟邪符已经出现好几个窟窿。
在她们周围围着一圈的鬼魂野鬼,挣扎着想要过去撕咬他们。
我深吸口气,从兜里掏出镇魂符,跟杜衡说:“你留在外面,千万别进来。”
他点头。
我这才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因为我手里拿着镇魂符,林子里的孤魂野鬼并不敢冲上来。
走到子渊身边,刚碰到他,他身体一哆嗦,猛地睁开眼睛,看清是我后竟然笑着说:“能找到这里来,说明你还不笨。”
我直接在他头上拍了下,瞪他一眼,这才开始给他解绳子。
给他们两个把绳子解开,又给他们一人一张辟邪符,我拿出罗盘,在树林子走了两步,然后直接的停住。
指针西搪,地下东边有坟。
我深吸口气,刚走了两步,后背心一凉,忙着避开,转身一看,就见一道虚影站在不远处,正阴笑着看着我。
“能找到这里来,小娃娃还有点本事嘛。”一清冷笑着说。
我忙着退后几步,防备着他,“这里果然是你搞的鬼。”
我就说,这里明明是个风水宝地,山脚的村子绝对是人丁兴旺,根本不可能变成那样,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横死。
他冷哼着说:“是我,又如何?”
“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何必一直留恋人世?”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跟他闲扯着。
其实在心里问韩正寰:“直接对上一清,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没想到能一来到这里就直接对上他。
“跑。”韩正寰淡淡的说。
我恨不得去咬他一口,“他当时现在鬼山上能把你给弄住,现在还能有我跑的机会?”
他嗤笑道:“当时在鬼山,我本就虚弱,不是他本事有多大,但是弄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赶紧跑。”
我心里憋着那口气,不能跑,今天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看了子心和子渊一眼,我往西边走了两步,他的尸身一定是在西边。
一清看穿了我的意图,也不再跟我闲聊,直接朝着我冲过来,并且双手一挥,带动着林子的孤魂野鬼不要命的往我这里冲。
四周带起一阵阵阴风,我被吹的有些睁不开眼睛,瞧着他的虚影过来了,我从兜里拿出一张摄魂符,在他的手抓到我的胳膊的时候,直接给他贴在身上。
并且用桃印在符纸上摁了一下子,他瞬间定住,动弹不得。
却不害怕,反而是目光发热的看着我:“你的符纸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果然是你。”
“是我什么?”我跟他说着话,给子心和子渊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东边挖。
他们明白后,找了根树枝去东边挖。
我看着一清,越来越觉得奇怪,他怎么这种容易就被我制住?
在看清他的脸后,我心中一凛,他的脸远看着没啥问题,但是往近一看,五官都是画上去的。
往子心和子渊那边看去,就见一道黑影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
“小心。”我惊呼一声,忙着往他们跑过去。
子渊反应快,把子心护在怀里,抬手就把手里的镇魂符扔过去。
我过去直接把桃印盖在那黑影的后脑勺上,一阵浓烟混着火光,等到浓烟散去,在往地上看时,只留下一地的纸灰。
我跟子渊对视一眼,俱是一脸的凝重。
这是个纸人。
我转头看向我刚刚制住的那个,也已经消失,地上只留下一张发黄的纸人,粗糙的画着五官,可以看出这纸人做的匆忙。
林子里陡然安静下来,能听见的只有我们三个的心跳声。
我跟他们两个背靠着背站着,紧张的看着周遭。
突然,一声嚎叫在我们的头顶响起。
我身体一激灵,抬头一看,吓得差点大叫出声,在我眼前正好是一张人脸,血肉模糊,鼻子里的骨头都能看见,在我抬头的功夫一滴血正好滴在我的脸上。
我心里一惊,终于反应快了一次,抬手一巴掌抽过去。
手拍在血肉上面的感觉,啪叽的声音,我听的直犯恶心。
那磕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一边,一只脚踩在上面。
我边擦手边看去,就看见一个人壮硕的男人站在一边,身上的肌肉很显眼,只是没有头,我还能看见他脖子上血淋淋的伤口。
血流了一地。
这样看着,这人被割掉头的时间,就是我进来树林的时间,不然他的血早就流光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头皮发麻。
不由得跟子心和子渊靠的更近些,紧张的看着那具无头尸体,生怕他下一刻直接过来把我们撕了。
就看他那一身腱子肉,我真的感觉撕我实在是没问题。
终于,在我们神经最紧绷的时候,他往前迈了一步。
紧接着砰地一声,那大块头轰然倒地。
杜衡手里拿着手臂粗的棍子,面目冷厉,“这事,还得我来。”
“对,你来。”我们三个一起说。
只是,大块头一倒下,树林子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连个鬼毛都没有。
子心抖着声音说:“这是怎么了?”
我闭上眼,仔细的往四周看着,最后定睛在杜衡身后的树上。
看着树干上淡淡的黑气,我缓缓笑了,说:“就在那里。”
然后快步走到那棵树前,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贴上去,催动符纸,就听树干中响起一声声的哀嚎。
还有东西挣扎出来,要往杜衡身上跑,他这样的进来这里,就是羊进狼群。
抽出一张辟邪符给他,把他推到身后,皱眉看着这棵树。
伸手在上面敲了下,是空的。
“没有啊。”子心突然失望的说。
扭头看去,子心和子渊已经把东边挖出了个大坑,却什么都没找到。
那就是在这里了。
我摸着树干,感觉到里面的东西似乎十分的害怕,哭泣声隐隐的传来。
“在这里。”我跟他们说。
子渊和子心过来,他皱眉道:“鬼气的确重。”
我指着林子的布局,道:“你们没发现这林子是按照先天八卦图布置的么?一清留下自己的身体是想要生,那他一定会把他的身体放在乾位,乾者,天也。”
说着,我指着手旁的树说:“乾坤定上下之位,离坎列左右之门,这里便是乾位。”
子渊听后也是赞同的点头。
我对杜衡说:“该你上场了,踹了这棵树。”
杜衡点头,把手里的棍子扔掉,几步助力,一脚踹在那棵树上。
只听吱呀一声,树干竟然被他踹出个裂缝来。
他跟子渊几下子把树干扒拉开,就看见里面立着一个老头,穿着道服,头发用根木簪子盘在头顶,留着山羊胡子,这么一看,倒是有点千年之前修道的感觉。
真的被我找到了,我心中一喜。
这时,韩正寰突然严肃的跟我说:“丫头,快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树林子里原本还在害怕的鬼魂们突然躁动起来,鬼哭狼嚎,阴风阵阵,树干里的一清猛地睁开眼睛。
我心里咯噔一下,被杜衡拉着躲到一边。
“竟然敢来坏我的尸身。”一清暴怒的说。
正主来了。
刚刚我们碰见的不过是他布置在这里的替身罢了。
“丫头,快走。”韩正寰说。
我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但现在的我好像魔怔了,看见一清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有种莫名的兴奋,像是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只是一清躲在树干里,并不出来。
我双眼渐渐发亮,胸腔里有种淡淡的热流。
缓缓往前走了一步,冷笑着看着一清,“说,千年之前将韩正寰分魂的人是谁?”
他抿唇看着我,眼中满是惊讶。
他的身体在轻微的发抖,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着。
我嘴角缓缓勾起,“说出来,我饶你一次,不说的话,我让你形神俱毁。”
“丫头,你冷静些。”韩正寰着急的说。
现在他的话根本就进不到我的耳朵里,我冷冷的看一清。
他脸色渐渐阴沉,在身体的腐烂扩展到腰部时,突然大喝一声,一道黑影从树干里钻出来,“你身体里到底有什么?”
我都能感觉到我此时妖冶的笑容,“谁知道呢,既然你不说,那你的身体也就没必要留着了,反正都有烂了。”
说着话,我缓缓抬起手,在半空中时顿了一刻。
韩正寰焦急道:“丫头,冷静,离开这里。”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和无力。
经过鬼山上这么一折腾,他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身体也没了,现在根本拦不住我。
“不问清楚,我绝对不会走。”我说着,咬破手指,开始在手心慢慢地画着,同时眼睛看着一清。
“道长,你的身体留下这千年实在是不容易,这么废了着实可惜,你告诉我,我给你聚阴,如何?”我笑着说。
他看着我的表情竟然有些兴奋,笑着说:“千年之前么?谁将他分魂我不知道,但是他当年的确是献上了一个祭阵阴女。”
我斜睨着他,“然后呢?“
说实话,现在这样我自己都惊讶,但是身体里仿佛有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这样做。
“然后便是如今的模样。”他说着,缓步朝我走过来,道:“丫头,跟着我如何?我可以帮你得到解脱。”
我看着他,又看向他身后的树,冷笑着说:“在吴勾山上折磨我男人,是不是很开心?”
“小冉,你怎么了?”杜衡担忧的问我。
我听见他的声音,但是根本来不及细想他的话。
子渊在旁边叹气说:“如果我没猜错,原本压制她体内煞气的阵法失效了。”
“为什么?”子心着急的说:“能不能拦住她?她之前还好好的。”
“应该是在鬼山上便出现了问题,咱们三人加起来都没有,若是师祖没受伤,或许可以。”子渊沉声道。
一清脸色一凝,看出了我的意图,双手结成奇怪的势,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很生僻的字眼,随着他的话,这林子里的冤魂们都聚集在树前,守着他的尸身。
我眼中寒光更甚,脑海全都是韩正寰在活里被灼烧的情景,还有虎子那具被烧焦的身体。
以指为剑,脚踩罡步,右手心对着一清的方向,念道:“阴阳失序,极做怨声,汝被振者,罪之当鸣……”
我一开始念,胸腔里的灼烧感更加强烈,心中竟然有一种得到释放的快感。
天空中响起一声声雷鸣,伴随着闪电。
“雷击符?”一清脸色凝重起来,嘴里念的更快。
子渊拉着子心和杜衡退后几步。
“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摄!”我大喝一声,手指指向一清和他身后中空的树干。
只听空中接连想起轰隆声。
一清脸色逐渐惨白,“不是我,将他分魂的人不是我。”
我往前走了两步,冷声道:“但在山上折磨他的人,是你。”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0 01:13:30 +0800 CST  

我话音刚落,一声响雷披在他身后的树干上,树林里顿时满是哭嚎声。
树干这被劈成两半,里面的尸体更是直接化成了灰烬。
“把我引过来,是想要占了我的身体,为你所用吧?有本事,过来拿呀。”我站得笔直,气势凛然。
这一刻,我自己都好崇拜我自己。
只是,我现在也是强撑着,在使用雷击咒之前,是真的很有气势,现在身上就像是被瞬间抽干所有的力气一样,胸腔里的灼烧感更加强烈。
他抿唇看着我,目光阴狠,“没想到竟然这般厉害,罢了,今日尸身毁于你手,这笔账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一清放完狠话,慢慢地往后退着。
他这是在观察我?
我目光比他还冷,举起还在流血的手指,强撑着往前走了一步,“想逃么?今天不让你魂飞魄散,我不姓陆。”
他听见我这话,身体化成一道青烟,转瞬已经消失。
等到他的气息彻底消失,我撑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身上难受的不行,捂着心口,冷汗直流。
逞威风的代价实在是太惨重,我当时是脑抽了么?
应该挺韩正寰的话,赶紧跑路的。
身体一软,我往旁边倒去,却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接住。
韩正寰抱着我,眼中满是心疼,“怎么就能听回话?”
我冲他笑笑,胸腔里的炙热感少了很多,看着树干里的骨灰,我献宝似的说:“你看,我帮你报仇了。”
他点头,想要把我抱起来,却根本没力气。
杜衡过来说:“我来。”
韩正寰没说什么,在我唇上轻吻一下,身形慢慢消失。
大头已经解决,剩下的孤魂野鬼有子心和子渊去处理,杜衡抱着我往山下走。
“杜衡,我刚刚用雷击咒的时候,是不是很威风?”我得意的说。
“威风。”他淡淡的说。
我翻了白眼,不满的说:“我这可是用生命来耍威风,你至少应该鼓个掌。”
他瞪我一眼,“你老实待会,都摆自己折腾成啥样了。”
我心中默默流泪,这不是我想要折腾的,当时上来那个劲儿,我自己都拦不住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一清想要咱们过来?”杜衡突然问我。
我解释说:“他不想让你过来,他就是想要让我过来,他老早就盯上我的身体了,现在他魂魄不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太耗神,远不如我这样的,既能养魂又能像有个身体,多好。”
“而且,那林子他是用八卦图布置的,他的身体就是阵眼,我要是不直接劈了,恐怕咱们谁都出不来。”
“原来如此。”他恍然道。
我点头,身体越是难受我就越想说话,说到这里,更是来了兴致,“你说他一个老头子,盯着我这么个小女孩的身体,他要是真的把我弄死,将我的身体占为己有,他不别扭?”
杜衡皱眉看着我,显然是没明白我的话。
“我是女的呀,他是男的,他要是占了我的身体,可就直接变性了。”我说:“也不知道他有过女人没?”
杜衡轻咳一声,原本是看着我的脸的,听见我这话,立马身体挺得笔直,目视前方。
“丫头!”
我还想说话,就听见韩正寰暗含警告的声音,不经意间看见杜衡红透的耳根。
“杜衡,你有过女人没?”
“哎哟……”
我这话刚一说完,他竟然直接把我仍在地上,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满头都是草。
看着他红的已经要滴血的脸,我终于醒悟了,我刚刚调戏了一个清纯的大男人。
摸着被摔疼的屁股,我欲哭无泪,以前经常听齐浩问大壮,有没有过女人,我刚才就给惯性的问出来了。
“小冉,没摔疼吧?”杜衡一脸歉意的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刚才……”
他说着,脸色更红了,最后轻咳一声,道:“以后切不可如此说话。”
我也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先前的形象毁于一旦。
有了那句话,我也不好意思让他抱着或者背着,最后硬是忍着疼走下山的。
所以,我这几天就是在作死,
等到天亮的时候,子心和子渊才下山,身上还挂了彩。
陈然听说后山的东西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男人上吊,立马给我们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然后自己都顾不上吃,就骑着车子回娘家,让她男人和儿子回来。
吃完饭,睡到下午,我们五人坐车回了青县。
车上,子心一直很激动的抓着我的手。
“你怎么了?”我诧异的问她。
他双眼发光的看着我,把袖子撸上去,“你看,没了,我们的诅咒没了。”
我看着她的胳膊,有些惊讶但也替她高兴:“没了就好。”
“小冉,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把一清的尸体劈了,我们家族的诅咒也不会消失。”她很真诚的道谢说。
我笑笑,保持我的神秘感,没说话。
心里却在发疯,真的不是我想劈的,谁知道当时为啥控制不住,就给劈了呢。
子渊却是在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半路的时候下了车,也不说自己去什么地方。
本来是想回到宾馆好好休息一下的,结果推门一看,达达竟然不见了,留下照顾他的人也一同消失。
“杜衡,你留下的人……”我话说到一半,猛地拍了自己的头一下。
靠,我这几天真是傻了,那时候杜衡都有问题,何况他留下来的人。
达达身上有赢勾血,这可是个香饽饽。
这段时间一清在山上跟我们纠缠,那能对达达下手的只有韩世飞了。
而且能用虫子的,一直是他的绝技。
“韩正寰,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韩世飞么?”我着急的问,我们再村子里折腾了一天一夜,说明达达也落到他的手里,一天一夜。
“他多半是用巫虫,那东西是以人血喂养的。”韩正寰说。
我伸出手,跟杜衡说:“那个刀子来。”
现在,我不想咬了,好疼,还是刀子痛快。
“小冉,最好找个阳气足的人,你的血煞气重,那虫子能闻出来。”他又说。
“你确定?”我的血居然不是香饽饽?
他十分肯定的说:“确定。”
他这么一说,我只能笑着看向杜衡,“杜衡,你放点血,去去火。”
杜衡无奈的看我一眼,找了个一次性的杯子,割破手指开始挤血。
我看着杜衡,怎么觉得,韩正寰就是不想让我出血,才这么说的呢?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又问韩正寰。
他说:“天黑之后,去县城的西南方,有脏水沟或者是水塘的地方等着,韩世飞一定会出现。”
“为什么?”我皱眉问。
韩正寰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便是韩世飞的癖好,他素来不喜整洁干净的地方,而今夜,西南坤位阴气最盛。”
我无语极了,不喜整洁,难道他的虫子是在垃圾堆里长大的?
同情的看了一眼杜衡,他那次吐出来的虫子,指不定多脏。
准备好血,我又画了十来张的三昧真火符,这次还特地带上跟铁棍子和水果刀。
吃过晚饭,我们三个人就往西南方走,最后在郊区的垃圾场边上找到一个污水池子,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在这等到半夜,并没有看见韩世飞。
我刚想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嘿嘿的笑声,头皮莫名的一紧,拿着手上的棍子转身就抽过去。
咔擦一声,马一涵的脑袋顿时给我打歪,脸上出现一道红印子。
她嘿嘿的笑着,面目狰狞,伸手就朝着我抓过来。
杜衡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她直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跟杜衡对视一眼,他想要上去查看情况,我没让他去,我先上去直接贴了一张三昧真火符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催动符纸,她顿时呜呜的叫出声来。
抱着头,身体里一阵阵黑气往外冒,背上和脖子上的皮肤一鼓一鼓的,我看着符纸的火势越来越弱,心中一凛,忙着又加上三张。
好家伙,在她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少的虫子?
等到三张符纸烧到尾声,她的脖子上突然钻出一条虫子来,离开她的身体迅速干瘪。
我刚站起来,同样的地方,那虫子一条接一条的往外跑,但是一离开她的身体后,毫无列外都开始干瘪。
而马一涵的身体上慢慢地变成皮包骨,瘦的可怜。
这才几天,怎么会这样?
突然,她翻过身来,脸上是解脱的笑容,气息已经很弱,对着我说:“陆冉,谢谢你。”
我蹲到她身边,“你知道达达在什么地方么?“
她摇头,“不知道,他早就已经离开了。”
我心中一凉,还想再问她,她已经面带微笑的闭上眼睛,咽气之前最后一句话是:“替我去看看我妈,我不放心她。”
我把手放在她的头顶,猛地睁大眼睛,吊死的那几个壮汉,不见的二魂七魄竟然被封在她的身体里。
我叹口气,最后还是把手指割破,画了往生符,将她身体里的魂魄超度。
等到做完这一切,我拿着罗盘,仔细的把这附近检查一遍,没有一点韩世飞的踪迹。
“韩正寰,韩世飞和一清相熟么?”我纳闷的问。
“韩世飞会用一清的清字诀。”韩正寰淡淡的说。
我明白了,这已经不是相熟的问题了,而是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怪不得韩世飞也在鬼山上。
韩世飞把达达带走要干什么?
他跟一清是打着把我引到父母山上,让一清杀了我,拿走我的身体,而他留在这里,将达达掳走。
马一涵不过是个弃子罢了,留她在这里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那么多条虫子,他说不要就不要,达达对他来说竟然那般重要?
想着这些,我真是愁的不行,我应该去什么地方找达达呢?
于是抱着一定要找到达达的我,最后是背着马一涵的尸体回去的。
杜衡连夜联系了殡仪馆,连夜火化。
我哀声叹气的躺在床上,自责地说:“我当时就不应该把达达留下来,我应该带着他的。”
韩正寰出现,坐在我的床头,抱着我,道:“不怪你,别自责,现在更要想的是怎么找到他。”
我摸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居然是有温度的,抬头惊讶的说:“你的身体是热的?”
他现在已经恢复不少,笑着躺在我旁边,笑着说:“嗯。”
“韩正寰,你到底为什么要去鬼窟?还有,当时在台子上你到底怎了?”我凝着他的眼睛,严肃的问他。
他笑着说:“这些问题,你不是已经问过我了么?”
“但是你没回答。”我有些郁闷的说。
他勾唇一笑,把我压在传床上,眼波流转间竟又有些台子上的邪魅,“不要再问,好么?”
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莫名的发慌,“你是不是真的入了魔?”
他听后大笑,俯首在我耳边说:“我若是入魔,怎么还能在这跟你这么说话?”
“可是,你以前不这样的。”我说着,把手伸向兜里,要去拿符纸。
他按住我的手,在我的唇上啄了下,道:“丫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男人。”
说着,低头猛的亲住我,把我的手按在头顶。
我仰头承受着,看着他眼中的邪魅,在他的脖子上使劲的咬了口,趁着这机会,腰上一使劲,我们两个的位置颠倒。
我低头看着他,双手覆上他的脖子上,目光一冷,厉声问:“韩正寰绝对不会这样,说,你是谁?”
虽然他对我关心依旧,但是他说话的语气神态,明显像是变了个人。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0 01:13:57 +0800 CST  

