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南京,一个女人来找我。早晨又走了。

这是最后一次吗
往身上反复喷洒香水
系上可靠的鞋带和一些精挑细选的誓言
口袋里昨天的什么已经没有了水分
幸亏还有彼此的电话号码
在天桥上就不那么乏味和孤单
两种气候隐藏在一种天气里
即使表面无云
最终还得屈服于更遥远的时间
趁着尚未倾诉完毕
先后洗浴身体
小心擦拭灵魂
挨的那么近
分开的时候又那么远
似乎声音发出的一个约定、叫喊、哭泣
到了白天总有点模糊
甚至遗忘的速度先于抵达回家的时间
还是会有点不舍与心痛吧
分开的时候就不要凝视窗外
额头上
谁的皱纹更多
谁就先将热情一点点地降下来
降下来,像列车那样缓缓地进站了
进站了,深夜回到南京南
划上一个句号
放在书本里
你清楚地看到上一次的票根
呈现出怀念的样子
总是在一个人消磨了很久之后

楼主 阿根廷的蚂蚁  发布于 2016-08-02 14:41:39 +0800 CST  

1、
也许是我,也许是另一个男人,在八月的一个晚上来到了医院。
他排了很长的队,那个医生说她要下班了,他哀求了一会。
她翻开他过往的病历,发现这个男人已经有两年没有进医院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在同一家医院出现两次。
都是在凌晨。多是抗生素。
三十多岁。
她产生了女人天生以来的悲悯情怀。
但女人妥协了。给他开了左氧氟沙星。
这个效果会很好,我们都用这个,她说。
栖霞喜欢用阿奇,新港喜欢用头孢,你们喜欢用左氧。每个医院都有自己的风格。他回答了她。
女医生收起头发和衣服,另一侧的队伍排的更长了。
他来到输液大厅,坐在靠近走廊的门口。
护士找不到他的血管,只能逗他说话。
他还在自语着,栖霞喜欢用阿奇,新港喜欢用头孢,你们喜欢用左氧。
那个护士忽然松开皮筋,随后用手指满意地弹起输液管里的气泡。
然后她回答了他,她说,每个医院都有自己的风格。
他没告诉她,他们刚刚说了一摸一样的话。
没有告诉她,每次走进医院,都需要脱光灵魂。

2、他每隔一会,总会摸一下自己的额头。每次得出的结论不尽相同。

3、很远,几个日光灯之间,一个小女孩在说梦话,也许四岁,或者更小,她的小手绑着硬纸盒,白色胶带绕了几圈,在末了处粘着一根针头。她挥舞着小手,闭着眼睛,喊妈妈。她就在妈妈的怀里,她的妈妈和我远远地笑着。都在笑,那梦话里各自的辛酸。

4、三个纹身的男人,送来了一个醉酒的男人,其中一个没有上衣的纹身把脚踏在了护士的手推车上。

5、他从车窗里伸出来的手敲打着另一扇窗玻璃,叫醒了沉睡着的守门人,那伸出去的还贴着卫生棉纱的手,在漆黑中,发出耀眼的白,他看着手背上的白色卫生棉纱,突然有了强烈的时代感。这强烈的时代感里隐藏着的是孤独到来之前的充满仪式感一般的肃穆。
仪式是这样的:
深夜,卫生棉纱,停车卡,人民币,方向盘。
车子进入公路,一种什么随后消失了。

6、次日的昏暗中,两扇门敞着,中间隔着一个花廊,他搬了一张桌子,坐在两股风之间,寻找最佳适宜的风向,后来,他又觉得自己发热了。

7、就诊之前,走廊口,一名护士,准备给他量血压,他说他不想量血压,他只是觉得自己发热了。那护士指着急诊单,告诉他这是规定的。他摇着头说,他只想量体温。他心里害怕,自己只是过来医治发热的,万一被量出高血压,那就不好了。另一个年轻的护士说,那不量就不量吧,随后她在他的病历上盖了一枚蓝色印章,上面写着血压拒绝。

8、他把体温计放进腋窝,动作僵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个晚上。他先后测量了三次,每一次他都想测得久一点,他说,他的体温总是在最后一秒钟上升,他怕提前拿出来,就看不到他的发热了。护士拿的还是过于早了,看到的依旧是最初的体温。她不知道他把它放在了哪里。她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夹着他的胳膊,近乎于拥抱,两个人拥抱在深夜的走廊里,外面下着大雨,那雨声让人动容,他掏出了体温计,就到了40度,像她的口红。

楼主 阿根廷的蚂蚁  发布于 2016-08-06 19:15:48 +0800 CST  

和这个22岁的女人在微信上认识两年了,当我发状态的时候,她总是给我留言,仅此而已。
有一天她对我说她想喝酒,我说,我想做爱。那晚我们聊了很久。后来她让我去成都找她,我说成都我去过了。说完这个,我们瞎扯了一会没有再说话。
上周她来了上海实习,她问我约的酒什么时候,我说都可以。
昨天晚上六点,我说,你来吧。
她说明天再过去可以吗。
我说晚上才有感觉,就今晚吧。
她很冲动,果真买了高铁。晚上九点的。
临出门还问我要不要穿高跟鞋,我说穿吧。
不仅如此她还穿了包臀裙。

晚上十一点我早早到了火车站附近等着。
十一点四十才到的南京站。到了我就问,我们是在外面喝,还是买回去喝。她说回去喝。
于是我就在新庄24小时便利店买了冰啤酒,又去红山美食街买了龙虾和烤串。到了酒店差不多已经一点半了。
那酒店可以看见青山。门前是大湖。
两个人开始抽烟,喝酒,吃龙虾。
她很能说,漫山遍野的扯,摇滚啊,电影啊,设计啊,旅行啊,但终究还是被我打败了。
她也知道,对于我这样的人她的逼装不了太久。
关键是,我竟然还把她的老家猜对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她无口音,无泄漏,无暗示)。
最后一杯酒喝完的时候,我突然看向窗外,我问她,怎么天是灰蓝色。她说你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我们开始睡觉。问题就在这个时候显现了。
她只给我一个隔着很远的身子,还隔着衣服,除了鞋,她什么都没脱。
我磨蹭了一会,她说,她想睡觉。
我都能预感到我们要吵架,我说,我们等会,要吵架了。
后来我放弃了,想通了,我觉得挺没劲。床上的事不是这样的。床上应该有呻吟和汗水,而不是冷漠、防备和斗争。
那一刻,我面对的只是一个被许多个男人玩弄过的走到我面前却想插着牌坊的一具尸体。

睡到十点。
我醒来。我想再试一次,我把她惊醒了,她起身去沙发上抽烟,瘦骨嶙峋地背对着我。
我说,你走吧。
我让她走了。
后来,我洗了一个澡,打开电视看了会新闻,我也离开了。
我们离开的酒店和马路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楼主 阿根廷的蚂蚁  发布于 2016-12-11 15:50:13 +0800 CST  

晚春

楼主 阿根廷的蚂蚁  发布于 2017-05-02 17:55:07 +0800 CST  

楼主:阿根廷的蚂蚁

字数:2252

发表时间:2016-07-18 08:45:3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07 12:30:34 +0800 CST

评论数:10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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