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穿了黑子心里所想，赤司拿起桌上刚才在书写的文本，扔到黑子面前。
黑子拿起文本，仔细地看了起来。
里面详细地记载了将霓虹国划分的行政区域，如何让人民休养生息，用多长时间恢复国力……甚至连国民的教育，律法的制定都详细地罗列其中。
“这就是霓虹的未来。”赤司开口道，“十年之内，战争将在这片土地上消失。”

黑子看着这样的赤司，心潮暗涌。
他确实与众不同。
当别的统治者只知道如何从百姓身上掠夺，如何过上穷奢极侈的生活，而他却走在了前面，规划好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或许他的理想中尚有不足的地方，但他确实是一个希望。
以战止战，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

“实在抱歉，我误解主上了。”
黑子以额触地，表达自己的钦佩和深深的歉意。
赤司却看着窗外，夜色渐渐散去。
“去看日出吧，哲也。”
黑子疑惑地抬起了头，却看见赤司微微扬起的笑。
“会骑马吗？”
“会。”

两匹高头大马就这样冲出了城主的府邸。
枣红色骏马如离弦之箭，黑色的马紧随其后。
身后的侍卫们没有准备，匆匆上马，却被远远抛下。
两匹马出了城门，一路往郊外最高的山峰跑去。
耳边只有猎猎凉风，眼前的世界渐渐清明。

两人骑到半山腰，马匹不能前进。
赤司率先下马，借着微弱的晨光向上攀爬。
“跟上，哲也！”
黑子想不到平时斯文庄重的赤司君，行动起来居然如此矫健。
而自己的体力算不上好，跟在后面居然有些气喘吁吁。

顾不上眼前的景色，黑子只能紧紧跟着。
那赤红的身影像是一道光芒，指引着他前行。
终于登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站在了山的最顶峰。
身边的赤司十分安静，极目远眺前方的风景。

光明渐渐代替了黑暗，扫清了山上的雾气。
远处的薄云，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光芒似利剑刺穿天际，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一轮红日，从东方跃起。

霎时间，天地一片光亮。
沐浴在光芒下的两人，感到了光明带来的温暖。
“哲也，如果你相信我，我便许给你一个未来——一个太平盛世的未来。”
“嗯，我相信主上。”
那一年，在山顶上，在旭日下，两人做下了这样的约定。

9.心跳声

人总是容易屈服于强者，也总是容易被一些危险的东西所吸引。
虽然理智会提醒自己不要过于靠近，但是目光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跟随。
强大，美丽，危险……
当他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黑子听到自己的心跳像是擂鼓一般砰砰地响。
血液的快速流动，让他的脑子无法保持清醒。
呼吸不稳，难以隐藏微弱的气息。
像是只被盯上的猎物无法动弹，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那双妖异的眼睛。
无法与之对视，只能迅速地别过了头。
唯一还能掌控的，就只有万年不变的木讷表情。
不论内心如何澎湃，表面也风平浪静。
黑子从心底感谢这种技能，让他不至于狼狈到底。

在这种目光的交接中胜出，赤司感到十分愉悦。
从前黑子总是用眼神默默地挑衅自己，冷淡而坚定。
现在虽然还是那副清淡的模样，但那些坚硬的刺已经被自己一根一根地拔掉了，留下来的是一个乖巧聪慧，又不多话的小少年。
他有时候会悄悄地观察自己，在自己回看过去的时候又匆忙避开。
他知道黑子的心里在悄悄地起着变化……
没有什么比征服一匹难驯的野马更让人有成就感了。

“哲也，把《通史》第五卷拿过来。”
“是。”
黑子走进书库，很快就找到了赤司要的书籍。
他在赤司身边，已经待了一年有余。
虽然还在影卫里头当差，但是现在更多的时间是陪在赤司身边，做一些文书工作。
这一年里，他默默见证了发生在赤司身边的所有事。
赤司身后的战略图，几乎每三个月就要更换一幅。
局势变化之快，版图不断扩张，已经让绘图师跟不上脚步。

另一方面，赤司也加快了对未来国家建设的构想。
他请来了许多有识之士，请教他们各方面的问题。
到了晚上，便将心得记下，在他的构想文本里不停地增补修改。
有时候也会抬起头，问问黑子的意见。
黑子看事通透，总是能一点即明。
两人时常通宵达旦，却不觉得困倦。
黑子从赤司充满自信的眼睛里，看到了未来的前景。
能待在这样一位主上身边，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哲也，好热。”
“是。”
黑子展开折扇，坐在赤司旁边，给他扇风。
时值盛夏，酷暑难当。
即使再冷静的人，也免不了额角冒汗。
赤司干脆躺了下来，枕在了黑子的膝盖上，一边翻着手里的书籍，一边享受身边的清风。
黑子身上传来了淡淡的香草味道，很像夏天的味道。
也只有在他身边，赤司才会如此放松。

就在这样安静的夜，突然传来了侍女们欢快的笑声。
赤司皱了皱眉头：“外面怎么这么吵？”
黑子安抚道：“明日是迎神节，大家在外面准备。”
“这样啊……”
赤司翻过一页书，没有追究下去，算是宽宏大量了。
“你吩咐她们多做一些糖糕，再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前线给敦。”
“是。”黑子微笑道，“紫原君会很高兴的。”
“攻下这一城，就剩下秀德和桐皇了……”
现在洛山一家独大，不知剩下的两位王者会不会联合起来？
“哲也在担心什么？你觉得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似乎看出了黑子的疑虑，赤司盯着他问道。
“主上永远是正确的。”
以前觉得是赤司的狂妄之言，现在也被黑子所接受了。
赤司微微一笑，对黑子的回答很满意。