他带着邪笑的眸子凝着我,“丫头,你很了解我。”
说着,他直接扣住的脖子,就着现在的姿势,堵住我的嘴,带着前所未有的狂肆。
我想要挣扎,手脚被他制住,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
看着他的脸,最后我心一横,狠命的咬向他,却被他直接捏住下巴,他摩挲着我的唇,“又想咬我?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的。”
“你才……啊!”
我话还没说完,他低头在我脖子上咬了口,疼得我嘶嘶的吸冷气。
他脸上的笑容未变,手指翻飞,转瞬之间,我们就已经坦诚相见。
“你……嗯……”我猛地弓起身子,突然的疼痛让我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低头在我脸上轻吻着,柔声说:“丫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男人,都会对你好。”
我仰头看着他,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
他用粗糙的指腹给我擦着,动作却没轻。
这一夜,他语言温柔,却在身体上折磨着我,直到天亮,才停下,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他极尽柔情的抱着我,仿佛还是以前那个他,但是又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我这一觉睡到十二点多才能醒来,扶着酸疼的腰,想要骂他,他却已经附在我身体里,休养生息去了。
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穿上衣服,小步的走出去,就看见杜衡和子心正一脸忧愁的坐在大厅里。
“怎么了?”我过去问他们。
杜衡看我一眼,目光渐渐暗淡,低头没说话。
子心叹气说:“我哥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应该快回来了吧。”我心不在焉的说着,脑子里还在想着韩正寰的事情。
犹豫半天,最后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问子心:“子心,韩正寰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就是大体看着还是那个人,但是很多细节又能知道他不是他。”
“你能听明白吗?”说到最后,我自己都有些糊涂,问她。
最能证明他不是他的,就是昨晚他床上,韩正寰以前从来没有恶趣味的折磨过我。
想到这里,我脸颊都有些发红,低头不敢看子心。
她忍不住笑了,道:“看你今天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说的是那些细节。”
“我去买午饭,你们先聊。”杜衡突然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看见杜衡这种反应,我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能在面前问这个呢。
子心朝着杜衡的背影努嘴,笑着问:“你是知道他的想法,特意来秀恩爱,让他死心的么?”
看着子心促狭的笑容,我呵呵笑着,“哪儿跟哪儿啊,说真的,你知道原因吗?”
她指着吴勾山的方向说:“应该是与那山有关的,师祖到底是在鬼窟走了一遭,身受万鬼之气的侵蚀,没入魔已经是万幸了,至于性情大变么,应该还是受鬼气的影响,不过看着应是没有迷失本心。”
听她这么说,我才放心些,合着他现在的异常是从鬼窟里出来的副作用。
“那能治好吗?”我问。
她挑眉看着我的脖子,笑着说:“治什么呀,现在不也挺好的?多有情趣。”
我伸手捂住脖子,内心默默流泪,好什么好!
最后问了好几遍,子心很肯定的告诉我,没有法子,或许等到韩正寰的伤势恢复,就会好。
我满面愁容,暗暗决定在他的伤势没好之前,绝对不再同房。
等到下午的时候,韩正寰突然说要出去办事,还不等我追问,已经离开。
我看着他的鬼影直咬牙,有种就别回来,哼。
心惊胆战的等到晚上,他还真的没回来,我心里越来越发慌,他现在还没恢复,就这么出去,不会出事吧?
想要出去找,却被杜衡和子心拦住,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比起韩正寰来,我更容易出事。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灰溜溜的回到房间里。
晚上,我郁闷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看着窗外,等到十点多,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睡着。
“小冉……”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在耳边,我把头缩进被子里,坚决不睁眼,万一是那种东西呢,还是睡觉。
现在我十根手指,三根上面有小口子,我惜命,不想再放血。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近,四周吹起呜呜的风声,还有人在哭,一边哭一边叫着我的名字。
我听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突然,心中一跳,这不是我妈的声音么?
在肃城出云观,我当时在幻象里,听见的就是这样的声音。
想起这个,我也躺不住了,掀开被子坐起来,瞬间被一股大风吹得浑身激灵一下,打了个喷嚏。
想要把被子披在身上,却发现被子已经不见了,再往四周一看,我正坐在地上,前面是一片坟地。
又是这招?
我内心鄙视,刚想在腿上掐一把,从梦境中醒来,就听坟地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是我妈的哭声。
从地上起来,我往坟地里走去,刚走进去,一片鬼火从坟地里升起来,淡淡的绿色。
突然,一个女人脚步踉跄的跑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不像样子,满脸的眼泪。
“妈?”我心里一惊,刚想过去,就看见一个男人从她身后跑过来,想要把她抓住。
她拼死的挣扎着,最后还是敌不过那个男人被压在地上。
刺啦一声,上衣被扯下来。
“妈!”我红着眼睛,顾不上这只是个梦境,我知道我不能让我妈受委屈。
跑过去,想要把那个男人拉开,但我的手根本碰不到那个男人,每次都是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
但是,我妈却好像感受到了我,泪眼朦胧的看向我们的方向,眼中满是祈求。
“小冉,救救我。”她虚弱的说。
我眼泪一直往下流,捡起地上的石头和木棍想要过去打他,却一直碰不到这个男人。
正当我急得不行的时候,不经意碰到衣服兜里的雷击符。
我一愣,我从来没有在纸上画过雷击符,这是怎么回事?
“啊!”
我妈突然惨叫一声,朝着我颤抖着伸出手:“小冉,救我,救救我!”。
看着她的惨状,我拿着那张雷击符,再也顾不上犹豫,开始在念咒。
我知道这事情不对劲,可是我无法看着我妈在我眼前受苦,即便是假的。
胸腔里又开始发热,只是没有上次的强烈。
天空中传来声声雷鸣,我把符纸拍在那男人身上,大喝一声:“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摄!”
一道响雷披在那男人身上,他来不及挣扎,就消失无踪。
雷声消失,我直接跪到地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
我妈从地上起来,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轻声说:“真是我的好女儿。”
我抓着她得胳膊,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妈……”
她应了声,冰凉的双手往上走,最后放在我的脖子上,缓缓收紧。
“先别用力。”我按住她的手,把头放在她的胳膊上,“让我抱抱,就一下,我想知道被妈妈抱着,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动作一顿,任由我抱着。
深呼吸几次,我笑着说:“行了,你掐吧。”
她半天没有动静,突然把我推开,朝着一旁喊道:“齐阳你特么的滚出来,老娘不干了,找人冒充你老婆来杀死你女儿,也就是你这样的变态才能做出来。”
她说完,深深看我一眼,“姑娘,以后别这么傻了。”
还不能等我站起来,她已经消失不见。
反而是齐阳从旁边的树林子里走出来,看着我的目光异常发亮,“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坐在地上,想着要找机会把手指咬破,到了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咬一口。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冷冷的看着他,问。
我早就该想到这东西是他搞得鬼,只是他废了这么大力气,不惜弄出一幅我妈被人那啥的情景出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他走到我跟前,笑着说:“听说你能用雷击符,凡事还是要眼见为实,不愧是我的骨血,现在看来你倒是比韩正寰更要合适些。”
“合适什么?”我慢慢地往后退着,身上的一点力气也没有,那雷击符也不对劲。
他捏着我的下巴,冷声道:“下地狱。”
我心里一凉,挥开他的手,直接咬破手指使劲的往他身上按过去,只是他并不怕,反而冷笑着盯着我。
捏着我还在流血的手指,眼中杀气尽显,“你这是在弑父,知道么?”
“弑父?你配当我的父亲么?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弄出刚刚那样的景象来,你不就是想要逼我用雷击符么?”我恨恨的说:“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立马引雷劈死你。”
看着他,我身体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竟然开始慢慢地有了力气。
他脸上的笑容渐沉,“这么恨我?“
我用指甲狠狠地在手心里扎了个口子,把手不着痕迹的放到身后,开始画符。
面上还是那副愤怒的样子,控诉的说:“怎么能不恨?你还要把我害成什么样子才甘心?”
“这就是你的命,是我给了你生命,给了你……如今的能力。”齐阳道。
我嘴角渐渐勾起,背到身后的手慢慢拿出来,道:“对,所以我很感谢你。”
说着话,猛地把手按在他的胳膊上,同时在心里默念金光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他脸色一凝,想要抽回手,却已经来不及,我死死地抓着他的袖子。
特么的,敢拿我妈妈来给我布局,还弄出那么一副画面来,就算是我爸,我也敢揍你。
最后,我大喝一声:“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摄!”
随着我的话,我手心的符纸开始发热,他闷哼一声,身上开始发抖,一直挣脱不开我的手,最后朝着我的肚子踢过来。
我顺势避过,在地上滚了几圈,扶着旁边的坟包站起来。
这地方,应该就是我们村子后山的坟地,据姥姥说,当时我妈就是在那个坟地里睡了一夜,这才怀了孕。
现在一想,很可能她是在这个坟地里被齐阳给睡了的,只是当年我妈到底是自愿还是被强迫呢?
想到这里,我上前几步,“当年我妈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你强迫的?”
他站在原地看,身上隐隐的有黑岩萦绕着,嗤笑道:“有区别么?”
我勾唇一笑,捂着心口,压着胸腔里的灼热,淡淡的说:“当然有区别,主动的,我让你死得痛快点,被迫的,我要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他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丫头,你虽然伤了我,却也没有杀我的能力。”
他说着,突然一甩袖子,原本印在他身上的金光符直接消失,他一步一步朝着我走过来,身上的煞气竟然比韩正寰的还要强。
看见这样的齐阳,我莫名的有些腿软,他这是怎么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0 01:17:11 +0800 CST  

他的手缓缓抬起,手上缠绕着一圈的黑气,带起周围的阴风混着地上的土朝着我吹过来。
正当我想要跑的时候,突然上嘴唇一阵剧痛,等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杜衡、子渊和子心都在站在床边。
我发懵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一抬手,感觉身上正盖着被子,我往四周一看,这才意识到我正坐在宾馆的床上。
难道我刚刚是在做梦?
我抬手抹了把脸,一脸的泪水。
子渊叹气说:“刚刚你梦魇了,后来是杜衡掐你的人中,才把你叫醒的。”
我伸手一摸上嘴唇,疼的我倒吸一口冷气,真的好疼。
幽怨的看杜衡一眼,使这么大力气干啥?
“刚才一直听你嘴里喊着齐阳这个名字,他是谁?”子渊沉声问。
我叹息道:“我爸。”
子渊身体一震,惊讶的看着我,“齐阳他是你爸?”
我点头。
他突然上来抓住我的肩膀,激动的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认识他?”我皱眉问。
他点头,说:“我第一次来吴勾山,就是他领的路,包括之前去的几个地方,都是他组织的。”
“他也来过吴勾山?”我脑子有些乱,转头想起齐林的爸妈来,本来想要问问他,见没见过,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齐林的爸妈长成啥样,只得作罢。
“对,但是我们来到这里,还是他带的头,只是后来在吴勾山上出了事,我以为他死在了山上,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子渊开心的说。
我看着十分兴奋的子渊,他这样子,是跟齐阳很熟?
原来齐阳以前就来过吴勾山,怪不得他上次能去到山顶。
“对了,你这几天去了什么地上?”我突然想起来,他那次在车上下去,就好几天没见人。
听我这么说,他才控制住激动的表情,从兜里拿出个小竹筒,说:“我是去找这个。”
说着,他把竹筒的盖子打开。
还不等我伸头,一根针从里面伸出来。
我愣了一下,立马往后退了退,“你弄个噬魂虫回来干啥?”
他笑着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噬魂虫,这是噬魂虫的母虫,你过来看看,她有八条腿。”
我凑过去一看,还真的是,有八条腿,身形也比在吴勾山看见的那些大了许多,而且它腿上的针要比别的腿也要粗一些。
“你找这个要干什么?”我不解的问他,刚说完,脊背一凉,窜起来揪住他的领子,“你又上了吴勾山?你知道怎么上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笑着把我的手拉下来,道:“我去吴勾山就是为了给你找噬魂虫的母虫。”
说完,把竹筒盖好,然后放到我的手里,“你体内的鬼气太重,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控制,带上这个,噬魂虫是鬼物的克星,尤其是这个母虫。”
我拿着个竹筒子,看了半天也没啥特别的感觉,我都怀疑子渊是不是在诓我。
“你真的舍得给我?”我满是怀疑的看着他,在山上的时候,看着我被齐阳为难,他都不帮我,现在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啊,在吴勾山上的时候,他应该是见过齐阳的,那会他咋没反应呢?
“子渊,你给我说实话,你跟齐阳到底怎么认识的?他长什么样子?”我沉声问。
他笑着,“你的防备心还真是重,我这条命是齐阳救下的,当时我们在找五瓣莲。”
虽然认识的过程他说的语焉不详,但是对于齐阳的相貌,他却描述的很细致,连脑门上的抬头纹有几道都说出来了。
不过,虽然他说的很详细,但我十分肯定,他说的那人绝对不是我爸。
看来,他遇见重名的了。
想到这里,我把手上的竹筒收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才说:“子渊啊,我觉得你认错人了,我爸不长那样,起码他没有抬头纹和小胡子。”
他一怔,目光复杂的瞅我半天,朝着我伸出手。
我紧紧的拿着竹筒,坚定的说:“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这已经是我的了。”
他最后无奈的笑了。
虽然我跟他说是重名了,但其实我心里还是十分疑惑,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又在我房间里坐了半天,他们三个才各自回房。
他们一走,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缩到被子里,身体不住的发抖。
娘的,齐阳真的下得去手,在梦里打的我真疼。
正当我疼的难受时,被子突然被掀开,韩正寰脸色阴沉的看着我。
他身上还带着明显的血腥气。
我被他看着心里直发毛,“你看什么?”
本来子心跟我说,他就是性情变了些,我已经不害怕了,但是现在看他这样,还是吓得不行。
就在我已经做好准备,要跑路的时候,他突然抱住我,顺势滚到床上,然后带着我一起裹到被子里。
“我好想你。”他在我耳边轻声道。
听到他这话,我一点都不感动,从刚才到现在,我像是坐了云霄飞车,特想抽他。
“嗯,我也想你,给你个建议,下次你在跟我表达爱意之前,你脸色稍微好看点。”我微笑脸说。
他在我脸上亲了下,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受伤了?”说着,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居然还恶趣味的摁了一下。
我疼的浑身一抖,抬手就要打他,他笑声十分愉悦,把我的手接住,然后才给我温柔的按摩着肚子。
他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韩正寰多好,现在咋变成这副德行?
“谁伤的你?”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阴狠。
我被他说话的语气,吓得心里一抖,“没谁。”
他冷笑着,“不说我也知道,齐阳是么?”
“你咋知道?”我惊讶的问。
“我有脑子。”他淡淡地说。
我瞪着他,“你想要气死我啊?”
他给我紧了紧被子,柔声道:“好好睡吧,我守着你,不会再让人来找你。”
“你不睡吗?啊,不对,你不到我的身体里来养着了?”我问她。
他摇头,笑容突然带着种邪魅的感觉,暧昧的说:“我更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去你的身体里。”
他双眸暗沉的看着我,我瞬间领会精髓,明白他说的方式是啥。
靠,我感觉他不是受鬼气侵蚀,他是受色气侵蚀。
“滚!”我红着脸嗔他一眼,把头埋在被子里,再也不想看他。
他沉沉的笑了,抱着我,轻柔的给我按摩着背部,说:“乖,睡觉吧。”
我红着脸点头,狠狠的在他的腿上踢了下,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闭眼睡觉。
心里还是十分疑惑,他现在怎么尺度这么大,以前他可是很正经的一个人,偶尔调情,但也很有分寸,现在,他的节操碎了一地。
我们在青县找了好几天,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垃圾场和污水沟,连居民下水道都看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达达。
到最后,我开始怀疑韩正寰的话的真实性。
“韩正寰,这千年过去了,韩世飞的爱好应该变了吧?”我犹豫着问他。
问他这句话的时候,那位大爷正在床上敲着二郎腿喝茶。
我发现,他从鬼窟出来一趟,似乎是解放本性。
听见我的话,他瞥我一眼,像是看个傻子一样,“我说他喜欢,又没说他一定会躲在那种地方。”
我被他气得不行,扑到他身上,“你娘的,害得我翻了多少的垃圾堆。”
他就势抱住我,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事要自己动脑。”
我张嘴想要咬他,却反被他吻住。
于是,又开始羞耻的一夜。
事后,我悲愤的说:“你原来不是很忙吗?最近为啥都不出门,除了折腾我,就是睡觉。”
他在我背上轻啄着,声音暗哑的说:“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还有就是最近比较想你。”
我翻了白眼,现在我对他这句话,已经免疫了,从他不用再休养开始,每天都要抱着说好几次。
不过,反正我今天无聊,就顺着他的话问了句:“那你为什么想我?”
他幽幽的说:“在鬼窟的时候,很怕出不来,再也见不到你,那时最想的便是你。”
我被他说得心中十分感动,仰头在他额头上亲了口,“好吧,我不在意你现在这么色了。”
他双眼微微眯起,声音有些危险,“我……色?”
我干笑着,在他肩上拍着说:“乖,睡觉。”
说着,强行把他的眼睛给捂上。
他伸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下次再让我听见,就接着蹲马步。”
我呵呵笑着,内心流泪,他怎么还记得马步这回事?
看着实在是找不到达达,第二天我们就坐火车回去。
到了县城,我没回村子,先带着子渊和子心去医院看齐林。
现在齐林身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地上踢腿,看那样子是闷坏了。
看见我们进来,她直接扑过来,抓着我和子心的手,”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我指着子渊说:“我特意带他过来看你的,你跟他说一下你爸妈的样子,没准他会认识。”
齐林还有些懵,但还是听我的话,跟子渊说了她爸妈的样子。
子渊听后大惊,“你是齐阳的女儿?”
果然是这么回事。
我站到齐林身边,解释说:“我确实齐阳的女儿,而她是齐易的女儿,不过按照你的话来看,你所认识的齐阳应该是齐易才是。”
我这话一说,子渊和齐林都沉默了,就连一道来的杜衡都是一脸的凝重。
“子渊认识的齐阳,就是齐易,当初跟你一起上吴勾山的人也是齐易。”我说。
说完,我定定的看着子渊,问他:“你能告诉我,子心明明说你当时是跟陈二狗子去刘同舟的假陵墓里,最后为什么会出现在吴勾山么?”
他犹豫半天,说:“我当时是跟陈二狗子去了刘同舟的假坟,只是刚走进去不到五十米,身边的人突然怪叫一声,然后面目狰狞的倒地身亡,我带着一些防身的东西,这才跟着齐阳一起逃了出去。”
“我之前跟你提起的,他救了我一命,就是说的那回,后来他说要去吴勾山,或许在那上面能知道我们族中诅咒的由来,但是我才十几岁,头脑一热就跟着他去了,结果差点把命丢在山上,也是在吴勾山上,我跟齐阳失散的。”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心中都十分疑惑,为什么齐易要顶着齐阳的名号呢?
确定这件事以后,子渊继续和齐林说齐易的事情,我则是让杜衡先送我我回去,主要是韩正寰现在没了身体,受不得阳光,还是先让他回去后山休养比较好。
把他放到后山,我直接回家,这么长时间不在家,还是有些担心姥姥。
我进门的时候,姥姥正在院子里晒豆角,看着我进来,竟然红了眼睛,“死丫头,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0 01:17:36 +0800 CST  

