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金宝把曹云静抱到休息室，放在凳子上，让她脱下袜子看看伤口。
曹云静龇牙咧嘴地把袜子脱了，只见雪白的脚后跟上，一个口子还在往外渗着血。
“你等一会儿，我上保安部去拿创可贴！”
纪金宝说完，就出去了。不大工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卷医用纱布和一块创可贴。
“我先把血给你擦擦。”
纪金宝用纱布把曹云静伤口周围的血迹擦了擦，然后把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
曹云静抱着腿，看着纪金宝为她做这些事，心都酥了，她真想一头扎进纪金宝的怀里，和他怎么怎么样一番！
纪金宝呢，一边给曹云静处理伤口，一边看着曹云静雪白的小脚丫和小腿，感到肚子里的肠子仿佛剧烈地扭动了一下。
“他妈的，这小妞儿真他妈白啊！”

“姐姐，你没事儿吧？”
那个“肇事”的理货员也跟到了休息室，他站在一旁焦虑地看着曹云静。
“噢，我没事儿。”
曹云静这才注意到他。
“你以后小心点儿，别那么猛！”
“诶，诶！”
“你走吧。”
“谢谢您，谢谢您……”
那个理货员如释重负，客气了几句，就出去了。
“行了，你在这儿歇一会儿吧，我还得……站岗去呢！”
纪金宝说完，站起来要走。
“哎——”
“嗯？”他看着她。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曹云静低声说，言语间充满了羞涩和不安。
“咝……”
纪金宝心里一动，但他很快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
“你又来了，什么救不救的，哪有这么严重？别客气了，谁让我赶上了呢？歇着吧。”
说完纪金宝走了。
曹云静望着休息室的大门，呆呆的愣着，身体里又涌起了那种难以名状的骚动……
手机的铃声惊醒了迷乱中的曹云静，小培的声音传来：“你上厕所上哪儿去了？”
“噢，我这就回去！”
曹云静站起来，忍着疼，吸着凉气，一瘸一拐地出了休息室。

熟食部门经理吴胖子在卖场找到陈实，告诉他从明天起，奥尔良烤鸡促销，让他订一些小个儿的西装鸡。
“经理，顾客就冲促销才来买烤鸡的，要是一看都是小个儿的，会不会就不买了呢？”
“不会的，你不知道，这些买东西的有个心理，只要便宜他们就买，哪怕个儿小点儿，他们也买！你只管订去就行了。”
“那大个儿的还订吗？”
“当然订了，趁这机会，把大个儿的烤鸡价钱提高一点儿！”

陈实拿着订货单朝办公区走去，路过女更衣室的时候，看见曹云静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瘸一拐地从里面出来。
“你怎么了？”陈实连忙迎过去。
“噢，没事儿，刚才在卖场被撞了一下。”
“不要紧吧？”
“不要紧，就擦破点儿皮。”
“今天我得下七点，不能送你回去了。”
曹云静心里很感动：
“没关系，你快忙去吧。”
“不行别骑车了，打个车走吧。”
“不用，没那么严重。”
“来我扶着你。”
陈实把订货单塞进裤兜，抓着曹云静的一只手，想扶着她走。
曹云静忍不住笑了：
“我真的没事儿，你快忙去吧，我一个人能走！”
“那你小心点儿。”
“我知道，再见。”
陈实看着曹云静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员工入口。

“诶刘敏，你说，我也挺重的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曹云静躺在床上忽然这样问。
刘敏正坐在卧室的床上玩手机，听了这话，“嘁”了一声：
“你那么小的个儿，能有多重？干吗问这个？”
“没……没什么……”
“不过你也确实应该多吃点儿，要不然你那么小的个儿，身上再没嘛肉，不会有男人喜欢的！”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
“手感不好。”
“去你的……”
曹云静脸一红。
刘敏哈哈一笑：
“行了，时间不早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睡吧。”
刘敏关了卧室的床头灯，整个房间立刻陷入黑暗之中。
曹云静把身子缩在被子里，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她大睁着双眼，仔细回忆着白天的事。
“他个子那么高，力气也大，一下子就把我抱起来了，一点儿都不费劲儿，而且，而且……”
曹云静闭上眼睛，极力回忆着纪金宝的手掌，有力地按压在自己乳房侧面的感觉……
想着想着，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往上探，搁在了隆起的乳房上……

