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作品】调音师(悬疑 \/反转 \/ 已完结)





转自本人lofter:eva1997

楼主 曾经也会是从前  发布于 2020-02-22 18:32:00 +0800 CST  
“你知道M市七年前的一宗杀妻案吗?”这是男人的开场白。
我就是从M市来的,七年前我还在那里,但是每天都在发生着谋杀事件,尤其对于我这样的新闻从业者而言,更是见怪不怪了。所以我没有即刻想起究竟是哪件事,或许是见我疑惑,他提示道,“死者是著名作家解雨臣的妻子。”
我的大脑像被狠狠的钝击了一下,震荡着过往的记忆簌簌抖落,但那些碎片尚不至于拼凑出什么具有意义的完整句子。“这个事情——“我犹豫着措辞,”我记得当时警方对外声称,他的妻子是在郊区被人谋杀的,根本没有证据说是解雨臣杀死自己的妻子。”虽然当时各路留言甚嚣尘上,小报更是刊载了关于这个故事各种各样的版本,但是官方媒体却不置可否,最终也就不了了之,成了悬案。

——列车运行前方是北土城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The next station is Bei Tucheng Station——
——Please get ready for your arrival——

门开了又关,车厢里恢复了安静。
“我们要讲的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盲人,为了方便起见就叫他黑瞎子吧。“看他满不在意的样子,似乎这不过是信口胡诌的一个名字,”据他自己说在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压迫视网膜神经,所以是完全看不见的。不过他还有一技之长,就是弹钢琴,所以他最主要的工作是给钢琴调音,当然有时候也接一些钢琴演奏和教学的私活儿。”


那是天气最为炎热的八月,M城陷入烧灼的热浪里,沿江的榕树散下褐色深长的树须,似一个年迈的老者,树上此起彼伏的蝉鸣聒噪。人在此时最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黑瞎子是在一天前接到这个订单的。他的收入比起其他的调音师来说丰厚很多,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的盲目,人们更信赖没有威胁的人登门。而有些人则相信失去视力的他,必会由上帝在另一方面予以补偿,比方说灵敏的听觉。
林安区白鹤西路18号中华城四二栋1803——这个地址找起来并不费劲,在靠近城市边缘的富人区。黑瞎子站在这户人家的门口,伸手去摁门铃,门铃响了两次但无人应门,他又从剪裁得体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巴掌大的日程本,核实了一遍地址,1803没有走错…随后又摁了一次门铃,“请问,有人在吗?”


终于里头传来了一点动静,“你是哪位?”应门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调音师。我想应该是您的妻子预约的时间——下午两点——”黑瞎子透过墨镜偷瞄了眼表盘,“我大概早到了五分钟。”
“不好意思,我的妻子现在不在家。”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含混,像是隔着一层保鲜膜失了真。
“没有关系的,”黑瞎子迅速地接口道,“我只是来给钢琴调音的。不会花费太久的。”
里头沉默了片刻,就在黑瞎子揣测着对方的想法的时候,对方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我会照常付给你钱的,但是请回吧。”
“钱不钱的不是最重要的,”或许是屋内男人的不客气,让黑瞎子某种奇怪的自尊心作祟,嗓门不由得高了许多,“我是位盲人,我到你这里来费了挺多时间的,你不能老待在屋子里,至少跟我当面道个歉。”
在来来回回的拉锯里,门终于打开了。

楼主 曾经也会是从前  发布于 2020-02-22 18:33:00 +0800 CST  
在来来回回的拉锯里,门终于打开了。
黑瞎子没有想到的是,门后面是一个刚洗完澡的年轻男人,湿漉漉的头发蜷曲着搭在脸颊两侧,不知道是斑驳的阳光还是浴室里带出的水汽,让他的面目模糊起来,在数倍的模糊之下依旧是好看的轮廓。男人抬起头有些懒散地睁大了那双褐色的瞳孔,像是一只在日光下伸长身子匍匐在瓷砖上的猫咪。胸前敞开大片牙白的肌肤,被腰带束紧的浴衣勾勒出窄细的腰线,锁骨深深凹陷出弯月形状,水珠从发尾落下,顺着锁骨滚落而下,像一尊古希腊少年的塑像,每一处都是精确的黄金分割比例。