我抓着她的手,笑着说:“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回来了。”
她往我身后看了半天,皱眉问:“韩正寰呢?”
“虎子的身体毁了,他直接去后山了,等到晚上就回来。”我解释说。
她点头,没再说啥。
“姥,你知道当年将韩正寰分魂的人么?”我问她。
她摇头,“没见过,这个人很神秘,除了木槿,根本没别人知道。”
我一惊,惊讶的说:“木槿?她知道?”
姥姥点头,“是啊,说起来,当年镇压韩正寰的一百个道士都是木槿找的,可以说这一切都是有人交代给她,让她执行。”
我一拍脑袋,这可怎么办?木槿在吴勾山就魂飞魄散了。
“那韩正寰剩下的第三魂和他的身体在哪里?你知道吗?”我又问姥姥。
她笑着摇头,“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把他的身体给毁了。”
我叹息一声,看来要想找到他的身体还要再想别的办法。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陈爷爷,他身上既然有那枚铜钱,那他跟这些事情肯定有关系。
我赶紧回房,又画了张幽冥符,晚上扒拉两口饭,就打着手电往陈家的坟地走,还是要把陈爷爷的魂魄叫上来仔细的问问才行。
找到上次的坟包,圈上红线,系上铃铛,摆好供品,燃上香,我盘膝坐在地上,就开始默念幽冥咒。
可是,这次刚念了两句,就感觉跟前阴风一阵阵的。
来的这么快?
我忙着睁开眼一看,就看见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嘴巴诡异的张着,瓷白的牙露在外面。
心里一凛,我往后挪了两步,然后皱眉看着那张脸。
最后忍不住拿着身边的柳树枝打上去,恶狠狠地说:“你要想跟我说活,就拿出一副好样子来,不然我直接收了你。”
那张脸上的笑容一顿,上面的血迹慢慢消失,我仔细一看竟然是陈二狗子的脸。
“你怎么来了?”我警惕的问,我还以为他在刘同舟的假坟里时就已经魂飞魄散了,不过转念一想,先前那个烂脸女人都能出来,何况他呢。
他蹲在我的香前,拼命的吸着烟,“饿死我了,我在这里等了好些天,你可算是来了。”
“你等我干什么?”我防备的看着他。
他笑着说:“但是是有重要的事情也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当年是谁跟我买的珠子和五瓣莲?”
“想,你会说么?”我冷声说。
“当然说呀,不然为啥要等着你,实话告诉你,当初跟我买五瓣莲和珠子的说齐林她妈。”陈二狗子说。
我惊在原地,“齐林她妈?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呵呵的说:“上次在肃城,我偷偷看过她的钱包,里面正好有张全家福,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跟我买五瓣莲的人说她妈。”
他说完这句话,周围突然想起鞭子抽打在地上的声音,他脸色一沉,“不好,他们来了。”
说完,直接没了踪迹。
我根本顾不上他,坐在地上都忘了起来,齐易顶着齐阳的名头去刘同舟的假坟,又去吴勾山,而她妈跟陈二狗子买五瓣莲和珠子。
这夫妻俩到底要干啥?
等我发现陈二狗子不见的时候,地上的香都灭了。
我叹息一声,收拾东西回到家。
满脑子的疑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韩正寰?”我小声的叫他,可是等了半天也没人回答我。
他又干啥去了?
我心里纳闷,本来想着去山上去看看,但是又怕被那人逮住折腾,算了,我还是好好睡觉吧。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睡的正香,姥姥急匆匆的推门进来,一下子就把我身上的被子给掀掉。
“快起来,你三岔口的李大爷出事了。”姥姥着急的说。
我忙着起来穿衣服,“李大爷怎么了?”
姥姥冲着外面跟喊:“李科,你仔细说说,你舅老爷怎么了?”
“他今天晚上吃了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让进去,等到太阳落山之后,我舅姥就听见他在里面笑着,声音尖细,跟个女人似的,还在发疯的骂自己。”李科在外面着急的说。
我刚穿好衣服,身体突然的一凉,然后恢复正常,纠结着韩正寰的声音:“我跟你一起去。”
“行。”我背上包,跟着李科往三岔口走。
等我到了李科的舅姥爷家之后,我刚往门里迈了一步,猛地停住脚步。
皱眉问李科:“你舅姥爷年轻的时候跟陈二狗子的爸熟不?”
他想了半天,摇头道:“没听家里提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等下问问舅姥。”
我点头,这院子里的气息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跟当时陈二狗子的爸死时的感觉很像。
走进东边里屋,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声尖锐的笑声,等我走到门口,笑声突然停止。
我看了李科一眼,“你们都先回去,有事我叫你们。”
等到李科扶着他的舅姥离开后,我这才掀开门帘,顺便往上贴了一张辟邪符。
“嘿嘿,嘿嘿”
我一进去,就看见李大爷正妩媚的坐在床上,咧嘴笑着,身体摆成一个诱惑的弧度,对着我伸着兰花指,“小哥哥,来耍耍么?”
这一刻,我倒不是害怕,而是想笑,就凭这么柔媚的声音,要是配上一个曼妙的女人身躯,那绝对是诱惑。
但是,现在坐在床上的,可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可就是惊悚了。
不过,她能一看出我身体里韩正寰,说明也有些道行。
她声音一落,韩正寰出现在屋子里。
一看见韩正寰,李大爷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小哥哥,跟这个女人太浪费些,还是跟着我更好。”
这是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墙角?
我冷冷的看着她,笑着说:“这位大姐,你声音的确很好听,但是你眼瞎,附身在老头子的身上对着我男人抛媚眼,你不是有病?”
她被我说的泫然欲泣,委屈的看着韩正寰,“小哥哥,你怎么看上这个言语如此粗俗的女人?”
我拉着韩正寰的胳膊,道:“他就好这口,你管得着?”
韩正寰听见这话,笑着看着我:“对,我就好这口。”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特意加重语气,视线放在我的心口。
我瞪了他一眼,拿出一张镇魂符,“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赶你走?”
凭她一眼就能看见韩正寰来,我就收拾不了她,最多是把她赶走。
她十分哀伤的叹口气,取笑道:“好女儿,你现在就不认我了么?” 我身体一震,“你就是在我梦里,冒充我妈的鬼?”
她笑呵呵的看着我,终于端正的坐床上,道:“这老头子之前对我有恩,我不忍心他的尸体留在荒郊野外,就给他送回家来了,后面的事情我可不管了。”
说完,她目光复杂的看韩正寰一眼,然后一道阴风本来是想要从门帘里出去的,结果正好撞上我的符纸。
那女人闷哼一声,窗户被刮开,她的声音从窗户外飘了进来,“丫头,念在你叫过我一声妈的份上,我忍你一回。”
我哼了一声,扭头去看李大爷的情况。
“韩正寰,他这样子,说死了好几天了。”我惊讶的说。
他点头,然后外面就传来一阵阵哭声,紧接着李科在门口说:“小冉,我舅姥爷已经没了么?”
我叹口气,心里祈祷李科他舅姥讲点理,别胡搅蛮缠,到时候要是污蔑是我把人给弄死的,那我长十张嘴都说不清。
“嗯,你们进来吧。”我冲外面喊了一句,然后把他的身体摆正,只是在扶正他的胳膊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撩开他的袖子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胳膊上有一条一指来长的伤口,轻轻一按,是一个圆形的东西。
等到李科扶着他舅姥走进来,我跟老人家说:“李奶奶,李爷爷胳膊里缝着个东西,我拿出来看看?”
李奶奶抹着泪,点头。
我这才用剪子把上面的线剪开,拿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枚铜钱,跟在陈爷爷身边发现的一模一样。
看着这沾满血的铜钱,我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跟韩正寰求救。
他淡淡的跟我说:“收好,先处理尸体。”
我深吸口气,又把他的伤口缝上,然后把衣服盖好。
“李奶奶,李爷爷他已经去了好几天了,安排一下,明天就下葬吧。”我转身跟她说。
李奶奶终于忍不住,抓着李科的袖子,嚎啕大哭,“老头子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先走了。”
我听着她哭,也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睛。
李奶奶哭了一阵,叫住我,把我带到厢房,哑声说:“我早就知道他不对劲,可是我还是抱着一线的希望,想着万一他没事呢。”
“您节哀,你太悲伤,李爷爷那边也是走不安心。”我劝她道。
她点点头,“老头子前几天说要出去办事的时候,就跟我说,他这回可能会出事,让我好好的活着。”
我心里一沉,“他要出去办什么事?”
李奶奶满是歉疚的说:“这还是小二结婚那会的事,那时候家里穷,虽然人家姑娘那边只要了别人家一半的彩礼钱,可我家还是拿不出来,老头子整天的发愁。”
说到这里,她表情有些怨恨,“直到有一天,老头子去你们村子喝喜酒,正好跟陈二他爸一桌,也不知道他爸跟老头子说了啥,回来后就死活要跟陈二他爸出去干活,说是能挣大钱,出去半个月,是挣了钱回来,可是……”
她哭的更凶了,“可是老头子足足做了一年的噩梦,每天晚上都偷偷的去后院烧纸,后来找了个道士来,给他做了场法事,这才好了。”
听到她这话,我大概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李爷爷跟着陈爷爷出去,八成是去挖坟去了。
“李奶奶,那你知道还有谁跟着陈爷爷一起去的吗?”我追问。
她摇头,“陈二他爸名声不好,再加上是干这种缺德事的,谁愿意往外说啊。”
我点头,安慰她说:“李爷爷走的很安详,您就放宽心,明天我来主持李爷爷的丧礼,保准让他体面风光的走。”
只是,我现在说的轻松,却没想到李爷爷的丧礼是我这辈子主持的最难的一次。
从李家出来,我才发现韩正寰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
这家伙,从吴勾山下来,都学会不打招呼就扔下我了。
所以,吴勾山就是一切的根源。
我恨恨的边走边踢石子,突然啪的一声,石子好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看,我能往前一看,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住。
在我眼前,横着一块木板,上面铺着一块黄布,黄布上画着诡异的图画,我走近一看,才看清上面是莲花,只有五瓣。
血红血红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滴下血来,黄布上躺着一个小女孩,没穿衣服,身上同样盖着黄布,只是上面的黄布上画着的是八卦图。
等我看清那小女孩的面容时,后背立马出了一身的冷汗,牙齿都开始打颤。
这个女孩竟然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身上和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
这女孩,我曾经在刘同舟的假陵墓里见过一次,当时我以为是木若弄出来的,没大在意。
就在这时,小女孩动了,她坐起来,伸手直接抓住我的袖子,一张嘴就往外滋滋冒血。
她诡异的笑着,眼角缓缓流下血泪:“你怎么走了?你怎么丢下我走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0 01:18:04 +0800 CST  

