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求不得
“嘘……”彦佑示意锦觅小点声，却不想还是惊动了邝露。施法穿墙而过，“你说那孩子是天帝，这是什么意思？”
“此事关乎天界之治，还请邝露仙子莫要声张。天帝不过在人间历劫，再过几十日便可回去了。邝露仙子曾久居璇玑宫，出入凡间如被有心之人侦知天帝所在，怕是会生出诸多变数，还是速速回去吧。”
“原来我刚刚差一点害了他。”邝露心生自责，表情也黯淡了下去。
“天帝乃真龙天子，自然不会有事，只是凡间施法有违天规，仙子切记。”
“那丑龙若知道你不怕反噬也要护他周全，定然开心到天帝都不想做了。”彦佑跟锦觅开着玩笑。
“他是个好天帝，无论物喜己悲，他都会尽好天帝的责任。”
“你跑出来照拂天帝，魔尊可知？”
“本来是他在照顾，可今日魔界有事，他回去处理，就让我来替他一会儿。”
看着彦佑和锦觅叙话，邝露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自己不能保护天帝，也不得他信任告知天劫，甚至自己的出现都会给天帝平添诸多麻烦。一个人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对了彦佑，你可以帮我去月老府中要几根红线么？”
“几根？你可知这人间若非凤命，配给真龙是会折损寿元的。”
“可是这人间的帝王不都妻妾成群么？”
“那就找个凤凰命格的女子绑了红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这里还有一根红线。”邝露拿出当年月老所赠红线，递与锦觅“仙上拿去为天帝绑个好姻缘吧。”
“邝露？”在璇玑宫住了多年，锦觅也知道邝露对天帝的心意，如今见她拿出红线，不免有些惊诧。
“陛下一生受过的苦太多，我只愿这一世他在人间能幸福。”
好一个痴情女子，如果换了凤凰天劫，我可见不得他与别人恩爱。锦觅想着，是了，自己从前对凤凰也不甚上心，只是从与他灵修之后才越发不愿意让他接近其他人。心下胡思乱想，锦觅接过红线，“邝露，谢谢你。”

“邝露能为天帝做的只有这么多。”邝露脸色不怎么好，有气无力地应着话。“彦佑君，我酒醉难受得很，先回天界了。”
“我送你。”
“不必。”邝露说完，转身回了天庭。
“你去盯着些，她心里一定不痛快。天界之上，觊觎地位之人甚多，莫被她一时恍惚泄露了天机。”
“千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不少。”彦佑说完跟着邝露回了天界。
天河边，邝露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仰望星空。
“邝露仙子，你怎么在这？”缘机仙子赴宴归来，刚好路过天河。
“小露珠。”月老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吓了缘机仙子一跳“你不会在这儿约了天帝幽会，被老夫打扰了吧？”
“死月老，胡说什么？”缘机瞪了眼月老。“天帝闭关修炼，邝露仙子定是在这里思念天帝。”过来拉着邝露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缘机仙子递了颗丹药过去。
“红红，你还不回去你的姻缘府，莫不是要跟着我回去不成？”
陪着笑脸凑过来，月老甜腻腻地喊了声“机机。”又送了一个大大的秋波过去。“你想得美！”

目送月老气冲冲地离去，缘机仙子扶起邝露。“邝露仙子，刚刚给你的是泯息单，可以消隐神仙仙气，却不失仙法。”
疑惑地抬头看看缘机仙子，邝露握紧了手中的丹药。
“这丹药放在身上，用仙法催动，方可起效。只是这一天，便有损修行百年。”
“仙子赠我这药，所谓何事？”
“知你心中所虑，有此丹，你便可放心陪伴天帝身边。”
“邝露谢过仙子。”
“这丹药终究有害，仙子不可过多流连。”缘机仙子叮嘱完，飘然而去。
握着丹药，邝露用仙法催动，下到凡间。
凡间，
润玉到了桂城王府，转眼已有五年。
“润玉。”
“见过王爷。”
“润玉，转眼你在我府上已有五年，可还记得当时所图？”
“我叔父窃国，害我父母，对我一路追杀。润玉此来，一为容身立命，二为伺机复仇。”
“当年我王府兵丁钱粮有限，无法助你。如今……”
“如今时候到了。”润玉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坚定，拿起面前的一颗棋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

