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mit``☆『原创』梦醒时分(灸舞篇)

没电脑,今晚更不了了,明天补上。
刚才想发停更通知,结果居然发到归来那篇帖子去了。。。
然后,我忽然发现,当初说好的要在那边贴新坑地址,然而我忘了。。。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1-18 21:24:00 +0800 CST  
周末更新的时候一直被系统吞,多发了两次结果被度娘封禁了,吓到崩溃。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小可爱们多等等,不会删帖和弃文的。


第二卷:今非昨


Chapter1.

初春的太阳已经有了些温度,但晒在人的身上仍旧不觉得暖和,灸舞不喜欢穿得太多,天气刚刚回暖,他就换下了厚衣服,这样的天气,无风的时候正好,不让人觉得冷。不过他现在在去海棠镇的船上,自然是不可能没有风的,这风不大,倒是真的凉透了,吹得他无比清醒,连一大早爬起来没有睡醒的起床气也给他吹散了。

海棠镇离台北不算远,坐船还挺快,船在海棠湾靠了岸,灸舞随着人群向岸上走去,现在时间还早,海棠湾人少,车也少,还好他早就约了相熟的司机到这儿来接他。

他带的东西不多,很小的一个包,因为住不了几天。司机是他认识的,去年他好几次来海棠镇都是找的这个司机来接他,久而久之两个人就熟了,不管他多早或多晚过来,这个司机都会准时在海棠湾等候。

他几次都感慨:这儿的人就是这么热情。

司机把他送到了家门口,他觉得这么早让人家来接不太好,毕竟以海棠镇的作息,这个点大家应该还在家里刚要起床,于是他多付了些钱给他,司机拼命地推辞,他又感慨:这年头,连钱都勾不起人的欲望了。

最后的结果是灸舞把钱收回来了那么一部分,还是给了司机一点小费。他打算把收回来的那一小部分钱拿起买点什么花花草草种在院子里,毕竟春天到了,院子里光秃秃的不太好看。

灸舞提着包开了院门,院门他一直没上锁,他怕他不在的时候院子里的花草没人照看,所以拜托了隔壁的邻居——戚百枝。

冬天刚过去,院子里的确难看得紧,什么花儿草儿都没了,甚是凄凉,去年开了一大片的红花也谢了,他在院子里搭的秋千,缠绕在上面的树藤似乎不堪重负,秋千椅显得摇摇欲坠。

什么都没了。他也有好几个月不曾来过了。

推开门,屋内一片昏暗阴沉,隐约中,似有一股发霉的气息,这里太久没有人气了。

灸舞打开客厅的灯,走过去掀开盖在沙发上的白布,把包放上去,打量了一圈这栋房子,叹了口气,他今天得大干一场了。

把房子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边,换上了新的被褥和床单,灸舞躺在沙发上累瘫了。他觉得这样不行,他可能要多付戚百枝一笔费用,让她帮着在他不在的时候打扫一下这里,不然他每次回来都累成一条咸鱼。

灸舞叫了外卖,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吃过午饭后,他出门走了一趟,去买了些花花草草,回来时,经过周大妈的店铺,小不点上学去了没回来,周大妈坐在店里瞧见了他,递了一袋水果给他。

几次来海棠镇,周大妈总会给他送一点水果,又不肯收他的钱,他觉得过意不去,就每次来时都带些礼物给她。

灸舞接过水果,把礼物递给周大妈,周大妈和他聊了几句。

灸舞这一年多都是独自来海棠镇,次数多了,周大妈不再问洛清为什么没和他一起,只问了他这次要待几天。

灸舞这次是趁着刚过完年的假期来的,估摸就两三天就得回台北。这里的人,都以为洛清是跟着他离开的,每每问起,他都说她忙,回不来。因着他一直怀有洛清家里的钥匙,所以大家也没怀疑他的说辞。

实则,那把钥匙是他那时离开这儿的时候洛清忘了收回去罢了。除了戚百枝,没人知道,她是在他离开这里之后才走的,并且没有和他一起,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灸舞提着买回来的东西,把食物水果清理好放进了冰箱,拿了工具和花花草草去院子里。

虽然这地里的花草都没了,但有戚百枝帮着打理,也不算荒芜,他只需把新买的花草种上去即可,至少得让这里看起来不那么凄凉。

万一,万一有一天她回来了呢。他希望她回来时能感觉到,他一直在这里等她。

灸舞以前是不会鼓捣这些的,后来洛清教了他一手,他才懂了那么一点。只是简单地把花草种下去,他很快就完工了。

午后的太阳比清晨时要暖得多,灸舞把洛清放在二楼卧室阳台的小摇椅搬了出来,躺在上面惬意地酣睡。

他在身上盖了床小毯子,椅子随着他身子的摆动微微晃着,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这般老大爷的生活在台北他是不会享受的,只是在这里才能稍稍放松些。

戚百枝下班回来时时间尚早,这一片过去都是两层高的独栋楼,家家都有院子,视线毫无遮挡,远远望去,她就看到了洛清院子里有个模糊的人影,距离不够近,她看不清是男是女,当下心底涌上一个念头:是她回来了。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直到走近了,她脑子才不那么糊涂,除了灸舞,不可能是其他人了。洛清从未回来过。

戚百枝走到院门口,瞧见灸舞睡在椅子上,日光柔和,打在他的脸上,他看起来脸色不错,睡得也不错。想了想,还是不打搅他,她推开自己家的门回了屋。

她想起那个初秋的夜晚,那天灸舞刚刚离开,戚百枝正要入睡,就听到隔壁的洛清叫她的名字,她裹了件外套走向阳台,明明已是深夜,她却穿戴整齐,脸上似乎还化着淡淡的妆。

她问她:“小清,你要出门啊?”