她的脑海里浮现着纪金宝那张漂亮的脸孔，激动得浑身颤抖，想入非非，情不自禁地又把手滑下去，滑下去……

纪金宝和罗子茂一块儿喝啤酒、撸串。罗子茂一边吃一边发微信。
“给宫婷发的吧？”
“恩，呵呵。”
罗子茂点点头，憨厚的一笑，满脸的甜蜜。
“唉……你小子真他妈幸福啊，有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纪金宝做出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嘿嘿，我也觉得我挺幸福的，我都没想到，能遇到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纪金宝看着罗子茂带笑的胖脸，牙根直冒酸水，可嘴上却说：
“是啊，确实挺好，而且，我看她，好像人也不错！”
“恩恩，没错，人特别好！你看，她知道我还没买车，我们家离她们饭店又远，她就不让我接她下班，多懂得疼人啊！”
“她不让你接，你就不接啊？”
“也不是从来不接，有时候她下早班，我也去接，她要是下中班，我就接不了了。”
“你就不怕她出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从她们饭店出来，走几步就是地铁站，下了地铁就是她们家的小区，时间又不晚，不会出事儿的。”
纪金宝心里已经有了底，他不经意地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大口啤酒。

“诶，别光说我，说说你，你怎么样，最近又交女朋友了吗？”
罗子茂嘴里嚼着肉块问。
“唉，找不着啊，没有合适的……”
纪金宝一声长叹。
“得了吧你，就凭你，长得这么帅，嘴那么能说，还会找不到女朋友？”
纪金宝喝了一口啤酒，凑近罗子茂的耳朵：
“你跟我说实话，宫婷是不是处女？”
“干吗？”
罗子茂瞪大了眼睛，直视着纪金宝。
“随便问问吗，是不是？”
“恩……我不知道。不过，她长得那么漂亮，以前肯定有过男朋友……”
罗子茂低着头，撅着厚嘴唇。
“看来咱哥儿俩是同病相怜啊！来，喝酒！”
纪金宝和罗子茂碰了一下杯。

“哥们儿，我跟你说，我打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搞对象，上技校那会儿，就和小闺女上床了。这些年哪，也交了不少女孩儿。可这些女孩儿，说真的，连他妈一个‘原装’的都没有！”
“‘原装’的？哦，你的意思是，处女？是吧？”
“谁说不是呢？现在这年头，男的在外头花天酒地，女的也不闲着，也在外头玩儿啊！我认识的那些女孩儿，净是在酒吧、夜总会认识的。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找到嘎嘎新的，没‘开封’的？”
“呵呵呵，这么说，你是想找个处女喽？”
“唉，想是想，可现在上哪儿找去？大概只有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的小女孩儿，还是处女。”
“嘿嘿嘿，瞧你说的，怎么可能呢？这社会那么大，肯定有那老实巴交、洁身自好的女孩儿！”
“恩，我想也是。”
纪金宝又喝了一口啤酒，忽然，他的眼前闪过曹云静那张白净秀气的小脸。
“那个小女说不定还是个雏儿……”
他又想起曹云静那雪白的小脚丫和晶莹的小腿，这使他心中升腾起一种刺激性的欲望！
纪金宝不禁为之一震，身体也产生了异样的反应。

陈实好几次想请曹云静吃饭，都被曹云静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陈实也不沮丧，每次都温和地笑着说：“那下次再说吧。”弄的曹云静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觉得这陈实挺好的，你看，又关心你，又爱护你，另外……你可别介意啊，你们又都是外地的，肯定有不少共同语言。”
刘敏在听见曹云静又一次拒绝了陈实的邀请之后，这样劝告着。
“我知道他人很好，可我对他，实在是没有感觉。”
“他今年多大了？”
“陈实啊？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大概有三十来岁了吧。”
“你才二十一，是比你大不少！不过，男人大点儿懂得疼人啊，女孩子会得到照顾！”
“不是年龄的问题，主要是……我不喜欢他，不想和他交往。”
刘敏跳到曹云静身边，用手点着曹云静小巧的鼻子：
“你不喜欢他，是因为你一直喜欢那个纪金宝，对不对？”
“讨厌！”
曹云静脸又红了，低下头去。
天知道她每晚临睡前，都是一边想着纪金宝，一边做着那件让她浑身颤抖的事。
“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就算我喜欢他又怎么样？他看都不看我，理都不理我，净和那些卖化妆品的小姑娘说说笑笑。我单方面喜欢他有什么用，单相思罢了。”
“可也是。”刘敏点点头，“男人都喜欢漂亮女孩，你又不是大美人，又是外地的，他看不上你也不奇怪。”
曹云静把下巴垫在怀里的抱枕上，心里酸溜溜的。
“既然他不喜欢你，那你还想着他干吗呢？单相思多累啊，也不上算哪！你就应该另外找个男朋友，有人陪总比没人陪强吧？比方说那个陈实，你可以跟他走动走动吗？说不定时间长了，你对他就有感觉啦。”
刘敏的这番话，在曹云静的心里起作用了。
“是啊，干吗一厢情愿呢，人家看不上你，你单相思有什么用呢？就算你上赶着去讨好他，他还是不喜欢，你不是白费心机吗？还会被人笑话……”