黑瞎子一时愣在原地,倒是对方率先开了口,“抱歉,但是请你下次再来吧。现在我不方便。”
“请问你是解雨臣先生吧?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黑瞎子一手压在门框内侧,身子微微转向内里,“再说了你应该对盲人给予一点怜悯的。”
解雨臣有些为难,正当二人还在僵持的时候,黑瞎子身后的门啪地一声突然打开,那是对门的1804。从里探出一张写满了疑惑的妇人的脸,看着年轻的男人,又看了看戴着墨镜的黑瞎子,显露几分欲言又止的意味,在这个片刻解雨臣让步了,他侧过身子,对黑瞎子道:“进来吧。”随即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钢琴放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黑瞎子摸索着钢琴的座椅坐下,眼睛透过墨镜稍微打量,这是一架漂亮的施坦威三角钢琴,或许是用云杉木…他还没来得及多想,站在他身后的人突然开了口,“您完全失去了视力吗?”黑瞎子有些紧张,手指微微蜷曲起来,虽然撒谎对他而言轻车驾熟,但小小的紧张还是不可避免的。
“是的,我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压迫到视网膜神经。”黑瞎子将钢琴的琴盖掀起,手指搁在琴键上,像往常那样他先弹奏一段音乐来判断钢琴的走音程度。黑瞎子手指快速地在黑白键上移动,他侧着头聆听着每一个旋律,从这里可以看到阳台上簇拥的海棠花,日光洒在白色瓷砖铺满的水池里。
黑瞎子回过头,从刺眼的光亮中猛然抽回视线,顿时一阵的头昏目眩,就在这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的眩晕里,他看到了那个倒在走廊尽头的女人。
黑瞎子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手指继续机械地在钢琴上运动,一秒,两秒,直到他确定那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同时他也嗅到了空气里被稀释了的锈铁一样的腥味。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掌不受控制地按在琴键上,发出畸变的高二度re音调。
“怎么了?”解雨臣问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外头阳光普照,黑瞎子却感到一阵寒凉从后脊升起。


他咽了口唾沫,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压低了嗓子问,“能借用你家洗手间吗?”
“当然可以。”解雨臣将手轻轻搭在黑瞎子的手背上,“我来带路。”解雨臣的掌心有温度,但扣着他手腕的指腹却是冷的,像某种吐信的爬行动物,在黑瞎子的大脑里猛然出现动物世界里蚕食鲸吞的原始杀戮。
“你在发抖?”对方问。
“我尿急。”他又撒了一个十足蹩脚的谎话,对方没有回应。从客厅到洗手间不过一条走廊,却像走过了四季一样漫长。尤其是离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越来越近的时候,黑瞎子克制住自己想夺门而出的冲动,从墨镜下瞥了一眼,女人惊慌的面目,失去起伏的胸腔,这是一具已经死亡的肉体。为了强装镇定,他甚至有意一脚踩在了还没来得及擦净的血污上。他看不见。他看不见。他这样说服自己。

“到了。”直到解雨臣停在洗手间的门口,他还愣在原地,解雨臣很体贴地替他将门打开,“我在外面等。”
黑瞎子摸索着走进了洗手间,将门关上,从里落锁。就在那根时时紧绷的弦将要松开的前一秒,余光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移动的黑影。黑瞎子憋住那口气没有卸下,像一个称职的盲人那样摸索着回转过头,如果不是墨镜遮挡住他大半张脸,露馅是在所难免的。
因为那里站着一个拿着枪的男人。
对于枪,黑瞎子没有什么概念,至多是在电影里看到过,他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所以他也无从判断这把枪是真是假。但是那个拿着枪的男人,却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白,肤色比大多数的中国人要白,深深凹陷的眼窝显得整个人森然可怖,那最让人无法忘记的是嵌在里头像是在发光一般的浅金色瞳孔。黑瞎子有些哆嗦,摸着墙壁找到了马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上厕所,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有心理障碍,更何况是在杀人犯面前。


