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忆往昔,碎月如粥》(长篇连载)

“是的,今天来也是特意告诉您我大学毕业后的情况。大学毕业后,先是留校干了一段时间的辅导员的工作,不过这工作干了半年不到,市文化局便到我校留校学生中选调干部,就一个名额。考虑到我有长期担任学生干部的工作经历,所以人事部觉得我的条件最合适,于是我就被调到市文化局工作了。大概是我的工作能力还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吧,所以这工作才一年,上级领导便提拔我担任了文化局电影宣传科的科长。”
“呵呵,进步果然挺大的嘛!从你一开头介绍,我就觉得你小子准有不俗的表现,现在看来果真是年轻有为啊!。不错,不错。”毛大年连声赞道。
“小刘哥,我叫毛晓斌。刚才听您说您在电影宣传科工作,那您是不是天天都有机会看电影啊?”毛晓斌从给刘欢开门之后,就一直坐在桌边一边做作业,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老爸和刘欢聊天。当听到刘欢说到‘电影’二字,便立马来了精神。此时,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插上话了。
“晓斌同学肯定是个电影迷,对吧?”刘欢没直接回答毛晓斌的提问,而是换个角度做出回应。
“这孩子对电影那可不是一般的‘迷’,简直‘迷’到极点了!”毛大年干脆直截了当地代晓斌回答了。
“爱看电影几乎是所有孩子的天性嘛!这不奇怪。正好,我这里有几张电影观摩票,不知你们看过没有,片名叫《闪闪的红星》,是一部儿童故事片,很适合儿童的口味,当然也适合成人观看。我看过这部片子,拍得相当不错。”刘欢一口气说道。
晓斌赶忙接过话头,叫道:“没看过,没看过。”同时,欢呼雀跃地连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又有电影看诺!”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2-28 20:17:30 +0800 CST  
听见晓斌的欢叫声,连晓东都不禁从里屋跑出来一看究竟。
刘欢这时也不含糊,立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四张电影票,是周日下午3点的,时间和地点都很合适。看来刘欢是有备而来的。
刘欢将四张票一起递给了毛大年,说道:“正好四张,您和师母就带两孩子一同去观赏一下吧!”

周日下午,毛大年一家按时来到离家不远的电影放映场。
电影一开映,毛大年夫妇和两个孩子都立马被电影吸引住了。影片有着浓郁的抒情气息,清新而不失凝重,而且通过巧妙的电影手段将许多画面点染成深远的意境,比如,用红军帽上的红星,象征着革命和希望,寄托了少年主人公对红军父亲的思念和追随革命的信念。 虽然现在看来,影片中多少还带有那个时代无法回避的‘左’的痕迹,但影片画面中那苍翠的青山,湍急的江流,漫山遍野的映山红,特别是主人公潘冬子在战斗中不断成长的经历,再配上那三首抒情浪漫的插曲——《红星歌》、《映山红》、《红星照我去战斗》,相信给几代观众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影片看完,毛大年一家走出影院良久都默默无语,想来大家都还沉浸在电影的意境中慢慢回味呢!
还是晓东率先打破了沉默,猛然冒了句:“看了这部《闪闪的红星》总算弥补了我没看上《创业》的缺憾。一句话,今天这场电影看得值!”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2-28 20:18:14 +0800 CST  
第136章 末冬之寒

一场《闪闪的红星》看完,晓东仿佛获得了一种全身心的舒畅。这一方面固然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弥补了他没看到电影《创业》的缺憾,另一方面,也许更重要的是他从电影《闪闪的红星》中获得了某种心灵的激荡。
因为电影中的主角潘冬子和他年龄相仿,可在面对那那么严酷、复杂,而又惊险的斗争环境时,却是那么沉着冷静,那么机智勇敢。在历经重重磨难,并取得诸多令人惊叹的大小战果后,潘冬子最终成为一名令人羡慕的红军小战士。太了不起啦!
