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北美雇佣兵生涯》(长篇原创)

三十九、雪姐的秘密B
“妈妈的离世,深深地刺激爸爸,从那天以后,爸爸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是嗜酒,而后是嗜赌,一发不可收拾,除了我,他几乎输光他的一切。那年,我才十四岁……”
“为了生活,我半工半读,早上上课,晚上在家里制作手工艺品,换来一分一角,但辛苦辛苦攒来的钱,却又被爸爸偷偷拿去赌搏,拿去还赌债,我,实在挺不住了,开始放弃学业,放弃生活……”
“或许是长得漂亮吧,我从来就不缺追求者,和男生混到一块,我不但得到快乐,还得到食物与金钱,我开始放纵、开始坠落,终于,中五还没毕业,我就怀上孩子,而孩子的爸爸却也是个孩子,他否认、他退缩、他逃避,他让我独自承受一切……”
“还记得那天,我一个人到医院,我是多么的孤单,多么无助,我害怕像妈妈一样会成为植物人,也觉得对不起小生命。那天的痛楚,我现在还能感受到,那不只是肉体上的痛楚,还是心灵上的痛楚……”
说到这里,雪姐泪如雨下,看着她凄美的脸旁,晶莹的泪珠,我的心情也如怒江翻滚,难以平静,我轻抚雪姐的手背,轻轻的,温柔的……
“我勉强中五毕业,没有再读下去,我年轻、漂亮、玩世不恭,接连被欺骗感情,也让我对男人失去信任,在别人对我玩弄时,我也玩弄着别人,我的生活,变得那么颓废,甚至已变得烂赌成性的爸爸,也看不过眼,终于,在我十八岁那年,爸爸托人情找关系,竟让我考进电视台的艺员训练班,在那里,我似乎重获新生……”
“毕业后,我在电视台出演一些三流角色,也赚到一点钱,但却无法满足爸爸的赌资,我的生活,依然惨淡……”
“或许是我长得漂亮,或许是我生活的放荡,也或许是潜在的规则,在电视台几部剧集中出演不入流的角色之后,公司里有位高层对我加以赏识,给我签下一部大型剧集的主角戏份,而对我的索求,仅仅是满足他的生理需要,这对我来说,已经驾轻就熟……”
“不知道是男人玩弄我,还是我玩弄男人,我从这个高层,攀到另一个高层,甚至公司的董事也让我玩弄于掌股之中,我用摄像机前经验,演泽到生活中,穿梭于不同男人的床上……我的片约不断,人气也越来越旺,各种广告合约纷至沓来,饭局的预约排期甚至达到好几个月……”
“人红了,找我拍戏的人就越多,但电视台的合约,却让我无法脱身,我当然想改签攒钱更多更快的电影公司,而不用留在电视台挨更抵夜地拍剧集。终于,维哥为我支付一大批违约金,让我改签他的公司,接连接拍多部大片,收入自然也水涨船高。然而,外表风光的我,其实内心很累,很累,我似乎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没有寄托,没有梦想,而这年,年迈的奶奶经不住爸爸的折腾,离开人世,她的死,给我、给爸爸带来很大的冲击。我曾经为奶奶带过不少的麻烦,而爸爸,也伤透了她的心,但奶奶临终的遗言,却是让我想办法照顾爸爸,她相信,爸爸终于会有悬崖勒马的一天……”
“奶奶的去世,让我在这个世上只剩下爸爸这个亲人,这令我更加孤独、孤单,我很累,几乎推掉手上一切的工作,我只想休息,好好休息——娱乐圈就是这样,只要几个月没有在镜头前出现,观众就会把你淡忘,人气也随之涣散,随同流失的是名气,是金钱。在这人生低潮的一次饭局中,我无意中结识娱乐界的名人——方显荣,他是远行娱乐公司的大老板,在电影界呼风唤雨,如果能靠上这样的码头,我何愁人气会低落?”
“我的几个媚眼,就把方显荣给拄着,但由于我与维哥还没解约,暂时无法跳槽到远行娱乐。不过,方显荣还挺够意思,不但让朋友投资给我开新片,还送我一套别墅,虽然不是新屋,却是我人生的第一幢物业……”
“然而,靠上方显荣这个码头虽然得天独厚,但也有说不尽的苦楚,外表文质彬彬的他,竟然是个虐待狂,一个真正的性虐狂,虽然我不能算是什么好货色,但至少表面上我还是风风光光的影星,还是个堂堂正正的女人,我实难以忍受那种虐待,那种非人的性虐待……”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07 23:32:34 +0800 CST  
三十九、雪姐的秘密C
雪姐轻轻喘息,胸口不停起伏着,俨如她的思潮,一浪接一浪。我屏着呼吸,不敢打扰,想不到豪放而高贵的雪姐,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不堪回首的故事,的确让我意外而感慨。
“我的精神几乎崩溃,我厌倦了这种生活,钱,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需要的是尊重、是做人的尊严——尽管我曾经玩世不恭……”
“那天我生日,爸爸竟然还记得,他带来一盒我最喜欢的粟子蛋糕。许过愿,切了蛋糕,爸爸坐在一边,看着我吃,我问,你怎么不吃?爸爸这才动手吃蛋糕,他狼吞虎咽,倾刻间把整个蛋糕一扫而空。看着削瘦的爸爸,我问他怎么这么饿?问了半天,他终于说出缘由,原来,为了买这盒蛋糕,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饱,他不好意思问我要钱,他宁愿到地盘打工,攒取微薄的工资,他要用自己的钱,买给我这盒生日蛋糕……”
“我们父女俩,就那样抱着啕啕大哭,好几年了,除了来拿钱,我还没和爸爸真真正正好好聊过,包括奶奶去世那天,他还在醉生梦死在赌桌上。或许是奶奶的逝世,让他重新清醒,让他浪子回头,但无论如何,那一刻让我感到的是,我爸爸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我问爸爸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到国外生活,爸爸考虑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但他告诉我,他借了好几个朋友的钱还没还清,而且,如果要离开香港,他也想把妈妈的遗骨先送回内蒙的老家安葬,那是妈妈的心愿……我于是决定退出娱乐圈,在方显荣身上诈一批后帮爸爸还清债务,带上剩余的钱远走他乡,与爸爸共同生活。我和爸爸约定,大家分头行事,三个月后到妈妈的墓碑前会面,一同离开香港这个让我们又爱又恨的地方……”
“与爸爸约定之后的一个晚上,我再次满足方显荣非人的要求,但我恳求他给我一批钱,我说我想做投资。微醉的方显荣倒也大方,马上签了一张空白支票,他说,‘我身边的女人就这么几个,难道几个钱也舍不得花?你只管填个数,不用客气,那是你应得的……’。当时,我也不知道该填多少,估计以方显荣为人,所谓‘不用客气’,顶多也就一百万,但一百万,还不够还爸爸的赌债……”
“权衡再三,我填了一个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数字:一千万,以方显荣的财力,一千万他出得起,而他的所作所为,我拿他一千万并不过分。我试着到银行过数,银行方面既认识我,也认识方显荣,没多久,一千万就转到我的账户上,我把一部分为爸爸偿还债务后,其余的钱全部转至国外的账户……”
“结果,当方显荣得知我竟转走他一千万时,他也急了,马上派人四处找我,来势汹汹。当时我已暗中把鲤鱼门的别墅出手,躲进酒店里,但我知道,那不是长久的办法,以方显荣的势力,我想还等不到与爸爸约定的日子,我就会被他捉到——幸运的是,那晚在半岛酒店让我看到你,迫不得已,我就躲到你这里来了……”

雪姐背后的事故,原来是这么辛酸,却几乎被她美丽而华贵的外表所掩盖,我抚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无需言语,我的轻吻向雪姐默默地传递着信息:“雪姐,你喜欢在我这里逗留多久都行,只要你愿意,那怕是一生一世……”
雪姐一千万支票的故事,若干年后,在江湖上演变为许多不同的版本,有的加油添醋,有的无中生有,有的张冠李戴,充满着各种娱乐性、爆炸性,但真也好,假也好,娱乐圈的新闻、故事永不停息,在为大众带来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时,又有多少人,能真真正正体会到故事背后的辛酸,体会到镁光灯后灰暗的阴影,体会到伴随明星闪光时霎那的泪花?
雪姐坦然她的故事,我也翻开这两天忧郁在心中的苦楚,把肌肉龙给我带来的痛苦,毫不保留地告诉雪姐,而当我把一切说出来后,我发现,积聚在内心的痛楚瞬间减轻,尽管雪姐并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语,但她的拥抱,给我带来的,却胜似无尽的安慰。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平安夜,既没有缠绵的热吻,也没有荡气回肠的翻云覆雨,仅仅是深情相拥,却同样令人刻骨铭心……
第二天,我的病基本好了,退了烧,体力恢复,精神抖擞。我换了件风衣,戴上一顶鸭舌帽,收好瑞士军刀,独自来到北角的同福楼。我要找回我的尊严,重拾自信,我要为我的屈辱复仇。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09 00:42:17 +0800 CST  
四十、远方的噩耗(一)A
兴许是复仇的火焰冲昏头脑,我竟忘记那天是圣诞节,当然,我扑了个空,圣诞期间写字楼基本都休息,直到元旦后才重新开始营业,这对我来说未必是件坏事,计划不周、准备不足而孤身复仇,并不是我小虎一贯的作风。
在中西文化交融的香港,一年之中人们最重视两大节日:圣诞和春节。 圣诞节是指每年12月25日那天,它是西方人或以西方生活方式为主的人最隆重的节日,香港人也称之为耶诞。每年离圣诞还有近20天,各主要商业区的圣诞灯饰就已大放异彩,尖沙咀是全港灯饰最华丽的地方,特别是晚上,维港两岸闪耀着各种图案的灯饰造型,令人眼花潦乱,目不暇接。
雪姐耐不住寂莫,披上Susanna留下的大风衣,挽着我的手,一同漫步于港岛海岸,远眺尖沙咀五彩缤纷的圣诞灯饰。
带着几分寒气的北风迎面吹来,让雪姐有点瑟缩,她躲进我的臂弯里,寻找她的避风港。身体和心情已经平复的我,回想一年前与Karen及中怪一家在倚傍维港的日式料理店品尝可口的鱼生寿司,那是多么的温情,但一年过后,大家却各散东西,此刻,在我身边的却是雪姐,倘若一年前让我猜想,我想即使给我一万次机会,我也猜不出今天的结果。
但这样的结果,我感觉挺满意,我紧拥身边的雪姐,像岸边无数的情侣一样,迎着北风,感受维港圣诞夜景所带来的详和……

