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连载)

1. 年轻人在不同历史时期的追求: 30年代,到延安去,到太行去,到敌人后方去; 40年代,到辽沈去,到平津去,到长江对岸去; 50年代,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60年代,到山上去,到乡下去,到贫下中农当中去; 70年代,到城市去,到部队去,到能生活得好一些的地方去; 80年代,到大学去,到夜校去,到可以拿到文凭的地方去; 90年代,到美国去,到法加去,到一切不说中国话的地方去; 2000年代,到国企去,到外企去,到年薪百万的地方去; 2010年代,到党政机关去,到公务员队伍中去,到一辈子不失业的地方去。 五一节要到了,到没有信号的地方去,到领导看不到的地方去!到最清静的地方去! 提前祝五一节快乐!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4-30 00:34:02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07)

俩人的卧谈会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越来越少。老六没动静了,但是估计也没睡,还在折腾他的伟大计划。
明天就要离开静静了,也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睁眼就能看到窗外的繁星点点,还能看到“天河”,天河两边的“牛郎”和“织女”怎么看怎么像狼的两只眼睛,勇敢,犀利,警惕;又像是鹰的眼睛,锐利又坚定。静静在做什么呢?还在收拾东西?收拾不完的行装,沉重的行囊。灯下的脸庞多么的诱人。
估计老六一夜也没大睡好,因为一睁眼就看到他好像是很早就起来了,虽然衣冠整齐,但是依然傻坐在床头。看来还是犹豫不决。唉,可怕的计划。
有敲门声。披衣下床,原来是静静。她手里端着油条稀饭等早饭,已经没有空余的右手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海红和蛤蜊,估计有五六斤。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把盆盆罐罐在桌子上细心地摆好了。
“懒虫,赶快穿衣服洗刷……哟,老六在发什么呆啊?一起吃点吧?”
“哦不,我不饿,你们吃吧。班花真贤慧啊,老二真有福气!”
“你什么时候回家啊?真沉得住气。”静静有点不好意思,叉开了话题。
“啊,他也今天回家,要创造第二个二万五千里。”我替老六回答了。
静静没有注意我说的话,拿起肥皂盒去洗刷间洗手去了。
“你可千万给我保密啊,她也不能告诉!”老六有点紧张。
“呵呵,我说过嘛,我又不是漏勺,放心吧。但是我可最后一次提醒你啊,最好放弃你的螃蟹,吃喝行走倒还行,但是晚上咋办?不进收容所也还罢了,万一一大早在谁家门旁发现一个已经壮烈的长征战士,就可不是好玩的了,大冬天的……”
“行了行了,还是好好享用你的大美女吧,你的教诲我领教了……”
“快洗手洗脸吃饭吧,就是喜欢磨蹭。”静静把洗脸水都打来了。
边吃饭的功夫我一边就把塑料袋撩开一点看了看,心里想:这是未来的儿媳妇孝敬公婆的吧。嗯,会表现。
静静吃饭比我快,然后又是收拾东西又是打扫卫生的,忙了个不亦乐乎。我看得心疼,但是心里又无比自豪。
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最后看了一眼宿舍,然后和老六打了声招呼,就一起向车站出发了。我最后看到的老六的眼神似乎很落寞,很茫然,很无助,似乎也有点凄凉,不禁心动了一下。
我背上了一个行李箱,手里拎着一个网兜,和那个装满海鲜的塑料袋,不久就感觉有点累了。可是静静却出奇地毫无反应。她只是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旁,不大说话,任我怎么挑逗她,她就是不开口。
要离别了,心爱的静静。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4-30 00:55:03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08)

火车站很拥挤,看穿着,要么是放假回家的学生,要么是回乡探亲的工作人员,或者就是油嘴滑舌的生意人。
还有接近三个小时才检票上车,所以我直埋怨静静心急,这么早来这里受罪,因为我一向不喜欢等车等人的,太无聊。所以就向静静建议,是否去逛逛街散散心,然后在外面的饭馆里吃午饭。她想了想,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把行李寄放在“存物处”,交了两元钱,她挽起我的胳膊,一起走出了候车大厅。
出了车站就是北马路,常山市第二繁华的街道。顺着人行道慢腾腾往前走,两旁的行人不断超越我们。静静的回头率很高,这让我心里既骄傲又不大舒服,就把她揽在了怀里,直接向人们宣布:她是我的!
静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很顺从,温顺得像个可爱的小猫咪。
因为是海滨城市,所以这里的一个很大特点就是很干净整洁。这时已是深冬,路边旮旯里还有残雪,星星点点的。
前面是一个商场,我建议到商场里看看,顺便也避避寒,静静同意了。
还没进大门,就能听见好像两个妇女的声音在争吵。紧了一下脚步,真是两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妇女在互相破口大骂,所骂的内容基本全是“国骂”,不堪入耳。我们俩好奇地瞅着这两个海滨城市里的满脸涨红的吵手,虽然这样的场面并不稀奇。即将走过去的时候好像明白了她们俩在争执什么,大意是一个在这里加工蛋糕,而加工方则克扣了原料。
“将来过日子,也很可能难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样做啊,宝贝儿?”我半真半假地跟静静调侃。
“至少我不会来吵的。”她一脸的不屑。
“哦呵,境界蛮高的,不想维权?”
“放弃。吃亏是福……嗯,你不是经常这样说吗?”
“唉,或许吧。至少现在你还是很纯净的。难怪老曹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结过婚以后就变成老婆子了。而且这样的老婆子因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子的气味,就这样混帐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有没有同感啊?”
“偏见!我就不会,嘿嘿,我还是水。”静静很肯定地说。半天了,头一次见她有了点笑模样。
“自命清高。到底会不会,还是将来让时间来证明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哦。不过,我倒是很相信你的哦,小宝贝儿。”说着就装作去亲她,她一扭头,闪了。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01 23:54:35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09)