我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看着那小女孩的脸,手不自觉的颤抖,“你是谁?”
她直直的看着我眼睛,一张嘴,我都能看见牙缝里的血,“我就是你啊,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我听着她的话,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想要挣开她,她却死死地抓抓着我,满脸的悲伤,“你不要我了吗?”
咽了口唾沫,从最初的惊吓回过神来,把周围观察了一圈,低头,冷着脸问她:“还是齐阳让你来吓我的?”
她仿佛根本听不懂的话,嘴里一直念叨着那句话:“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好疼。”
我用了半天的劲儿都挣不开她的手,最后忍着害怕,伸手想要把她的手弄下去,谁知刚碰见她,突然啪的一声的鞭响。
眼前的女孩惨叫一声,倏地松开我的衣服,把自己裹到黄布里。
她一松开我,我立马后退几步,捂着胳膊,额头上一层的冷汗,咬牙忍着胳膊和背上的疼。
怎么会这样?
我诧异的看着那女孩,明明挨打是她,为什么我也会疼?
正当我想这些的时候,一道乌黑的鞭子从西北方甩出来,狠狠的抽在那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的身上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看着我的目光里,满是祈求,朝着我伸出手,“帮帮我,我不要再丢下我。”
那乌黑的鞭子仿佛甩在我的背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往背上摸,却没有任何伤口。
这是啥情况?
正当我发懵的时候,又是一鞭子下来,我差点栽到地上。
抬头看向那女孩,她已经晕过去了,血从她的鼻子和耳朵流出来,浸湿了身下的黄布,衬得上面的莲花的颜色更加鲜红。
当那道鞭子缠上她的脖子的时候,我脖子上也是一凉,被勒的喘不上来气,喉咙里疼的要命。
从兜里摸出一张辟邪符,无论我这么念咒,都没有用。
胸腔里好像有个东西要往外面挤一样,我死死地按着心口,死命的挣扎。
可是让我绝望的是,根本就没有人打我,也没人攻击我,我连个反击的对象都找不到。
就在我已经被勒的脸红脖子粗,下一刻就要玩完的时候,一柄染着黑黄火焰的刀子突然插在我跟前。
在那刀子出现的瞬间,我脖子上一送,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看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喜极而泣。
“韩正寰,你再晚出来一会,我就要过去了。”我说句话,感觉嗓子火烧火燎的疼,拼命的吸气。
心口那种灼烧的感觉渐渐消失。
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来晚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你刚刚去什么地方了?”
“去追个鬼。”他伸手放在我的脖子上,轻柔的给我按着,“还疼么?”
我点头,“疼……嘶……你干啥呀?”
他居然在我脖子上掐了一把,原本就疼的不行,他这么一掐,更是疼的能直接飙泪。
“让你长点记性,以后碰见这样的情况,赶紧跑。”他睨着我说。
“又不是我想要这样的,它直接在我回家的路上堵着我,我有啥办法。”我心里也很委屈,这事能怪我?
他抿唇,目光阴狠,没再说别的。
“韩正寰,刚刚那个小女孩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她还说她就是我,这事怎么回事?”我试探着问他。
他眼中闪过暗光,笑着说:“没事,不过是为了吓唬你罢了。”
我拧眉,真的是这样么?
“可是在刘同舟的假陵墓里时,我就见过她,韩世飞也一直说千年之前就是我来祭阵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我的这些话,他身上的气势更加凛冽,声音却是淡淡的,说:“不用在意。”
我揪住他的领子,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在逃避什么?”
他低头看向我,伸手在我头上揉着,轻声说:“我没逃避。”
我看着他,心里翻江倒海的,“他们口中的小女孩是真是存在的是不是?当初是你把那女孩交出去镇压蒋师叔,你心里愧疚,所以看见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我,才会想要补偿,是不是?”
这些话,我说一句,心里就像是被捅了一刀,说到最后,已经是泪流满面,声音哑的不行。
心里在祈祷着他能毫不犹豫的反驳我,坚定的告诉我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这么洒狗血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发生在我身上。
可是,他竟然停住脚步,避开我的视线,好半天才说:“丫头,我的确是交出个女孩,但跟你毫无关系,你就是你,不是任何其他的人,更加不是别人的替身。”
我心里一片冰凉,他犹豫的这几秒钟已经把我打进地狱。
“我知道了。”
他说没关系,更加能证明跟我很有关系,只可能无论是他,还是韩世飞他们都没说真话。
他把我送回家,在我额头上亲了下,“好好睡觉,我回后山一趟。”
我乖巧的点头。
算着时间,等到他离开半个小时后,穿上衣服直接去后山,在洞里面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他。
还特地离魂进了石门里面,同样没有看见他。
从尸坑里爬出来,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到底瞒着我,在干什么?
我苦笑不已,眼泪不知不觉的往下掉,好后悔为什么要上来,如果不来,我还能继续自我欺骗。
抱着胳膊,把头埋在双臂间,死死地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韩正寰,我对你倾注了全部的信任。
在地上坐了不知道多久,我狠狠的在脸上抹了把,又悄无声息的下了山。
回去后,再也睡不着,索性开始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入殓符、起灵符都要画,还特意拿出我的道袍,明天一定要李大爷体面的离开。
等到天一亮,我就往三岔口走。
李奶奶早上开门,见到我正站在门外,满脸的感激,一直在跟我道谢。
“您别这么客气,我小时候您总是给我送猪肉吃,快进屋吧。”我笑着跟她说。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笑笑,没再说别的。
走进正屋,李大爷的尸身已经转到棺材里,李奶奶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小冉,要不,别进去了。”
我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
她动了动嘴,最后说:“我是想让你去厨房喝口水,走了一路过来,肯定渴了。”
要是往常,我肯定能看出去她的不对劲来,但是昨晚一夜没睡,现在是又是九点多,正困的时候,也就没多想,说了句不渴,就直接进屋,把门关上。
从包里拿出往生符,刚要贴到棺材上,这才发现棺材前竟然是连供品和纸钱都没有。
我心里疑惑,难道昨晚李奶奶根本没守灵?
念着她的年岁,我也不好说什么,从角落里拖出个铁的脸盆来,把包里的纸钱和供品拿出来,这本来是我准备着要给鬼大姐的,现在只能先给李大爷了。
把供品摆好,然后点上三支香,去点纸钱的功夫,等我再抬头,香竟然灭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直混混沌沌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这事情不对劲。
闭着眼睛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又拿牛眼泪开了阴眼,还是什么都看见。
但,越是这样,我越是紧张。
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又把香点燃,这次我死死地盯着,终于没再灭。
我松了口气,安慰自己刚刚只是没点好。
可是,等我烧纸钱的时候,却怎么也点不着,用了一盒的火柴都没用。
等我再抬头的时候,香又灭了。
我直接站起来,手里拿着瘸子以前用的桃木剑,我的木头剑丢在吴勾山了。
手里拿着镇魂符:“李大爷,是你么?”
我这话一说出去,在房间里一遍一遍的回响,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唉……”
突然,我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我身体一僵,往旁边跳了两步,这才往头顶看去,什么东西都没有。
心跳越来越快,我咽了口唾沫,决定先出去,或许这里有个大东西。
结果,我推了半天门,根本推不开。
正当我着急的时候,脖颈一凉,好像有只冰凉的手在我摸的脖子。
我身体一僵,手上的桃木剑直接打过去,转身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靠,耍我?
我心里也有了火气,冷声道:“谁在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
这时,我后背又是一凉,这次我早有准备,反手就一张镇魂符拍上去,对着那个方向狠狠的踢了一脚。
只听一声闷哼,一个东西直接在撞到柱子上,镇魂符飘落在地,那东西却还是没出现。
我不由得睁大眼睛,这是隐身符?
现在,我比以前厉害多了,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扛过我的镇魂符,但是他还是没现身,只能说那是镇魂符根本弄不来了的东西。
他用的也是道士的隐身符。
我心里有了底,笑着说:“是哪里来的前辈么?”
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反应。
我没了耐性,老子正情场失意呢,最后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六甲龙神符。
往前走了两步,“既然你不肯自己出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桃木剑在空中画了个圈,走着八卦步,心中默念咒语:“龙首人身,仗剑震方,舞刀逐云,能起狂风,闲忽大怒,凡石不容。”
我刚念完一遍,就听见身后一阵冷风袭来。
终于来了,我嘴角微勾,目光一厉,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然后,猫下腰,转身就把手上的符纸拍在那东西身上。
只能一声哭嚎,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突然撞到门上,门吱吱呀呀的开了,太阳照进来,那东西身体哆嗦一下,然后滚到边上,目光森冷。
我站在一边,皱眉看着那团黑漆漆的东西,看着印在他背上的符文,心头巨震。
鬼物的身上竟然能印刻符文。
“我不走。”那东西突然说。
这是李大爷的声音!
我惊讶的看着他,“李大爷?你怎么变成这样?”
他现在的样子已经是入了斜路,身上的鬼气是普通鬼魂的十来倍。
“我不走。”他躲在角落里,身上的鬼气更浓,眼珠里带着些幽绿色。
我又拿出张镇魂符,现在只能强行把他收了,再想办法超度,不能让他出去,看他的样子,神志已经没了。
正当我要走过去的时候,李奶奶突然来到门口,害怕的问:“小冉,这是怎么了?”
我暗道不好,还不等我跑过来,一阵黑烟附身在李奶奶的身上,她对着我狞笑一声,顺着柱子爬到房梁上,藏在房梁上的阴影里。
我看着他,气得不行,欺负我不会爬房是不?
“我不走,我不甘心,这是不是我的错。”他眼中的绿色越来越浓,梗着脖子跟我说。
“什么事情不是你的错?”我往后退了几步,顺着他的话问。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1 11:51:24 +0800 CST  

他眼珠乱转,最后死死地盯着我后面。
突然,他直接从房梁上朝着我跳下来,我犹豫一瞬,最后还是没避开,直接迎上去,给他当了垫背的。
李奶奶那么大岁数了,要直接从上面跳到地上,得摔成啥样。
他死死地抓着我的肩膀,神色狰狞。
我把手里的一张镇魂符按在他的身上,他一点反应都没没有。
我心中一凛,咬破手指,把血按在他的头顶,他还是毫无反应。
他竟然不怕这些?
在这功夫,他的手已经捂住我的嘴和鼻子。
我双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扒拉,想要把他拽开,最后在他的脖子后面拽出个根红线来,颜色鲜红,仿佛浸在血里一样。
红线一出,李大爷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原本萦绕在李奶奶身上的黑气骤然散去,棺材里砰地一声响。
李奶奶脸色惨白的趴在我身上,我试了试她的鼻息,还正常,这才把她推开,从地上起来看向棺材。
突然,李爷爷从里面站起来,双目圆瞪,眼睛里满是血丝,五指成抓,像是要抓什么东西。
我想要把他按回棺材里,可是李大爷的身体就像是冻住一样,怎么都弄不回去。
“李大爷,你折腾够了吗?死都死了,你就好好的走,让李奶奶过几天消停日子,不好吗?”我苦口婆心的说。
我刚说完,房间里响起凄厉的哭声,阴风阵阵,吹的我打了个激灵。
我从兜里拿出一张往生符,直接贴在他的头上,默念咒语,念了九遍,他才闭上眼,身体倒回棺材里。
把他的身体扶正,整理了好寿衣,连忙盖上棺材盖,又在棺材的头部和尾部各贴一张镇魂符这才松口气。
“小冉,这是怎么了?”李奶奶从地上起来,揉着脑袋问我。
我脸色凝重的说:“赶紧把抬棺的人叫来,现在就送上山,晚了要出事。”
李奶奶脸色一白,也不敢多问,小跑着出去找人。
我蹲到棺材前,给他烧纸,“李大爷,好生走着,下辈子别这么折腾。”
棺材来响起刺耳的抓挠声,我充耳不闻,本来还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现在什么都不能问了,先送走再说。
半个小时后,李科他们领着抬棺的人来了,我去厢房换上道袍,拿着招魂铃站在院子里。
朗声道:“老祖堂前起灵棺!”说完,使劲的摇下铃铛。
身后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半天,李奶奶才对我点点头。
我往前走了一步,又道:“玄坛大师站两边!”
念完这句,我感觉周围温度霎时间下降了,虽然太阳正照着,但就是冷。
我看了李科一眼,他哆哆嗦嗦的撒出一把纸钱。
“先请黑虎赵元帅,手持金鞭进宅来!”我摇了两下铃铛,念道。
这句话念完之后,暖和了些。
我松口气,又摇了下铃铛,带着送葬的队伍往前走,每走九步摇下铃铛,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好像有人死死地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迈步一样。
身后的抬棺的人更是累,走到半路,李科小声跟我说:“棺材实在是太重了,根本抬不动。”
我目不斜视,冷声道:“不想死的话,就继续走。”
我这话说得声音很大,跟着一起来的人都听见了,再也没人敢说走不动。
其实,他们走的艰难,我何尝不是,现在已经是一身的汗,脚上跟绑着铅球一样。
心里更加疑惑,李大爷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
等到了山上,他们把棺材放进坑里,开始填土,我小声的念着入墓咒:“天门正开,地户遇闭,金鸡正鸣……”
念了一遍,坟坑也埋好了,我这又从包里拿出以前准备的鸡血和黑狗血,洒在坟坑周围。
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念了十来遍的往生咒,坟坑里有点点的黑气散去。
我看着黑气消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终于送走了。
坐在地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李科把我扶下山去的。
“小冉,现在就完事了吗?”李科问我。
我点头,“嗯,头七的时候好好的来上个坟。”
他对我连连道谢,我笑笑,看着在前面闷头走路的李奶奶,叫住他,“李奶奶,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听见我的声音,身体居然哆嗦了下,走的更快了。
“李奶奶,有些话你还是实说比较好,不然以后我可不帮你了。”我冲她喊着说。
她这才停下,转头犹豫的说:“小冉,是我对不住你。”
我挑眉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昨天晚上我给老头子换好寿衣之后,想要找块布给他擦擦脸,结果刚一出房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走动,我趴在窗户上一看,就看见老头子从床上起来。”
她说到这里,浑身开始发抖,“他翻箱倒柜的找出根红绳来,系在脖子上,狠狠的瞪我一眼,自己躺到棺材里。”
我皱眉,“红绳是他自己带上去的?”
李奶奶点头,对着我道歉说:“对不起,我早上不想让你进去,可是我又怕把你吓跑就没人给老头子来办这事,就……”
最后,她歉疚的低下头。
“没事,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我说。
在她歇了好半天,我才缓过来,脸色凝重的从她家出来。
走到门口,我就感觉后面有人盯着我,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立刻起来了。
鬼使神差的往后看去,就见李奶奶站在玻璃窗前,正满脸慈爱的看着我。
我挠挠头,回到家里,越想这件事越不对劲儿。
“姥,你知道李奶奶是干啥的吗?”我跟姥姥打听说,仔细一想,怎么觉得李奶奶有些奇怪。
姥姥笑道:“那还能是干啥的,就是个种地的呗。”
我郁闷的看着她,真的是这样的么?
“对了,姥姥,韩正寰回来过吗?”我突然想起来,从昨晚开始,我就没看过韩正寰。
她指着外面的太阳说:“这么大太阳,他能来才怪。”
我使劲在脸上抹一把,糊涂了,一宿没睡就是不行。
可是现在我也睡不着,心里堵得慌,最后索性拿着纸钱和盆上了上,去给瘸子烧纸。
坐在他的坟前,我看着墓碑上的字,努力的挤出笑容来:“瘸子,你现在在哪里呢?是在齐阳的手里,还是已经去地府了?”
“瘸子,我现在……我好慌。”我说着,眼睛已经红了,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没出息,遇到点事就来跟你哭,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跟谁说。”
说道这里,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我现在感觉韩正寰瞒了我好多事情,我想要彻底的问清楚,可是要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我……”
“现在没有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活。”我泣不成声,“我该怎么办?”
我靠着他的墓碑,心里仿佛破了个窟窿,往里面嗖嗖的灌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大手突然抱住我,“丫头,不哭。”
韩正寰抱着我,吻着我的头顶,道歉说:“是我的不对,我应该早跟你说清楚,不哭啊。”
听见他的声音,我忙着把眼泪擦掉,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
“我没哭,你别多想,别嫌我烦。”我急忙跟他解释说。
我知道他疼我,可是我仍然没有安全感,怕他会离开我,所以,我不敢跟他真正的生气,无论多大的事情,只要他能够给我一句解释,我会立马选择相信。
我怕,我真的怕,这么多年,我习惯了别人的目光,可是我心里依旧是自卑的。
他捧着我的脸,满是歉意的说:“我早该跟你解释清楚,先不哭,好不好?”
我流着泪点头。
“当时镇压蒋师叔的祭阵阴女的确是我找的,但那绝对不是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他说。
我抽着鼻子,哑着嗓子问:“那你的意思是,我看见的是,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假象,是嘛?”
他点头。
“关于蒋师叔祭阵阴女的事,还有你们千年之前的事情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么?”我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会找上我,只是因为我是齐阳的骨血,是么?”
他点头。
我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最后伸手抱住他,“韩正寰,我不敢轻易信人,这次我信你,但是你要是骗了我,我真的疯,会拉着你一起万劫不复。”
说这句话时,我的心中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决绝。
他身体一顿,好半天才回抱住我。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韩正寰,因为你的好,我能糊里糊涂的活着。
“好了,回家去,不然该感冒了。”他柔声说。
我点点头,闷声说:“我腿疼,你背我回去。”
“好。”他含笑应了,想要抱着我,我抓着他的胳膊,第一次任性的说:“我就要你背着。”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转身蹲在地上,“上来!”
我扒着他的肩膀,爬上他的背,“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听走了?”
“嗯。”
“知道我现在离不开你,是不是很得意?”我耳根有些红,问他。
他笑着说:“受宠若惊,责任重大。”
我没忍住笑了,拍了他一下,装作生气的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的。”
“鬼魂无泪。”他道。
我哼了一声,赌气说:“那你的血泪是怎么来的?大不了到时候我让你流血泪。”
他笑笑,没再说话。
被他背着走到半山腰,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性情恢复了?
“你不那样了?”我诧异的问。
“哪样?”他不解的问。
我回想着他从吴勾山上下来,那邪气的笑容和眼神,“就是那种邪了吧唧的,眼神特勾人,每一句话都致力于往死里打击我。”
他笑声愉悦,道:“我已经被鬼气压下,以后不会再是那个样子。”
我搂着他的脖子,红着脸说:“其实那样,也挺勾人的。”
他的手放在我的屁股上,声音里透着股撩拨的意味:“是么?还想不想看我那样子?”
“我才不想呢。”我不好意思的说。
我本以为他现在变得正经了,结果晚上一进房里还是那副透着邪气的样子,愣是带着我研究了一宿采阴补阳的真谛。
事后,他拥着我,说:“丫头,我比你多活了千年,时间多,就说明麻烦更多,有时,我不说是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我抱着他的腰,娇声道:“可是,你有想过,这样我会更担心么?我不怕麻烦,我更怕你出事。”
他搂着我,“嗯,以后不会在这样的。”
我这才抱着他睡着,半睡半醒间,好像听见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我翻了个身,缩进被子里,假装没听见。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
我刚穿上衣服,杜衡就满脸喜色的走进来。
姥姥看着他,打趣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着进我家的门,以往都是哭丧着脸,恨不得抱着丫头哭一场。”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1 11:51:49 +0800 CST  