“我先睡一会儿，二更天的时候叫醒我。”
“是。”
赤司翻了个身，面朝着黑子，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黑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每次赤司枕在他膝盖上睡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小腿都会麻掉。
但是似乎……并不讨厌他这么做。
因为这时候，是他最接近赤司的时候。
自从很久以前赤司袭击过他一次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肌肤之亲。
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体失去兴趣了么？
果然那次只是一时兴起吧。
黑子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感到莫名的失落。
真是的，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啊……

黑子低下头，看着渐渐进入梦乡的睡颜。
即使侧着脸，也能看到英武的眉目，俊美的五官……还有那鲜红似血的发。
黑子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意外的，很柔韧。
并不是想象中像刀刺那么硬呢，而且也不是沾上了血。
黑子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手心痒痒的，好像直达内心。
像是启动了什么机关，心跳突然又像擂鼓一般震动起来。
响彻整个安静的夜。

=======================偶是撸主废话的分割线======================
撸主的一些废话：
1. 两章后开肉，第一次必须是队长的。
2. 阿大要到后面才出现，童鞋们要耐心等候。
3. 阿大是主角！主角！！（众：尼玛这坑到底有多深？！）
4. CP是一个一个来的，不是一拥而上的。
5. 小攻们明争暗斗会有的，但是也在后面。

以上不介意的话，请继续蹲坑。
谢谢大家！

今晚出去吃饭了，明天来更~~~

10.出城去

今天是迎神节，又称为夏日祭，是为了迎接和祭祀即将到来的丰收之神，祈祷秋天的时候有个好收成。
赤司清早起床，沐浴更衣，以城主的身份到庙宇祈福。
由于城主深居简出，百姓难得一见威仪。
于是一大早，城民们便三五成群，结伴到街上围观。
不多久，大街两旁便挤满了人。
负责维持秩序的卫兵们，横着长矛将人潮往两边推挤，让出宽敞的街道。

人群里头叽叽喳喳，节日的欢快气氛，让人暂时忘却了战争的痛苦。
大家谈论的焦点，当然是年轻的城主。
“我听说城主是位美貌的少年呢。”排在前头的一名少女羞涩地说道。
“可我也听人说，城主长得赤发金瞳，被他盯上的人就会死呢！”少女身边的同伴小声嘀咕道。
“你骗人！你又没见过城主！”
“那你也没见过呀，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假的？”
“我、我有个表哥在宫里当差，他说城主长得可帅气！”
“我有个姐姐在里面当侍女，她说她从来不敢多看城主一眼！”

大家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然而这些都只能是道听途说。
平民百姓，有谁可以得见城主的真面目？
而待在城主身边的人，口风都极为严密，哪里敢随便议论主人。
所以城主的长相一直是个谜。
不过有一点大家一致赞同的是，城主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
他在位这三年，洛山比以往更加强大，征服了周边所有的城邦。
而在乱世，强大则意味着一切。
虽然男丁要被征去打战，至少后方的家园安好。
于是理所当然地，带领着他们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的城主，在城民心中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在一片议论声中，响起了震耳的锣声。
缓慢的一声一声刚劲有力，打断了人群谈话，示意大家保持肃静。
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知道这些是开道的，城主的仪仗很快要过来了。
开路的锣声一路过去之后，城主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前行进。
御林军们身穿银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信番仗刀，步伐不疾不徐，精神抖擞，威风凛凛。
待仪仗经过之后，又见抬着祭神贡品的仕官，手捧着鲜花果盒的侍女，华衣丽服，仪态万千。

老百姓还来不及惊叹，就见到了城主的贴身侍卫和侍女。
即使众目睽睽，也显得淡定从容，气质高贵优雅，倒是颇有他们主人的风范。
在他们之后，便是城主的礼辇。
整座礼辇乌木镶金，八名大汉高高抬起，四周垂着玉帘，里面还罩着层层薄纱。
这时，两边的人群层层跪下，仰望着礼辇之中的人影，心里充满了敬畏。

赤司端坐在礼辇之中，享受着这无上荣光。
两边人头济济，他却目不斜视，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在他看来，自己是他们的君王，是他们的希望。
他需要做的，就是当他们崇拜的偶像，让他们为了自己的君王献出一切。
这种威严的气势，即使没有亲眼看见，也足以让他的城民们震撼折服。

这种震撼一直到收尾的队伍过去了，人群还沉浸在刚才的景象中。
就像崇拜天上的神明，没有人亲眼得见，却万分敬仰。
而在刚刚，神明一般的城主就经过他们身边，又让他们有种幸福感。
“真是威严啊，不愧是我们的城主！”
“是呀，一定是被神明护佑的人！”
“城主所做的决定总是正确的！”
“只要跟随城主，就能获得胜利！”
狂热的崇拜，总是可以掩盖光鲜外表下的一些灰色的尘埃。
关于上一任城主的一夜暴毙，关于那些被城主满门抄斩的政敌，关于战死在沙场上的年轻战士……都可以忽略不提。

赤司上庙宇祭神之后，又在万众瞩目之下，回到了府中。
在侍女们的服侍下脱下祭祀穿的正装，换上了平时的常服。
其实赤司并不喜欢太多人盯着他看，但是这样的表演又是必不可少，让他们看见如此威严的城主，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了城主上战场。