在商场里漫无目的溜达,看看衣服,太贵,实在不舍得花这个钱,其实也花不起,虽然静静在那里流连忘返,在衣架中拉着我来回穿梭。
化妆品的价格也不菲,也只能在柜台外挨个瞧瞧而已。此时我下定了决心:将来总有一天我会给她买一座黄金的金字塔,任她自由扫货!
在二楼头饰的柜台前,我牵着她停住了脚步。花花绿绿的各式头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呵呵,这个嘛,咱还是能承担得起的。于是就让售货员把几个挺好看的头饰拿到柜台上,让静静随意选,也算我临行前送给她的小小心意。静静仔细地翻来覆去地挑,舍不下这个丢不下那个的。还是我最后把她翻看最多的两个头饰、头花敲定了,一共六块一毛钱。我细心地从票价子里拿出了一张“大团结”和一张一角的毛票。我把这两个可爱的小玩意儿轮流在静静漂亮的头发上轮流试戴,最后还是在售货员的建议下,戴上了那个粉红色的发夹。静静在镜子前左右摆着脑袋,一遍遍地欣赏,依依不舍地挽着我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等我们走到当时我们俩一起走进来的那个大门的时候,有点傻眼——显然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战争:满地都是板凳、勺子、铲子等战争武器,蛋糕洒落一地,半袋子面粉倒落在柜台上。那未来讨还血债的中年妇女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呜呜地向周围的人们哭诉着什么,煞白的脸上有好几道子血印,披头散发的,棉袄的前襟也撕开了半个,手里紧紧攥着半个围巾。那位克扣人家原料的店员被几个好像员工的女人摁在柜台里的座位上,手里攥着另外半个围巾,一样散乱着头发。虽然她站不起来,但是依然很有斗志的样子,指着坐在地上的那个女子破口大骂,骂声更难以入耳。
拉着静静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一个个蛋糕式地雷,把他们的骂声抛在了身后,走出很远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不知道宝贝儿在最生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斜眼瞧着静静,对她调侃道。
“嗯,反正我不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你想看我的笑话?”
她一边把玩着刚买的头饰,一边抬眼扫了我一眼,有点笑嘻嘻地。
“对,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撒泼。嗯,想象一下……”
“去你的,你才撒泼呢。”
此时的静静更显可爱,俯下身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这次她没有躲开,因为分心了。看样子,她对那两个小玩意儿相当地满意。
“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找个饭馆填饱肚子再说,要坐十个小时的火车呢,别让我饿着肚子坐车啊。”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01 23:57:41 +0800 CST  
小孩看多了新闻联播,作文就写成这样了
“六.一”前夕,五年级一班学生刘小华因患感冒请假。班主任指示班干部们自发组织到刘小华家里慰问。第二天,班里黑板报登出了一篇《本班新闻》,全文如下:
本班讯PP 昨天上午,阳光明媚,鲜花斗艳。刘小华同学家里欢声笑语,人头攒动。五年级一班班长赵官、副班长张僚僚在体育委员欧阳猛南、文娱委员李美媚陪同下,不远千米,深入到患感冒发低烧的班级成员刘小华家中,为他带去节曰的问候和良好的祝愿。
赵班长与张副班长兴致勃勃地参观了刘小华的小房间,饶有兴趣地玩了四盘“魂斗罗”游戏,与普通同学同乐。接着,班级领导与刘小华同学的双亲亲切地拉起了家常。赵班长还愉快地回忆起去年和刘小华开始一起作弊的往事。在交谈中,赵班长多次关心地强调:“刘小华生病了,就不要做作业了。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刘小华激动地说:“感谢班干部的关心!我一定要战胜病魔,克服一切困难,早曰回到温暖的大集体中,回到亲爱的老师和同学中间!”
接着,赵班长一行又在刘小华家门口兴致勃勃地踢起了毽子。蓝天如洗,鸟儿也受到这集体温暖的感染,唧唧喳喳,歌唱美好的生活。
中午,刘爸爸买来香喷喷好吃看得见的某某牌牛肉干和清凉可口的鲜榨橙汁,宴请赵班长一行。席间,宾主就小学生连吃两根冰棍是否会闹肚子等问题进行了深入愉快的双边会谈。会谈始终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
同学们就刘小华的疾病达成了广泛的公识。
并承认世界上只有PP一个学校,PP班级是学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刘小华同学表示要用“3个代表”伟大思想武装自己,抵抗病魔。
要紧紧的团结在以班主任为中心的班集体周围,一心一意抓学习,聚精会神某发展……
刘小华同学以大无谓的英雄主义精神同病魔做斗争,目前已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身体进一步向良好的方向发展。
陪同访问的还有,物理课代表,前卫生值日委员会副主任张二蛋同志。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02 15:24:50 +0800 CST  
一个七旬老太捡废品时捡到7千块钱毫不犹豫地将钱交给警方。办完手续后老人不好意思地问警察:“我还没吃早饭,可不可以借一元买两馒头吃?”在场警察震惊了,纷纷掏出口袋里的钱往老人手里塞。老人坚持只要一块钱。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警察们含着热泪把钱分了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03 22:56:25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0)