七 媵妾
那侍女送来香炉，润玉正看着清儿弹琴。那女娃虽然伶俐，弹出来的声音却不成曲调，听得润玉直皱眉头。
“来，我教你。”坐在清儿身边，手把手地教她拨动琴弦，或许靠的太近，润玉的头发挂在了清儿的步摇上。一起身，把清儿的发髻刮散了。
清儿赶紧纂了下头发，“玉哥哥，我的发钗。”
正看着清儿发呆的润玉半天才回过神来，从头发上解下发钗，递到清儿手心中。“清儿散着头发也是美的。”
“这个自然。”清儿甜甜一笑。“玉哥哥，既要娶我，我这两个侍女便从今天开始留下来伺候你。”
“不可！”润玉本想帮清儿别好发钗，听闻清儿要留下侍女，当时僵在那里，反对的态度及其坚决。
“为什么？”
“润玉心中只有清儿，他日绝不纳妾。这两个侍女跟着我，一来诸多不便，二来，我也没办法给她们一个名分，何苦连累二位姑娘清白？”
“玉哥哥可是不喜欢她们？那我再去换两个来。”

“并非是我嫌弃她们，只是不想有人介入我们之间。”润玉好言相劝，却看清儿快哭了。“怎么了清儿？”
“清儿也不愿意玉哥哥再娶别人，可是清儿毕竟是桂城郡主，倘若没有陪嫁侍女会被他人取笑。”
润玉忙着安慰清儿，一时没想出来什么推脱之词。那边捧着香炉的侍女又跪在一边。
“奴婢们不敢奢求名分，只求能陪伴郡主左右。殿下若嫌弃奴婢们，就当奴婢们是门口的一对狮子，或者桌上的两只花瓶就好。”
不耐烦地望了眼那婢女，润玉给清儿擦擦眼泪，“清儿莫急，我留下她们就是。”
“谢谢玉哥哥。”
“谢殿下。”那侍女刚要起身，润玉咳了一声。“你也要记得今日之言，若以后你做出有负清儿之事，你如何待清儿，我便百倍千倍奉还与你！”
“奴婢记下了。”或是被润玉的警告吓坏了，那侍女也红了眼圈。
“朝露莫怕，先下去吧。”见那侍女委屈得紧，清儿也不忍心，谴走了那侍女，清儿依到润玉身边，“玉哥哥，你这么凶，清儿以后可不敢嫁你。”
伸手揽过清儿到自己怀里，润玉亲了亲清儿的头发。“只要你喜欢我一天，我便等你一天。”

傍晚，润玉盯着朝露，一脸不悦。
“殿下，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朝露站在一边，小心地提醒着。
“朝露，你家中还有何人啊？”润玉眼也不抬，板着脸。
“家中只有老父。”
“想来你也是你父亲掌上明珠，他一定望着你将来夫妻恩爱，白头到老。现在来给别人做媵妾，就不怕他伤心么？”
“朝露的命是郡主救的，郡主出阁需要人陪伴，朝露自然应为郡主尽力。”
斜了眼朝露，润玉长出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闭目不再说话，屋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半晌，润玉才睁开眼，冷冷一笑，悠悠地地扔出一句，“铺床吧。你初来此地，早些休息，我习惯晚睡，你不必等我。”
这次轮到朝露愣在那里，“殿下是说……要奴婢陪侍？”
“我且问你，你可真知道郡主留你在此所为何事？”
“朝露知……知道。”朝露满脸通红，有点不知所措。
“你今日若宿于他处，明日要如何向郡主交待？”润玉起身走到朝露近前，吓得朝露往后退了一步。
“你去睡吧，我睡外间。成亲以后我找个罪名谴你回去，如此你既报了郡主救命之恩，也不必为难自己。”
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朝露仍站在原地，“殿下，夜色渐深，可要续杯热茶？”
“不必。留些点心，备一壶清水即可。”吩咐完润玉又坐下看书，不再理会朝露。