“真是一件累人的事呢。”
只有和黑子两人独处的时候，赤司才会这么说。
“今天的主上十分英武呢。”
“怎么，你也像那些人一样被我折服了吗？”
“是的。”

黑子的回答总是那么简单直接，有时还真让人招架不住。
对于心底的想法他从不掩饰，事实上在赤司面前掩饰也没什么用。
并不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刻意讨好，也不是那些普通民众的盲目崇拜，黑子哲也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仅此而已。
这种难得的率真，即使是赤司，也砰然心动。
赤司笑了笑，算是对这个答案的满意。
那笑意不似平时的冰冷，眼里也有了一些暖意。

两人步行到了御书房，那里已经堆满了厚厚一摞等着批阅的奏折，看起来像座小山。
即使在城民们欢庆节日的时候，他们的城主还要勤勉政务，没有一天例外。
“哲也，把不同大臣呈送的奏折分类一下。”
“是。”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黑子已经对这些事情驾轻就熟。
将紧急要务放在最前，赤司做出指示之后，立马交接给外面的传令官，让他交给相关的大臣办理。
其他事务按照战事，政经，民务依次分开，等待赤司批阅。
不过照现在看来，今天的要务不多，繁杂事宜倒是不少。

就这样，一直忙碌到夕阳西斜，晓月初升。
终于把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看完了。
赤司放下笔，舒展了一下身体。
“主上今天完成得很快呢。”
黑子整理着那些批阅好的奏折，将他们摆放整齐。
“是呀，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哦？您另有安排？”
“跟我来。”

赤司看起来有些神秘，黑子没有问什么，只是跟着。
两人一起来到了后面的书库，赤司走到最里面的书架前，取下一本厚重的书籍，按了一下墙面，居然凹了下去。
随着一声响动，墙体慢慢移动，出现一个只能容下一人出入的小门。
“这是……”
“这是通往外面的密道，只有我和几名影卫知晓。”
这是用来逃跑的暗道，不到危急时刻绝不启用。

“主上这是要干什么？”
赤司从暗格里头摸出一个包裹，扔给了黑子：“干什么？当然是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不走正门，也不走后门，这是要……
“微服私访？”
“答对了。”
“请至少带上实渕前辈他们……”
“如果带上他们，就没有必要走密道了，不是吗？”
“主上您是万金之躯，不能随便这么冒险出行……”

黑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赤司按着肩膀压到了墙上。
“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么陈腐的话，哲也。”赤司的眼睛变得不耐烦，声音也冷冽起来，“我带你过来，不是要你来阻止我的。你的主上并没有弱到单独出行就会出事，而且，如果出事了……”赤司顿了顿，嘴唇靠近黑子耳边轻呵道，“那就是哲也保护不周，都是哲也的错。”

耳边被这样温热的气息挑逗着，黑子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的主人，平时那么冷静，但是偶尔也很任性……
而且一旦做了决定，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
“是。”
黑子只得遵从。
心中轻叹一声，认命地打开包裹，换上里面准备的衣服。

来更新了，依旧是赤黑~~~
最近几章都会是队长的福利~~~

撸主卡H，明日再来……（其实是犯懒了，顶锅盖逃）

不好意思今天跟朋友出去玩了！现在正在努力码字中，但是估计会很晚才更新，等不及的姑娘明天再来~~~土下座。

11.夏日祭（上）

黑子跟着赤司，在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中走了好久。
这里不见天日，还有很多岔道，稍不留心就会迷路。
“跟上。”赤司举着火把，从容地走在前面，“走错了就会永远地留在这里。”
“是。”看样子这里挺危险的，黑子不再东张西望，专心地跟着赤司后面。
看他驾轻就熟的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偷溜出去了。
真是个任性的主人啊。

慢慢地感觉到了前面有微风，出口应该就在不远处。
最后暗道的出口是一处民宅，没有人居住，不过保持得很干净。
赤司和黑子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出宅子，混迹在了人群中。
夏日祭就要开始了，夜晚的大街上灯火辉煌，街边摆满了各种小摊。
由于夏日祭充满了许多鬼怪传说，有些人也戴上了一些假发和面罩扮演妖怪，因此赤司的独特外貌走在路上也不觉得显眼。
没有人发现，白天那位他们景仰的城主，现在正走在他们中间。

其实赤司并不喜欢吵闹的地方，也不喜欢走在人群当中。
但是有些东西是你在奏折上看不到的，必须亲自视察才知道这个社会的真实面貌。
他所统治的这座城，底下是个什么状态，必须了解才能做出准确判断，而夏日祭这样的大型聚会，是平民百姓大量聚集的地方，正是微服出巡的最好时机。
当然，遇上一些新鲜事物，赤司也会多看一眼。
虽然平时高高在上，其实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会有好奇心也在情理当中。

黑子则没有赤司那么轻松，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他的身上背负着重大责任，主上掉一根头发都交代不起。
“哲也，不用那么紧张，我们是出来消遣的。”
啊，你说得倒是简单，刚刚还说出了事都是我的错呢！
黑子腹诽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主上……”话刚说出口，就迎来了赤司不悦的目光，黑子连忙改口道，“赤司君……请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刚刚在暗道的时候，赤司命令他要改口，黑子差点就忘记了。
这里人多嘈杂，赤司的步伐又快，一不小心就会跟丢。

“如果我走失了，哲也会找到我吗？”
赤司似笑非笑地问着黑子。
“不论您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您。”
看着黑子认真的眼神，赤司用力地捏着黑子的下巴，眼神又变得冷厉起来，嘴角却带着微笑：“做不到的事情最好不要答应，如果答应了却做不到的话，我会很生气。”
黑子坚定地点了点头：“做得到。”

