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赶紧按住她的手，“不行，这不是杯，这是碗。”虽然小娇这碗比较小，但这一碗怎么也得有三两多，虽然度数不高，可小娇是个姑娘，不能这个喝法。
想了想又道：“这么着，你再拿个碗来。”
小娇疑惑地又拿了一个小碗。林源把小娇碗里的酒倒了一多半在另一个碗里，然后端起酒多的那个碗道：“来，哥跟小娇干一杯。”
小娇立即高兴地端起碗，“哥，干杯！”两人开心地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碗，小娇又撒娇地道：“小娇刚才已喝了半碗了，哥你也要再喝上半碗。”
林源笑道：“好，哥也喝半碗，不，哥全部干掉。”说罢豪气地端起碗将一碗“女儿红”全部喝光。
虽然味道怪怪的，但他心里高兴，并不在乎什么味道。反正没有毒，管它什么味道呢，喝进去就是了。这是他跟小娇第一次在一块儿吃饭，而且是小娇亲自做的菜，小娇又这么漂亮可爱，他心里感到非常的甜蜜。别说是一碗米酒，就是一碗白酒，他也能一饮而尽。
见林源一气喝干，小娇非常兴奋，拿起酒瓶又要开始倒。
林源赶紧按住小娇的手道：“接下来不能象刚才那样喝了，咱们慢慢喝，慢慢吃，哥陪你说说话。”其实他想象刚才那样喝也不可能了，瓶中已经没有多少酒了。一瓶酒也就倒三碗多，如今两人已经喝掉两碗了，瓶里也就还有一碗多酒。
小娇柔声一笑，“哥，小娇刚才高兴，所以一下子喝的太多，剩下的酒主要是你喝了，小娇只倒一点点，主要是陪哥喝，好吗？”
林源道：“行，哥把自己的碗倒满，剩下的给你。”他也真不敢让小娇再喝了，小娇的酒量如何他并不知道，他怕小娇喝多了。
把自己的碗倒满后，小娇的碗只倒了三分之一碗不到。林源道：“你就喝这些，咱们慢慢喝，菜吃不光，酒也不许喝光。”
小娇柔声道：“嗯，小娇听哥的。”
刚才她太兴奋，所以酒喝得太急。
其实她也是想慢慢喝。在自己的小屋里跟林源在一块儿吃饭，她觉得特别的温馨，她想让这种温馨持续的长一点。
“哥，小娇做的菜好吃吗？”看林源吃得香，小娇的目光又有些迷离，声音也更加娇柔。
“好吃！小娇太让我刮目相看了。”他这不是故意夸小娇，小娇做的菜确实不错，这对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来说确实不容易。
小娇突然叹一口气，声音幽幽地道：“小娇很想经常做给你吃，可是小娇没有这个福分。”
听小娇这样说，林源不觉也有些动情，可他立刻想起了小薇。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温情地对小娇道：“哥以后会经常找机会来看你，到时候你就可以经常做菜给哥吃了。”
其实他这是在安慰小娇。铜材厂跟山南公司的合作已经成功，尽管两家企业以后的联系会越来越频繁，可这和政府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作为地方政府，已经可以退出这个舞台了。以后，他就没有多少机会再到山南来了，包括这一次，他也没有必要来，只是为了看小娇，他才找借口一块儿随行。可是以后，借口他也不好找了。
见小娇还是有些伤感，林源便转移话题，跟她谈她在山南公司工作的事情，小娇这才恢复了快乐的情绪，兴高采烈地跟他讲自己工作上的事儿。两人边吃边喝边聊，一顿饭竟吃了近两个小时。

二○四、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3）

林源本来想早点回宾馆的，可小娇粘着他说今天周总已经放了她的假了，她下午没有事做，非要让林源陪着她。林源想到以后就很难有机会再来看小娇了，心里也有些伤感，便答应了小娇。
见林源答应下来，小娇很高兴，她抓住林源的手边摇边道：“哥，小娇想送你一件礼物，你不许不要。”
林源笑道：“哥都没给小娇送礼物，哪儿能要小娇的礼物呀？”
小娇低了头，声音低低地道：“小娇能有现在，都是哥真心疼爱的结果，小娇知道哥不在乎礼物，可小娇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哥如果不要，小娇会感到很失落的。”
见小娇有些伤感，林源有些不忍，他捏捏小娇的小鼻子，温情地道：“小娇想送给哥什么礼物呢？”
见林源松口，小娇立即高兴地道：“小娇想送给哥一块手表，这样哥每次看时间的时候，都能想到小娇。”
林源已经好几年不戴手表了，买手机前，他一直戴着刚考上大学时父亲给他买的那块“上海”牌儿手表，买了手机后，由于手机上有时间，那块表便“退役”了。近些年来，随着手机的普及，很多人都已经不戴手表了，但一些有“身份”的人却仍然在戴表，他们戴表，自然主要不是为了看时间，而是为了显示“身份”，因为他们戴的不是普通表，而是价格昂贵的名贵表。镇上的领导中，毕有成和王庆中都戴表，林源虽然不知道他们戴的表值多少钱，但他猜测肯定价格不菲。
因此，一听小娇说要送给他表，林源就知道小娇也是要让他显示“身份”，于是立即摇头表示拒绝，他怎么能让小娇送给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见林源摇头，小娇明白他的意思，赶紧道：“哥，小娇不会送你太贵重的表的，小娇向你保证，以一个月的工资为限。这段时间以来，小娇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用一个月的工资给哥买件礼物，哥你满足小娇的这个愿望好吗？哥——”
小娇使劲儿地摇着林源的胳膊求他。
林源用力抓住小娇的手不让她摇晃，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道：“小娇，哥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不想用表来显示自己的身份，哥就是一个乡镇干部，没有什么可显摆的。如果小娇真想让哥看时间方便，或者想给哥留个念想，那你给哥买个一百块钱的表就行，哥一样会戴上。”他虽然不知道小娇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但作为山南公司的白领，他想应该至少比他高。他绝对不能让小娇给他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哥——”小娇被他说的笑了起来，“一百块钱的表，你好意思戴呀？你不怕人家笑话你呀？”
林源笑道：“小娇送给我的，五十块钱的我都戴。再说了，表上又不会写上价钱，谁知道是一百块钱买的？”
小娇柔声地道：“哥，你对小娇的好，小娇心里非常清楚，从第一个月到山南公司来上班，小娇就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用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哥买一件礼物。我知道哥不看重这个，哥帮小娇是因为真心的疼爱小娇，可是，哥你总得给小娇一个表达心情的机会呀！哥你就满足小娇的这个愿望吧，哥——”
小娇已经是在苦苦哀求了。
林源很是感动，他握住小娇的手温情地道：“小娇，你要送给哥礼物，哥心里非常的高兴。可是，哥绝对不能让小娇给哥买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哥，都没给妹妹送礼物，怎么能让妹妹给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小娇急道：“哥你真心的帮小娇，真心的疼小娇，这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这不就是你送给小娇的最贵重的礼物吗？”
“而且，小娇想买块表送给你，也不只是为了表达心意，小娇想让你戴在手上，每次看时间的时候都能想起小娇，不要忘了小娇……”
小娇说着说着，眼睛就又有些湿润。
林源赶紧哄她道：“小娇，哥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哥愿意接受你的礼物，只是不许买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在价格高低，能代表心意就行，哥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意，也接受了你的心意，这不就行了吗？”

小娇急道：“哥，稍微好点的手表都在一万块钱以上，小娇只给你买一块几千块钱的表，能算得上贵重吗？再便宜了，你怎么能戴得出门呀？”
小娇说的自然是有道理。手机普及后，人们看时间已经不再依赖表，戴表的目的更主要是为了显示身份。既然如此，价格低廉的表谁好意思戴着出门呢？
于是林源又道：“这么吧小娇，你不要给哥买表了，重新换一件礼物。”
小娇立即道：“不行，我就要给哥买表，这样你戴在手上后，看见表就能想起我，我要让哥每时每刻都能记起我。”
林源只好耐下心来继续给小娇做工作，费了半天口舌，终于和小娇达成“协议”，那就是他同意小娇给他买一块一千块钱左右的手表，再贵了，他坚决不要。
达成协议后，两人便高兴地牵着手逛街去买表。虽然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情侣，可小娇喜欢牵他的手，林源也不忍不让她牵。反正在山南也没有人认识他，别人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牵着小娇的手在大街上走，自然是很拉风的一件事。不断的有人扭头向他俩行注目礼，林源干脆昂头挺胸，索性做出一副和小娇就是情侣的样子，看到别人羡慕的表情，他甚至感觉有一些骄傲。
在一家大型商场的手表专柜，两人选中了一块价格为1200元的手表。选好后，售货小姐适时地笑着向林源道：“先生，你光给自己买表吗？不一块儿给女朋友也买一块吗？我们这儿女式坤表不但款式多，价位也比较适中，干脆一块儿给女朋友也买一块吧。你女朋友这么漂亮，戴块表肯定显得更有气质。”
林源也很想给小娇买件礼物，可他随身没带太多钱。再一方面，小娇没给他买礼物前他也没想起来给小娇买礼物，如今小娇给他买礼物了，他就接着给小娇买礼物，这显得太“市俗”了吧？
正不知怎么回答售货小姐的话，小娇对售货小姐甜甜的一笑，然后揽住林源的胳膊用心满意足的语气道：“老公早就给我买了，今天只是没戴，在家里放着呢。”
听小娇居然称他为老公，林源不仅瞪了她一眼，见她满脸甜蜜幸福的表情，不忍心“呵斥”她，便也对着售货小姐微微一笑，道：“等以后需要的时候，再到你们这儿来买。”
离开柜台后，小娇立刻迫不及待地给林源戴在了手上。
欣赏了一会儿后，小娇又有些失落，象哥这么潇洒俊逸的男人，怎么能戴这么低档的手表呢？可是亲爱的哥坚决不让她买再贵的，就这个价位的还是她求了他半天他才勉强妥协的，亲爱的哥耶，你为什么不能让小娇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呢？
见小娇有些发呆，林源立即逗她道：“小娇，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看着哥戴上表后老帅了？”
小娇叹口气，道：“哥，你回去后会不会因为这表太便宜而不愿戴呀？会不会把它天天放在抽屉里呀？”
林源赶紧道：“小娇，哥刚才不告诉你了吗？小娇送给我的，50块钱的我都戴，何况这块表价值一千二呢。更重要的是，这不只是一块表，这是小娇对哥的一片心呀！所以，小娇你放心，哥回去后一定会戴的。”
他只是告诉小娇说回去后会戴，而没有说会天天戴着。他这样说，有他自己的深意。他回去后，肯定不会天天戴着，并不是他嫌表的档次低，而是他没有这个习惯。以前的时候他戴表，是为了看时间方便，那时候没有手机，只能随手戴着表。现在有手机了，手机就兼有表的功能，他就没有必要再天天戴着表。他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他一个乡镇干部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即使是一万块钱的表他也不会天天戴着。以前的时候他戴的那块表只有80块钱，还是他刚上大学时父亲给他买的，他也一样天天戴，因为那时候需要，而现在不需要了。但现在小娇送给他的这块表他不能不戴，因为这是小娇的一片心。只是他不可能天天戴着，因此他就这样回答小娇。虽然即使他答应小娇会天天戴着但回去后立即就锁在抽屉里小娇也不会知道，但他不想骗小娇，他这样回答很圆滑，小娇不会抠字眼儿再继续问他是不是天天戴。
小娇看着林源，“哥，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小娇一定要送给哥一块好点的表，哥你到时候不许再拒绝。”
林源笑道：“行，等我们小娇以后成了山南公司的高管，挣了大钱，无论给哥买多么贵重的礼物，哥都全笑纳。”
小娇这才又高兴起来，两人便继续开心地牵着手逛街。