夜深人静，润玉悄悄来到朝露床边，这明明是邝露，为何她身上没有半分仙气？难道是……泯息丹？只恨自己没有仙法，不能把邝露送回天界。更恨锦觅无端地给自己绑了个如花美眷，自己虽无意，但有这红线在一天，自己见了清儿，就控制不住地情意绵绵。有心叫醒邝露，让她帮忙扯断红线，又担心锦觅发现自己仍有记忆，却不告知，对自己心生芥蒂。这泯息丹天上一日便损百年修行，邝露修行尚浅，怕是天长日久经不住，为今之计，还是早日送走邝露才好。至于清儿，是缘是劫，但凭天定吧。

在朝露床前站到东方发白，润玉有些困意，坐在床边，依着床头小睡一会儿。
“殿下？”感觉身边有人，朝露坐起身来，看看四周。
“伺候洗漱的侍女们快来了，我在这坐一会儿。”
朝露看看润玉，又倒回床上背过身继续睡。“一会儿，你只管酣睡，不要做声。”
“殿下，可要洗漱？”
“进来吧。”润玉应着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朝露只觉得被子被掀开一角，也不知润玉塞了块什么东西进去。
“殿下，朝露姑娘可起来了？”
“昨夜睡得晚，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晚一点我叫她去郡主府上请安。”

桂城王嫁女，算得上是轰动一方的大事。熬过喧闹的一天，润玉来到新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清儿，我回来了。”
“玉哥哥今日喝了不少酒，我差人煮了碗解酒汤，玉哥哥快喝吧。”
“不忙。”掀了清儿头上的盖头“还有一杯酒一定要喝。”
“喝了这杯酒，我以后喊哥哥夫君可好？”清儿端着酒杯，轻轻碰了下润玉的杯子。
“合卺酒，要交杯而饮。”端着酒杯，润玉微笑着缠上清儿的手腕。“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羞涩一笑清儿轻啜了一口酒。“夫君，天色渐晚，不如我们早些休息？”清儿说着，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摘了清儿的凤冠，润玉落下了床幔。

第二天，两名妾室来给郡主请安。
“朝露。”
“秋蝉。”
“给殿下和郡主请安。”
“起来吧。”润玉望着清儿，一副完全看不够的样子。
“我和清儿商量过了，你们每个人黄金百两，以后就不必以奴婢自称了。”
“谢殿下。谢郡主。”
“你们明日便回家乡去吧。”
润玉此话说完，秋蝉欢天喜地，朝露却愁眉不展。
“朝露，我知道，你与玉哥哥已有夫妻之实，谴你走于理不合。所以玉哥哥特意为你寻了个好归宿，你若愿意，便以我义妹的名义嫁过去做正妻。”
“朝露已非完璧，即便嫁与人为正妻，怕也只会遭人嫌弃。朝露知郡主与殿下情意甚笃，朝露不敢妄想殿下怜爱，只能愿留在殿下和郡主身边，做个婢女就好。”
“你！”润玉听闻朝露此言，气得不清。天上地下，这邝露总有办法惹自己生气。“好，既然不愿意走……就去膳房做个使女吧。”
“谢殿下。谢郡主。”
“下去吧。”没能赶走邝露，润玉有些烦躁。屏退左右，闭目养神。
“其实那朝露也算貌美聪慧，夫君为何一定要赶她走？”清儿递了杯茶给润玉。
“不说她了，清儿昨日没睡好，不如我陪你再睡一会儿？”
“不……不用了，夫君有事就去忙吧，我……不困。”
见清儿脸红心跳言语慌乱，润玉不禁一笑，伸手拉过清儿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你可是再也不愿与我一处？”
低着头，清儿也不敢看润玉，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依在润玉怀里。

