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回眸
第五章 魔道觉醒
冷泉……
嗯？冷泉？
与魏婴在泉中发生过的一切都莫名地浮上心头，被魏婴触碰过的地方也突然火辣辣地灼烧起来，绯红晕染。
罢，冷泉也好——精血之契全凭妖之诚心，因而结契之时控制不住、妖力四溢的状况也多有发生——这个时辰冷泉不会有人，而离修炼处又远，纵使有妖力溢出也不会散得太远。
冷泉雾气飘寥，白烟渺渺，淡淡的檀香气息传来，清心静欲。刚到墙沿，魏无羡便欢快地扑了下来，往水里一头扎了进去。
蓝忘机见状急呼：“魏婴！兔子不可沾水！”他随后翻身跃至池边，扯下抹额便向池中的魏无羡甩去。
魏无羡乃是云梦莲花坞出身，就算化身兔子，也不可能不会游水。他扑腾地正起劲，忽见空中一条雪白的抹额递来，蓝忘机关切的语音也隐隐传来——咳，不接白不接——他一口咬住抹额，任蓝忘机把自己拖上岸来。
虽是浑身湿淋淋地趴着，却也因这么一洗，一身灰毛干净了不少。魏无羡道：“喂，我们是兔子不假，可我们也算是妖啊。哪里这么容易见水死的！含光君这是养兔子养糊涂了？”
蓝忘机自顾自系上抹额不语。
蓝湛沉着脸看这两只兔子打闹，不语。
“好啦好啦，”魏无羡甩干了身上的水，任由蓝忘机替他梳理毛发，“洗干净了，可以干正事了。含光君，你说是不是啊？”蓝忘机的手明显顿了一下，瞪了他一眼。
蓝湛无法得知他二人的交谈，但见那只最是调皮捣蛋的兔子向他伸出手来，也便明白了意思。他抽出避尘，右手指尖划过剑锋，魏无羡也同时将掌心在上方划破，妖与人的血交融，以避尘为引，结下灵契。
血脉相融之间，寓意着生死同命。人若身死，妖绝不可能苟活。而妖若灭亡，人却无恙。天涯海角可知你在何方，永生永世绝不背叛。这便是人妖精血之契，非心诚不可能签下。
澎湃的力量涌出，蓝湛眉睫一跳，却并非因为结契可能引发的妖气。而是——一股强大的控制力——似乎搅动了这一带的尸气。
这是——御魔之道。
云深之内蓝氏长一辈盘坐修炼时均感受到了这突发的怨气，齐齐睁眼，手搭上配剑，追溯那尸气来源。
魏无羡自知不妙，连忙收敛心神。可由于化身于兔，灵力又低，怕是很难镇住场面。鲜血滴落，他迅速完成结契，随后拔下地上一株青草，草草几笔画上镇尸符语，卷起便吹。
刺耳的音调响彻云深，蓝忘机同样感受到了此中危急——魏无羡溯洄至此从未有过失控的状态，本就通红的双眼添了几分魔气，更显血红。由于借身兔子灵力低微，无力御使尸鬼。可谁知晓结契时意外地触发了魔道，魏无羡前世控尸的气势复还而来，而这具躯体却绝对承受不住！
云深周边的尸气蠢蠢欲动，向魏无羡围聚而来，只是惧怕云深的结界，不敢肆意入内。蓝忘机但恨无琴相助，只能忍受着刺耳的尖音，一边给他输送灵力助他运气，一边加强那符篆的力量。
魏无羡额前涔涔冷汗，难道……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吗？永远都逃脱不了的吗？！——不，我明明答应过——这样的情况，再不可能发生了！
蓝湛，蓝湛……
他一口气吹破了音，本就尖锐的草笛音更是如泣血一般撕裂了天地，划破了耳膜。殷红的血从兔耳上滴下，滚落在绒白的毛发上，晕染开来。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了。随之平息下来的，还有那蠢蠢欲动的尸气。
蓝忘机拥他入怀，点点鲜血也沾上了忘机的抹额，红得触目惊心。魏无羡吐出一口血，平复了一下，扯出一个笑容，对着蓝忘机道：“看，我还是很厉害的不是吗？已经能控制住啦。”
蓝忘机只是紧紧地怀抱着他，为他拭去血迹。“幸好。”
魏无羡享受地躺在他怀里，伸出爪子来抚平忘机的眉头，笑道：“我们蓝二哥哥皱眉头可不好看……对嘛，幸好止住了，尸气由我一力平息，又与蓝湛结下了契约，也不会再被怀疑了。”
蓝湛一直紧握避尘剑，凝眉忍着这一切。自从魏无羡身上突然之间爆发出魔力的气息，他便时刻注意着那变化，眉头皱得更紧。
怨气？
“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魏婴那日在课上谈论的御魔之道吗？
冷泉……
嗯？冷泉？
与魏婴在泉中发生过的一切都莫名地浮上心头，被魏婴触碰过的地方也突然火辣辣地灼烧起来，绯红晕染。
罢，冷泉也好——精血之契全凭妖之诚心，因而结契之时控制不住、妖力四溢的状况也多有发生——这个时辰冷泉不会有人，而离修炼处又远，纵使有妖力溢出也不会散得太远。
冷泉雾气飘寥，白烟渺渺，淡淡的檀香气息传来，清心静欲。刚到墙沿，魏无羡便欢快地扑了下来，往水里一头扎了进去。
蓝忘机见状急呼：“魏婴！兔子不可沾水！”他随后翻身跃至池边，扯下抹额便向池中的魏无羡甩去。
魏无羡乃是云梦莲花坞出身，就算化身兔子，也不可能不会游水。他扑腾地正起劲，忽见空中一条雪白的抹额递来，蓝忘机关切的语音也隐隐传来——咳，不接白不接——他一口咬住抹额，任蓝忘机把自己拖上岸来。
虽是浑身湿淋淋地趴着，却也因这么一洗，一身灰毛干净了不少。魏无羡道：“喂，我们是兔子不假，可我们也算是妖啊。哪里这么容易见水死的！含光君这是养兔子养糊涂了？”
蓝忘机自顾自系上抹额不语。
蓝湛沉着脸看这两只兔子打闹，不语。
“好啦好啦，”魏无羡甩干了身上的水，任由蓝忘机替他梳理毛发，“洗干净了，可以干正事了。含光君，你说是不是啊？”蓝忘机的手明显顿了一下，瞪了他一眼。
蓝湛无法得知他二人的交谈，但见那只最是调皮捣蛋的兔子向他伸出手来，也便明白了意思。他抽出避尘，右手指尖划过剑锋，魏无羡也同时将掌心在上方划破，妖与人的血交融，以避尘为引，结下灵契。
血脉相融之间，寓意着生死同命。人若身死，妖绝不可能苟活。而妖若灭亡，人却无恙。天涯海角可知你在何方，永生永世绝不背叛。这便是人妖精血之契，非心诚不可能签下。
澎湃的力量涌出，蓝湛眉睫一跳，却并非因为结契可能引发的妖气。而是——一股强大的控制力——似乎搅动了这一带的尸气。
这是——御魔之道。
云深之内蓝氏长一辈盘坐修炼时均感受到了这突发的怨气，齐齐睁眼，手搭上配剑，追溯那尸气来源。
魏无羡自知不妙，连忙收敛心神。可由于化身于兔，灵力又低，怕是很难镇住场面。鲜血滴落，他迅速完成结契，随后拔下地上一株青草，草草几笔画上镇尸符语，卷起便吹。
刺耳的音调响彻云深，蓝忘机同样感受到了此中危急——魏无羡溯洄至此从未有过失控的状态，本就通红的双眼添了几分魔气，更显血红。由于借身兔子灵力低微，无力御使尸鬼。可谁知晓结契时意外地触发了魔道，魏无羡前世控尸的气势复还而来，而这具躯体却绝对承受不住！
云深周边的尸气蠢蠢欲动，向魏无羡围聚而来，只是惧怕云深的结界，不敢肆意入内。蓝忘机但恨无琴相助，只能忍受着刺耳的尖音，一边给他输送灵力助他运气，一边加强那符篆的力量。
魏无羡额前涔涔冷汗，难道……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吗？永远都逃脱不了的吗？！——不，我明明答应过——这样的情况，再不可能发生了！
蓝湛，蓝湛……
他一口气吹破了音，本就尖锐的草笛音更是如泣血一般撕裂了天地，划破了耳膜。殷红的血从兔耳上滴下，滚落在绒白的毛发上，晕染开来。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了。随之平息下来的，还有那蠢蠢欲动的尸气。
蓝忘机拥他入怀，点点鲜血也沾上了忘机的抹额，红得触目惊心。魏无羡吐出一口血，平复了一下，扯出一个笑容，对着蓝忘机道：“看，我还是很厉害的不是吗？已经能控制住啦。”
蓝忘机只是紧紧地怀抱着他，为他拭去血迹。“幸好。”
魏无羡享受地躺在他怀里，伸出爪子来抚平忘机的眉头，笑道：“我们蓝二哥哥皱眉头可不好看……对嘛，幸好止住了，尸气由我一力平息，又与蓝湛结下了契约，也不会再被怀疑了。”
蓝湛一直紧握避尘剑，凝眉忍着这一切。自从魏无羡身上突然之间爆发出魔力的气息，他便时刻注意着那变化，眉头皱得更紧。
怨气？
“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魏婴那日在课上谈论的御魔之道吗？
蓝湛起身，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澜，“契约已成，便全心信你。方才云深四周尸气大作，今日只怕叔父那一关难过——但已经止下，不甚妨事。你，控制一下身上的气息。”
魏无羡与蓝忘机身上尽皆不是妖气，之前两人身上气息都极淡，也直接导致了魏婴、蓝湛都不曾发觉他们的异常之处。蓝忘机身上甚至是淡淡的檀香夹着仙气；魏无羡则是一股子的桀骜不羁，至于什么味道……还真是混杂着不清楚。
然而魏无羡方才突然爆发出的、修炼过鬼道的气息，却分外引人注意。不过，与其说是爆发，不如说是觉醒——魔道的觉醒——魏无羡心中明了，撇了撇嘴，对蓝湛点点头。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只怕……蓝启仁不可能等到蓝湛自己去认罪吧。
果然，蓝氏家主青蘅君、学究蓝启仁已匆匆御剑赶来。
青蘅君俯下身细细查看两只兔子，蓝启仁则首先沉声道：“忘机，你近半月来课业如何？”
蓝湛低头应答：“不曾影响。”
蓝启仁冷哼一声，又问：“这两只，是魏婴那小子给的？”
蓝湛答：“是。”
蓝启仁的眉头切得更紧，正想疾言厉色训斥他一番，青蘅君却忽然道：“忘机，你与它签下了契约？还是精血之契？”
蓝湛颔首道：“是。”
蓝启仁忽然不说话了。
青蘅君缓缓起身，将两只兔子放好，“既然已经签下了这等契约，那它便不会违你意志，更不可能对我云深造成危害。忘机能有此等机遇，也实属难得。启仁，走吧。尸气既已平息，无碍。”
蓝启仁欲言又止，但见到低着头虔诚认错的蓝湛，到底不忍责罚。更何况他根本不算违禁。丢下了一句“小心为上。”便随家主走出。只是侧目见到那衔着一棵青草，斜眼笑着的兔子时，莫名反感。
蓝忘机看着父亲的背影，心潮澎湃。他暗暗握拳，“父亲，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您离开。”魏无羡搭上他的背，柔声安慰：“绝不会的。相信我们。”
见到父亲与叔父走后，蓝湛松了口气，唇张了张似乎想说话，片刻之间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没能把“阿羡”“阿蘭”叫出来。
