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旧世伶人》||黑瞎子&解语花||桃妖出品
黑瞎子回以一个笑，意味不明。
梁湾。
他朝苏万看了一眼。
“你女人？”
堂堂七尺男儿立刻红了脸。
“不……不是。”
姑娘笑了笑，脸色倒是不变，眼波流转，黑瞎子没能轻易捕捉。
嗯，不是个简单货色。
“怎么？”
“她……是上面派来的，本是在半路与我们回合，来长安的路上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没能及时赶到，今天我才和她碰着面……”
苏万连忙解释。
黑瞎子失笑。
这傻子，路上随便出来一个阿猫阿狗怕不都是自己人吧？
“上头有消息来？”
“……没有。”
黑瞎子转而抬眼看向梁湾。
“我凭什么信你？”
坐在一旁的苏万欲言又止。
两人正琢磨梁湾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谁知梁湾勾唇一笑，红唇间吐出四个字。
“爱信不信。”
很好。
正在吃馄饨的苏万不小心丢了勺子。
站在一边扮演质问者的黑瞎子身子一僵。
“你应该知道，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只要一个电话就知道是真是假。”
“我说过了，”梁湾不匆不忙，“爱信不信。”
黑瞎子眯了眯眼，直盯着梁湾那双漆黑的眼。
三人无言对峙。
直到天快亮了，路灯开始熄灭。
“苏万。”
“是！”
他朝梁湾笑一声。
“带她回去。”
“……是！”
梁湾。
他朝苏万看了一眼。
“你女人？”
堂堂七尺男儿立刻红了脸。
“不……不是。”
姑娘笑了笑，脸色倒是不变，眼波流转，黑瞎子没能轻易捕捉。
嗯，不是个简单货色。
“怎么？”
“她……是上面派来的，本是在半路与我们回合，来长安的路上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没能及时赶到，今天我才和她碰着面……”
苏万连忙解释。
黑瞎子失笑。
这傻子，路上随便出来一个阿猫阿狗怕不都是自己人吧？
“上头有消息来？”
“……没有。”
黑瞎子转而抬眼看向梁湾。
“我凭什么信你？”
坐在一旁的苏万欲言又止。
两人正琢磨梁湾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谁知梁湾勾唇一笑，红唇间吐出四个字。
“爱信不信。”
很好。
正在吃馄饨的苏万不小心丢了勺子。
站在一边扮演质问者的黑瞎子身子一僵。
“你应该知道，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只要一个电话就知道是真是假。”
“我说过了，”梁湾不匆不忙，“爱信不信。”
黑瞎子眯了眯眼，直盯着梁湾那双漆黑的眼。
三人无言对峙。
直到天快亮了，路灯开始熄灭。
“苏万。”
“是！”
他朝梁湾笑一声。
“带她回去。”
“……是！”
另一边，红府。
黑瞎子刚走，吴邪就带着一包文件走了进来。
解雨臣见他，抬手多点了一盏煤油灯。
“办好了？”
“嗯。”
“我这里也是。”
“……我瞧刚刚黑瞎子那样子，这是受寒了？”
“嗯，”解雨臣指了指一边放过姜汤的碗，又说道，“当然，不排除他骗我的可能。”
“……”
“他是在试探我。”
“怎么说？”
“你见过我师傅因为穿错戏服而在台上出丑吗？”
“这……可能吗？”
解雨臣笑了，“对，不可能。”
吴邪一愣，解雨臣又接着说下去，“所以一个南征北战多年的将军，在什么条件下没打过仗？不仅不输，反而连连得胜，足以见到这些年黑瞎子见惯了战争萧条之后，心智和体质之强大，若是这一场小小的暴雨就能冲垮他，那这江山，他黑瞎子要是不要了？”
“你是说黑瞎子用苦肉计？”
“差不多，”解雨臣点点头，“但是，他太心急了。”
吴邪并没有仔细琢磨解雨臣这句话，所以他没看见解雨臣说这句话时复杂的眼神。
苦肉计的前提，是我真的在乎你。
黑瞎子就算再荒唐，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百分之百断定解雨臣的感情脉络。
所以解雨臣也不能百分百断定，黑瞎子到底是真的受了凉，还是只是演给自己看。
“那我们现在暂且把这件事情定为是黑瞎子用了苦肉计？”
黑瞎子刚走，吴邪就带着一包文件走了进来。
解雨臣见他，抬手多点了一盏煤油灯。
“办好了？”
“嗯。”
“我这里也是。”
“……我瞧刚刚黑瞎子那样子，这是受寒了？”
“嗯，”解雨臣指了指一边放过姜汤的碗，又说道，“当然，不排除他骗我的可能。”
“……”
“他是在试探我。”
“怎么说？”
“你见过我师傅因为穿错戏服而在台上出丑吗？”
“这……可能吗？”
解雨臣笑了，“对，不可能。”
吴邪一愣，解雨臣又接着说下去，“所以一个南征北战多年的将军，在什么条件下没打过仗？不仅不输，反而连连得胜，足以见到这些年黑瞎子见惯了战争萧条之后，心智和体质之强大，若是这一场小小的暴雨就能冲垮他，那这江山，他黑瞎子要是不要了？”
“你是说黑瞎子用苦肉计？”
“差不多，”解雨臣点点头，“但是，他太心急了。”
吴邪并没有仔细琢磨解雨臣这句话，所以他没看见解雨臣说这句话时复杂的眼神。
苦肉计的前提，是我真的在乎你。
黑瞎子就算再荒唐，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百分之百断定解雨臣的感情脉络。
所以解雨臣也不能百分百断定，黑瞎子到底是真的受了凉，还是只是演给自己看。
“那我们现在暂且把这件事情定为是黑瞎子用了苦肉计？”
吴邪递给解雨臣刚泡好的茶水，低声说道。
解雨臣接过一抿，“好。”