八 螳螂捕蝉
三年后，润玉凭着桂城王的军队，杀回王城。所到之处，来降兵马无数。起兵三月，润玉的兵马已杀到王宫外城。
“夫君，明日进城，清儿祝你马到成功。”清儿挺着肚子带着朝露从外面进来，费力地把朝露手中的点心盒子摆到润玉桌上。
“清儿，你怀有身孕，实在不该到这兵荒马乱的地方。”拉着清儿坐在自己身边，润玉把清儿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暖着，“清儿，如果我此去不回……”
“不会的。”清儿抽回手，“夫君一定不舍我伤心。”
“朝露，你陪郡主回去，保护在她左右。”
“夫君，如今我怀了孩子不便到前线陪你。让朝露陪在你左右，这样我也放心。”打断了润玉的话，清儿拒绝让朝露送自己回去。

皇帝倒在血泊之中，润玉只觉得背后一凉，桂城王一剑刺入了自己的后背。
“为什么？”
“若非有你，我师出无名。若有你，我怎么登上这帝位？”桂城王冷笑着。还想刺润玉第二剑。
事发突然，邝露见润玉受伤，顾不得凡间禁忌，施法定住桂城王。护润玉身边。
“我带殿下走。”
“你切不可再用法术。”润玉叮嘱邝露，“本王自有办法脱身。”提剑砍下那被定住的桂城王的头颅，润玉将其拎在手中。

今晚不会太多，时间不太够

推开殿门，润玉一脸哀痛。“将士们，国贼已除！”润玉登高一呼，下面甲兵上千，竟无一人响应。润玉看看四下，拎起桂城王的人头，“桂城王为讨国贼，已为国捐躯。”此言一出，甲兵一片哗然。
“如今二路援军已押运粮草到城下，众将士听令！随我开门相迎，庆功三日。”
“是！”听闻援军已到城外，这一千甲兵多数也不再执着主君是谁。
城外的队伍迎进城，润玉到了清儿帐外，却没有进去。出征以前，她送朝露来，带走了我在军中唯一信得过的李将军，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蓄意？如果清儿对桂城王所谋不是一无所知，那她这么多年对自己可有过一点真情？桂城王身死一事不可能成为永久的秘密，不论清儿是真情还是假意，到时她要如何面对我，和她肚子里那个有着我血脉的孩子？润玉在帐外徘徊，军帐中清儿突然惨叫一声，润玉听得心惊，赶紧冲进来，坐在清儿身边，拉着她的手。“怎么了？”

“玉哥哥，好痛。”捂着肚子，清儿握紧了润玉的手。“我可能要生了。”
“传军医！”听闻清儿要生产，润玉也有些慌乱，搂着清儿，匆匆叫人传了军医。
“玉哥哥……”
“我在这一直陪着你，你痛得厉害了，就抓紧我。”
皱着眉，推开润玉，清儿摇摇头，到床上躺好待产。“产房是血污之地，玉哥哥还是到外面等。”
“我不去，清儿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们在哪，我便在哪。”
“玉哥哥，若我今天熬不过去……”
清儿的假设润玉不想听，俯身吻住清儿的嘴唇，半晌才放开她。“你会好好的，玉哥哥一辈子都陪着你。”
“玉哥哥，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们的孩子？”
“他害你受这么多苦，等他出世，我自然要管教他。”润玉坐在床边，被清儿拉着的手已经被攥得骨节发白，脸上却一直挂着微笑安慰清儿。
“军医何在？”见清儿痛得流汗，润玉也急了。
“玉哥哥，大战刚刚结束，军医们都在各处救治伤兵，一时找不到人也是正常。清儿还撑得住，你不必挂心。”清儿说着，突然一蹙眉，接着便只能大口喘气，闭起眼睛，再没力气说话。清儿努力地控制着呼吸的节奏，试着用力娩出胎儿，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男孩平安降生。
抱过孩子给清儿看，润玉才觉得后背撕裂一般的痛。定是这孩子太重，背后的伤口裂开了。
“玉哥哥，你受伤了？”清儿盯着润玉背后渗出的血迹，眼泪掉了下来。
“无妨。”抱来孩子给清儿，“这小魔头倒是精神得很。”
“玉哥哥，天下初定，你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玉哥哥不必在此陪我。”侧过头看着身边扭动的婴儿，清儿劝润玉离开产房。
“清儿现在有了孩子，就要赶我走了。”俯下身亲了亲清儿和孩子，润玉离开军账。