就在火车站比较远的地方找了个小饭馆坐下了。其实火车站里有很多的饭馆,但是价钱很贵,卫生条件也不好,都是不了解情况的外地人或者生意人才在那里吃饭。要了两碗鸡蛋面,炒了一盘土豆丝,我俩吃得很滋润。但是显然,静静的心思不在面条上,而是在那两个小玩意儿上。
“唉,好吃的东西不是面条,敢情在你身上。”我一边擦着嘴,一边故意叹气。我喜欢逗她玩,但是静静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伸手从她手里夺过了她刚刚擦过嘴儿的小手绢,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静静没说话,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手绢。
“把那个还给我,给你这个。”
显然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但是我也舍不得把那个她用过的还给她,就干脆把两个全留下了,塞进了衣兜里。
“回家以后就吻不到你了,太远了,就亲这个吧。”我故意在她擦过嘴的手绢上亲吻了一下。
静静白了我一眼,就转头看别的地方了。
两个手绢很相似,一样的花色:白底儿,细碎的兰花……好熟悉的,我又想起了真真……
这两块手帕应该是静静一块儿买的,属于最早的情侣手绢。我想了想,就把那个崭新的给了她。
一点四十的火车,现在已经一点了,于是就出了饭馆就赶紧往火车站的方向原路返回。饭店的门旁有个要饭的老头儿,花白的胡子有半尺长,油渍麻花的破棉袄囫囵裹着瘦小的身子。见我们俩出来,一声不响就哆里哆嗦地伸出了瘦骨嶙峋的脏手。这双手少说也有十年没有洗过了。
静静从包包里掏出了钱包,拿出了一张两毛的毛票,迟疑了一下,又拿出了一张一角的,丢在了老头儿的身前。
“行百里者半九十。”走出了十几步,我有意无意地嘟囔了一句。静静有点不好意思了,迟疑了半天,才应了一句:
“下不为例。”
快到车站的时候有一家旅馆引起了我的注意。门头五个大字:“街道招待所”。门前有一个招牌:“客房高中低档齐备,一夜三至二十元。”
“等一下!”我急忙对静静说了一声,然后迅速进了旅馆大门。柜台里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值班,低着头一边织毛衣,一边在听收音机。没等她抬头,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在一间没挂窗帘的客房外向里张望:两张床,一把破椅子,一张破桌子,一个盆架,两个脸盆……
那个胖娘们儿紧跟着上楼来了,很警惕地问道:
“你干什么的?”
“哦,没什么,找个人。不好意思啊,走错了,不是这个旅馆。”
迅速下了楼,拉着莫名其妙的静静直奔车站。
候车厅里快检票了,人们陆陆续续开始排队。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06 23:03:57 +0800 CST  
……你们二位跟着我,受委屈了……我任二十五军军长的时候,你就是副军长,现在我统领第七兵团,你还是个副军长……我呢,年老多病,何必再送一副狼狈的样子给邱清泉他们看呢?走吧走吧。若克见到总统,请代我多谢知遇之恩。我并非黄埔系将领,但是发给我觐见总统的特别通行证,编号是十七,够靠前的了,可以了,足可以了……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09 22:46:15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1)

我从“存物处”提出了行李,就和静静一起去排队。
静静在我身边紧紧依偎着,就像怕我丢了一般,真是小鸟依人一样可爱。禁不住偷偷用胳膊蹭了蹭她的胸脯,很柔软。静静并没有躲开,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跑去那个旅馆干什么?”
静静瞅着我问道。嗯,是了,她还在惦记着那件事。
“为下学期打算啊。”我诡秘地一笑。那一瞬间她也就明白了,小脸唰地通红。
“你就是坏!整天不想好事!”静静瞪了我一眼,抿着小嘴儿。
“你坏你坏你真坏!电影上都这样说的,你都学会了啊,嘿嘿。”
静静不做声了,咬着两片红红的嘴唇儿。但是我却想起了回家以后的第一个任务——TT。
“你就是坏嘛。除了不学习,什么坏事都干。整天就只想着……”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看见你我就想干坏事,嘻嘻,喜欢干坏事!”腾出了右手就装做向她下面蹭一下,吓得她赶紧躲开了一点距离。嗯,很好玩的,就喜欢挑逗她,就想看她那可爱的表情和神态。
不过就是不知道人们把这么美好的事情偏偏叫做“干坏事”,难道做爱不是好事吗?不仅自己感觉好,而且对方的感觉也好,双方的感觉都好。做事的时候好,做完事的时候也很好,那么,为什么不能叫做“做好事”呢?难不成只有像雷锋那样做的事情才是好事?但是人们都喜欢“干坏事”,而雷锋那样的“好事”却又不愿做了。人们啊,真是个难解的历史之谜。
已经开始检票了,但是静静没有站台票。因为人太多,车站怕有人跟着蹭上车,到车厢里补票,所以就干脆不卖站台票了。这样一来静静就只能送我到这里了。队伍在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估计还有五分钟就能排到检票口了。斜眼瞄了一眼身边的静静,只见她的表情凝重起来,小嘴唇儿紧紧咬着。她的右手拎着我的大行李袋子,里面有她给我买的海鲜,左半个身子紧紧依偎着我。我低声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就这样一声无语,随着人们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到了车上就睡一会儿吧,你习惯午休的。”
“嗯,好的。呵呵,小宝贝儿你真会关心人。”我装作轻松的样子,但是其实我知道轻松不起来。
“你回去以后也休息一会儿吧,这几天也够你累的。你是今晚九点十五的火车,别误了点啊。我就不能送你了哦,那时我已经快到半路了。但是我一直陪你在身边,嘿嘿,你能感觉到吗?”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你能感觉到吗?能吗?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09 22:50:01 +0800 CST  
信天游
——新《王贵与李香香》

大雁雁回来又开了春,
妹妹我心里想起个人。
山坡坡草草黄又绿,
又一年妹妹我在等你。
牵牛花开花在夜里,
哥哥我有个小秘密。
日头头升起来照大地,
看得清我也看得清你。

山丹丹开花羞红了脸,
哥哥你让我咋跟你言?
司马光砸缸就一下,
豁出去告诉你我心里话。
黑夜里月牙牙藏起来,
扑通通钻进了哥哥的怀。
云从了风儿影随了身,
哥哥妹妹从此不离分。
圪梁梁光光任你走,
一夜里三次你吃不够。
村东的河水哗哗地响,
妹妹我快活的直喊娘。
花瓣瓣落下果子熟,
要生个娃娃满地走。