“那姑娘她去了？”
“嗯，在馄饨店跟胖子接了头，现在估计已经勾搭上苏万了。”
“啧……小花啊，我们没凭没据的，黑瞎子凭什么相信她？凭她长得漂亮？”
解雨臣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把握。”
看着吴邪吃惊的目光，他又补上一句，“但我就是觉得，他会相信梁湾。”
“你这是在赌？！”
“我就是在赌。”
解雨臣笑意轻佻，语气却坚定。
“你……你从前不是说，你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么？”
吴邪是真的不知道这位解大爷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了，有时候他的做事方法明明有迹可寻，可总是千变万化，令人摸不着头脑，结果却又总是出人意料的精彩。
“对，我是说过，“解雨臣点点头，“但是对于他，我没有把握。任何时候都没有。”
我只能赌。
不管输赢，我都要去赌。
后面两句话解雨臣没有说出来，所以吴邪也理所应当地没有听到。
“……是，我知道了，先走了。”
“慢走。”
他把新的文件放在桌上，推门走了出去。
风吹起他的白袍下摆，洁白如玉的少年浸润在清冷的晨光里。
……
“您是？”
“南阳军三区军长，张起灵。”
这样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敌人。
冷色调的天空，像极了那人淡漠的眼眸。
解雨臣接过一抿，“好。”
“那姑娘她去了？”
“嗯，在馄饨店跟胖子接了头，现在估计已经勾搭上苏万了。”
“啧……小花啊，我们没凭没据的，黑瞎子凭什么相信她？凭她长得漂亮？”
解雨臣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把握。”
看着吴邪吃惊的目光，他又补上一句，“但我就是觉得，他会相信梁湾。”
“你这是在赌？！”
“我就是在赌。”
解雨臣笑意轻佻，语气却坚定。
“你……你从前不是说，你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么？”
吴邪是真的不知道这位解大爷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了，有时候他的做事方法明明有迹可寻，可总是千变万化，令人摸不着头脑，结果却又总是出人意料的精彩。
“对，我是说过，“解雨臣点点头，“但是对于他，我没有把握。任何时候都没有。”
我只能赌。
不管输赢，我都要去赌。
后面两句话解雨臣没有说出来，所以吴邪也理所应当地没有听到。
“……是，我知道了，先走了。”
“慢走。”
他把新的文件放在桌上，推门走了出去。
风吹起他的白袍下摆，洁白如玉的少年浸润在清冷的晨光里。
……
“您是？”
“南阳军三区军长，张起灵。”
这样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敌人。
冷色调的天空，像极了那人淡漠的眼眸。
今日黑瞎子刚到长安，吴邪被解雨臣叫去在一家酒楼等着。
那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静静品茶。
“先生一个人来喝茶？”
张起灵抬眼看他，吴邪浑身一僵。
从头到脚，冷冷被冻结，然后瞬间破碎。
就在吴邪以为张起灵不会再回答时，他却又轻轻开口。
“等朋友。”
“嗯？”
“他来了。”
吴邪顺着张起灵的目光往下一看，车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是黑瞎子。
吴邪心里一慌，转身就走，没有注意到张起灵的目光。
诧异却带了些许笑意。
……
“张……起灵？”
那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静静品茶。
“先生一个人来喝茶？”
张起灵抬眼看他，吴邪浑身一僵。
从头到脚，冷冷被冻结，然后瞬间破碎。
就在吴邪以为张起灵不会再回答时，他却又轻轻开口。
“等朋友。”
“嗯？”
“他来了。”
吴邪顺着张起灵的目光往下一看，车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是黑瞎子。
吴邪心里一慌，转身就走，没有注意到张起灵的目光。
诧异却带了些许笑意。
……
“张……起灵？”
PART.2
回总部的路上，黑瞎子亲自开车，除了苏万和梁湾，同行的还有花雨阁的唐金玉。
“唐老板最近不唱了？”
苏万回头搭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黑瞎子闻声突然想到了今天和解雨臣的对话，不由也把视线转移到后视镜里，唐金玉那张妖冶得不像话的脸上。
“又不是戏子，谈什么唱不唱的。”
唐金玉闻声笑着微低头。
苏万愣了一下，“唐老板这话说得不对啊，虽然不是戏子，但花雨阁的场子不就是靠您撑着嘛。”
黑瞎子笑着摇摇头，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开车上。
唐金玉，花雨阁的头牌。
这青楼第一大美人，是个男人。
长安城出现了第一个男婊/子，不但不受嫌弃，反而大受追捧。
除了早在六岁就闻名在外的解雨臣，终于有人第二次获得了花魁的名号。
苏万忽然把头转回来，“老大，那个花儿爷……为什么也叫花魁啊？这不是青楼头牌的称呼……？”