晓东暗自决心就让潘冬子精神作为自己迈入新生活的原动力吧!所谓新生活也就是晓东再过几天,暑假一结束,便要升入高一,成为一名高中生了!可不要小看了高中生哦!晓东隐隐记得老爸对自己说过:能把高中念毕业了,你孬好也算是一名知识分子了!
虽然知识分子在那个年代并不受人待见,甚至还背有‘臭老九’的骂名,但晓东也许是长久以来受家庭氛围的影响,对知识分子从没有一丝一毫的疏远或轻看之意,相反,却对有知识、有见识、或有本事的人一向莫名亲近,甚至崇拜有加。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1 14:03:09 +0800 CST  
夏去秋来,转眼又到了岁末了。
随着北方西伯利亚的寒流的一次次大举南下,江淮平原也渐渐进入了实实在在的寒冬季节。一场大雪过后,整个省城已是银装素裹,千里冰封。地上,马路上到处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那些古宅民居的四角都挂上了一串串‘冰溜子’。尤其难得一见的是马路边的冬青和松柏上全都披上了厚厚的‘雪挂’。真是好一派‘北国风光’啊!
户外的风虽然早已停了,雪也住了,可寒气如锥,即便身处室内也能全然感受这滴水成冰的清晨寒冷。
闹钟已响过两遍。晓东和晓斌不敢再赖床了。天再冷,这学还是要上的啊!两人咬牙切齿地哆嗦着爬出被窝,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上下绒衣,以及棉衣棉裤棉鞋等行头。紧接着,两人又三下五除二地刷牙、洗脸,前后不到一分钟便把这些全都搞掂。
趁着晓东热泡饭的这会功夫,晓斌拢着双手,一边不住地朝着手心‘哈’着暖气,一边对着晓东嘟囔着:“往年这时不像这么冷啊!这元旦刚过咋就这么冷呢?冷得出奇啊!”
晓东闻言拍了拍晓斌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地样子说道:“小童鞋,想想人家潘冬子,也许就不觉那么冷了!”
“哼,动不动就拿潘冬子做榜样,我看你干脆把毛晓东改成毛冬子算了,反正你们俩名字里面都有……”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1 14:03:42 +0800 CST  
晓斌正说着,却见晓东突然将食指搁到唇边‘嘘’了一声。
晓斌一脸茫然地看着晓东,不明就里地问道:“什么情况?”
“听!外面有声音。”晓东神色有些惊诧地说道。
晓斌立马竖起耳朵聆听门外的动静,果然依稀听到远远传来的那飘忽不定的乐音,是那种低沉缓慢而又肃穆的特殊音调。
“是哀乐哎!”晓东和晓斌几乎同时发出这样一声惊叹。
没等大厅里的晓东和晓斌再多加狐疑,毛大年已在卧室里打开了半导体收音机。随着低徊的哀乐渐息,收音机里传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那缓慢而又沉重的嗓音……
当得知是全国人民衷心爱戴的周总理不幸因病去世,毛大年全家不禁惊呆了。尽管全家人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情感替代不了事实。纵有亿万人恸哭哀鸣却怎么也无法唤回总理的复生。
总理走了,一位不可多得的世纪伟人终于驾鹤西去了!
毛大年此时木呆呆地站在房中央,头脑里一片空白。面对窗外那白茫茫的世界,毛大年内心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与焦灼。
是啊,怎能不令人心焦呢?总理溘然长逝,这偌大一个中国,谁来掌管?这些年里,国家一直处于动荡不定状态,可只要总理在,便宛若大厦有擎天之柱撑着,哪怕是苦撑危局,却也不失风范。可如今总理不在了,这共和国的天谁来顶?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1 14:04:22 +0800 CST  
田文芝从床边站起来,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然后,一边默默拿起椅子上的呢子大衣给毛大年轻轻披上,一边不无哀怨地说道:“为什么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呢?”