眼一闭呀眼一睁,
改革开放就刮春风。
树苗苗长高要直上天,
哥哥你要进城挣大钱。
树叶叶落下只剩了干,
哥走了我夜里长无眠。
烧开的水后有下锅的米,
马配上了鞍后没了人骑。
晴天里打雷真真个怕,
哥哥你在城里有了她。
一阵阵狂风一阵阵沙,
妹妹的心里如刀扎。
黄河水它流走回不去,
几哭得我快断了气。
大雁雁南飞秋声声凄,
荒了责任田你富了自留地。
白花花的大腿水灵灵的* ,
这么好的地方留就不住你……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12 22:11:37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2)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队伍往前挪着步,旁边不断有人往前挤,应该是一些没有座位的乘客。我们已经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静静一向风风火火的,走路风快。但是这样向前挪步,不知道她是否能习惯。偷偷瞄了她一眼,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似乎并没有想什么。不过,我能明显感觉她的目光有些呆滞,双眼放空。我低头吻了她额头一下,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到了检票口前,检票员在一个一个地检票。我回头看了一眼静静,把手里的车票递到了检票员的手里。静静把行李给了我,目送着我走出了检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向她招了招手,喊了一声:
“回去吧,我走了,再见!”
静静就站在检票员的面前,一直在看着我。我很想冲她笑笑,但是却根本无法笑出来,茫然地向车厢方向机械地迈着步子。
进了车厢,拿着票,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挨个座位找我的位子。还别说,我的座位是靠窗户的,三人一排的长座。真幸运!感谢……嗯,感谢静静!
把大行李袋子和海鲜兜放到了行李架上,把小袋子放到了眼前的餐桌上,拿出了茶杯和一本书,然后就把袋子挂到了头顶上的挂钩上,里面还有静静给我准备的晚餐,以及洗刷用具。刚要坐下,我却愣住了:静静分明站在了我面前。
“来送送你,那个检票员很好说话,就放我进来了。”静静双手插在羽绒服里,面庞笑得很甜,绽开的笑靥就像春天池塘边的白月季,那么纯,那么香。
“嘿嘿,这么舍不得我?宝贝真可爱!来……”我压低了声音,“让我抱抱!”我装作去抱她,但是静静只是冲着我笑,并不回避。这倒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就揽住了她的双臂,紧盯着她浅浅的两个小酒窝,心里荡漾着无限的幸福。
“回家后别忘了给我写信啊。如果忘了……嘿嘿,回来就不给你饭吃!”
“我不吃饭,就只吃……”迅速扫了一下周围,在她耳边低声含糊了一句:“……就只吃奶!”
静静白了我一眼,却依然在笑,但是甜蜜都一览无余地写在了她那白白净净的细嫩的脸庞上。我把她的两只小手从衣兜里拽了出来,握在了手里。她的小手好软,也很热。
“列车就要出发了,请送亲友的同志赶快下车!列车就要出发了……”车厢里的喇叭在反复播放着播音员甜甜的却又冰冷的嗓音。
“我走了,一会儿车开了以后就睡一会儿,啊?别忘了!”
我想再去吻一下她,但是静静迅速抽出双手,转过身,向车门的方向挤了过去,不一会儿就站到了车窗前。我把车窗使劲提了上去,露出脑袋对她说:
“快回去吧,这里太冷。俺心疼哦!”
但是静静既不走,也不说话,就只是对着我笑。
咣当,咣当……列车终于慢慢启动了。
静静随着移动的车厢跟着走了几步,然后就停下了,冲我挥着手,但是就在即将看不到她的那一刹那间,我却看到了她的眼睛,好亮好亮的……
是的,很亮的眼泪。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13 00:09:18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3)