二○五、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4）

两人开心地逛了一下午街，小娇又买了一些吃的，让林源到她那儿去吃晚饭。
林源本不想再到她那儿吃晚饭，但架不住小娇的一番“纠缠”，只好又答应了下来。兴奋的小娇立即又道：“哥，今晚小娇陪你喝一点白酒吧？”
林源赶紧道：“不行，小娇是个姑娘，不能喝白酒。”
小娇道：“没事的哥，小娇喝过白酒，市场部经常跟客户打交道，招待客户的时候，小娇喝过白酒的。”
林源一想也对，市场部经常跟客户打交道，各地的客户都有，肯定有的客户喜欢喝白酒，小娇在市场部工作，应该喝过白酒。
于是他看着小娇逗她道：“想不到小娇居然还能喝白酒，真是女中豪杰呢，能不能告诉哥，你能喝多少白酒呢？”
小娇笑道：“都是客户强烈要求的时候，我稍微喝一点，周总也比较保护我，从来不让我多喝。所以能喝多少白酒，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今天晚上小娇想陪哥一醉方休。”
林源想了想，同意了，“哥可以和小娇一块儿喝点白酒，可一醉方休是不行的，小娇是个姑娘，必须知道节制，尤其是在陪客户吃饭的时候，更是不能率性而为。”
小娇愿意陪他喝点白酒，林源是很开心的，那个黄酒他实在是喝不惯，那是什么味儿呀？
小娇立即开心地道：“哥你放心，小娇有分寸的。”
两人到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一瓶白酒，仍旧手拉着手回到了小娇的租住屋。
陪着林源喝白酒，小娇表现的很兴奋，一个劲儿的跟林源碰杯。林源怕小娇喝多了，每次都给她只倒一碗底儿，他自己每次则倒三分之一碗，大约有一两左右。
小娇嫌不过瘾，要拿酒瓶自己倒，林源把着酒瓶坚决不给她，“你一个姑娘家，不许喝太多白酒。”
小娇兴奋地道：“哥，小娇要陪你一醉方休。”
林源坚决地道：“不行，你是个姑娘，绝对不能这样放纵自己。”
小娇撒娇地道：“哥，小娇也就在哥面前敢放纵自己，在其它场合，小娇有分寸的。”
林源点点头。他是相信小娇的，他知道小娇不是那种随意放纵自己的女孩儿，在夜总会那种大染缸里，她都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懂得自尊、自重的女孩儿。于是，林源稍微给她多倒了一点，但也不是很多，每次都不超过他自己的一半。
小娇一直表现的很兴奋，一边喝一边跟林源讲她在山南公司的一些事情。
林源也越喝越开心，小娇在山南公司工作的这么顺利，他很替她高兴，慢慢的，一瓶酒居然喝光了。按倒酒的比例看，小娇喝了大约有三两，他自己则喝了七两左右。
林源边把碗中剩余的酒干掉，边逗小娇道：“小娇的酒量还真不小呢，哥都快喝醉了。”
小娇立即甜甜地道：“没事的，哥喝醉了就住在小娇这儿。”
林源立即瞪她道：“不许胡说！”
“哥——”小娇立即撒娇，“不许呵斥小娇。”
林源道：“你不胡说哥就不呵斥你。”
小娇娇声笑道：“小娇怕哥喝醉了找不到回宾馆的路。”
林源笑道：“小娇酒量虽然不小，但哥的酒量更大，这瓶酒哥自己喝了也能找着回宾馆的路。”
林源这真不是吹牛，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小，又经过了乡镇上近一年的锻炼，如今一瓶白酒已全然不在话下。
小娇似乎有些惊愕，“哥你和我们周总比如何？”
跟着周士祥陪客户吃了几次饭后，小娇对周士祥的酒量很是叹服，她觉得周士祥的酒量已是少有人能及了。
林源笑道：“你们周总以前的时候跟哥能有一比，可现在肯定比不上哥了，哥现在喝酒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啊？小娇惊愕地张开了嘴巴。周士祥的酒量已经让她叹为观止了，她没想到林源的酒量居然比周士祥还要大。

@路灯甲ABC 2016-06-13 08:25:26
谢谢楼主的辛勤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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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林源哈哈一笑，“你是不是把哥的能力估计低了？”
“嗯。”小娇点点头。她的确把林源的酒量估计低了。林源看上去温文尔雅，书生气浓厚，不像是酒量很大的人。
林源叹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怎么越来越大了。”
如今他的酒量虽然仍比不上王庆中，但却已经直逼毕有成了。近一年来，他的酒量不断上升，毕有成却由于年龄的关系，酒量逐渐的呈下降趋势。一升一降，两者便越来越相近了。
吃完晚饭，林源就准备离开，小娇不相信地道：“哥，你真的没事吗？”
林源笑道：“我当然没事了，这点酒能奈我何？”
见小娇沉沉吟吟似乎仍有话要说。林源便问她道：“小娇，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小娇便看着他道：“哥，你抱一下小娇再走好吗？”
林源轻轻一笑，伸开双臂道：“来，哥抱小娇一下。”如今他已经克服了抱她时产生欲望冲动的意识，对她产生了免疫力，因此不再害怕抱她，她让抱，他就抱，其实他也是很喜欢抱小娇的。
小娇立刻扑到他怀里并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林源抱着她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羞她道：“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老让哥抱，真不嫌害羞。”
小娇却就不嫌害羞，反而仰起头看着他道：“哥，你可不可以再亲小娇一下。”
“不可以！”林源不同意，“抱一抱就行了
“可以嘛，可以嘛，亲小娇一下，亲小娇一下。”小娇开始拧着身子撒娇。
“好吧好吧。”林源只好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不算不算，亲额头不算。”小娇不干。
“那亲哪儿算？”林源捏捏她的小鼻子。
小娇“格格”一笑，“亲嘴巴才算。”边说边噘起了小嘴巴。
“不行！“林源断然拒绝，“我是哥，那样做超出兄妹关系的范畴了。”
“哪儿超出了？没有嘛，哥哥亲妹妹一下，很正常嘛！亲一下，亲一下。”小娇又开始拧麻花。
“那好吧，就亲一下。”看着小娇可爱的样子，林源也觉得心里有些发痒。虽说喝这些酒不会醉，但在酒的刺激下，林源心里还是有一些兴奋，心想亲一下就亲一下吧，这也没有啥。
“不能蜻蜓点水，得让我感觉到。”小娇立即又噘起小嘴巴。
林源便低头在她可爱的小嘴巴上亲了一下，哪知刚亲完还没来得及抬头，小娇突然勾紧了他的脖子，同时嘴上用力，开始使劲儿地回亲他。
这是情侣间才有的亲吻方式，这个小娇，她要干啥？林源赶紧挣脱，并用手去推小娇。
可小娇的力气似乎突然间变得很大，林源居然挣脱不开，不但如此，小娇的身子也开始使劲儿地往他身上靠。
林源只好不断后退，小娇的身子却紧接着就贴上来。林源很快就退到墙上，再也退不动了，小娇柔软火辣的身子立即像小蛇一样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时间已经是初夏，小娇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青春火辣的身体就象一只小火炉，烤的他燥热难当。特别是小娇丰满的乳房就像两只小白兔使劲儿地在他的胸前抓挠，更是让他心痒难耐。林源虽然对抱小娇开始有免疫力了，可那只是一般的拥抱，这种阵势他刚建立起来的那套免疫系统显然还无能为力。很快他就觉得口干舌燥，热血沸腾，似乎全身的欲望都在升腾。
他想推开小娇，可小娇的力气却似乎很大，他根本推不动。他想呵斥小娇松开他，可嘴巴却被小娇的嘴巴紧紧堵着，而且，小娇的舌尖就在他嘴唇边游动着，一旦他张嘴说话，小娇的小舌头会毫不犹豫地伸进他的嘴里。
林源没有办法，只好拚命地闭紧嘴巴，同时在心里使劲儿地提醒自己坚持住。
可小娇火辣的身体却越贴越紧，灵巧的舌尖也开始使劲儿地撬他的嘴巴，他感觉自己的抵抗力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二○六、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5）

突然，他觉得嘴里有一条小蛇在游动，而他的舌头，正在跟那条小蛇绞在一起。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小娇的小舌头已经撬开了他的嘴唇和牙齿，顺利地攻进了他的嘴里。紧接着，他又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正抓在两团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东西上，他立刻意识到，那正是小娇胸前的两只小白兔。
天哪！自己的两只手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不听指挥，擅自抓住了小娇的两只小白兔。残存的那点理智赶紧命令两只手抽出来，可两只手却不听命令，死命地抓住两只小白兔不松开。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小娇在心里得意地笑了一下，终于把小嘴巴从林源的嘴边挪开，手也松开了他的脖子，身子也不再贴的那么紧。林源赶紧使劲儿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就听到了小娇娇声娇气的声音，“哥，小娇想把自己给你，你不要拒绝小娇，不要拒绝小娇，不要拒绝小娇，小娇求你了。”
林源体内的荷尔蒙此时已经达到了最高峰，他弯下腰，一把抱起小娇就朝她的单人床走去。
小娇心里很得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林源把小娇放在她的小床上后，立马就要脱她的衣服。正要动手之际，突然觉得心里一激灵，理智立即开始回复。他突然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股咸味立即充斥在嘴里。他迅速退后几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开始做深呼吸。
小娇正高兴地等着林源给她脱衣服，突然发现林源又退开了，赶紧道：“哥，不要拒绝小娇，小娇会伤心的。”
林源冲他一瞪眼，“你闭嘴！”
小娇赶紧闭上嘴巴。
林源做了一会儿深呼吸，又用手在胸前捊了捊，感觉情绪有所平复了。便翻出小娇的咖啡充了一杯，慢慢地喝了一会儿后冲小娇呵斥道：“你给我起来坐好。”
小娇赶紧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好。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你说，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林源开始“审问”她。
“是的，我今天是故意的。”小娇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以前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再引诱我？”两人之间曾经有过一次这种情况了，那一次林源也有些怀疑小娇是故意的。就从那一次，林源知道他对小娇还没有免疫力，便向她提出了不许引诱他不许再让他抱她的要求。可很快他就又发现对抱小娇有了免疫力，便就又开始抱小娇。虽然他同意抱小娇，但仍旧不同意小娇引诱他，今天小娇的行为，摆明了是在刻意的引诱他。
“是的，你告诉过我。”对两人的那一次，小娇自然也记得很清楚。
“那为什么今天明知故犯？”林源气的有些牙痒痒。这个小娇，知道他对抱她已经有免疫力了，居然用让他亲她然后她再借机点火的办法来刺激他的欲望。
小娇不吱声。
“说，为什么一次次的考验我的毅力？你就那么喜欢让我犯错误？”
小娇低声道：“哥，小娇喜欢你，小娇爱你，小娇想把自己给你。”
“切！”林源气的攥起拳头狠狠的捶了桌子一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是你哥，我和你不可以做那种事，你当真没有记住吗？”
“可是，小娇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小娇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更低。