蓝湛道：“没事了。”他又指向蓝忘机，“他，如何？”
魏无羡比划道：『哦，他啊，他虽然没有结契，可他是我的人，你不用担心的！』
蓝忘机：“……”
随后，蓝湛又手足无措地看着两只兔子咬在了一起，然后双双跌入了冷泉里。身上的血花在池中泛起朵朵暗红的涟漪，然后随着激烈的波动消失在水花里——
“谁的？”
“……二哥哥，好二哥哥，我是你的，你的，行了吧？”
“嗯……”
“啊……你别咬我！你会游水吗？”
…………
寒来暑往，不觉第二年秋。
蓝湛逢乱必出的名头渐渐响起，每次夜猎随身带着兔子的形象也广为传扬——不过，每当有人被兔子救下的时候，便此生都再嘲笑不出来了。
蓝湛为蓝忘机与魏无羡各打造了一柄仙剑，由于不明兔语，因此剑不曾直接命名。然而待到出炉，剑式却与避尘、随便一般无二。
魏无羡把玩着缩小了比例的剑，叹口气道：“给我一支笛子多好。诶，哪天找机会自己削一支！”
蓝忘机抽出雪亮的避尘剑，凝眉道：“既可走正道，为何不走？”
魏无羡嘻嘻而笑：“哎，我不就随口说说嘛，你别每次都当真啊。在人前划出一道蕴满灵气的剑势才合我意嘛！”
他握着随笔扬眉比划着，灌入灵力，随笔的剑身蕴起一道血亮的红光。蓝忘机定定地看着他，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魏无羡奇道：“蓝湛你干什么？”
蓝忘机轻轻地松一口气，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看向魏无羡的眸子轻柔温雅，“无甚。如此最好。”
魏无羡一笑，爬上蓝湛的肩头，蹭着他的抹额道：“哎呀，二哥哥待我最好了。不过，这个蓝湛可越来越没当时可爱了啊，是总是被我欺负的缘故吗？”
蓝忘机的眼神里满满是“你还好意思说！？”
魏无羡自己举例着：“比如说，以前我气他，他都涨红了脸不说话，那天居然开始反击了！奇也怪哉！再比如，就像现在，我撩他抹额，他他他……没反应了……”
无人的小径上，蓝湛身背忘机琴，手持避尘剑，目视前方，完全无视了身上那只调皮的兔子。原本应该随风飘扬的云纹抹额却在魏无羡手中翻转，那兔子，嘴上总是噙了一抹笑意。——似乎只要待在蓝湛身边，就永远是幸福快乐的样子。
“含光君，你说……小蓝湛若是现在这个反应的话，到那天岐山百家清谈会，会不会也……”他故意拖着后面的长音不说下去，撩蓝忘机好玩儿。
蓝忘机生硬地道：“不会。”
魏无羡把耳朵搭过去：“为什么？我可记得蓝忘机当年很是恼怒啊，边上人都劝着你说——都是男子——还不告诉我抹额的含义，害得我猜了几十年几十年你知道吗？”
蓝忘机淡淡一笑，“但那时，不会。”
魏无羡看那笑容，脑补到蓝湛的脸上，立刻云里雾里起来：“好好好，那就等着瞧吧。”
…………
魏无羡与蓝忘机身上尽皆不是妖气，之前两人身上气息都极淡，也直接导致了魏婴、蓝湛都不曾发觉他们的异常之处。蓝忘机身上甚至是淡淡的檀香夹着仙气；魏无羡则是一股子的桀骜不羁，至于什么味道……还真是混杂着不清楚。
然而魏无羡方才突然爆发出的、修炼过鬼道的气息，却分外引人注意。不过，与其说是爆发，不如说是觉醒——魔道的觉醒——魏无羡心中明了，撇了撇嘴，对蓝湛点点头。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只怕……蓝启仁不可能等到蓝湛自己去认罪吧。
果然，蓝氏家主青蘅君、学究蓝启仁已匆匆御剑赶来。
青蘅君俯下身细细查看两只兔子，蓝启仁则首先沉声道：“忘机，你近半月来课业如何？”
蓝湛低头应答：“不曾影响。”
蓝启仁冷哼一声，又问：“这两只，是魏婴那小子给的？”
蓝湛答：“是。”
蓝启仁的眉头切得更紧，正想疾言厉色训斥他一番，青蘅君却忽然道：“忘机，你与它签下了契约？还是精血之契？”
蓝湛颔首道：“是。”
蓝启仁忽然不说话了。
青蘅君缓缓起身，将两只兔子放好，“既然已经签下了这等契约，那它便不会违你意志，更不可能对我云深造成危害。忘机能有此等机遇，也实属难得。启仁，走吧。尸气既已平息，无碍。”
蓝启仁欲言又止，但见到低着头虔诚认错的蓝湛，到底不忍责罚。更何况他根本不算违禁。丢下了一句“小心为上。”便随家主走出。只是侧目见到那衔着一棵青草，斜眼笑着的兔子时，莫名反感。
蓝忘机看着父亲的背影，心潮澎湃。他暗暗握拳，“父亲，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您离开。”魏无羡搭上他的背，柔声安慰：“绝不会的。相信我们。”
见到父亲与叔父走后，蓝湛松了口气，唇张了张似乎想说话，片刻之间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没能把“阿羡”“阿蘭”叫出来。
蓝湛道：“没事了。”他又指向蓝忘机，“他，如何？”
魏无羡比划道：『哦，他啊，他虽然没有结契，可他是我的人，你不用担心的！』
蓝忘机：“……”
随后，蓝湛又手足无措地看着两只兔子咬在了一起，然后双双跌入了冷泉里。身上的血花在池中泛起朵朵暗红的涟漪，然后随着激烈的波动消失在水花里——
“谁的？”
“……二哥哥，好二哥哥，我是你的，你的，行了吧？”
“嗯……”
“啊……你别咬我！你会游水吗？”
…………
寒来暑往，不觉第二年秋。
蓝湛逢乱必出的名头渐渐响起，每次夜猎随身带着兔子的形象也广为传扬——不过，每当有人被兔子救下的时候，便此生都再嘲笑不出来了。
蓝湛为蓝忘机与魏无羡各打造了一柄仙剑，由于不明兔语，因此剑不曾直接命名。然而待到出炉，剑式却与避尘、随便一般无二。
魏无羡把玩着缩小了比例的剑，叹口气道：“给我一支笛子多好。诶，哪天找机会自己削一支！”
蓝忘机抽出雪亮的避尘剑，凝眉道：“既可走正道，为何不走？”
魏无羡嘻嘻而笑：“哎，我不就随口说说嘛，你别每次都当真啊。在人前划出一道蕴满灵气的剑势才合我意嘛！”
他握着随笔扬眉比划着，灌入灵力，随笔的剑身蕴起一道血亮的红光。蓝忘机定定地看着他，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魏无羡奇道：“蓝湛你干什么？”
蓝忘机轻轻地松一口气，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看向魏无羡的眸子轻柔温雅，“无甚。如此最好。”
魏无羡一笑，爬上蓝湛的肩头，蹭着他的抹额道：“哎呀，二哥哥待我最好了。不过，这个蓝湛可越来越没当时可爱了啊，是总是被我欺负的缘故吗？”
蓝忘机的眼神里满满是“你还好意思说！？”
魏无羡自己举例着：“比如说，以前我气他，他都涨红了脸不说话，那天居然开始反击了！奇也怪哉！再比如，就像现在，我撩他抹额，他他他……没反应了……”
无人的小径上，蓝湛身背忘机琴，手持避尘剑，目视前方，完全无视了身上那只调皮的兔子。原本应该随风飘扬的云纹抹额却在魏无羡手中翻转，那兔子，嘴上总是噙了一抹笑意。——似乎只要待在蓝湛身边，就永远是幸福快乐的样子。
“含光君，你说……小蓝湛若是现在这个反应的话，到那天岐山百家清谈会，会不会也……”他故意拖着后面的长音不说下去，撩蓝忘机好玩儿。
蓝忘机生硬地道：“不会。”
魏无羡把耳朵搭过去：“为什么？我可记得蓝忘机当年很是恼怒啊，边上人都劝着你说——都是男子——还不告诉我抹额的含义，害得我猜了几十年几十年你知道吗？”
蓝忘机淡淡一笑，“但那时，不会。”
魏无羡看那笑容，脑补到蓝湛的脸上，立刻云里雾里起来：“好好好，那就等着瞧吧。”
…………
不过多久，岐山百家清谈会如望而至。
蓝湛一袭正红圆领袍衫，系九环带，袖口紧束，面若敷粉、冷若冰霜。三分文雅，三分英气，自第一天起，魏无羡就几乎一路盯着他，眼睛不肯离开半分——这七天一过，蓝湛可又要回到披麻戴孝的样子了，多可惜。
这日早间的座谈会上，蓝湛挺得笔直，坐得端正，各人无聊的论题，他也听得认认真真。魏无羡则照样是昏昏欲睡，一直看着风神俊朗的蓝湛吊精神，只可惜那辩论实在太过无聊，他每个晚上又不得安宁，便一头磕到了忘机身上，耳朵一垂，眼睛还眯着盯着蓝湛。
蓝忘机忽然道：“魏婴。”
魏无羡眯眼，抬头：“你叫谁？”
蓝忘机道：“你。”
魏无羡突然来了精神，道：“二哥哥找我何事啊？”
蓝忘机的眼中看不出半分情感，道：“这两日，你一直在看蓝湛。”
魏无羡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行啊你蓝湛，以前藏着一缸子醋也就算了，绵绵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任你也得着急我被抢走了不是。可现在，二哥哥吃的是谁的醋啊？”他挑眉，拨弄着蓝忘机的睫毛，嘻嘻而笑。
蓝忘机道：“没有。可是，魏婴，这一世的你，凭什么喜欢我？”
魏无羡一口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抚上蓝忘机的唇，主动送了过去，啃咬着道：“二哥哥，你从小就那样可爱，那样好看，叫人不喜欢都难；没错，我真正喜欢上的，是被献舍回来，对我千般关照万般疼爱的你。但是，蓝湛，你优秀，你杰出，你有哪一点不好？你从射日之征起就开始关照我，劝我，别人奉承我时只有你指出弊端，众人抛弃我时也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魏婴他凭什么不喜欢你！”
蓝忘机心头一动，拥紧了他，声音沉稳有力：“而你，自始至终，都未曾变。”
魏无羡心知他想说，他喜欢上的正是这样的魏婴。心中柔情起处，欢欣无比：“放心，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我的蓝湛，再等十三年。”
“嗯。”
这个无聊漫长的早上，竟这样转瞬即逝。
下午射箭比赛，蓝湛背一束尾羽雪白的箭，正低头试弓。纤长的手指在弓弦上一拨，发出琴弦一般的音色，动听而又刚劲。
两只兔子跟在蓝湛身旁，魏无羡眯着眼睛看蓝湛弹指试弓，刚劲的一声拨出，甚至还未开射，魏无羡就很是卖力地喝彩起来。
一个邪魅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咦！这不是忘机兄吗？”
TBC.