晚上,当我与雪姐互相依偎在大床上,渐渐进入梦乡之际,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我很不情愿接过电话,毫不客气地对着话筒嚷道:“喂?找谁?”
“小虎吗?我是黄凤熬。”
“熬哥?你在哪里?有急事么?”
“我和大宇现在在西雅图,我俩在温哥华呆了才几天,就被当地华埠帮会的人追踪,不得已逃到美国这边。这几天里,我们从各方面收到不少消息,陈明宇大哥和一众兄弟,有可能……可能已经遇害了……”黄凤熬的声音有点哽咽。
“什么?熬哥,不要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黄凤熬慢慢平复情绪,把他和何文宇在北美的遭遇说了一遍。
(作者注:由于岁月的磨失,以下由黄凤熬陈述关于大圈与华人商会之间战争的细节,部分内容参阅于冷眼看客的《大圈-北美华人黑帮战争》,并与当事人口述内容进行适当修改与补充,该段参考由于种种原因,无法请示冷眼看客的核准,如有异意,请及时提出,我将对内容删改,不敬之处,恳请见谅。)

当获悉大辉、阿七被香港警方请吃“皇家饭”,而安哥通知大家尽快暂避时,何文宇和黄凤熬选择逃到北美,投奔留在温哥华发展的陈明宇等一众兄弟,黄凤熬在温哥华生活超过半年时间,何谓驾轻就熟,一下机,他带着何文宇直奔华埠,很快就来到当日众兄弟购置的总部大楼前,然而,大楼外所挂的牌匾却让黄凤熬倍感意外——“真佛宗菩提雷藏寺”,而大楼内部,也被重新装修为佛学的修禅之地。
请教寺内的大师,得知他们一年前从华人商会手中购来这幢物业,作为该宗教在加西的总部,至于大楼原来的历史,大师全然不知。
无奈之下,黄凤熬和何文宇只好找旅店住下,然后再到华埠打探众兄弟的下落。没几天,他俩从唐人街老乡的口中,得到不少支离破碎的消息,经过分析组合,黄凤熬和何文宇终于大至理清头绪,而这个故事的结局,却让两人无法接受……
大概是去年七月中下旬,也就是我们一大帮兄弟选择坐上吴老板安排的货轮回港之后的一个月,杨大帝撕毁与大圈兵团签订的停战协议,突然向大圈发动全面总攻。
当天,杨洪戟买通温哥华的皇家骑警,让他们迟出警甚至不出警,而他,则组织一支两百人的战队,带着诸如冲锋枪、火箭筒、榴弹枪等重型武器,兵分两路,前后夹击大圈总部。
而那时,大圈内部早已接到杨洪戟即将反目的信息,思想上已有所准备,但仍然估计不到杨洪戟会那么快就动手,一时间作战计划几乎被打乱,所幸的是,大圈战士均具有良好的战斗素质,没用多久就集结成军投入战斗,让杨洪戟的突袭战术并没有收得如期的效果。经过多次攻防战后,大圈凭借顽强的斗志和良好的战术素养,让占据武器装备优势的华埠军遭受重挫——他们一支约十来人的先头部队被大圈反包围,打死打伤六七人,基本丧失战斗力。
于是,战斗僵持着,互相对峙——短暂的休战背后,双方的工作却一刻不停,互相间都在寻求支持,以维系前线的战事,鹿死谁手,不但关系华埠的命运,甚至牵动着整个加国黑势力的平衡……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0 02:21:21 +0800 CST  
四十、远方的噩耗(一)B
亚洲的毒品,当时主要通过华埠和越南等帮会进入加国,自从越南人被打垮之后,华埠基本控制七成以上来自亚洲的毒品贸易,而华埠社团和大圈的战斗,立即影响到加国毒品市场,导致当地毒品的价格不断上扬,于是,加拿大最大的黑帮组织地狱天使坐不住了,他们出面要求华埠双方立即停火,通过和谈解决问题,但杨洪戟不答应,他为这次战火重燃已准两个多月,有信心在这场战争中取胜,他说,停火的唯一条件是,大圈交出所占据的华埠地盘,并从加国永远消失。
他的条件,大圈兵团当然不会应许,大家决意决一死战。战事经过几天的讨价还价后再次拉开,华人商会利用金钱上的优势,把地狱天使及皇家骑警拉拢过去,而大圈也以武器交易、毒品分成和各种社会关系,把东南亚黑帮、印度邦、阿拉伯帮拉到一边,展开新一轮的战争。
很明显,大圈这边的实力远不如华人商会,没几天,大圈就发现他们已被孤立,希士汀(Hastings)大街以北的华埠成为孤岛,为他们供应武器弹药的渠道也尽数被皇家骑警踹掉,看来,打持久战难以为继,迫不得已,大圈只能选择决战。
对于决战的方案,双方各执一词,陈明宇主张双方各选几员战将进行军技竞赛,以实力定输赢,但杨洪戟不同意,他认为如果要比赛,双方可以到郊外找一个开阔的地方进行一场决战,以决定谁将成为华埠的统治者。杨洪戟的建议马上遭到道长(王军道)的否决,他认为杨洪戟的策略是想诱使大圈离开华埠,从而逐一歼灭。
双方你来我往的谈判始终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于是,对峙继续,但此时的形势逐渐对大圈不利,华人商会通过其根深蒂固的网络,在整个华埠散布谣言,误导大众,传言大圈决心死战,不息与北华埠玉石俱焚……
谣言令到北华埠商户的意志开始动摇,他们一直是支持大圈的中坚力量。远度重洋来到异国他乡,他们谋求的只是安安稳稳的生活,倘若真是“玉石俱焚”,无论大圈所给予的承诺多么诱人,政策多么优厚,各商户多年来经营的心血将有可能付之一炬,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于是,北华埠商户派出代表和大圈商量,要求大圈接受杨洪戟的提议,并暗示大圈不能因为黑帮派系的斗争而牺牲华埠市民的利益,倘若大圈不接受杨洪戟的提议,那么北华埠商户将中止与大圈的合作关系,他们会考虑撤出希士汀以北地区,空置整个北华埠……
与此同时,一直以来对大圈最为鼎力支持的华埠底层市民也开始转向,他们受够了长达十多天的内战,开始对大圈没有给他们带来和平而日渐不满。强大的外部压力,让大圈进退两难,导致内部开始分化,期望通过一场决定性战役解决问题的呼声日益高涨。
以道长为首的一帮兄弟,一直以来反对接受杨洪戟的提议,但随着形势不断恶化,他们被迫选择折中的方案,他们向杨洪戟提出:如果决战,必须选择合适的中间人作为共同监督,以免让决战成为籍口,而实际上为的是其他目的。
道长这个建议,完全是迫于压力而选择的台阶,只要杨洪戟找不到双方公认的、有信誉的中间人,那么决战的事情就只有拖延着,道长也可以卸下身上无形的压力。然而,杨洪戟却很快就找到最适合担任监督者的人选——上帝之秤,埃克瓦利家族。
说到埃克瓦利家族,在北美黑道几乎无人不知,他们是爱尔兰人后裔,在加拿大黑帮中以信守信义而闻名,如果埃克瓦利家族为某一派做了担保,而该派在未来的行动中违反协议,那么对这一派的惩罚将由埃克瓦利家族来完成,因此,埃克瓦利家族在加拿大乃至整个北美地区的黑帮社会中赢得“上帝之秤”的美誉。
得到埃克瓦利家族同意出任中间人的答复后,华埠作战双方选择在滑雪圣地威士那签订决战协议,会议当天,大圈由陈明宇、王军道、郑海成和刘玉英出席,而华人社团则派出杨洪戟以及新任华人商会会长黄金云等人到会,在埃克瓦利家族主持下,以大圈、东南亚大马帮、印度帮、阿拉伯帮为一派的代表,和以杨洪戟的华埠黑帮、地狱天使、意大利黑手党温哥华帮为一派的代表在决战协议上签了字。
埃克瓦利家族作为中间人做出公平决斗的担保,协议中明确规定任何一方不得在决战期间攻击对方的地盘,即大圈占据的北部华埠及华人商会占据的南部华埠。此外,协议在决战的地点和时间上也作出明确规定:决战地点在温哥华远郊一处平缓的丘陵地带,时间定为1984年8月17日早晨九点正,距离签字日期仅有一个星期……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1 04:37:59 +0800 CST  
四十、远方的噩耗(二)A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作战双方都在密锣紧鼓,为决战作好准备,除了枪枝弹药之外,双方对决战的地形均进行详细的勘察。决战地点由埃克瓦利家族选定,位置在北温与威士那之间,海天公路以西约三十公里处,是丛林中一块相对平缓的丘陵地,根本没有人烟,确是一个理想的决战场所。丘陵地倚傍着一条小河,河床不算太深,但水流湍急,河水极度冰冷,即使盛夏中要趟水过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河岸对面没有多少草坪,围着的是一大片丛林,基本上都是原始的参天大树。
按照抽签,大圈的阵地靠东,而杨洪戟的华埠军阵地靠西,这样,大圈背后是大山,而华埠军的背后是大海,因为双方都是背后和一面侧翼有保护屏障,而另一面侧翼则是空旷的草坪,因此,按照常理双方都把防守的重点放在正面和没有屏障的一面侧翼上。从位置来看大圈实际上占有地利,他们的阵地有一种依山面海、居高临下的态势。
开战前一天,作战双方来到预定地点,开始修筑工事。大圈这一方纠集南亚大马帮约二十来人,印度帮和阿拉伯帮不到四十人,还有大圈招募的当地华人约二十人,加上大圈战士五十来人,总兵力约一百四十人。
郑海成、道长、陈明宇及各帮派的头目开会研究决定,肩负战斗重任的中军基本由来自中国内地的大圈仔组成,他们当中大部分具有战场实战经验,战斗力非凡,负责冲锋突破,摧毁敌人有生力量的主要任务,中军总人数约六十人,配备的作战武器是AK- 47冲锋枪,还有少量的火箭筒和榴弹枪,另加两挺轻机枪,这些武器部分是从越南人身上收缴过来的,部分是从南亚大马帮手中购买的。
左侧靠近河岸的阵地由印度帮和阿拉伯帮军团三十多人把守,配备的主要武器是AK-47冲锋枪,还有少量 的M16冲锋枪、M16A1突击步枪;右侧的安全由当地招募的华人军团和南亚大马帮军团负责,约四十来人,武器装备也是以AK-47冲锋枪为主,另外也有M16冲锋枪、XM177E2柯尔特冲锋枪和 M60两用机枪。两个侧翼的部队须配合中军冲锋,确保两翼和后方的安全,防止军团被冲散,并提供后勤支援。由于兵力不足,大圈这边没有安排机动部队,但有三辆配备机枪的机动车安置在右侧阵地,由大马人掌控。
整个白天,大家都在忙碌,分配各自的任务。大圈派出全天候的侦察兵并没有发现华埠军有任何异动,但为安全起见,道长安排沿河架设重型武器,由印度人分管,用以防止杨洪戟的华埠军循河而上攻击大圈的左面侧翼……双方紧张地准备战事安排,白天就这样悄悄而过。
到了晚上,双方士兵都返回各自的营地休息,只派出岗哨监视对方的动静,大圈这一边很安静,大家都争取时间休息,养精蓄锐,为明天的战事做好准备,而杨洪戟华埠军那边却很热闹,士兵们在猜拳、喝酒、跳舞,一点也感觉不到大战前的气氛。
大概凌晨一点,华埠军的营地依然热闹非凡,但与此同时,一支约五十人的分队奉杨洪戟的命令,在热闹声和黑夜的掩护之下,从小河的下游用橡皮艇偷偷渡过河对岸,登陆后,他们把橡皮艇埋在河对岸的山丘下,然后潜伏到树林深处……
第二天早上,晨雾弥漫,昨晚的一场小雨让丘陵谷地的空气异常清新,交战双方在早晨不到七点钟已起床吃早饭,大圈这边的士兵精神抖擞,斗志昂扬,而华埠军那边似乎因为一夜的狂欢而委靡不振。
早上约八点,双方战斗人员陆续进入各自的阵地。杨洪戟的华埠军清一色携带M16冲锋枪或 M16A1突击步枪,他们还配备大量的火箭筒和榴弹枪,火力稍强于大圈军团。华埠军正中的阵地只安排了一百来人负责正面交锋,而另有五十人被杨洪戟用作机动部队,他们驻扎在正中阵地的后方,配备约十辆架设轻机枪的机动车辆,当然,另外还有五十人的秘密分队已在昨夜隐蔽到小河对岸的丛林之中。
从表面对比来看,双方的实力各有参差,华埠军在武器配备及人数上占有优势,但他们的阵地过于狭小,正面不宽,背后环海,没有退路;而大圈这边火力和兵力处于劣势,但战士的战术素养高,单兵作战能力强,加上地形上的优势,综合起来可谓叮当码头,互有长短。没到最后一刻,难言胜负……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2 02:50:20 +0800 CST  
四十、远方的噩耗(二)B
1984年8月17日早上八点半,夏日的太阳已悬挂当空,万里无云,气温逐渐上升。九点刚到,枪声大作,山谷中展开激烈的战斗,经过半小时的试探后,大圈军团开始进攻,首当其冲的是中路的大圈军,他们从中间发动猛烈的攻击,穿插于华埠军的阵地。大圈战士绝大部分经过战场的洗礼,善于打穿插,把敌人分割后逐个击破,其军事素质和军事理论均是中国陆军的精髓,他们仅用不到十分钟就突破华埠军中路的阵地。