赤司松开了手，收起了危险的锋芒，转身走到一个面具摊前，摘下了一个狐狸面具，戴在了黑子脸上。
“哲也像只小狐狸呢。”
聪慧可爱，又有一点点小狡猾。
黑子看赤司心情又转好，不禁松了口气。
虽说已经习惯了主上的喜怒无常，但是这种快速转变有时还真反应不过来。
“哲也也帮我挑一个。”
黑子看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招财猫的面具。

赤司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猫咪额头有黄灰相间的图斑，笑得眯起了眼睛，嘴角大幅度扬起，看起来十分喜气……
“为什么挑了这个？”
赤司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因为笑容很像。”
赤司无语地望着黑子，难道自己平时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这幅样子？
“这不是普通的招财猫，传说是一只叫‘斑’的神兽封印在了里面……”
黑子说得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是在恶搞。
赤司懒得听他再说下去，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那只“喵先生”：“算了。”
不过是个面具而已，总比那些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要好。
黑子见赤司转身走了，赶紧放下几个铜板跟了上去。

赤司已经戴上了那个面具，看上去真的十分有趣。
黑子憋着笑，面色很扭曲。
“敢笑我就杀了你。”
“是。”
说实话他没想到赤司真的会接受，为什么突然想起要戴面具呢？
就在这时，黑子发现有个形色匆忙的男人向他们走来，可以看出身手不错，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黑子认出是自己的同僚——叶山小太郎。

“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赤司说道。
黑子知道影卫们应该是发现主上不见了，又不能动静太大，只能出来私下搜寻。
眼见叶山越来越近，黑子在想会不会认出他们来呢？
赤司并没有躲避的意思，顺着人潮向前走去。
叶山走近的时候，发现了赤色头发的人，还多看了几眼。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滑稽的“喵先生”面具时，转过头很快就走了。
主上是绝不可能戴这种搞笑面具的，那么冷傲的人怎么会戴这种东西？
叶山还脑补了一下主上要是戴上它的模样，“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至于存在感薄弱到零的黑子，直接被他忽略了过去。

“小太郎还是不行啊，”赤司惋惜道，“回去得给他增加十倍训练量。”
黑子默默地同情了一把叶山君。
不过如果换作是他，即使发现了那是主上，他也会当做没看见。
被属下发现威严的主上竟然戴着这么滑稽的面具，回去之后大概会被灭口吧？
狐狸面具下的黑子，偷偷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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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肉只能等到明天了。
我去睡了，大家晚安。

11. 夏日祭 （下）

就在这时，前方好像有什么动静，堆在道上的人突然向两边散开。
警觉的黑子下意识地抱着赤司，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大神来了！大家让道嘞——”
随着一声呼喊，远远地就能望见十来名壮汉抬着一尊神像向这边走来。
原来是抬神轿啊……
黑子心里松了口气，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自己双手牢牢地抱着赤司。
“抱歉，赤司君！”
黑子赶紧松开手，没有主上允许是不能随意触碰他的。
“先记在账上，回去再算。”
“是。”
看着黑子惴惴不安的样子，赤司心里感到愉悦。

神轿越来越近，整个夏日祭也被推上了高潮。
轿夫们孔武有力，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向前走。
神像端坐在轿子里头，宝相庄严。
人们欢笑着围观，对着神像祈祷，敬献鲜花瓜果，希望能到神明护佑。
人潮密集难免会有推挤，黑子努力地创造出一些空间，以免他们碰到赤司。
这时人群又响起了几声尖叫，把黑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凉太大人——凉太大人——”
和刚才轿夫们的高喊不同，这次全是少女们刺耳的叫声。
黑子随着他们的声音望去，就看见一位黄头发的俊美少年站在了路中间。
这人他在城主府见过几次，正是海常商号的当家黄濑凉太。
作为商界的代表，他正在给民众分发福袋。
这下可不得了，人群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正值青春的女孩子们，更是热情高涨地朝他奔去。
场面一下就失去了控制，很可能发生踩踏的危险。

“哟~姑娘们~~~”黄濑朝着人群喊道，“大家的热情让我难忘，但我更喜欢矜持的淑女哦~~大家一定要排好队，照顾好身边的老人小孩，我保证每个人都能拿到福袋的。”
说完还不忘抛抛媚眼，闪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不过人群也在瞬间安静下来，少女们都不敢失态，谁不想得到“霓虹第一美男”黄濑凉太的青睐呢？
大家都自觉让出条路，不过“凉太大人” “凉太大人”的叫声还是此起彼伏。

黑子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劝赤司早点离开吧。
“赤司君，我们……”
黑子转过头，顿时僵住。
刚刚还站在身边的赤司竟然不见了踪影！
心脏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他。
然而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群，赤司好像根本没来过一样，神秘地消失了。
喧闹的人群让人头晕目眩，这时候出声呼喊也会被盖过去，更何况主上的行踪不能暴露出去！
黑子只能凭借敏捷的身手穿梭行走在人群当中，一个人一个人地翻找，希望能够看见他的身影。
然而随着人潮流动，却始终没能看见赤司君。
黑子的心跳越来越急，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滴……