小娇当然明白林源是拿她当妹妹待的，她也不断的提醒自己林源是“哥哥”，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因为她并不是林源真正意义上的“妹妹”。
和林源认识已经有近半年了，第一次和林源在夜总会里见面时，她就觉得林源跟别人不一样，无端地就有一种想和他亲近的冲动。虽然她洁身自爱，卖笑不卖身，却莫名其妙地就做出了要跟他去开房的决定。可志趣高雅、道德高尚的林源却没有像其他男人似的见了她如同老鼠见了肥肉一样两眼放光，始终没有带她去开房。当她为此而情绪低落时，他却又象个大哥哥一样温柔地安慰她、哄她，还应她的要求温馨地抱了她那么长时间。就是从那一次后，她特别喜欢被他抱着的那种感觉，在他面前时，总想找机会让他抱一抱。
那一次，他虽然没有带她去开房，她对他的好感却更强。因为，她知道了他对她实际上也是很喜欢的，他不肯带她去开房，是因为他道德高尚，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她。
从那次以后，他一直象一个真正的哥哥一样无私地关心她、帮助她，不但是帮她解决现实中的困难，更是从精神上安抚她、帮助她。感激之余，她却不知道怎么感谢他？
她是穷人家的孩子，又只是一个打工妹，她唯一值钱的，就是她的身子。小家出碧玉，深山出俊鸟，她虽然是穷人家的孩子，却从小就是一个漂亮女孩儿。长大后，不但长相可人，身材也是火辣惹眼。
父母亲虽然从小就疼她，对她的要求却一直很严格。因此她虽然长相出众，却没有依靠自己的个人条件换取什么。即使后来无奈之下到夜总会当陪歌女时，她也努力坚持卖笑不卖身。虽然最终还是跟一个客人开了房，但那是无奈之举。而且，她也没有自己把自己看低而“破罐子破摔”，在朋友的帮助下度过那次难关后，她坚持再也不跟客人开房，在那家夜总会里干了一年多，她就只跟那一个客人开过两次房。可不知怎么回事？遇见林源后，她却莫名其妙地决定要跟林源去开房，可林源却阻止了她。虽然阻止了她，她对林源的好感却更强。
对林源的无私帮助，她不知道怎么感谢，便想把自己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自己的身子给他。当然，她想这样做，并不纯是因为感激，如果只是因为感激就要把自己的身子献给人家的话，那她不知道已经献身多少回了？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儿，她想把自己给林源，除了因为感激外，更是因为对他的好感，她喜欢林源！
从第一次见他时，坚持卖笑不卖身的她就无端地决定要跟他去开房。随着认识时间的加长，她对林源性格和人品的了解也愈深，对他的好感和喜欢也愈甚。可是，林源虽然也喜欢她，可他却始终坚持遵守着道德的约束而不肯超越雷池。他说拿她当妹妹待，其实是在用理智来约束自己，她让他抱她时，她能感觉出他的激动。这说明他对她并不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愫，更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情感”。因此，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把自己给他。她知道，这个机会必须要依靠她来创造，林源已经明确告诉她两人的关系将是“兄妹+朋友”关系，不允许超出这个范围。所以她不能明确要求林源跟她做那事，而只能通过激发林源情绪让他情绪失控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觉得自己的目的肯定能实现，因为林源是一个男人，而她是一个火辣惹人的青春女孩儿。
上一次在她的小屋里，她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最终却在林源的反对声中放弃了。因为他告诉她再不放手他就要生气了，她不敢惹他生气，只好选择放弃。让她哭笑不得的是，从那次之后，林源居然对抱她有了免疫力。当时她虽然有些失落，但细想想觉得那其实是一件好事，林源不再惧怕抱她，她就可以继续享受被他抱着的那种感觉了。至于激发他的情绪，她有的是办法。
林源这次到山南来，她想抓住机会再试一次，于是晚上她设计了陪林源喝白酒的情节。她想的是让林源喝多了睡在她的小屋里，只要林源留宿在她这儿，她就有的是机会，人在夜里的时候理智会下降，她相信林源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会不知不觉中就占有她的。她给他脱光衣服，然后抱着他睡觉，她不信他在半睡半醒时还会有理智，到时候也不用她再“引诱”他，她相信她青春火热的玉体在被窝里拥紧他时，他绝对不会再有什么理智，那种情况下，就是圣人也不会再有理智。
可是，她低估了林源的酒量，至少喝了七两白酒的林源别说醉，简直就跟一点没喝一样清醒，她没有办法，只好采取第二种方案，那就是——直接刺激他的欲望。
她用撒娇的办法让林源亲她，然后她用自己的小嘴巴堵住了他的嘴，让他不能“呵斥”她，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缠紧他，让他不能摆脱她。
果然，她的办法收到了效果，林源果然控制不住了，他的舌头，跟自己的小舌头绞在一起了；他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前了。她虽然也有些害羞，可更多的却是兴奋。因为，她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她——马上就会成为他的人了。

二○七、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6）

对跟林源的关系，她并没有考虑的太远。她知道林源有妻子，有女儿，而且林源也很爱他的妻子，在夜总会里时不肯带她去开房，就是不想背叛自己的妻子。她也不想去破坏林源的家庭，她并不奢望能够长久的拥有林源，能够曾经拥有，她就知足了，如果林源愿意，她心甘情愿做他的“小情人”。她并不想考虑的太远，她现在还年轻，她才22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以她的个人条件，她完全可以去“傍”大款。可是她不愿意那样做，她是穷人家的孩子，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她并不贪图钱财。虽然为了挣钱她曾经到夜总会里工作，可在那里工作她也是在尽量干净地挣钱，她现在已经度过了资金难关，她不会为了钱再去做自己所不愿意做的事。在夜总会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她见过了很多“土豪”的丑恶嘴脸，她讨厌那些“土豪”，她绝对不会去傍那些所谓的“大款”。
她知道林源只是一个乡镇干部，没有什么钱。可他人品好、道德情操高，而且真心地疼她、关心她。她喜欢他，爱他，愿意跟他在一起，愿意当他的“小情人”。
见林源终于被她刺激的兴奋起来，她心里很高兴，便松开了他。毕竟做那事要到床上，她缠的他这么紧，他没有办法抱她到床上去。
松开他后，她又娇声娇气地加了一把火，她知道，这一次她终于成功了，她终于可以把自己交给林源了。
果然，林源把她抱起来走向了她的小床。她在心里得意地笑了起来，脸上也浮出了幸福的微笑。林源把她放到她的小床上，就要开始脱她的衣服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就要涌到嗓子眼了，她谋划了好几次的事终于就要实现了。亲爱的哥，小娇终于要成为你的人了……
可是，他怎么突然又停下了？天哪！他在咬自己的嘴唇，坏了，他那该死的理智又要阻止他了。
果然，他退开了，他开始做深呼吸，她赶紧喊他，他却冲她瞪眼睛，让她闭嘴，她只好闭上了嘴巴。
面对他的质问，她不敢撒谎，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可是，他压抑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也要压制她的感情？她就是喜欢他，她就是爱他。她并没想破坏他的家庭，她只是从他那儿分得一点爱。事实上，他已经在把自己的爱分给她了，近半年来，他一直在关心她、疼她，现在她要做的，是把她的爱给他。她不能光接受他的疼爱和关心，她也要把她的疼爱和关心给予他，而现阶段来讲，她的疼爱和关心就是她的身体，可是他却不肯要。
小娇越想越觉得委曲，不行！她不能光被动地听他的呵斥，她也要把她的想法告诉他。
于是小娇抬起头，直视着林源道：“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在关心小娇、疼爱小娇。可是，小娇不能只接受你的疼爱和关心，小娇也要把自己的疼爱和关心给你。可小娇目前啥也没有，唯一值钱的就是自己的身子，小娇的身子就代表着小娇的疼爱和关心，小娇把自己的疼爱和关心给你，你为什么不肯要？你可以疼爱小娇、关心小娇，为什么不能让小娇也疼爱你、关心你？”
对小娇的这一套歪理，林源一时不知怎么驳斥？想了想后道：“小娇，你的理论是不对的，你听我给你批驳一下。我是哥哥，你是妹妹，哥哥和妹妹互相疼爱互相关心那是应当的，可是，妹妹怎么能把自己的身子当成是疼爱和关心呢？那不是胡闹吗？从道德伦理上讲，那是乱伦呀！”
听他这样讲，小娇不禁破涕为笑，反驳道：“你那是偷换概念，小娇并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妹妹。如果小娇是你的妹妹，那为什么小娇刚才抱你的时候你会产生情绪冲动呢？你会情绪冲动，说明你从感情上是喜欢小娇、想要小娇的，之所以非要拒绝，是你那所谓的理智在作怪。人是有感情的，你为什么不能让感情做一回主呢？”
林源知道自己刚才的比方不是很恰当，便又道：“哥关心你、疼爱你是哥喜欢这样做，哥不想让你感激、不想让你回报，如果哥关心你是为了你的这种回报，那哥还是正人君子吗？”
小娇便低了头，眼睛里又有泪水，“小娇这样做，并不只是因为感激。小娇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你不是说也喜欢小娇吗？既然喜欢小娇，为什么不能接受小娇？小娇知道你跟你爱人感情好，不想背叛爱人。可小娇并没想破坏你的家庭，也不奢望长期拥有你，小娇只想着能够曾经拥有你，哪怕只有一次。”

对于小娇的真情告白，林源很是感动。小娇是个好姑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帮助她、关心她。以她的个人条件，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比现在过得好无数倍，也根本不需要他林源的帮助。可是小娇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做人原则，努力做一个好女孩儿，虽然遇到了很多困难，却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其实单从她倾心于自己这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出她的人品。他林源就是一个乡镇干部，无权无钱，可小娇却如此痴情于他，这充分说明她不是爱权爱钱的人，而是一个向往真情、向往真爱的人。虽然他也很喜欢小娇，可他不能接受小娇的这份情，不只是他不能背叛小薇的问题，还出于爱护小娇的原因。他不但要对小薇负责，也要对小娇负责。他如果真那样做，那就等于害了小娇。小娇还年轻，她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追求完全属于自己的真爱，他不能再给她的人生增添新的污点。
于是林源轻轻走到小娇的床边，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柔情地道：“小娇，哥跟你说心里话，其实哥也喜欢你、也爱你……”
看着林源柔情的目光，小娇忍不住又要往他怀里扑。林源赶紧用双手把住她的双肩，“不要动，就这样坐着听哥说。”
小娇听话地点点头，“小娇不动。”
林源接着道：“正因为哥喜欢你、爱你，所以哥才更不能这样做。其实你知道，哥并不是不想拥有你，哥实际上非常非常想拥有你，哥想拥有你的愿望比你想给哥的愿望还要强烈。可是哥一直在忍着，实际上哥忍的非常难受，这你应该能感觉得出来。你看看哥嘴上的伤口，就知道哥刚才忍耐时的难受程度了。哥为什么要狠狠地咬自己一口？因为哥如果不咬自己，那哥刚才真的就忍不住了，哥可能真的就占有你了。”
林源嘴上的伤口还在慢慢地往外渗着血。小娇赶紧从床头的面纸盒里抽出一张面纸，一边轻轻地给他擦拭，一边心疼地道：“哥，你为什么要这样痛苦地压抑自己？小娇知道你不想对不起嫂子，可小娇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的，小娇会在一旁远远的望着，当你想要小娇的时候，小娇才会出现，哥你不要这样痛苦好不好？小娇心疼你。”
林源捏捏小娇的鼻子道：“小娇，哥这样做，并不只是对你嫂子负责，更是对你负责。哥压抑自己，是因为哥是真正的喜欢你、爱你。哥是结过婚的人，有妻子，有孩子，哥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既然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就不可能再做到对你负责，不能对你负责，哥就不能占有你。情爱不只是两情相悦，更是一种责任，一种承诺，既然不能对你负责，不能对你有任何承诺，那哥就不能占有你。情爱应该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可爱情又是自私的，是完整的，是排他的，是不可以与别人分享的，是一种责任，是一种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承诺。你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应该有自己完整的真爱，而不是与别人分享的爱。你现在还年轻，你将来肯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完整的真爱，到时候，你就会完全理解我对你说的这些话的。”
小娇低了头，声音低低的道：“哥，小娇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了。这近半年里，小娇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把自己真正的给你一次，就一次，小娇想给自己留一段美好回忆，你能满足小娇这个愿望吗？”
林源柔声道：“小娇，哥知道你喜欢让哥抱着，现在哥抱着你跟你说，好吗？”他见小娇情绪还是这么低落，知道她还没有完全理解他的话，为了更好的安慰她，便打算抱着她安抚一会儿。
此时他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单纯地抱着小娇是不会有任何事的，只要小娇不再象刚才那样，他相信自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忍耐力已经比原来更强了，因为以他的经验，每经历一次这种刺激，他对小娇的免疫力就会增加一分。
小娇立即乖巧地趴在他的怀里，当然她不敢再象刚才似的那样了。

