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黎明前之后
鸿大银行杜经理正跟他的徐主任讲着话，一脸愁容。秘书进来报告，军情第八分局刘处长和第九分局孙处长同时来访，说有要事相商，并递上两张名片。
两人吓一大跳，两个分局的处长同时进门，肯定不是好事。哪里知道，新杰特意这样做。
“看看，正聊着，就来事了！一定又是阿辉。”杜经理苦着脸，“看来，真强迫他去米国吧，否则一家人完蛋！”
“要是阿辉出事，那我家小伟也一定有份。”徐主任一样苦着脸，“哎，劝也劝过，打也打过，关也关过，还是没用！”
——原来两家儿子全是学生运动的积极分子。
“现军情局的人又找上门，还两个分局的一齐来，”杜经理咬咬牙，“看来事不小！”
“怎么办？”徐主任心惊胆战。
“……这样，”杜经理思考了一会，“就说我不在。你呢，在这儿应付他们，只要他们不抓人，他们什么要求都答应！哎，这两小子！”
“好。”徐主任有点不情愿。
“欢迎！欢迎！两位处长光临鄙处，不胜荣幸啊！”徐主任满面春风的样子。
“呵，客气了。”新杰也笑眯眯的，“杜经理呢？”大浦腆着肚子，很矜持地一笑，——进门前新杰跟大浦说好，两人唱戏，一红一黑。
“真不巧，杜经理有事，不在行里。”徐主任很遗憾。
“是吗？可进门前，我怎么看到了他的车？”新杰转头对大浦使了一个眼色，“对吧，孙主任？”其实是瞎蒙的。
“他明明在这儿，为什么说不在？”大浦压着嗓子。
“啊，这个……”徐主任有点发热了，一咬牙，“如果二位一定要找他，那我派人去接他过来。”
“好的。”新杰一口答应。
徐主任没办法，只好起身，走到门口，很大声地跟秘书交待了几句，然后又满面春风地回来了。
“不知两位处长，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徐主任小心试探。
“今天，我和刘处长，百忙之中，过来，”大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自然有很重要的事。至于什么事，徐主任应该有所耳闻。”
“啊，这个，这个……”徐主任有点慌了，眼神开始躲闪。
“你们杜徐两家的公子还好吧。”新杰很及时地说了一句。
（十三）背后，总有一双眼睛（7）
“你们杜徐两家的公子还好吧。”新杰很及时地说了一句。
“……”徐主任暗自一惊，对方果真是直奔两家儿子来的，“唔，好。”
“前几日，我和孙主任特意去看了他们，”新杰瞎编，“确实丰神俊秀，气宇轩昂，好得不得了，国家栋梁啊。”这几句赞美倒是出自真心。
“……啊……”徐主任却暗自叫苦，被两个军情局处长特意照面，可不是好事，“这个……”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拿出手绢擦了一下额头。
大浦在一旁，一句不吭，知道新杰在瞎说。
“呵呵，说正事吧。”新杰清了一下嗓子，收拾了一下表情，“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八局九局联合办案，”这可不是假话，李德元还是八局的人，“一个大案，一个有关上海人民生命安全的惊天大案。经过连日的高效侦破工作，终于抓获了GD一个重要头目，叫古诗绵，”新杰微微停了一下，“这个名字，徐主任，你应该很耳熟，对吧。”
“啊！不熟！不熟！从来没听过！”徐主任有点颤抖。
“没听过？”新杰似笑非笑，“可据他交代，他跟你们杜徐两家公子……”
“不不不！不认识！没有一点关系！”徐主任声音又干又哑。
“是啊，我们也相信，这样的有为青年，怎么会和F徒混在一起？”新杰充满同情的声音和表情。
“刘处长……两位处长，”徐主任哭丧着脸，“请明察！”
“好说。”新杰微微一笑，“这个古诗绵，现正……对了，徐主任，你听说过八局李处长的绿屋子和喉咙眼吧。”绿屋子和喉咙眼是李伯涵的公开的秘密审讯处，以残忍闻名。
“……听，听过。”徐主任喃喃小声。
“你们杜徐两家的公子还好吧。”新杰很及时地说了一句。
“……”徐主任暗自一惊，对方果真是直奔两家儿子来的，“唔，好。”
“前几日，我和孙主任特意去看了他们，”新杰瞎编，“确实丰神俊秀，气宇轩昂，好得不得了，国家栋梁啊。”这几句赞美倒是出自真心。