此时此刻，黑子正在疯狂寻找的赤司君，却站在二楼一家小酒馆的窗台前，看着那个在人群中时隐时现的小小身影。
人潮都涌到外面凑热闹去了，此时的小酒馆几乎没有客人，显得格外地安静。
也显得赤司的背影更加的孤高冷清。
就在刚才黑子将目光投向黄濑的时候，赤司就离开了他身边，走上了这家二楼的酒馆。
一来是人群太过吵闹，已经超出了他忍耐的极限。
二来是黑子居然把注意力投向了别人。
有没有搞错，自己才是他的主人，他的眼睛应该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居然把注意力分给别人……真让人不爽。
赤司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黑子谁才是他应该关注的人，于是一声不响地走出了人群。
不是说不论在哪里都能找到我的吗？
那就来找我吧，哲也。

然而，随着那道浅蓝色的影子渐渐淡出视线，赤司的目光也越来越冰冷。
果然，还是没有发现吗？
真是个骗子啊，哲也。
说得那么好听，其实也跟普通人一样吧。
既然如此，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回去之后就赐他一死吧。
啊，不行，对待骗子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过呢？应该留着慢慢折磨……
把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珠子挖下来吧，这样就不会被他认真的眼神迷惑了。
把他的双腿打断了吧，这样就不会越走越远了。
不，果然还是得先把那条说出动人话语的舌头割下来，作为他欺骗自己的代价。
对，回去之后就这么做好了……

因为莫名的愤怒，赤司的心里充满了各种恶毒的想法。
然而当他转过身，却定在了那里。
“赤司君。”
刚才那个被人潮淹没的黑子，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赤司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一半。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站了一会儿了，属下不敢打扰您的兴致。”
居然没有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刚刚自己想得那么入神吗？
“黑子哲也，没有贴身保护好自己的主人，你可知罪？”
“是，属下愿意承受一切处罚。”
赤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还是那双处变不惊的淡蓝色眼睛。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因为感觉到了您的杀气。
没错，确实是让人彻骨冰冷的杀气。
就在他在人群中拼命寻找的时候，背脊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就像兔子被苍鹰盯上了一样。
这是一种动物的直觉，黑子靠着他在无数次厮杀中存活了下来。
黑子就是凭着这股杀气的来源，找到了赤司。
并且当自己站在他背后的时候，黑子更加有理由坚信，如果再不找到他，自己一定过不了今晚。
这是一个怎样别扭的人啊，明明是自己走开，却怨恨那个找不到自己的人。
这其实也是一种孩子气的任**。

当然，黑子不会傻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我答应过赤司君，不论在哪里都会找到您。”
真是一种讨好的说法，此时的赤司却非常受用。
没有多余的语言，赤司走向黑子，低头攫住了他的嘴唇。
狠狠地撕咬，细细地舔弄，慢慢地碾磨……
舌头伸入他的口中，和他的纠缠在一起，扫遍每一处，榨干他的力气。
黑子哲也，今晚就成为我的人吧。
赤司离开黑子的唇，轻咬了他的耳垂一下。
“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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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队长在一起简直像在坐云霄飞车啊，心脏不好的果断受不了……
于是先把“夏日祭”的后半段放上来。
现在就去撸肉。

12.初次

黑子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赤司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舌头在自己口中不停地搅弄着，榨取着赖以生存的空气……
嘴唇被咬破了，腥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然而就连流出的血丝也被他吮吸殆尽……
和上次的调*情不同，赤司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充满了霸道的占有欲。
终于离开了他的唇，黑子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残留在嘴边的银丝，有一种**的气息……
然而不过多久，赤司的呼吸再度侵入，满满地填充着整个口腔。
黑子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皱着眉头忍受着……

但是，感觉却并不讨厌。
相比起第一次的排斥感，黑子似乎习惯了赤司的亲吻和抚摸，甚至还渴望更多……
这种初夜的羞耻感和跃跃欲试的兴奋，在黑子的脑中交战着，让他慢慢地涨红了脸。
不知不觉中衣物被悉数脱下，白净的身体展露在赤司面前。
像是一张白纸，等待着画上艳丽的图案。

赤司啃咬着那细嫩的肌肤，纤细又带点性感的锁骨，跳动着脉搏的颈项，曲线优美的肩窝……吻痕像樱花的花瓣一样开遍身体各处。
舔弄到胸前突起的粉红，小巧的喉结跳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主上……”
“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像刚才那样叫我。”
“赤司君……”
得到满意的答案，赤司细细地含弄着，用舌尖轻点着尖挺，又恶作剧地轻咬了一口……
“嗯……”
黑子难耐地喊出了声，似乎听到自己的声音奇怪地变了调，黑子连忙捂住嘴，生生地把它咽了回去。
脸颊已经变得绯红，平日里平淡的双眸也染上一层慌乱和迷离。

这样的哲也真是可爱，赤司舔了舔干渴的唇，又兴奋了几分。
他扯开黑子捂住嘴巴的手，禁锢在了两边。
“我想听哲也更多的声音……”
赤司的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听起来更像是恶魔的诱惑。
身上的和服松松垮垮，露出了结实的肩膀和胸膛，看起来慵懒而性感。
一金一红的妖瞳，在黑夜里显得颜色更深，散发着一种迷魅的光。
黑子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只知道看得入迷。