洛清对着她点头,回她:“戚百枝,我得走了。”她没说去哪儿,只是看着她沉默了一阵子,说:“戚百枝,我不在的时候,你别闹自杀了,没人管你的。”

她当时想揍她,她已经好久都不闹自杀了,因为她好久没有谈恋爱了,每天都被洛清和灸舞喂着狗粮。

洛清与她道了别,没再等她问什么,就转身进了屋。原本洛清就不是海棠镇的人,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住在这里,那次她说要走,戚百枝以为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她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

一直到灸舞回来这里找她,戚百枝才明白过来,她是真的走了,不会回来的那种,连灸舞也找不到她。从前年初秋,到今年春天来临,她很久没有见过洛清了。

戚百枝朋友不多,洛清和她认识不过几年,且在海棠镇待着的时间算不上特别长,但她们是邻居,洛清是唯一一个在她失恋闹自杀时会管她的人。别的人都知道她闹着玩儿,所以不管她,就她会管。

灸舞睡醒已是垂暮时分,他是被饿醒的,觉得肚子空空的。他躺着清醒了会儿,起身进屋,从冰箱里拿出速食打算煮了吃。

他不会做饭,一个人的时候只能吃这些了。

刚开火,大门就被人推开,外面传来戚百枝的声音,他走出去,戚百枝把手中端着的饭菜放在餐桌上,都是她刚做的,知道灸舞不会做饭,她就端了些来。

戚百枝放下饭菜,见厨房放着的速食,忍不住说:“你这样,她知道了……”

话没有说完,她及时住了口,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吃这些吧,盘子暂时放这儿就行,这两天我要出去,你别吃那些了,出去吃。”

她不敢看灸舞的眼睛,她觉得他们也勉强算是朋友了,但她差点提起了洛清,提到了他的痛处。

戚百枝转身离开,灸舞轻声说了道了句谢。

他拿了碗坐下吃饭,吃着吃着,莫名觉得可笑,离了洛清,他像个没人要的小孩。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1-21 03:50:00 +0800 CST  
Chapter2.

灸舞在海棠镇的第三天,接到了夏天的电话,催着他赶紧回去,他含含糊糊地答应了,夏天表示会到码头上来接他,无奈,灸舞迅速收拾东西动身。

这一年多以来,每次他来海棠镇都会把工作丢给修和夏天来处理,这两个人如今已可独当一面,何况十二时空现在十分稳定,他没什么需要时刻关注的事。当然,除了叶家。

自从被叶晨暗杀过一次之后,灸舞便没有放松过对叶家的监视,或许也是因为那次暗杀的失败,叶晨察觉到自己身份暴露,这一年多安分了不少,没有什么动静。

近期因为寒的身体不舒服,所以夏天想空出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她,这才打电话催着灸舞回台北,不然以他的胆子,还是不敢这样做的。

灸舞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天气不算暖和,他却已将衣服减少到了两件,夏天看见他提了个小包,头上扣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从码头走过来,他把头从车窗伸出去对着灸舞招手,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调转方向,朝夏天的车子走来。

夏天下车接过他的包,还狗腿地给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对于给灸舞打电话把他催回来这件事,他心里还有点发怵,毕竟灸舞是他上级啊,虽然大家私下关系都很好,但保不齐他心情不好呢。

码头建在靠郊外的地方,车子从郊外出发开往市区,夏天笑呵呵地讨好道:“盟主,今天老妈专门为你做了大餐哦。”

灸舞瞥了他一眼,笑着回答:“夏天,你不用紧张,原本我就打算今天回来的,还要谢谢你来接我。”

夏天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盟主,你别这么说,来接你是应该的。”

灸舞忍不住调侃他,“你当自己是司机啊。”虽然他们是朋友,但也是上下级的关系,夏天的性子如此,在他面前总是有些拘谨,修反而更大方一些。

车子直接开往夏家的放向,从码头过去还有些遥远,灸舞靠在座椅上补觉。因路途晃荡,他没能彻底入眠,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车子停下了,夏天见他醒了,对他说:“盟主,我下车去买点东西。”

这里已经到了离夏家不远的地方,还有十分钟的车程。附近开了一家甜品店,店里的咖啡和甜点都很不错,环境也好,之前寒和夏美逛街到这里,尝过这家店的甜点之后老是念叨,夏天打算买些回去。

灸舞看到夏天进了路边的一家店,他抬头望向店牌,上面写着“今非昨”三个字。他食指揉了揉眉心,这个名字取得,他很不喜欢。

大致从外看了眼店面的装修,店里搞的是温情甜蜜的风格,更适合情侣一同前去。

上午时分,店里的人零零散散,夏天排队只用了一小会儿,前台的小妹妹把小票给他,示意他在一旁稍作等候。

因为现在时间尚早,夏天特意点了店里每日限量十份的爆款,不过限量的爆款特殊,需要甜点师现做。

后厨有个女生把打包好的限量甜点拿了出来交给夏天,他道了声谢谢,怕灸舞等急了,快速向门外走去。

女生转身要回后厨,见拐角处坐在轮椅上的人自己滑着椅子出来了,忙走过去要推她,“叶姐姐,是要回去了吗?”

轮椅上的人抬起手来挥了挥,示意不用她推,“今天的最后一份限量也卖完了,我就先回去了。”她推开前台的门要出去,目光瞥见手里提着蛋糕走出去的夏天,愣了那么一瞬。

前台小妹妹见她发怔,问道:“怎么了?”

她回头微微一笑,“没事。”就是觉得眼熟。

“今非昨”这家店里除开她这个老板一共五个人,前台小妹叫应朵,甜点师算是她的徒弟,是她亲自应聘的,叫戈长歌。另外还有两个兼职的大学生,负责招待客人。

戈长歌坚持要送她出门,她推辞不掉,只好让她把她送到了门口,不远处,夏天的车刚刚离开。

灸舞觉得帽子压得难受,抬手把帽子掀开放在腿上,目光从后视镜里看去,正巧瞧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被人从店里推了出来,车子已经远去,他看不真切。

他问道:“这家店开多久了?”

夏天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他,“去年年底开的,最近才发现,味道还不错。”

灸舞嗯了一声,这里离夏天家较近,但离他家就远了,过来起码得花一个小时,看来他与这家甜品店无缘了。

夏天知道灸舞热爱美食,所以多买了几样,他顺手拿了一盒递到灸舞面前,“盟主,要试一试吗?”