“邦邦邦……”有人敲门。
“快，快，云静，快去开门！”
刘敏说着，跑进卧室，躺在了床上。
曹云静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名其妙地开开门，那个杨刚进来了，一进门就笑嘻嘻地跟曹云静打招呼：“嗨——”
曹云静冲他微微一笑。
“刘敏呢？”
“在屋里呢。”
杨刚进了卧室，“哟”了一声：
“怎么这个点儿躺着？”
“你来了？我有点儿不舒服。”
“不舒服？要不要上医院啊？”
杨刚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刘敏的额头。
“她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曹云静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刘敏，脸上写满问号。
“不用去医院，我就是上了一天班，有点儿累了。”
“那就躺着吧。”
刘敏坐起来，拉着杨刚的胳膊。
“杨刚，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那家小吃店吗？咱们一起去吃一次怎么样？”
杨刚面有难色：
“刘敏，我今天晚上约了人，这就得走，不能跟你去了。改天吧，好吗？”
“你既然有事儿，你就走吧！”
刘敏冷冷地说着，甩开杨刚的胳膊，又躺下了，还把脸扭了过去。
“刘敏，我今天真的有事，早就跟人约好了。”
“那你还上楼来干什么？”
刘敏猛地一翻身坐起来。
“我这不是，跟你打个招呼吗。”
“好，招呼打完了，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刘敏说完，又躺下了，还用被子蒙住脑袋。
“别别别，别这样！……好了好了，我不去了，我陪你去吃饭，行了吧？”
杨刚一边讨饶，一边去扳刘敏的肩膀。
“嗯……嗯……”
刘敏故意跟他撒娇，就是不扭过来。
“宝贝儿，我求求你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杨刚哄了半天，刘敏这才坐起来。
“你先在厅里等一会儿，我换件衣服。”
“好。”

刘敏关上卧室的门，杨刚踅到客厅，坐在了曹云静身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他扭脸看看曹云静：
“我每次来，都看见你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儿，你是不是不爱说话啊？”
“恩。”曹云静敷衍地点点头。
“你和刘敏正好相反，她成天到晚叽叽喳喳的，她要像你一半儿就好了。”
曹云静想着自己的事，对他的话也没多加理会。
“咱们走吧。”
刘敏换好了衣服，从卧室出来，拎着个包包，挽着杨刚的胳膊，开门走了。
曹云静呢，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心里想：
“这个刘敏可真有两下子，那个杨刚本来有事儿，不能陪她吃饭去，结果她用了点儿技巧，三言两语，就改变了杨刚的计划！看来男人还是挺容易软化的，就看女人的手腕了。原来女人不光要长得好看，还要有能制住男人的手段！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刘敏刚才说的话：
“有人陪总比没人陪强吧？”
“是啊，要是接受了陈实的邀请，那现在自己也应该是在外面吃饭呢，不会一个人守着清锅冷灶，孤零零地待着。多交个朋友也什么不好的。”