赤司知道身下的这只小动物已经被自己征服，毫不客气地再次噬咬他胸前的红缨。
这是他第一次花那么多时间在一只猎物身上。
从最开始单纯地玩弄，到后来想要占有，然后这种欲念便越来越深……
在他眼前展现自己的实力和才华，将自己的理念灌输给他，让他被自己出众的外表所迷惑，一直压抑着忍耐着，像个谦谦君子让他在自己面前自由来去……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设下的圈套，好让他有一天心悦诚服，全身心地属于自己。
今晚，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赤司觉得心里有头叫嚣的野兽，一定要把这身下的人榨干才能平息。
他狠狠地咬住黑子大腿内侧的嫩肉，用很深很深的力气……
“啊……赤司君……请不要……”
那里本来就敏*感，被这么用力地咬，痛感就会加倍。
然而诡异的是，一直难以言说的快*感也窜了上来，胯间的那根居然抬得更高了。
“哲也的身体真是**啊……”
明明是始作俑者，却说出责备的话。
赤司君……实在是太坏心眼了……
“这样的哲也只能属于我。”

宣告着对黑子的所有权，赤司分开了黑子的双腿，强势地压了过来。
在看到赤司硬挺的男*根，想象他就要这样插*进来的时候，黑子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感觉到身下之人在害怕，本来想要这样进入的赤司犹豫了一下。
算了，毕竟是第一次，还是不要让他留下过于恐怖的印象……他不想做那种粗鲁的主人。
于是，出乎意料地，赤司好心肠地拿出黑子送他的青草油。
倒出一些在指上，青草的香气淡淡地飘在安静的卧室里。
手指朝着那尚未开启过的粉红幽穴，慢慢地送了进去……

“嗯……哈……”
黑子努力地吸着气，慢慢地适应着异物的侵入。
清凉的感觉让紧绷的身体有所放松，虽然有些不适，并未感到疼痛。
这边黑子倒是舒服了，那边赤司却是忍耐到眼色深沉。
他何曾做过这种事情，每次都是插到那些男孩子们哭。
堪堪进入了三根手指，赤司觉得他快忍耐到极限了。
“快点放松啊，哲也……”
赤司的声线已经带着危险的沙哑……

“赤司君，我可以了……”
黑子知道对于赤司来说，这样已经相当温柔。
在感动之余，也做好了准备为他付出一切。
双手攀上赤司的颈项，显得十分温顺。
赤司最后一点理智烟消云散，果断抽出手指，直接将整根插了进去。
“嗯……啊……”
实物和手指还是有很大差别，那一下顶得黑子有点难受。
原来被占有……是这种感觉。

不等黑子适应，赤司已经动了起来。
将身体退出，又整个冲撞进去。
那一下下刚劲有力，速度又很缓慢。
他在享受占有猎物的这一刻，享受被包裹的紧致感，享受摩擦所带来的阵阵快*感……
当然，这种缓慢的碾磨，也让身下的人更难耐。
要让他知道，只有自己，才能主宰他的快和痛。

黑子喘着气，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确实难受。
他想请求赤司君快一点，却羞涩地说不出口。
“哲也，怎么了？”
罪魁祸首却装作不知道，眯着眼睛欣赏他的窘迫。
“赤司君……我……”
只有这种时候，黑子才会发出小动物一样的悲鸣。
“想要什么？说出来。”
赤司又用力地顶了一下，然后又停着不动。
“嗯……啊……我想要……赤司君……更多……”
体内的欲*火焚烧，黑子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记住哲也，这一切只有我能给你。”

赤司将黑子的腿拉得更开，力道十足地顶撞进去。
刚开始的不适感消失了，在挤压到某一点的时候，快乐像火花爆炸，让黑子忍不住哼出声来……
“嗯……啊哈……赤司君……请……轻一点……”
然而这次却没有得到赤司的回应，依然抽送着将热度十足的硬挺。
黑子被顶得整个人都摇晃了起来，双腿紧紧夹着赤司的腰身，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随着赤司的节奏……
那种感觉像是在欲*海里头漂泊的浮萍，只能跟随一阵接着一阵的浪潮摆动，然后被巨浪淹没，连呼吸也喘不过来……
怒张的男*根在体内又膨胀了几分，甚至能感觉到脉搏在里面剧烈的跳动，像粗硕的攻城锤撞开了城门，毫不留情地碾踏而过……
黑子感觉自己快到顶点了，喊出来的话都带着哭腔。
“赤司君……我……不行了……啊……啊……”

赤司却握住了前端，声音同样色气十足。
“没有我的允许……”
“请……放开……啊哈……啊……”
黑子从不知道快*感竟然比痛楚更难忍受，难以发泄难受得他憋出了泪水。
赤司还没见过黑子这么狼狈的模样……
快乐得不能自己，粗喘着求饶，失控地哭泣……
哲也你也有今天啊。
像一个胜利者一样，赤司松开了手，自己又在黑子的体内横冲直撞了几十下……
黑子几乎是哀叫着射了出来。
身体紧绷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体内一股热流喷出。
赤司抱住他，对着他的肩窝，又深深地咬了下去。

因为这两天很忙………………着玩新手机（滚），所以耽误了更新，明天来更~~~猛虎落地式

13. 玩偶

对于赤司来说亲疏有别，每个人都应该按照职责在所在范围内完成自己的事情，而不同职位的人和赤司之间的距离也不尽相同。
外臣只能在外殿议事，近臣最多只到御书房，少数几个心腹也只能来到内堂。
贴身的侍臣侍女，伺候完之后必须马上离开，赤司不喜欢有人盯着。
即使是离得最近的影卫，也必须和赤司保持距离，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些都是赤司定下来的规矩，每个人都像棋盘上的棋子发挥各自的作用，如果擅自逾越了界线，就会变成一颗弃子。