“……啊……”徐主任却暗自叫苦，被两个军情局处长特意照面，可不是好事，“这个……”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拿出手绢擦了一下额头。
大浦在一旁，一句不吭，知道新杰在瞎说。
“呵呵，说正事吧。”新杰清了一下嗓子，收拾了一下表情，“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八局九局联合办案，”这可不是假话，李德元还是八局的人，“一个大案，一个有关上海人民生命安全的惊天大案。经过连日的高效侦破工作，终于抓获了GD一个重要头目，叫古诗绵，”新杰微微停了一下，“这个名字，徐主任，你应该很耳熟，对吧。”
“啊！不熟！不熟！从来没听过！”徐主任有点颤抖。
“没听过？”新杰似笑非笑，“可据他交代，他跟你们杜徐两家公子……”
“不不不！不认识！没有一点关系！”徐主任声音又干又哑。
“是啊，我们也相信，这样的有为青年，怎么会和F徒混在一起？”新杰充满同情的声音和表情。
“刘处长……两位处长，”徐主任哭丧着脸，“请明察！”
“好说。”新杰微微一笑，“这个古诗绵，现正……对了，徐主任，你听说过八局李处长的绿屋子和喉咙眼吧。”绿屋子和喉咙眼是李伯涵的公开的秘密审讯处，以残忍闻名。
“……听，听过。”徐主任喃喃小声。
“那，你也听说过孙处长的白房子吧？”新杰眼睛一眨。
徐主任飞快地看了坐在一旁神情严肃的孙处长，，这时刚好，孙处长的眼睛也看自己过来，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于是徐主任赶紧收回眼睛，说：“……没有。”不用说，那也一定是人间地狱。
“哦。不过呢，孙处长的白房子，一向神秘，但在我们内部，却比李处长的绿屋子更出名。”新杰淡淡地说。
大浦坐在一边，在伤脑筋，自己哪有什么白房子！还比死猴脸的出名！新杰太能瞎扯了！
“那个古诗绵，现就躺在白房子，除了嘴巴，别的动弹不了，”新杰还是淡淡的。徐主任悄悄地喘大气。
“呵呵，看，我又扯远了。”新杰轻拍了一下沙发，“说正事。据古诗绵交代，在10月22日，在杜徐两家公子的陪同下，来到这儿，鸿大银行，开了账号……”
“一定是诽谤！诽谤！！”没等说完，徐主任一下跳了起来。
新杰不说话，从文件袋子里拿出古诗绵的那张存折，递了过去，徐主任一把抓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真是自己银行的，“这……这……！”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等那两个业务员离开后，“二位处长，这两个人，真的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仅仅……业务往来而已。”徐主任觉得事情有转机。
“这样吧，”新杰微微一笑，“你协助我们抓住秋寒山，就证明跟你们公子没关系。对吧，孙处长？”
“唔，人，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大浦缓缓点头。
“成交！”徐主任大喜过望，自家儿子可以逃过一劫。
“杜经理这头呢？”新杰也很高兴。
“肯定没问题！”徐主任一口答应。
“好，过两天，我们会跟你们联系。”新杰放下一半心，这下，就是如何做一个天衣无缝的口袋的问题了。
秋寒山，你逃不过几天了！
回来的路上，新杰大浦满心欢喜，想不到，收获这么大。
“诶，新杰，我哪有白房子？”大浦突然想起这个了。
“啧，你们电讯处的那扇墙，不是刚刷得雪白？嗤嗤嗤~”新杰笑得很贼。
“那怎么神秘，怎么内部出名？瞎说！”大浦的声音更大了。
“嘿嘿，你忘了，你带的那个徒弟！”新杰看了一眼大浦，“笨得！换一根电线，就敢烧黑一扇墙！”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刷墙的，“没把人笑死！还什么什么大学高材生！这还不出名？！”
“……”大浦无言以对，摊上这么个徒弟，“可古诗绵也没躺在我电讯处！”大浦还是不服气。
“谁说是躺你电讯处！”新杰狡辩，“我说的那个白房子，是指医院！病房！”
“……”大浦彻底无语。
“不过，大浦，你刚表现真好！”新杰猛夸奖，“特别是那微微一笑，简直是佛祖拈花再现，啧啧，不得了！”
“真的？！”大浦很惊喜。