毛大年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同时,略带吃惊地看了田文芝一眼,不过很快便平复心境,并以其一贯镇定自若的口吻安慰道:“你也别太悲观,依我看‘长则两年,短则一年,国家会有大的改变.’相信我说的。”
田文芝见毛大年像预言家似的说得那么肯定,便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那你说的改变,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坏啊?”
“当然是变好诺!”毛大年忙答道,说话中不无嗔怪的口气。
少顷,毛大年又神色凝重地补充道:“不过,这之前,祸害也许还会蹦跶一阵,不乱则不治嘛!还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英明啊!”
毛大年并非预言家,但却有着高度的政治敏感。
1976年的中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同于‘文革’初期的那种局面。经过差不多十年的疾风暴雨式的‘斗争’洗礼,举国上下人心思定,连最高统帅也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了‘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的理念。
可问题是当有阴谋家和野心家窃据高位并从中作乱,再加上‘文革’以来长期奉行极‘左’路线的巨大惯性使然,要获得‘天下大治’谈何容易?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1 14:05:02 +0800 CST  
不过,‘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四人帮’集团逆历史潮流而动,不亡不合天理。因而,毛大年做出以上判断应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普通人往往看到的更多的是社会表象而已。

转眼,清明节到了。
晓东和晓斌一大早来到学校,俩人手臂上都戴着黑纱,胸前别着一朵他们自制的纸质白色小花。这个清明节不同于以往,以往他们都是集体前往市郊的烈士陵园祭拜革命先烈。今年清明节学校决定就在本校操场举行一个特别的纪念活动。操场正面主席台上已拉起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书写着:敬爱的周总理,人民永远怀念您。
就在全校数千男女同学按年级和班级整好队准备入场的时候,一个令人万分诧异的通知从校园里的高音喇叭中传出:刚接到上级通知,原定今天上午举行的纪念周总理活动因故暂停。
通知连续播送了两遍。
大家从彼此深深不解,继而又有些吃惊的目光中仿佛获得了印证:对,没听错,就是暂停!
如此重大的全校性的纪念周总理活动居然莫名其妙地说停就停了。有同学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因故暂停,到底因什么故啊?
是啊,到底因什么‘故’呢?现场所有人恐怕都在犯迷惑。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1 14:05:46 +0800 CST  
不过,这种迷惑并未困扰人们多久,因为当天晚上,从收音机里传出的一条更为惊人的爆炸性新闻将很多人,包括毛大年一家惊得目瞪口呆。晓东和晓斌乍一听完便对着老爸老妈大声惊呼:哎呀,天安门广场发生反革命暴乱了!
晓东和晓斌以其当时年幼的政治头脑自然无法明白这起在当时被‘四人帮’定性为‘反革命政治事件’的‘天安门事件’(后世又称:四五运动)乃是广大人民群众在深切怀念周总理的同时,强烈而又集中表达了对‘四人帮’长期倒行逆施的愤慨与不满!