华埠军中路被突破后,整个战场被分割,似乎有点崩溃,阵地上的士兵纷纷后撤。大圈左侧的印度帮和阿拉伯帮军团紧随大圈战士的中路突破而奋勇前进,华埠军不敢恋战,不断溃退,眼看大圈军团胜利在望。
突然,大圈右侧新招募的华人军团以及南亚大马帮军团突然停止射击,他们从战壕里爬出来,携带武器,在三辆配备机枪的机动车掩护下,向北离去。战场的形势立即发生逆转,大圈右侧枪声频频,遭到华埠军的猛烈突击,还没弄清发生什么情况,好几个大圈战士已中枪受伤或阵亡,陈明宇不得不从中军抽调十多人稳住右侧的战线,经过短暂的对攻,华埠军的猛攻才得以歇制。
原来,华人商会一早就在大圈新招募的华人军团中安排细作,许以重金,把绝大部分人拉拢过去,而南亚大马帮一向与华人商会有交情,加上华人商会动用皇家骑警游说,于是整个南亚大马帮实质上已归属到华埠军麾下,对于这一点,阿拉伯人也曾提出怀疑,但大圈这边兵力本来就不济,况且大马帮一向为大圈提供枪支弹药,并信誓旦旦忠于大圈军团,因而允许他们加入战斗,但人数上作了限制,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会临场叛变,完全打乱了大圈作战的计划。
当战场战斗最激烈,并逐惭形成对峙的时候,华埠军五十人的秘密小分队偷偷在小河的上游乘橡皮艇渡河,悄悄绕到大圈军团后方……
当其时,经过短暂的喘息,大圈军已重新部署,由郑海成带领三十多个战士,重新向华埠军中央阵地突破,陈明宇则指挥着十来人紧守右翼,击溃敌人的有生力量。战斗胜利的天秤再次向大圈军团倾斜,然而,就在大圈战士准备彻底打垮华埠军的关键时刻,背后的阵地突然枪声大作,华埠军五十人的分队开始从大圈阵地的后方发起猛烈攻击,而原先退到北面山丘的叛变部队,这时也调转枪头,向大圈军团直扑而来。
战场的形势再次发生逆转,此时,大圈前后受敌,华埠军武器的优势此刻才显露出来,重机枪、榴弹炮、火箭筒……密集的火力让大圈军团根本抬不起头,由印度人及阿拉伯人坚守的左翼,此时成为唯一的退路,然而,面对的是湍急、冰冷的河水,要渡河,谈何容易?
道长、郑海成、刘玉英等大圈军团的指挥明白到战场的形势已不可逆转,考虑到叛军火力稍逊,决定向右翼突围。然而,杨洪戟也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他马上调动后方的机动部队,利用速度上的优势,源源不断地补充叛军守卫的阵地,令大圈军团企图在该处突围的希望落空。突围冲击失败后,华埠军已对大圈军团形成一个三面包围圈,大圈的失败已成定局。
杨洪戟看到自己的作战目标基本实现,大圈军团已被包围在东西不到三百米,南北不足两百米的狭小区域内,于是下令用重型武器猛烈轰击还在原野上奋勇抵抗的大圈士兵,他并不急于冲击大圈的阵地,而是慢慢压缩包围圈,逐步清剿外围的大圈战士。
这时,大圈士兵已看清形势,整个战线支离破碎,大家开始各自为战,纷纷脱离阵型,而华埠军东西两边的攻击并不猛烈,但由北部华埠军机动部队重型武器发动的攻击却异常猛烈,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大圈赶进南面冰冷的河流中,进而全数绞杀。
战斗又持续了两个小时,印度人和阿拉伯人在合围形成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停止抵抗,全数投降,这时唯一坚持顽抗的,只有剩余的二十多个大圈战士。他们的阵地不断被蚕吃,被逐一击破,包围圈逐渐缩小,最终弹尽粮绝,被迫举手投降。
整个战场上遍布几十具尸体,以大圈全军覆没告终,大圈中也有一些人侥幸游过小河逃到下游,但亦全部被岸上的华埠军追击射杀于湍湍的河流之中。
大圈军团这边,大圈战士战死三十多人,被俘二十多人;印度帮和阿拉伯帮战死约十人,被俘二十多人;新招募的华人部队及南亚大马帮除了几个重伤之外,没有人战死,并全部撤离战场。华埠军方面战死三十多人,其中绝大多数是被大圈军在中路突破时射杀的,另外重伤人员数十人,全部被送往华埠的地下医院进行紧急救治。杨洪戟带领手下打扫战场,命人把大圈军团的尸体就地掩埋,自己本方士兵的尸体则运回华埠等候处理……当交付三百万加币的监督费用,送埃克瓦利家族的成员离开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处置俘虏了。
杨洪戟命令手下把大圈俘虏与印度帮及阿拉伯帮的俘虏分开,用车把印度人和阿 拉伯人拉到一处偏远的地方,把他们赶下车,然后每人赠送一百加币路费,让他们各自散去。而大圈的俘虏则绑上绳子,用车拉到一处海湾,押上一艘渔船,随后驶向公海……
据传闻,渔船向西航行将近一天,当夜幕降临时,杨洪戟的手下把船底凿穿,然后跳上快艇迅速离去。在茫茫大海中,那群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俘虏就这样被遗弃在大海上,他们被圈锁在舱底,不一会,渔船进水,迅速下沉,大圈所剩的战士随即葬身海底……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3 01:42:44 +0800 CST  
四十一、荒淫除夕夜(一)A
黄凤熬说到这里,声音再次哽咽:“这几天来,我和大宇哥跑了不少路,才从老乡口中得到这些信息,我俩还没想好怎样为兄弟们报仇,却已被华埠帮会的人盯上,他们开着车子向我俩冲来,显然是要取命……”
“你和大宇哥还好吧?”我迫不及待问道。
“还好,我们反应快,避过一劫。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摆脱他们的追踪,现在我俩已逃出大温来到西雅图暂避,现在安置在老乡家里。”
“熬哥,你们小心点儿,杨洪戟在北美的势力很大,我估计现在华埠帮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嗯,我和大宇哥商量过了,我俩或会到南美走一遭……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有机会你把我们的消息转告其他兄弟,让大家小心点儿,暂时不要到北美,老乡告诉我,杨洪戟在加国布下不少线眼,一旦发现大圈的兄弟,将毫不留情。”
“嗯,我会设法通知其他兄弟——想不到呀,当日我们为他卖命,今天他却翻脸不认人,唉……你们自咯儿小心点,新账旧账,我们总有一天会和姓杨的算清……”
放下电话,我久久不能平静,想不到曾经并肩作战的一帮好兄弟,此刻却葬身海底,当天,倘若我没选择来港发展,或许也难逃厄运,这就是命运。人生的道路布满荆棘,而且还有不少岔道,一个错误的选择,或是无意的选择,将会改变一生,看来,有时候命运并不由个人掌握,或许上天早有定数,该来的来,该去的去……
第二天,我约见李氏兄弟,把黄凤熬昨晚来电所说的话通通告知他们,两兄弟闻言暴跳如雷,嚷着要复仇,我把他俩稳住:“现在那边情况如何,咱们还不清楚,从熬哥和大宇哥的遭遇来看,杨洪戟势力很大,咱们倘若冒失急进,只会当炮灰——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李氏兄弟两人性情虽烈,却不是笨人,权衡利弊,也只有暂且把这事放一放。说到报仇,我小虎还得先报受辱之仇,那是我人生的污点,那是我的奇耻大辱!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85年最后一天,这天晚上,小欢约我共进晚餐,共同聆听新年的钟声。
傍晚六点钟,我撇下雪姐离开家门,其实,我也很想与雪姐一起,一同倒数新年的到来,但小欢与我有约在先,迫不得以。倘若把小欢和雪姐摆在我面前,只让我挑一个,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一个天真可爱,年轻貌美;一个成熟诱人,美若天仙……教我怎么选择?
雪姐知道我是去和小欢约会,她一句话也没说,既没有祝福,也没有挽留,只是揽着抱枕看电视,但从她的眼神可知,她的注意力并不在电视机的屏幕上,我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和雪姐的关系不仅仅维系在肉体上……
然而,我还是关门离去,打扮成一个绅士般离去,留下雪姐孤单一个。
这晚,经过悉心打扮的小欢,像一只孔雀一样,鲜艳夺目,她穿着晚礼裙,是一套枣红色的裙子,大V领中透着诱人的深沟,一条闪着暗光的腰带,把小欢傲人的身材展现无遗,肩上一件狐狸毛披肩,更显高贵大方。
和小欢走在大街上,不少路人为我们行注目礼,令我和小欢十分自豪,尤其是我,倍感有面子——男人就是这样,身边的女人不但要让自己悦目,还要摆出来让他人羡慕,这就是虚荣心,或许人皆有之。
那晚,小欢选择到中环一家意大利餐厅与我共进晚餐,她一早已订下一张倚靠玻璃幕墙的餐桌,暗红的色调,配以柔和的轻音乐,加上点点的烛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说到西餐菜式,估计大多数人只知道法国菜,什么法式鹅肝呀、什么牡蛎杯呀、什么马令古鸡呀……但实际上,意大利菜才是西餐之母。不要以为意大利菜只有比萨饼和意粉,那只是意大利人日常的饮食,就像中国人的白米饭一样平常——精心讲究的意大利菜,其实包罗万有。
意大利民族在饮食方面确实有着悠久的历史,如同他们的艺术、时装和汽车一样,总是喜欢精心制作,他们的美食典雅高贵,而又浓重朴实,讲究原汁原味,菜品可谓成千上万,海鲜和甜品更是闻名遐迩,源远流长,它对欧美国家的餐饮文化产生着深厚的影响,进而发展出包括法国餐、希腊餐、美国餐在内的多个派系,因而获得“西餐之母”的美称……
小欢一边和我品尝着可口的美食,一边介绍着意大利的饮食文化,让我大为佩服,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她,在饮食方面竟有如此丰富的知识,越发让我感觉到小欢高贵的气质。席间,有侍应把小欢认出来,偷偷跑来让小欢为她签名,看来,小欢的人气正一步步提升,我心中暗暗为她喝采。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3 23:24:19 +0800 CST  
四十一、荒淫除夕夜(一)B
吃意大利餐,当然少不了要尝尝意大利的葡萄酒。而谈及葡萄酒,绝大部分人也不免提及法国的葡萄酒,而事实上,意大利的纬度、气候以及土壤的成份与法国相差无几,葡萄的品质也并不比法国的差,而酿制方法大至相同,因而,意大利的葡萄酒品质上与法国的大体相当,只是名气上没有像法国那样风靡全世界……
小欢一面介绍,一面让侍应开了支83年的Sassicaia:“小虎哥,这Sassicaia可是意大利最闻名的红酒之一,被称为最原始的新派超级托斯卡纳酒,你看,酒体呈深红宝石色,说明拥有丰富的浆果,闻起来带着一些薄荷香,并伴有香水、烟草、香草等味道,入口很清凉……”
我结合着小欢的话语,静心品尝着这款叫作Sassicaia的意大利酒,果然,入口清凉,一股浅浅的薄荷香味渗进心间,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的确是好酒。
在充满意大利风情的餐厅,吃上一份正宗的意大利餐,和小欢分享一瓶名贵而正统的意大利葡萄酒,十分写意,看着红粉绯绯的小欢,微醉的她笑意盈盈,媚态万千。
我也有点醉意,原来这款意大利红酒,入口香醇,但容易上脑,度数虽然不算太高,却让人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小欢或许也一样,那迷离的眼神,注释着她的醉意,精神恍惚的她,更增添几分抚媚,可爱迷人。
幸好我没开车,踏着醉步,我俩漫步走向海边。
“小虎哥,今晚我的介绍怎么样?”
“介绍?”
“为了让你吃上一顿有品位的意大利餐,我准备了好几天,除了拍戏背台词,我都用在研究意大利的美食上,怎么?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想不到小欢这么有心思,怪不得她这晚能把意大利饮食文化娓娓道来,我心里暖暖的……