灸舞低头看向面前伸过来的手,甜点的包装盒是橘红色的,鲜艳又明亮,他接过盒子,发现每一个甜点的包装盒都不太一样,犹豫了一阵,他打开了用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他喜欢品尝很多美食,但迄今为止,最让他难忘的,只有洛清做的东西。大约是因为太久没吃过她做的甜点,他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这味道意外地有些相似。

灸舞又尝了两口,还是品出了些许的差别,果然,都是他的错觉。

夏天见他并不是特别喜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早知道,他就把限量爆款给灸舞尝了。他支支吾吾地开口询问道:“盟主,不然你尝尝这盒?”他指了指另一个盒子。

灸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夏天解释道:“这是那家店的限量爆款,每天只有十份,味道应该是最好的。”

灸舞摇头拒绝,“不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最好的,不是洛清做的,都不能算是最好的。

他的心情似有那么一阵低沉,夏天说:“其实那家店有两个甜点师,盟主你吃的那个可能不和你口味,下次可以换个试一试。”灸舞没有回答,夏天拉开了话匣,“这个限量还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小五。”

夏天见灸舞明显一怔,已经转过头来看向他。他接着说道:“这个五也不是盟主你名字里的那个舞,是一二三四五的五。说是甜点师自己取的,好像其中一个甜点师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灸舞的目光落在那盒“小五”的身上,看了不知多久,他才移开视线,轻拍夏天的肩头,“下次我亲自去店里尝。”他知道夏天察觉到他心情有异才说的这些,他还知道,夏天买这个蛋糕,定是因为寒特别喜欢,他不夺人所好,他会自己亲自去一趟的。

冲着那家店那个让他不喜欢的名字,冲着这个叫“小五”的限量甜点。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已知晓,却不肯看清。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1-21 03:51:00 +0800 CST  
Chapter3.

灸舞第二次去“今非昨”已经是两天后的深夜了,他在九五招待所忙完后原想直接回家,但忙碌了许久,他觉得肚子空空的,骑着车子回去的路上想起前两天的事,决定绕路去“今非昨”一趟。

这个时间点,即便这家店还在营业,必然也吃不到那款叫“小五”的甜点了。那附近的街道经营的大多是小吃店,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人流量并不大,他想就算吃不到“今非昨”的甜点,总能吃些其他的。

机车驶进那条街道,一眼望去,路灯照得街道十分明亮,少部分店铺还是开着的,尽管人流已经稀少。

灸舞寻了个好位置停下,把安全帽挂在机车上,回头寻找着“今非昨”的位置。

店里稀稀疏疏坐了几个人,午夜时分,“今非昨”的灯光换了个颜色,昏黄的颜色,带着点温暖的意味,灸舞推开门进去,回忆起前两天远远望进来的那么一眼,店内的风格似乎变了一种,刚踏进去,他便觉得被夜晚寒风吹得冷冽的脸庞染上了温度。

时间太晚,店里仅有的两个招待客人的兼职服务生早已不在。前台小妹应朵正低着头在写写画画,听见门推开那一声轻微的响动,她微笑着抬起头来,“欢迎光临。”声音轻轻柔柔的,落在这夜里,不觉半分吵闹。

灸舞扫视了一眼价目表,走了过去,问道:“还有些什么可以吃的吗?”现在太晚了,想必很多东西都卖光了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应朵微微笑着答道:“什么都可以点。”

他疑惑地看向她,应朵紧接着向他解释道:“店里的甜点师还在呢,不过你是最后一位客人了,她马上就要走了。”她说完指了指前台上的小钟,提醒着,“抓紧时间哦。”

灸舞不爱冷着脸,何况应朵态度极好,又一直笑着,他也笑着点头,道了声谢,然后点了两样甜点和一杯果汁。

应朵让他稍等片刻,他找了个离前台近的位置坐下,这位置与店门在同一边,转过头去就是干净透亮的玻璃窗,一眼就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街道。

他无聊地想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玩,拿出来才发现弄错了,他好像不小心把洛清给他的那部旧手机带出来了。这部手机之前被他摔坏,后来他专门找人修好了它,但之后却再也没用过。

他点亮屏幕,上面赫然出现的那张照片,是她的背影,他盯着那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收起来。他望着窗外无声地叹息,若不是偶尔会见到鬼鬼,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忘记她的模样。都说人的变化很快,这一年多,连鬼鬼也看起来与他们初见时不同,更别说是洛清。

“今非昨”的后厨里,叶倾落正低头为她今天刚做出来的新品点上最后的装饰,应朵拿着单子走了过来递给她,“叶姐姐,最后一单了。”

叶倾落在甜品上落在最后一笔,瞥了眼单子上的内容,是两样很简单的甜品,用不了多久,她示意应朵把她推到洗手池边,净了净手,她一边忙着一边和应朵聊,“今天辛苦你了,我那儿有多做几个蛋糕,都是给你准备的。”她说着对着应朵眨了眨眼,叮嘱她,“记得带回去哦。”

店里员工少,她不喜欢招太多人,所幸的是客人不是很多,她们忙得过来。她喜欢在这儿待得比较晚,所以“今非昨”每天歇业的时间也晚,有时候是应朵在这里陪她,有时候是戈长歌在这里陪她。

应朵和戈长歌都比她小,戈长歌是她同一所大学的学妹,知道她开了甜品店,专门来拜师。

两个甜品很快做好了,叶倾落指导应朵调的水果茶也完成了,她把刚做好的新品蛋糕给应朵,让她一并拿去给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应朵瞧着这蛋糕卖相上有些别出心裁,问道:“叶姐姐,这蛋糕叫什么名儿啊,真好看。”

叶倾落愣了一下,看着那个蛋糕,轻声回答:“月下海棠。”她的目光一想窗外,可惜了,今晚没有月亮。

灸舞拿到甜品是发现多了一个蛋糕,应朵向他解释说是刚做出的新品,送给今天最后一位客人的。

他觉得这个蛋糕卖相不错,看着就有食欲。

应朵见他的表情很满意,趁机推荐道:“这蛋糕叫月下海棠,明天就会写上菜单了。”

灸舞的表情有一瞬怔松,默了两秒,夸赞道:“名字不错。”他垂目看着那蛋糕,总觉得有什么抓不住的预感,像一条淹没在水中长长的看不清的鱼线,鱼钩已经抓住了他的嘴巴,他被不停地拉扯着往上游走,但却始终看不清岸边浮动的身影。

应朵还想说些什么,前台的小门被人推开来了,她回过头去,叶倾落推着轮椅正从里面出来,她这个轮椅是遥控的,不过她偶尔会忘记,习惯了用手自己推。

放在前台一处的盆栽体积庞大,灸舞抬头望去,恰好被它遮住了视线,只见应朵慌忙走过去,把一个人推着向门外走,嘴里还念叨着说:“你怎么老是忘记啊,明天又该手疼了。”

有个声音低低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娇气啊,上次是意外啦。”她确实有一次不小心划破了手,也不怪应朵一惊一乍的。

声音传入灸舞的耳朵,两人已经推开门出去了,他隐约觉得耳熟,目光顺着离去的身影移动。

他看见前台小妹推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那女子看不到脸,只有一个背影,头发齐肩,微微低着头,左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十指纤纤,甚是好看。

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司机下车打开门,把女子的东西放进车里,像是要抱她到座位上去。