然而现在，黑子哲也却是这个棋盘外的独特存在。
早上，他以影卫的身份跟随赤司到外殿听政。
午后，他变成一个安静的文书帮赤司整理奏折。
晚上，他成了唯一一个可以夜宿赤司房里的人。
在外人看来，这是天大的恩宠。
即使黑子的存在感再薄弱，整天跟在赤司身后，也渐渐成了众人的焦点。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眼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不解的，有好奇的……
所有的眼光糅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然而黑子哲也却依旧平淡如水，宠辱不惊。
只有他自己知道，待在赤司身边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赤司对于其他人只是冷淡疏远，对于自己却是苛刻得可怕。
记得有一次只是和一位小侍女多说了几句，就被赤司拽到了房里，狠狠地干了将近一个时辰。
“哲也是属于我的，哲也的笑，哲也的哭，都必须是因为我……”
没有润滑的**疼得让人失去了理智，不顾后果地也往赤司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那么，我的疼痛，必须也分一点给赤司君。”
黑子的眼里泛着疼出来的泪水，却还是倔强地说道。

看着手臂上的那个牙印，赤司没有生气，反而笑出声来。
不是虚伪的笑，不是暴躁的笑，不是温和的笑……而是那种兴奋得不能自己的笑。
黑子有些后悔自己又挑衅了他……
不出所料，接下来就是一场暴风雨一样的掠夺。
以更大的力度啃咬他的肌肤，更疯狂地压榨着他的身体……
赤司的爱，很多时候，是以伤害的方式表达出来。
人们只看到蔷薇的美，却看不到被花刺刺出的鲜红的血……

那个和黑子攀谈的小侍女，后来再也没见过。
从那以后，黑子更加谨言慎行。
不仅是为了别人，也为了他自己。
虽然知道赤司性格恶劣，有时候被他的强势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但黑子却并不感到厌恶，反而尽全力地想留在他身边。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黑子也不懂，这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一旦沾上了肉体关系，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这些事情。
即使知道没有未来，也忍不住想要期待……

“和我下棋，你居然敢走神？”
黑子回过神来，就看见赤司吃掉了自己的“玉将”。
“那是赤司君的棋艺太高超了，下次还是找一位实力相当的对手吧。”
其实黑子已经用尽全力了，但是两人不是一个等级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觉得我还能找到对手吗？”赤司想了想，好像记起些什么，“嘛，之前倒是有一位不错的对手，不过他也从未赢过我。”
黑子在想他说的人是谁？
之前他见赤司一直都是一个人下棋，从未有人跟他对弈。
“很久以前的朋友了，”看出黑子的困惑，赤司又道，“事实上他的棋艺也很超群，输就输在他的犹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感情用事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黑子听着这些冷淡的话，心里在衡量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深陷下去。
明明知道赤司是个无情的人……
“不说那些了，”赤司一直在注意着黑子的表情，“还是来说说你刚才为了什么而分神吧？”
不是把话题岔开了吗，怎么又说回来了？
“并没有。”
赤司推开挡在中间的棋盘，任由棋子散落一地，径直到黑子面前。
捏住了他的下巴：“这是在给我惩罚你的机会吗？”
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黑子根本无所遁逃，但是又不想说出自己的困扰。
总觉得说出口，就是输了……

“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赤司的手指轻描着那双淡粉色的薄唇，又有了将它咬破的欲望，“不要猜测我是否喜欢你，也不要烦恼我们的关系。黑子哲也需要做的，就是尽全力讨好他的主人，让他的主人尽可能久地维持对他的兴趣，不要沦为一颗弃子。我不会给你官阶，更不会给你名分，那些名号只会让你庸俗不堪。但是我赤司拥有的东西，你也一样拥有，直到有一天我不再需要你。”
“我明白了。”
你可以爱他，但不要奢求他会给你爱。
赤司需要的，只是一个玩偶。
可爱的，顺从的，可以供发泄的玩偶。
其实，自己跟以前那些男宠们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比较有趣，可供玩弄的时间更长一点罢了。
其实心里也应该清楚，然而由赤司的话来刺破幻想的气泡，心还是一阵疼痛。

看见黑子眼里闪过一丝哀伤，赤司又是感到兴奋。
赤司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东西总是能戳中自己的兴奋点。
他的羞涩，恼怒，愉悦，哀伤……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描绘各种颜色，赤司很有满足感。
作为一个玩偶，黑子哲也很出色。
还可以继续玩玩。

“解惑结束，现在你准备怎么取悦我？”
黑子闭上眼睛，很是顺从。
反正不论怎样，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闭上眼睛，任他予取予求就可以了。
赤司也是忍耐了很久，迫不及待地想要啃咬那双嘴唇……

“禀报主上！”
门外的一声通报，让那个吻停在了嘴边。
“何事——”
赤司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声音拖得很长。
可想而知，如果上报的不是十万火急的事，那么……
“求主上见谅！”门外的人似乎也听出了声音里头的不悦，战战兢兢地报道，“上夫人病危，求见主上最后一面！”

14. 告别 (上）

赤司顿了一会儿，表情像是凝固住了一般，然而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知道了，我会给她办一场风光的葬礼的。”
面对母亲病危的消息，声音依然冰霜般冷冽。
“主上，这是上夫人最后的愿望了……求求您去见见她吧……”
门外的女人苦苦地哀求，她伺候女主人几十年，对她忠心耿耿。
知道女主人留着最后一口气，等着见她的儿子最后一面……
“退下。”
赤司依然不为所动。
“主上……她是您唯一的亲人了呀，为什么不见见自己的母亲……”
“退下！”
在赤司的怒斥下，老侍女终于没有再说下去，啜泣着走开了。