杜衡不好意思的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说:“这是上次答应给小冉的劳务费。”
姥姥接过,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了,跟我说了句,好好的招呼杜衡,然后就拿着信封喜滋滋的回房去了。
杜衡皱眉看着我,“你们家的钱,你不管么?”
我笑着说:“姥姥有分寸,没事,对了,你这次过来,是不是有啥好事?”
他顿时双眼放光,笑着说:“对,这段时间,我们的人顶上一个女人,她似乎在市场里找人买五瓣莲。”
我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真的?”
“对,现在人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我觉得你见一见会比较好,所以就想来问问你。”他道。
我立马跟着他往外走,“谢谢你,杜衡。”
他笑着摇头,“你我之前,我不必说这些。”
这次,他带我来的是他们县城的驻地,是个小院子,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却是一道门一个守卫。
走进里院左边的厢房,就看见一个女人正在屋里走来走去,看见我们进来,忙着拉着我们的手:“我真的不是坏人,真的不是,我不是故意要买那东西的,我不知道那东西不能买。”
“你买五瓣莲来做什么?”我跟杜衡对视一眼,他对我几不可查的点头,明天她说的真话,于是皱眉问她。
她坐到床上,捂着脸哭,“是一个女人跟我说让我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她是吓得不轻,腿都在发抖,就坐到她身边,刚要说话,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跟杜衡说:“你去找一张齐林妈妈的照片来。”
他脸色一凝,立马往外走。
我这才笑着跟她说:“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跟你说这话的女人的样子吗?”
“我叫黄秀清。”她擦着眼泪说:“记得,当时她来找我的时候,天还亮着,她给我四千块钱,说是我要是能跟那人接上头,拿到东西,就再给我四千。”
我点头,在我们说话的功夫,杜衡已经找了张照片过来。
黄秀清一看见照片立马不住的点头,“就是她,不过我见到的时候,要比这上面的老。”
我心里咯噔一下,齐林的妈妈还活着?
那齐林在刘同舟的假坟里看见的是个啥?
最后,杜衡确定黄秀清说的都是真的,就把她送回家了。
我跟着杜衡回村子的路上,叹气说:“这事,怎么越来越复杂?”
杜衡也是一脸的凝重,“嗯,看来齐家牵扯进去的,不止齐阳一个。”
我叹口气,也不知道齐林知道后会怎么样。
走到半路,突然看见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挺着大肚子,背着包,燕子怎么走着回去?
我忙着从车上下去,“燕子,你怎么走着回去?快上车,正好杜衡要送我回家。”
她低头没看我,嗯了一声,直接坐到了后座。
我想了想,关上副驾驶的门,坐到她旁边,担忧的问:“怎么了?”
“我妈病了,让我回去看看。”她哽咽着说。
我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说:“别哭,会没事的。”
她扶着肚子,苦笑着说:“我妈就是感冒了,但她跟我示弱,我没有不接着的道理,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去。”
我点头。
“我伤心的是陆逸晨已经好久没回来,我现在根本感受不到他,再怎么说,我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可他却凭空消失,我……”燕子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抱着我嚎啕大哭。
埋怨我说:“你都去哪里了,陆逸晨不要我了,你也不来看我,我这几天心里好难受,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轻轻跑拍着她的背,道歉说:“我错了,我早就应该去看你的,别哭,对孩子不好。”
可是,现在抱着她,我心却有点发慌,总觉得燕子身上的阴气更重了,可她看着又跟正常人一样。
孕妇情绪本就不稳定,她又自己艰难的过了这么多日子,现在看见我,根本停不住,一直哭到村口才堪堪止住。
“小冉,你真的没看见陆逸晨吗?”她问我。
“没有,我今天回去立马去问韩正寰,他肯定知道。“我轻声说,没把在市里宾馆看见陆逸晨的事情告诉她。
那时候陆逸晨跟韩正寰的情绪都不对劲,还是去跟韩正寰问清楚,比较好。
把燕子送回家,我立马跑到后山,有扑了个空,韩正寰还是不在。
要回去的时候,听见震位处的树林子里有声音,我催动隐身符,按照五行八卦的走法,悄声的绕过去。
韩正寰正跟一个女人说话,那女人的脸被挡着,我看不清楚,不过看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的。
最后,不知道韩正寰说了句什么,那女人竟然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看得我眼睛直冒火。
虽然,韩正寰避开了,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生气。
后来,韩正寰看见我,眼中浮现淡淡的笑意,直接越过那女人向我走过来,那女人也没转身,竟然直接离开了。
而且,她竟然是个人,不是个鬼。
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怎么过来了?”韩正寰笑着问。
“我来找问陆逸晨的事情,燕子说他好久都没回去了,到底怎么回事?”我皱眉问。
韩正寰解释说:“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办,他很快就会回来。”
我点头,“能让他回来还是回来一次,毕竟现在燕子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他嗯了声,跟我说:“一起回去。”
“这大白天的,你能回去?”我惊讶的问。
他无奈的看着我,在我额头上弹了下,然后我身体一凉,他的身形已经消失。
我立马明白了,带着他一起回家。
只是,我刚刚回去,就看见子心焦急的站在门口,杜衡去而复返,脸色也是不好看。
我忙着过去,“发生啥事了?”
子心往车上带我,说:“我哥出事了,你爷把他抓走了,说我哥害死了他儿子。”
我直到被他们扯到车上还是没明白,“这都啥跟啥?齐爷爷抓了你哥?”
杜衡解释说:“估摸着是齐林说露嘴了,说出齐易冒着齐阳的身份去吴勾山的事情,齐老爷子这才急了。”
这下我心里有了底,杜衡把我跟子心送到齐家门口,“我就不去了,我的身份多有不便,你们实在是要不回来人,我再去。”
“行。”
我跟子心一起进齐家,当时刚走进这院子,我就觉得不对劲,这里面这么安静。
“子心,你觉不觉得这地方像是没人一样,也太安静了。”我跟子心说,结果一转头,却没再见到她的影子。
我扭头往门那边看,却发现门是关着的。
“韩正寰,我是不是摊上事了?”我问他。
他说:“别慌,往里边走走。”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安定不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直接推开正屋的门,就看见齐奶奶低头坐在椅子上。
我仔细一看,她的脖子上也有跟红线。
我心里一寒,往后退了好几步,脊背一凉,下一刻,我要上一重,韩正寰搂着我躲到右边。
往我刚刚身后的位置一看,我顿时背上一凉,韩世飞竟然站在那地方,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也不怕。
我诧异的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韩世飞不是个鬼么?
难道五瓣莲在他身上,我双眼一亮,从兜里拿出三昧真火符,准备着过去打他。
只是,还没等我动,他对着齐奶奶招手。
齐奶奶听话的从凳子上起来,走到他身边,瞅着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似乎下一刻就能冲过来。
“韩世飞,达达呢?”我突然想起达达。
他笑呵呵的说:“自然是用了。”
“用了?”我细细想着他这话,愤怒的盯着他,“你把达达杀死了?”
他摇头,不再理我,直直的看向韩正寰,“还守在她身边?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有良心。”
我自动忽略他这话。
韩正寰目光冷冽,把我护在身后,“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我应该去何处?师兄,咱们的账应该算一算了。”他说完,对着韩正寰一挥手,齐奶奶竟然呲着牙,直接朝着韩正寰冲过来。
韩正寰带着我退后几步,避开她,跟我说:“丫头,雷击符要这么用。”
说完,他直接附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体被他控制着,左手一挥,裂魂刃出现在他的手上。
韩世飞脸色一变,拧眉道:“鬼窟中走一回,你竟然能恢复的这么快。”
韩正寰冷声道:“千年,改变了很多。”
然后右脚在地上画了个圆,在他圆里脸赫然出现魁字,而后他左手心出现一枚桃印,上面刻着闪电的记号,书写着一个繁体的雷字,右手拿着裂魂刃。
用裂魂刃在空中画着雷击符,嘴里快速的念着雷击咒,念了七遍,符也画完。
但他做这些也就是花了几秒钟,在韩世飞还没齐奶奶还没扑过来的时候,他大喝一声:“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摄!”
他对着韩世飞的方向一挥,一道震天的响雷,直接劈在韩世飞的身上,与此同时四周猛地吹起呼呼的阴风,等到雷声散去,一清竟然也倒在韩世飞的边上。
一清还有些意识,但韩世飞是彻底被劈晕了。
周围场景一变,齐家的人都晕在地上,子渊和齐林也在。
“棋差一招!”一清说了句,然后带着跑掉。
我着急想要追,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跪到地上,“韩正寰,你怎么了?”
“无碍。”他说话的时候,我喉咙里一阵腥甜。
好半天,他才控制着我的身体从地上起来,左走三步,又走九步,又向艮位倒退四步,最后从乾位走出来。
这时我再往屋里看去,顿时头皮发麻,房间里的地上画着八卦图,纵横交错的布置着黑头发,泛着寒光,不亚于利刃。
而这些,刚刚在屋子里都是看不见的。
我一阵的后怕,多亏当时没乱走,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我看着齐奶奶脖子上的红线,想起李大爷身上的,这两个看着好像,难道这是出自一人之手?
正当我震惊的时候,齐爷爷从外面匆忙走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有俩鬼进你家来,想要杀我吧。”我说。
齐爷爷看我没受伤,脸色好看点,让跟着他的小伙子去把屋里的头发和阵法拆掉,然后跟我说:“你跟我来。”
我看他那么严肃的样子,心里有些忐忑,跟着他去了书房。
“你姥爷去了什么地方?”一进门,他直接问我。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没说。”
他脸色更加凝重,把一个东西递给我说:“你看看。”
我接过照片,看着里面的人,再回想着白天跟着黄秀清一起看的照片,心沉了下来,“这是齐林的妈妈?”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正在过马路,行色匆匆,应该是偷拍。
齐爷爷嗯了声,说:“对,这是你姥爷手机上发给我的,他还说调查出齐易可能还活着。”
我拿着照片,好半天才说:“可是在刘同舟的假陵墓里,齐林已经见到了她爸妈的尸骨。”
齐爷爷嗤笑道:“没亲眼见到,什么都能是假的。”
“那您给我看着这个是要我做什么?”我警惕的问他,总不能是要我跟着齐林去寻父母吧?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1 11:52:15 +0800 CST  

齐爷爷的脸色凝重起来,叹气说:“这两个小子,当年瞒着我跟他妈偷偷跑出去,也不告诉去干啥,后来齐阳回来后,我无数次问过他,当年到底干啥去了,他都是随便糊弄着我。”
“现在好不容易有老大媳妇的消息,我想要让你个跟着林子去看看。”他放软了语气,说。
得,果然是要陪着齐林寻母。
他一说到齐阳,我犹豫着问:“这段时间你见过齐阳吗?”
“没有,那个畜生现在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脚踢死他。”他一拍桌子,生气的说。
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转念一想,没准齐林的妈妈知道齐阳是咋回事,而且她让人买五瓣莲,很可能她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行,等林子出院,我跟她去看看,不过,你知道她妈在什么地方吗?”
他指着照片中的场景说,“这是县城的祥林路,我已经让人去那附近查了,估计明天就会有消息。”
我看着照片,心情越来越沉重,竟然是县城里的地方。
“齐爷爷,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皱眉问他,现在怎么感觉他很神秘。
他笑着,说:“这不是你能知道的,等到消息出来,我会让林子去找你。”
我撇撇嘴,点头。
这时,韩正寰突然道:“快躲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我躲到一边,紧接着门猛地被撞开,齐奶奶从外面走进来屋子里。
她一直在笑,声音却是小孩子的,眼睛一直盯着齐爷爷,好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
我歪头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绳,颜色更加鲜红,隐隐的还有鲜红色的东西在流动。
齐爷爷往后退几步,却并不害怕,反而很镇定的说:“你是谁?”
齐奶奶也不答话,就是那么笑着,停在那照片前,眼里突然留下眼泪,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妈妈”。
齐林什么多了个妹妹?
“你到底是谁?”齐爷爷上前两步,厉声问道。
“妈妈!”齐奶奶大喊一声,抬头恶狠狠的盯着齐爷爷,伸手指着他,喉咙里发出吱吱的声音。
尖锐,刺耳。
“韩正寰,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他。
“婴灵。”韩正寰淡淡地说。
突然,她喉咙里的声音一停,齐奶奶竟然开始自己扇自己的巴掌,一下一下的,听得我都脸疼。
齐爷爷想要上去摁住齐奶奶,却被她挣脱,我看着事情她还好像要往墙上撞,只得上前几步,从兜里拿出桃印直接按在她的头上。
她瞬间僵住,抬眼看向我,目光里满是悲伤和愤恨,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了句“妈妈”。
说完,齐奶奶头一歪,直接倒在地上。
我把她拖到椅子上,在她身上贴上一张辟邪符,把她脖子上的红绳拽下来,这才直起腰,跟齐爷爷说:“没事了。”
齐爷爷跌坐在凳子上,老泪纵横,懊悔地说:“都是我们做下的孽啊。”
“怎么回事?”我看着齐爷爷,不解的问。
齐爷爷以手掩面,不肯说话。
“我知道。”齐林突然在门口说。
她走进屋,表情虽然看着平静,但是眼眶还是红了,“要是奶奶刚才真的被上身了,那就应该是我妹妹。”
“什么意思?”难道是齐林的妹妹生下来就没了?可是,若是自然死亡,是成不了婴灵的,难道这孩子是被人弄死的?
我震惊的看向齐爷爷和齐奶奶,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我有个妹妹,我妈把她生下来两个月就跟着我爸和二叔出去了,当时是把孩子交给了奶,后来我爸妈出事之后,奶觉得是我妈硬要我爸出去的,就迁怒我跟我妹。”她冷笑着说。
“奶趁着爷和三叔都不在家,就把我们两个关在厢房里,当时妹妹只有几个月,还正在发烧,这一关就耽误了,等到晚上爷跟三叔回来,我妹已经病的脸都紫了。”
齐林说着,脸上的笑容十分苍凉,声音发涩,“后来把她送到医院,却已经晚了。”
我看着昏迷不醒的齐奶奶,顿时觉得姥姥小时候对我算是好的了,虽然骂我打我,却从未想着真把我弄死,后来瘸子昏迷不醒的时候,她还来照顾我们。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小冉……”齐林流着眼泪叫我。
我抬头看向她。
她说:“我曾经跟你说过,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是你家那么简单,现在懂了么?”
我愣愣的点头。
“刚刚你是把她收了吗?”齐爷爷低声问。
“没有,她的怨气重,我拿不下,只是把她打走了。”我淡淡地说。
齐爷爷嗯了声。
经过这件事,我跟齐爷爷没啥话说,只叮嘱一句:“符纸三日内不要拿下来。”就跟齐林一起出了院子。
跟着齐爷爷一起回来的人正在屋里拆那些黑头发,这么大一会功夫,原本乌黑油亮的头发已经枯黄。
子心正站在门口等着我。
齐林往外送我时,苦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本事,明明就是她害死我妹,可我这些年还跟她那么亲热。”
“没有的事,你也有你的无奈和考虑。”我说。
“你知道么,我学会开锁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晚上拿着剪子偷偷进了奶的房间,我当时是想一剪子扎死她,我再上吊,可是当我看见她蹲在角落里抱着二叔和我爸的照片哭成一团的时候,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说到这里,她伸手抱着我,“小冉,我真的很羡慕你,起码你的世界,黑是黑,白是白。”
我环住她,心中有些苦涩,很想跟她说:在谁的世界里,黑与白都没有那么明显的界限。
她长叹一声,把脸上的眼泪擦掉,说:“等到找我妈,我去找你。”
“好。”我很爽快的应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一直挺难受的,真的想不通齐奶奶到底是个什么心理。
等到了家,我看着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姥姥,笑着过去抱住她。
她皱眉看着我,“你咋了?谁欺负你了?”
我摇头,“现在哪里还有人能欺负我,姥,你真的不知道姥爷和沐然干啥去了吗?”
“不知道,我跟他二三十年没见,谁知道他现在是干啥的。”姥姥不甚在意的说。
齐爷爷说话还是挺有准头的,第二天一早齐林就来找我,说是已经找到她妈。
韩正寰昨夜说是后山去,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也没去找,不敢再去了。
在往县城的路上,齐林脸色还是蛮平静的,车开的很慢。
“林子,你别紧张,这是好事。”我安慰她。
她冲我笑笑,声音有些发颤:“嗯,我不是紧张,我是害怕,我妈都失踪那么多年,我还在刘同舟的陵墓里看见那副骸骨,这次过去,我是真怕是假的。”
近乡情怯,我理解她。
于是,我跟她以有史以来最慢车速,朝着县城慢慢地挪。
最后,看见一辆驴车都把我们给超了以后,我皱眉说:“林子,咱们要是去晚了,你妈会不会已经跑了?”
我一说完,齐林猛踩油门,直接飙车过去。
到了齐爷爷说的居民楼,她把车停下来的时候,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刚下车,她就拉着我跑上二楼,已经打开了,我们来到门口的时候,杜衡正从里面出来。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说:“你们进来看看吧。”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小心谨慎的走进去,看着客厅就是个普通的人家,但是等我们走到书房的时候,我瞬间惊在原地。
书房的两面墙上满满当当都是我的照片,从十二岁到现在都有,最让人惊悚的是,还有我在半空中飘的照片。
我看着那场景,仔细一想,应该是韩正寰还是个鬼魂时把我从山上抱回家时偷拍的。
并且,每一张照片,虎子都被圈起来。
韩正寰还是鬼魂无法照出来,他在的位置也被圈起来。
我看着这满墙照片,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齐林也是脸色凝重,她看我一眼,又去问杜衡:“我妈跑了吗?”
杜衡脸色复杂,指着卧室的方向,说:“在里面。”
齐林面上一喜,忙着跑到卧室,我刚要问杜衡这些照片的事情,就听齐林惊叫一声,而后便是痛苦压抑的哭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过去,就见林子妈衣着整齐的躺在床上,嘴角向上翘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1 12:44:30 +0800 CST  