唐金玉脸色变了变，嘴上却还笑着，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黑瞎子笑了一声，“花儿呢，八岁的时候也在花雨阁唱过一段时间，当时太调皮了，被红二爷赶出来，在大街上饿了几天，我还给他偷偷送过东西，那小子非不要，说什么不受嗟来之食，嘿，你说有没有意思？一转头进了花雨阁。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那是什么地儿，在门口等着他碰壁出来，没想到他还真有一手，居然跟那老板谈拢了！
回总部的路上，黑瞎子亲自开车，除了苏万和梁湾，同行的还有花雨阁的唐金玉。
“唐老板最近不唱了？”
苏万回头搭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黑瞎子闻声突然想到了今天和解雨臣的对话，不由也把视线转移到后视镜里，唐金玉那张妖冶得不像话的脸上。
“又不是戏子，谈什么唱不唱的。”
唐金玉闻声笑着微低头。
苏万愣了一下，“唐老板这话说得不对啊，虽然不是戏子，但花雨阁的场子不就是靠您撑着嘛。”
黑瞎子笑着摇摇头，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开车上。
唐金玉，花雨阁的头牌。
这青楼第一大美人，是个男人。
长安城出现了第一个男婊/子，不但不受嫌弃，反而大受追捧。
除了早在六岁就闻名在外的解雨臣，终于有人第二次获得了花魁的名号。
苏万忽然把头转回来，“老大，那个花儿爷……为什么也叫花魁啊？这不是青楼头牌的称呼……？”
唐金玉脸色变了变，嘴上却还笑着，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黑瞎子笑了一声，“花儿呢，八岁的时候也在花雨阁唱过一段时间，当时太调皮了，被红二爷赶出来，在大街上饿了几天，我还给他偷偷送过东西，那小子非不要，说什么不受嗟来之食，嘿，你说有没有意思？一转头进了花雨阁。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那是什么地儿，在门口等着他碰壁出来，没想到他还真有一手，居然跟那老板谈拢了！
在花雨阁唱得那是风生水起，很快又红了，大家知道那是红二爷的徒弟也就没敢让他陪着睡觉，这既然是在花雨阁唱戏，花魁的名号，拿去也不过分。呵，不过跟金玉又不一样，花儿是长安的花魁，不只是花雨阁的花魁。”
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唐金玉皱着眉头赔笑，“我一个婊/子，怎么敢跟花儿爷比。”
“婊/子戏子，不都一样……”
“苏万！”
梁湾看苏万一说话嘴就收不住，赶忙出声打断。
黑瞎子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微皱一下眉，笑得越发令人害怕。
梁湾这么一喊，苏万甚至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
啊他失言了。
管他解雨臣是不是戏子，是不是社会最底层的贱/人，在黑瞎子心里，谁跟他比，都不配。
“瞎子哥……”
“没事。”
梁湾睨了唐金玉一眼，泼辣的女人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唐老板不是嫉妒得要死？一口一个瞎子哥的假惺惺什么？”
唐金玉脸色一白，咬紧牙看向梁湾，手抓紧了富贵的赤色袍子下摆，漂亮的脸在一瞬间有些扭曲。
黑瞎子没有出声。
“梁湾姐，算了吧……”苏万连忙笑着结围。
“唐老板，”梁湾按下了苏万伸过来的手，“我一个俗女人不会说话，你可别怪罪。”
苏万见梁湾这架势，也没敢再说话。
“……那是自然。”
唐金玉知道在黑瞎子面前不能失态，轻笑了一声应下，
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唐金玉皱着眉头赔笑，“我一个婊/子，怎么敢跟花儿爷比。”
“婊/子戏子，不都一样……”
“苏万！”
梁湾看苏万一说话嘴就收不住，赶忙出声打断。
黑瞎子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微皱一下眉，笑得越发令人害怕。
梁湾这么一喊，苏万甚至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
啊他失言了。
管他解雨臣是不是戏子，是不是社会最底层的贱/人，在黑瞎子心里，谁跟他比，都不配。
“瞎子哥……”
“没事。”
梁湾睨了唐金玉一眼，泼辣的女人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唐老板不是嫉妒得要死？一口一个瞎子哥的假惺惺什么？”
唐金玉脸色一白，咬紧牙看向梁湾，手抓紧了富贵的赤色袍子下摆，漂亮的脸在一瞬间有些扭曲。
黑瞎子没有出声。
“梁湾姐，算了吧……”苏万连忙笑着结围。
“唐老板，”梁湾按下了苏万伸过来的手，“我一个俗女人不会说话，你可别怪罪。”
苏万见梁湾这架势，也没敢再说话。
“……那是自然。”
唐金玉知道在黑瞎子面前不能失态，轻笑了一声应下，
没人见他苍白的面色。
解雨臣那个贱/人。
真/他/妈是个贱/人！！！
什么事都有他？！！骚/货！！！
梁湾笑着一挑眉，知道唐金玉现在断是在心里骂解雨臣。
短短两句话就让唐金玉白了脸，想来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
梁湾心里这样念叨，却没有看见唐金玉眼里复杂的光。
如果不介意，我想说说唐金玉的故事。
解雨臣那个贱/人。
真/他/妈是个贱/人！！！
什么事都有他？！！骚/货！！！