“赤司君……”
黑子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猛地一把重重推倒。
赤司按着他的肩膀，压在他的身上，凶狠地啃咬着他的嘴唇，像是饥渴地想要索取些什么……
黑子却不似平常般温顺，皱着眉头地躲避着。
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啊！
黑子一边推开赤司，一边偏过头避开他的吻。
“赤司君，比起这个，还是请您去见见上夫人吧！”
黑子的话似乎更加激怒了赤司，他狠狠地揪住黑子的头发，强迫他看向自己。
“你一个小小的下人懂些什么？只要献出自己的身体供我发泄就可以了！”

“啪！”
毫无预兆地，黑子一巴掌往赤司脸上扇了过去。
因为极度的悲愤，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完全没有来得及考虑对方的身份和这么做的后果……
“啪！！！”
不出所料，赤司以更重的力道狠狠地回敬了黑子。
瘦小的身躯被一巴掌扇得偏向一边去。
两记耳光过后，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赤司摸了摸有点发热的脸颊，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相对于愤怒和惊讶，他的心情反而稍微平静了下来。
蛰伏在内心的那头野兽，差一点就失去了控制……

“我知道我只是个下人，也知道自己的本分。”
在这个时候，反而是黑子先开口，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不论是身体还是生命……”
这不是屈服于你的强权，而是因为我爱慕着你——即使你从来不把我放在心里。
黑子强忍着泪水，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但是现在请主上三思，上夫人正在等您过去。不论之前有过什么恩怨，她毕竟是您的母亲……”

最后这句似乎又触碰到了赤司的某个开关，让他怒不可遏地扳过黑子的身体。
“母亲？她配得起这个称呼吗？”赤司红着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你的母亲会骂你是怪物吗？你的母亲连看你一眼都会觉得厌恶吗？你的母亲会为了让小儿子继位在你的饭菜里下毒吗？现在才说要见我，有这个必要吗？”
黑子从未见过这样的赤司，他一直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在优雅沉稳的外表之下。
然而内心的暗涌，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我不会去见她的。”
赤司平复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

这时，黑子撑起身体，张开双臂抱住了赤司。
抱得很紧，却不是那种带着情欲的拥抱。
像刚才的巴掌一样，并没有经过什么考虑。
只是这样的赤司让他感到心疼，很想就这么抱住而已。
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在秋风乍起的凉夜里，分享着身体的温暖。
这是黑子第一次主动拥抱别人。
之前因为赤司不喜欢别人随意触碰，也因为自己是个被动的人，都是赤司来抱着他。

对于这样的拥抱，赤司有些不适，想要把他推开，却迟迟没有动手。
整个人就像僵在那里一样，只是任由他这样抱着。
说起来，自有记忆那天开始，这样被抱着好像也是第一次。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从来没有人这样主动贴近过。
那个小小的身体不算很温暖，却很舒服。
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轻缓的气息喷薄在脖颈间，有些痒痒的。

“我父母离开的时候，我连最后的告别都做不到。我和伙伴们正在学堂上课，村子就遇到了军队袭击。我看到家的方向一片火光，拼命地往家里跑，却被伙伴们打晕背走了……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是伙伴们掩护我的身体，但是他们都没有了温度，冰凉冰凉的……他们就这样抛下我走了，没有一声告别，剩下我一个人……”黑子深吸口气，强忍住声音里的哽咽，“赤司君无论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别人并不是你，没有资格插口。但是，不论你爱她还是恨她，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赤司没有给黑子回应，没有说话，也没有回抱他。
屋子就这样寂静了很久。
直到最后，赤司把黑子轻轻地推开，离开了他的怀抱。
“哲也真是个多事的人。”
赤司说着，站起了身。
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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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个晚上才写出这么一点点，大家凑合着看吧。

14. 告别 （下）


夜色中的西苑像是整座城主府中的孤岛，独自隐藏在偏远的一隅，远远望去备显凄清。
这里是赤司最不愿再见到的地方，那里埋藏着他最不想记起的回忆。
七岁之前，他一直住在西苑，其实也就是几间简陋的老房子。
身为堂堂正嫡长子，却像被遗弃一样住在人迹罕至的角落里，陪伴他的只有一位不嫌弃他长相的老侍女，还有一条叫做“金太郎”的小狗。

并不是每个人生来都坚强，年幼时候的赤司，也渴望过父母的疼爱。
然而也只有在进行大型祭祀和庆典的时候，赤司以长子的身份出席，才有机会远远地望见父母亲一眼。
看着母亲百般呵护地抱着弟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赤司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并不属于那个家庭。
然后，对亲情的期盼渐渐冷却，变得麻木甚至厌恶……
他不需要这种凡人的感情，它对自己成为帝王毫无帮助，可能还会成为牵绊自己的一条绳索。
他只要学习如何变强就可以了，在父母怀里撒娇什么的他不需要。

赤司很早就确立了自己的理想，并且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实现理想中去。
这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孩子，小小年纪便颇具气势。
然而这些却没有得到父母的赞赏，特别是他的母亲。
当时的城主夫人更加疼爱自己的小儿子，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继承城主之位。
可惜从哪一方面来看，次子都不如长子优秀。
长子继位向来是宗室传统，“废长立幼”被视为不祥，除非长子有重大过失或意外身亡……
但是征十郎的言行举止向来中规中矩，并没有给人留下任何把柄，那么剩下来的方法就只有……
城主夫人经过一番挣扎，最后还是选择了次子。
与其让他们长大以后拼个你死我活，还不如现在就做个了结——这是当时城主夫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