双眼圆睁,眼球都要吐出来,眼膜上凝了一层的血,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青筋暴起。
在她的脖子上,也是一根红线,跟李大爷和齐奶奶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地上散落着两张照片,应该是前天我跟韩正寰在瘸子的坟前时偷拍的。
让人瘆得慌的是,画面里依然只有我,在韩正寰的位置画着红圈圈。
看见这些照片,我浑身不舒服,有一种我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中的感觉。
不自觉的往后退几步,不小心碰见杜衡,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他把带到楼下,递给我瓶水,我一口气灌了半瓶,脑子这才清醒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他也是一脸的凝重,道:“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人已经出事,房间里的布局还没动过,稍后齐老爷子要来,等他看过之后,我们才能将尸体送走,把东西整理回去。”
我点头,又问他:“那些照片,就是我飘在空中的照片,能毁掉吗?”
这要是传出去,都会以为我是鬼上身了。
“这恐怕不能,这都是证据,不过这些东西不会外传的,你尽管放心。”他说。
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抬头看着房间的方向,犹豫了下,跟他说:“我先回去了,这里实在是太渗人,替我跟齐林道个歉。”
“我送你。”他掏车钥匙说。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完,我转身就跑,一路上总感觉身后跟着我,后背一阵阵发凉。
这么多年,原来我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想起那些照片,我就一阵阵的心慌。
坐班车回到村里,我直接上后山去找韩正寰,没有任何意外,他不在。
我又一刻不停的跑回家里,把窗帘拉上,也不敢开灯,抱着被子缩在墙角。
心跳越来越快,林子妈到底要干啥?
她为什么要监视我?
那些照片,最早的一张是王星死的那天,我站在村口跟他的魂魄说话,怀里抱着他送给我的娃娃。
那会儿应该是她跟林子爸出事以后吧?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熬到半夜才缩进被子里,勉强睡着。
突然,身上的杯子被人掀掉,我被吓醒,抄起枕头就往身前扔,同时从床上跳起来。
正当我要大喊的时候,灯被打开,子渊站在屋子里,“是我,别怕。”
我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床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他把我拽到地上,说:“赶紧穿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甩开他的手,“不去,我哪儿都不去。”
他凝着我,“难道你不想知道韩正寰为什么会缠上你?”
我心头突地一跳,立马摇头,“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赶紧走,不然我就喊人了。”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吗?”他说着,直接把我扛起来,说:“今天这场戏,你必须看。”
我拼命的挣扎,最后他嫌烦,从兜里掏出一卷胶带把我的嘴给粘上。
我恨恨的瞪着他,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对我,伸腿朝他下盘踢过去,却被他轻松制住。
“小冉,我这也是为你好,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间,是时候认清他们的真面目了。”子渊冷声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来,“小冉,不要这么看我,难道不是这个道理么?他们千年之前的恩怨,为何要让我们买单?这些年,我受够了,事情该做一个了结。”
听他这么一说,我渐渐放弃了挣扎,由着他把我扛到村子外的有谷子地里。
他在我身上贴上一张隐身符,跟一起躲到谷子堆里。
四周一直很安静。
只有我们两个呼吸声,这不像是偷听更像是偷情。
前两年村西头的二愣子媳妇就是跟人在谷子堆里偷情来着,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
我这边正胡思乱想着,子渊突然在示意我往前看着,透着过谷子杆的缝隙,我看见前面似乎出现一男一女。
等到他们走近,我一看竟然是韩世飞和白天跟韩正寰说话的女人。
没一会,韩正寰从山上走下来,面目冷凝。
看见他下来,女人说:“都是同门的师兄弟,那会有什么化不开的仇,这都几千年了,该过去的就过去吧。”
听着她这话,我秒懂,原来这是劝解会。
韩世飞冷哼一声,道:“不可能,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原谅他。”
“我需要的你的原谅么?”韩正寰冷声道。
女人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这都多少年了,你们是想要师父死不瞑目么?”
韩正寰抿唇不语。
韩世飞冷笑道:“师父?你别忘了,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彻底冷场。
我看向子渊,他把我弄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他们内讧吗?
他目光冷厉的盯着韩世飞,根本没感受到我的视线。
等我再看向那边时,一直背对着我的女人终于转过身来,也是个气质清纯的美人,有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女人叹息一声,“千年了,放下吧。”
“你们继续说,我不奉陪了。”说着,韩正寰就要离开。
韩世飞喊他一声,冷声道:“师兄,你说,我要是把你千年之前做的好事,全都告诉你现在的女人,她会怎么样?”
韩正寰立马停住,转身狠狠的看着韩世飞,咬牙切齿的说:“你敢!”
“我当然敢,过了这么多年,你的爱好可是一直没变,一样的容貌,也亏的你能找到。”他冷笑着说。
听见这话,我瞬间全身冰凉。
韩正寰冷冷的看着他。
“这件事,我真是应该跟你的小女孩说说,她还挺聪明,我骗她是当年镇压蒋师叔的祭阵阴女,她竟然不信,但是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她,她会这么样?”韩世飞冷笑着说。
“你找死。”韩正寰冷喝道,话落,手里的裂魂刃就要挥上去。
这时,那女人突然看向我们这边,厉喝道:“谁?”
下一刻,她直接出现谷子堆前面,五指成抓,朝着里面抓过来。
子渊反应快,带着我从里面滚出来,顺手把我脸上的胶带和身上的绳子解开。
拉着我从谷子堆后面走出来。
看见我,韩世飞顿时大笑出声,跟我说:“你都听见了?正好,这次我可没骗你,他会找上你,根本就不是因为他爱你,他就是把你当成千年之前因他而死的小丫头而已。“
韩正寰手里的裂魂刃直接朝着他飞过去。
他侧身避过。
“丫头……”韩正寰叫我一声,想要走过来,却又猛地顿住,因为子渊手里的刀子突然横在我的脖子上。
我现在根本顾不上想子渊的意图,满脑子都是韩世飞那句话,他看上我,是因为我的脸?
愣愣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心里那根弦到底还是断了。
到底还是有意图的,我知道这种猜想总有一天会被证实,但没想到这么快。
“子渊,你要干什么?”那女人竟然认识子渊。
“结束这一切,我受够了,你们这些人的恩恩怨怨凭什么把我们牵扯进来?”子渊冷声道。
那女人表情倏地阴狠,冷笑着说:“不服气?若是没有我,你能活到现在?”
子渊笑声癫狂而绝望,“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倒是宁愿早点死去,起码是一种解脱。”
女人嘴角抽动着,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
这时,子渊突然把我推开,手里的匕首猛地插入地里面,只听卡擦一声,地上突然扬起一圈的黄幡,他冷冷的看着那女人,“今天,什么都该结束了。”
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用金粉画出来的符纸。
我看着那张符纸,突然想起他在吴勾山用来给韩正寰分魂的分魂符。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1 12:44:58 +0800 CST  

“不要……”我流着眼泪想要过去阻止他,却跟一道阴风给掀翻在地上,韩正寰转瞬之间出现在我旁边。
他皱眉看着子渊,“你竟然敢把她带过来。”
子渊勾唇冷笑,“有些事情,她需要知道。”
女人和韩世飞想要出去,却被韩正寰用裂魂刃被逼回来。
女人目光阴毒的看着韩正寰,“你竟然跟他联合一起,想要杀我们?”
韩正寰冷笑不语。
子渊把那符纸放在手心里,冷冷的看着他们,右手捏成兰花指的样子,嘴里快速的念着。
我看着他的嘴型,知道他念得是镇魂咒。
只是,他一开始,四周就刮起呼呼的冷风,树林子里的冤魂们一阵的鬼哭狼嚎。
那一圈的黄幡猎猎作响,冷风竟然绕着那圈黄幡吹。
那女人和韩世飞在黄幡里,似乎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抱头哀嚎。
子渊手上金色的符纸慢慢升起,自己燃烧起来,四周的风越来越小,但那女人和韩世飞似乎越来越痛苦,二人脸色惨白,阴狠的瞪着韩正寰。
子渊口中的咒语,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他们的身上。
我抱着胳膊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原来今天的事情是韩正寰跟子渊商量好的。
子渊手里的符纸作用很大,可是我现在根本顾不上关注,愣愣的看着黄幡里的韩世飞和女人。
韩世飞跪在地上,身形变得有些虚,却一直看着我,得意的笑着,“这就是他看上你的原因。”
韩正寰弯腰想要把我扶起来,我直接挥开他的手,起来转身就走。
“丫头……”韩正寰叫了我一声,我听见后,抬脚快跑。
没多一会,我撞上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紧紧地抱着我,低声说:“丫头,你听我解释。”
我抬头,十分平静的看着他,“好,你解释。”
可是,他竟然半天都没说话。
我双手攥着拳头,气的浑身发抖,越是失望,越是生气,反而更加没有办法歇斯底里的跟他喊。
“韩正寰,你以前跟我的保证都是放屁吗?”我怒极反笑,眼泪却不自觉的顺着眼角往下流。
“在我知道我妈被你们所有人算计时,我跟你说过,不要再骗我,无论是事实多么残忍,不要骗我。”我一字一句地说,“前几天在山上,我又问了一回,你还是否认。“
我退后几步,指着我自己的脸:“不就是一张脸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村里相亲还要看脸呢。”
“丫头,我刚开始找上你,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他着急想要跟我解释。
我的心里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刀,含着眼泪问他:“韩正寰,你爱我吗?”
他点头。
“好,现在能告诉我,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说完,觉得问出了一个最蠢的问题。
他沉默着,半天没说话。
原来这就是答案。
我死死的咬着嘴唇,深呼吸好几次,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生气。
这是韩世飞的离间计,我不能中计,使劲的想着韩正寰对我的好,他真的对我很好。
最后平静的越过他,快步的往村子里走。
他再次拉住我,声音苦涩的说:“丫头,当时的事情很复杂,你没必要牵扯进来。”
“真的没必要吗?”我转身看着他,指着他的心口,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放弃自己所有的尊严,只要你说的我都信,我知道你骗我,我依然在自欺欺人,就是因为我不想跟你吵架,我想要好好的跟你过日子。”
“可你呢?你扪心自问,你有全心全意的相信过我吗?”我现在不会骂人,心中满满的无力感。
他抓着我的胳膊的手越来越紧,“丫头,对不起,我以后……”
“以后?还会有以后么?”我哑着嗓子,把脸上的泪抹掉,“韩正寰,真的,我是个挺现实的人,就冲着你三番四次为我拼命,我不在乎你是为什么对我好,不管是因为我这张脸,还是因为我是齐阳弄出来的祭阵阴女。”
他伸手把我抱在怀里,声音里满是内疚,“丫头,我真的错了。”
我的手缓缓抬起,放在他的肩上,“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回呢?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无论你做什么,你没有一次跟我说实话,说到底,你是对我好,却从来没把我当自己人。”
说完,我平静的把他推开,“我们都冷静一下,我先回去了。”
他朝着我伸出手,我避开,转身往村里走。
说是回家,实际上我是坐到了村头的小河边。
低头看着脚下的青苔,再也忍不住,抱着手臂嚎啕大哭。
心里恨透了子渊,为什么要捅破这层纱,更加恨韩正寰,我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他为什么就不能前进一步?
我拼命的想要融入他的世界,想要跟他一个步调往前走,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去找五瓣莲,去找珠子,去查到底是谁把他害成这样。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结果呢?
事情越复杂,我就感觉自己离他越远。
想着,我伸手给自己一巴掌,无奈又心痛的大笑着,你自己没本事,能怪谁呢?
我正哭着,突然一阵冰凉的手抓住我的脚踝,还没来及叫一声,就被拖进了水里。
靠,我情场都这么失意了,还不让我痛快的哭一场么?
我心一横,狠狠在手指上咬了一口,然后往我脚上的东西按上去。
一声惨叫响起,脚上一松,我这才从水里浮上来,爬上岸。
还不等我站起来,水面突然冒起一阵的气泡,好像是煮沸了一样。
下一刻,突然一颗人脑袋从里面冒出来。
我拿起岸边的石头就要扔过去。
“小冉姐姐。”那脑袋转过来,我一看竟然是达达。
他朝着我游过来,上了岸,蹲在我身边,十分开心的样子,“小冉姐姐,你是在这里等着我的吗?”
我发懵的看着他,又回头看了半天,“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你不是被人抓走了吗?”
他挠挠头,也会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我遇见我爸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说着话,我伸脖子又往河里看去,就水里似乎飘着漆黑的东西,缠缠绕绕的。
我立马站起来,拉着达达往家里走。
算了,我还是回家慢慢哭吧,看来上天都不让我矫情。
我进家门的时候,姥姥正一脸担忧的在客厅坐着,看见我回来,脸色才好看些。
瞅见达达,笑着把他招到跟前,笑着跟达达说话,还特意到厨房给他切了一块生肉。
“姥,你看见达达回来,怎么都不惊讶?”我好奇的问。
她瞥我一眼,说:“有什么好惊讶的,他身上可是有赢勾血,回去睡觉吧,看你的眼睛,肿成啥样了。”
说完,带着达达去睡觉。
我郁闷的看着她,知道我难受,也不安慰几句。
躺到床上,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子渊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许是哭了一场,竟然没再失眠,根本没来得及背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正睡着,就听见姥姥在外面喊我。
等我起床出去一看,李科红着眼睛站在客厅里,“小冉,我舅姥上吊了。”
我心里一凉,李奶奶上吊了?
早饭也顾不上吃,连忙披上衣服跟着他三岔口跑。
李奶奶家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挤进去。
抬头一看,我太阳穴突突的跳。
李奶奶被一根红线吊在房梁上,淡笑着,嘴角微微上挑,但是眼中却满是恐惧,眼膜上一层淡淡的血。
五指成抓,好像要抓挠什么东西,她现在的样子,跟林子妈如出一辙。
我刚要往前走,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一道怨毒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我,我回头看去,却又没有任何东西,这是这么回事?
“搭把手,咱们把李奶奶的身体放下来。”我跟李科说。
可是半天没反应,我扭头一看,就见他脸上带着跟李奶奶一样的笑容,双手像是鹰爪一样抓着。
不同的是,他的眼神阴邪。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1 12:45:24 +0800 CST  

我立马后退几步,出来的着急,没顾上带着包,从兜里掏了半天,这才找出张……隐身符,还是昨天子渊给我的。
这是天要亡我。
默默的把手指头放在嘴边,心中稍安,多亏我还有血,现在我可以称得上生命不息,血流不止。
但是李科却完全没有看我,只是死死地盯着李奶奶。
我慢慢的朝他走过去,想要出其不意,把他制住,就在我要碰到他的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个女人。
“李科,舅姥的后事要怎么……啊!”那女人看清李科的样子后,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靠,要不要这么巧?
我暗骂一声,立马往后躲着。
出乎意料的是他根本没有跟我打架的意思,看着李奶奶笑了一会,然后李科翻了个白眼,身体猛地一软,倒在地上。
我立马闭上眼,看见一道影子从屋里窜出来。
外面是白花花的太阳,他竟然不怕?
我略一犹豫,立马追上去,我跑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那道影子直接跳进井里。
等我跑到井边一看,水面连个波纹都没有。
我趴在井边,看了半天,皱眉问院子里的人,“井上的压水机呢?”
现在,我们村这片自家院子里的水井,没钱的还是用压水机,有钱的早就换上电动的水泵,架着管道,弄的跟县城里的自来水一样。
李奶奶家还是老式的压水机,我上次还看见了,怎么今天只剩下光秃秃的井壁了?
刚刚进屋的女人扶着李科从出来,解释说:“昨天夜里遭贼了,我们晚上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今天一过来,就成了这样。”
李科还有些迷瞪,好半天才说:“是,这是我媳妇,昨天的晚饭还是我俩给舅姥做的,走得时候她还好好的,谁知道今天一来,就成了这样。”
听着他说话,我又低头往水下看,不由得皱眉,水里好像是有个东西。
我往下弯腰,不错眼的盯着水面,水里慢慢地浮现出一张小孩的脸,对着我咧嘴笑着。
我脑袋嗡的一声,突然脖子上一紧,一只手直接把我薅到地上。
正好坐到一块石子上,尾椎骨剧痛,我顿时清醒了,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扭头一看,李科媳妇正脸色发白的看着我。
“小冉,你刚刚要干啥?半边身子都掉下井里了。”她抖着声音说。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那口井,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跟他们说:“赶紧找石板来,把井封上。”
李科招呼邻居搬来石板,把井盖好,然后我又用血在石板上画上一道镇魂符,这才松口气。
“你们赶紧找副棺材来,把李奶奶收敛进去,点上香,放上供品,跟着我一起离开,绝对不能有人单独留在这里。”我跟李科严肃的说。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着应了,跟他媳妇一起去忙活。
我站在井边,似乎听见水里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
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道怨毒的视线,我僵着脖子转过身去,就见李奶奶正站在窗户边对着我笑。
我捂着嘴,心瞬间跳漏了一拍,咽口唾沫,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窗户边根本没人。
“小冉,你怎么又跑到井边来了,赶紧躲远点。”李科媳妇在门口朝我喊。
我愣愣的扭头,一回手,正好碰见刚刚放在井盖上的石头。
心里一凉,瞬间往外跳了好几步,看着那井,腿肚子止不住的发抖。
我刚才明明离井边挺远的,怎么又跑过来了?
好久,没有这么害怕过。
看见我这样,围观的人马上散了,都怕招惹上脏东西,李科不放心我,去抬棺材的时候也把我带上了,走到门口,我扭头看过去。
一个小女孩站在井上的石板上,十分轻蔑的笑着,竟然拿脚在我用血画出来的符文上不断的踩着。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视线,小女孩抬头看向我,嘴角诡异的勾起来,嘴唇轻动,说了四个字:“你死定了。”
我心里一寒,直接摔到地上。
李科把我扶起来,抖着声音问我:“小冉,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我舅姥家里有大东西?”
我看看他,又往院子里看去,井上的石板上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我是昨天没睡好,今天有点头晕。”我敷衍的说着,深吸口气,“你们先去搬棺材,我回家一趟,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进去,知道吗?”
李科脸色更白了,忙不迭的点头,跟着他媳妇相互搀扶着,往村子里走。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院子,心里除了害怕之外,也有点火气。
多少年了,我就没被吓成这样过,真当我是软柿子吗?
老子就算是软柿子,你要是敢捏我,我也要溅你一身的烂柿子汁。
想到这里,我立马往家里跑,一路上总感觉身后有人看我,更是觉得指不定那个犄角旮旯就蹲着个人,拿着照相机偷拍我。
想到那些照片,我都佩服那个人的定力,他肯定是看不见韩正寰,特么偷拍我的时候,看见我在空中飘,居然没被吓到。
回到家里,我直接奔向房间,背上包,把桃印和桃木钉揣到怀里,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姥姥站在院子里,死死地盯着门口。
“姥,你在这里干啥呢?”我赶忙过去,扶着她。
她脸色凝重的看我一眼,抓着我的手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姥,你别去了,这事太他妈的邪门,老子差点被人弄到井里去,你去了,我没工夫照顾你。”我又怕又急,真怕姥姥给我添乱。
姥姥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下,横我一眼,“你是谁老子?会不会好好说话?别跟齐浩他们那帮老爷们学。”
我摸摸头,压下心中的着急,好言好语的说:“行,我不学,你好好的留在家里,这事真的很邪门。”
姥姥拄着拐杖往前走,没好气的说:“别忘了,我也是道士,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做鬼飘着,没投胎呢,赶紧走,别耽搁。”
对,我怎么忘了这茬,姥姥也是道士。
“哎,好,姥,你慢点,等我一下。”我笑着追上去,第一次觉得姥姥的形象无比高大。
不过,到底是年岁大了,姥姥只是走到村口,就累得喘不过来气,还多亏有同村的赶着车去三岔口走亲戚,我们蹭了车,这才没耽误事。
一到村口,我就看见李科正脸色发白的站在那里,看见我们过来,差点没哭出来,“小冉,你可算来了,快去看看我媳妇,她要撞墙。”
我正从扯上我往下扶姥姥,一听见撞墙两个字,差点没抓秃噜手,把姥姥给摔下来。
姥姥瞪我一眼,“看你那点出息。”
我挠挠头,跟李科说:“背上我姥,快点过去看看你媳妇。”
李科点头,忙着把姥姥背起来,往李奶奶家里走。
再进到院子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李科媳妇蹲在井边的石板旁边,咯咯的笑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井上。
突然,她坐在石板上,双手端起来,像是抱着个孩子一样,嘴里哼哼着,不住的念着:“乖啊,妈妈给你喂奶。”
说着,就要解衣服。
姥姥环顾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右边的墙上,瞅着李科媳妇就要把扣子解开了,姥姥突然冷笑一声。
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忙着往后退两步,都快以为她也中邪了。
姥姥转身从我手里拿过桃木剑,问李科:“有烧酒吗?”
李科点头,哆哆嗦嗦的去厢房里拿出一瓶白酒来。
姥姥又跟我要了一张符纸,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八卦镜,放在震位,正好将反射的阳光对准李科媳妇。
阳光一照上去,她立马不动了,就那么端着手,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像是在暗暗使劲。
弄好这个,姥姥又喝了口白酒,一手捏着镇魂符,一手拿着桃木剑,低头把酒喷在木头剑上,然后拿着我的镇魂符把剑上的酒擦干。
我肉疼的看着,好想告诉她,那是混了我血的符纸,挺值钱的。
把剑擦干后,姥姥深吸口气,直起身子,对着右边墙角一笑,冷声道:“敢跑到我头上拉屎。”
我默默的看了眼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可姥姥怎么跟换个人一样?
姥姥提着剑,脚下走着太极步,桃木剑在空中画着奇怪的符号,朗声道:“三牙宝剑斩鬼,六丁六甲除精,乾罗那达洞罡太玄,斩妖伏邪,杀鬼万千……”
每一个字都中气十足,像是巨石一样压向李科媳妇,她脸上的肌肉抽动的更加厉害,脸色涨红,嘴唇却是青紫。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姥姥大喝一声,几步走上前,桃木剑从李科媳妇双手间隙挥过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水。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2 08:51:24 +0800 CST  