二○八、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7）

林源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温情地道：“小娇，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现在可能还没有完全明白，但我相信你以后会明白的。你现在还年轻，将来你肯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完完整整的真爱。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占有了你，将来那个真爱你的你也真爱的人会怎样看待你的这段人生呢？而且我这个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毅力，如果我占有了你一次，我可能还会占有你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你的这段人生将来会成为你不可抹去的污点，到时候你也会后悔的，因为你将无法面对那个真爱你的人。你说，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痛快而往你的人生之路上抹污点呢？”
对林源的话，小娇是理解的，她知道林源是真正的为她好，真正的为她考虑，可也正由于此，她觉得林源才更亲，她对林源的那份情才更深。她还年轻，她不想考虑的太远，她不想象林源似的考虑她的将来，她只想考虑现在。她不知道她将来的真爱是谁？她只知道她现在的真爱是林源。林源是她22岁的人生中遇到的最具侠骨柔肠的男人，林源关心她、呵护她，给了她爱，她也要把她的爱给林源。她知道林源不能对她负责，不能对她有所承诺。可她不在乎，她不需要林源对她负责，她不需要林源对她承诺，她不要天长地久，她只要曾经拥有。虽然林源不能对她负责，不能对她有所承诺，可这是她最真挚的一段感情，她珍惜这段感情。
对林源刚才的说教，她完全理解，正因为理解，她才更明白林源对她的好，正因为更明白林源对她的好，她对林源的那份情才更深。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循环，她不想解开这个循环，她还年轻，她不想管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因此，对林源给她讲的道理，她虽然理解，却不打算接受。可是，对她的思想，林源肯定也是不能接受的，她得用什么办法让林源接受她的思想呢？她不禁愁肠百结，唉！亲爱的哥耶，你年龄也不是太大，为什么考虑问题非要这么成熟呢？为什么非要这么理智呢？为什么不能让感情做一回主呢？
问世间情是何物？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此时的小娇，已经完全陷入了对林源的那份情感中。爱恋是人类最普通的情感，也是人类最复杂的情感，岂能是理智所能控制得了的？岂能是道理所能讲得明白的？
见小娇不吱声，林源边拍着她的后背边道：“小娇，哥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小娇从他怀里抬起头，点点头道：“哥，小娇听明白了。”
是的，小娇是听明白了，可小娇却并没有打算接受他的理论。她有她的想法，现在她不想惹林源生气，所以她也不再跟林源辩解，而只是听话地点头。
见小娇点头，林源很高兴，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柔声地道：“小娇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好了，时间不早了，哥也要回去了。你这个丫头，让哥出了一身臭汗。”
小娇道：“哥，要不你在我这儿冲个澡再回去吧，我厕所里有装的沐浴器。”
见林源瞪她，便“格格”一笑，“哥你放心，我保证不再骚扰你，你刚才教育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改好了，你若实在不放心，可以插住门。”
林源道：“那我也不在你这儿冲，宾馆里更方便，我回宾馆里再冲。”
小娇道：“那小娇送你。”
林源道：“你不用送我，天已不早了，你乖乖儿在家看电视，不许再出门。”
小娇立即乖巧地道：“好的，小娇听话，只是……”
林源道：“只是什么？”
小娇道：“你今天晚上不许生小娇的气。”
林源再次捏捏她的小鼻子，“好吧，哥不生小娇的气。只是……”
小娇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林源突然一瞪眼，“以后不许再这么淘气。”
小娇被他吓了一跳，立即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哥，不带学人家的，更不带这样吓人家的。”
林源笑道：“只要你不再淘气，我就不再吓你。好了，我走了，记住，你不许再出门儿了，乖乖儿在家看电视。”
小娇道：“小娇把你送到门口。”

离开小娇的房子，在夜风的吹拂下，林源也变得更加的清醒。想到刚才差一点就和小娇颠鸾倒凤，林源不由叹了一口气。唉！自己的抵抗力怎么那么差呢？看来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把小娇当成妹妹呀！潜意识里还是有占有小娇的欲望呀！那一次做梦梦见自己睡在小娇床上，今天就真的差一点把梦变成现实。这说明啥？这说明自己内心深处是龌龊的，自己想占有小娇的欲望是一直存在的，这样下去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小娇再使出更强烈的刺激方法，他还能坚持住吗？他还能保持住小娇的纯洁吗？肯定不能！今天能够最终坚持住是非常侥幸的。事实上，他今天对小娇已经构成了侵犯，他竟然跟小娇激情热吻在了一起？更过火的是，他的双手竟然抓住了小娇胸前的两只小白兔？而且，他还把小娇抱到了床上。天哪！差一丁点儿小娇就成了他的人呀！
怎样才能避免今天的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呢？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见小娇。可是，小娇是个好女孩儿，不见她他会想她，他不能中止住对她的关心。说他“花心”也好，说他“多情”也好，他可以靠理智控制住自己不超越雷池，可他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关心小娇。
算了，不考虑了！反正小娇如今已经是山南公司的正式员工，她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而他以后也难以有机会再到山南来了，跟小娇的联系以后将主要依靠电话了，他就是想见小娇，也很难有机会了。林源摇了摇脑袋，开导着自己。
此次到山南来，他本没有什么事，主要就是借机来看看小娇。没想到和小娇之间差一点出了“事儿”，林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回到柴源的时候，已经是周五的下午，林源便没有再回柴山，而是直接回了家。
小薇见他回来，自然很是高兴，突然发现他手腕上戴的表，很是惊讶，“哇！谁给你买的表呀？还挺漂亮呢。”
林源道：“我给铜材厂帮了这么大的忙，铜材厂感激我，便送了我这块表。”
这是他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的谎话，这个谎话合情合理，小薇肯定不会怀疑。
小薇果然没有怀疑，而是夸张地道：“老公，你这是不是受贿呀？有没有风险呀？”
林源笑道：“这表虽然看上去挺漂亮，但实际上不值多少钱，就一千多块钱，算不上受贿。”
小薇惊讶道：“一千多块钱还便宜呀？你以前戴的那块表才80块钱呢。”林源给小薇讲过以前那块表的历史，那是他刚考上大学时父亲给他买的，意义非凡，因此小薇也一直记得那块表。
林源道：“那不一样的，我那块表是89年买的，那时候的80块钱就相当于现在的一千块钱呢。”说起那块表，林源心里又涌起一阵温馨。当年他刚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父亲第一件事就是到镇上国营的百货商店里花80块钱给他买了一块“上海”牌儿手表。虽然那时候的80块钱单纯从购买力上讲比不上现在的一千块钱，但那时候的80块钱占一个普通家庭总资产的比重绝对要重于现在的一千块钱，那时候，父亲给他买了那块表后，又到亲朋好友家借了一圏儿才给他凑够了区区几百元的学费。
小薇笑道：“也是。”接着又有些担心地道：“老公，你要注意着点，你现在收的礼已经越来越贵重了，不要犯了错误，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俺娘俩可还指望着你呢。”
林源连忙道：“媳妇儿你放心，你老公这点小官儿，没有多少人给送礼的，我就是想犯错误也犯不了。”
其实真是这样，除了去年春节的时候收到了不少并不是太值钱的年货外，平常根本没有人给他送东西。这块表他是没有办法才撒谎说是铜材厂送给他的，他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副书记，指望什么犯错误呢？

第三部


治砂攻坚战



二○九、《柴州日报》的批评性报道

天气已经越来越热，林源到乡镇上工作也已经即将满一年，经过近一年的磨炼，他已逐渐的成为一名成熟的乡镇干部，虽不能说举重若轻，但也说的上是驾轻就熟了。
“三夏”已经到来，农民兄弟都开始忙着麦收，也没人有时间到镇上来找麻烦，镇政府办公楼楼道里清静了许多。
林源分管的工作都有条不紊，因此心里很是轻松，泡好一杯茶后，顺手拿过今天的《柴州日报》浏览。说是今天的报纸，其实是昨天的。柴山属于偏远山区，《柴州日报》从柴州运到柴源一般也要在中午以后，再送到柴山一般都要到第二天。
其实柴州日报可读性并不强，可林源分管宣传，对上级媒体的宣传报道内容不能不关注一下。而且，自己花钱订的报纸，不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工资。
一版都是报道的柴州市的内容，林源只看了一下标题便翻到了二版，二版上一个标题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柴河上游私采滥挖，生态环境破坏严重。”
林源心里一惊，柴河上游不就指的柴源市吗？
柴源就是因为地处柴河的源头而得名，而柴山镇则处于柴河的真正源头，柴河就是由于发源于柴山深处而得名柴河。这几年，柴河流域挖沙现象比较严重，林源虽然并不分管这一工作，但他听别人说过。而且，在连接柴源与柴山的那条省道上，他也经常能看到来往的拉沙车辆，一辆辆的全是大车，既有拉往柴源的，也有直接沿省道拉往市外的。
这篇文章说的不会是柴山吧？想到这儿，林源赶紧往下看。
标题的下面是一幅照片，显示的是一座桥的桥墩，桥墩的基础几乎全部裸露在外。照片旁边配有小号文字说明，“在不法采沙户的私采滥挖下，桥墩基础已全部裸露出来，马上就要变成一座悬桥。”这座桥林源并没有注意过，他也不知道走没走过？即使走过，他也是坐在车里经过桥面，桥下的情况如何他也不会知道。
林源赶紧看文章的内容，越看越吃惊，等全部看完，他不由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这篇文章说的正是柴山镇。作者的笔锋特别犀利，直指柴山境内河沙乱采滥挖的混乱局面，并很专业地分析了乱采滥挖河沙对生态环境的破坏程度。林源自认文笔很好，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位记者的文才。
林源虽然并不分管这项工作，但他分管宣传，这篇稿子显然是对柴山的负面报道，出现这种报道，他是有责任的，这会明显的影响到柴山乃至柴源的形象。
他立即打电话把陶桃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要赶在毕有成找他之前把这篇文章乃至作者的情况了解清楚。
见到陶桃，林源立即把报纸交给她，“这篇文章你看到了吗？”
陶桃扫了一眼文章后道：“我也是刚刚看到。”
“对这篇文章你怎么看？”林源对陶桃的不以为意有些不满。
“我觉得这没有啥，柴河河道并不归咱们管理，而是归市河道管理局管理。而且据我所知，柴河的河沙并不属于私采偷挖，那些挖沙户跟市河道管理局都签有采挖合同的，河道管理局靠卖沙每年收入很高的。”陶桃仍旧不以为然。
“这篇文章里说到的，并不只是柴河河道，还包括柴河两岸，以及流入柴河的一些沟沟汊汊。一些河堤已经挖得没有一点防洪功能了，这些都应该是咱们镇上的辖区呀。”林源有些着急。
“那又怎么样呢？你又不分管这项工作，我也不分管这项工作，你着的哪门子急呀？”陶桃似乎有些奇怪。
“我说陶桃呀，这篇文章是对咱镇上的负面报道，不但会影响镇党委政府的形象，也会影响到市委市政府的形象。作为分管新闻宣传的领导，咱俩负有责任的。”林源真有些急了。
陶桃却仍很沉着：“《柴州日报》又不归咱俩管，咱负的哪门子责任？再说了，人家又没有乱说，人家讲的都是事实。一些村干部确实是在违规乱卖河沙。河沙是国有资源，并不是说在哪个村的地盘儿上就是哪个村的，他们凭什么往外卖？而且，确实也有一些人在私采强挖，实质上就是在偷、在抢。可是，这些事情这两年有人管吗？开沙场的发了，往外卖沙场的村干部也发了，还有很多人也发了。谁亏了？是国家亏了，是老百姓亏了。环境破坏了，受害的是老百姓。”
林源终于听出来了，陶桃对这件事情有看法。
他静了静情绪，“这件事情是谁造成的，咱们先暂不讨论了。咱们先说说这篇稿子和这个记者。作为党报记者，应该不会擅自行动，这个记者来采访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跟你打过招呼？”
陶桃淡淡一笑，“他要跟我打招呼，我肯定会跟你汇报的。”
林源又道：“那你问一下市委宣传部，他有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陶桃道：“你非要搞清楚人家怎么来的干啥呀？反正人家稿子已经发了，人家也没有说谎。咱们又不分管这项工作，操这闲心干什么？”
林源道：“我说陶桃呀，你怎么这么淡定呀？咱俩分管社会宣传和新闻宣传，现在上级的新闻媒体出现了针对我们镇的负面报道，且不说报道的真实性如何，报道的内容归不归咱们分管，就凭这是针对咱们镇的负面报道这一条，咱们就有责任了解一下这件事。现在咱们对这个记者是什么目的，什么时候来的都一概不知，仅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咱们的工作没做好。”
见陶桃没作声，林源沉思了一下后又道：“《柴州日报》是柴州市委机关报，它应该不会乱发稿子的，这篇稿子应该代表了领导的想法。咱们了解清楚了，才好向毕书记汇报呀！要不然毕书记问咱这件事的时候咱怎么说呀？”
陶桃不以为然地道：“这还怎么说呀？实话实说呗。真要代表了领导的意思，那就说明领导对这种现状已经不满意了。那样更好，柴河的沙场早就该整治一下了，都成什么样子了？”
陶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林源又考虑了一会儿后道：“我不知道你对柴河挖沙的事了解多少？反正我是了解的不多。这么着吧，咱俩到柴河沿线去转一转，详细的看一圈儿，万一毕书记问咱的时候咱也好有数。另外，我总觉得这篇文章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也许不久的将来市里就会有大动作。咱们把情况了解的多一些，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陶桃不由得抱怨道：“我说林书记，咱们又不分管这项工作，有必要了解那么清楚吗？你是不是又想管闲事儿呀？”
这个林源，就是喜欢管闲事儿。上一次有线电视的事儿、中心中学体罚学生的事儿，他都管的太宽。虽然最终他都办成了，可人他也得罪下了。在这件事上，陶桃想阻止他，不想让他管得太宽。她是为他好，她怕他得罪太多的人。每件事情都是有因果的，都是错综复杂的，管的太多除了自己受累外，可能还会招来麻烦。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这是她在乡镇多年来得出的经验，管好自己分工的工作就行了，别人的工作别乱插手。否则，不但会出力不讨好，还可能会得罪人。
见陶桃不情愿，林源便又给她做工作，“咱们虽然不分管这项工作，可咱们分管宣传报道工作。如果到时候哪个领导问咱们《柴州日报》的这篇报道符不符合实际，咱要不了解情况到时候怎么回答？”
陶桃只好道：“好好，你的理由多，我现在就陪你去——”