梁湾笑着一挑眉，知道唐金玉现在断是在心里骂解雨臣。
短短两句话就让唐金玉白了脸，想来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
梁湾心里这样念叨，却没有看见唐金玉眼里复杂的光。
如果不介意，我想说说唐金玉的故事。
这个故事简单地不像一个故事。
唐金玉和黑瞎子认识了十年，倾慕了他七年。
十二岁那年，黑瞎子把狼狈的他从糜.烂.不.堪的巷子里救出来。
他教他射弹弓，帮他打架，给他从外面带回来好吃的糕点。
曾为他受伤，为他挨打，为他做一切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十五岁那年，情窦初开的少年，终于在心里开出了一株变形扭曲的花。
唐金玉和解雨臣认识了九年，妒忌了他六年。
某一年开始，他发现黑瞎子的世界里不仅仅只有自己，那个总是坐在院子里唱念做打的小红人，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他也并不是全然不喜欢。
他教他唱两句戏文，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绣花，剪纸，裁衣，给他做那些街上从未见到过的玩具。
为他处理伤口，为他着急生计，为他顶罪受罚。
唐金玉实在找不出有什么不喜欢解雨臣的理由，但一株花异样地开放，就注定把心田占领，从此万物荒芜。
只剩下那一个人。
其他的，全都看不见。
爱情就是瞎了眼。
每一年过年，他都绣一块手帕给黑瞎子，然后做一双绣鞋给解雨臣。
他知道黑瞎子从来不用刺绣的手帕，也知道解雨臣在平常日子里不穿绣鞋。
可他总是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穿着艳丽长衫的青年背着阳光，俯身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你是谁？”
唐金玉和黑瞎子认识了十年，倾慕了他七年。
十二岁那年，黑瞎子把狼狈的他从糜.烂.不.堪的巷子里救出来。
他教他射弹弓，帮他打架，给他从外面带回来好吃的糕点。
曾为他受伤，为他挨打，为他做一切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十五岁那年，情窦初开的少年，终于在心里开出了一株变形扭曲的花。
唐金玉和解雨臣认识了九年，妒忌了他六年。
某一年开始，他发现黑瞎子的世界里不仅仅只有自己，那个总是坐在院子里唱念做打的小红人，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他也并不是全然不喜欢。
他教他唱两句戏文，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绣花，剪纸，裁衣，给他做那些街上从未见到过的玩具。
为他处理伤口，为他着急生计，为他顶罪受罚。
唐金玉实在找不出有什么不喜欢解雨臣的理由，但一株花异样地开放，就注定把心田占领，从此万物荒芜。
只剩下那一个人。
其他的，全都看不见。
爱情就是瞎了眼。
每一年过年，他都绣一块手帕给黑瞎子，然后做一双绣鞋给解雨臣。
他知道黑瞎子从来不用刺绣的手帕，也知道解雨臣在平常日子里不穿绣鞋。
可他总是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穿着艳丽长衫的青年背着阳光，俯身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你是谁？”
唐金玉蓦地彷徨起来。
青年不说话。
沉默了片刻，唐金玉垂下了眉。
“那你……说的是谁？”
他看见那人勾起的唇角，白光刺眼，唐金玉只觉得眼前景物流转，随后映出了一片桃花。
花影里站着两个人，一个风流，一个俊雅。一人饮茶，一人拭剑。
“我昨天听说你要去参军，是真的么？”
另外一人握着茶杯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才应下。
“嗯。”
“哈……那我送你的这柄霸王剑，以后怕是也用不到了。”
拭剑的少年把剑轻轻放在桌上。
“不如还给我。”
另外一人闻言皱了眉，只一刻，又弯唇笑了起来。
“还给你吗……我倒是没意见，你不是也说你以后不唱戏了么，当年扮杨玉环时的水钻头钗，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那……是自然。”
清瘦的少年转过身来，唐金玉终于看清楚他弯弯的柳眉，笑得那样好看，只是在转头的一瞬间，秀眉似乎有些皱起，他看见了解雨臣微微攥紧的拳。
“我这去给你取。”
黑瞎子没有留。
只是在解雨臣消失的那一刻，茶杯摔在地上粉碎得像沙。
然后梦结束了，没有黑瞎子，没有解雨臣，也没有那个看不清眉目的青年。
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随后才记起这是昨日去花园找解雨臣念书时看到的场景。
他不太明白这个梦的意义。
黑瞎子要去参军，最先告知的明明是自己。
青年不说话。
沉默了片刻，唐金玉垂下了眉。
“那你……说的是谁？”
他看见那人勾起的唇角，白光刺眼，唐金玉只觉得眼前景物流转，随后映出了一片桃花。
花影里站着两个人，一个风流，一个俊雅。一人饮茶，一人拭剑。
“我昨天听说你要去参军，是真的么？”
另外一人握着茶杯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才应下。
“嗯。”