“……”新杰无语，大浦就有这本事，别人对他的夸奖，无论真假，他通通听得进。
[2012庆生文]
八局往事之过生日
地点：八局宿舍，208老马家
时间：1947年9月4日，下午下班后
新杰钱宇走进208，一眼就看到齐帅坐在窗边，做沉思状，老马忙着做晚餐，没空搭理齐帅。
“又来了他，”新杰的肘轻轻碰了一下钱宇，“没完没了啦！”
“陪他玩啊。”钱宇一笑，然后就向齐帅走了过去，新杰晃啊晃的，跟在后面。
“哟，齐哥，想什么呢？”钱宇明知故问，“这么忧郁。”
“我一直在思考，过两天是什么重要日子。”齐帅很深沉地回答。
“……想起来了！”钱宇一拍脑袋，“生日！”
齐帅展颜一笑，很满意。其实，早在离他生日半个月前，他就开始做提醒闹钟，每隔三天就说一次，这效果明显，现一说，钱宇就想起来了。
“对，生日！”齐帅笑得灿烂，“你记起来了，其他人呢？”边说边看新杰，新杰却忙着呷酒，给了齐帅一个仰头的剪影。
“新杰哥，你明天生日，想怎么过？”钱宇却坐到新杰身边，拉了一下新杰的手臂。老马在里面的小厨房，笑了。
“啥？！”齐帅的笑僵在脸上， “新杰明天生日？”怎么回事？
“唔。我一向低调，相当低调。”新杰对齐帅微微一笑，又转头对钱宇说，“想怎么贺就怎么贺，往隆重里贺。”
“这样啊，我想……”钱宇作沉思状。
“停！”齐帅大喊，“怎么回事？新杰不是12月初生日吗？”看新杰钱宇架势，似乎全忘了自己的生日。
“是，齐帅，难为你还记得，我是12月初有一个生日，”新杰对齐帅感激一笑，“不过，你也知道，生日是母难日，是纪念娘的，所以，我只要想念娘亲了，就过生日，话说，我今年都过了好几回了，对吧。”说得冠冕堂皇。
“新杰哥是孝子。”钱宇点点头。
“……”齐帅快要窒息了。
“往隆重里贺……”钱宇却继续沉思，“新杰哥，咱们……”
“臭小子！你刚说是低调，怎么又往隆重里贺？！”齐帅气死了。
“我今年33了，老话说得好：33，猴王要上花果山。”新杰张嘴就来，“得隆重！知道不？”又转头对钱宇，“钱宇，你说……”
“诶，诶，我的生日呢？忘了？”齐帅指着自己，“我，我的！”
“你生日？什么时候？”新杰莫明其妙。
“……9月6日。”齐帅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你干嘛这么恨自己的生日？也不怕牙断了。”新杰揉了揉鼻子，揉飞了笑意，刚差点笑场了。
“……说，我的生日怎么过？有什么想法？”齐帅只好直接开口了，本想得瑟的，可一下就被新杰抢风头，什么也没给自己落下，吐血！
“唔，我9月5日，你后一天，排后。”新杰又转头对钱宇，“想好没有？不能马虎。”回头对吐血中的齐帅，“齐帅，你比我小一天，得叫我哥。”
“新杰哥，咱来个庆生三部曲，行不？”钱宇兴致勃勃，总算插上话了。
“有意思，说来听听。”新杰很开心。
“第一曲，生日大蛋糕！”钱宇比划了一下，“小圆桌这么大。”
“这个好，我最爱吃蛋糕。”吐血中的齐帅不忘回答。
“切！没新意！不要！”不料，新杰一口否决。
“不要蛋糕，那……简单，”钱宇一拍大腿，“第一曲，大餐；第二曲，大餐；第三曲，大餐！”
“好好！”新杰大喜，“连续大餐！做梦一样！”
吃货！齐帅不由现白眼。
“早餐我请，长寿挂面。”钱宇抢了第一餐。
“中餐，我，长寿手擀面。”老马从小厨房探出头。
“好好，长寿加长寿，很长寿。”新杰很满意。
“喂！老吃面，这是大餐吗？”齐帅叫了起来。
“所以，晚餐……”新杰看着齐帅，钱宇也看着齐帅，连老马又探出头来看齐帅。
“……晚餐，”齐帅突然意识到该轮到自己请了，“长寿……刀削面？”
“喂，这是大餐吗？”新杰很失望。
“哦 ，他们都请挂面！”齐帅很不平，“凭什么我就不能请？”胡子全竖起来了。
“小气不是？嗤嗤嗤~”新杰笑了，“你还真以为，就这样过生日？太小看我刘新杰了。钱宇，告诉齐帅。”
“齐哥，刚开玩笑呢，”钱宇一笑，“明天这样安排的，早餐，去豫园 ‘香香晨’；然后，去西郊打猎一天；晚餐，曦幽仙大酒店，狂吃一顿。”
“哈！”齐帅又惊又喜，“有得玩有得吃，太好了！臭小子，过个假生日，花了脑筋啊。”
“怎么样？好吧。”新杰很得意，“汉朝著名的上海诗人刘杰新，有诗云：雁过也，肉正肥，却是打猎时节。”
“有这诗？写得好！”齐帅很兴奋。——哪里想到，汉代都还没有上海。
“对了，我的生日，怎么安排？”齐帅不忘自己的重要日子。
新杰在呷酒，钱宇忽然耳聋，老马在里面哗哗地洗菜。