“我今晚漂亮么?”小欢突然换了个话题,搀扶着我的手臂,投来明媚的眼神。
我停下脚步,扶着小欢的双肩,故意左看看,右看看的,一脸严肃,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样嘛,小虎哥?”等了半天,小欢等不到我的答复,急了。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还在装。
小欢看着我,眨着她那双迷人的眼睛,渴望我的答案。我摇着头,叹了口气,装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怎么嘛?小虎哥,说话呀?今晚我漂亮吗?”小欢看我叹气,苦着脸问道。
想不到苦着脸的小欢,在祥和的街灯下,更显迷人,我不得不由衷赞叹:“不漂亮——不只是漂亮,简直是如花似玉,天女下凡……”
“小虎哥,你好坏!”小欢知道我在戏弄她,粉拳飞舞,我张开双臂,一下子把小美人揽在怀中。身边如鲫的行人,有不少驻足分享我与小欢的调情,当我俩相拥之际,四周响起口哨声甚至掌声……这段日子以来,我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一刻。
来到海边,当然是指维港海边,对岸依旧是璀灿的灯饰,与海面上的倒映相映生辉。几天前的平安夜,是雪姐伴在我身边,欣赏尖沙咀恬美的夜景,而几天后的除夕夜,面对同样的夜景,同样在路灯下的海堤边,四处同样是一双一对的情侣,吹来的同样是带着几分寒意的北风,而伴我身旁的,却换成小欢,美丽,清纯,带着几分醉意的小欢……
感受着微冷的海风,半拥身边的美人,欣赏亮丽的夜景,真希望时间就此停顿,然而,一秒,一秒地过去,“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好!……”四周响过嘹亮的倒数声,迎接新一年的到来,大家脸着挂着笑意,无比亢奋,是呀,85年离我而去,一切随之而去,包括伤心的,痛苦的,屈辱的,无情的,通通随之而去。我默默祈祷着,希望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除了世界和平之外,更期望我能生活安定,心想事成。
“我送你回家吧?”街头游人兴奋过后,陆续散去,我轻拥着身边的小欢,柔声说道。
“不,小虎哥,今晚我想到你家……”小欢微笑着,带着几分狡黠。
“我家?”我读懂小欢的眼神,有点惊讶,我明白“到我家”意味着什么,事实上我求之不得,但想到家中藏着雪姐,我犹豫了,总不能把雪姐当作透明吧。
“嗯?你不想吗?”
“想,想,要不咱们到酒店……”我龌龊地答道。
“不,今晚我只想到你家,小虎哥,除了你家,今晚我哪也不去……”很明显,小欢的醉意不但没有清醒,反而增添几分。
“我家很乱……”
“我不管,我就是要到你家!”小欢犟起脾气。
“好,好,去我家,去我家。”没法子,我只好拉着小欢闪进一家酒吧,“陪我喝一杯庆祝新年再出发,行不?”这是我最后一招,看着小欢有点醉意,我想干脆把她灌醉,再送她到酒店休息。
“好,但只是一杯,只是一杯呀!”
一杯过后,小欢坚持一滴不沾,她把我拉出酒吧,扬手截的,这下子我没折了,只有装出兴冲冲的样子,向司机报出地址,出租车朝我家飞驰而去……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5 03:02:50 +0800 CST  
四十一、荒淫除夕夜(二)A
路上,我忐忑不安,脸上装出兴奋掩盖着内心的无奈,真不知道呆会儿会发生什么事?唉,现在只有硬着头皮,见一步走一步吧。
走出电梯,来到家门口,抽出门匙,我真担心雪姐突然冲出来给我一个熊抱,我没话找话,故意大声地对小欢说道:“这就是我家啦,门槛有点高,小心点儿。”
“小虎哥,你家挺高档的呀,还顶层呢,我估计你这个是复式单位。”小欢一身酒气,竟然还带着几分清醒,看来娱乐圈的女人都有着惊人的酒量,哪一个也不可小看。
我和小欢大声的对答看来满有实效,走进大厅,雪姐并没有出现,只是电视机亮着,正播放粤语残片。
“怎么不关电视?”小欢半躺沙发正中,举着遥控器糊乱地转台。
“还不是急着去见你给忘了的?”我在小欢耳边一脸坏笑,声音压得老低,生怕被雪姐听到。身上的毛孔告诉我,有一双眼睛藏在家中某个角落,正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是吗?”小欢笑咪咪地看着我,“小虎哥,哪间是你的房间?我想洗个澡。”
“什么?”我不知所措。
“快带我到你的房间,我有点累,咱们洗个热水澡吧。”小欢妩媚的微笑,极为醉人,直教人神魂颠倒。
“在楼上……”我指了指我的睡房,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那么老实。
小欢活蹦乱跳地拉着我上楼,一下子就推门而进,我真担心房间内雪姐正睡在大床上,还好,房门打开,房间里收拾得还算整齐,多得雪姐有良好的习惯,把个人用品收藏得一丝不苟。
小欢很好奇地在我的房间里看这看那,突然间,我发现床脚还放着雪姐那双女装拖鞋,我连忙把小欢拉向浴室:“咱们快洗澡吧,我也有点头晕。”
微醉的小欢抛来娇艳的笑容,一句“看你急的”,随即和我相拥冲进浴室,热吻中,我俩迫不及待地脱去对方的衣服,赤裸相向,小欢美丽的胴体充满诱惑,我几乎忍不住马上就要把她给“办”了,但小欢却左躲右闪:“急什么呢,咱们先洗个澡吧……”边说着,她在我身上轻抹浴沐液……
缠绵的鸳鸯戏水,让小欢满脸通红,活像一个富士苹果,恨不得咬上一口,她胸前的一对奶子高高挺起,如同两个蒙古包,粉红色的乳晕扩散了老大一圈,峰顶如同紫红色的葡萄,分外诱人。我用大浴巾把小欢包起来,抱出房间,放在大床上——那张本属于我,但这段时间被雪姐占用的King size大床上,而此刻大床的四角,却挂着链铐,那种用来铐手脚的链铐——那种SM专用的链铐。
我清楚的记得,刚才跑进浴室前,这些链铐并不存在,而此刻它们的出现,并且一头扣在床角上,很明显,那是雪姐所为,枕头旁还摆放着黑色眼罩,她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让我把小欢铐起来,再蒙上眼罩。
我不知道如果我不按雪姐的指示去做会有什么后果,还在犹豫之中,床上的小欢却已发现床角的手铐,她闪着迷离的眼睛,妩媚地笑着,竟自愿把手放到手铐上,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很乐意尝试新鲜的玩法。
恭敬不如从命,我扑过去,把小欢的手脚铐起来,身材玲珑浮凸的她,以“大”字型伸展在大床上,如同香味扑鼻的佳肴,等待着我去品尝。我拿起那个眼罩,套在小欢美丽的眼睛上,小欢似乎有点惊恐,但随着我在她耳垂上的轻吻,她很快就放松下来,尽情地享受我的服务。
我吻向她的脖子,轻抚着她那坚挺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一丝不苟……这时,一只柔软的手伸向我的二弟,在蛋囊上轻轻抚摸,让我无比舒服。突然间,我醒悟到,小欢的手被铐着,她断然不会伸手到我下方,那么,这只手……
惊恐之下猛低头,我看到床边的雪姐正对着我微笑,令我大惊失色,几乎叫出声来,雪姐却没理会我,她俯下身子,竟把小欢的乳头含在嘴里,用舌尖打着转轻抚着,把小欢撩拨得“哦哦”地轻吟。
雪姐慢慢爬上床,一边轻抚我的二弟,一边吻着小欢的乳房,并示意我去舔她的神秘三角带,如梦似幻的我领命而去。雪姐的神秘地带,早已泛滥成灾,我认真的舔着,一瓣一瓣,如饮甘露。
没一会,雪姐已吻向小欢的泉眼,估计小欢已被抛进高潮,浪声不绝,我也被雪姐高举的屁股撩拨得欲火焚身,舌尖努力的伸向浓密深处。雪姐的神秘区域浓毛杂乱,有点像艳照门制服美人的三角区,散发着同样的野性,激烈的纠缠中,我的两腿跪到小欢两腮边,二弟耀武扬威地靠到小欢鼻尖……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6 01:31:30 +0800 CST  
作者:香一个给珍 时间:2015-05-17 01:49:34
看到第三部你们应该还是羡慕虎哥的,继续看下去我们就会觉得还是做个普通人的好了!被野猪夹夹,坐老虎凳,骨头被硬生生掰断,新疆噩梦!无数次死里逃生……可否帮问下虎哥啥时候动笔写老六的传奇呀?虽然我更感兴趣的是老怪,但是太敏感了!我应该算是虎哥的骨灰级粉丝了,无奈文笔太差,只有潜水的份,零八年追的大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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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娄一逸 时间:2015-05-17 02:21:18
几年前在新浪把这部小说看完的,前段时间无意间又在天涯首页看到了,再次阅读,还是那么引人入胜,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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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骨灰级粉丝的支持,第四部能不能在天涯上存至完稿实不敢包,新浪封了,天涯难道会好点?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7 05:04:45 +0800 CST  
四十一、荒淫除夕夜(二)B
散发着浓烈男人气息的刚阳之物,小欢岂会错过?尽管戴着眼罩,但她依然准确无误地把这如同定海神针一样坚挺的虎鞭叼到嘴里,并来回吮吸着,让我欲仙欲死……
雪姐扫荡了小欢每一寸润滑的肌肤后,开始对我热吻,从她的舌头里,我可以尝到小欢的蜜汁清香,与雪姐疯狂的舌战同时,我蠕动着屁股,配合着小欢对二弟的拥吻,大床上的三人,已进入疯颠的状态……
重新调整姿势,我翘起屁股,让雪姐一尝我的雄姿,在她安抚我那曾经受伤的气门时,我争分夺秒地吻向小欢分开的两腿之间,小欢再次呻吟,激情一浪接一浪,甚至不停地扭动身驱,她喷射蜜汁,如同山洪爆发,把大床染湿一片。
小欢的浪叫让我忍无可忍,在这关键时刻,雪姐再次调整姿势,把我的二弟请进了她的香闺。她那润滑闺房,让二弟立即得到温存,我喘着粗气,喉咙里情不自禁发出低声的哼吟……雪姐抚慰着身下的小欢,她们舌吻着,而雪姐圆滑的屁股高高举起,我二弟猛烈地穿插于她的两股之间,我浑身是劲,收放自如,让雪姐全身不停抖动。
我不清楚下面的小欢是否发觉不妥,除非她真是在迷醉之中,否则,不可能感觉不到身上已换了别人,而且还是个女人——雪姐那硕大的乳房,和小欢的交错一起,那种奇妙的感觉,我又怎么可能让小欢感受得到?
雪姐很会把握分寸,当得到几次高潮之后,她引导我二弟滑进小欢的身体。对我来说,无论是她还是她,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她们的神秘地带,同样的湿润而温暖,相对而言,只是雪姐的有点松驰,而小欢的更加紧凑,更让我得到满足,更让二弟难以自控。在小欢那呆不到十分钟,我再也支持不住,精华夺腔而出,毫不保留的倾注到小欢温暖的体内……
尽情过后,我瘫软在小欢身上,已累得不成人形,朦胧中,我进入温柔乡……
从口味来评价,Sassicaia确实是好酒,但只渴了大半瓶的我,脑中渐渐恍惚,或许这就是法国葡萄酒与意大利葡萄酒的区别,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后来在酒吧中再灌了一杯威士忌有关。混酒,虽然在肚子里,兴许也能使人更容易迷醉。
朦胧中我似乎看到雪姐为小欢解下手镣脚镣,两个美人一左一右,依偎在我身边,我左揽右抱的,迷醉中如堕仙境,上天对我不薄,这个除夕夜,我过得真快活——然而,这晚的快活或许是明天的透支……