她摆了摆手拒绝,正要杵着拐杖起身,只觉身后有道目光深刻,忽而转过脸来。

霎时,灸舞猛地站起了身,快步地向门外走去,视线片刻都不敢移动。

门被大力地推开,落回去时嘎吱的响声不断。他站在那儿看着她,她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

灸舞说不清此刻的心情,生气、愤怒、复杂,更多的是难过。难过他不在的日子里,她把自己整成了这幅模样。

叶倾落乍一看见灸舞是慌乱的,但她已经没地方躲了,他看到了她,不仅看到了,他还走了过来。她强压住内心的颤动,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任凭他肆意地打量。

一旁的应朵被眼前的景象搞得莫名其妙,她小声地在叶倾落耳边说道:“叶姐姐,这是刚才那位最后一个客人。”

叶倾落侧过头来听她说完,点了点头,放弃了用拐杖上车,对着司机师傅说道:“麻烦你抱我上去吧。”

司机师傅惊讶了那么一会儿,他接送她那么久,她从来不让人抱,都是自己用拐杖,然后旁人扶着她帮她坐上去。

灸舞看出来了,她并不想理他,还装作不认识他,她表现得太明显。

不等司机师傅动手,他已是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一手环住她的背,一手拖起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叶倾落吓得差点就要跳下去,还好她忍住了,她低声吼道:“你做什么!”

灸舞不理她,把她放在出租车后座上,还摆正了她的双腿。做完了这一切,他迅速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坐了上去。害怕她跑掉,他一刻不敢离开。他瞥了眼她的双腿,似乎她也跑不了。

应朵在外面看得傻愣,忽然想起灸舞落在店里的东西,弯腰对着车内说道:“客人,你买的东西还在店里。”

叶倾落觉得气恼,她没想到灸舞会这样死皮赖脸地坐上来,以前他明明不这样的。她生着闷气,语气不善地丢了句话给应朵,“全部扔了。”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1-22 01:52:00 +0800 CST  
Chapter4.

最后叶倾落也没能甩掉灸舞,任由着他跟着她坐车回了家。司机师傅帮灸舞开了车门,他把叶倾落抱下来放在轮椅上,然后从后座里拿了叶倾落的东西以及应朵拿给他的他在“今非昨”买的甜点,一并放到叶倾落的怀里让她抱着,推着她上了电梯。

一路上,叶倾落都十分沉默,灸舞也不和她废话,直到到了她的家门口,他才伸出手到她的眼前,说:“钥匙。”

她盯着他看了一阵,明白到了这个地步再挣扎已是无用,妥协地把钥匙递给他。

灸舞把门打开,就转过身来推她,叶倾落进屋就按了客厅的灯的开关,开关就在玄关处,灸舞低头看向那开关,设在墙上的位置比正常人抬手的地方矮了许多,却能让坐在轮椅上的叶倾落一伸手就能摸到。

进了屋,叶倾落便自己遥控着轮椅向里走,走到茶几旁时,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了上去。

灸舞跟在她身后,打量着这栋两室一厅的房子,屋内的陈设简单,茶几、厨房的案台,甚至是一些放东西的柜子,高度都设置得巧妙,正好是叶倾落坐着就能够着的位置,一看这房子,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想,一年多不见而已,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对着他不再微笑,没有主动,也没有站在他的面前扑到他的怀里来。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不是他想要的重逢。

灸舞没管叶倾落在做什么,而是进屋瞧了眼两间房,一间是她的卧室,一间放了些书籍和杂物,很明显她是一个人生活。

他看过后从里屋出来,叶倾落正在厨房烧着热水,旁边放着一袋面条。他走上去,说:“我也饿了。”

叶倾落撇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下面条的时候还是多下了一个人的分量。

灸舞怕她一个人不行,一直守在厨房门口,看她动作行云流水般就把两碗面条做好了,他觉得自己完全多想了,叶倾落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她一个人过得很好。

知道她一个人没法端两碗面,灸舞看她把锅里的汤汁倒在面条上之后,就上前去端起了装着面条的两个碗,走出去放在了茶几上。

她家没有餐桌,茶几的高度和她坐着差不多,看样子吃饭时都在这里解决。

灸舞在沙发上坐下来,叶倾落手里拿着两双筷子也过来了,递了一双给他。

两个人没说什么话,静静地吃着。

她做的面条和以前一样,味道没有什么变化,热气缭绕,驱走了他一身的寒冷。

灸舞吃完才想起他在“今非昨”买的那些甜点,他把叶倾落做好的新品打开来,叶倾落刚好洗好了碗从厨房出来,他问她:“要吃吗?”

叶倾落摇头,轮椅滑到了他的身边。

灸舞低下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味道清清凉凉的,没有甜得发腻的感觉,他用勺子又舀了一大口,发现蛋糕里面似乎加了些冰冻的酸奶,他这一勺舀得大,蛋糕里的酸奶顺着流了下来。

他舔了舔嘴角,觉得这冰冰凉凉的感觉,像极了那夜叶倾落抱着他时的温度,那天夜里也是这样的寒冷,她和他约定来年一起去看海棠花开,她不停地对他说着可惜了。

可惜了,这句话他记了很久。

可惜什么呢,可惜她没有等他吗,可惜她抛弃了他吗。

她给这些蛋糕取名“小五”和“月下海棠”,她明明是想念他的。

灸舞握紧了拳头,闭了闭眼,忍住心中压抑的怒火,把勺子放下,叶倾落就在他身边坐着,一言不发,神色冷淡。

他声音颤抖着,忍不住问出口来,“为什么呢?”

为什么没等他,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当初那么努力要他爱上她。他想问的太多太多。

叶倾落终于看向他,但却没有回答。

他再次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质问:“你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吗?”他顿了顿,说出那个数字,“一年又六个月。”

叶倾落垂了眸,她知道啊,她当然知道。

她只轻轻“恩”了一声。

灸舞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终是控制不住地扑了过去,双手撑在她的扶手上,恶狠狠地瞪着她,目光里,是愤怒,是不解,还有失望。

他说:“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怎么那么狠心呢。”最后那句话,他说的是肯定句。

他觉得她狠心。

叶倾落微微抬起头,与他目光平视,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然后死命地扣住了轮椅的扶手,鼓起勇气回答他:“灸舞,我叫叶倾落,树叶的叶,倾心的倾,落叶的落。”

她说:“我不是洛清,更不是海棠镇的洛清。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她不是洛清,只是叶倾落,和他毫无关系的一个人。

他怎么会不明白,可他不能明白。

“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灸舞嘲讽地哼笑了一声,“叶倾落?”他叫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句地说:“你想得美。”

先撩拨人的是她,先转身离开的人也是她,现在要划清界限的还是她,她把他当什么了,玩具吗?