蓝湛一袭正红圆领袍衫，系九环带，袖口紧束，面若敷粉、冷若冰霜。三分文雅，三分英气，自第一天起，魏无羡就几乎一路盯着他，眼睛不肯离开半分——这七天一过，蓝湛可又要回到披麻戴孝的样子了，多可惜。
这日早间的座谈会上，蓝湛挺得笔直，坐得端正，各人无聊的论题，他也听得认认真真。魏无羡则照样是昏昏欲睡，一直看着风神俊朗的蓝湛吊精神，只可惜那辩论实在太过无聊，他每个晚上又不得安宁，便一头磕到了忘机身上，耳朵一垂，眼睛还眯着盯着蓝湛。
蓝忘机忽然道：“魏婴。”
魏无羡眯眼，抬头：“你叫谁？”
蓝忘机道：“你。”
魏无羡突然来了精神，道：“二哥哥找我何事啊？”
蓝忘机的眼中看不出半分情感，道：“这两日，你一直在看蓝湛。”
魏无羡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行啊你蓝湛，以前藏着一缸子醋也就算了，绵绵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任你也得着急我被抢走了不是。可现在，二哥哥吃的是谁的醋啊？”他挑眉，拨弄着蓝忘机的睫毛，嘻嘻而笑。
蓝忘机道：“没有。可是，魏婴，这一世的你，凭什么喜欢我？”
魏无羡一口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抚上蓝忘机的唇，主动送了过去，啃咬着道：“二哥哥，你从小就那样可爱，那样好看，叫人不喜欢都难；没错，我真正喜欢上的，是被献舍回来，对我千般关照万般疼爱的你。但是，蓝湛，你优秀，你杰出，你有哪一点不好？你从射日之征起就开始关照我，劝我，别人奉承我时只有你指出弊端，众人抛弃我时也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魏婴他凭什么不喜欢你！”
蓝忘机心头一动，拥紧了他，声音沉稳有力：“而你，自始至终，都未曾变。”
魏无羡心知他想说，他喜欢上的正是这样的魏婴。心中柔情起处，欢欣无比：“放心，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我的蓝湛，再等十三年。”
“嗯。”
这个无聊漫长的早上，竟这样转瞬即逝。
下午射箭比赛，蓝湛背一束尾羽雪白的箭，正低头试弓。纤长的手指在弓弦上一拨，发出琴弦一般的音色，动听而又刚劲。
两只兔子跟在蓝湛身旁，魏无羡眯着眼睛看蓝湛弹指试弓，刚劲的一声拨出，甚至还未开射，魏无羡就很是卖力地喝彩起来。
一个邪魅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咦！这不是忘机兄吗？”
TBC.
第六章 今心成念
“咦！这不是忘机兄吗？”
魏无羡一听那声音，便挤眉弄眼地看向了蓝湛。他注意到蓝湛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因紧握住弓而有些发白。
蓝湛转身就走，蓝忘机拎着魏无羡也转身跟上。
“忘机兄……你这样多不好……”魏无羡被蓝忘机一手拎着，学着魏婴的语调，耳朵扑楞楞地击打着，四爪乱舞。“嘿，看那边，没错就是这样，我当年就是从那里溜过去的！诶诶诶，好戏来了！好二哥哥，放我下来……”
魏婴堵在了姑苏蓝氏入口，背上背着长弓，同样是一身烈焰正红圆领袍衫，束发红带随风飘扬，明明一身正气炎阳，偏偏就教他穿出了桀骜不驯的模样。
蓝湛身后两只兔子不约而同地站定。
蓝湛雅正迈步上前。见到魏婴后眉心不经意地一皱。他侧身，魏婴也侧；他挪步，魏婴也挪。
最终，蓝湛立定原地，微微扬首，肃然道：“借过。”
魏婴道：“肯理我了？刚才是装不认识呢，还是装没听到？”
魏无羡见不远处其他家族的少年们都看着这边，奇的奇，笑的笑。还有一边的江澄不耐烦地一咂嘴，自己背好箭到另一个入口去了。这样的江澄多好，有当年莲花坞气息的江澄。
蓝湛冷冷地抬起眼帘，重复道：“借过。”
魏婴嘴角含笑，挑挑眉，侧过身子。入口的拱门狭窄，蓝湛紧紧地贴着他擦身而过时，握弓的玉指更显苍白。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竭力克制，可谁知他又在克制些什么呢？
魏无羡跟在蓝湛身后走过去，狠狠地踩了魏婴一脚，“叫你欺负我二哥哥！”蓝忘机瞪了他一眼，很明显是对那魏婴的不信任。
果不其然，魏婴捏起魏无羡的长耳朵，邪魅地笑了一声，“都传闻蓝忘机身边两只兔子厉害，合着我当日是把俩宝贝送给他了？”他的语调甚是不以为然，此刻的魏婴根本是不知所欲，更无所求。
魏无羡眯起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治当年的自己，他还是有办法的。——只要让他无聊就好。
他转过头望向蓝湛，心中盘算着怎么让待会儿的事情出些岔子，于是就留了个后脑勺给魏婴。果然，魏婴倍感无聊，撇撇嘴丢下了魏无羡，趁蓝湛还未走远，又突然叫道：“蓝湛，你抹额歪了。”
闻言，蓝湛不假思索举手去扶，可那抹额分明佩得端端正正，他一回头，目光不善地投向魏婴，后者早哈哈笑着转去了云梦江氏的入口。
魏无羡心道：“这算什么？真正精彩的还在后头呢，蓝湛你等着接招吧！”
入场正式开始比赛之后，不断有世家子弟因错手射中普通纸人而退场。风中，蓝湛衣袖翻飞，拈弓搭箭，百步穿杨，例无虚发。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在身后大声地给他叫好鼓掌——别人听不懂，可蓝湛听得到就行。
他箭筒里的箭不到一会儿便去掉了十七八支。随着前方纸人凶灵的移动，他的步子也不断向左挪动着。
风，携着抹额，丝缕飞絮一般落在魏婴的脸颊上。
魏婴眯起了眼，忽然道：“忘机兄！”
蓝湛将弓拉得满如圆月，顿了片刻，还是道：“何事。”
魏婴道：“你抹额歪了。”
蓝湛一箭飞出，头也不回地迸出两个字：“无聊。”
魏婴道歉：“这次是真的！真的歪了，不信你让你兔子说，歪了没？”
魏无羡昂起头，发现居然有自己的戏份，惊喜之余很是隆重很是正经地点了点头。
只可惜——魏无羡在蓝湛面前也是耍赖惯了的，蓝湛对此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了，怎么可能再随意地被魏婴戏弄呢。
魏婴见他依旧不理自己，连兔子都点头了，蓝湛居然还没反应！他心中暗暗无聊，有些莫名的失落感，但还是不肯放弃，又道：“真的歪了，我给你理理——”
蓝湛后退一步：“不必。”
魏婴见那抹额更松了，上前一步伸手过去，抹额便随之滑落。
蓝湛握弓的手登时一个哆嗦。尽管已经避着他，已经尽量不搭话，还是会出问题吗？
蓝忘机跃上了蓝湛肩头，一向表现得端庄乖巧的他倒也深得蓝湛信任，轻轻地拍打着蓝湛的背，让那颗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好半晌，蓝湛才僵硬地回过头，视线极慢极慢地转向魏婴。
魏婴低头看了看那条柔软的抹额，手感莫名的好，还带着蓝湛身上的檀香，诱人心神。见蓝湛的视线僵硬，连忙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给你，你重新系上吧。”
蓝湛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的印堂之间简直有一团黑气笼罩，握弓的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气得要发抖了。
魏婴看他似乎眼睛里爬上了血丝，忍不住把那条抹额捏了捏，细腻轻滑的触感，有什么缓缓拂过心头。
见他居然还敢捏，蓝湛狠狠皱眉，伸出手——
正在这时，魏无羡一跃而起，夺过了那抹额。
魏无羡献殷勤般的叼着抹额，抚平后双爪奉给蓝湛，一边斜眼挑逗着魏婴——看，我能碰抹额，可你不行——
蓝忘机拉了魏无羡一把，道：“怎可在人前随意触碰抹额？”
蓝湛的牙咬得极紧，面若冰霜，死死盯着那一兔一人：“你捕之兔，你带回吧。”他系好抹额，拎起魏无羡丢了过去，左手握拳已是冰凉。
“咦！这不是忘机兄吗？”
魏无羡一听那声音，便挤眉弄眼地看向了蓝湛。他注意到蓝湛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因紧握住弓而有些发白。
蓝湛转身就走，蓝忘机拎着魏无羡也转身跟上。
“忘机兄……你这样多不好……”魏无羡被蓝忘机一手拎着，学着魏婴的语调，耳朵扑楞楞地击打着，四爪乱舞。“嘿，看那边，没错就是这样，我当年就是从那里溜过去的！诶诶诶，好戏来了！好二哥哥，放我下来……”
魏婴堵在了姑苏蓝氏入口，背上背着长弓，同样是一身烈焰正红圆领袍衫，束发红带随风飘扬，明明一身正气炎阳，偏偏就教他穿出了桀骜不驯的模样。
蓝湛身后两只兔子不约而同地站定。
蓝湛雅正迈步上前。见到魏婴后眉心不经意地一皱。他侧身，魏婴也侧；他挪步，魏婴也挪。
最终，蓝湛立定原地，微微扬首，肃然道：“借过。”
魏婴道：“肯理我了？刚才是装不认识呢，还是装没听到？”
魏无羡见不远处其他家族的少年们都看着这边，奇的奇，笑的笑。还有一边的江澄不耐烦地一咂嘴，自己背好箭到另一个入口去了。这样的江澄多好，有当年莲花坞气息的江澄。
蓝湛冷冷地抬起眼帘，重复道：“借过。”
魏婴嘴角含笑，挑挑眉，侧过身子。入口的拱门狭窄，蓝湛紧紧地贴着他擦身而过时，握弓的玉指更显苍白。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竭力克制，可谁知他又在克制些什么呢？