“哈……那我送你的这柄霸王剑，以后怕是也用不到了。”
拭剑的少年把剑轻轻放在桌上。
“不如还给我。”
另外一人闻言皱了眉，只一刻，又弯唇笑了起来。
“还给你吗……我倒是没意见，你不是也说你以后不唱戏了么，当年扮杨玉环时的水钻头钗，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那……是自然。”
清瘦的少年转过身来，唐金玉终于看清楚他弯弯的柳眉，笑得那样好看，只是在转头的一瞬间，秀眉似乎有些皱起，他看见了解雨臣微微攥紧的拳。
“我这去给你取。”
黑瞎子没有留。
只是在解雨臣消失的那一刻，茶杯摔在地上粉碎得像沙。
然后梦结束了，没有黑瞎子，没有解雨臣，也没有那个看不清眉目的青年。
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随后才记起这是昨日去花园找解雨臣念书时看到的场景。
他不太明白这个梦的意义。
黑瞎子要去参军，最先告知的明明是自己。
可脑子里徘徊不去的，却是解雨臣。
梦被刻进心里，一遍一遍重现。
三个月后，南阳军要离开长安。
解雨臣没有来送。
这三个月里，他没有看见解雨臣，也没有看见黑瞎子。
直到那一天，解雨臣被隔壁家的吴少爷抱着回来，浑身湿透，血染青衫。
二月红眼里少见地有了震怒和惊恐。
唐金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府上府下的人在解雨臣房里进进出出，清水全都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被下人急匆匆端出来，随意泼在了院里那海棠树下。
他拉住一个满头是汗的丫头，问她出什么事了。
“解少爷……少爷他有喜了！”
唐金玉登时便完完全全愣在了那里，脸色唰得白下来，但还是不甘心地冲她大吼。
“你骗人也不打草稿么！雨臣他是男人！你居然说他有喜了！你……”
“唐大哥，是真的！刚刚大夫说的！……哎呀！你别拉着我了！你再这样拖着，少爷他就……”
唐金玉的手抓不住她了，他的头就好像被谁忽然用力敲了一下，再也思考不清，薄唇失了血色，脸苍白得像他身上那席白衣。
丫头匆忙跑走了，唐金玉却记住了她微张的嘴，对他说，少爷有喜了。
他不相信，却还是相信了。
有喜了…
唐金玉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然后红了眼圈。
他知道，是黑瞎子。
三个月前两道在树下缠.绵的身影，不是他的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梦被刻进心里，一遍一遍重现。
三个月后，南阳军要离开长安。
解雨臣没有来送。
这三个月里，他没有看见解雨臣，也没有看见黑瞎子。
直到那一天，解雨臣被隔壁家的吴少爷抱着回来，浑身湿透，血染青衫。
二月红眼里少见地有了震怒和惊恐。
唐金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府上府下的人在解雨臣房里进进出出，清水全都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被下人急匆匆端出来，随意泼在了院里那海棠树下。
他拉住一个满头是汗的丫头，问她出什么事了。
“解少爷……少爷他有喜了！”
唐金玉登时便完完全全愣在了那里，脸色唰得白下来，但还是不甘心地冲她大吼。
“你骗人也不打草稿么！雨臣他是男人！你居然说他有喜了！你……”
“唐大哥，是真的！刚刚大夫说的！……哎呀！你别拉着我了！你再这样拖着，少爷他就……”
唐金玉的手抓不住她了，他的头就好像被谁忽然用力敲了一下，再也思考不清，薄唇失了血色，脸苍白得像他身上那席白衣。
丫头匆忙跑走了，唐金玉却记住了她微张的嘴，对他说，少爷有喜了。
他不相信，却还是相信了。
有喜了…
唐金玉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然后红了眼圈。
他知道，是黑瞎子。
三个月前两道在树下缠.绵的身影，不是他的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心口隐隐作痛，然后猛得剧烈起来，撕扯得整颗心血肉模糊。
十年了，我每天都守在你身边，我给你付出了多少东西，却都抵不过他解雨臣冲你笑一下来的有用！他推开你激怒你，你却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
心脏剧烈跳动着，唐金玉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然后那人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他居然有了你的孩子。
泪水开始不可竭制。
（未完）
十年了，我每天都守在你身边，我给你付出了多少东西，却都抵不过他解雨臣冲你笑一下来的有用！他推开你激怒你，你却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
心脏剧烈跳动着，唐金玉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然后那人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他居然有了你的孩子。
泪水开始不可竭制。
（未完）
【第二章】《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01.