叶倾落看着他的眼,那眼神似要将她吞进去,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灸舞,你想要什么?”

她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想问,你想要什么呢,我都想要给你,只要我给得起,可你别说要我,求你。

她在心里祈求,但他没有如她的愿。

他说:“我想要你。”他不管她为什么没有等他,不管她为什么骗他,不管她为什么躲起来让他找不到她,他只想要她,就想要她。

叶倾落抵在他胸膛的手抑制不住地疯狂颤抖,她想要离开,灸舞忽地紧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脖颈,拼命地把她压向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心中带着悲痛和愤怒,却舍不得伤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喊着她的唇,轻轻地舔舐着,察觉她想要推开他的心思,他撬开她的嘴把舌头伸了进去,死命地缠住她,一遍又一遍地深吻着。

叶倾落想一口咬下去,可她做不到,她不忍心。

交叠的双唇中,溢出灸舞的低声呼唤,他唤着她的名字,“落落,落落。”一遍又一遍,反复着。

他说:“我想要你。”

叶倾落认命地闭上了眼,怎么办呢,她不能给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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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虐一把!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1-22 23:46:00 +0800 CST  
今天的更新被系统吞掉了,不敢一直重发不然又要被封号,申请恢复了,等恢复再看吧!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1-22 23:50:00 +0800 CST  
Chapter5.

灸舞的出现使叶倾落措手不及,在她原本的安排的,是没有和灸舞重逢这一段故事的。她躲了他那么久,甚至是这一年多里她几乎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都是为了避免灸舞找到她。

她以为她那样的安排,灸舞是万不可能再找到她的,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个陆徵聿阻绝了一切关于她的信息。

台北只大一点,可这里再如何小也是一座城市,要想和一个人相遇本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在决定要出现时,陆徵聿特地帮她选了个离灸舞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开甜品店。

是缘分使然吗?她才不信呢。

如果她和灸舞有缘,缘分就该让他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才对啊。

叶倾落想不通,生活把他们凑到了一起,但生活也告诉她,她没有明天。

她在卧室里不知闭眸躺了多久,依旧不能安睡。一年又六个月,真长。灸舞问她她知道吗,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和他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度日如年,

枕下的手机蓦地亮了,叶倾落伸手拿出来,陆徵聿给她发了条讯息:还好吗?

她苦涩地笑了笑,怎么能好呢。想必是应朵告诉了他今晚的事。

叶倾落播了电话过去,嘟嘟不过响了两声,那边就被接通了。

“还没睡?”

“恩”叶倾落应了声,睡不着,她有什么办法。

从海棠镇回来之后,叶倾落的生活就变得尤其规律,一半原因是她按部就班的生活,一半原因是来自陆徵聿的医嘱和他的监督。

约莫猜到了原因,陆徵聿亦有些担心,“你要换个地方吗?”他问道。

叶倾落没有立即回答,她在思考,若不是陆徵聿提醒,她还在茫然。她默了一会儿,问他:“有用吗?”

换个地方有用吗,她真的不能确定,陆徵聿也没办法给她肯定的答案,因为她不能离开台湾,叶家现在需要她,她不敢离得太远。

陆徵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是问她:“叶子,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呢?后悔当初救了他,还是后悔把他带去了海棠镇,亦或是后悔让他爱上她,或者是后悔后来离开他。这些事她一度想要遗忘,但它们都桩桩件件刻在她的脑海里,她不知是什么心情,大概有过后悔吧,后悔一开始她就做错了事。

她说:“也许吧。”她翻了个身,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电话那头还有着陆徵聿的呼吸声,他在听着她说,“以前叶夕蕤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一直觉得她是个疯子,为爱疯,为叶晨疯,不惜成为她父亲利用的工具,后来……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和她没有什么不同。”

叶倾落叹了声气,说:“徵聿,爱是自私的,我和叶夕蕤一样,都是自私的。”叶夕蕤得不到叶晨,所以拼了命地伤害她。她不能和灸舞在一起,却还是勾引了他。她们都是为了自己,伤害了别人。

叶倾落挂断电话,一只手覆上了双眼,口中不断有叹息声传来,像是这样,她的心情就能稍微轻松一些。明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她因为贪恋一时的美好,偏去和灸舞扯上了联系。

如果她从未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以后应该会有一个可以长久陪伴他的人在他身边,那个人不会让他难过,不会让他受伤,没有意外,他们会白头到老,那是叶倾落不能给的。她做错了事情,她毁掉了灸舞的幸福。

叶倾落蜷缩着身子,膝盖顶着她起伏的胸膛,呜咽声从被子里传出来,午夜梦回里,空荡的房间响起破碎的泪声。

灸舞靠在卧室的房门外,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那一声声的抽泣像是徐徐敲打在他心上,一点一滴抽走了他的呼吸,他觉得胸口麻麻的要透不过气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她那么坚决地要离开,明明她那么喜欢他,他感觉得到,可她不要他了。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直到灸舞的双腿都站得麻木了,屋内才渐渐安静了下来,怕自己动弹会吵醒她,灸舞又待了一阵,才从门口离开。

他看了眼时间,已是凌晨三点了,他看着那张屏幕上的照片发了好一会儿呆,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悄声无息的开门离开。

可能他没那么了解叶倾落,但他了解自己,他不会放过她,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留在她的身边。

夜晚的风像刀子似的刮在灸舞的脸上,他把身上唯一的手机留在了叶倾落的家里,现在除了钥匙和钱,他什么东西也没了。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孤寂的路灯照下来,拉长了他单薄的身影。他不知道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多久,终于有稀稀疏疏的车子经过。灸舞招了辆出租车,到家的时候,天已是蒙蒙亮。

他开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家里显得格外响亮,窗外微弱的晨光照进来,勉强能看清屋内的路,灸舞没有开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卧室,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闭上眼的同时,从被窝里伸出来一只手去摸床头,摸到了那个相框,他把它拿进被子里,抱在胸膛,沉沉的睡去。