从这天开始，曹云静的生活有了些改变。
首先，她不再拒绝陈实的邀请，和他一起去吃了一次饭，有时候在食堂或是卖场见到了，她也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陈实很高兴，认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曹云静好像已经对他有那么点儿意思了。
这天下午，他们俩又赶上同一个时间下班。两个人骑行在回家的路上。
“那个……你来天津好几年了，你去过滨海新区的塘沽外滩吗？”
“没有。”
“那……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好吗？”
“恩……好啊！”
曹云静没有拒绝。
“其实天津有好多好玩儿的地方，像天津之眼，极地海洋世界，欢乐谷，瓷房子……多着呢！”
“挺熟悉的吗，看样子你去过？”
“有的去过，大部分都没去过。”
“可惜我哪儿也没去过。”
曹云静的语气里带着遗憾。
是很遗憾，虽然来天津好几年了，可是一直就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都没去过。再者说，谁陪她去啊？
当年在工厂当操作工的时候，同宿舍的小姐妹，一到歇班就和男朋友出去，羡慕的她啊！真希望也有个男朋友陪着自己到处转转，可是，她一直没有男朋友，没人陪她，她又不愿意一个人去玩儿，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啊？
“不要紧，等有时间，我陪你去！”
“好的。”
陈实的关心、照顾和体谅，让曹云静感到很温暖，觉得陈实这个人真是不错！不过……

曹云静和陈实在单元门口互道“再见”，分了手，拎着包上楼了。一进门，就看见卧室的门关着，屋里传来刘敏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曹云静吓了一跳，以为刘敏生病了。
“刘敏，你怎么了？”
她过去推卧室的门，发现门被锁上了。
“云静……你先……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刘敏喘吁吁的说着，其间好像还夹杂着一个男人的喘息声。曹云静愣了三秒钟，立刻反应过来。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真是的，大白天的就……”
曹云静跺了一下脚，开开门就跑了出去……

9.忧郁的眼睛

“啊！——”
厨房里传来郑月的一声尖叫，正在往桌上摆碗筷的陈实听见了，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只见燃气灶上的铁锅燃起了橘黄色的火焰。郑月拿着炒菜的铲子，扎煞着两手，吓得不知所措。
“没事儿，没事儿，快往里下料！”
“料，料，料在哪儿啊？”
“给我吧。”
陈实从郑月手里接过铁铲，有条不紊地把调料一样样地加在锅里，然后把炒好的鸡蛋，发好的木耳下进去，翻了几下勺，浇了点儿明油，抓了点儿蒜末，一盘木须肉就盛进了碟子里。
“放到桌上去吧。”
郑月闻了闻碟子里的菜：
“好香啊……”
“你别管了，剩下的还是我来吧。”
“那就，谢谢老兄了！”
郑月端着菜出了厨房。
郑月今天歇班，她请陈实到家来教她做菜。陈实来之前，她去市场买了好多食材，有蔬菜，有肉，还有虾。
陈实到了之后，指点着她把这些东西该切的切，该泡的泡。然后，又指导她怎么炒。谁知，油太热了，肉片刚一下去，锅就着了，吓得她哇哇大叫。只好还是由陈实动手。

一会儿的工夫，四菜一汤做好了，还有香喷喷的米饭，都摆在了桌上。
“饿了吧？快吃吧。”
郑月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嚼了嚼，立刻满脸激动：
“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不愧是科班出身的大厨！”
“呵呵，那就快吃吧。”
陈实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吃了一会儿，郑月撅起了嘴：
“我也真笨，连个菜都炒不好。这可怎么办呢？”
“别急，慢慢来，一口吃不下一个胖子。”
“要是连个饭都不会做，以后我可怎么嫁人呢？”
郑月说着，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你就找个会做饭的，不就得了？”
“现在的男的，有几个会做饭的？除非他是厨师。”
“那就找个厨师呗！不过，你条件那么好，找个厨师，有点儿委屈你了。”
“厨师不好吗？你不就是厨师吗？”
“我不是说厨师不好，只是觉得，你应该找个优秀点儿的男朋友。”
“其实，我倒不很在乎他是干什么的，只要，对我有吸引力，就行了。”
郑月说着，眼前闪现出沈颂那双忧郁的眼睛。