一眨眼，一月已经过去了，若不是街上有店铺早早挂上红灯笼，解雨臣几乎要忘了过年这回事。
辛亥革命之后一切都才刚刚安定下来，民国马上要迎来第二年。天下都已改朝换代，家家户户却都还是旧时模样，门上贴的对联无非是说些皇恩浩荡的话。解雨臣拉紧了肩上的白狐大氅，踏雪穿梭在人群中，身上似乎不沾一丝人间烟火，清冷的眸子！折射出冬日的阳光，长发早已剪掉，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笑起来唇红齿白，竟似当时少年模样。
刹那间，天上落下雪来。
行人稀去，解雨臣发间也有雪花，可他却伫立在路口，似浑然不知。
01.
一眨眼，一月已经过去了，若不是街上有店铺早早挂上红灯笼，解雨臣几乎要忘了过年这回事。
辛亥革命之后一切都才刚刚安定下来，民国马上要迎来第二年。天下都已改朝换代，家家户户却都还是旧时模样，门上贴的对联无非是说些皇恩浩荡的话。解雨臣拉紧了肩上的白狐大氅，踏雪穿梭在人群中，身上似乎不沾一丝人间烟火，清冷的眸子！折射出冬日的阳光，长发早已剪掉，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笑起来唇红齿白，竟似当时少年模样。
刹那间，天上落下雪来。
行人稀去，解雨臣发间也有雪花，可他却伫立在路口，似浑然不知。
【停更通知】
嗯……是这样的，因为快要开学了，住校，不能带手机，所以可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更（虽然我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更了，咳咳……）但好歹这次不是突然不更了。
*
还有好几个情况一样的坑要填，虽然可能进度很慢但是我别的不敢说，正常情况下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填完，承蒙各位一路以来的等待和照顾，我也会在这段时间更加努力地打磨文笔，争取让大家看到更多更好的作品，一有时间我就会想办法写文的，如果未来让你们等了很久那真的很抱歉。
*
永远爱你们
希望每个人都能好好的
嗯……是这样的，因为快要开学了，住校，不能带手机，所以可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更（虽然我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更了，咳咳……）但好歹这次不是突然不更了。
*
还有好几个情况一样的坑要填，虽然可能进度很慢但是我别的不敢说，正常情况下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填完，承蒙各位一路以来的等待和照顾，我也会在这段时间更加努力地打磨文笔，争取让大家看到更多更好的作品，一有时间我就会想办法写文的，如果未来让你们等了很久那真的很抱歉。
*
永远爱你们
希望每个人都能好好的
【第二章】《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01.