这是叶倾落,是他的落落。他告诉自己,落落在他怀里,没人能抢走。

那是叶倾落放在海棠镇家里的照片,灸舞前几天一个人回那里的时候,把它带了回来。从此以后,除了关于叶倾落的回忆,他又多了一样她的东西。

晨光熹微,带着一抹暖阳遥遥升起,依稀的光亮透过朦胧的云层透出来,那层薄薄的光满身是柔和温暖的金色,映照在卧室的玻璃窗上。高楼大厦下,车水马龙,人流窜动,这座城市渐渐苏醒,然而刚刚沉睡的人,陷入梦中不肯醒来。

梦里,叶倾落背着光亮站在海棠镇的小道上,脸上挂着灿烂的笑,风拂过了她的发梢,她微微侧过脸来,眼角弯弯,叫着:“小舞,快来。”

他答:“好。”然后放下刚刚偷拍了她的手机,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1-27 00:30:00 +0800 CST  
Chapter7.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谧,叶倾落还低着头,灸舞绕到了她的身后,手还覆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揉捏着,然后帮助她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

叶倾落直起脖子来,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她抬手抓住灸舞给她揉捏的手,说:“可以了。”

灸舞的手没有放下来,而是反握住她的,微微俯下身来,靠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他问她:“为什么不联系我?”

叶倾落知道,他故意将手机留在她的家里,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不然那部手机里怎么可能只有那一个号码,那显然是他常用的手机号,而这部旧手机,他是没有用的。她想了一天,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无论她联不联系他,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始终会来。

叶倾落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从兜里把那部旧手机拿出来,上面有个未接来电,是灸舞打来的,想来是因为她没有联系他,所以他主动打过来了。她勉强笑了笑,说:“灸舞,我想我昨天说得够清楚了。”

话音刚落,耳边温热的气息便消失了,灸舞站起了身,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说话的声音比以往她听到的每次都要冰冷,“落落,你说什么了,我听不见。”

叶倾落觉得自己虽说不上特别了解灸舞,但对于灸舞的秉性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事情总是会超出她的预料,比如灸舞比她想象的,要执着,也比她想象的,更无理取闹。

从前她觉得灸舞像个孩子,因为他时而表露出来的单纯心性,但那时她也知道,灸舞本性不在此,此时此刻她才真是觉得,他果真是个孩子。

只有孩子,才会对喜欢的东西如此执着。只有孩子,才会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

叶倾落转过轮椅来,微微侧过身,牵起他的手把手机放进他的手中,“灸舞,你回去吧,别再来了。”

她躲不下去了,不想再消失了,所以只能请求他离开。

灸舞说的对,她真狠心。

灸舞紧握住她还回来的手机,站了许久,他把手机收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说:“我送你回家。”

灸舞把叶倾落从休息室里推出来,应朵在前台看见了,快速地迎上去问:“叶姐姐,是要回去了吗?”她看出来灸舞和叶倾落的关系不一般,连陆医生都让他们别管这事,所以她虽担心,但这个灸舞来找叶倾落时,她也没敢阻拦。

叶倾落看出应朵担心的神色,对着她宽慰地笑了笑,“今晚就麻烦你了,若是人少,就早点回去吧。”

应朵点头应下,与叶倾落说了再见,前台有个小客人在等着点单,她迅速地回去了。

叶倾落很喜欢应朵这个小姑娘,整天没有烦恼,无忧无虑的,她以前也想这样生活,只是生活总不让她如愿。父母希望她能过得洒脱,可终归,她洒脱了那么多年,还是被生活束缚了。

前台的小客人是个七八岁的小孩,还没有看台高,他怀里抱了个狐狸玩偶,胳膊细小,要两只手才堪堪圈住,踮起脚来正和应朵说着话。

灸舞瞧她视线看着那边,靠上去问道:“喜欢那个玩偶?”他记得在海棠镇曾送过她一对狐狸耳朵,她那时说很喜欢。

叶倾落偏了偏头,想理他远点,无奈他又靠过来,她已无处可躲,认命地答道:“不喜欢。”从前她是喜欢的,很喜欢来着。

她目光驻在那个小孩身上。灸舞曾说她像只狐狸,其实不只他那么说过,她父亲、叶晨还有陆徵聿都那么说过,尤其是她笑起来那一副勾人又狡黠的模样,父亲还说,若是有一天她有了孩子,说不定也是只小狐狸。

那时她是很喜欢狐狸的,后来吗,后来就不想喜欢了。

灸舞把叶倾落送到了家门口就离开了,这次没有逗留,也没有强硬地要留下来。叶倾落自然是不想留他的,她巴不得他再也不要出现才好。

天色尚早,太阳还挂在树头,春天到了,天色也黑得越来越晚了。灸舞站在叶倾落的楼下等着修,他来这里之前就和他联系过。

修按照灸舞给的地址开车过来,远远地,就瞧见了站在楼下的灸舞。他拿起副驾驶座上的一堆文件下车,走了过去递给他,“盟主,你要的都办好了。”

灸舞接过文件,大致翻了翻,那文件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购房合同。这是他一大早就拖修去办的,没想到他速度竟这么快。

灸舞翻看了一下,就跟着修一同上了车。修知道灸舞只在惊鸿苑有两套房子,一套空闲,一套他自己住,但他极少回家,所以修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又吩咐他去买了这里的房子,比起惊鸿苑来,这里离九五招待所远得多。

他启动了车子驶出这里,问道:“盟主,是要回惊鸿苑吗?”

灸舞靠在椅背上,手中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点了点头,“修,要麻烦你替我搬家了。”

修诧异地看向他,“盟主,这里太远了吧,为什么忽然搬家?”

灸舞牵起一抹笑,看向窗外,轻声说道:“因为我找到她了。”他声音极小,似乎只动了动嘴皮子,可修还是听到了。

“找到了?”他语调里带着不可置信,毕竟这个人他找了一年多,可是一丝消息都没有的。

“找到了。”灸舞答道。

修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他虽是下属,也是朋友,灸舞如何渴望那个人,他很清楚,不然也不会在杳无音信的情况下还找了那么久,如今既然找到了,他虽心有疑虑,但还是觉得,这算是件好事。他身居高位,时常以嬉笑来伪装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只这一人被他放在了心上,无论是作为下属还是朋友,他都没有道理阻拦。

如果有一个人曾住在你的心上,那么你就会明白,这浮世繁华,也不过虚妄一场,能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才是永远的。

他已经拥有了一切,只差一个她。都说世事难以两全,可他偏偏,两个都想要。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2-03 23:41:00 +0800 CST  
Chapter8.