咣铛铛、咣铛铛……
火车在飞驰前行,两旁的电线杆子迅速掠过眼际,倏地向车后闪去。黄白色的原野也在窗外不停地转动,原野的尽头是莽苍苍的山岭。
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了真真,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有点疼。
那双眸子哟,一只闪闪亮,一只亮晶晶。很有神,很有神韵,深邃,悠远,纯净。你的手很凉,你的身子好像在抖动,怎么了,很冷?为你擦去泪花啊,咱不哭,咱不掉眼泪,你看你看,你看那个好亮的星星,划过了苍莽莽的夜空。呵,那遥远的山间,有一座孤寂的坟茔。夕阳西下,相依相伴的,是一堆堆的荒草,随风摇曳的落寞的草丛。
回到你身边,我会回到你身边的。你需要的,就是一个字——等。
是的,就是等!没听到吗?我的声音很坚定。
都等了几千年,何必在乎这几分钟?
有点渴了,和静静一起吃过午饭后还没喝过水呢。我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杯子是空的,很空。窗子外有水,到处都是啊,是能化成水的雪和冰。火车在过一座大桥,咣铛铛变成了轰隆隆,轰隆隆……这是共振,才会发出这么大的响声。这条河很宽,落日的余晖照在河面上,折射出的光线还很强,直刺视觉神经。岸边的小路上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影,稀稀拉拉的几棵树很孤独地矗立着,很孤独,看样子还没有返青。
很渴了,不行,要想办法喝水。现在的问题是到哪里去打开水。
车厢稍稍安静了一些。
过道里都站满了人,紧张而憔悴的人们。
握着杯子,定睛看看我的邻居们。我们这相对的两排座位一共要坐六个人,但是我的正对面的座位是空着的,不过应该有人。因为看桌面上,我的小袋子旁边摆放着一些东西,应该就属于对门儿的那个邻居的。除了我的小包,小餐桌上还放着一瓶酒,一小包花生米,一根大葱,两只青萝卜和三个很大的已经瘪了的熟地瓜。
“真会享受生活啊,不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我心里赞叹道。
他的旁边好像是一家三口。坐在最左边,靠近走廊的应该是一家之主,大约四十五六的中年男子,好像是个木讷的庄稼人。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中年农妇,应该是他的媳妇,很困倦地靠在椅背上,揽着一个大约八九岁的满眼稀罕的机灵的男孩儿。男孩儿有点害羞地斜靠在她妈妈怀里,和他的身材很不相称的大棉袄裹在身上,好几个地方都露出黑乎乎的棉花来,黑乎乎又油渍麻花的小脸缩在棉袄里,只有两只大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亮,不断扫视着周围,也总是有意无意地从小桌上的那一摊吃物上扫过。右手指头含在嘴里,不停地吮吸着。
我的旁边坐着一对儿情侣,从衣着和神态上看,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大学生,一样要放假回家吧。男生坐在我身边中间的位置,也戴着一副眼镜,是个典型的白面书生。他一直在很专注地看书,几乎没有抬起过头。我偷偷斜了几眼那本书的内容,应该是《尼克松回忆录》。女生一直斜着身子依偎在他身上,好像是已经睡着了。
幸福的一对儿。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14 22:40:49 +0800 CST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中国毒品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十分新鲜的样子,欣欣然摆上了货架。青菜朗润起来了,鱿鱼涨起来了,辣椒的脸红起来了。
豆芽偷偷地从豆壳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水缸里,池子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黄的,绿的,放一点无根激素、搁一点防腐剂,再来点尿素,绿豆芽白白的,黄豆芽胖胖的。
辣椒、猪肉,腐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争着抢着赶趟儿。红的苏丹红像火,粉的瘦肉精像霞,白的吊白块像雪。馒头里带着馊味儿,闭了眼,作坊里仿佛已经满是熏肉、面包、果脯!案板上成千成百的苍蝇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蟑螂爬来爬去。昆虫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原料堆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爬呀爬的。 “中国食品很安全”,不错的,像工商局的统计报告安慰着你。电视里带来些新调查的有毒食品的气息,混着记者暗访的味儿,还有各种有关有害食品曝光的新闻在网上酝酿。不法商贩把加工点安在偏僻的地方,正规企业也来了,在原料里填加各种有害的化学品,做出好看的食品,在大型超市里卖着。换了加工后的包装,这时候卖得格外的旺。
死猪肉是最寻常的,一进就是两三吨。可别恼。看,做腊肉,做熏肉,变牛肉,加班加点地制做着。银耳、生姜上全熏着一层硫黄,熏出来黄得发亮,工业盐腌制的四川泡菜也青得逼你的眼。墨汁粉丝,有毒花椒,地沟油,制造出一碗色泽鲜艳的麻辣烫。放眼去,医院里,厕所边,有吃了有毒食品患病的人;还有喝了三氯腈胺的小孩,结着石,憋着尿。他们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超市里的有害食品渐渐多了,吃有害食品的人也多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都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吃过了。积攒积攒毒素,借点药费,各看各的一份儿病去了。“制造食品在于放药”,刚起头儿,有的是技巧,有的是原料。
草莓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里脚都是毒素泡的,它生长着。
馒头象小姑娘,花枝招展的,回收着,染着。
中国食品像隐秘的杀手,有层出不穷的花招和手段,引着我们死去!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14 22:55:12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4)

“请让一下,啊呵,让一让,开水开水,别烫着……”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小声吆喝着拥挤的人们,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黑乎乎的土陶瓷大茶杯,或者叫大茶缸子、茶罐子也行,反正个头儿挺大的,从人的缝隙中向我们作为中间的小过道里挤过来。嗯,是了,应该就是我的对门儿邻居。
在座位上坐安稳了,开始不慌不忙地摆放他眼前的那堆儿食物。
从装束看来,这是一个农村来的精瘦中年人,不过看形象更像个老年人。油渍麻花的中山装看不出是蓝色的还是黑色的,脑袋上套着一个黑色的老头儿帽,油渍麻花,而且还破了几个洞。从举止看,好像是个庄稼人,但是感觉更像是一个生意人。
他在忙活儿的空当,抬眼看见我端着空杯子,于是就很热情地把那个大茶杯子掀开了盖儿,招呼我道:“老弟要喝水吗?别过去了,人太多,挤不动。我打的热水很多,匀给你一些吧。”
看着他那黑乎乎的缸子,拒绝不是,接受也不是,就支支吾吾地不知所措。他也不管那么多,就把缸子递过来,要给我倒水。盛情难却,只好把杯子递到了他跟前。
他又从座位下拉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老式酒壶,锃明瓦亮的黑瓷酒壶,倒满了酒,盖上了盖子,然后就放到那个茶罐子里了。
原来他是要烫酒。不过我知道烫酒的习惯只有江南才有,那是米酒,温度高一些才有味儿。他那明显是白酒,而且好像还是高度的老白干儿。
做好了这一切,这个半老头儿一边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个黑荷包,掏出烟丝和烟纸卷烟卷儿,一边并不抬头地问我:
“学生吧?下学了?放假回家?家是哪里的?”
“是的,放假回家。家是松山市的。你那个酒壶里是白酒吧?你怎么烫白酒呢?”
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
“嘿嘿,小伙子很内行嘛。第一次见吧?老白干儿烫热了才有劲儿。我的酒量大,这样喝起来才过瘾啊。”
我明白了,这样省酒、省钱。
半大老头儿小心翼翼地擦着了火柴,点着了炮筒子烟卷儿,很享受地大吸了一口。但是他并不急于把吸进肚子里去的烟吐出来,而是憋了一小会儿,然后才从口里慢慢吐出来,同时再从鼻子再吸进去。
我更惊奇了,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见到这样抽烟的,敢情烟雾可以循环利用的。这个半大老头儿在我这里打破了好几项纪录。
终于把这个炮筒子享受完毕,酒也应该烫热了。他一把抓过几个花生米塞进了嘴里,从茶罐子里拿出酒壶,也不用酒杯,直接放到嘴里,一仰头,咚咚咚,估计倒进去了一大半的酒。随后再到进去一小半的热水,重新放进了茶罐子里,然后立即捂住了嘴,憋了许久才放开,长长吁了一大口气,细细地砸吧着嘴巴。黑色的脸膛子不一会儿变成了黑红黑红的。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18 23:53:31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5)