也许这就是一次时代大潮即将转向的突破口。尽管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人很难确定事态发展的最终走向,但高层政治博弈从来都是波诡云谲,变数多端,不到最后一刻难说鹿死谁手。
毛大年倒是隐隐觉得自己先前对田文芝说的那个判断也许比他预料的还要来得快。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1 14:06:20 +0800 CST  
第137章 无事添堵

“别跟我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种有格调没智商的话。春天离得再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命先熬过眼前的寒冷?更何况即便春天近了,可没准还会碰上个倒春寒呢!”田文芝在厨房里一边拾掇着碗筷,一边啰啰嗦嗦唠叨个没完。
站在厨房门口的毛大年耐着性子听着,几次想开口反驳一下,可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其因争执惹出更多的不快,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她一个人尽情唠叨吧。
田文芝最近好像变了,变得喜欢唠叨了。
毛大年对此有两种推测:一是中年妇女到了更年期大多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外在反常表现,唠叨便属其中一种;另一推测就是她又受刺激了,因而变得喜欢唠叨了。前一种情况并不可怕,毛大年怕的是后一种。
毛大年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早在‘文革’初期,田文芝就因受王文超事件的刺激也有过类似的表现。田文芝那时成天唠叨不算,有时甚至还厉声爆吼,情绪相当失控。回首往事,那段经历对于毛大年全家不啻一场噩梦。
眼下,毛大年心里虽然不情愿是后一种情况,然而实际状况却恰恰属于后者。田文芝真的又受刺激了,虽说这回刺激的程度不比上回,但刺激终归是刺激,那是相当伤脾损肝挠肺的。
田文芝自问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还是头一回饱受这种如鲠在喉的痛苦,尤其令她懊恼的是这一切如追根究源,那还是她自找的。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2 08:34:04 +0800 CST  
话说一个月前的某天下午,田文芝在办公室正批改作业,年级组长肖国强从外面走了进来。肖国强是东北人,长得人高马大,黝黑的面庞加上络腮胡子,让人乍一看以为他至少50挨边了,其实他才30多点,比田文芝整整小10岁。大概就因为他长得太着急了点,同事们都习惯性叫他‘老肖’。肖国强为人随和,对此也不见怪。
田文芝和肖国强是先后调进淮海中学的。不知是因为田文芝比他年长、资历老,还是因为田文芝长期以来广受称道的师德人品,总之,打从他们共事起,老肖对田文芝就一直很敬重。
这不,老肖一踏进办公室,见田文芝抬头看过来,便热情地对田文芝招呼道:“田老师,还在忙啊?别的老师早下班回家了。看来还是你们语文老师最辛苦。”
“是啊,有时真羡慕你们教政治的,上完课了就完事大吉了。”田文芝感叹道。
“最近工作中有什么棘手的吗?若需要我搭把手,言语一声,别客气啊!”老肖作为年级组长,类似问话并不显突兀,更何况这也是他的一贯风格。
对于老肖的这种主动关心,田文芝内心里是既感动又佩服。在田文芝看来,领导不在官大官小,但凡能经常关心体贴下属却是不易,若能真心帮着干些实事则更难能可贵,而老肖就是这种干实事的人。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2 08:34:36 +0800 CST  
正因此,田文芝便不假思索地答道:“谢谢你的关心,棘手问题暂时还没有,只是……”田文芝说到这,稍微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啊?有嘛困难,说嘛!不要有什么顾虑!”老肖倒是有些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只是我手下的班干部委实太弱了,我为此也动了不少脑筋,用了很多方法想培养几个得力的,可一直不太奏效。一年多来,班上不管大事小情都得我这个班主任去过问操心,带这个班的学生,感觉真累!当然,这并非什么临时出现的棘手问题,而是一个固有的老问题了。哎,难办啊!”田文芝叹息道。
“这是个问题,我来想想办法吧。”老肖略加思索后便给了田文芝这样一个回答。
田文芝对老肖的回答并未抱什么指望,这种事本来就不好办。老肖若有办法解决,那固然好,若实在没辙,田文芝也绝不会怪他。可奇迹偏偏就发生了,而且就像上天安排好的似的!
第二天上午,田文芝刚上完第一节课,老肖就兴冲冲地找来了。一见面,老肖便得意地说道:“田老师,你不是缺得力干部吗?现在有了!”
田文芝有些疑惑地看着老肖,心想这一天功夫不到,他就能给我弄个学生干部来,难道他会大变活人不成?不可能啊!莫非……
田文芝想到这便立马应道:“我可不想挖别的老师的墙角哦,除非是外校转来的插班生。”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2 08:35:09 +0800 CST  
“哈哈,还真让你说中了,正是外校转来的插班生。其实你昨天跟我说缺干部,我就心里一动,因为校长这之前刚跟我打过招呼,说是有一名转学生这两天就要转到我们年级,让我给安排一下。今天一大早我特地到教务处专门查了一下他的学籍资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还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学生干部呢!”