第二天早上,逐渐清醒的我眼睛慢慢找到焦点,当意识到躺在大床上时,我回想起昨晚的荒淫一夜,立即侧头寻找身边的美女。右面,赤裸的雪姐像小猫一样依偎在我身边,清秀的脸孔,略带凌乱的秀发,轻柔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脯压在我的右臂上,完完全全是个睡美人,教人不忍打扰。
然而,当我的脸转向左面时,却空空如也,我甚至昂起腰往地上瞧瞧,担心小欢会不会滚到床下面,但仍是一无所获。突然间,我看到床头柜的台灯下压着一张纸,连忙伸手拉来一看,上面写着三只大字——“我恨你”。
这几个字歪歪扭扭,上面被水打得模糊,我知道,那是小欢的留言,而这三个歪歪扭扭字,已说明一切——跟着心爱的男人到他家中,奉献一切,醒来却发现在他身边还拥着另一个赤裸的女人,那份心情,除了“我恨你”这三个字,再也找不到更适合的词语形容。这个男人,确是可憎,可恨,天下间也许再难找到这样无耻而愚昧的男人……
我很想起床追出去,把可爱的小欢追回来,然而,我却没那么做,我不知道该往哪追,追回来了,我又该怎样解释,或许,也是因为不愿意惊醒还依偎在我身边的雪姐。
接下来的几天,我想尽办法联系小欢。片场里,小欢告假,打她电话,又被她家人告知小欢到外面旅行,不清楚什么时候回来……那天,当公司的同事通知我,他看到小欢回片场拍片,我立即飞车赶回公司,然而,小欢却在我到步前匆匆离去。失魂落魄的我突然收到寻呼台的留言提示,回复过去,传来寻呼小姐甜美的声音:“请问机主号和密码?”
我有气无力地报上。
“叶先生,黄小姐留言……”
黄小姐?是小欢?我立即竖起耳朵。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7 09:58:47 +0800 CST  
上存第三次,再删再存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7 09:59:12 +0800 CST  
四十二、意兴阑珊(一)A
“请你不要再找我,我对你很失望,我们不可能再一起,你死心吧。”
“小欢,你听我解释……”我有点情难自控。
“先生,留言就这么多,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寻呼小姐被我唐突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没了,没人可以帮我,没人可以帮我……”我慢慢放下话筒,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独自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漫步,我心神恍惚,想不到香江中两段最让我难以割舍的感情,却是如此收场,真是“自古多情空余恨,由来好梦最易醒,春蚕做茧必自缚,剪破情天远古尘”。
站在街角,倚着街灯,点了根香烟,看着这个繁荣而陌生的城市,我心中默默低吟:

车流如梭
人潮如鲫
独自一人
思忖人生轨迹

小欢小婷
如幻似影
一错再错
感情孽账难清

寒风过处
枯叶昏鸦
树欲静风不止
何处安家

灯红酒绿
霓虹璀灿
香江万种风情
意兴阑珊
……

我踱到那晚和小欢一起碰杯的酒吧,独自一人自斟自饮,间中好几个穿得火辣的女郎前来搭讪,都被我一一喝退……不要惹我,不要再惹我,我身上有一股无名怒火,无处发泄,任何人也不要惹我!
喝得半醉的我,居然还会招来出租车回家,我清楚,家里还有一个等着我的雪姐。我有点恨她,正是她,吓退我身边的小欢;但我又有点爱她,无论她对我干过些什么,仅凭着我窘困、发烧、病倒的日子里,她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就有理由爱她,这个女人,不仅仅是漂亮,而且勇敢、坚强、刚韧、温柔……她头上影后的光环,身后凄美的故事,确让人痛怜、爱锡。
胡思乱想中,我来到家门口,摸出门匙,正要插进锁眼,却由于酒醉,怎么也无法插进去,无意中轻轻一推,大门竟然开启,门没锁。
是我没锁门还是雪姐?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现在三更半夜的,雪姐没有理由外出,而我和雪姐一向谨慎,怎么会发生没锁门的事?或许由于我最近心不在焉吧。
我连忙推开门,急着寻找雪姐,突然,耳边响起风声,显然有人向我袭击,黑暗中我霎时清醒了不少,慌忙低头闪避,“嘣”的一声,估计那人一拳打在实木门上,力量凶狠,随即一声怪叫。
我刚转身,另面一个黑影向我一脚踹来,我想侧身躲避,却慢了半拍,整个人被踢得连退几步,幸好退到饰柜处有所支承才没跌倒。
对于家中物件,我最熟悉不过,黑暗中我伸手一抓,一只花瓶已握在手中,眼看着一个黑影向我冲来,我朝着他的脑袋用力一掷,“哗”的一声过后接着一声惨叫,黑影被我打倒地上。
很显然,对方不止一人,那人刚倒下,侧面又冲来两人,漆黑中依然可以看到寒光闪闪,他们手中握着匕首。我不敢怠慢,倚仗着对地形的熟悉,迅速后退,只要退到厨房,我就可以拿到必要的“武器”。
我家的厨房,是开放式设计,厨房没有真正意义的门,仅是一个大厨柜把客厅与厨房分开,两面入口都可以进入厨房,而当我退到厨房后,追来的两人分别守着两个入口,一前一后向我袭来。
黑暗中两面被围攻,我又酒意半醒,实在难以应付,幸好急中生智,想到灶台上的咖啡壶,一下子夺在手中。这个咖啡壶,利用蒸馏的原理,把冷水蒸馏到玻璃壶里,并保持八十多度的高温,这是Susanna买回来的,她爱喝咖啡,即冲即饮,但平素我用来当作热水瓶使用,虽然八十来度的水温冲茶,茶味有点散不开,但对于我这样的懒人,喝杯热茶要慢慢煮开水实在麻烦,还是用咖啡壶方便。此刻,咖啡壶在手,感觉至少有半壶热水,黑暗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向我袭来,我想都不用想,朝着对方攻来的方向,半壶热水直泼过去。
“哇,妈呀……”不知是泼到手还是泼到脸,那家伙怪叫着向后退去,而另一侧的黑影也同时攻过来。
厨房如同武器库,我顺手一抄,手中多了一只煎蛋用的小镬,舞在手中如同小铁锤,对方一刀捅来,我看得真切,瞄着他的手腕就是一下子,“哐”的一声,匕首应声落地。我得势不饶人,铁镬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弧加速后,“啪”的一下打在黑影的脑门上,也不知道打在脸部正中还是侧面,总之发出声响满大,而那家伙的惨叫声更加骇人,倒在地上还“哇哇”乱叫,看来伤得不轻。
三个入侵者,一个被花瓶打伤,倒在走廊上,一个被热水烫伤,退到客厅,还有一个中了“二锅头”摔倒厨房里,威胁已解除,我正要冲进客厅乘胜追击,这时,客厅的灯突然亮起,我的眼睛被炫得几乎睁不开来,当我适应灯光后,客厅沙发处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你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7 23:34:34 +0800 CST  
四十二、意兴阑珊(一)B
沙发上,坐着身穿睡袍的雪姐,她惊恐地昂着脖子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内疚和无助,她身旁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一只手藏在雪姐背后,似乎扭着雪姐的手臂,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架在雪姐喉咙上,看架势,只要我敢乱动,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在雪姐光滑的脖子上抹上一刀。
“别……别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看着雪姐无助的眼神,我立刻妥协,尽管我和雪姐并没有确立什么恋爱关系,但事实上,在我内心深处,雪姐已占据一席,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我更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
“放下你的武器,举起双手跪下!”中年男人发号施令。
我不敢违抗,把手中的小铁镬扔到地上,举起手跪到客厅当中,还没等我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做,那个被我烫得半边脖子红得像烧猪般的壮汉突然冲过来,手中不知握着什么,朝我后脑猛击而来,我没有闪避,也来不及闪避,眼前突然一黑,之后发生什么事再不知道……