“说话。”齐帅觉得不对劲。
“齐帅，说实话吧。明天，我的生日，听我的安排；后天，你的生日，听老谭安排。”新杰轻言细语。
“啊？局座亲自安排我的生日？！”齐帅惊喜地张大了嘴，“局座？！”
“唔，”新杰拧好小酒壶的盖子，“你是局里最重要的处长，局座一定亲自安排。等着吧。”
齐帅两眼煜煜发光，烟抽得叭叭响。
后记
第二天，9月5日，除李伯涵，八局的一干处长，在新杰带领下，高高兴兴地秋游了。美中不足的是，大浦追一个打伤的野鸭子，掉进湖里，扑腾了半天，喊了半天救命，站起来，发现湖水不及腰深。
老谭在局里却快疯了，一整天，就李伯涵的猴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怎么回事？”老谭非常严肃，“小高，他们都去哪儿了？！”
“……报告局长，听说……听说，是过生日了。”小高嗫嚅着。
“过生日？”老谭更生气了，“谁？！”
小高摇摇头，不敢说。
“是新杰？不对，他是12月2日。”老谭暗想，“谁？这么大胆？！”让小高把这几个处长的档案拿来看。
“齐佩林！竟敢！”老谭盯着齐帅档案上的9月6日。
第三天，9月6日，齐帅穿戴整齐，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到局长办公室。
半小时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上面的红头大字 “整顿工作作风，杜绝庸懒散”分外刺眼，一张脸比挂面长。
局长宣布：情报处长齐佩林，全封闭学习一天。
中午吃饭时，“老谭偏心！”新杰对大浦钱宇老马说，“齐帅独乐乐！”
近几天，大伙都在庆生楼里玩~~~玩得很开心~~~~~~所以，此文停更几天~~~~~~
庆生楼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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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更文~~~~~~~~~因为时间提早了一点~~~省得被叉~~~~~~
波语出走十天，再次回归更文~~~不过很抱歉~~~今天主角是齐帅~~~不是新杰~~~
波语出走十天，再次回归更文~~~不过很抱歉~~~今天主角是齐帅~~~不是新杰~~~
（十三）背后，总有一双眼睛（8）
花开两朵，再表齐帅。
三帅去码头查案，不料陈局长一连两个电话暗查齐帅行踪，于是，局颜大怒。
因而，这边新杰大浦去鸿大银行，那边齐帅飞车见陈局。
说实话，暗查木马的秘密，这事迟早会被陈局长知道的。记得有一次跟局座聊天，局座长叹一声：“陈局长是老牌特务出身，非常精明有才干，不过……”虽然他闭口不说下去，但齐帅知道谭局长没说出的那一句：不过陈局长现不是特务，是政客，是官员了。所以，暗查一事只能瞒陈局长几天，但他知道后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幸好上午有实质性突破，否则将陷于相当被动的局面。唯一担心的是，陈局长陷这事儿里面很深，因为各分局私下都有这种疑惑：木马这案子结得太匆忙了，莫非陈局长……？算了，不多想了，见了陈局长再说。
不过，陈局长有这么容易见的？到达后，王秘书说陈局长很忙，让齐帅在等候室等着，一会儿叫他。
齐帅明白了，这个“等”就是漫长的煎熬，陈局长在修理他呢：剪掉尖牙利爪，磨掉傲气和尊严，做一条忠诚听话的狗。齐帅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独自苦笑了一下，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长长地吐出来，仿佛要吐出胸中块垒似的。这种窝囊气，难怪局座不肯受。
哎！
踱到窗前，出神地看着窗外在风中飞舞的落叶，脸上却如深水沉静，谁也猜不到齐帅此时想什么。
花开两朵，再表齐帅。
三帅去码头查案，不料陈局长一连两个电话暗查齐帅行踪，于是，局颜大怒。
因而，这边新杰大浦去鸿大银行，那边齐帅飞车见陈局。