“你在干啥?”
我更惊奇了。
“呵呵,小伙子没见过吧?这样喝起来更有酒味儿。”又是一项纪录诞生了。
“这样一斤酒就可以顶二斤了。这会明白了吧?”
半大老头儿一边诡秘地向我解释,一边耍开了两只手:左手萝卜,右手咸菜,轮换着把嘴巴装满,看得我直眼馋。同时我也发现了另外一双滴溜溜的馋眼:老头儿旁边、妇女怀里的那个八九岁的男孩儿。显然,他对身旁近在咫尺的食物的香味更动心。
“老弟也吃一点儿吧。”老头儿没有忘记传统美德,端起那个装花生米的小布兜,送到了我面前。我知道他是很诚意的,但是我也得遵守另外一半儿规范:很客气地拒绝了,理由是我已经吃过午饭了。虽然我是真的眼馋而且嘴馋。
老头儿没有再坚持。把布兜放下,从茶罐子里取出酒壶,掀开盖子,一仰脖,咚咚咚,把剩余的就全部灌进了肚子里,然后重复着上次的动作:迅速把嘴捂上了。不过这次憋的时间明显比上次的还要长。
噗嗤一声,老头被这一声破了元气,早早结束了酒精式辟谷修炼。我们俩齐刷刷把惊奇或者愤怒的目光投向了声音的发源地:老头身边的那个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已经从他妈妈的怀里探出了头,而他妈妈和他爸爸都已经熟睡了。我俩的惊奇让男孩子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估计是布兜里为数不多的花生米所激起的诱惑力战胜了羞涩心理,又重复了一遍:
“大大,给俺两个花生米,俺想香香嘴。”男孩儿更坚定了信心。
老头儿很是迟疑了一下。估计一方面是舍不得,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是对男孩儿的不满,因为小孩子打破了一个规则:不经过大人这道关,是不允许张口讨要东西的。
“嗯……好吧,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呢?”
不愿被人瞧不起,使得老头儿鼓足了勇气,总算勉强同意了这个规则外的请求,只是把声调故意提高了许多,用意显然是要把他父母惊醒。无缘无故的白白付出,是他不愿意做的蚀本买卖。
但是,结果有些徒劳,因为男孩儿的爸爸妈妈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们同学的故事,然后你就再给我再加一个,给我三个,好吗?”已经胜利在望,男孩儿要动员起他最得力的资源取得这场决定性的胜利,所以兴致很高。
“哦,好吧,你讲吧,讲得好就给你增加一个。”老头儿有气无力地敷衍着。
“我呢,有两个女同学,是很好的伙伴儿,关系很好很好的那一种。不过呢,有一天俩人吵架了,吵得很凶,不一会儿就对骂开了。原因呢,是因为俩人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这一句话把老头儿的精神提起来了,开始很专注得听。
“这时候,从远处来了一个卖豆油的老头儿,敲着梆子。每次敲三声,一声长三声短的那种敲法。每敲三声,就喊一句——‘豆油’……”
这个时候,好像男孩儿的妈妈醒了,很可能是他的声音有点大,给惊醒了。不过男孩儿并没有注意,故事讲得有声有色,跌宕起伏的。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24 22:55:12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6)

男孩儿应该是个故事高手,表情也很丰富,不过他用功表演的动力来源显然是那三个花生米的承诺。
无利不起早。
“俩女生越吵越凶,也不管满教室的人都在看。到了最后就变成了对骂,而且骂得很难听……嗯,骂得很难听……”
“噢?怎么骂的?”老头儿很有了精神。
“就是指着对方喊:你×你×……”
这是很能经常听到的、已经很熟悉的另外一种“国骂”,本不以为奇,但是此时从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的口里说出来,却分外感到别扭。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卖豆油的又过来了,大声吆喝一声:‘豆油’!”
众人一时没反应。男孩儿向四周张望了一下,随即他又重复了一遍,只是把“豆”字的音调由四声变成了一声,成了“都有”。
扑哧几声,我和那个老头以及站在附近过道上的几个乘客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我捂住了嘴,而那几位则是纵声大笑。
我身边的那个看书的男生也抬起了头,并把书合上了。而依偎在他身上的那个女生则稍稍低下了头,并向走廊的方向偏转了一点,似乎没有听到什么。但是我注意到,一丝很轻微的红晕出现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个男孩儿则兴高采烈地伸出手来,准备向老头讨要承诺中的三个花生米,不成想他的妈妈啪地一声,抬手打在了他的脑袋上。手劲儿下得很大,不知道是因为他讲了这个故事,还是因为不经许可向外人讨要东西。
小男孩儿撇了撇嘴,慢慢向妈妈怀里缩回了身子。
“哎,干嘛打孩子,年纪那么小,还不懂事嘛……给你花生……”老头发了善心,把布兜里剩下的四五个花生米一个一个捏在了手掌心,向男孩儿伸过去。我在心里暗暗揣测:不知道这个老头儿是想弥补男孩儿的自尊心,还是对他故事的奖赏,抑或仅仅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
但是无论如何,此时我相信他是真诚的。
男孩儿从妈妈怀里慢慢伸出了手,轻轻地,还有点哆嗦。妈妈好像要说什么,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张开嘴。重新把眼闭上了,头在了椅子背上,乱蓬蓬的头发耷拉下来几缕。
“你今年几岁了?”老头儿来了兴致。
“十一岁。”男孩儿已经把那几个花生米都塞进了嘴里。
“哦,十一岁。”显然,老头儿和我一样地吃惊。
“上几年级?”
“五年级。”男孩儿的语速加快了,两个嘴角溢满了白色的花生汁儿。
“你那两个女同学一起喜欢上了谁?”老头儿的声音显得有点不自然。
“我们的数学老师。”
“啊?”一样的吃惊,或者说是更吃惊。
“他多大年龄了?”这回是我急于发问了。
“比你大吧。”男孩儿搞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这么吃惊,这么惊奇。
他会明白的,总有一天。应该是这样。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27 23:06:55 +0800 CST  
孤独时仰望蓝天 你是最近的那朵白云
寂寞时凝视夜空 你是最亮的那颗星星
暇时漫步林中 你是擦肩的那片绿叶
疲惫时安然入睡 你是最美的那段梦境