行人稀去，解雨臣发间也有雪花，可他却伫立在路口，似浑然不知。
黑瞎子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解雨臣还没有来得及眨眼确认的时候，他就已经靠近了，把下巴搭在人肩上，调笑似的吐出一口气，“哟，花儿爷。”
解雨臣愣了一下，伸手把肩膀上那颗脑袋推开，往后退了几步，又非常介意似的扫了扫肩膀上黑瞎子碰过的地方，最后无视他往街的另一头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却一直跟着自己。
解雨臣皱了皱眉，转头进了药铺。
这家店他常来，二月红的方子老板也熟悉，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抓好，只是这次解雨臣又加了一个方子。
黑瞎子现在药铺外，靠着墙点起了一支烟，听着解雨臣在里面说话。
“老板，再给我包一点柏枣仁，肥知母，抚川芎，黑山栀，还有川续断，厚杜仲……”
这烟没抽到一半，黑瞎子突然皱紧眉头，狠狠吐出一口烟。
这报的都是些什么？
难道解雨臣府上有女人怀孕了？
也是……自己回来以后，倒也没过问解雨臣有没有婚娶。
解雨臣报的这些药材，都是给孕妇产后调理用的。
不知道为什么，黑瞎子想到解雨臣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站在堂前和一个女人拜堂的样子。他一身喜庆的红色，衬出他的清丽，他会对着他的新娘发誓，会给她所有的温柔。甚至……现在她已经要为他生一个孩子，而他在大冷的日子冒雪而行，为他的妻子买药。
真是个好丈夫。
他想的有点多了。
兴许不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或者，是帮别人买的药呢？
黑瞎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常了，仔细想来就知道不太可能是解雨臣已经结了婚，毕竟这种动荡的时局下，没有人会嫁给一个靠不住的戏子。
但确实有那么一瞬间，黑瞎子突然觉得解雨臣很遥远，似乎已经遥远到再也够不到了。
没过多久，那个披着狐裘的身影从药铺里出来了，手上提着两个药包，黑瞎子抖了抖烟灰，把烟踩进了雪地里，跟了上去。
解雨臣这次倒不是毫无反应，他停下来，回头看了黑瞎子一眼，说道，“这样没意义。”
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我觉得有。”
解雨臣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我就一个问题。”
解雨臣看着他，似乎是准备听下去。
“你……已经结婚了？”
解雨臣的脸上明显地闪过惊愕，不过随后他就“哈哈”地笑了，笑得捂住肚子，笑弯了腰。
他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重要吗？”
他最后还是没有回答。
黑瞎子还想再说点什么，旁边却停下一辆车，车里的人打开车门，“齐长官，快上来。”
黑瞎子朝车里看了一眼，在刚刚说话那个男人旁边，张起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
他动了动嘴，看口型似乎是“上车”。
解雨臣看了一眼车里的张起灵，却不料他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有一瞬间的交错，不过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有事再说吧。”解雨臣顿了顿，还是这么说。
黑瞎子点点头，目送解雨臣的背影离开。
雪很白，很冷，那个该死漂亮的男人却白衣胜雪。
张起灵冷冷的声音响起，让黑瞎子回了神，“你到底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黑瞎子搓了搓冻僵的手，上车坐在张起灵旁边，旁边的年轻人给他让了位置，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这次在长安不能停太久，如果你脑袋里只想着怎么跟那个戏子旧情复燃，就趁早退出。”
黑瞎子没回答。
半晌，他踹了一脚驾驶座的椅子，“走，回府。”
黑瞎子回的是张府。
自从张大佛爷不在了，这里就是他黑瞎子的地盘。
苏万在分部忙活，唐金玉带着身边几个小随从去买胭脂水粉了，府里只有梁湾一个人。
这个女人已经出现在这里一个月了，黑瞎子没有去刻意弄懂她的身份和意图，只觉得这个女人太大胆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梁湾说的话，但还是把她留在身边了。
原因是她办事的时候，身上总有解雨臣的影子。
她的果敢，决绝，她的笑里藏刀，她偶尔流露的不经意的细腻。
其实根本不用调查了，黑瞎子在到长安之前就猜到了同盟会安在长安的人，十有八九是解雨臣。
还记得解雨臣刚刚长到他肩膀高的时候，中国已经开始乱了，外国人的手伸得长。解雨臣那时候就说过，以后想把那些外国人都赶走。
他的声音稚气未脱，却带着坚定。
但他不行，他只是个戏子。
他不能离开，也不愿离开红府。
何况二月红现在年已耄耋，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解雨臣更不可能丢下这一切。
黑瞎子听说了解雨臣在他走后把唐金玉送进花雨楼的事，现在想来，他不只是想给唐金玉一条生路，还给自己铺了路。
01.