昏迷多久,我不清楚,蒙蒙胧胧中醒来,后脑一阵阵剧痛,想来在香港一年,后脑被袭多次,包括那个“坚强”或他同伙的一击,还有肌肉龙的烟灰缸,而这次,差不多又是同样的位置再受重创,真担心脑振荡,以后留下后遗症。
“兄弟,醒了?”身旁,传来一把沙哑的声音。
我努力睁开眼睛,适应着昏暗的环境,四周,都是灰白的墙壁,只有两个碗口大的气窗,透进柔弱的光线,让我可以看清楚室内的一切——七、八十平方尺的房间里,凌乱地摊放着几张草席,身旁,是一个马桶,已没有盖子,散发着幽幽异味,而马桶另一旁坐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杂乱的头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混着不少血迹,但他那张污迹斑斑的面上,却陷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醒了?你睡大半天了,怎么样,还愁没机会睡?”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正来自座厕对面那人。
“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我挺直身子,这才发觉双手被戴上手镣,这款手镣和以往碰过的很不同,匙眼藏在下方一则,扣在手中份量也特沉,似乎不是国产货。
“我也不清楚这是啥地方……兄弟,你也得罪了大佬荣?”
“谁是大佬荣?”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盯着对面那汉子,等待他帮我解开心中的谜团。只见那人双手摸了摸鼻子,原来他手腕上同样也戴着手镣,铐链碰了碰座厕,发出“哐哐”的响声。
“不是吧,你怎么出来混的,连大佬荣也不认识?远行娱乐你知道不?大佬荣,就是远行娱乐的大老板。”
“你说的是方显荣?”
“不是他还有谁?……有本事他就搞死我,否则,我总有一天弄死他……”那人默默说着,似是自言自语,却又说得咬牙切齿,显然他和方显荣之间存在着深仇大恨。而当说到方显荣时,我心中渐渐勾勒出事情的大至经过,估计雪姐躲在我家的事不知道怎样被方显荣查出来,于是昨晚他派手下到我家捉人,而我,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就在这时撞到他们的枪眼上,不用说,此刻雪姐在他们手上,不清楚会受到怎样的虐待,而我,却被关到这黑房中……
“大哥,怎样称呼?”
“什么大哥不大哥的,现在我连只狗都不如,叫我海狗吧,这样够亲切。你呢,怎么称呼。”
“我叫小虎……海狗哥,你怎么被方显荣关到这里?”
“不要叫我什么哥不哥的,海狗就是海狗,不再是什么哥不哥的。我与方显荣有不共戴天之仇,说了你也不懂……小虎,说说你吧,怎么你也胆敢得罪这只香江之虎?”
这海狗看似爽快,但城俯颇深,我问他的问题他没回答,反倒问起我来,至于我和雪姐的事,没经雪姐同意,我岂敢与人分享?我支支吾吾傻笑着,一副不知所以然来的样子,海狗也不追问,我俩拉着闲话,打发时间,还好,座厕的水箱有水,我和海狗合力揭开箱盖,大口地喝了一肚子水,精神恢复不少。
有了力气,考虑的当然是如何脱身,我尝试好半天,也没法打开手镣,而看来海狗也想过各种逃生的方法,却没有一种行得通。据他说,他已在这黑房中关了差不多两天,只吃过一顿饭,却挨了两顿狠揍。
正当我还在思考是否有其它办法可以逃出这黑房时,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铁门随即推开,进来两个壮汉,其中一个指着我骂道:“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19 02:39:09 +0800 CST  
四十二、意兴阑珊(二)A
臭小子?我左看右看,以确定他指的是不是我。
“看什么,就是你,给我出来!”另一个喊道。
如果不是双手被铐着,我一定冲过去给他一下子。但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听从吩咐,我似乎别无它法。
两个大汉一个在前领路,一个押后,带着我穿过长廊,拐过几个弯,来到另一个房间前。这段路上我四处张望,从走道窗户外的景物分析,我应该处在一所大房子的半地下室里,房子里虽然没有室外那么寒冷,却令人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两个大汉把我推进房间里,压着我双肩,猛踢我的后膝,强迫我跪在地上,而我注意到,房间中简单摆设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人,站着一人,但由于办公桌的台灯光线太强,我一时没看清两人的脸孔。
“抬起头!”站着的人发号施令,“什么名字?”
这把声音似曾相识,在哪里听过?我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
“听到吗?我问你什么名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两个壮汉一脚就踹在我的屁股上,厉声喝到:“问你呢,哑巴啦,说不说?”
“我叫小虎!小你妈的小,老虎的虎!”我回头瞪着那两个壮汉,那两条仗势欺人的狗。
“看你妈的看,再看信不信我揪你?”其中一个一掌向我掴来,打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小虎是吧?你是不是活腻了,连我的人也敢偷?说说吧,你诈了她多少钱?”办公桌后的大斑椅上,传来一把懒散的声音。
我后脑还有点疼,加上刚才被扇了一个巴掌,耳朵或许不太灵光,一时还没反应这声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偷人诈钱的,与我何干?
“还装什么?荣哥问话,你就得老老实实回答!妈的,一点都不识相。”身后的狗腿子又伸来狠狠的一脚,直接把我踹得趴在地上。
荣哥?难道是方显荣?我爬起来透过强烈的灯光,盯着办公桌那边的脸形——应该是他,我在《精武英雄》首映礼上见过他,北佬还对方显荣兄弟俩作了详尽的介绍,而那晚在雪姐房子的墙头上,我也见过这张脸,这位香江娱乐界的大鳄,此刻正坐在我跟前,他那种无形的气势,压抑着我,让我的声线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刚毅:“荣哥,我……我没有偷你的人,也没有诈骗过一分一毫。”
“浅水湾那套复式公寓是你家么?”方显荣依然那么懒洋洋。
“唔……是……”我犹豫着,还是承认了。
“那小云怎么会躲到你家,一躲就是一个多月?”
小云?我想了想,随即明白方显荣说的是雪姐,碧雪只是艺名,真名是玉云,方显荣称之为“小云”,妈的,比我叫得还亲热。
“……”
“老老实实交代。”站在办公桌后的人催促道,那把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转念间,我突然想起:他就是山鸡,李义山,那晚在雪姐家的围墙外,追我九条街的人,李义山,李义山……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你他妈的装什么蒜?”我还在脑海里搜寻着,身后的“恶狗”再次飞毛脚,这次冷不防被他踢在我腰上,痛得我缩在地上打滚。
“冚家产呀,不打不老实!荣哥问话还敢不答?”“恶狗”并没有因为我痛得打滚而脚下留情,再往我屁股后飞踢两腿。
“我……我不知道,啥也不知道,我只是出租,攒点房租……”我捂着肚子糊弄着。
“出租?小云房间的衣柜里全是男人衣服,还有内衣裤,出租还附带男性衣物,你当我是凯子?”
“荣哥,那只是没来得及清理……”
“不用说了——我这一生人最痛恨就两码事,一是被人诈骗,一是被人戴绿帽——你叫小虎是吧?有种,你真有种,一次过把这两件事都他妈给做了,真是后生可谓,就怕你钱诈到了,却没命享福。小云年纪轻,只会演戏,想不到就被你这种奶油小生给利用了……山鸡……”
“荣哥。”
“你带上他和大口狗到公海去游泳吧,免得在这里献世。”
“是!”山鸡向我身后的男人挥挥手,两只“恶狗”冲过来,把我拉出走道,拖回小黑房中。
大口狗?公海?游泳?我捂着肚子忍着痛,慢慢揣摩方显荣的意思……不会吧,不会吧……当我似乎领会他的意思时,我有点毛骨悚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被扔回黑房后,看着海狗刚撒了泡尿,我突然问道:“大口狗,你和方显荣倒底有什么血海深仇?”
海狗盯着我,愕然的眼神,似乎很惊讶为什么我知道他叫做“大口狗”,而他的惊讶,也进一步验证我对方显荣刚才那句话的想法——公海,游泳……
“啷”的一声,铁门突然打开,外面送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条,还摆放着一只鸡腿。大口狗突然放声大笑,捧了一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小虎,吃吧,看来咱们快要上路了。”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20 01:50:29 +0800 CST  
四十二、意兴阑珊(二)B
“上路?”我的心狂跳起来,明知故问,“上什么路?”
大口狗没有理采我,边吃面条边自言自语:“方显荣,你好嘢,今天你赢了,下一世……下一世我绝不饶你!”
肚子不停打鼓的我不得不抢过一碗面条狼吞虎咽,我心里不明白,我究竟犯了哪条皇法,竟然要“被上路”?难道就是因为怀疑我诈骗了他的钱?我冤枉呀,我一分钱也没拿过。至于我让他戴绿帽,那更加说不通,是我让他戴的?他和雪姐有什么关系?这还能叫绿帽?我甚至开始后悔昨晚为了雪姐而束手就擒……
心情复杂的我刚吃完那碗面条,几个打手推门而进,不由分说地往大口狗嘴里塞布团,罩上头套,捆绑双腿,大口狗那边绑好后,打手们向我冲来,我乱嚷了几句,嘴里就被塞进烂布条,头套一戴,一片漆黑,双腿也被人按住,捆绑一起。
接着,我被人抬起来,似乎被搬进车子里,大口狗就在身边,我俩像蠕虫一样,除了肚子可以伸缩外,哪也动不了,想叫也叫不出,恐惧感笼罩全身。
汽车启动,我和大口狗两人像死猪一样在车里颠簸着,此刻,我想尽办法,希望可以松开手铐,无奈我怎样努力都以失败告终,我有点泄气了……
生命如此短暂,我却没有好好珍惜,如果重新给予我机会,我会少走点弯路,少做点错事,我会返回家乡,帮年迈的父亲种田,我会穿上妈妈缝制的裤子满山跑,我会借弟弟的书好好读,我会到奶奶的坟头烧香烛,或许我还会到G市,和兄弟们喝上两杯,和大胜哥聊聊《三国演义》,和大海吹吹牛,和三肥下盘棋,和老六爬爬山,和老七巡巡街,和四姐谈谈情,和小仪逛逛校园……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糊思乱想之际,车停下,我被人抬走,没一会就被扔在木地板上,一浮一沉的,很明显,这是船,咸咸的海风吹来,让我想起方显荣的那句话——“你带上他和大口狗到公海去游泳吧,免得在这里献世。”
公海?我们现在要出公海?
“山鸡哥,早去早回,明天请你饮茶。”不远处抛来一句。
“好呀,我Call你。”山鸡就在身边,他说罢,船随即启动,速度很快,应是艘快艇。我和大口狗两只临死的蠕虫,在甲板上抛来抛去撞得鼻青面肿,但这已不重要,此刻,什么疼痛对我来说都已不再重要,我想要的只是自由与生命。
估摸不到过了多久,引擎关闭,快艇徐徐停下,耳朵里是呼呼的海风声,鼻孔里是咸咸的海水味,海浪拍打小艇,奏出的却是哀鸣。
山鸡,李义山,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我内心中狠狠咒骂着。突然间,我脑袋灵光一闪,终于想到这个名字的出处,李义山,不正是G市那个黑道大哥坚少——李坚山的堂哥?正是在小飞的口中,我得知当年李义山堂兄弟三人偷渡香港的故事,现在,坚少、小飞已作古,而今天,却轮到我——真是世事无常……
恐惧中,我的头套被扯开,嘴中的烂布也被拉掉。
“不要怪我山鸡无情,有什么冤屈不要找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俩还有什么遗言请快说,我尽量代你们转达。”山鸡点了根烟,木无表情。
“冤有头,债有主,做鬼我也要和你们算这笔账,你不用卖口乖……”大口狗依然不屈不饶。
“山鸡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我是你堂弟李坚山的兄弟呀!”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这关键时刻,我竟然还能善于撒谎,死马当活马医,也算是个奇才。
“什么?你说什么?”
“山鸡哥,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当年我在大飞手下,帮你们走过多少货?后来李坚山在浙江出事,又是谁帮他度过难关,你不念手足情,也该念及兄弟情呀……”说罢,我泪如雨下。
“你说什么,李坚山在浙江出事?他怎么了?”
“前几年,李坚山在浙江谈生意,被对方的人追杀,还不是我背着他奔走十多条街,硬是把他的命给抢回来?因为女人的事,他和小飞闹翻,被小飞追杀,又是我再次出手相救……后来我们被警方通辑,还是我,帮他逃出生天,还让他一直藏在我老家……我把李坚山当作亲兄弟,想不到今天,他的唐兄弟却要把我送上黄泉,想不到呀,想不到呀……”我啕啕大哭,不知是心里激动,还是恐惧过度,眼泪哗哗直流,直撼上苍……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21 02:28:11 +0800 CST  
四十二、意兴阑珊(三)A
我的表情并不是假装的,哭声是真的,眼泪是真的,连鼻涕也是真的,我要哭诉的不仅仅是因为我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我还要哭诉为什么之前我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把无数日子浪费在许多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我后悔,我追悔,我忏悔,我要用我的哭声、我的眼泪、我的鼻涕来表达我对这个世界的歉意和留恋……
山鸡向我靠近,利落地为我解开身上的绳索,我的四肢已经有点麻木,但那一霎,我似乎看到太阳升空,尽管海面上依然一团漆黑。绳索从身上解除,但却像从内心中解除,我整个人一下子放松,有点彻底的放松。
“原来是自家兄弟,早说嘛,倘若错杀兄弟,我怕我会一辈子内疚。”山鸡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
“山鸡哥,如果……如果不是刚才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我又怎么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呢?”我这时心情已大为平复,如果刚才的表情是真的,那么此时剩下的只是虚情假意,我既不是坚少的手足,也从未救助过坚少,相反,当日坚少被小飞所杀,我还是帮凶之一,严格意义上我应算是山鸡的敌人,而不是朋友,更枉论是兄弟了。
“唉,世事无常……我身上没有钥匙,没办法为你打开手铐,小虎兄弟,只好委屈你了——对了,坚山还好吗?”
“还好,他还在我家乡藏着,他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虽然我四肢已经可以活动,但双手还铐着,只有继续满嘴谎言糊弄着,以免山鸡惊觉。
“呵呵呵,那小子,多年没见了……小虎,等我把这只大口狗扔了,咱们上岸喝一杯,过几天再和你上大陆找坚山去,给他一个惊喜。”山鸡边说边向大口狗走去。
我连忙赶过去嚷道:“山鸡哥,做人要有好生之德,你放他一马吧。”尽管我和大口狗相处不到一天,他和方显荣之间的恩怨我也不太清楚,但既然他是方显荣的敌人,那就是我的朋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我懂。
“放他?你知道他是荣哥的死敌么?谁都可以放,就是不能放他。”山鸡的话似乎不可逆转。
我没理他,蹲下来要解开大口狗的绳索,山鸡见状怒火中烧:“你他妈的干什么?”边说着,他一脚向我踹来,我虽然半跪着,但早有准备,当他飞来的脚快要追身之际,我突然一个抱腿,往上一抬,然后用力向船沿摔去,山鸡整个人飞起来,撞到船沿上。
一招得手,我加快解绳索的速度,得把大口狗解救了再说,却没想到山鸡武功了得,刚才我奋力一摔,竟没能把他撞晕,一个鲤鱼打挺后,他已跃到我身边,手中,多了一柄匕首。
我不敢怠慢,摆好架势,在一浮一沉的小艇上,与山鸡对决。刚才我俩还称兄道弟,此刻,我却不再伪装,什么过几天上大陆给李坚山一个惊喜?我呸!顶多是带他到李坚山掩埋的坟头,让山鸡来一个“惊喜”。
“小虎兄弟,你不要得寸进尺。”
“好说,谁是你兄弟?”
山鸡一听,发怒了,一纵身向我刺来,我连忙闪避,却没想到他只是虚晃一刀,紧接着匕首横向一扫,立即在我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山鸡的刀法利落,力度把握精准,刚一刀得手,他膝盖一蹬,立即向我扫来一腿。
我闪身而退,已到船尾,双手同时出击,打向山鸡持刀的手腕,然而,双手出击力量有了,却欠缺速度,山鸡手腕一翻,又在我前臂划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这次明显感到痛楚,但我却顾不上那么多,一个转身,从山鸡身旁滑到小船中心,还没回过气,山鸡的匕首已袭来。
我连退两步,飞起一脚,却被山鸡闪过,匕首乱舞间我的小腿又中一刀,裤子划出一道大孔。山鸡的功夫果然利害,怪不得成为方显荣的近身保镖,强敌当前,我双手被铐,而他又拥有武器,看来这场决斗凶多吉少……
看到山鸡再次逼近,我已退到驾驶仓位置,退无可退,趁着山鸡一刀捅来之际,我一矮身,侧身猛冲,闪到山鸡身后,正要出击,山鸡的匕首已袭向面门,我不得不后撤。偷袭告吹,我实在没有脾气。
还没来得及喘气,山鸡挺着匕首直冲过来,气势汹汹,这对手实在难缠,我正苦于无处躲闪之时,突然间,山鸡一个趔趄,竟一头撞到船沿上。我一看,原来躺在甲板上的大口狗,在我解开绳索后,自己松开绑绳,看到山鸡向我冲来,突然伸出一脚,山鸡想不到大口狗会来这一下子,整个人被拌倒撞向船沿,发出响亮的“嘣”一声……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22 00:15:43 +0800 CST  
@全国各地跑的人 2015-05-22 20:35:07
虎哥,我想把这个故事转载到猫扑去,但名字换成<一个退伍军人腥风血雨的生死经历>,这样子行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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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吧,但名字最好不要改了,眼都花了,传了留个链接给我。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23 00:38:51 +0800 CST  
四十二、意兴阑珊(三)B
山鸡的“鸡头”重重地撞在船沿上,晃了一晃,却马上扶着船沿爬起来,就在这时,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在我眼前一晃,已冲到山鸡身后,猛力一推,山鸡还没站稳,在这一推之下向前扑倒,“咚”的一声整个人掉进海里。
那个黑影,当然就是大口狗,他身上的绳索还没完全甩掉,在奋力一击推倒山鸡的同时,他自己也跌倒在甲板上,滚到我脚边。
我连忙为大口狗摆脱身上的绳索,然后伏在船沿上搜索掉进水里的山鸡,这时的天气,正处于寒冬,冰冷的海水让人毛骨悚然,黑暗中可以看到大约两米远处,山鸡正在挣扎着,断断续续地大喊“救命”。
救还是不救?我正犹豫着,突然间快艇的引擎声响起,大口狗已开始发动快艇。
“海狗哥,山鸡不救了?”
“你说什么?还救他,他还恨不得我们死呢,你扶稳了,我开船啰。”大口狗盯着仪表,双手掌舵,快艇开始启动。
看着海水中的山鸡,我虽然恨他,但内心中也产生一点怜悯,毕竟,刚才他让我有留下遗言的机会,也就是这样的机会,让我给把握住,口若悬河般地撒了个弥天大谎,声泪俱下中把他骗倒,才有这逃出生天的机会,现在要我看着山鸡就这样无助地沉溺海里,我于心不忍……一瞥间,我看到座位下的救生圈,猛地抽出来,向着山鸡的方向抛去——我能做的仅此而已,虽然山鸡凶多吉少,但我心灵上至少也算是有个安慰。
大口狗一会看看星空,一会看看船上的仪表,不停地对照着,不一会,他把快艇加速,向西北方向驶去,不到一个小时,已看到远方的陆地,附近出现几只渔船,大口狗把艇靠过去,问过渔家具体位置,而后驶往西南方向,绕过几个岛屿后,大口狗把快艇靠到岸边。
船刚停稳,我把从快艇工具箱里找到的小锯刀抽出来,为大口狗锯开手镣,漆黑中有点焦急,几次把锯刀划在大口狗的手臂上,但他却只是笑说“没关系”,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刚释放大口狗的双手,他马上为我锯手铐,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小虎兄弟,这次多亏你相救,我大口狗在这里先说声谢谢,我欠你一条命,有机会一定偿还。这里靠近西贡码头,看到大路就会有车回市区——我这里有一百块,作为你的路费,”说罢,不知他从哪里摸出一张“红蟹”,塞进我的口袋。
“海狗哥,你这是什么话?钱还是你自己留着……”
“还婆妈什么?……好,行了,”大口狗扔掉我的手铐和锯刀,“这段时间你还是躲躲吧,找不到山鸡,大佬荣肯定发飙。”
“嗯。”
大口狗跳上岸,再拉我一把,他的手孔武有力,“小兄弟,后会有期啰。”他向我拱拱手,一转身,沿着岸边疾跑,没一会就消失在黑暗中。
我也没闲着,稍稍辨别方向后,往西急行。路上,我思考着:这趟大难不死,想来香港不便久留,对于香江花花世界,除了挂心雪姐的现况之外,其余的事情对于我来说都已成为过眼云烟,香港,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愿望,牵引着我尽快回家乡看望我的父母亲,刚才在大海中还以为自己将葬身海底,永远无法见到父母,那种心酸,那种苦楚,难于言表,而此刻,回到父母身边却又成为可以实现的愿望,我又怎能再次错失?
穿过密林与山丘,大约走了两个小时,果然看到大马路,我沿着大路又走了半个时辰,身边闪过几辆车,终于见到出租车,我发疯地扬手,最后,疲惫的我被出租车送回浅水湾的寓所。
我那套复式公寓在顶层,只有两户,隔壁一户一直空置着,不知楼下是不是也是“吉屋”,昨晚我家的打斗声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我寓所的门还虚掩着,聆听好一会,我才小心翼翼地摸进屋子,逐一房间检查过一遍,屋内没人,地上一片狼藉,各个房间似乎都被搜掠过,我慌忙跑进厕所检查壁柜的药箱,还好,包括身份证、新领的回乡证以及十多万现金都还在,幸好自那天被肌肉龙偷袭后我决定不再随身携带身份证,否则真不知道这次被方显荣带走搜身后,还能不能保存身份证返回大陆。
找到一个破旧的旅行箱,把现金证件放好,还有四姐赠送的随身听,随便塞了几件衣服后,检查一遍,一切就绪,我的心情这才逐惭平复下来。抽出香烟,点了火,我狠狠地吸了几口,过去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让我始料不及,感觉在地狱边缘走了一槽,此刻缓过气,仍然冷汗直流。
这时候,电话铃响起,漆黑中如同丧钟,吓得我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一看挂钟,才凌晨五点,是谁这么早打来电话?
犹豫片刻,我最终接过电话。
“谁?”我有点紧张。
“小虎?小虎吗?我是雪姐,你没事吧?”电话那边雪姐的声音充满惊喜。
“我没事,你呢,还好吗?”我关切问道。
“我很好,荣哥没对我怎样,总之钱我还不了,命就有一条,他也拿我没办法。后来,他让我签下合约,三年内为他的公司拍十二部电影用以抵债——不就是三年么,三年十二部电影攒一千万也很划算,我已经和爸爸联系上了,移民生活的事只能再拖延三年,三年后我们才会考虑到国外生活……”
“这就好,这就好……”
“小虎,你到冰箱最底下那层找找,有几包报纸包着的包裹,快去看看。”
“哦。”我应声而去,果然,冰箱底层除了上面铺着的几包莲子、红枣之外,下面放着六大包用报纸包好,如同砖头一样的包裹。
“雪姐,找到了,有六包。”
“嗯,小虎,和你一起的这段日子,我感到很幸福,很开心……”
“我也是……”我冲口而出。
“我没有什么给你,那些包裹,是六十万港币,当作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不,这……这怎么可以呢?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或者留给你爸。”无论我小虎怎样不争气,但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要花女人钱的地步。
“我已留下足够的钱了,我爸爸那边你也不用操心,太多现金放在他手上并不是好事,这点钱你就拿去吧。小虎,我已向荣哥求情,他说过,只要你离开香港,我和你的事就既往不究,趁他还没有改变主意,小虎,你快想办法离开香港吧,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的……”
只要我离开香港就既往不究?我心想,这方显荣还真歹毒,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我早已被他的马仔扔进大海,葬身鱼腹,还既往不究?但我并没有戳穿方显荣的谎言:“雪姐,我……我舍不得你。”
“傻猪,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聪明,年轻,有干劲,前途无量,以后,想我了,就看看我的影片,捧捧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好了,快动身吧。”雪姐哽咽了。
“雪姐……”我突然激动,声音同样哽咽。
“有人来啦……我不说了,保重……”雪姐那边断线了。
拿着话筒,我有点茫然……