二一○、千疮百孔的柴河

柴山镇辖区面积很大，柴河距离镇政府驻地并不近。这也是林源对柴河挖沙现象了解不是太多的主要原因。那一带他去的不是太多。
柴河流域没有什么工厂，到处都是古朴的自然景象，没有被所谓的“现代文明”所破坏。从现代发展的角度来讲，这是一种落后；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也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一个典范。
林源和陶桃沿着弯弯扭扭的乡间路慢慢前行，一路观赏着这片略显原始的自然风景，随着离柴河主流域的越来越近，林源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因为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不和谐场景——丑陋的大坑、肮脏的死水、堆成小山的沙堆、轰鸣的铲车、沉重的大卡车……
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这里蕴藏了大量的越来越值钱的自然资源——河砂。
从地理位置上讲，柴河位于柴山镇的最南部，发源于柴山镇东南部的柴山山区里，因此得名柴河。这一带河流很多，一条条溪流从柴山的各条山谷中流出来形成一条条小河，然后又在柴山镇境内汇集在一起。在这些众多的河流中，有一条在其源头处建有水库，因为有水库，这条河道里便常年有水，这条河道便被定为柴河的主河道。这条河一路往下流，沿途与其它小河流汇集在一起，逐渐的就汇成了一条不大也不小的河流。这条河从柴源流到柴州，又从柴州流到柴州的其它县市，最后流出柴州市……
柴河河道是纯自然形成，没有经过任何人为改造，流量虽不是太大，但河道却异常宽阔。经过千百年的冲刷，河道里堆积了厚厚的自然资源——河砂。千百年来，这种资源一直没有多少用处，可随着现代建筑业的发展，这种资源却成了必不可少的建筑材料。
在整个柴河流域，上游一带尤其是柴山镇境内是砂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不只是主河道，众多的小支流河砂储量也很是丰富。这些小河水流虽不大，但河道却宽阔平坦，河道乃至河两边的河堤，都是不知什么年代形成的河砂。这些砂资源已经在这儿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的时候不值钱，也没有人过来挖。可近些年来，随着建筑业的迅猛发展，河砂价格不断攀升，这些已经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河砂就逐渐的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在暴利的驱使下，各色人等粉墨登场，这片古老的土地迅速变成了各方势力追逐利益的主战场。于是，这里硝烟四起；于是，这里再无宁日……
而且，这一带地处柴山镇的最南端，不但是两个镇的接界处，也是两个县（市）的接界处。再往南，不但出了柴山镇地界，也出了柴源市地界，很多支流都是从外县（市）流入柴山境内的柴河主河道。两个县（市）的砂场不但互相连着，甚至有些大型砂场直接横跨两个县（市）。特殊的地带，也决定了这一带区域在管理上会存在难度，结果，这一带在某些方面就成了管理上的真空地带，这片区域就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这一带基本上没有沥青路，多数都是沙土垫成的简易路，这儿一个坑、那儿一个窝，小车走起来很费劲。小刘一边费力地开车，一边还要躲避对面不时驶过来的拉沙车。
林源坐在车里，一边承受着剧烈的颠簸，一边透过车窗观察着车外的情景。
由于有河流的滋润，这一带的土地大都很肥沃，路两边都是种啥都高产的良田。可是，由于砂场众多，这些良田如今很多地方都已经被当成了囤沙点，象小山似的沙堆鸠占鹊巢，挤占了本应属于小麦玉米的地盘儿。
河道里，则到处是一片片形状不一、大小不等的沙坑，使本来平坦的河床看上去千疮百孔。
柴河的这些小支流都是典型的季节河，河面虽然很宽，流量却不大，通常都是只在雨季的时候才会有水流。其它季节即使有流水，也只是在河道的中间有那么极细的一道涓涓细流。洁白的河砂除了雨季那短短的一段时间外，几乎常年都裸露在外。这为采砂提供了极大的方便，采砂者可以直接把铲车和大卡车开进河道里，直接把河道里的河砂用铲车装进大卡车里。
如今时令虽然已是盛夏，但雨季还没有正式来临，仍然是挖砂的黄金季节。这些挖砂户为了经济利益，根本不管河床被他们挖成什么形状？于是，本来平坦的河床上便出现了一个个丑陋的大坑。这些大坑不但难看，而且蕴藏着很大的危险。雨季里，这些大坑会积存很多水，一些孩子会背着大人到这儿来游泳、戏水。不知深浅的孩子们很容易就掉进深水区而发生溺水事件。近几年来，柴源几乎每年暑期里都会发生中小学生溺水事件，绝大多数都是发生在这种因挖砂而产生的大坑里。
不只是河床，由河沙堆成的河堤也被挖得残缺不全，不远处一台铲车还在肆无忌惮地轰鸣着使劲儿地挖一段已经所剩无几的河堤，发动机的排气筒里不时嚣张地冒出一股股的黑烟。
走了一会儿，林源居然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那座桥。
林源和陶桃下车在桥墩跟前仔细地看了会儿。那座桥并不大，只有中间一个桥墩，本来桥墩的基础是埋在沙土里的，可如今足有一米多裸露在外，也不知道沙土里还有多深？如果土里没有了的话，那将是非常危险的。用不着大水冲，涓涓细流就可以把桥墩底下冲成空的。那样的话桥墩就会陷落，桥的整体结构自然就会破坏，不定哪天就会坍塌。
林源越看越觉得不解，越看越觉得迷茫。柴山刚刚被评为省级生态文明乡镇，生态建设与保护别说在柴源，就是在全省，也是可圈可点的。可在柴山的南部边缘，却有这么多人在这样肆无忌惮地乱采滥挖，肆意破坏生态环境，这不是显得太讽刺了吗？
转了一会儿后，车子终于驶上了一段沥青路。路面虽不是很宽，但从颜色看应该是近年来刚铺成的。小刘终于松了口气，可算从“沙窝摊”里挪出来了。
路的前方好象有一群人，还有一辆大车。小刘很警觉，在离人群还有很远的时候就把车停了下来，“看样子象是附近的村民跟拉沙的大车发生了冲突，咱别离太近，免得引火烧身。”
“引啥火烧啥身呀？走！到跟前看看去！”林源毫不在乎地道。
“别去！就停在这儿。看样子前面要过不去了，没准儿咱们要往回调头。”陶桃立即阻止小刘。林源虽是副书记，但陶桃跟他已算是朋友关系，可以毫不在意地违背他的命令。
林源便直接打开门下了车，“那好吧，我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陶桃只好跟着下车，“林书记，你不要逞能，开沙场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他们可不认识你这个副书记。”
林源坚持道：“他们就在前面挡着，咱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等下去，不到跟前去看看，你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过得去？只有看看，才能确定是不是需要调头？”
林源说得也有道理，陶桃只好跟着一块儿往前走。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跟前。
大卡车的前面，居然还有一辆高大威猛的铲车，一看就是大功率的。铲车旁边的沥青路上有两块巨大的水泥墩子，一看就是故意设置的路障。
这种路障林源经常看到，是为了限制大车通行而设置的，只是眼前的这两块水泥墩子歪歪扭扭的。水泥墩子旁边，几十个村民正围着铲车和卡车争吵不休。