生存。 前端渗出几滴微黄的液体。
还是死亡。 稀稀拉拉的水声。
这是一个问题。 从镜子里,黑瞎子看到背后的男人放下了枪。

楼主 曾经也会是从前  发布于 2020-02-22 18:35:00 +0800 CST  
黑瞎子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那个拿枪的男人尾随着他也走了出来。解雨臣等候在门口。在这逼仄的环境下,他决没有逃跑的可能,解雨臣出手搀扶他往客厅走。
再度经过刚才女人倒地的地方,她大概就是解雨臣的妻子,黑瞎子略略瞥了一眼,不敢再多注意,重新坐回钢琴面前。手指在黑白键上游弋,唯有在此时,在他的音乐里他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他也知道,身后有一个男人拿着枪指着他的后脑,但是他不能回头。
他是个盲人。
谎言一旦说出口就成了无形的束缚,但是或许他什么也看不见这两个人就能放过他。他从工具箱里取出调音锤,轻轻地敲击琴弦,激起轻微的震动。在玻璃的反光镜里,他看见那个男人吻住了解雨臣。


“你比我想象的平静,”男人突然扭过头来,继而哈哈大笑,“果然记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大。”
其实从他讲到那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幕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种预感。绝非因为我平时看了什么不入流的小说,生出诸多臆想的缘故,而是这个故事在当年M市的小报上确实刊载过。但是比起杀妻的种种细节揣测,这个同性恋的桥段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列车运行前方是潘家园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The next station is PanJiayuan Station——
——Please get ready for your arrival——

“你到站了。”他善意地提醒我道。
“你说得对,我会愿意为了这个故事留下来的。”我把包放到左手边没有人坐的地方,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随后车厢内报站潘家园站到了,我看着车门缓缓地在我面前关上。坦白说好奇心占据了我的内心,我不可能在这时候选择离开,虽然右眼皮一下一下地跳动,隐约地也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我只把它归咎于一天的奔波劳累。
“那个男人是谁?”我问。
对方不置可否,转而问:“你觉得是他杀了解雨臣的妻子,还是解雨臣自己呢?”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次,我不得不暂时中断我们的对话。手机屏幕显示我有一封新邮件。对方笑吟吟地看着我,并没有追问。我点开了之后,发现是一个压缩文件,寄件人那栏赫然写着三个字:解雨臣。我内心咯噔一下,我与解雨臣已经有六年多没有过联系了。在连续点击了几次邮件,都没能打开的情况下,我并不打算跟面前这个陌生男人分享这封邮件,于是淡定地放下手机说,“公司刚刚发了一个邮件过来,有点琐事。”
“不要紧。”


“其实,当年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在M市,了解过一些。”当时,我供职于当地的地方报社,解雨臣是M市的名人,这件事一出各家报纸都争相出头想获得采访权。而结果是除了他妻子的追悼会和警察局之外,他拒绝了所有的媒体。我在大脑里逐步还原起七年前的事情,“时间顺序应该是这样子的,那天是他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他们约定在家里一起吃晚饭,但是直到晚上十点多她都没有回来,解雨臣联系不上妻子报了警。两天后,有人在郊区的水库附近发现了她的尸体,身上值钱的东西包括一枚结婚戒指都不见了。最后警方判定是谋财害命。”
“你认识那个大作家吗?”
我迟疑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听说他在妻子死去之后,就很少公开露面了。现在偶尔写一两本书,也是通过邮件直接寄到出版社。”


其实我隐瞒了一个部分,我认识解雨臣。因为他之前合作的出版公司和我的报社在同一栋楼,偶尔在走廊里能够遇到来改书稿的他,穿着淡粉色的衬衫,眉眼温和。打过许多次照面之后,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我告诉他我拜读过他的作品,他也愿意送我几本签名的样书作为纪念。直到事情发生的前两个礼拜,我再度在公司的电梯里遇到他,他瘦削了许多,脸上挂着黑眼圈,看见我有些疲惫的扯着嘴角礼貌地笑了。
“你是不是最近赶稿太辛苦了?”
他摇摇头,眼神有些闪烁,“今天中午你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一些事情。”
那天中午我不巧有个策划案子要做,所以还是拒绝了他。现在想起来,那大概是在事发前我最后一次见到解雨臣。


楼主 曾经也会是从前  发布于 2020-02-22 18:36:00 +0800 CST  
车上的人愈发稀疏,车厢里只剩下我们和角落里睡着的一个女人。“你的故事里的那个调音师最后怎么样了?”我问他。
“你猜一下。”
他的故事完整得似乎一切都是亲眼所见,我有个猜测,故事里的主人公黑瞎子就是他本人。如果是这样,毫无疑问他活下来了。但是在那样几乎是毫无胜算的情境下,他到底是怎么走出解家的?