“什么叫不折不扣的学生干部啊?”田文芝对老肖的这种修饰搭配有些不解,便追问了一句。
“所谓‘不折不扣’也即他不光是个学生干部,而且还是学生干部中的老干部,大干部呢!”老肖说话间不无故弄玄虚的味道。
果然,田文芝立马显出兴趣盎然以及愿闻其详的神色。
没等田文芝进一步发问,老肖便索性敞开说道:“得了,我也不卖关子了,这么跟你说吧。他叫杨建民。小学就是学校红小兵团长(类似于现在的校学生会主席);初中三年除了担任班级团支书和班长外,还担任校团委宣传委员,转学来我们这之前,他是他们原先学校的校团委副书记,另外还获得过市级优秀团干的荣誉称号。怎么样?”老肖一口气说完这些,没等田文芝有所表示,他便兀自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灌几口,兴奋激动之情尽显于表。那表情仿佛在对田文芝说:这么优秀的学生干部,打灯笼都难找啊!算你运气好,你就可着劲发挥他的作用吧!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2 08:35:51 +0800 CST  
的确,若不是田文芝昨天当面向他叹苦经,老肖是不会把这名插班生插到田文芝班的。道理很简单:田文芝所带班级学生数基本满额,而插班生通常都是插到那些学生数明显缺额的班级的。
现在田文芝既然‘求贤若渴’, 而眼下恰好又有这么一个转学来的‘宝贝疙瘩’,老肖这个顺手人情卖得是如此天衣无缝,你叫老肖怎能不激动呢?
田文芝也不知是因为年长一些,遇事总能多一份冷静,还是从老肖的介绍中听出点‘异味’,总之,田文芝没有老肖那么兴奋激动,她头脑里更多的是疑问、好奇,当然也不无些许期待。
有些话田文芝本想当面再问问老肖的,可一看老肖那满是兴奋和得意的表情,这话到嘴边也就打住了,还是先谢谢老肖的一番好意吧!
于是乎,田文芝非常诚恳地对老肖说:“昨天我也就那么随口说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解决方法。真是太谢谢你了。那个…杨建民同学,你就…安排到我们班吧,如果不带你为难的话!”
直到这时,老肖才隐隐觉得田文芝有勉强接受之意,不过他实在想不通田文芝为何会有如此反应。这太出乎他预料了!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2 08:37:15 +0800 CST  
第138章 另类学霸

其实田文芝有如此反应并不奇怪。
一方面,田文芝的确需要得力的学生干部以便为自己减压代劳,但并非需要老肖口中描述的那种所谓的‘老干部、大干部’,因为这种名头太响的学生干部并不一定好使唤。这就好比你急需一只能钉钉子的小榔头,可旁边有好心人偏偏递给你一把砍树用的大斧头,弄得你用也不是,扔也不好。两难啊!
另一方面,令田文芝更为疑虑的是,如此‘响当当’的学生干部在原来学校应该是颇受器重的,他怎会在开学一周后突然提出转学呢?另外,这都已升入高二了,离高中毕业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了(注:那时候高中学制就两年),他却这时候心意决绝地办转学。听老肖口气,他好像不是异地转学哦!若是本地转学那就更说不通了。这其中必有蹊跷啊!
田文芝几几乎想推却老肖的这份好意,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那不是驳老肖面子的问题,那等于是当面打人脸嘛!况且这话头还是自己先引起的,自己怎能出尔反尔呢?田文芝其时已意识到自己并不热烈的反应已让老肖面露难堪了,所以赶忙表达了自己并不由衷的谢意!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3 08:56:33 +0800 CST  
事已至此,田文芝只有祈望自己前面所有的疑虑,乃至妄断都是想多了,还是多往好滴方面去想吧!没准这杨建民一来,不光自己压力顿减,班上其他几个干部或许也被带动起来,甚至整个班级面貌也会随之一振呢?