“那这些年，你就没遇上一个对你有吸引力的？”
“恩……没有。”
郑月口不应心地摇摇头。
“也不要太不切实际了，还是应该找个有责任心，有上进心的，靠谱的。”
“哎呦，你说话的语气，怎么跟我妈似的？”
陈实也笑了：
“我说的不对吗？我毕竟比你大几岁，又是个男人，自认为说的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行，我接受你的建议。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都三十出头了，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啊？”
陈实喝了一口饮料：
“也是没遇上合适的啊。”
“嗳，要不，我从我的同学朋友里给你介绍一个？”
“你的同学朋友？你的同学朋友都是大学毕业的白领金领吧？我一个烹饪学校毕业的厨师，哪配得上人家啊？”
“你也别这么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再者说，你现在不已经是领班了吗，等你们部门的经理高升了，你们助理当了经理，那你就是助理了，等他再走了，你就是部门经理啦！”
“一个超市的部门经理，和一个公司的部门经理一样吗？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我觉得你特自卑好像！”
“不是自卑，是现实！我始终认为，在谈恋爱的问题上，还是应该讲究‘门当户对’的，不然两个人差距太大，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恩……说的也是。”
郑月想了想，觉得陈实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那这么说，你就只能在咱们超市的收银员、理货员、促销员里面找女朋友了？”
陈实心里一动，随即笑道：
“呵呵，我看差不多吧。”
“不过，咱们超市的收银员理货员，好像没几个长得漂亮的！促销员倒是有，尤其化妆品的促销员，小姑娘一个个长得，多好看哪……”
“行了行了，我也没说非要找个好看的呀？你就别操心我了，有时间多想想自己的事儿吧！”
“那好。”
郑月笑了，端起了杯子：
“来，祝你早日找到女朋友。”
“也祝你早日找到男朋友。”
“干杯！”

纪金宝端着杯子走进保安部，在饮水机那儿接水。
“你怎么总在这儿接水，食堂不是有水锅炉吗？”
保安部的秘书李蕊，站在自己那屋的门口问纪金宝。
“我才不喝那儿的水呢，都是水锈，多脏啊！”
纪金宝说着，喝了一口刚接的纯净水。
“保安部的水多好喝啊，又干净，又卫生！”
“嘁，事儿还不少！”
李蕊说完，要回自己那屋，忽然又想起什么来。
“对了，你有手机充电器吗？”
“干吗？”
“借我用用行吗？”
“行啊，十块钱一次！”
“什么？”
李蕊张大了嘴。
“还要钱？先欠着行吗？”
“行啊，不过下次可涨价了。”
纪金宝坏笑着，看着这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微胖的女孩儿。
“算了，我不用了。”
李蕊扭头要回自己那屋。
“诶，别走啊。借给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李蕊盯视着纪金宝那张漂亮的脸孔。
“你承认我是个大帅哥，我就借给你！”
“嘁，我晕。你有点儿正形行吗？”
“不承认拉倒，找别人借去吧！拜拜……”
纪金宝端着杯要走。
“好好好，我承认你是个大帅哥，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等着我给你拿去！”
纪金宝出去了，李蕊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会儿纪金宝回来了，把充电器交给李蕊。
“你每天都这么没正形，是吗？”
“这怎么叫没正形呢？这叫在平淡的生活中寻找乐趣！要不天天多无聊？”
“嘁，还一套一套的呢！”
“跟我在一起涨学问吧？”
“得了吧你，快站岗去吧，一会儿让经理看见了，又说你瞎搭个了。”
李蕊拿着充电器回屋了，纪金宝看见，她的脸蛋红了。纪金宝出了保安部，心情非常不错。
“拿这个丑八怪找把乐儿，挺有意思！哎呀，看来谁也不能抗拒一个帅哥的魅力呀！”

“嗨……”
曹云静在银台看见陈实，就主动和他打招呼。
“嗳，云静。”
陈实微笑着走到曹云静的银台前。
“今天忙吗？”
“不忙，没什么人。你这是干吗去？”
“噢，退货！”
陈实拎起手中袋子里的炸鸡翅。
“哦，那你忙去吧。”
“恩，回见。”

陈实回到卖场，走进操作间，把炸鸡翅递给夏明：
“你闻闻，这什么味儿？”
夏明把鸡翅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皱眉头。
“这鸡翅不是昨天新进的货吗？怎么会这个味儿？”
“是啊，鸡翅是新的，不会一晚上就坏了吧？”
“走，到仓库看看。”
两个人进了仓库，夏明把周转箱里的鸡翅拎出来闻了闻：
“没味儿，鸡翅是新鲜的。”
陈实也闻了闻，确实没怪味儿。
“那怎么回事呀？对了，看看油！”
他们把炸锅里的油舀了一勺，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变质的味道直刺鼻孔。
“这锅油几天了？”
“我也不记得了，有不少日子了。”
“为什么不换呢？”
“吴经理不让换，让我们省着点儿！”
“是啊，吴经理是这么说的。”
负责炸货的何姐也在一旁证实。
陈实皱着眉头想了想：
“赶快把这锅油倒了，把锅刷干净，换一锅新油。经理那儿我去说。”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