相识是最珍贵的缘份
思念是最美丽的心情
牵挂是最真挚的心动
问候是最动听的语言
知音是最完美的深交
知己是最贴心的默契
你是我今生最美丽的相遇

若你流泪 湿的总是我的脸
若你悲伤 苦的总是我的心
不认识你多好 即无痛苦也无烦恼
认识你更好 宁可痛苦也宁可烦恼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28 01:36:12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7)

“那你老师喜欢谁?”老头儿已经把那一斤酒都灌进肚子里去了,两眼发亮,腮帮子更红了。
“他喜欢小娇。小娇最漂亮,孩是学习委员,戴着眼镜,学习成绩最棒了。不过秀秀说老师也和她那个了……”男孩儿有点心不在焉,眼睛老是瞅着老头儿眼前的那最后剩下的一个萝卜、两个熟土豆。
“给你,饿坏了吧?”老头此时很慷慨,把一个土豆递给了男孩儿,“老师和那两个女孩儿都那个了?”老头儿的语气显得很吃惊。
“嗯。她俩一直在骂…………全校都知道了。喔,其实同学们早就都知道了……。”男孩儿吃得很快,喉咙有点噎。
“知道以后呢?怎么样了?”老头儿把剩下的所有吃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完了,看起来已经酒饱饭足。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哪怎么样了?”
“是这样啊。吃饱了吗?回家以后好好吃饭啊,上学也要好好学习。”
老头儿打了两个饱嗝,脑袋靠在了椅背和车厢板之间,不久就鼾声如雷。

这时天色已经擦黑,我也已经有点饿了。从头顶上拿下了静静给我的小包,拿出了吃的东西,但是又感觉吃不下,于是又放了回去。
那杯子老头儿给我的热水早已经喝光了,还是有点渴,于是就决定,不管多难都要在打来一杯子热水。于是起身去,打算沿着老头儿打水来的方向去打水。
白面书生还在看书,好像一下午他除了看书没有做别的。他女朋友很安静地依靠在他身上,好像除了他,这个世界再没有别的什么可以依靠了。
男孩儿已经拱在他妈妈怀里睡着了。他老爸好像一直都在睡觉,出来就没有醒过。过道里的人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拥挤了,所以迈步还不算很艰难。
茶炉子就在两节车厢之间,是烧煤的炉子,满过道都是刺鼻的煤烟味儿。我前面还有几个人在接水,但是好像在议论什么。往前凑了凑,原来是在议论炉子里流出来的水——不知道开不开,而且很浑浊。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应该也是像我一样放假回家的大学生。她刚刚接满了一杯子水,看样子很迟疑,好像是不知道该不该端回去。白色的杯子里,满是几乎半黄色的浑水。
“什么味儿?”女孩子便往外走,边闻着杯子里的水,边都囔着,皱着漂亮的眉头,撅着漂亮的嘴角儿。
“唉,行了,有水喝就不错了。那年我去厦门,一路上十几个小时都没有水喝,都快渴死了。当时就想喝尿了。唉。”一个很体面的中年人叹着气,宽慰着那个漂亮女孩子。
前面几位都只是接了大半缸子水,并没接满,我知道这不是因为要给我留着的,而是要回去研究这水到底是否能喝。
很奇怪,我对面的老头儿给我倒的水不是很干净的吗?
“都什么时候了,快半夜了,不再烧水了。”
一个列车员走了过去,拿着哗啦啦响的一串钥匙,要去开车门吧,看起来又要到一个车站了。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5-30 22:16:29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8)
挨到我这儿了,我端着杯子也愣在那里发愁了。接还是不接?接回去估计也不能喝;但是不接的话,估计今晚要受渴了。再说,好不容易挨到我,后面排队的人们还在催促我。只好也和前面的人一样,接了大半杯子浑水,心里踅摸着,到了渴得受不了的时候凑合着喝吧。
在往回挤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敢情我对面的老头那黑黑的、瘦骨嶙峋的手也能接到干净的热水,而那个漂亮女孩子,还是个大学生吧,肥厚白嫩的小手却只能和我一样,接的是脏兮兮、浑不拉几,还有点腥味儿、也不知道是否能喝的浑水。
奈何?
坐在位子上,感觉有些饿了,就把头顶的那个小包包拿了下来。是静静给我准备的晚餐:两个大面包,三根火腿,一包榨菜,两个茶叶蛋。抬腕看了看表,九点十五分。窗外黑糊糊的,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饿着肚子也没有困意,但是没有水喝也就意味着没法吃饭。
很苦恼,很茫然。
我旁边的那个小伙子还在专心致志地看他的《尼克松传》,不时会用手轻轻扶一下眼镜框,哦,眼镜腿儿好像断了,是用白色医用胶布缠上的。应该不是很舒服,所以要经常去扶一扶。他们也没吃饭,中间他女朋友催他吃点儿东西来着,但是他都没有理睬她,不知道那个水门事件的倒霉的主角怎么会这么吸引他。
他女朋友已经伏在他身上熟睡了,紧紧裹着黄色羽绒服,高高的领子遮住了大半个脸庞,很安详,偶尔还会发出轻轻的鼾声。她不是很漂亮,但是属于特有味儿的那种女性。
不知道静静熟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下学期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看一看。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斜对面的座位上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是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在喂奶。这个少妇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衣着很体面,或者说有点儿时髦,应该是城里人。她的深蓝色羽绒服大敞开着,怀里抱着估计一岁左右的、在吃奶的婴儿。少妇左手紧紧抱着裹着婴儿的小包被子,右手努力向上掀起黑色的毛衣,同时也把白色的胸罩也翻了起来。少妇好像很困了,两只眼睛半闭半睁的,挽着的发髻也有点散乱了,喂孩子的左边那只大大的、白白的奶子整个露在外面。因为太困倦了吧,紧抱着的婴儿包被子有时会稍微一松,黑色的奶头就从孩子的嘴里滑了出来,孩子吃不到奶了,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少妇瞬间惊醒了,赶紧重新把奶头塞到婴儿嘴里,右手迅速把胸罩稍微拉下一些来,遮住了乳房的其余部分,同时把散落的羽绒服身上裹了裹。我还看到她的眼角垂下的时候往四周扫了一圈,脸腮上泛出了红晕。
奶子很白嫩,很细腻,不用说真真,比静静的都大多了。嗯,这个又大又圆的东东在妇女们喂孩子的时候我常见——从小时候就常见,不管在街头还是谁家里。甚至感觉奶孩子的年轻的妇女们还有意无意地或者骄傲地四处晃荡着那两只可爱的宝贝,但是好像并没有谁会专门注意它们。只是不知怎地,这个时候看到它却有一种特别的、异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呢?
周围好像也有几双眼睛也和我一样紧紧盯着这个特殊的婴儿食品容器,只是在少妇的眼角扫过的时候匆忙地若无其事地回避了。
胸罩很白,白得像雪,像柳絮,像芦花。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6-03 22:57:24 +0800 CST  
《一往情深》(续219)