说实话，暗查木马的秘密，这事迟早会被陈局长知道的。记得有一次跟局座聊天，局座长叹一声：“陈局长是老牌特务出身，非常精明有才干，不过……”虽然他闭口不说下去，但齐帅知道谭局长没说出的那一句：不过陈局长现不是特务，是政客，是官员了。所以，暗查一事只能瞒陈局长几天，但他知道后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幸好上午有实质性突破，否则将陷于相当被动的局面。唯一担心的是，陈局长陷这事儿里面很深，因为各分局私下都有这种疑惑：木马这案子结得太匆忙了，莫非陈局长……？算了，不多想了，见了陈局长再说。
不过，陈局长有这么容易见的？到达后，王秘书说陈局长很忙，让齐帅在等候室等着，一会儿叫他。
齐帅明白了，这个“等”就是漫长的煎熬，陈局长在修理他呢：剪掉尖牙利爪，磨掉傲气和尊严，做一条忠诚听话的狗。齐帅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独自苦笑了一下，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长长地吐出来，仿佛要吐出胸中块垒似的。这种窝囊气，难怪局座不肯受。
哎！
踱到窗前，出神地看着窗外在风中飞舞的落叶，脸上却如深水沉静，谁也猜不到齐帅此时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诶，齐局长，”突然，等候室门口响起了悦耳的女中音，多么熟悉，“你怎么在这儿？”
齐帅回头，果真是美丽的卫克利，脸上不由现出笑容，“小卫！……蜜斯卫！”边打招呼边迎了上前。
“呵呵，我早看到你的车子了，”卫克利袅袅婷婷地站着，“怎么还在这儿？等着见谁？”一脸关切。
“见陈局长。”齐帅笑容不减，声调平静。
“陈局长？”卫克利不解地眨眨眼，声音却小了，“我刚才看到，他在医务处，跟那两个新来的小护士说说笑笑的，……”突然意识到了，停嘴不说下去，“你又……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齐帅淡笑了一下，没吭声。
“……”卫克利拼命搜词儿，想安慰齐帅，“呵呵，凭齐局长……肯定……”两人面对面，却说这种话，显得生分，于是，卫克利也适时闭嘴。
一时间，等候室静静地，只有对视着的两双眼睛。
“……佩林，”卫克利声音变得柔柔的，软软的，一双美目秋水盈盈，“别多想，呵呵。我走了，还上班呢。”言罢，对齐帅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却不回头，任凭背影落满那个呆立着的人的凝望。
看着那袅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齐帅意识到，自己跟她，终于要发生点什么了。
齐帅微叹一声，软坐在沙发上，有点无力。
飞了一圈，又飞到了原点，莫非该相逢的人真的又再相逢？
哎！当初——
四年前，卫克利和李德元一起分到八局。当明目皓齿的她出现在大家面前，全八局惊艳不已。齐帅也眼前一亮，精神大振，为她的美丽、灵慧和热情所吸引，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和她之间，应该会发生点什么。所以，那天，谭局长把齐帅和李伯涵叫去，商量着给两位新人分配岗位时，齐帅微微一笑，轻咳一声，正想开口，不料，“我要！”李伯涵面无表情，“这个卫克利，我要！”他又加重了语气，眼睛却不看齐帅。
于是，齐帅只好悻悻地领李德元回情报处，眼睁睁地看着卫克利跟着李伯涵进了行动处。真是！美人落入非人之手！后来，齐帅冷眼观察，卫克利一如初始，对每位处长都执情大方，工作能力跟她身材一样火辣，但是，她跟李伯涵之间却并无感情纠葛。这一点很出齐帅意外，更意外的是，她那双说话的眼睛顾盼中，似乎对齐帅更有一点别有意味的东西。不过，齐帅不敢多想，毕竟她是行动处的人，于是，两人之间，就一直这么若离若即，似有非有，到后来，这成为他和她之间的一种好玩的游戏，——双方都心知肚明，却从不点破——，两人都乐此不疲。
这种微妙的关系，新杰大浦，——当然还包括老马钱宇，他们都知道一点点，但苦无证据，加上齐帅嘴硬，倒也风平浪静地过了四年，直到李伯涵突然死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