李科媳妇哇一声,吐了一地。
姥姥脚步不停,小跑着往右边的墙边过去,然后就把手里酒瓶子朝着那方向扔过去。
一声闷响,酒瓶子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我心里一惊,跳到右边墙上一看,墙外地里的谷子苗被压塌一片,酒瓶子居然没碎,好好的躺在地上,还能看见凌乱的脚印,往房后的山上跑去。
这里,刚刚是有个人?
我从墙上下来,脸色沉重的看向姥姥,“姥,刚才这里有个人?”
姥姥点头,低头察看李科媳妇的情况,跟他说:“把人扶到厢房休息,三天内不要碰凉水,不要见生人。”
然后又朝我要了一张辟邪符,“晚上把这个挂在床头。”
李科忙着应了。
“为啥不能碰凉水?”我纳闷的问。
“她例假来了,阴气加重,阳气不足,这才让那东西钻了空子。”姥姥解释说。
我了然。
姥姥把八卦镜收起来,然后走进屋里,看着李奶奶,叹气说:“怪不得把你吓成这样,那人的功力远在你之上。”
她说着,从兜里拿出盒雪花膏,揩了点,抹在绳子上面,然后从兜里拿出个打火机,直接把李奶奶脖子上的红绳点着。
奇怪的是,只是红绳烧着,李奶奶碰着红绳的头发和皮肤都没事。
我拿过姥姥手里的雪花膏,又看又闻,好奇的问:“姥,你的雪花膏怎么这么神奇?”
姥姥瞥了我一眼,“什么雪花膏,那是尸油。”
“啥玩意?”我惊呼一声,忙着把盒子还给她,使劲在衣服上蹭着手。
这功夫李奶奶脖子上的红绳已经烧完了,她脸上的诡异笑容也消失,恢复平静。
姥姥呼出一口气,冲着院子里的李科喊:“先把人装进棺材里,明天夜里十二点下葬。”
“为啥是夜里?”我问。
姥姥瞪我一眼,摇头叹息:“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这些年你没被鬼揍死,真是个奇迹。”
“不是奇迹的功劳,可能我的血比较厉害。”我耷拉着脑袋说.
“这次不顶用了吧?”姥姥朝着外面井上的石板上看了一眼。
我点头,瓮声瓮气的说:“不管用。”
我在石板上的画的血符居然被踩了好几个脚印。
“先回家,看来这段时间,我得教你点东西,不然就你这样,遇见个纯鬼还行,像是今天这样的被人刻意养出来的小鬼,你只有挨打的份儿。”姥姥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闷闷的点头,心里一阵失落,我真的是很没出息,也难怪韩正寰不肯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又没有办法帮他,只会给他添乱。
看着李科把李奶奶装进棺材里,我跟姥姥才回家。
刚走到胡同口,就看见我们家门口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子渊。
他脸上有几道血印子,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几个洞,有气无力的倚着门,看来昨天的战况很激烈。
看见我回来,他扶着墙站起来,脸上有些不自然,“小冉,我……”
他低着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
一看见他,我就想起韩正寰来,没好气的说:“我不愿意见到你,请你离开。”
他苦笑着,低声道歉,说:“昨天是我不对,我没事先征求你的同意,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再看你被他骗。”
我避开他的视线,扶着姥姥往里走。
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小冉,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们那些人无论是千年还是万年的恩怨,都跟咱们没关系,可是什么要让咱们承担这恶果?“
我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
他接着说:“我家,原本是个繁盛的家族,就因为那诅咒,现在仅剩我跟妹妹两个人,而你,原本可以有正常的生活,可以结婚生子,现在却跟韩正寰纠缠不清,你难道不觉得这太欺负人了吗?”
“子渊……”我缓缓笑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是局内人,你和子心只是个诅咒罢了,诅咒一除掉,你们便自由了,而我的诅咒,早已印在骨血里,别说我活着,便是我死了,都无法脱离。”
他看着我,目光渐渐沉寂。
我把他的手拂下去,“倒是你应该听我一句劝,带着子心离开吧,好好的去过日子,过我求都求不到的正常日子。”
“我懂了。”他轻叹一声,“到底还是我想岔了,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他往后撤了一步,张开双臂,说:“你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我忍着笑,无奈地说,“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打什么,进去歇歇,吃口饭再走?“
昨天我是挺生他气的,但是经过刚刚在李奶奶的事情,我想开了,现在说到底还是我不行,我没能力保护自己,更没能力帮韩正寰。
他不告诉我,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心中还有芥蒂,却不像昨晚那么强烈了。
子渊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走出去老远,我才想起来,还没问他昨晚的情况,又忙着追上去,问他昨晚的情况。
他指着脸上的伤口说:“这还不够明显吗?本来我都要把那两个东西收拾了,谁知道突然出现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硬是破了我的阵法,把那俩东西抢走了。”
我皱眉,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他们还有我不知道的同伙?
子渊走后,我心情更加沉重,这都是怎么回事?
“你跟韩正寰是怎么回事?”姥姥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瞬,干笑着说:“没什么事,我们挺好的。”
她坐到我旁边,“不想跟我说说?”
我低头不语。
她也没强求,陪着我沉默的坐了会,离开之前说:“等你哪天有空,我好好的教你点东西。”
我应了,心情有些复杂,“姥,你现在不恨了吗?”
她的身形猛地顿住,没说话。
“你不是一直很恨我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对我这么好?”我直接问她。
“恨啊,我这一生,前半辈子顺风顺水,临老了,丈夫失踪,女儿又是被人算计着,偏偏我还不能反抗,我怎么能不恨?”她的声音透着一股苍凉寂寥。
“瘸子死后,我曾经想要抛下我的责任,带着你离开。”说到这里,她的笑声有着欣慰又透着心酸:“可你跟你妈一样固执,认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还能怎么办?”
我听着姥姥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想起那时候姥姥曾经跟我说搬走,让我正常的去上学,原来那时候她是这个意思。
“姥,谢谢你。”我诚恳的说。
她低头抹了把眼睛,没再说什么,快步回了房间。
姥姥还真的是个行动派,说好要教我东西,下午看我在家,直接把我拎到她房间,拿出一本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的书,认真的教我上面的东西。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晚上。
我躺在床上,瞅着太阳落山,天一点一点变黑。
终于,房间里一丝阴气在浮动。
“丫头……”韩正寰凭空出现在我的床前。
我听见他的声音,心头的石头落了地,转身裹进被子里,没回他。
他坐到我的床边,好半天,他的手才放到我的被子上,静静的放着,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感觉。
“丫头,还生气吗?”他声音干哑的问。
我往下缩了缩,什么都没说。
他躺到床上,想以前哄我一样,就着被子把我抱在怀里,话语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讨好的感觉:“好丫头,不生气行吗?以后我绝对不再瞒你,好不好?”
我暗暗撇嘴,每次都是这样,哄我的时候说尽好话,承诺一大堆,等我原谅他了,也就那么几天的时间,他又会犯老毛病。
不过,我一向都是受不了他这样跟我说话的,想了想,只要他再跟我说句好话,我就接下他这把梯子,顺势下去。
结果,这位大爷抱着我躺了一会,说了句:“那先睡觉,我明晚再来。”
然后就走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2 08:51:51 +0800 CST  

我咬着牙,心里那股火蹭蹭的往上窜,在床上一阵乱踢,“来个屁,他娘的,我不跟你过了。”
我本来还在踢床,突然顿住,放慢呼吸仔细听着,刚刚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可是凝神听了半天,也没听见啥声,难道刚刚听错了?
“哒……哒……”
正当我放松一些的时候,又响了两声,我瞬间睁大眼睛,这像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发出的声音。
我咽了口唾沫,刚想坐起来,哒哒声又响了起来,刚开始频率竟然跟我心跳的频率一样,而后越来越快,也带动着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身体像是被人钉在床上,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眼皮一阵阵的发沉。
不能这么下去,我心一横,狠狠在舌头上咬了一口,疼的我清醒不少,吐了一口血唾沫在地上,那种哒哒声停了片刻。
我趁着这个时机从床上爬起来,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桃印和桃木剑拿在手里。
可是,这根本不管用,没过一会,那声音又响起来,我的心跳又不由自主的跟着那声音的频率走。
趁着我还有些力气,我跳到地上就往姥姥屋里跑,我一下地,那种哒哒声就像是响在我的身后一样,好像有个人追着我跑,声音越来越急,身后一阵阵的冷风。
只有十来步的距离,我却觉得跑了很长时间,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绊倒。
等我扑到姥姥的床上时,我已经是一身的冷汗,脸色发白,哭着说:“姥,救命呀。”
姥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拉开灯,“怎么了?”
我指着身后,抖着声音说:“刚刚身后有东西追我。”
她看了半天,皱眉问我:“你确定?”
我不住的点头,爬到她的被窝里,眼泪一直往下掉,刚刚那种被人支配的恐惧,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真的,我一直听见有哒哒声。”
姥姥抓着我的手,安慰我说:“别害怕,先跟我睡。”
我往她怀里挤着,“吓死我了,比白天还吓人,抱着桃印都没用。”
这桃印可是韩正寰用过的,就连以前遇见的僵尸都害怕,为什么那东西一点都不怕呢?
姥姥轻轻拍着我的背,朗声道:“你尽管睡,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捣乱。”
姥姥这么一说,那声音还真的再也没响起过,我暗暗对姥姥竖起大拇指。
她瞥我一眼,“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赶紧睡觉。”
我点头,可是躺了半天也睡不着,除了韩正寰,我真的不适应跟别人同床。
最后,我是听着姥姥匀称的鼾声,睁眼到天亮。
开门从姥姥房间出来的时候,看着客厅里有一趟已经干掉的泥脚印,从我的房间里延伸到姥姥房间的门口,我手里的桃印直接掉在地上。
“姥……”我喊了一声,声音都是劈的。
“咋了?”姥姥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客厅的泥脚印,也是一惊,皱眉说:“还真的是个狠角色。”
我心里一沉,哭丧着脸说:“那怎么办呀?”
姥姥沉思半天,一拍桌子,十分严肃的跟我说:“这时候就别闹脾气了,去后山把韩正寰找回来,有他在,谁都不敢来找你。”
“只能这样吗?”我还有些小骄傲,想等着韩正寰再给我个台阶下的。
姥姥点头,“只有这个,吃完早饭就赶紧去,别管用啥办法,把他弄回来就行。”
这话说得,听着真别扭。
不过,既然姥姥都这么说了,我沉思三秒钟,在面子和性命之间,果断的选择后者。
不幸的是,韩正寰并不在后山,我在后山一直守到晚上,都没见他回来。
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家里,吃过晚饭直接把被子搬到姥姥的房里,我今晚要跟她一起睡,管它睡不睡得着。
困死总比吓死好。
可是,天刚黑,齐林突然找过来,“小冉,我妈的尸体不见了。”
我手里的桃印第二次掉在地上。
“不见了?被偷了?”我诧异的问。
她摇头,脸色惨白,说:“不是,是自己走的。”
“啥意思?”我惊讶的问。
她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一个视频给我看,“你看。”
看清画面的东西,我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她妈自己从解剖台上起来,随手穿上法医放在旁边架子上的白大褂,光着脚走了。
当画面抓到她的背部是,我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绳鲜红,皮肤一鼓一鼓的,好像是有东西在蠕动。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头,对着摄像头的方向,说了四个字:“你死定了。”
我脊背一凉,差点没站稳,被门槛绊倒。
齐林扶住我,纳闷的说:“不对呀,我之前看的时候,没有后面这一段的。”
我苦逼的看她一眼,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结论,我被人……不对,我被鬼盯上了。
“姥!”我大喊一声,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姥姥,心里纳闷她去了什么地方。
齐林跟在我后面,嘟囔说:“这是我妈死了,又活了,现在还跑了,我都没哭,你哭啥呢?”
我无奈的看她一眼,想了半天,还是不说了,这么惊悚的事情,按照齐林的性格,我要是告诉她,她更有兴趣,没准得时刻的粘着我,更坏事。
看我不说话,她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快去跟我找找我妈。”
我想要挣脱,但是转念一想,她妈的情况跟李奶奶一样,她妈跑了,是不是李奶奶奶那边也……
想到这里,我立马让她往三岔口走,“先去李奶奶家去一趟,她跟你妈去世的情形一样,在哪里没准会有线索。”
她脸色一沉,再次飙车到三岔口。
我们把车听到村口,刚下车我就看见不远处的棒子地里走过个人,我上前两步一看,竟然是李奶奶。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赶忙跟上。
我本以为李奶奶是要上山,结果她说顺着山根一直走,脚步僵硬,脖子上又凭空出现一根鲜红的红绳,皮肤一鼓一鼓的。
走了一个多小时,她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走着,好像生怕我们跟丢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拽着齐林猛地停住,腿肚子直抽抽,“林子,这事不对,太巧合了,咱们赶紧回去。”
她也想明白了,我们立马转身就要往回跑,可是瞬间呆住了。
我们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像是走一步就掉进墨缸里一样。
“林子,咱们……林子!”
我话没说完,扭头一看,齐林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不见了。
四周的黑暗朝我逼近,正当我想要闭着眼往前跑的时候,脚下一空,我直接掉了下去。
连惊呼的机会都没给我,我直接摔到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多亏不深,不然能直接摔死我。
我挣扎半天,从地上起来,刚迈了一步,脚上一阵剧痛,感觉右脚背都要被扎穿一样。
等眼睛适应这黑暗之后,我低头看半天,这才发现自己踩到个老鼠夹子。
我找了个地势相对高的地方坐下,龇牙咧嘴的把脚上的老鼠夹子掰下来。
看不见地上都有啥,我也不敢乱动,只能在这一下片的地方摸索着,墙壁滑滑的,根本没办法爬上去。
看来,这是有人故意把我弄到这里来。
“你死定了。”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就看见白天在李奶奶家见到的小女孩,正伸着脖子看着我,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来了。”她说了句,瞬间消失。
她?
谁来了?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两声哒哒声传入耳中。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2 08:52:16 +0800 CST  

我身体一僵,紧张的靠着墙,不停的咽着唾沫,想要放缓呼吸,可是心跳不由自主的越跳越快。
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我捂着心口,努力的压制自己的心跳,在我紧张的直往下掉汗的时候,那种哒哒声突然停止了。
我全身陡然一松,呼出口气,壮着胆子抬头向上看去,除了惨白的月光,什么都没有。
难道刚刚是我的幻觉?
我想要把脚抬起来,抬了半天都没抬动,往地上一看,我的脚竟然现在一堆的淤泥里,拔也拔不出来。
而且,那淤泥竟然有慢慢变高的趋势。
我心中一凛,刚想起来,哒哒声再次响起来,并且随着声音,我脚下的淤泥越升越快,转瞬之间就到了我脖子。
我努力的仰着头拼命的张着嘴想要呼吸,手脚拼命的用力,想要站起来。
哒哒声忽快忽慢,听的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阵阵的发昏。
“呵呵……”
一声阴笑声传入耳中,“你死定了!”
我的心瞬间凉了,全身的力气慢慢消失,淤泥带着恶臭往我的嘴里和鼻子里钻。
脑袋里疼的要命,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
“丫头,醒醒!”
韩正寰着急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心里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满眼惊恐的看着他。
他抱着我,在我的后背轻轻拍着,柔声说:“不怕,没事,那是一场梦。”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使劲的抱住他的脖子,嚎啕大哭,好几年没哭的这么惨了。
“韩正寰,我差点要吓死,要被泥淹死。”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委屈的说。
他把我抱得更紧些,“不哭,那是梦,不是真的。”
我抹着眼泪摇头,“不是的,那是真的,昨晚我就差点被这声音吓死。”
他对我安抚的笑笑,把我抱起来,“不管是真是假,有我在,就不怕。”
我点头,早就把跟他生气的事情忘到南山根去了。
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往四周一看,顿时瞪大眼睛,我怎么在草地上?
我刚刚不是已经掉进坑里了吗?
忙着往脚上看去,脚面上没有一点的伤。
“刚刚真的是一场梦?”我诧异的问韩正寰。
他摸着我的头,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说:“回去再跟你解释,先去找齐林。”
我一拍脑袋,对,还有齐林呢。
往四周看看,最后发现齐林躺在离我四五步的草堆里,看着就像睡着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我暗暗咬牙,都是中招,为啥差别待遇这么大?
我的是吓死人的噩梦,她的就是美梦。
刚走到她身边,还不等蹲下,韩正寰就一把把我抓到身后,手上的裂魂刃直接朝着齐林右边的草丛里飞过去。
砰地一声,一道黑影窜入林子里,转瞬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我扒拉草,仔细一看,齐林的妈妈竟然倒在地上。
难道是她暗算的我?
我心里越来越害怕,先是在她的房间里发现我那么多的照片,现在又差点在梦里被淤泥淹死,仔细想起来,我又是一头的冷汗。
韩正寰在齐林的脑门上拍了下,她突然睁开眼睛,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坐起来后脸色惨白的四处看着。
“怎么了?”我担忧的看着她。
她转头看向我,抖着嘴唇说:“我梦见我妈了,她正给我妹喂奶,我在旁边给她们削苹果。”
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不解的问:“这是美梦啊,你现在怕啥?刚刚在梦里不是还在笑吗?”
“笑啥呀,我当时就直愣愣的看着她们两个,话都说不出来,而且,我妹从我妈吸不是奶,说鲜红的血。”齐林后怕的说。
我转头看向韩正寰,“这难道也是假的吗?”
他沉默半天,说:“先回去再说。”
我跟着他往回走,一路上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刚想回头看,就被韩正寰按住头,说:“别回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是真的有东西跟着了,不由得把他抓的更紧些。
回到家后,我刚要去给齐林收拾姥爷住的房间,就听见她惊呼一声,几步上前抓着我的衣服。
“小冉,你衣服上这是啥?”她带着哭腔说。
我脊背一僵,哆嗦着脱下外套,就看见我的衣服上赫然是一个泥掌印。
我凑近一闻,这种恶臭的味道,跟在我梦里要把我淹死的淤泥的味道一模一样。
“韩正寰……”我带着哭腔叫他,腿肚子直抽抽。
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的厉鬼,要这么折腾我,有本事就出来单挑呀。
虽然打不过,至少能有个痛快的结果呀。
韩正寰把衣服拿过去,直接扔到厨房的灶火坑里烧掉,沉着脸说:“不用怕,有我在。”
听见他这话,我心中稍安,又给齐林检查一番,确定她后背没有泥印子,这才放了心,让她去睡觉。
我叹着气,坐在床上,紧张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生怕那声音再次响起。
韩正寰走进来,坐到我旁边,把我抱在怀里,轻声说:“先睡会,有我在,那东西不敢来。”
“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吗?”我颤着声音问他。
他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明天我去取个东西过来,就能见分晓。”
我点点头,心里好受不少。
“谁让你进来的?我跟你和好了吗?赶紧出去……不,地上站着去。”我突然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居然听话的站到我跟前,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甜腻,“要罚站么?”
我翻了个白眼,“罚个头,你现在就把上次的事情解释清楚,不说清楚,这事永远过不去。”
他笑着,说:“好,我说。”
居然这么听话?
我狐疑的盯着他。
他往后退了两步,我心里一抖,忙着说“你往后跑啥,回来。”
那东西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他离我一远,我就害怕。
他脸上的笑容未变,声音越发轻柔,“我不走,放心。”说完,目光一厉,手里的裂魂刃朝着窗户外飞去。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哒哒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无踪。
我听着那声音,脑仁都开始疼,这东西还真的是阴魂不散,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韩正寰再次走到床边,弯腰看着我,“现在不用怕了,她已经离开。”
我点点头,现在底气更足了些,“赶紧如实交代。”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说:“千年之前镇压蒋师叔的祭阵阴女的确是我找来的,这确实是我对不住她,当时我并不知道师父此法如此阴毒,他跟我说需要阴时阴月出生的女子之发,可谁知道他要的是那女子的性命。”
说这些时,虽然他拼命的压制,但我还是发现他眼中的怒气和愧疚。
“而那个跟想象的女孩,是为我分魂时,用来压制我的。”他淡淡地说。
我倏地睁大眼睛,竟然是这样。
“那你找上我,就是因为我这张脸么?”我小声的问。
他听见这话笑了,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的确是对女孩十分愧疚,但也做不出以身相许的事情来,我能找上你,自然是因为我看上你了。”
听着他的话,我忍不住抿唇笑了,“你是在跟我表白么?”
他蹲到我的跟前,抵着我的额头,柔声道:“对,开心吗?”
我横了他一眼,把他推开,直接把自己藏到被子里,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暗骂自己没出息。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会因为他一句话,害羞成这样。
“丫头,现在还生气吗?”他躺倒我旁边,抱着我问。
我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来,努力的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虎着脸说:“当然生气,你以后不准再骗我,知道吗?”
他笑着点头,“再也不敢,这次吃到苦头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2 19:00:25 +0800 CST  