二一一、逞凶的暴徒

看了一会儿，林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路障是村里设置的，为的是限制拉沙的大车通行，目的是保护好不容易修起来的沥青路。可是，沙场居然开来铲车要把路障推开，一个路过的村民恰好看到，回去跟村干部一说，村干部立即领着几十个村民前来阻止。
林源注意到，铲车驾驶室有一块玻璃坏了，地上散落着一些玻璃碎片，看样子是被愤怒的村民打破的。
对于村民设置路障限制拉沙车通行的做法，林源是理解的。拉沙车的吨位都很重，这种乡村沥青路根本承受不了这种车的重压，如果任其随意通行，用不了多久，路面就会被它轧个稀巴烂。林源的老家沙资源也很丰富，村里的一条沥青路一、两年就修一次，可仍然承受不住拉沙重车的蹂躏。后来镇上和村里索性也不修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去吧。
对于这种争执，林源和陶桃自然不能上前掺和，只能站在外围围观。
正在思索之际，林源突然发现对面快速驶来两辆面包车，明明看到路被堵住了却根本不减速，直到快到跟前时才一个急刹车同时停下。林源正自奇怪，两辆面包车的门同时打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从车上跳下来，下车后便挥舞着棍棒冲向人群。
林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已经被陶桃拉住往回跑。林源边跑边回头看，发现那些大汉们的棍棒已经开始毫不留情地挥向村民们。
林源此时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满腔的怒火迅速冲向嗓子眼儿，甚至能感到嗓子眼儿被那股怒火烧的生疼。他使劲地挣脱着陶桃的拉拽想停下来，可陶桃居然力气很大，死命地拉着他一个劲儿地跑。
一直跑到自己的车跟前陶桃才松开林源的手，她一边捊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使劲地喘了几下后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太危险了，差一点……挨了人家的……棍子。”
林源再回头去看，发现村民们已经被打得四散逃光，这才放了一些心。没有人继续在那儿挨打就行，那些家伙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那棍子要是打到头上，不一棍子就打昏了才怪？
“妈的，这伙子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如此的目无法纪，肆意妄为。”看着远处的那一伙子人，林源恨恨地骂道。
陶桃苦笑道：“你以为开砂场的都是善良老百姓呀？善良老百姓做得了这生意吗？”
见那伙子人仍未离去，林源掏出手机来要报警。
见他如此幼稚，陶桃不由得笑了起来，“林书记，你平常看上去挺成熟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得这么幼稚？我敢说你打110报警没有任何用。首先，你打了电话，这种地方山高皇帝远的，人家110也未必肯来。而且，咱们目前在什么位置？你能说得准吗？你说不准，人家怎么来？其次，人家即使肯来，等来到那伙子人也早没影了，咱们从镇上到这儿来走了多长时间你应该有数，110的人也不会飞，他们也得跟咱们似的慢慢摇晃着来；再者，就算那伙子人在这儿等着，110来到后也没有任何办法，估计也是就像咱们似的远远的看看而已。镇派出所就那几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他们也是凡夫俗子、肉体凡胎，不是超人，不是奥特曼，他们也怕挨打，他们也会害怕。哎？对了……”
陶桃此时才想起来，“……刚才我拉你跑你怎么还好象不情愿似的呢？你不怕挨打？”
林源苦笑道：“我也是凡夫俗子、肉体凡胎，如何不怕打？我只是觉得，咱们不能只顾自己逃跑，而将老百姓置于不法分子的棍棒笼罩之下。还好，老百姓也知道跑，没有傻乎乎的在那儿着。”
陶桃笑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以为别人都象你似的这么傻呀？”又歪头疑惑地看着林源道：“真是奇怪，你这么迂腐，是怎么当的领导呢？”
林源继续苦笑道：“我刚才只顾义愤填膺了，忘了用大脑思考问题了。”边说边把手机又重新装回了兜里。
陶桃说得对，在这种荒郊野外报警真的没有什么用。他又想起了“五一”假期里陪小蔷买书桌时看到打架的后帮忙报警的事儿。那还是在市中心，市中心110出警都用了那么长时间，在这种地方可想而知。他猜测警察对打群架这种事情肯定比较憷头，要不然不会拖那么长时间。这次的情况跟那次在街头上看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这不是普通的争斗，这显然是黑恶势力在逞凶。又是在这种远离城镇的荒郊野外，指望110肯定不靠谱。
林源有时候虽有些书生意气，但他并不迂腐。刚才他是情绪有些激动，如今情绪平复下来了，考虑事情自然也不再感情用事了。
只是，那伙子人怎么还不走呢？林源不由得仔细地观察起那帮人的动静来。
那台高大威猛的铲车开始冒出了黑烟，如牛叫似的低沉的轰鸣声也传了过来。林源明白了，他们是要把那两块“拦路石”铲除掉。本来吗，他们把村民们招来，就是因为企图把村民设置的路障除掉，如今村民们被他们打跑了，他们自然要毫无顾忌地实施他们的计划。
很快，那两个巨大的水泥墩子就被那台高大威猛的铲车推进了路边的沟里。那辆满载河沙的大卡车立刻拉长汽笛，得意洋洋地开了过去。
“咱们也过去吧？”小刘征询两位领导的意见。
“刚才我和陶桃跑回来的时候他们可都看到了，咱们过去不会有危险吧？”被陶桃“教育”了半天，林源立刻变得“小心翼翼”了。
“没事的，咱们就是过路的，咱们的车停在这儿，一看就明白。”小刘倒是不在意。
“也是，咱们就是过路的，怕他个鸟呀？走！开过去！”林源迅速恢复了“不怕事儿”的本性，潇洒地打开车门儿上车。
陶桃立刻夸张地嚷道：“林书记，你可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粗的话来？”
林源平常中经常用“怕个鸟”来鼓励自己，可他基本上都是在心里说，很少说出口。刚才兴致所至一下子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女同志的面，林源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心念一转，潇洒地一笑，顺势跟陶桃开起了玩笑，“这才是我的本性，以前我那都是装的，以后我不打算装了，我要无拘无束。”
陶桃一撇嘴，“你也就在我面前敢这样，因为你不在意在我眼里的形象……”她本来想说在夏天面前他不会这样的，但当着小刘，她没有再往下说。女人的心是敏感的，她对林源了解的很透。
陶桃其实说的很对，林源确实是这样，到乡镇上以后，他虽然学会了开一些粗俗的玩笑，但他开玩笑却很注意对象，对不同的人他会选择不同的层次。象这种话他也就在陶桃跟前说，在夏天面前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在夏天面前，他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给夏天留一个粗俗的印象。
见陶桃说中了他的“本质”，林源只好讪讪的一笑。
那伙子人也正准备离开，当他们的车慢慢地经过那伙人时，林源甚至透过窗户跟他们调侃了一句，“辛苦了啊。”他这样说，就更证明他们只是过路的。当然，他们实际上也确实就是过路的。
其中一个也笑着对他道：“清除路障，方便大家。”
另一个居然得意地道：“好好的路不让大家走，非要设置上路障。路不平，有人铲，咱们给他推喽。”
有几个人立即得意地附和，“对，咱们给他推喽。”
林源虽然表面上跟他们打哈哈，心里却在气愤地骂道：“你们这伙子土匪，早晚有人收拾你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早晚会遭到报应。别看现在你们得意的笑，有你们哭的时候。”

二一二、建议也要讲究“技巧”

回镇政府的路上，林源变得很沉默，他在思考今天的所见所闻。
柴山南部的河砂开采显然是一种无序的乱采滥挖，《柴州日报》的记者说得对，这种乱相如果不及时的整治，柴河流域的生态环境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
见他不说话，陶桃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安慰他道：“林书记，按你的说法，咱们今天过来只是了解了解情况，免得有人问起来的时候说不上来。现在你也看到了，也了解了一些了，有人问起来的时候你也知道怎么回答了。也就是说，咱们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知道你很气愤，但这些问题不是你能解决得了的，你知道就行了，犯不着郁闷生气。”
对柴山南部柴河流域河砂乱采滥挖的现状，陶桃比林源了解的要多很多。而且，她也一直感到气愤。柴山创建生态文明乡镇，生态建设情况、环境保护情况是重要考核指标，柴山其它地方生态环境保护虽然都做的很好，可南部柴河流域的生态破坏却也是显而易见的。为了申报省级生态文明乡镇，她想方设法回避柴河流域的生态问题，考核组来现场检查时，她千方百计的忽悠考核组不让他们到柴山南部来。虽然省级生态文明乡镇的荣誉忽悠到手了，可柴河流域的生态破坏问题却是客观存在的。而且，这种破坏正在愈演愈烈，用不了多久，就会达到毁灭性的程度。
可是，她看在眼里，也只能急在心里。别说她，镇党委政府也无能为力。柴河主河道由市河道管理局直接管理，主河道范围内河砂的开采由河道管理局负责。虽然其它的一些支流有一些由镇上管理，但近年来由于河砂价格的持续攀升，河砂的开采与经营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各砂场都是黑道与白道互相交织，杂如乱麻，她听说市里很多要害部门的重要人物在一些沙场里都持有股份。这几年，各种势力为争夺沙场，持械争斗已成家常便饭，流血冲突也时有发生。要想改善这种状况，依靠镇上直接不可能。事实上，她听说镇上也有一些人纠缠在其中。
如今的柴河流域，各方势力纠缠在一起，正对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进行着疯狂的掠夺。要治理这种状况，不出重拳、不用狠招、不下狠力气，直接不会有效果。这只能依靠市委市政府出面来处理，部门、乡镇，谁也没那个能力。
因此，当《柴州日报》的记者刊发那篇文章时，她心里是非常高兴的。她希望这篇文章能引起市委市政府的重视，市委市政府只要重视起来，痛下了决心，她相信柴河流域的混乱局面会得到清理。她甚至希望这件事情能引起柴州市委市政府的关注，那样的话治理起来力度会更大。
文章是《柴州日报》发的，《柴州日报》是柴州市委的机关部，正象林源说的那样，这种批评性的负面文章，如果没有得到领导的首肯，作为党报，记者是不会随便乱发的。既然发了，就说明这件事可能已经引起了领导的关注，能引起柴州市委领导的关注，那这个问题的解决就指日可待了。
当林源拿着《柴州日报》给她看的时候，她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实际想法告诉林源，而是跟他装疯卖傻。林源虽是副书记，但他来的晚，对柴河流域的河沙开采情况知道的并不多，而对里面的复杂局面更是全然不知。虽然他是一个干实事儿的料儿，可这个问题显然不是他的能力所能企及的。并不是说他的个人能力不够强，而是因为他没有在那个位置上。他只是一个镇党委副书记，他的权力太有限。如果他是市委书记，她相信他会把这个问题解决的很好。可是，他不是市委书记，他只是一个镇党委副书记，即使他个人能力很强，但他也英雄无用武之地。他没有那个舞台，他的能力没法施展。
因此，她并没有跟林源说太多。以他的性格，如果跟他说太多，只会使他义愤填膺。他到镇上来的时间还不大满一年，他的工作积极性还很高。而且，他也确实是一个干事儿的人，她想保护他干事儿的积极性，不想用这些阴暗的东西影响他对工作的热情。她不想让他变得“消极”、“世故”、“麻木”。
对陶桃的好言劝慰，林源笑了笑，接着反问道：“柴河流域的这种无序滥采，看样子应该不是一年两年了，市里相关部门和镇上为什么一直不规范一下呢？”他实在是觉得奇怪，他感到不可理解。
陶桃苦笑一声道：“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不是你我所能了解清楚的。”
经过一番思考，林源也已经有一些明白了。他打算把今天所见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跟毕有成好好汇报一下，他想看看毕有成是什么态度？
刚看到那篇稿子时，他首先想到的只是形象问题，只是对柴山的负面报道问题。让新闻媒体尤其是上级的党报作了批评性报道，作为分管宣传的党群书记，从一定程度上讲他是有责任的。可是，当他到现场看了这一圈儿后，他强烈地感觉到，人家记者的报道是准确的，柴河流域的生态破坏确实已经很严重了，到了非治不可的程度了。他要把问题的严重性向毕有成作个详细的汇报，他要力劝毕有成迅速行动，彻底制止柴河流域的乱采滥挖问题。至于柴河主河道的管理权限问题，镇党委政府完全可以通过向市委市政府打报告的方式，让市委市政府责成市河道管理局出面治理。
当天下午，林源就拿着那份《柴州日报》向毕有成作了详细的汇报。
听完林源的长篇大论后，毕有成未置可否，而是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抽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对林源道：“老弟，你说的情况我基本上都知道。可是老弟你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复杂性，问题虽然是在咱们镇范围内，可却不是咱们党委政府能解决得了的，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太多，涉及到的人也太多。这就是一个大马蜂窝，咱们镇上根本不敢去戳。而且，这个地方地处我市与外县的交界处，外县的势力也纠缠在其中，这也更加大了处理这件事情的难度。”
林源虽然对这件事的内幕情况不怎么了解，但他从陶桃的态度里，再加上自己的思考，他已经明白了这件问题的复杂性。考虑了一会儿后他向毕有成道：“《柴州日报》是柴州市委机关报，不会随便乱发稿子的，如果没有领导的首肯，这种批评性稿件我觉得记者不会敢发。因此，从这篇稿子看，我觉得这件事儿有可能已经引起了柴州市委领导的关注。这篇文章应该不是偶然的，它很可能是一个信号，柴州市委领导对柴河流域乱采滥挖现象不满的信号。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咱们应该主动一下，提前行动起来。如果等到上级领导忍不住发了话，我们可能就会很被动。”
林源说得有道理，毕有成立即用征询的口气道：“你的意思咱们应该怎么办？”
林源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建议咱们把这件事情向市委主要领导作一个详细的汇报，并提出咱们的建议，让市委领导作决定。这篇文章市委领导肯定也看到了，没准儿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了。”
这项工作镇上既然无力为之，那就请市委出面好了。林源相信那篇文章见报后，市委领导肯定会有想法。上级党报不会随意发这种文章，既然发了，肯定在传递着一种信息。柴源市委领导作为政治“老手”，不会这么迟钝，他们肯定会认真思量。
林源的建议应该是不错的，毕有成沉思了一下，向林源道：“你的建议有道理，这么着，你再让我考虑一下。”