田文芝和杨建民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自己班的教室门口。
那天,田文芝检查完学生早读情况刚从教室里出来,一眼便看见一个戴着眼镜,身材中等,整体感觉文质彬彬的男生从楼道一端朝自己这边走来。
“请问您就是田文芝老师吧?”杨建民面带微笑地先声问道。
田文芝被问得一愣,心有几分不悦地点了点头。
“我是刚刚转学来的,我叫杨建民。是肖国强老师让我直接过来找您的。”杨建民边说边向田文芝伸出右手。显然,这是要行握手礼啊。
此举令田文芝又是一愣,心里虽觉别扭,但还是勉强伸过手去和他握了一下。
没等田文芝开口,杨建民又问道:“田老师,我初来乍到,为了能尽快让同学们认识我,了解我,我能否利用班会或政治学习时间做个自我介绍和学习心得报告呢?”
田文芝闻言更是一愣,短短一两分钟,田文芝被弄得一愣再楞,至此还一句话没轮到自己这个班主任开口说呢!田文芝恍惚中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个学生,而是教育局派来检查工作的督导呢!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3 08:57:15 +0800 CST  
见杨建民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田文芝这才意识到他在等着自己回答呢!
田文芝心里也没好气地问道:“你说完了吗?”
杨建民此时也感觉到田文芝的不悦,忙回道:“对不起,我这人一开口就刹不住车。有失礼之处,还请田老师多谅!”
田文芝从杨建民以上短短几分钟的表现,还有此番中规中矩的歉意表达,越发觉得这个学生不同寻常,仅用少年老成来形容都犹嫌不足,当真一个二十岁不到的高中生就已修炼成精了?联想到他最后说的那番话,不就急于想当众表现一下吗?田文芝不由得心中一动,那好,就让他表现一下,借此也可看看他肚子里到底有多少新鲜货色卖弄的!
“行啊,正好今天下午就有一个班会,你就上台让大家认识一下,同时不妨利用这个机会在全班同学面前展露一下风采吧!”田文芝爽快地答道。
那天下午的班会杨建民果然让全班同学,包括田文芝在内都大开了眼界,或者说着实惊骇了一把。因为第一,他们还从未看到一个新来的同学能把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延续成了一个长达一个半小时的专题报告会;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个新来的同学嘴皮子还特能吹,不管是当前报纸广播上的流行语,马列主义经典理论词句,还是毛选四卷中同学们知道的,以及更多不知道的理论观点,他都能信手拈来,融会贯通,铺连成篇。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3 08:58:09 +0800 CST  
这时另一位坐在第一排的小个子男生问道:“你刚才发言中经常引用马克思、列宁,还有毛主席的原话,你是怎么记住这些的呢?”