我轻哼一声,哪里是他吃到苦头,明明是我,本来已经很伤心,又被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本来已经很累,现在有他在,心里也安定下来,没过一会,我就睡着了。
“呵呵……”
我正睡得香,迷迷糊糊的总是听见有人在我耳边笑。
本能的身后往旁边摸,想要抱着韩正寰,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人。
心里一凉,瞬间不敢再动,就那么僵硬的躺着。
一股寒气从我脚底心往上冒,脸上有毛毛拂过,我也不敢抓,伸手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不是梦里。
我这才敢睁开眼睛,房顶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脚下的凉气也消失了。
刚想坐起来,脖子上一凉,右耳朵边上一阵发冷。
“你死定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听的心里一颤,但是想着韩正寰应该在附近的,于是壮着胆子骂道:“去你大爷的,你才死定了。”
说完,用指甲狠狠的手心画了一道,感觉应该出血,扬手就往右耳朵边上拍过去。
啪嗒一声,我手上一凉,像是拍到了稀泥里。
被吓到现在,我心里也有了火气,猛地坐起来,往四周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见。
身上不自觉的起了一成的鸡皮疙瘩,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这么邪门?
身后摸向右耳朵,突然一愣,我刚刚怎么听见声了?
我又没有带助听器,按理来说我右耳朵这边根本听不见声才对。
“韩正寰?”我试探着叫了声,但是等半天也没有人回我。
难道他回后山了?
我心里疑惑,刚想重新躺下,一阵笑声从窗户边上传过来。
紧接着齐林的房门吱呀一声,我心中一凛,怕她又中招,我拿上床头的桃木剑和桃印,跑到客厅。
果然看见齐林神情呆滞的从她的房里往外走,眼睛死死地盯着院子里。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妈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对着她轻轻招手。
齐林脚步僵硬的往外走,我忙着上前把她拉住,看着那女孩。
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与其是她妈牵着小女孩,还不如说是小女孩在主导着这一切。
齐林妈妈的身体现在正放在厢房姥姥的棺材里,她牵着的只可能说魂魄。
见我把齐林拦住,小女孩怨毒的看向我,我冷冷的看着,毫不胆怯的跟她对视着,现在这女孩的身份我大概也知道了,十有八九就是齐林的妹妹。
但我就是不懂她一个小婴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么大一女孩。 看着那女孩有往屋里走的意思,我从兜里掏出一张三昧真火符,只要她敢过来,我就敢跟她拼命。
虽然,她不怕我的血,但我就不信那么多符,就没个东西能收拾她。
我都以为做好准备,要跟她打一架,可她突然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牵着她妈,转身快速离开。
怎么跑了?
我心中十分惊讶,还没得我转身,脖子突然被掐住。
拿着桃木剑,用剑柄反手往身后捅过去。
脖子上的力道轻了很多,我趁着这个机会,从兜里拿出一张五雷符。
五雷符,顾名思义,五雷轰顶,只伤鬼不伤人,用雷击符,我怕伤了齐林。
默念咒语,转身把辅助按在她的肩上。
“天雷令,地雷令,五雷原是甫合星,五雷一道,五雷相威,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最后,我大喝一声,拿着桃印盖在五雷符上。
一声闷雷响在空中,齐林身体不同的抽搐着,符纸自动烧了起来。
可是,直到符纸烧尽,她倒在地上,还是没有任何东西从她的身上出去。
我心中诧异,鬼使神差的看向院子里,总感觉院子里有人,可是却有什么都看不见。
狐疑的转过头,想要把齐林扶起来,转念一想,这事不对劲,这么的动静,就算是韩正寰不在家里,姥姥也应该能听见的,可是直到现在都没见姥姥醒过来。
我脊背一凉,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动。
急出了一身的冷汗,院子里越来越黑,周围愈加压抑,我捂着心口,腿上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胸腔里又是那种熟悉的炙热,烧的我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东西总是能把我代入这种逼真的梦境里?
这时,后背突然一股凉风吹来,一只冰凉满是污泥的手摸上我的脖子。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
韩正寰,你到底在哪里?
我刚要大喊着叫他,屋里陡然吹起一股阴风,一道符纸凌空飞过来,仿佛利刃一般,切到我身后,传来噗呲一声。
韩正寰拿着裂魂刃,嘴里大喝一声:“急急咒至。”
我后面传来响起一声的凄厉的嚎叫,然后是一阵恶臭。
与此同时,我身体竟然也能动了,我连滚打趴的起来,拖着齐林往边上躲。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时,地上只躺着半张烧剩下的纸人。
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不怕我的符纸。
韩正寰把灯打开,走到齐林身边,伸手在她领子后面摸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一个皱巴巴的纸人来。
他一走近,我闻着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朝着他的胸口看过去,果然能看见暗红色的血迹。
估摸着今晚他的噬心之痛又发作了。
“韩正寰……”我心疼的叫了他一声。
他冲我笑笑,先跟着我一起把昏迷的齐林扶回房间,在她的床头贴上一张辟邪符,点上本命灯。
“她的一魄被勾走了。”韩正寰皱眉说。
“应该是她的妹妹,咱们怎么办?去抢回来吗?”我问他。
他看着我,摇头,道:“她还有时间,倒是你,没时间了。”
“什么意思?你别吓我。”我有些慌了,他现在这副表情实在是太吓人。
他拿出之前已经破碎的八卦镜,递给我:“照照。”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拿过镜子一看,直接僵住了。
不是我的样子有多可怕,而是根本就看不见我。
这镜子能倒映出别的东西来,就是看不见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抖着声音问。
姥姥也拿着八卦镜从屋里出来,“你被索命鬼缠上了。”
我呵呵笑两声,“姥,你们别吓我,我虽然本事不大,但是就凭着我一身的血,就没那种东西敢来缠着我。”
韩正寰走到我身边,解释说:“我用五瓣莲在身上布下的阵法,在鬼山已经破了,现在你身上的鬼气不受控制,阳气弱,很容易被那种东西缠上。”
我险些栽到地上,“可是,我这段时间除了林子她妹妹,我就没见过别的鬼,而且互相着刚才的场景,缠着我的人也不是她。”
“你有没有跟你李奶奶对视过?”姥姥突然说。
“没有啊,我一去她就……”我说到一半猛地停住,“活着的时候算吗?”
在李大爷送葬那天,我从她们家离开的时候,感觉有人看我,当时回头确实跟李奶奶的视线对上了,她还对着我温柔的笑来着。
姥姥一拍大腿,恨恨地说:“这就对了,肯定那时候被缠上的。”
“那怎么办?她缠上我要干啥?”我无语的说,抓了这么年鬼,现在竟然被那东西缠上。
韩正寰冷笑说:“冤魂索命,大多都是找替死鬼,明天上午直接去把的老巢给掀了。”
“你知道她在哪里?”我惊讶的问。
他说:“你做梦总会梦见稀泥,还有地上的泥脚印,这肯定不是巧合,据我所知,这十里八乡的,有淤泥的地方就是三岔口北头的泥塘。”
三岔口北头的泥塘是李大爷早年搞鱼塘的地方,只是没挣到钱,他后来也就没再弄,地方就那么荒废着。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我着急的说。
“不急,得等到太阳出来,你现在体内阳气太弱,出去很容易中招。”韩正寰说。
我颓然的坐到椅子上,心想我算不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以前我总是仗着这身血和满身的煞气无所畏惧,结果现在就栽在上面。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为了不加重我体内的鬼气,韩正寰这次竟然主动的钻进了柳木盒子里,跟着我一起过去。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2 19:00:51 +0800 CST  

我在盒子外面包了一张聚阴符,这才把他装到包里,背上往三岔口的泥塘走。
这次好歹是挖坟,所以特意叫上几个村子里的屠户和壮汉,拿着铁锹,一行人走动三岔口的泥塘。
由于前段时间下雨,泥塘里蓄了挺高的水,又是挖泥又是排水的,折腾到下午,还没看见这里面的东西。
“韩正寰,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不确定的问韩正寰。
他道:“继续挖,绝对是这里。”
又往下挖了半天,一人突然惊叫一声,“小冉,这有个袋子。”
我忙着凑过去,果然看见有个大黑塑料袋子,要是不仔细看,还看不大出来。
看那样子,埋在这里也没多长时间。
“弄上来。”我跟他们说。
本以为是个挺沉的东西,结果一个壮汉单手就把那袋子给拎了上来。
我看着沾满稀泥的袋子,深吸几口气,跟他们说:“退后一点。”
这才蹲下,划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团衣服,好像是裹着什么东西。
等到把衣服打开,我倒吸一口冷气,这衣服里竟然包着尸骨。
在场的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敢上前,三岔口一个来热闹的小伙子突然说:“这不是李科他舅姥爷的衣服吗?”
我惊讶的看着这尸骨,这是李爷爷埋下的东西?
韩正寰突然说:“把头骨带回去,其余的埋了。”
我苦笑一声,从坑里挖出副人的骨架来,我哪有权利处置,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给杜衡打了电话。
等到他过来后,跟他说明情况,他倒是很爽快,直接就让我把头骨带走。
回到家,姥姥早就已经准备好案桌,等到太阳一落山,把头骨放在案桌中央。
头骨前面抱着一碗倒头饭,上面插着三根香,左右各放着一碗白酒。
我闻着那香,味儿跟我用的都不一样。
“姥,你这香的味道跟我不一样。”我说。
姥姥有些得意的说:“当然不一样,我这可是上好的沉香。”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站在一边看着姥姥忙活。
经过上一次,她在李奶奶家里露的那手之后,我已经完全相信姥姥的本事。
她站在案桌钱,没有用桃木剑,反而是拿出一个盛着黑狗血的碗,拿着三昧真火符,闭着眼睛嘴里快速的念着,突然睁开眼睛,把手上的符纸放到碗里。
符纸竟然在血里烧了起来,等到符纸烧完,姥姥又把准备好的五谷放进去,轻轻的摇晃着。
我震惊的看着,不知道姥姥这是在做啥。
韩正寰从柳木盒子里出来,站在我旁边,说:“这是五谷咒。”
这名字还这是接地气。
“五谷也能当成驱邪的东西来用啊?”我好奇的问。
韩正寰点头,“万物有灵,划分阴阳,阴阳相克,你姥用的五谷咒看似简单,却需要很深的道行,一般人用不了。”
听他这么说,我竟然有些崇拜姥姥。
“对了,为什么不是你出手,是姥姥啊?”我纳闷的问,我还以为我把头骨带回来,是他来严刑逼供呢,怎么换成姥姥了?
说到了这里,韩正寰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容,“老人家火气大,说是要亲自给你出气。”
“你说,李大爷把那具尸骨埋在泥塘里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问问便知。”他说。
他刚说完,姥姥终于摇完碗了,把碗放在手心里,围着案桌开始走八卦步。
走第一步,朗声道:“吾行一步,何鬼敢当!”随着咒语,抓了一把五谷洒向案桌上的头骨。
又走一步:“吾行二步,神避鬼灭!”说完,又抓了一把五谷撒过去。
撒第一次时,还没什么反应,但是等到姥姥第二次把五谷撒过去时,四周突然刮起阵阵阴风,伴随着愤怒的叫喊。
韩正寰上前几步,冷笑着把玩着手里的裂魂刃,冷冷的看着案桌上的头骨。
风声和哭喊声顿时小了。
姥姥又走一步,“吾行三步,伏尸孽鬼一指他方!”
她说完,在院子的艮位方向,顿时出现一道影子,看见我们都看过去,那影子立马想逃。
韩正寰勾唇冷笑,对着那个方向一抓,下一刻,他正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
我仔细一看,这女人不是那时候把李大爷的尸体送回来的女鬼么?
“要杀我的人是你?”我惊讶的问。
那女人冷笑着,“当然是你,谁让你是那个畜生的女儿。”
我默了几秒,瞬间抓狂,靠,这特么是齐阳惹来的祸患。
“他对你做了什么?”我试探着问,难道是齐阳侮辱了她,又把她杀害?
可是不对呀,要真的是这样的话,她说怎么跟李大爷扯上关系的?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这女人会不会跟陈爷爷和李大爷他们一起去干的那趟活计有关?
果然,女人声音阴冷的说:“他们抢了我的坟,还要把我扔到野外,要不是李有才还有点良心,把我偷偷留下,埋到自家后院里,我现在就是孤魂野鬼,连个坟坑都没有。
“那是谁把你埋到泥塘里的?”我皱眉问。
她冷笑着说:“还能是谁,李有才的老婆,在他死的那晚上觉得我晦气,把我扔出去了,现在她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我震惊的看着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奶奶和林子妈不是你杀的?”
她盯着我,“不是我,那天在李有才家看见你,我就只想杀你,要不你爸领着人进来,我怎么沦落到连个像样的坟坑都没有,处处被鬼嘲笑。”
擦,鬼也拉帮结派,搞八卦?
不过,她现在这么一说,我更加心慌,“那些哒哒声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道:“我做鬼一向光明磊落,只是此事有些难以启齿。“
我急得恨不得上去掐她,“你说重点。”
“第一次不是,我当时只是在门外偷着看你,想要进去掐死你,但是那声音不是我弄的,第二次你掉到坑里,我看你之前十分害怕那声音,就模范着,想在淹死你之前,好好吓你一顿。”她说。
“你说的是真的?”我问她,虽然现在我面上平静,但其实已经被吓的想哭。
还有俩鬼,我的娘哎。
她畏惧的看韩正寰一眼,说:“是真的,我还想继续做鬼,不想被他打的魂飞魄散。”
我惊讶的看向韩正寰,“怎么办?”
他提着那鬼走到柳木盒子前,拿出一张镇魂符,直接拍在那女人身上。
只听一声惨叫,女人消失,镇魂符上出现一道纹路。
他把符纸放到柳木盒子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满是阴寒。
突然,他把柳木盒子拍在桌子上,拿着裂魂刃,掏出一张金光符,几步已经走到院子里。
“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摄!”
他大喝一声,手上的金光符突然烧了起来,他将符纸抛向墙边,手里的裂魂刃刺过来。
电闪雷鸣间,一个捂得很严实的中年男人被他逼得从墙上跳下来,跟韩正寰对打起来,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我走到院子里,紧张的看着他们。
姥姥沉声说:“这男人便是咱们在你李奶奶家,被我用酒瓶子砸到的人。”
我心里一惊,竟然是他!
几招过后,那男人到底不是韩正寰的对手,脸上的口罩和帽子被韩正寰掀掉。
我皱眉看着他,越看这男人越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完全想不起来。
那男人的口罩和帽子一被掀掉,他便没了继续打斗的心思,一直在找机会逃跑。
我看着他们打架,突然余光看见一道黑影朝着韩正寰扑过去。
“韩正寰,小心。”我大喊一声,往韩正寰那边跑的时候,拿着刀子在手上狠狠的划了一道子。
我挡在韩正寰的身后,许是因为太着急,身体里又有些热,一巴掌拍上去。
那黑影惨叫一声,直接撞到墙上,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仔细一看,那黑影竟是一清。
他从地上爬起来,不但不害怕,反而对我笑的很阴险,瞅着我的心口,眼里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2 19:01:18 +0800 CST  

楼主:胡羊羊V

字数:1255328

发表时间:2017-08-29 22:15:4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2-09 03:32: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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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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