第二日,因为叶宇香身体不适,直至中午时分修才来到灸舞在惊鸿苑顶楼的住所替他搬家,他到时,灸舞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原本夏天也提议来帮忙的,但灸舞考虑到自己的东西本就不多,所以便回绝了他。

两个大男人搬着灸舞打包好的箱子坐着电梯上上下下,这么来回几趟东西已尽数搬到了车上。

灸舞因一大早就起来打包行李所以没睡好,惊鸿苑离他要搬去的半桥水乡太远,就由修来开车了。

车窗外的光透过树枝照进来,打在灸舞的脸上,光亮明明灭灭地掠过他的眼睛,他半眯着眼眸,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心情很好。修见他难得的开心,也忍不住笑。

半桥水乡的确距离惊鸿苑太远,修坐得身体都僵硬了才抵达目的地。两个人从停车场把箱子搬上八楼,在电梯里偶尔遇见一两个人,还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是不是新搬来的邻居。

灸舞心情好,私下性格又随和,自是和他们聊了几句,顺带打听了一下附近有哪些美食。

等到东西齐齐搬到了客厅,修已被折腾得一番劳累,灸舞却显得精神,拿着小刀一箱箱地拆开来。

修去洗水间洗了把脸,出来时灸舞正把一个相框从他包好的泡沫纸里拿出来,他忍不住说道:“盟主,我帮你搬家,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

灸舞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答道:“下次。”回过头去,手中拿起一块沾湿的抹布正仔仔细细地擦着相框,想起了修过来时说的事,他转念一想,道:“不过,阿香不是怀孕了吗,该是你请我吃饭才对啊。”

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不确定的事呢,得等阿香检查了才知道。”近来叶宇香老是食欲不振,精神也不好,两人结婚多年,因为他太忙碌一直没有备孕的打算,虽说这次是一场意外之喜,但他依旧止不住高兴。

修向灸舞走过去,拿纸擦干了手,开始帮他整理东西。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小盒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打开来看了看,是一些小零食和糖果,他走到茶几旁,问道:“盟主,这个小盒子放茶几上吧?”

不远处半蹲着的灸舞没有回答,修抬头望过去,他手中还拿着那个相框,此时正神情专注的不知在想什么。

“盟主?”修再次叫了他。

灸舞这才回过神来,慢慢站起身走过来,相框递到修的眼前,他紧锁着眉头,问道:“修,你仔细看一看,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修接过相框,瞧见了上面的人,这人他知道,是那个灸舞找了很久的叫洛清的女人,不过她应该不叫洛清。

相框上的人只照了上半身的三分之二,修寻找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觉得照这张照片的人比例掌握得不太好,他看向灸舞,“有什么问题吗?”

灸舞把照片拿回手中,盯着照片好一会儿,开口道:“你看出来了吗,她是坐着的。”

修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照片上,点头道:“确实是坐着的。”可是,坐着照相有什么问题吗?

灸舞没有再说话,只是拧着眉把照片收了起来,灸舞没再谈,两个人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修心中虽然疑惑问题在哪儿,但看灸舞脸色已然不如刚才好看,自觉地没有开口。

灸舞的行李整理好后,大半个下午已经过去了,修惦记着叶宇香,没有多待,和灸舞道别后便独自离开。

等电梯的空档,他给叶宇香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修,你忙完了吗?”她的语调带着隐隐的高兴,不用猜,修已经明白了检查的结果。原本他是想亲自陪叶宇香去医院的,但灸舞这边需要人帮忙,叶宇香也说约好了寒陪她,所以他才没有坚持。

虽然心中已明了结果,但他还是忍不住问:“身体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那边传来叶宇香低低的笑声,电梯到了,修走进去按了一楼。

“医生说很好,宝宝很健康。”

修不经意地笑了笑。

“对了,你有见到那个女人吗,真的和鬼鬼长得一模一样?”叶宇香自然听说了灸舞搬家的事,也听说那个女人是鬼鬼在铁时空的分身,所以对她比较好奇。

修失笑着说道:“还没呢,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

叶宇香遗憾地叹了声气,“那你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了?”修一年半以前开始调查这个人的时候就告诉她,说那个女人用的是个假名字,大约是因为自家里那个神秘的堂妹的原因,她对名字里带有“落”字音的女人都有着莫名的好感。可惜洛清是个假名字。

修尴尬地回答:“没有。”他本来是想问问的,毕竟是他帮着灸舞找人,找了这么久都查不到的人,他也想知道究竟叫什么,可刚才灸舞心情好的时候他没问,后来他心情不好了,他更是不敢问了。

和叶宇香聊天的这会儿,电梯已经降到了一楼,修走出楼栋的大厅,正巧有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要推门进来,修快步上前帮了她一把,她抬起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柔声道:“谢谢。”

他表情一瞬间愣住,直到那个女人走到拐角处看不见身影,他才回过神来,刚还说到呢,这么快就见到本人了。

叶倾落推着轮椅进了电梯,按下了七楼的按钮,她转头看了看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的表情,揉了揉笑僵的脸,幸好,刚才没崩。

乍一看见修她是惊讶的,从前叶宇香和他结婚的时候她虽然没能亲自去到现场,但婚纱照她还是有看过的,所以刚才一眼就认出了他。

叶倾落知道修是灸舞身边的人,看到修出现在这里,她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看来灸舞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压住心中的烦闷,叶倾落回到家就钻进了书房,想着用忙碌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月色降临,华灯初上,窗外灯火阑珊,叶倾落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的医学专业书,她许久没有学习了,虽然现在已经当不了医生,但毕竟曾是她钟爱的职业,所以也不想荒废,近来闲暇时她都习惯翻一下以前的书籍。

她摇着轮椅滑到窗边,从这个位置看下去,正好能瞧见半桥水乡的全景,人工开凿的小河道里水流潺潺,青石板地面里镶嵌着的柔白色灯光从水底照出来,像一轮轮淌在河中的满月。小河道两旁落着几个长椅,上面偶有一两个人坐着,河道最弯曲的上方立着一座小小的拱桥,拱桥下来沿着的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小径两旁种植着许多灌木丛。

当时她选了这里,就是为着这里的夜景。

如此美景,便是只看上那么一两眼也觉得心情舒坦。

微凉的晚风从窗缝里吹进来,扬起了叶倾落的发丝,她过去把窗户拉上,忽而听见桌上的电脑传来叮咚的一声响。

滑着轮椅到桌旁,把弹出来的那封邮件点开,叶倾落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邮件的标题上写着:落落,最近好吗?

叶倾落握着鼠标点了进去,目光随着屏幕上一行行字移动着。

“落落,很久没有联系了,最近过得好吗?