魏无羡跟在蓝湛身后走过去，狠狠地踩了魏婴一脚，“叫你欺负我二哥哥！”蓝忘机瞪了他一眼，很明显是对那魏婴的不信任。
果不其然，魏婴捏起魏无羡的长耳朵，邪魅地笑了一声，“都传闻蓝忘机身边两只兔子厉害，合着我当日是把俩宝贝送给他了？”他的语调甚是不以为然，此刻的魏婴根本是不知所欲，更无所求。
魏无羡眯起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治当年的自己，他还是有办法的。——只要让他无聊就好。
他转过头望向蓝湛，心中盘算着怎么让待会儿的事情出些岔子，于是就留了个后脑勺给魏婴。果然，魏婴倍感无聊，撇撇嘴丢下了魏无羡，趁蓝湛还未走远，又突然叫道：“蓝湛，你抹额歪了。”
闻言，蓝湛不假思索举手去扶，可那抹额分明佩得端端正正，他一回头，目光不善地投向魏婴，后者早哈哈笑着转去了云梦江氏的入口。
魏无羡心道：“这算什么？真正精彩的还在后头呢，蓝湛你等着接招吧！”
入场正式开始比赛之后，不断有世家子弟因错手射中普通纸人而退场。风中，蓝湛衣袖翻飞，拈弓搭箭，百步穿杨，例无虚发。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在身后大声地给他叫好鼓掌——别人听不懂，可蓝湛听得到就行。
他箭筒里的箭不到一会儿便去掉了十七八支。随着前方纸人凶灵的移动，他的步子也不断向左挪动着。
风，携着抹额，丝缕飞絮一般落在魏婴的脸颊上。
魏婴眯起了眼，忽然道：“忘机兄！”
蓝湛将弓拉得满如圆月，顿了片刻，还是道：“何事。”
魏婴道：“你抹额歪了。”
蓝湛一箭飞出，头也不回地迸出两个字：“无聊。”
魏婴道歉：“这次是真的！真的歪了，不信你让你兔子说，歪了没？”
魏无羡昂起头，发现居然有自己的戏份，惊喜之余很是隆重很是正经地点了点头。
只可惜——魏无羡在蓝湛面前也是耍赖惯了的，蓝湛对此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了，怎么可能再随意地被魏婴戏弄呢。
魏婴见他依旧不理自己，连兔子都点头了，蓝湛居然还没反应！他心中暗暗无聊，有些莫名的失落感，但还是不肯放弃，又道：“真的歪了，我给你理理——”
蓝湛后退一步：“不必。”
魏婴见那抹额更松了，上前一步伸手过去，抹额便随之滑落。
蓝湛握弓的手登时一个哆嗦。尽管已经避着他，已经尽量不搭话，还是会出问题吗？
蓝忘机跃上了蓝湛肩头，一向表现得端庄乖巧的他倒也深得蓝湛信任，轻轻地拍打着蓝湛的背，让那颗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好半晌，蓝湛才僵硬地回过头，视线极慢极慢地转向魏婴。
魏婴低头看了看那条柔软的抹额，手感莫名的好，还带着蓝湛身上的檀香，诱人心神。见蓝湛的视线僵硬，连忙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给你，你重新系上吧。”
蓝湛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的印堂之间简直有一团黑气笼罩，握弓的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气得要发抖了。
魏婴看他似乎眼睛里爬上了血丝，忍不住把那条抹额捏了捏，细腻轻滑的触感，有什么缓缓拂过心头。
见他居然还敢捏，蓝湛狠狠皱眉，伸出手——
正在这时，魏无羡一跃而起，夺过了那抹额。
魏无羡献殷勤般的叼着抹额，抚平后双爪奉给蓝湛，一边斜眼挑逗着魏婴——看，我能碰抹额，可你不行——
蓝忘机拉了魏无羡一把，道：“怎可在人前随意触碰抹额？”
蓝湛的牙咬得极紧，面若冰霜，死死盯着那一兔一人：“你捕之兔，你带回吧。”他系好抹额，拎起魏无羡丢了过去，左手握拳已是冰凉。
蓝家其他的几名子弟也不发箭了，尽数围了过来。蓝曦臣揽着弟弟的肩，对蓝湛道：“此兔有灵，又已结下灵契，怎可随意驱赶？”
蓝湛低头不语。
其余蓝家弟子亦是满脸严肃，如临大敌，边说边摇头，还边用意味不明的诡异眼神望向魏无羡。
“忘机，不必在意，都是男子。”
“意外而已，无须生气，家规中也有例外啊。”
“那魏无羡真是，还有送来的兔子，总是不服管教触犯家规，不知让忘机兄吃了多少苦。”
蓝湛低头不语。
其余蓝家弟子亦是满脸严肃，如临大敌，边说边摇头，还边用意味不明的诡异眼神望向魏无羡。
“忘机，不必在意，都是男子。”
“意外而已，无须生气，家规中也有例外啊。”
“那魏无羡真是，还有送来的兔子，总是不服管教触犯家规，不知让忘机兄吃了多少苦。”
魏无羡被魏婴接了个正着，在魏婴手中翻个身，摸了摸下巴细想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家规。不就是有时候闹腾些，有时候啃胡萝卜挑剔些，有时候撩撩蓝湛的抹额么？蓝氏家规那么多，他哪记得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魏婴断断续续听到“男子”“意外”“无需生气”时有些迷茫，不禁又走近了两步，恰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这么说，蓝湛因为调教那兔子受了不少累，还一心护着？——蓝湛，你究竟，一直在想些什么？
那边，蓝曦臣拍抚着蓝湛的背，温润的眸子看向蓝湛，忽然轻声道：“忘机，你……其实生气的不是这个？你在意的是，魏婴什么都不知道？”
蓝湛愤愤甩袖：“没有！”他狠狠地瞪了魏婴一眼，拂袖转身，径自往场外走去。
蓝忘机还在蓝湛肩头，回头望过去，却见魏无羡向他招手示意他盯着蓝湛，不必管这里。他细思当日走出的所作所为后，忙拉住了蓝湛的衣襟。
蓝曦臣轻叹一声，神色难明地看向了魏婴。
魏婴一直愣在原地，手上还抱着蓝湛刚刚丢过来的兔子。江澄走过来道：“你又干什么了？不是让你不要撩他的吗？一天不找死心里就不痛快。”
魏婴心中第一次有了茫然，喃喃道：“我说他抹额歪了，第一遍是骗他的，可第二遍是真的。他不相信，还生气。我不是故意拉掉他抹额的……可是你说他为什么那么气愤？连比赛都不参加了。”
江澄嘲道：“那还用说，当然因为你格外惹他讨厌！”
他背后的箭已经快射完了，捅了魏婴一下示意他快射。
魏婴低头看了看兔子，握住了弓。就在魏无羡以为要陪着他射完才能出去时，突然身子一高，被魏婴安在了肩头；然后，魏婴丢下了弓箭，转身向蓝湛追去。
江澄皱眉，喊道：“魏无羡！你——”
可是，魏婴早就跑远了。
…………
“蓝湛——蓝湛——”
魏婴边朝那个方向追去，边扯着嗓子呼喊。
魏无羡则竖起耳朵，凝神听着四下的动静，忽然有潺潺的水声传来，其中似乎还有击打出的水花声。——并且，蓝湛的气息也在那个方位。
他扯了扯魏婴，伸手指明方向。魏婴道一声“多谢”之后，便匆匆向小溪边赶去。
然而刚穿过树林时，魏婴脚步一滞，再也走不下去了——避尘的一道道剑气击打着溪水，溅起了几尺高的水花，在阳光下散射开来，落下，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那条抹额被规规矩矩地系好，依旧干净得不染尘埃。
另一只戴着抹额的兔子见到他一人一兔，便朝这里奔来。
魏无羡也不管这里情况有多糟，就自顾自笑道：“蓝湛啊蓝湛，你发泄不会换个方式吗？下一次百凤山围猎，你就不怕再让魏婴看一次这姿态？……嗯，不过，玉树临风，傲骨独立，临霜傲雪，特帅气，真的。”
蓝忘机自然不会去回应魏无羡这种无聊的问题。
魏婴隔着几丈喊道：“蓝湛，你别生气啊。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么？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它自己松了……第一次是逗你，我再怎么无聊也不可能两次骗你同一件事吧？”
岸边，避尘的剑气停了下来，水花落下后山林静寂，似乎是给魏婴说话的机会。
他托起肩头的兔子，又道：“这兔子很依赖你，忘机兄，你待他们真的很好，他离不开你的。你不能把他们扔了不理啊！”
蓝湛终于开口：“他是我灵契之伴，我绝不会抛下他。可你——错于何处？”他的语气近乎冰冷，如同避尘的剑气一样就快把空气冻为寒冰。
魏婴思索片刻后道：“大庭广众之下让那么多人看见、让你失仪，是我不对，我道歉。你要实在害羞，我也可以理解……忘机兄，回去吧，我真心实意来道歉的，这里可是岐山，不要闹大了。”
蓝湛转过身来：“你也知道！？”
魏婴被他突然射来的凛冽目光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心漏跳了一拍一般窒闷，但还是接着道：“忘机兄，走吧，跟我回去。射箭比赛退了就退了，没什么的，现在差不多也结束了，姑苏和云梦大概都等着了。走吧，不要让其他人担心。”
蓝湛缓缓阖上双目，不被察觉地轻叹一口气后，收剑回鞘，随魏婴走出。——因此，魏婴果然不知抹额含义，也不会知，我那莫名的情感吧。——蓝湛握剑的手还有些冰冷，心中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面无表情地道：“魏婴，你为何要来？”