楼主 曾经也会是从前  发布于 2020-02-24 15:46:00 +0800 CST  


楼主 曾经也会是从前  发布于 2020-02-24 15:48:00 +0800 CST  
尾声

楼道里又响起脚步声和导盲杖咚咚敲击地面的声响,像是一下一下的钝击在解雨臣紧绷的神经上。睫毛不经意地颤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镇静。
门打开了。房间没有开灯,一片漆黑。门后出现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笑吟吟地提着白色塑料袋打包的宵夜进来,然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凑近他亲昵地在嘴唇上落下一个亲吻。“给你带了点东西吃。”


解雨臣习于默不作声,身子陷在轮椅里,黑瞎子捏了一把他的肩膀,状似懊恼地自言自语,“怎么越养越瘦了——毕竟,多吃点才有力气逃跑嘛。”话至末了,那只搁在解雨臣肩膀上的手紧紧地向下扣住了,那像是原野上猎鹰捕食啮齿类动物时候的动作。
“你今天回来晚了。”解雨臣扯开话题,不带感情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黑瞎子本想耍嘴皮子逗逗他,但他知道这除了激起面前这个人的反感之外,毫无益处。一边将袋子打开,取出里头透明打包盒,端到解雨臣面前,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今天我见了你的一位旧友。不过,已经解决了。”
解雨臣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呼吸悄然无声融入了整个房间的黑色里。石头投入深不见底的潭水。
“今天写了什么?——我拜读过你之前的故事,”黑瞎子说话样子好似他真的是个虔诚的读者,“那个调音师死了吗?逃出去了吗?”
骇人的沉默。
解雨臣的沉默终于彻底激怒了他,一把拽过解雨臣压在圣经底下的笔记本,每一页上都密密麻麻写着同样的字。杀了他。
潦草的黑白之间,竟是月光照在黑白刃上的血腥气味。

“想杀死我?”他逼近解雨臣的眼睛,褐色的瞳孔死水一样不起波澜,他失去了耐性,从厨房拿出剔骨刀,塞到解雨臣手里,几乎是不留情面地撕开他结痂了的伤口,“如果能杀了我,你当初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我很后悔。”解雨臣突然说,手里的刀锋脱了力般垂下。
黑瞎子似乎满不在乎刚才的争端,一步步推着轮椅往客厅摆放钢琴的地方过去。那是一台云杉木的斯坦威,黑瞎子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掀开琴盖,手指悬浮在黑白键的上方。
“你会喜欢这首曲子的。”


在他手指间流泻而出的奏鸣曲,是他第一次见到解雨臣那天弹奏的。或许解雨臣已经不记得了,在那个炽热而躁动的七月,在阳光里写字时候投下漂亮的剪影,落在阳台的半截海棠花上。
但是,他记得。
很好。
很好的月光落在他身后,落在轮椅里握刀的男人苍白的脸上。



END————————————————————————

楼主 曾经也会是从前  发布于 2020-02-24 15:51:00 +0800 CST  
【全解】


1.结尾的第一次反转,从男人摘下墨镜的那一刻,便可以断定讲故事的男人不是故事里的调音师,而是解雨臣的情人【男人缓缓地将一直戴在脸上的那副宽大的墨镜取了下来,露出了嵌在里头像是在发光一般的浅金色瞳孔】瞳孔的这个细节是符合故事里调音师在厕所里见到解雨臣的情人的外貌细节。所以吴邪一开始听到的以为黑瞎子就是调音师的故事是真假掺半的,而黑瞎子的真正目的是杀死所有可能知道这个案件秘密的人。
到此为止有个疑问:黑瞎子为什么要编造出调音师这个不存在的人?