“月离，你跟我说实话，今日在大殿中究竟发生何事？我父亲究竟为何而亡？”送走润玉，清儿叫来侍女，详细询问经过。
“月离，不敢欺瞒郡主，的确是太子殿下杀红了眼，误杀了王爷。”
“润玉伤在背后，我父亲身首异处，你告诉我这是误杀？”清儿费力地坐你起身，“若不据实已告，你今日就离开王府。”
“郡主，王爷定下今日斩杀太子殿下，取而代之。所以昨日王爷提起让郡主去看望太子殿下，为的就是调离太子亲兵。剩下的事月离也不甚知道，只听说殿内曾有过打斗，是朝露一直陪在大殿内。”
“朝露何在？”
“她救驾有功，现在已被封为夫人，接进宫中。”

九 爱别离
三个月后，新帝登基。册立桂城王郡主为皇后，立长子为太子。
皇后宫中，润玉正哄着孩子玩耍。
“就因为你，你母后都不爱理朕了你知不知道？”抱着孩子在屋里走动，润玉还是觉得背后有些疼痛。说来也怪，这伤口明明已经愈合，为什么还是时常隐隐作痛。
“陛下，给我抱吧。”清儿过来想接过孩子，没想到却被润玉报了个满怀。
“陛下放手。”推开润玉，清儿整理了下头发和衣饰。
“可是清儿说要抱朕的。”孩子交到清儿手上，被推开的润玉有点失落。
“陛下明知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抱走孩子，清儿看看润玉，“朝露被你接进宫中已有一段时间，为何总是不见她踪影？”
“你若想她，差人通传就是。”
“如今朝露已是陛下的谯国夫人，又救过陛下，清儿想见她，自然要知会陛下。”
“清儿，我许她名分，不过是想照顾她，还她相救之恩罢了。清儿若觉得不好，我送她出宫便是。”
“清儿虽然爱慕陛下，却也还不至于把自己变成妒妇，我想见她，不过想知道当日陛下究竟缘何受伤，为何经久不愈？”清儿逗着孩子，言语波澜不惊。
看清儿口是心非地说并不介意，润玉不知为何心生欢喜。这感觉就像七千年前，初见锦觅一般，过来抱着清儿。“朕今夜……”
“孩儿晚上哭闹，怕是打扰陛下，陛下还是别处……”
“无妨，离了清儿，朕本也难以成眠。宿在离你们近一些的地方可能会睡得安稳些。”

“陛下明知朝露所用不是妖法。”
“你手指一点就能让人动弹不得，当初清儿根本无需救你，你接近清儿……到底意欲何为？”
“陛下明明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当日陛下还叫我不可施法。”
“朕不过不想留给后世一个惯用妖术的罪名，以后授人以口实。”润玉从案边站起来，“如今朕讨贼功成，你也不必留在我的身边。你远走他乡，好过鸟尽弓藏。”
“陛下既已决意让我走，何必麻烦封我谯国夫人？”
“只因清儿待我不似从前。”
“所以陛下也有那么一瞬想过娶我？”
“朝露，对不起。朕只是想让皇后生一点气，看看她是不是还在乎朕。”见邝露步步紧逼，润玉狠了狠心，“至于娶你，反正你我已经成过一次亲，你来做这块试金石，也省得朕再费心安排。”

听闻此言，朝露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陪伴陛下千年，陛下记得我，在意我。原来我只不过是我做了陛下这局中一颗棋子而已。”朝露说完给润玉施了个礼。
“朝露这就去找皇后辞行。朝露一去，不知再见何日，临走之前朝露祝陛下与皇后百年好合，情比金坚。”说完朝露便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