魏婴见他愿意走来，算是终于恢复正常，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进而笑道：“得罪了忘机兄，总是要来赔个不是嘛。喏，这是兔子，好生收着，下次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了。”
魏无羡被递到蓝湛手里，撇撇嘴，心道：是想见我们还是见蓝湛啊你有本事说清楚！他得意洋洋地看向了蓝忘机，后者也正好看向他，神色不尽的温和。
魏婴突然凑近蓝湛道：“你们的……抹额有什么含义啊？说给我听听也好让我知道嘛。”
蓝湛道：“家规中有。”
魏婴摸摸头，在脑海中翻找礼义篇，想了想才道：“你家家规里只有写什么抹额不可不正，不可污渍，不可不整，不可无端与人，不可……哎呀呀太多了，那一段是最烦的，我又不用带抹额，记那个干什么？忘机兄你直接说吧。”
魏婴断断续续听到“男子”“意外”“无需生气”时有些迷茫，不禁又走近了两步，恰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这么说，蓝湛因为调教那兔子受了不少累，还一心护着？——蓝湛，你究竟，一直在想些什么？
那边，蓝曦臣拍抚着蓝湛的背，温润的眸子看向蓝湛，忽然轻声道：“忘机，你……其实生气的不是这个？你在意的是，魏婴什么都不知道？”
蓝湛愤愤甩袖：“没有！”他狠狠地瞪了魏婴一眼，拂袖转身，径自往场外走去。
蓝忘机还在蓝湛肩头，回头望过去，却见魏无羡向他招手示意他盯着蓝湛，不必管这里。他细思当日走出的所作所为后，忙拉住了蓝湛的衣襟。
蓝曦臣轻叹一声，神色难明地看向了魏婴。
魏婴一直愣在原地，手上还抱着蓝湛刚刚丢过来的兔子。江澄走过来道：“你又干什么了？不是让你不要撩他的吗？一天不找死心里就不痛快。”
魏婴心中第一次有了茫然，喃喃道：“我说他抹额歪了，第一遍是骗他的，可第二遍是真的。他不相信，还生气。我不是故意拉掉他抹额的……可是你说他为什么那么气愤？连比赛都不参加了。”
江澄嘲道：“那还用说，当然因为你格外惹他讨厌！”
他背后的箭已经快射完了，捅了魏婴一下示意他快射。
魏婴低头看了看兔子，握住了弓。就在魏无羡以为要陪着他射完才能出去时，突然身子一高，被魏婴安在了肩头；然后，魏婴丢下了弓箭，转身向蓝湛追去。
江澄皱眉，喊道：“魏无羡！你——”
可是，魏婴早就跑远了。
…………
“蓝湛——蓝湛——”
魏婴边朝那个方向追去，边扯着嗓子呼喊。
魏无羡则竖起耳朵，凝神听着四下的动静，忽然有潺潺的水声传来，其中似乎还有击打出的水花声。——并且，蓝湛的气息也在那个方位。
他扯了扯魏婴，伸手指明方向。魏婴道一声“多谢”之后，便匆匆向小溪边赶去。
然而刚穿过树林时，魏婴脚步一滞，再也走不下去了——避尘的一道道剑气击打着溪水，溅起了几尺高的水花，在阳光下散射开来，落下，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那条抹额被规规矩矩地系好，依旧干净得不染尘埃。
另一只戴着抹额的兔子见到他一人一兔，便朝这里奔来。
魏无羡也不管这里情况有多糟，就自顾自笑道：“蓝湛啊蓝湛，你发泄不会换个方式吗？下一次百凤山围猎，你就不怕再让魏婴看一次这姿态？……嗯，不过，玉树临风，傲骨独立，临霜傲雪，特帅气，真的。”
蓝忘机自然不会去回应魏无羡这种无聊的问题。
魏婴隔着几丈喊道：“蓝湛，你别生气啊。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么？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它自己松了……第一次是逗你，我再怎么无聊也不可能两次骗你同一件事吧？”
岸边，避尘的剑气停了下来，水花落下后山林静寂，似乎是给魏婴说话的机会。
他托起肩头的兔子，又道：“这兔子很依赖你，忘机兄，你待他们真的很好，他离不开你的。你不能把他们扔了不理啊！”
蓝湛终于开口：“他是我灵契之伴，我绝不会抛下他。可你——错于何处？”他的语气近乎冰冷，如同避尘的剑气一样就快把空气冻为寒冰。
魏婴思索片刻后道：“大庭广众之下让那么多人看见、让你失仪，是我不对，我道歉。你要实在害羞，我也可以理解……忘机兄，回去吧，我真心实意来道歉的，这里可是岐山，不要闹大了。”
蓝湛转过身来：“你也知道！？”
魏婴被他突然射来的凛冽目光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心漏跳了一拍一般窒闷，但还是接着道：“忘机兄，走吧，跟我回去。射箭比赛退了就退了，没什么的，现在差不多也结束了，姑苏和云梦大概都等着了。走吧，不要让其他人担心。”
蓝湛缓缓阖上双目，不被察觉地轻叹一口气后，收剑回鞘，随魏婴走出。——因此，魏婴果然不知抹额含义，也不会知，我那莫名的情感吧。——蓝湛握剑的手还有些冰冷，心中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面无表情地道：“魏婴，你为何要来？”
魏婴见他愿意走来，算是终于恢复正常，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进而笑道：“得罪了忘机兄，总是要来赔个不是嘛。喏，这是兔子，好生收着，下次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了。”
魏无羡被递到蓝湛手里，撇撇嘴，心道：是想见我们还是见蓝湛啊你有本事说清楚！他得意洋洋地看向了蓝忘机，后者也正好看向他，神色不尽的温和。
魏婴突然凑近蓝湛道：“你们的……抹额有什么含义啊？说给我听听也好让我知道嘛。”
蓝湛道：“家规中有。”
魏婴摸摸头，在脑海中翻找礼义篇，想了想才道：“你家家规里只有写什么抹额不可不正，不可污渍，不可不整，不可无端与人，不可……哎呀呀太多了，那一段是最烦的，我又不用带抹额，记那个干什么？忘机兄你直接说吧。”
蓝湛道：“既知抹额不可无端与人，记着便是。”
魏婴道：“那抹额就真的只是用来披麻戴孝的啊？”
蓝湛：“……”
魏无羡笑得从蓝湛怀里跌下来，兀自捶腿笑道：“哎呀呀二哥哥才不会这么轻易告诉你这是定情之举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段路不长，话到此处也没什么好继续的了，正好江澄、蓝涣上前，魏婴也就嘻哈地笑着：“人给你好好地送回来了啊。”他顺手拍了拍蓝湛肩头，推了他一把推到了蓝涣身前，然后就转过头对江澄道：“怎么样？有没有拿下第一？”
江澄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除了蓝忘机，什么都不关心了呢。”
魏婴道：“哪里，我不过去看看那小古板怎么生气去了，哎我跟你说啊，我到的时候……”
…………
魏婴道：“那抹额就真的只是用来披麻戴孝的啊？”
蓝湛：“……”
魏无羡笑得从蓝湛怀里跌下来，兀自捶腿笑道：“哎呀呀二哥哥才不会这么轻易告诉你这是定情之举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段路不长，话到此处也没什么好继续的了，正好江澄、蓝涣上前，魏婴也就嘻哈地笑着：“人给你好好地送回来了啊。”他顺手拍了拍蓝湛肩头，推了他一把推到了蓝涣身前，然后就转过头对江澄道：“怎么样？有没有拿下第一？”
江澄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除了蓝忘机，什么都不关心了呢。”
魏婴道：“哪里，我不过去看看那小古板怎么生气去了，哎我跟你说啊，我到的时候……”
…………
另一边。
蓝湛被魏婴拍了一下，傻傻地站着不语。蓝曦臣琢磨着他的神色，见他表面上虽怒气不减，心中的怒火早已扑灭，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满足。或许从那一刻起，已是今心成念。
蓝曦臣一句一句温言宽慰着他，挑些无关轻重的话题随意说着，引忘机开口。
此刻，倒是地上两只兔子最闲了。
魏无羡道：“二哥哥，你告诉我，我都有做过什么事情，让蓝湛受罚了吗？”
蓝忘机道：“还好。”
魏无羡奇道：“还好是什么？除了魏婴在的时候，我可还从没见蓝湛被罚过啊？”
蓝忘机甚是无奈地看着他：“罚，未必为体罚。心之受罚，神之受过，往往更深。”
魏无羡恍然：“所以说了半天，还是因为我们二哥哥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嘛，摊上魏婴的事情就只剩下闭门思过啦？”
蓝忘机见他又胡搅蛮缠起来，干脆看向了蓝曦臣宽慰蓝湛，静静地守护在一边。
蓝忘机不理他，可魏无羡又怎么可能消停——
“忘机，忘机兄，蓝忘机！”魏无羡搭过去一只耳朵，遮在了蓝忘机的三瓣唇上，“蓝湛！”
蓝忘机：“把耳朵收回去。”
“问你个问题呗？……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魏无羡尾音扬起，嘴角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蓝忘机：“……”
蓝忘机道：“真想知道？”
魏无羡奇道：“此话怎解？”
蓝忘机道：“晚间便知。”
魏无羡浑身一凛，夹起尾巴就逃开出去。“二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大量饶过了我吧……我不该随便抓你抹额的……”
似乎，还是这样的道歉比较有诚意。
TBC.