天微亮,我拖着一只塞着七十多万港币的破旧皮箱,走出寓所,关上大门,那一刻,我心情激荡——不知道何日再回,再回到这属于Karen的寓所。那个曾属于我的房间中有一张大床,上面曾经睡过Karen、雪姐、还有小欢,那里曾留下一幕幕甜美的回忆,留下一声声欢声笑语,此刻,我却要告别离去。
坐上我的波子,驶向李氏兄弟的寓所,两人刚才被我的电话吵醒,连声骂娘,但我却感到很亲切,我知道,这样的骂娘声,今后不知何时再会听见。
与李氏兄弟见面,只是道别,并把我心爱的座驾交给兄弟俩保管,老李和小李子得知我要回大陆,极力要求我早去早回,他俩说最近忙着帮暴龙办点事,事情完了,他俩也想回家乡见见父母乡亲,毕竟现在祖国开放了,办齐手续,其实来回很方便。
我支吾着,因为我清楚,这趟我上大陆,将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港,香港,给我留下太多的伤心故事,我,已不再眷恋,我,已意兴阑珊……
李氏兄弟把我送到罗湖关口,依依惜别,临别一刻,我赠兄弟俩诗歌一首,那是戴复古的《再赋惜别呈李实夫运使》,字里行间,道尽我的心思:

一生飘泊老江湖,今日别公归故庐。
此去怕无相见日,因风或有寄来书。
云烟过眼时时变,草树惊秋夜夜疏。
人物似公能几辈,不知天下竟何如。

李氏兄弟俩不知所云,摇手相送。
拖着那只旧皮箱,拖着沉重的脚步,拖着疲惫的心,跟在长长的队列后,我步向关口。
别了,香江,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别了,小婷、小欢、雪姐,你们在我人生的轨迹中曾经灿烂,让我难以忘怀,别了,我的兄弟手足,我们曾经并肩作战,曾经在香江打拼,别了,……
我心已倦,意兴阑珊。

(三部曲完,时二○○九年十二月十五日于温哥华)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23 00:40:34 +0800 CST  
全文之三部曲《南方黑道》、《异国风云》、《香港风情》终于上载完毕,不知各位看观有何感想。余下《和谐社会》、《北美复仇》两篇章由于内容敏感,实不敢包本帖能不能完全上载,但在此感谢一路以来支持的网友,只要你们继续来,我就继续存,直至封帖为止。

在第四部开始前,首先想问四个问题,当有一量回复后,我再继续第四部故事,权当休息松闲,我也好算算我有多少忠实粉丝。

1、前三部小虎身边共出现六位女士,如果你是小虎,会选哪一个?
A、梁健慈(四姐) B、梁蕴仪(小仪) C、Karen D、玉云(匡碧雪、雪姐) E、禤小婷(小婷) F、黄燕欢(小欢)

2、小虎身边兄弟、朋友一大把,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一个?

3、发生众多事件中,印象最深的是哪一件?或是说,哪一章节印象最深刻?

4、在你所读过的所有小说中,你认为最值得看的小说有哪些?按排名,小虎的《大圈》能排第几位?(不要拍马屁,请实事求事)


以上四个问题,有兴趣的朋友请作答,在收到一定量的回复后,我也会说出我的答案,算是一种互动吧。

再次感谢阁下支持,谢谢。


Healsonye
2015.5.22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5-23 00:59:52 +0800 CST  

楼主:healsonye

字数:1002436

发表时间:2014-11-01 11: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0 09:49:56 +0800 CST

评论数:702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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