二一三、去向市委书记汇报（1）

离开毕有成的办公室，林源觉得一阵轻松。
虽然毕有成没有立马采用他的建议，但他知道毕有成已经认真考虑他的建议了。而且，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柴州日报》发这篇批评性文章，柴源市委领导肯定不会无动于衷，他们肯定会认真思考《柴州日报》发这篇文章的含义。只要市委领导作了决定，柴河流域整治就指日可待，那时候，柴山全境就会全部变成青山绿水。虽然这些对他林源并没有什么好处，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虽然他不是主要领导，但他也要为地方上做出自己的贡献不是？而且，他到乡镇上来是为了干事业的，这不也是他的工作成就吗？不也是他的政绩吗？再者，他也是柴源的一个市民，柴源的生态环境变好了，他也可以享受到清新的空气、清洁的水源，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果然，第二天一上班，毕有成就把他叫去告诉他同意他的建议。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毕有成越想越觉得林源讲得对。《柴州日报》发这篇文章很可能意味着柴州市委的哪一个领导对这件事已经不满，文章见报后，柴源市委的领导也很有可能正在合计这件事。作为事发地的镇党委书记，他确实应该敏感起来，他不能被动地等着，他应该主动的去向市委领导汇报。他不禁对林源的政治敏感性感到佩服，“到底是组织部里出来的！”他在心里感叹道。
当然，他并不知道林源这样做并不是出于政治敏感性，而是出于“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强烈责任感。看到柴河流域的生态环境被破坏成那个样，林源感到气愤和心疼。林源之所以给他分析柴州市委和柴源市委领导的态度，只是为了引起他的重视。
不管怎样，林源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毕有成同意向市委领导汇报了。
“我让人准备一份书面材料，咱俩尽快去找钟书记汇报一下。”最后，毕有成这样交待林源。
“咱俩？”林源有些疑惑，“我去不合适吧？我一个副职。”
毕有成笑道：“有啥不合适？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去？”
林源赶紧道：“我觉得你和王镇长一块儿去比较合适，你俩正好代表了镇党委和镇政府。”
毕有成脸上突然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快，“咱们是去给市委钟书记汇报，又不是给谭市长汇报，用不着王镇长去。”
林源没有再说什么，他察觉到了毕有成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快，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毕有成跟王庆中也是面和心不和吗？这倒是很有可能的，如今很多乡镇上镇长跟党委书记不对付，虽然王庆中跟毕有成之间从表面上林源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但他看不出来不等于没有。他对人际关系反应比较迟钝，不善于发现勾心斗角方面的问题。
第二天毕有成就联系了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研究室主任侯俊海，让他帮着安排向钟书记汇报的时间。钟于会一直没有专职秘书，侯俊海就成了他实际上的秘书，想见钟于会，必须通过侯俊海。
毕有成跟侯俊海线关系很好，侯俊海为毕有成办事儿自然也会很上心。第三天，林源就和毕有成一块儿见到了钟于会。
第一次去市委书记的办公室，林源不自觉地就悄悄将钟于会的办公室打量了一番。总体来说，市委书记的办公室比林源想象的要简陋一些，这让林源多少有些意外。
钟于会的办公室样式结构上跟毕有成的差不多，也是里外两间。里间办公，外间兼会客室。不同点在于钟于会的办公室里外两间都比毕有成的要大一些，装修要豪华一些，桌椅沙发啥的要高档一些。
第一次到市委书记办公室里汇报工作，林源多少有些紧张。好在他主要是陪毕有成来，工作主要是由毕有成来汇报，他只坐着听就行。
可是毕有成只汇报了《柴州日报》对柴河流域采砂问题的报道情况及柴山境内柴河流域砂石乱采滥挖的实际状况，而没有汇报林源事先跟他说好的对砂石资源进行综合集中整治的建议。
林源有些着急，但也只能在心里急，他不敢擅自说话。而且，毕有成不汇报镇党委的建议，也有可能有其它目的，他不能随便发言。在市委书记面前，他不敢造次。
林源并不知道，毕有成不汇报事先商量好的建设，确实是有意为之。
作为老江湖，毕有成是很会把握领导心理的。他把实际情况给领导汇报清楚就行了，至于怎么办？那由领导来作主，用不着他来指手画脚。领导是有数的，领导也是英明的，领导会知道怎么做，提什么建议？你比领导都能呀？
至于事先跟林源商量方案，那也是需要的，如果领导问你有什么想法？那时候你就可以说出来。但如果领导不问你，你就不要逞能，你把方案烂到肚子里就是了。
听完毕有成的汇报，钟于会稍一沉吟后道：“你汇报的这些事情很重要，我会认真考虑的。事实上，市委这两天也在研究这事儿，很快市委会出台一个处理方案，到时候肯定还要依靠你们镇党委政府，你们两个可以先做好挑重担的准备。”
从钟于会办公室里出来，毕有成感到很庆幸。听钟于会的口气，市委显然已经在准备了，他能及时的来汇报，就等于向市委表明，镇党委也已经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准备有所动作。这显然能增加钟书记对他的好感和欣赏。想到这儿，他又赞赏地看了林源一眼。
毕有成并不知道，钟于会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比他要甚的多。
看到《柴州日报》的那篇批评性报道后，他第一想到的就是柴州市委的领导是不是对这件事情有所关注？因此，他第一时间就把宣传部长戴兴振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首先问的就是《柴州日报》的记者到柴源来的时候宣传部知不知道？在得到“不知道”的回答后，他立即交给戴兴振一个任务，那就是立即调查《柴州日报》这名记者的身份背景，调查清楚他发这篇稿子有没有柴州市委哪位领导的授意？
戴兴振自然不敢怠慢，他立即安排工作人员私下里联系《柴州日报》社的熟人暗地里进行打探，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正大光明地询问。他甚至亲自去找了报社的总编。
市委书记亲自交办的任务，他必须要全力办好。而且，上级媒体对柴源进行批评性报道，他是有责任的。作为宣传部长，协调上级新闻媒体、做好上级新闻媒体的工作是他的职责所在。上级党报不同于一般的杂七杂八的报刊，他们跟各级党委宣传部门是有联系的，地方党委宣传部门要依靠他们给自己做宣传，帮地方上鼓与呼；而他们也要依靠地方党委宣传部门做好报刊发行、广告赞助等。两者是互相依靠、共同发展的。《柴州日报》作为柴源市上级市——地级柴州市市委的机关报，是离柴源最近的上级党报，是最不应该出问题的媒体。可现在，最不应该出问题的却偏偏出了问题，他的责任真的是不容推辞。虽然钟书记并没指责他，可他不能因此就认识不到自己的责任。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他必须按市委书记的要求，做好相关补救工作，以此来补偿自己的过失。