蓝湛被魏婴拍了一下，傻傻地站着不语。蓝曦臣琢磨着他的神色，见他表面上虽怒气不减，心中的怒火早已扑灭，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满足。或许从那一刻起，已是今心成念。
蓝曦臣一句一句温言宽慰着他，挑些无关轻重的话题随意说着，引忘机开口。
此刻，倒是地上两只兔子最闲了。
魏无羡道：“二哥哥，你告诉我，我都有做过什么事情，让蓝湛受罚了吗？”
蓝忘机道：“还好。”
魏无羡奇道：“还好是什么？除了魏婴在的时候，我可还从没见蓝湛被罚过啊？”
蓝忘机甚是无奈地看着他：“罚，未必为体罚。心之受罚，神之受过，往往更深。”
魏无羡恍然：“所以说了半天，还是因为我们二哥哥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嘛，摊上魏婴的事情就只剩下闭门思过啦？”
蓝忘机见他又胡搅蛮缠起来，干脆看向了蓝曦臣宽慰蓝湛，静静地守护在一边。
蓝忘机不理他，可魏无羡又怎么可能消停——
“忘机，忘机兄，蓝忘机！”魏无羡搭过去一只耳朵，遮在了蓝忘机的三瓣唇上，“蓝湛！”
蓝忘机：“把耳朵收回去。”
“问你个问题呗？……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魏无羡尾音扬起，嘴角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蓝忘机：“……”
蓝忘机道：“真想知道？”
魏无羡奇道：“此话怎解？”
蓝忘机道：“晚间便知。”
魏无羡浑身一凛，夹起尾巴就逃开出去。“二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大量饶过了我吧……我不该随便抓你抹额的……”
似乎，还是这样的道歉比较有诚意。
TBC.
那好，今天不伪更～今天来讲个故事——
我家有个亲戚，小名叫做天天——从此我不能直视他了。
听说还有个快递，名叫“天天快递”——从此我爱上它了。。。
更新在明天，四千字，等着哟
我家有个亲戚，小名叫做天天——从此我不能直视他了。
听说还有个快递，名叫“天天快递”——从此我爱上它了。。。
更新在明天，四千字，等着哟
第七章 炎阳至情
当夜，魏无羡被蓝忘机就地正法以后，次日一直耷拉着耳朵，懒洋洋地趴在蓝湛肩头趴了一整天。蓝湛抬他前爪，他垂脑袋；抬他耳朵，他闭眼。
杨柳依依，细草摇曳。初夏的暖风徐徐拂面，魏无羡躺得可不舒服。横竖身下是蓝湛的怀抱，身边是蓝忘机守着，这种日子就应该优哉游哉无所事事。
然外人看来，魏无羡实在太过反常，“……你，”蓝湛张了张口，依旧没能叫出阿羡这个女儿家叫的名字来。不如叫小羡？……罢，罢了。他问道：“你……感觉如何？”
蓝湛好不容易就要开口叫他了，却又突然止住，魏无羡浑身酸痛下又没了乐子，嘟起了嘴，甩甩耳朵，别过了脸。
蓝湛只得问忘机：“他可好？”
蓝忘机神色自如地颔首。
蓝湛道：“昨日是我冲动，他，可有生气？”
蓝忘机摇首，看向蓝湛的眸子如今日的阳光般和煦。魏无羡则撇撇嘴，把头埋得更紧——你是没做错什么，可怎么不问问我身边的人做了什么啊！
蓝湛奇道：“那他……”
蓝忘机写于手掌，道：『无事。』他还不清楚么，魏无羡不就闹脾气了嘛，趁着蓝湛疼他，在蓝湛前只管撒娇。
见蓝忘机不仅神色自若，竟还口口声声说无事，魏无羡“哼”了一声，把两只长耳朵垂在眼睛前，把自己团得更紧。
蓝湛终归不放心，道：“听闻岐山温情一脉行医，广积善德，不若一访。”
魏无羡听得，猛然睁开了眼。温情……温情……这是岐山温氏百家清谈会，温氏一族定然都到场了——他狠狠地点头，一只兔顿时活了起来一般，也顾不得身上酸痛就死命点头，拉着蓝湛就要走。
见怀中的兔子突然蹦起，仿佛又被开了一个玩笑般。蓝湛愣了片刻，才道：“既已康复，那便休憩。”
哪知魏无羡却死死咬住了他的衣袖，无论如何也要拽往温情住所。“蓝湛啊……要去的啊……蓝湛啊蓝湛啊！”
蓝忘机耳朵轻颤了一下，道：“喊什么，他听不到。”
魏无羡挤出一个笑容，凑过去道：“你听得到不就好了？嗯？二哥哥，把你昨晚 疼 我的劲头拿出来呗？”
事实上，说这话的时候，蓝湛已向温情住处走去。魏无羡在他怀里打了个滚，扬眉长叹：“还是小蓝湛对我好啊……又好撩，又可爱。”说到兴起处，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比现在的好多了。”
身后似乎立即一阵冷意，魏无羡忍不住一个哆嗦。“啊不！二哥哥！含光君！蓝湛，蓝湛，你待我好，你最好……”
不好——今晚怕是又不能睡个安生觉了。
已而夕阳西下，层层竹浪卷动，余辉撒了一地。竹林中隐隐传来人声，一张狂飞扬，一木讷简短。只听得几个音，蓝湛的脚步便凝住了。——那是魏婴无疑。
“手可以再抬高一些，弓步绷直，嗯，不错，就是这样。不要紧张啊，来射一个。——漂亮！就是这样！”
“可是……差，差了很多啊……”
“哎呀，姿势很到位了，就是太紧张了。要在人前多射啊。”
“再，再来。”
“……”
声音虽小，竹林外两兔一人却听得一清二楚。魏无羡明显不记得自己是否跑去教过温宁，不过此刻的情景正好，他连忙扯了蓝湛上前去。
魏无羡叫唤了几声，魏婴即刻回头查看，就见一换了素白衣衫的公子，在夕阳下踏着余辉而来：“忘机兄？”
蓝湛颔首为礼：“温公子，魏……公子。”
在魏婴一人面前就分外紧张的温宁，见到百步穿杨的蓝湛，更是慌张，执弓的手都轻轻颤抖起来。他回了一礼，正要开口询问蓝湛来由，魏婴却在他之前说道：“哎，趁此机会，深呼吸，放轻松，在忘机兄面前射一个。”
蓝湛看了魏婴一眼，竟对他的行为有些好奇，有些不解。魏婴明明从来都是乍乍乎乎，转头忘事的人，为何此刻能对温宁之事如此上心呢？而，自己不仅接受，甚至欣喜于他的这种做法。
思忖间，温宁已拈弓搭箭，摆好姿势，瞄准几丈外的红心，深吸一口气，一箭飞出。
虽未正中靶心，却也相距无多，他在最后关头依旧免不了紧张，手颤抖了一下导致了偏斜。魏婴照例是喝彩，想是温宁也听惯了，转头去看蓝湛。
蓝湛认可点头，道：“如魏婴所言，勤加练习，可成。”
魏婴拍手道：“看吧，蓝湛都这么说了，你就好好练吧。每次都当成有好多人在看你，锻炼自己。你呢，其实不比任何人差的。”说着，他忽然转向蓝湛：“诶，忘机兄，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温宁讷讷地道：“我，刚刚就……就想问了。可是……魏公子，你打断了……”
魏婴摸摸头，一副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着蓝湛的回答。
蓝湛托起魏无羡，道：“检查。”
温宁道：“蓝公子，你，是来找……我姐姐……的吧？”
蓝湛颔首：“是。”
“这边请。”
温宁领路，蓝湛躬身以礼，随后跟上。至于魏婴么，不掺和热闹的魏婴决不是正常的魏婴，他打量了那两只兔子一眼，随即跟了上去。
当夜，魏无羡被蓝忘机就地正法以后，次日一直耷拉着耳朵，懒洋洋地趴在蓝湛肩头趴了一整天。蓝湛抬他前爪，他垂脑袋；抬他耳朵，他闭眼。
杨柳依依，细草摇曳。初夏的暖风徐徐拂面，魏无羡躺得可不舒服。横竖身下是蓝湛的怀抱，身边是蓝忘机守着，这种日子就应该优哉游哉无所事事。
然外人看来，魏无羡实在太过反常，“……你，”蓝湛张了张口，依旧没能叫出阿羡这个女儿家叫的名字来。不如叫小羡？……罢，罢了。他问道：“你……感觉如何？”
蓝湛好不容易就要开口叫他了，却又突然止住，魏无羡浑身酸痛下又没了乐子，嘟起了嘴，甩甩耳朵，别过了脸。
蓝湛只得问忘机：“他可好？”
蓝忘机神色自如地颔首。
蓝湛道：“昨日是我冲动，他，可有生气？”
蓝忘机摇首，看向蓝湛的眸子如今日的阳光般和煦。魏无羡则撇撇嘴，把头埋得更紧——你是没做错什么，可怎么不问问我身边的人做了什么啊！
蓝湛奇道：“那他……”
蓝忘机写于手掌，道：『无事。』他还不清楚么，魏无羡不就闹脾气了嘛，趁着蓝湛疼他，在蓝湛前只管撒娇。
见蓝忘机不仅神色自若，竟还口口声声说无事，魏无羡“哼”了一声，把两只长耳朵垂在眼睛前，把自己团得更紧。
蓝湛终归不放心，道：“听闻岐山温情一脉行医，广积善德，不若一访。”
魏无羡听得，猛然睁开了眼。温情……温情……这是岐山温氏百家清谈会，温氏一族定然都到场了——他狠狠地点头，一只兔顿时活了起来一般，也顾不得身上酸痛就死命点头，拉着蓝湛就要走。
见怀中的兔子突然蹦起，仿佛又被开了一个玩笑般。蓝湛愣了片刻，才道：“既已康复，那便休憩。”
哪知魏无羡却死死咬住了他的衣袖，无论如何也要拽往温情住所。“蓝湛啊……要去的啊……蓝湛啊蓝湛啊！”
蓝忘机耳朵轻颤了一下，道：“喊什么，他听不到。”
魏无羡挤出一个笑容，凑过去道：“你听得到不就好了？嗯？二哥哥，把你昨晚 疼 我的劲头拿出来呗？”
事实上，说这话的时候，蓝湛已向温情住处走去。魏无羡在他怀里打了个滚，扬眉长叹：“还是小蓝湛对我好啊……又好撩，又可爱。”说到兴起处，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比现在的好多了。”
身后似乎立即一阵冷意，魏无羡忍不住一个哆嗦。“啊不！二哥哥！含光君！蓝湛，蓝湛，你待我好，你最好……”