2.尾声的再次反转,在尾声的对白和动作中其实蕴含了很大的信息量。解雨臣不是黑瞎子的共谋,而是受害人。从对白中,可以看出解雨臣这几年来被黑瞎子所囚禁(轮椅说明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解雨臣失去了行走能力)妻子也是被黑瞎子所杀害,而在当时解雨臣是能够反抗而未反抗。(这个可能与他的宗教信仰相关)【一把拽过解雨臣压在圣经底下的笔记本,每一页上都密密麻麻写着同样的字。杀了他。】
那么,黑瞎子杀死他妻子并软禁解雨臣的动机是什么?




3.尾声的再次反转可知,黑瞎子的真实身份不是解雨臣的情人,而是一个调音师。此处从多个细节都可以印证。所以黑瞎子自述的故事里有真实的部分,也有滥造的部分。
真实:黑瞎子的调音经历、与老板陈皮阿四之间的对话应该为真
虚假:调音师入室之后的情节基本上为假


解雨臣与他也并没有越轨的亲密关系,只是雇佣他调音的客人。在最开头讲述黑瞎子的调音工作时有提及一个熟客【那个习惯在阳光下写东西的年轻男人,午后的日光晒着他黑得不纯粹的头发,折射出浅浅的棕色。黑瞎子一边的客厅调音,一边看着他手中的笔在纸上无规律的移动,投下或长或短的影子。那是他音乐创作的源泉,他的Muse…】这个人就是解雨臣。



4.动机。黑瞎子杀人不是蓄谋已久,而是临时起意。他对解雨臣确实存在某种迷恋。
支持的论据一是在他讲述的故事里,事情发生的夏天他是这样去描述的 【那是天气最为炎热的八月,M城陷入烧灼的热浪里,沿江的榕树散下褐色深长的树须,似一个年迈的老者,树上此起彼伏的蝉鸣聒噪。人在此时最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杀人事件极有可能是临时发生的。
而触发的缘由就在于开门的解雨臣,此处从黑瞎子的视角里进行了详细而旖旎的阐述,有理由怀疑整个杀人事件是在一时激情中发生的【门后面是一个刚洗完澡的年轻男人,湿漉漉的头发蜷曲着搭在脸颊两侧,不知道是斑驳的阳光还是浴室里带出的水汽,让他的面目模糊起来,在数倍的模糊之下依旧是好看的轮廓。男人抬起头有些懒散地睁大了那双褐色的瞳孔,像是一只在日光下伸长身子匍匐在瓷砖上的猫咪…】


5.吴邪的命运,毫无疑问是死亡。【“今天我见了你的一位旧友。不过,已经解决了。”】尾声中有交代。吴邪中途其实有下车(地铁潘家园站)的机会,但是出于对谋杀案的好奇,他放弃了这个机会。


6.关于窥视癖。陈皮阿四说世界上到处都是窥视癖。黑瞎子显然是,他毫不避讳伪装成盲人满足了他入侵别人生活的欲望。而解雨臣对门的邻居也是,他看到本该作为盲人的黑瞎子查看日程表,所以打开门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是,大家可能忽略了作为“我”的吴邪,在出场的时候展现出的对他人的过分好奇和详细的观察,也是窥视癖的一种。


7.尾声的延展性。
最后一个定格画面是黑瞎子在月光下弹奏斯坦威钢琴,而解雨臣坐在他身后的轮椅里,手里握着刀。
下一秒,可能是解雨臣终于出手杀死了他。也可能无事发生,风平浪静。
张力而开放性的结局。




8.关于解雨臣。文本中有三个解雨臣,一个是黑瞎子杀人叙事里的解雨臣,残酷冷血;一个是吴邪记忆里的解雨臣,温和善良;另一个是直到尾声才出现的真正的解雨臣。
解雨臣发来的邮件,毫无疑问是求救性质的。但是吴邪没能在地铁内打开。七年前,吴邪在电梯内遇到解雨臣的那次,解雨臣欲言又止可能是已经发现生活中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比如匿名信,或者生活被窥视)想找人求助。

一个小彩蛋:北京地铁10号线是环形线,从巴沟站起点到巴沟站终点。(黑瞎子从起点上车,却在一开始就告诉吴邪故事的结局在这趟车的终点,目的是明确的)

楼主 曾经也会是从前  发布于 2020-02-24 15:54:00 +0800 CST  

楼主:曾经也会是从前

字数:7252

发表时间:2020-02-23 02: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13 16:03:32 +0800 CST

评论数:2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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