二一四、去向市委书记汇报（2）

事情很快就调查清楚了。那个记者最初写这篇稿子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授意，他就是个“愣头青”。他老家是柴源的，就在柴山镇柴河上游的一个村里，几次回老家目睹了砂石资源乱采滥挖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后，不禁情绪冲动，有感而发写出了那篇稿子。
对于这种批评性的稿子，编辑是不敢随便发的，可也不想直接给他“枪毙”。因为这篇稿子报道的是实事儿，而且直指当前的社会弊端。虽然不是“正面”的“鼓”与“呼”，却对我们革除弊端，促进和谐发展有促进作用。
编辑拿着这篇稿子去找了分工副主编，副主编又拿着去找了主编。主编也不敢定夺，便又去找了柴州市委宣传部。按说这种稿子既然“正能量”不足，不适合在党报上发，直接“枪毙”了也就算了，有必要一级一级的往上送审吗？可问题是大家都觉得这是一篇好稿子，舍不得“枪毙”掉。大家天天从正面“鼓”与“呼”，都有些懈怠了，看到这种稿子都有些兴奋。
柴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韩部长看后，稍一思索便批复道：可以发。
多年来我们的党报习惯了正面宣传，习惯了报喜不报忧，我们也应该试着改变一下了。一些地方上工作没做好，致使一些环节出了问题，我们的媒体就要勇敢的给他指出来，只有勇敢的指出来，才能促进他们去改正、去完善。一味的藏着掖着，问题会越聚越多，不利于我们事业的发展。
就这样，这篇稿子正儿八经地发出来了，虽然是那个“愣头青”记者的“无心”之举，发出来后却引起了一些领导的关注。这种批评性的稿件本来就引人注目，又是关系社会发展和生态保护方面的，就更加容易引起领导关注。特别是去年以来，总书记提出了要坚持“科学发展观”，要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这种破坏生态环境的“乱采滥挖”显然不符合科学发展观的要求，作为柴州市的领导，对柴源基层的一些事情本来并不是太了解，但这篇文章写得很详细，领导看完以后，自然就了解了。
掌握了这些消息后，戴兴振立即向钟于会做了汇报。
钟于会听完后对这件事进行了认真的思考，接着又召集其他几个市委领导进行了研究商量，研究的结果就是对柴河流域河砂的无序乱采现象进行集中整治。不只是对柴山镇境内柴河上游流域进行整治，而是同时对柴源境内整个柴河流域进行整治。
《柴州日报》暴光的虽然只是柴山境内的柴河上游，但实际上整个柴河流域都存在着私挖滥采现象，只是柴山境内砂石资源更加丰富，私挖滥采现象更严重一些而已。既然要集中整治，那就干脆来个全方位的、彻底的整治，通过这次整治，还整个柴河流域的安宁与和谐！
虽然这件事情被《柴州日报》暴光是偶然事件，但柴河流域的生态破坏问题却也确实很严重了。近些年来，市委市政府一直把工作重心放在经济发展上，在环境保护和生态保护问题上确实有些疏于管理，现在已经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了。而且，《柴州日报》暴光这件事虽没有得到领导授意，但暴光后已在事实上引起了领导的关注。因此，综合整治工作必须要尽快实施，如果等到柴州市委的领导过问时再行动，这项工作就会变得很被动。
当然，这些事情钟于会不会对毕有成和林源说，他只是笼统地告诉他俩市委会出台处理方案。事实上，市委办公室已经开始制定河砂综合治理具体方案了。市委准备成立一个综合整治领导小组，由他来亲自任组长。柴河流域河砂开采秩序比较混乱，黑白两道互相掺杂，部分政府官员包括执法人员参杂其中，这些事情他都听别人说过。既然治理，就要出重拳，使狠劲儿，来个彻底的清理。
河砂开采是暴利行业，里面的复杂程度有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厉害，一般的整治恐怕很难取得真正的成效。为保证这次行动扎实有效，他必须亲自挂帅。柴河是柴源的母亲河，也是柴州的母亲河，这几年因疏于管理，整个河道已经产生了比较严重的破坏，绝不能再任由它继续被肆意破坏下去了。要通过这次集中整治，还原她的本来面目，要让母亲河永葆干净靓丽。
离开市委大楼后，林源心里非常的高兴。虽然他还不知道市委的意图，但从钟于会的话里，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市委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柴河上游的混乱局面，马上就能得到控制了。“你们猖狂不了几天了，你们就等着挨收拾吧。”他在心里恨恨地想着。这两天里，那些“土匪”挥舞着棍棒冲向无辜村民的情景老是在他脑海里显现，他的心里也会随之而愤怒，他一直想着怎么收拾那伙子人。
回到镇上后，林源忍不住把陶桃叫到自己办公室把市委正准备对柴河流域进行砂石资源综合集中整治的事告诉了她。虽然在这件事上陶桃表现得比较淡漠，但林源已经看出她对这件事实际上很关心。她表现的淡漠是因为对这件事极度气愤后而产生了消极情绪，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真的？”陶桃果然很兴奋，但她很快又产生了疑惑，“你怎么知道的？毕书记告诉你的？”
林源莞尔一笑，“我亲耳听钟书记讲的。”
“你亲耳听钟书记讲的？”陶桃很惊讶，但接着怀疑地道：“你偷偷跟钟书记去汇报了？不可能，你只是个副书记，你没那个胆量。”
虽然她知道林源有时候会意气用事，但他也绝对没胆量绕过毕有成去跟钟于会去打“小报告”，这不合规则不说，钟于会也不一定会见他，他级别不够！去见市委书记连党委书记都要托关系预约，何况他一个党委副书记。若不是因为他是从组织部下来的，是齐正杰的红人，又在招商引资工作中做出过突出成绩，钟于会都未必会认识他。事实上乡镇上的多数副职钟于会都不认识，比如她陶桃，钟于会见了她恐怕都不知道她是干啥的？林源虽然跟钟于会互相认识，但也只是“认识”而已，还没熟到能私下里去汇报工作的程度。
林源存心想逗一下陶桃，便笑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我跟钟书记很熟的。”
陶桃嘴一撇，“行了你，拉倒吧，别吹了。实话实说，你怎么知道市委要集中整治柴河砂石资源开采秩序的？”虽然大家都说林源有后台，但她认定林源的后台无非就是齐正杰，林源跟钟于会绝对不会有什么关系。
林源便不再跟她开玩笑，把自己与毕有成一块儿去跟钟于会汇报的事告诉了她。
“你是说你说服了毕书记，然后和毕书记一块儿给钟书记汇报了这事儿？”林源居然说服了毕有成，而且一块儿去找了钟于会，这也让陶桃很是感到佩服。
“市委决定对柴河流域进行集中整治的决定跟我和毕书记的汇报没有关系，钟书记讲，我们去之前市委就已经在商讨此事了。应该是《柴州日报》的那篇文章起了作用。想我们这些地方政府官员，作用还不如一个普通记者呀！”林源不由有些失落。
陶桃笑道：“你不用失落，你的作用和记者的作用是不一样的。记者跟你所处的位置不同，他不受柴源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因此可以直言柴源工作的得失。而你不能，因为你受柴源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很多话你不敢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体制内就这样，除非你是二杆子。”
“不管怎样，这事儿终于引起了市委的重视，这对柴山是一件大好事儿。说实在的，柴河的问题对柴山来讲是一个大隐患，一日不解决，柴山就难谈什么科学发展、和谐发展。如今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我们这个省级生态文明乡镇终于要名副其实了。”陶桃看上去是由衷的高兴。
过了一会儿，她又看着林源由衷地道：“林书记，我真的是很佩服你。看到暴光文章后立即去现场察看，看到现场的实情后又立即说服毕书记一块儿去跟钟书记汇报。你这种敢想敢干、勇于负责的精神确实值得人尊重。”
陶桃这不是拍林源的马屁，以目前两人的关系，她也没必要拍林源的马屁，她是真心的佩服林源。对于柴河上游流域的混乱现象，她一直很不满，但却只能是在心里不满而已。她只是一个党委委员，位卑言轻，除了在心里骂几句，她没有任何办法。林源也只是一个副书记，可他却主动的想办法，并敢于跟党委书记据理力争，并成功实现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书生意气，但他却能干成事儿，实现自己的想法。他这种性格虽然容易得罪人，却也容易干成事儿，干成大事儿。说实在的，目前基层就缺这种人。不像她，畏手畏脚，除了发发牢骚外，唯一的办法就是消极的等待。

二一五、砂资源整治方案

很快，市里的整治方案出台了。
钟于会亲自主持召开了由相关部门和沿河所有乡镇主要负责人参加的集中整治动员会。钟于会在动员会上指出，此次集中整顿活动范围是整个柴河流域，沿河乡镇、市河道管理、国土资源等相关部门是整顿活动直接责任单位，公安、纪检及其它相关部门是联动执法单位。钟于会要求，各单位在此次行动中要敢于碰硬，敢于出重拳，要确保整治活动达到预期的目标。
最后，钟于会慷慨激昂地道：“我们的发展不但要为自己负责，也要为子孙后代负责，我们要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片碧水蓝天。”
当天下午，毕有成就召开领导班子会传达了市委的集中行动方案和要求，并对镇上承担的工作进行了安排部署。毕有成还传达了钟于会在动员会上现场讲得不方便写入文件的一些内容，其中一条就是要求政府人员有在沙场入股的、和沙场有牵连的，立即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彻底的退出来。否则，集中活动开始以后，一旦发现还有政府人员牵扯在其中的，将会严惩不怠。毕有成传达完钟于会的这句话后居然用严厉的眼神儿扫视了在场的所有领导班子成员一眼。林源不禁有些疑惑，难道镇领导班子成员里真的有人和沙场有牵连？
第二天，镇上召开了全镇机关干部和整治区域内所有村村支部书记参加的集中整治行动动员大会。
根据《中共柴源市委办公室柴源市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对柴河流域砂石矿产资源综合整治工作的实施意见》要求，此次集中行动主要有三方面的内容。
一是坚决取缔无证非法采砂场。针对柴河流域存在的非法采砂行为，集中时间，集中力量，采取强有力措施，依法进行严厉打击。对不符合采砂规划的、无许可证的、手续不全的各种非法采砂户坚决予以取缔关闭，勒令其立即拆除撤离。并对非法采砂工具依法查扣、拆解。对于毁坏防洪工程设施和交通工程设施的，对抗和威胁执法人员的，影响社会稳定的各类非法采砂行为依法严肃进行处理。
二是严格规范有证采砂行为。对于以正规渠道取得采砂权的采砂业主进一步加大监督检查力度，严格规范其采砂行为。针对砂场存在的超深、超界、超时限开采行为，乱挖河堤行为，违规占用农田囤砂行为依法进行严肃处理，对违规严重的，坚决吊销采砂许可证，对已造成严重后果的依法追究相关责任。对于柴河流域内各村违规发包的，视为无效行为，由相关村在限定期限内与承包户协商收回。对于层层发包的，由最初发包单位协调各转包户在限定期限内协商收回。
三是严厉打击偷采盗采行为。充分发挥渉河乡镇、村及国土资源、河道管理等相关部门的作用，安排和布置专门的监控、巡查人员，对柴河流域实施不间断监控和巡查，发现偷采盗采行为及时进行制止并上报，纪检监察、公安、综合执法等部门在得到偷采盗采信息时，必须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形成联合执法，以高压态势严厉打击偷采盗采行为。
文件要求，不管有证没证，在两个月的集中整顿期间，必须停止一切采砂行为，等集中整顿结束后再根据相关要求依规有序开采。同时，停止一切证照年审和新办砂石场的审批手续，逐步关闭柴河流域所有采砂场。
根据市委的要求，镇上也成立了砂石资源综合整治活动领导小组，由毕有成和王庆中分别担任组长和副组长。领导小组下面又设了好几个具体的工作组，其中林源担任综合协调组组长，副书记雷振山担任现场执法组组长，陶桃担任舆论宣传组组长。
综合协调组同时兼负着领导小组办公室的职责，因此林源这个组长同时也就兼任着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一职。综合协调组是领导小组各项命令的直接执行者，担负着各项指令的上传下达，同时还兼负着协调其它各工作组的职能。
因此，综合协调组实际上是整个活动的指挥机构和组织机构，林源作为组长，肩上承担着重要职责。其实，按照党委成员排名，应该是由“三把手”雷振山担任这一职务。而且，雷振山是老乡镇，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可是，毕有成经过考虑，还是选择了让林源来担任这一职务。他有他的考虑，经过一年的“观其言察其行”，他认为林源工作能力强、办法多，人又年轻，有一定的个性，不怕事儿，敢冲敢打，比较适合承担这项任务。而且，综合协调组跟市里各工作组的联系比较多，林源是从市里下来的，和上面比较熟，干这项工作更方便。
而雷震山分管政法工作，跟政法部门比较熟，协调公安、司法等部门比较方便；而且雷震山人高马大，性格粗犷，脾气火暴，有一定的震慑力，更适合担任现场执法组组长。
按照市里的部署，集中整顿活动为期两个月。最初一个星期为集中宣传动员阶段，由市委宣传部和相关乡镇党委具体负责。主要是利用电视、广播、宣传车、宣传栏、宣传牌、宣传横幅、宣传标语、明白纸等工具，在整治区域内各砂场、村发起广泛的、有力的宣传舆论攻势，让各沙场和区域内所有村民都知道和明白市委市政府开展此次集中整顿活动的决心和毅力。同时，将集中整顿期间停止一切采砂活动的通知以《禁采通告》的方式发到每一个采砂户手上。
因此，在活动的第一个星期里，其它工作组主要是做准备工作，冲在前面的，主要是陶桃的宣传组。当然，还有林源的综合协调组，作为综合协调和组织机构，综合协调组什么时候都不会闲着。
任务分工完毕后，陶桃的第一项工作就是“组装”宣传车。她把镇上的那辆皮卡车直接“专”下来，找人做了两块大木牌挂在车厢上，又在上面插了一些彩旗，在驾驶室顶上装了两个高音喇叭。一辆简易的宣传车就算“武装”起来了。
接着，她又让广告公司做了几十条宣传横幅，印了几千张砂石整治及相关法律明白纸，又让文化站长李维强亲手写了上百条宣传标语。然后她领着宣传办和文化站的人迅速行动起来，两天的时间里整治区域内就挂满了大红纱绸做成的宣传横幅，沙场的临时房屋墙壁上以及相关村的墙壁上贴满了李维强亲手写的宣传标语。
同时，她还安排李维强领着人，提着红油漆桶和刷子，在一些墙上刷上了整治砂石开采秩序的相关标语口号。宣传车也每天一早就出去，在整治区域内各沙场及村庄内巡回播放市委市政府关于整治河砂开采秩序的相关要求及国家相关法律。
陶桃干这些工作干得很“带劲儿”，她泼辣能干、风风火火的风格再次充分展现了出来。
以前的很多工作她是按领导的要求“被迫”在做，可这一次的工作她是“心甘情愿”、“不遗余力”的在做。这一天，她盼了很久了，如今终于来到了，她怎能不情绪激动？她分管精神文明建设工作，在她的努力下，柴山镇成功申报了省级生态文明乡镇称号。可是，柴河流域的生态破坏状况跟这个称号显然不符，她一直觉得这个称号名不正、言不顺。如今，终于可以还柴河清洁了，终于可以还柴河以“自然”了。以后，柴山这个“省级生态文明乡镇”的称号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了。“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虽然她有可能只是柴山的一个过客，可柴山的健康和谐发展有她的贡献，她心里有种成就感。而且，她的青春年华留在了柴山，她对柴山是有感情的，她希望柴山越来越好！

谢谢楼上新老两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