不好——今晚怕是又不能睡个安生觉了。
已而夕阳西下，层层竹浪卷动，余辉撒了一地。竹林中隐隐传来人声，一张狂飞扬，一木讷简短。只听得几个音，蓝湛的脚步便凝住了。——那是魏婴无疑。
“手可以再抬高一些，弓步绷直，嗯，不错，就是这样。不要紧张啊，来射一个。——漂亮！就是这样！”
“可是……差，差了很多啊……”
“哎呀，姿势很到位了，就是太紧张了。要在人前多射啊。”
“再，再来。”
“……”
声音虽小，竹林外两兔一人却听得一清二楚。魏无羡明显不记得自己是否跑去教过温宁，不过此刻的情景正好，他连忙扯了蓝湛上前去。
魏无羡叫唤了几声，魏婴即刻回头查看，就见一换了素白衣衫的公子，在夕阳下踏着余辉而来：“忘机兄？”
蓝湛颔首为礼：“温公子，魏……公子。”
在魏婴一人面前就分外紧张的温宁，见到百步穿杨的蓝湛，更是慌张，执弓的手都轻轻颤抖起来。他回了一礼，正要开口询问蓝湛来由，魏婴却在他之前说道：“哎，趁此机会，深呼吸，放轻松，在忘机兄面前射一个。”
蓝湛看了魏婴一眼，竟对他的行为有些好奇，有些不解。魏婴明明从来都是乍乍乎乎，转头忘事的人，为何此刻能对温宁之事如此上心呢？而，自己不仅接受，甚至欣喜于他的这种做法。
思忖间，温宁已拈弓搭箭，摆好姿势，瞄准几丈外的红心，深吸一口气，一箭飞出。
虽未正中靶心，却也相距无多，他在最后关头依旧免不了紧张，手颤抖了一下导致了偏斜。魏婴照例是喝彩，想是温宁也听惯了，转头去看蓝湛。
蓝湛认可点头，道：“如魏婴所言，勤加练习，可成。”
魏婴拍手道：“看吧，蓝湛都这么说了，你就好好练吧。每次都当成有好多人在看你，锻炼自己。你呢，其实不比任何人差的。”说着，他忽然转向蓝湛：“诶，忘机兄，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温宁讷讷地道：“我，刚刚就……就想问了。可是……魏公子，你打断了……”
魏婴摸摸头，一副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着蓝湛的回答。
蓝湛托起魏无羡，道：“检查。”
温宁道：“蓝公子，你，是来找……我姐姐……的吧？”
蓝湛颔首：“是。”
“这边请。”
温宁领路，蓝湛躬身以礼，随后跟上。至于魏婴么，不掺和热闹的魏婴决不是正常的魏婴，他打量了那两只兔子一眼，随即跟了上去。
温宁喊了一声：“姐姐。”
攀花木篱内，一扇烈日阳炎雕饰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从中走出一位圆领红杉正装的女子。她乌发高束，昂首傲立，太阳的炙热更衬显其高贵。那是真正的太阳，气质与天同高，神色与地齐平。
温情走来，相互见礼后问道：“何事？”
蓝湛奉起兔子给温情，道：“其今日郁郁不振，麻烦了。”
魏无羡被温情捧到了怀里，感觉有些怪异。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过会儿温情一脉便可有恩于蓝湛，其后射日之征要找蓝湛搭救一下也就更有理有据了。
魏无羡得意地想着，已经被放到了里屋的桌上。温情找到他脉搏细细监听，愈听脸色愈是不好。蓝湛见她脸上，连忙问道：“可有疾否？”
魏无羡将头摇得如波浪鼓一般，两只长耳朵只管在鼓面敲打。他愤愤一眼看向旁边悠闲自坐的蓝忘机，道：“含光君，不能见死不救吧？快解释啊！你看温情这脸色！”蓝忘机只是摇首，将魏无羡揽入怀中。
温情道：“无疾，劳累过度。”
魏无羡松了一口气，心道：温情还是个姑娘，怎么可能把得出这种脉相……是他多虑了。
蓝湛疑惑道：“此兔慵懒，何来劳累过度一说？”
魏无羡当场厥倒——蓝湛啊！你怎么可以……我明明撩你那么勤奋笑得那么活泼吃相那么好看睡相那么可爱打盹那么迷人你怎么可以说我懒！
蓝湛看向魏无羡，魏无羡情不自禁低下头去。看向蓝忘机，蓝忘机神色不改，正大光明。
温情道：“总之是无碍。我这里有一些醒神养身的药草，蓝公子不妨取去，按方煎熬。”
蓝湛道：“多谢。”今日之恩惠，必不敢忘。
魏无羡学着驴子尥蹶子，一口咬过药袋，叼着昂首向门口走去。
见那兔子昂着头却不看路，就快走到桌子边缘了，温情忍俊不禁，伸出手去将他抱起。兔子的白毛绒软细腻，温情也是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忍不住摸了摸魏无羡的头。
魏无羡当即愣住。
温情给予的温暖，他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当年收留遮蔽之恩，为她一家不惜叛出云梦，他又有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些往事了？
温情……绝不能有事。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第二次走向挫骨扬灰。
“忘机兄，你这兔子还真是有意思，”魏婴从温情处接过，摸着他脑袋，笑道，“还会尥蹶子，什么时候我再去抓一只这样的，逼着他结个契。”
蓝忘机的耳朵不经意颤动了一下，轻盈的抹额随之飘动。魏婴张开手掌一下一下地捋着兔子的毛，口中一边嘀咕：“当日怎么就没自己留着？这样灵活的兔子，烤了吃说不定很香……”
被魏婴摸头可就完全不是一个感觉了，尤其是魏婴还在不停筹划要吃掉自己。魏无羡甩甩头，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咬上“自己”一口。他摆脱了魏婴的“魔爪”，跃回蓝忘机身边，又扑到蓝湛怀中，高傲地看着魏婴，然后随着蓝湛一同离开。
魏婴在后方挠头道：“真不敢想象，蓝湛抱着兔子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来来来，温宁，我们继续。”
看着蓝湛的背影，说不上来的舒心。
…………
攀花木篱内，一扇烈日阳炎雕饰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从中走出一位圆领红杉正装的女子。她乌发高束，昂首傲立，太阳的炙热更衬显其高贵。那是真正的太阳，气质与天同高，神色与地齐平。
温情走来，相互见礼后问道：“何事？”
蓝湛奉起兔子给温情，道：“其今日郁郁不振，麻烦了。”
魏无羡被温情捧到了怀里，感觉有些怪异。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过会儿温情一脉便可有恩于蓝湛，其后射日之征要找蓝湛搭救一下也就更有理有据了。
魏无羡得意地想着，已经被放到了里屋的桌上。温情找到他脉搏细细监听，愈听脸色愈是不好。蓝湛见她脸上，连忙问道：“可有疾否？”
魏无羡将头摇得如波浪鼓一般，两只长耳朵只管在鼓面敲打。他愤愤一眼看向旁边悠闲自坐的蓝忘机，道：“含光君，不能见死不救吧？快解释啊！你看温情这脸色！”蓝忘机只是摇首，将魏无羡揽入怀中。
温情道：“无疾，劳累过度。”
魏无羡松了一口气，心道：温情还是个姑娘，怎么可能把得出这种脉相……是他多虑了。
蓝湛疑惑道：“此兔慵懒，何来劳累过度一说？”
魏无羡当场厥倒——蓝湛啊！你怎么可以……我明明撩你那么勤奋笑得那么活泼吃相那么好看睡相那么可爱打盹那么迷人你怎么可以说我懒！
蓝湛看向魏无羡，魏无羡情不自禁低下头去。看向蓝忘机，蓝忘机神色不改，正大光明。
温情道：“总之是无碍。我这里有一些醒神养身的药草，蓝公子不妨取去，按方煎熬。”
蓝湛道：“多谢。”今日之恩惠，必不敢忘。
魏无羡学着驴子尥蹶子，一口咬过药袋，叼着昂首向门口走去。
见那兔子昂着头却不看路，就快走到桌子边缘了，温情忍俊不禁，伸出手去将他抱起。兔子的白毛绒软细腻，温情也是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忍不住摸了摸魏无羡的头。
魏无羡当即愣住。
温情给予的温暖，他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当年收留遮蔽之恩，为她一家不惜叛出云梦，他又有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些往事了？
温情……绝不能有事。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第二次走向挫骨扬灰。
“忘机兄，你这兔子还真是有意思，”魏婴从温情处接过，摸着他脑袋，笑道，“还会尥蹶子，什么时候我再去抓一只这样的，逼着他结个契。”
蓝忘机的耳朵不经意颤动了一下，轻盈的抹额随之飘动。魏婴张开手掌一下一下地捋着兔子的毛，口中一边嘀咕：“当日怎么就没自己留着？这样灵活的兔子，烤了吃说不定很香……”
被魏婴摸头可就完全不是一个感觉了，尤其是魏婴还在不停筹划要吃掉自己。魏无羡甩甩头，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咬上“自己”一口。他摆脱了魏婴的“魔爪”，跃回蓝忘机身边，又扑到蓝湛怀中，高傲地看着魏婴，然后随着蓝湛一同离开。