行人稀去，解雨臣发间也有雪花，可他却伫立在路口，似浑然不知。
黑瞎子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解雨臣还没有来得及眨眼确认的时候，他就已经靠近了，把下巴搭在人肩上，调笑似的吐出一口气，“哟，花儿爷。”
解雨臣愣了一下，伸手把肩膀上那颗脑袋推开，往后退了几步，又非常介意似的扫了扫肩膀上黑瞎子碰过的地方，最后无视他往街的另一头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却一直跟着自己。
解雨臣皱了皱眉，转头进了药铺。
这家店他常来，二月红的方子老板也熟悉，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抓好，只是这次解雨臣又加了一个方子。
黑瞎子现在药铺外，靠着墙点起了一支烟，听着解雨臣在里面说话。
“老板，再给我包一点柏枣仁，肥知母，抚川芎，黑山栀，还有川续断，厚杜仲……”
这烟没抽到一半，黑瞎子突然皱紧眉头，狠狠吐出一口烟。
这报的都是些什么？
难道解雨臣府上有女人怀孕了？
也是……自己回来以后，倒也没过问解雨臣有没有婚娶。
解雨臣报的这些药材，都是给孕妇产后调理用的。
不知道为什么，黑瞎子想到解雨臣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站在堂前和一个女人拜堂的样子。他一身喜庆的红色，衬出他的清丽，他会对着他的新娘发誓，会给她所有的温柔。甚至……现在她已经要为他生一个孩子，而他在大冷的日子冒雪而行，为他的妻子买药。
真是个好丈夫。
他想的有点多了。
兴许不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或者，是帮别人买的药呢？
黑瞎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常了，仔细想来就知道不太可能是解雨臣已经结了婚，毕竟这种动荡的时局下，没有人会嫁给一个靠不住的戏子。
但确实有那么一瞬间，黑瞎子突然觉得解雨臣很遥远，似乎已经遥远到再也够不到了。
没过多久，那个披着狐裘的身影从药铺里出来了，手上提着两个药包，黑瞎子抖了抖烟灰，把烟踩进了雪地里，跟了上去。
解雨臣这次倒不是毫无反应，他停下来，回头看了黑瞎子一眼，说道，“这样没意义。”
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我觉得有。”
解雨臣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我就一个问题。”
解雨臣看着他，似乎是准备听下去。
“你……已经结婚了？”
解雨臣的脸上明显地闪过惊愕，不过随后他就“哈哈”地笑了，笑得捂住肚子，笑弯了腰。
他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重要吗？”
他最后还是没有回答。
黑瞎子还想再说点什么，旁边却停下一辆车，车里的人打开车门，“齐长官，快上来。”
黑瞎子朝车里看了一眼，在刚刚说话那个男人旁边，张起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
他动了动嘴，看口型似乎是“上车”。
解雨臣看了一眼车里的张起灵，却不料他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有一瞬间的交错，不过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有事再说吧。”解雨臣顿了顿，还是这么说。
黑瞎子点点头，目送解雨臣的背影离开。
雪很白，很冷，那个该死漂亮的男人却白衣胜雪。
张起灵冷冷的声音响起，让黑瞎子回了神，“你到底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黑瞎子搓了搓冻僵的手，上车坐在张起灵旁边，旁边的年轻人给他让了位置，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这次在长安不能停太久，如果你脑袋里只想着怎么跟那个戏子旧情复燃，就趁早退出。”
黑瞎子没回答。
半晌，他踹了一脚驾驶座的椅子，“走，回府。”
黑瞎子回的是张府。
自从张大佛爷不在了，这里就是他黑瞎子的地盘。
苏万在分部忙活，唐金玉带着身边几个小随从去买胭脂水粉了，府里只有梁湾一个人。
这个女人已经出现在这里一个月了，黑瞎子没有去刻意弄懂她的身份和意图，只觉得这个女人太大胆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梁湾说的话，但还是把她留在身边了。
原因是她办事的时候，身上总有解雨臣的影子。
她的果敢，决绝，她的笑里藏刀，她偶尔流露的不经意的细腻。
其实根本不用调查了，黑瞎子在到长安之前就猜到了同盟会安在长安的人，十有八九是解雨臣。
还记得解雨臣刚刚长到他肩膀高的时候，中国已经开始乱了，外国人的手伸得长。解雨臣那时候就说过，以后想把那些外国人都赶走。
他的声音稚气未脱，却带着坚定。
但他不行，他只是个戏子。
他不能离开，也不愿离开红府。
何况二月红现在年已耄耋，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解雨臣更不可能丢下这一切。
黑瞎子听说了解雨臣在他走后把唐金玉送进花雨楼的事，现在想来，他不只是想给唐金玉一条生路，还给自己铺了路。
尽管革命需要人手，但世人对戏子的偏见不可能一下子转变，所以解雨臣在把唐金玉送进花雨楼后不久，就花了重金买下了大半个花雨楼。
剩下的“小半个花雨楼”是指里面的人手，接手的第一天，除了楼里的妓.女戏子们，统统换了血，都是长安向往革命的青年学生。
解雨臣挑了个好地方，因为长安消息最流通的地方，就是大名鼎鼎的花雨楼。
黑瞎子琢磨着，大概不久，解雨臣就已经以花满楼楼主的身份入党同盟会了。
就在这时，梁湾从楼梯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饼。
“什么时候动手？”
剩下的“小半个花雨楼”是指里面的人手，接手的第一天，除了楼里的妓.女戏子们，统统换了血，都是长安向往革命的青年学生。
解雨臣挑了个好地方，因为长安消息最流通的地方，就是大名鼎鼎的花雨楼。
黑瞎子琢磨着，大概不久，解雨臣就已经以花满楼楼主的身份入党同盟会了。
就在这时，梁湾从楼梯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饼。
“什么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