少妇抱着孩子重又昏昏睡去,四周又很安静了。
“这么晚了,还是别看了,吃点东西吧。一本破书你都看了八遍了。”
我左边的那个女孩子睡醒了,催她男友吃饭。嗯,她对男友关爱的程度,从声音就能听得出。
“又胡说。我只看了四遍嘛。人家毛主席一套三十二卷的《资治通鉴》都看了十七遍呢。”
小伙子终于放下了他心爱的书本。我斜了一下眼,看到书页里有好多钢笔划的道道,还有几个字,应该是他的批注。
“你也配学人家领袖人物。饿了吧?我也有点饿了。你先吃,我去打点热水来。”小姑娘从座椅下面拽出一个包袱,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塑料袋放到了她的座位上,然后把它打开了。里面只有几个馒头,一包榨菜。她把一个馒头递给了男孩儿,又从包袱里扒拉出了两个罐头——一瓶糖水苹果,一罐带鱼。
“我来吧,你去打水。”
罐头不好开启,于是男孩儿很自觉,拿过罐头,从包里翻出一把水果刀,使劲撬起来。
看到女孩子端起茶杯要去打热水,我想对她说没有开水了,或者说水不能喝。但是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唉,即便水是浑的,也总比吃饭没有水喝强吧。或者她的心能让上天感动,忽然又有新的开水了,也未可知。
男大学生打开了罐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座位上,左手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右手又拿起了“尼克松”。
咕噜噜,我的肚子也响起来了。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还是将就着吃吧。于是我也把塑料兜打开了,拿起面包啃了一口,剥了一个鸡蛋一口就塞进了嘴里。蛋黄噎人的,就把茶杯凑到了鼻子下,味道还是不好闻,但是只好将就了。呷了一口,水到嘴里咸丝丝的,好歹应该是无毒的吧?
“又看你的‘尼古丁’!没有开水了,就喝罐头水吧。四十多年过去了,还有上甘岭的日子……你吃鱼啊。”
显然,连浑水都没有了,所以女孩子显得很气恼。
“叔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我剥开火腿、思念静静的时候,对面本来已经睡觉的那个“豆油男孩儿”忽然对我开口了。应该是男孩儿灵敏的耳朵听见有吃的,就把眼睛的神经启动了。我抬头看看他,男孩儿的眼球睁得大大的,从他熟睡的妈妈怀里慢慢探出头来,一边用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声和我谈判,一边用无辜的眼神对我期盼着,并时不时对我手里的面包和火腿进行火力侦察。
“哦,小伙子醒了?我不喜欢听故事啊。饿了吧?给你。不要叫我叔叔,叫哥哥就可以了。”我把剩下的那个鸡蛋递给了他。男孩儿一口就塞进了嘴里,好像连蛋壳都没有来得及剥净。
“给你这个,”我身边的“尼古丁”忽然伸过来一个勺子,勺子里面有一个带鱼块。“吃点吧,很香的。”小男孩儿也没客气,一手抓起鱼块儿塞进了嘴里。

(未完待续)
楼主 月近清江  发布于 2011-06-04 22:47:14 +0800 CST  

楼主:月近清江

字数:911725

发表时间:2010-02-22 10:1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18 08:27:06 +0800 CST

评论数:492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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