杨建民笑着回答道:“读书强调兴趣,只要是看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往往就不愁记不住。如果是自己特别感兴趣的,我甚至不排除刻意去背,比如毛主席写的《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这篇长达3700多字的文章,我就从头到尾背了下来。”
下面的同学听到这里,几乎个个都掩饰不住自己钦佩不已的心情,眼神中只剩下崇拜的目光。教室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就在田文芝准备做结束总结发言之时,教室最后排突然传来一句:“我想再问一个问题。”
大家伙不禁回头望去,是本班个子最高的女生章春兰,也是班上现任团支书。
“如果杨建民同学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个与政治学习关系不大的问题。可以吗?”章春兰眼睛紧盯着杨建民,言语中似乎不无挑战的意味。
杨建民心里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这时候能拒绝对方提问吗?断无可能啊!那只能硬着头皮接招喽。只见杨建民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显然是:但说无妨。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3 08:59:31 +0800 CST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杨建民同学前面一开始曾提到自己在原先的长江中学不光是班级团支书,而且还是校团委副书记,同时还曾获得市级优秀团干的荣誉称号。我想问的是既然长江中学这么着力培养你,你为何还会提出转学要求呢?而且还是在新学期开学后临时提出此种要求呢?能给我们大致说说其中缘由吗?请原谅我冒昧提出此问。”章春兰说完便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显然她是早想提出此问了。
杨建民心想: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心里面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也只有暂且按捺住了。
“怎么说呢?转学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我是因为搬家搬到淮海中学旁边来了,为了就近上学所以就转学到这边了。”杨建民这个理由其实也是早有准备的,只不过别人不问,他是绝不会主动去说,因为怎么说都有点牵强。
那么杨建民到底又是为何要中途转学呢?这里面话可长着呢!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3 08:59:59 +0800 CST  
第139章 成长之路

杨建民虽生在城市,可既非根红苗正的堂堂工人家庭出身,更非权贵家庭的子弟。他父亲不过是个城市小手艺者,说直白点,就是个修鞋匠,而母亲主要是在街道饮食店打零工,间或帮人缝缝洗洗赚点小钱,其家庭经济状况应该说非常拮据。
可就在这么一个贫寒家庭里,一对苦逼兮兮的父母却生出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大胖小子,怎么看怎么得人喜。可男孩子长得好看与否并不要紧,关键是要聪明,有才气,而杨建民恰恰从小就表现出这方面的特质。
四岁不到的孩子,识字、写字一教就会。上幼儿园后不到一年,就会背上百首唐诗宋词,连教他的阿姨都不住地夸赞说:“这孩子将来长大了肯定有出息!”
入读小学后,杨建民的出息表现更是颇为逮眼,大有一发而不可收之势。他不光读写能力在同龄孩子中无出其右,口头表达能力也显得超群拔萃。在学校举行的数次毛笔字书法大赛中,他竟连拔头筹。纵观他的整体表现,连老师们私下里都不得不叹其为‘神童’。
就这样,杨建民很快就当选为所在学校的‘红小兵团长’。这是当时小学生当中,学生所能获得的最高头衔。担任红小兵团长的杨建民最为嘚瑟的便是每天早晨,他要站在学校操场那高高的主席台上,对着全校所有年级上千名做早操的同学喊口令,兼领操。那种荣誉感和心理自豪感让小杨团长刚开始时差点没当场膨胀到爆棚。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4 18:29:17 +0800 CST  
而下面黑压压一大片对着小杨团长仰望的同学们也几乎也不把杨建民看成是他们的同学,而是老师,甚至就是校长的化身了。因为能站到操场主席台上的,平时除了校长或少数个别老师外,杨建民便属于学生中的独一位了。
从小学升入初中后,杨建民因为头上罩有小学期间便已荣配的闪耀光环,再加上本身具备的某些的确不同凡响的能力特质,甫一进长江中学,当班干部对他来说是再顺理成章的事不过。
说到这,便不得不扯出另一个关键人物,这个人乃是长江中学的校长左德恒老先生,因为杨建民在长江中学的成长经历与其有着莫大的关联。
左校长在长江中学校长的位置上一干差不多就20年。这种老字号的校长,且在同一所中学干这么久实为不多见。‘文革’初,左校长也曾受到些许冲击,但也就是被帖了几张大字报而已。
这期间,他一没遭免职,二没挨大会批小会斗,更没有被当成‘走资派’给直接揪出来,饱受人格侮辱和皮肉之苦。能在如此大的运动风浪中轻松过关,这恐怕与他平时上下左右各路人缘关系相处不错有莫大关系。
左校长做人的一贯原则就是‘左’的话可以多说,但过‘左’的行动要尽量少有,最好没有。 尤其像其他很多学校出现的严重打压、乃至残酷迫害老师的恶劣情况在长江中学就不曾发生过。
楼主 青葱的樟园  发布于 2017-03-04 18:29:50 +0800 CST  

楼主:青葱的樟园

字数:456395

发表时间:2016-05-12 21: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21 18:40:5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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