魏婴在后方挠头道：“真不敢想象，蓝湛抱着兔子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来来来，温宁，我们继续。”
看着蓝湛的背影，说不上来的舒心。
…………
次日，清谈作结以后，为期七日的岐山百家清谈会就此落下帷幕。魏无羡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归夜猎、游玩、撩蓝湛的生活啦，这几日老古董们的谈话都快把我闷坏了，呼……”
姑苏蓝氏齐齐御剑返回，黄昏时分已至秣陵。魏无羡趴在蓝湛身上一天，正想伸个懒腰继续睡，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撕裂般的叫喊，惊天动地拂去了他所有睡意。
蓝启仁问：“怎么回事？似有尸气。”
蓝湛道：“我去。”
见是蓝湛，蓝启仁自然没有异议：“尸气不重，但不可轻心。”
蓝湛颔首道：“是。”
对话进行得极快，蓝湛的速度更是快。一片田垄之上，一位农夫瘫坐于地，惊魂未定。“有妖怪……有妖怪……”
却见田边树下，几只行动缓慢的走尸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向树林中闪去。——这哪里像是人被吓到，明明就是走尸见农夫阳气太重，逃跑了好吗？
这种走尸本可以放任不管自生自灭，可见到农夫惊魂不定的样子，蓝湛还是斥出了避尘，将几个走尸斩落。他收剑落地，凝眉问道：“究竟何物？”
那农夫又突然见到空中落下一个人来，哪怕白衣飘飘雅正端庄，哪怕声音沉稳语调平静，他也无法直视——实在是，刚才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他不断喃喃：“尸变啊，尸变啊……不要，不要过来！”
有魏无羡与蓝忘机执剑望向四方，蓝湛无需过于担心四周情况，他又向那农夫走近一步，尽量语音和缓地问道：“所见何物？”
魏无羡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自然也不会漏了蓝湛的话。他笑道：“二哥哥你果然不会问话，这样子不把人家吓跑就不错了，还想问出些什么？”
蓝忘机无视了他的话，分析道：“尸气太淡，应为走尸，然，……”
魏无羡接过，道：“然而一来低阶走尸的速度不可能那么快，在我们下来之前就逃了个没影儿，二来，农夫就算没真正见过走尸，也不应该见到几个无害的走尸吓成这个样子。”
分析间，蓝曦臣翩翩然落于地，对忘机道：“叔父让我前来相助，可有打探出什么？”
蓝湛摇头：“不应仅是走尸。”
蓝曦臣也显然赞同，他神色向来温和，嘴角又总是噙着似有似无的笑，亲和力极强。他问道：“请问，除了走尸之外，您还见到了什么吗？”
农夫在这样的声音下终于平静了些，他颤颤地道：“他们……很厉害……”
蓝曦臣又问：“那些走尸吗？”
农夫：“是……”
蓝曦臣淡淡一笑，安慰道：“没事了，走尸已除，无需害怕。”他转过身对蓝湛道：“忘机，不若你留下，查看一番确保无虞后再走。叔父事忙，让其余人先行赶回如何？”
蓝湛道：“正应如此。”
蓝曦臣道：“那么我也留下。”
蓝湛摇头：“不必。姑苏事忙，兄长可先行回去助力。我，有他们助力。”
蓝曦臣看了看两只兔子，神色有些复杂，道：“也好。”
点头道别后，蓝曦臣便御剑离去，不一会儿，空中的蓝氏门生也纷纷离去。
魏无羡与蓝忘机皆是低低悬空，手握长剑凝神以待，耳朵敏锐竖起，听四周风吹草动。
农夫在蓝湛的镇定下终于也慢慢平静下来，同时也明白了路过的是名门修士，性命大概是不会丢了。只是还心有余悸，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蓝湛问道：“近日可有伤亡？”
农夫茫然摇头：“没有听说过谁家死了人……”他望向不远处的村庄，忽然道：“有人疯了算不算？……”他讷讷地加了一句：“就像我刚才那样。”
蓝湛道：“算。详情？”
农夫紧张地四下望了望，才道：“我们村头的张木匠，前不久到山里去，回来的时候竟然口吐白沫，浑浑噩噩地说不清话，那样子活像是被吓傻了。他站在村口一步也不肯往里走，直到村里几个壮汉把他抬进去，嘴里还念着走尸，走尸……到现在还是疯的。”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飞快地交换着各自的想法。——这么说来，此案绝对不是走尸引起的，也不像失魂的症状，也不像尸毒，说不定是什么邪祟。可具体是什么，还须再问。
一阵风吹草动，农夫再次战栗。蓝忘机翻身跃起，执新铸避尘划出几道剑气，魏无羡也嘬唇为哨，助他驱散着四周拢聚过来的阴气。
——天，就要黑了。
TBC.
姑苏蓝氏齐齐御剑返回，黄昏时分已至秣陵。魏无羡趴在蓝湛身上一天，正想伸个懒腰继续睡，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撕裂般的叫喊，惊天动地拂去了他所有睡意。
蓝启仁问：“怎么回事？似有尸气。”
蓝湛道：“我去。”
见是蓝湛，蓝启仁自然没有异议：“尸气不重，但不可轻心。”
蓝湛颔首道：“是。”
对话进行得极快，蓝湛的速度更是快。一片田垄之上，一位农夫瘫坐于地，惊魂未定。“有妖怪……有妖怪……”
却见田边树下，几只行动缓慢的走尸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向树林中闪去。——这哪里像是人被吓到，明明就是走尸见农夫阳气太重，逃跑了好吗？
这种走尸本可以放任不管自生自灭，可见到农夫惊魂不定的样子，蓝湛还是斥出了避尘，将几个走尸斩落。他收剑落地，凝眉问道：“究竟何物？”
那农夫又突然见到空中落下一个人来，哪怕白衣飘飘雅正端庄，哪怕声音沉稳语调平静，他也无法直视——实在是，刚才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他不断喃喃：“尸变啊，尸变啊……不要，不要过来！”
有魏无羡与蓝忘机执剑望向四方，蓝湛无需过于担心四周情况，他又向那农夫走近一步，尽量语音和缓地问道：“所见何物？”
魏无羡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自然也不会漏了蓝湛的话。他笑道：“二哥哥你果然不会问话，这样子不把人家吓跑就不错了，还想问出些什么？”
蓝忘机无视了他的话，分析道：“尸气太淡，应为走尸，然，……”
魏无羡接过，道：“然而一来低阶走尸的速度不可能那么快，在我们下来之前就逃了个没影儿，二来，农夫就算没真正见过走尸，也不应该见到几个无害的走尸吓成这个样子。”
分析间，蓝曦臣翩翩然落于地，对忘机道：“叔父让我前来相助，可有打探出什么？”
蓝湛摇头：“不应仅是走尸。”
蓝曦臣也显然赞同，他神色向来温和，嘴角又总是噙着似有似无的笑，亲和力极强。他问道：“请问，除了走尸之外，您还见到了什么吗？”
农夫在这样的声音下终于平静了些，他颤颤地道：“他们……很厉害……”
蓝曦臣又问：“那些走尸吗？”
农夫：“是……”
蓝曦臣淡淡一笑，安慰道：“没事了，走尸已除，无需害怕。”他转过身对蓝湛道：“忘机，不若你留下，查看一番确保无虞后再走。叔父事忙，让其余人先行赶回如何？”
蓝湛道：“正应如此。”
蓝曦臣道：“那么我也留下。”
蓝湛摇头：“不必。姑苏事忙，兄长可先行回去助力。我，有他们助力。”
蓝曦臣看了看两只兔子，神色有些复杂，道：“也好。”
点头道别后，蓝曦臣便御剑离去，不一会儿，空中的蓝氏门生也纷纷离去。
魏无羡与蓝忘机皆是低低悬空，手握长剑凝神以待，耳朵敏锐竖起，听四周风吹草动。
农夫在蓝湛的镇定下终于也慢慢平静下来，同时也明白了路过的是名门修士，性命大概是不会丢了。只是还心有余悸，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蓝湛问道：“近日可有伤亡？”
农夫茫然摇头：“没有听说过谁家死了人……”他望向不远处的村庄，忽然道：“有人疯了算不算？……”他讷讷地加了一句：“就像我刚才那样。”
蓝湛道：“算。详情？”
农夫紧张地四下望了望，才道：“我们村头的张木匠，前不久到山里去，回来的时候竟然口吐白沫，浑浑噩噩地说不清话，那样子活像是被吓傻了。他站在村口一步也不肯往里走，直到村里几个壮汉把他抬进去，嘴里还念着走尸，走尸……到现在还是疯的。”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飞快地交换着各自的想法。——这么说来，此案绝对不是走尸引起的，也不像失魂的症状，也不像尸毒，说不定是什么邪祟。可具体是什么，还须再问。
一阵风吹草动，农夫再次战栗。蓝忘机翻身跃起，执新铸避尘划出几道剑气，魏无羡也嘬唇为哨，助他驱散着四周拢聚过来的阴气。
——天，就要黑了。
TBC.
今天中午12：00，楼楼很淡定地掏出手机，很淡定地打开B站，很淡定地点开追番，很淡定地用流量缓存了全职高手第一集，然后一边吃饭，一边享受
啊，日子真好
啊，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