许久没有收到你的邮件,我也因为工作忙碌时常忘记,不过我似乎是要失业了。最近我总觉得食欲不振,精神也不好,今天我特意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怀孕有一月多了,所以之后的时间我应该不会再去工作。

虽然这个孩子来得意外,但我仍是兴奋不已。恭喜你,你要当小姨了。不过你这个小姨不能时时刻刻都躲起来呀,很想见你,想带着宝宝一起见你。

叶宇香”

邮件的最后,还附着一张B超照片。叶倾落伸手摸了摸屏幕上的照片,屏幕是凉的,但她却能感受到照片里的温度。

她脑海中忆起那时陆徵聿对她说的话,他说:叶子,你可以做到的。

她闭上眼睛,想挥去脑海中的画面和声音,冰冷的床面,冰冷的灯光,还有冰冷的手术台。她真的做到了,她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

可是,真的过去了吗,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么痛呢?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2-07 01:24:00 +0800 CST  
Chapter9.

灸舞搬来半桥水乡的第一天起了个大早,今天他特意给自己放了个假,不打算工作,虽然原本他整日里待在九五招待所也没多少事情可以做。

自他接任十二时空总盟主之位已经快两年,这两年里,他忙着封印和收服各个时空的魔界和魔化家族,这些事情他一向交代给了十二时空的三个分盟主——汪大东、王亚瑟和丁小雨去做。两年来,除了铁时空的魔界入口已经消失之外,其余时空仍存在着多多少少的隐患,但有着那三个分盟主的相助,目前为止,十二时空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和平局面了。

这样的境况,无疑是让他身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十二时空尚且稳定,有着他们的相助,他只需稳稳地守住这个平衡便好。

灸舞原就不需日日待在九五招待所,先前那样不过是因为无事可做,他便守在那儿了,现在他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自是不愿守在那个地方。

七点一刻时,灸舞已经收拾妥帖,顺便下楼去买了早餐回来,这个时间还早,但对于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来说也该起床了。

灸舞不知道叶倾落如今的生活习惯如何,他买这套房的时候,就特地观察过这里的构造,从他客厅的阳台望下去,正好能瞧见叶倾落卧室的阳台,同样也有视线的盲区,比如他不管从哪个角度都瞧不见叶倾落客厅阳台的风景。

为了确定叶倾落是否起床,灸舞搬了把小椅子到阳台上,吹着和煦的春风,迎着初升的日光,在阳台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观察叶倾落那儿的动静。

直到那边的窗帘唰地被拉开,他眯了眯眼,没看见叶倾落走到阳台上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起来了。灸舞把最后一口早餐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转身快步走进屋内。

十分钟后,叶倾落的门铃被摁响,门铃接连着响了三声,叶倾落正在洗手间里洗漱,她赶紧擦了擦脸,滑着轮椅快速地到门口,因坐着的缘故,没有办法察看外面是何人,但她也无所谓,似乎心中有那么一丝预感,一点点冒出来,她猜是灸舞。

叶倾落打开门来,却是没有看到自己预料的景象,屋外没人,只地上放了个箱子,刚好有她怀抱那么大的,箱子上面有个小口袋,里面放的早餐。

叶倾落弯下腰来,把箱子抱起来,又往门外四处看了看,发现确实没人,这才关门进了屋。

早餐是她从前的口味,以前她在海棠镇时最爱吃这个,叶倾落紧绷的表情有一刻的怔松,然后无可奈何地笑了。

她把早餐放到桌上后,才有空余的手去打开那只箱子。箱子密封得并不严实,看起来很随意,她只用手那么一拉,就扯开了盖子。

目光触及到里面静静躺着的玩偶,她的手忽然顿住,视线久久没有挪动,只有匀称的呼吸缓缓地吐出,她眼眶微微发红,目光所及之处,是大片鲜艳的红色。

那是最适合她的颜色,那是她的小狐狸。

她的手伸进箱子里把那只狐狸玩偶抱出来,玩偶大小刚好装满她整个怀抱,是只鲜艳的火红的热情的小狐狸。

狐狸还是那只狐狸,可她已不再是她。

叶倾落指尖轻柔地抚摸着小狐狸的耳朵,蓦地低下头来埋进小狐狸的身体里,眼泪夺眶而出。

滚烫的泪珠像是灼伤了小狐狸的皮肤,鲜艳的大红色在泪珠的渲染下更加深沉,像是一道一道不可抹去的疤痕。

她能说什么,她该说什么呢。她不知道啊。

灸舞把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都记得那么清楚,她又何尝不是呢。可惜了,她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她也没能像那时告诉自己的那样,真的做到把他彻底遗忘。

她活了27年,只放纵过自己那么一次——放纵自己接近灸舞。除了那一次,她时时刻刻都是万分清醒的,她清醒地明白着,她太喜欢他,所以她不能喜欢他。

叶倾落哭得嗓子都沙哑,她抬起头来,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把小狐狸放回箱子中重新密封,这只狐狸,她把它锁在了心里。就像海棠镇的所有记忆,就像她和灸舞所有的亲密,她把它们锁在了心里,那短短一个月的爱恋,已是她等待多年的一场圆满。

如大梦初醒,她从梦中醒来的时刻,就必须和它们告别了。

灸舞站在七楼的拐角处,弧形的墙面恰好遮挡了他高大的身影,等到整个楼道已经寂静无声,他才从角落里走出来。放在地上的箱子不见了,他知道叶倾落把它抱了进去,盯着那扇紧闭的屋门看了好一会儿,他暗暗劝解自己:不急,他们来日方长。

这分开的每一天每一夜,他都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他们一开始的那场恋爱太过迅速,所以导致了分离的结局,尽管他至今仍是不解为什么他们会分开。但现在,叶倾落与他不过一墙之隔,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不知道感情里是不是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定位,如果一定要有,那么从前是叶倾落靠近他,如今,便由他来主动好了。

灸舞回到八楼自己的家里后,就给修打了个电话,彼时,修正忙着给阿香做早餐。

看见是灸舞的电话也不敢耽搁,迅速接通了。

“修,又要麻烦****查一些人了。”

“什么人?”

“她身边的那些人,今非昨那家店里的人,我要知道,她的双腿是怎么回事。”

灸舞拿起那张相框,相框里的人笑得璀璨,眸中似有无数星光坠落。他记得,那时她说这是两年前的照片,算起来,照片上的她应是24岁。

他的目光锁定在她坐着的椅子上,他先前觉得这张照片的比例十分奇怪,直到这次搬家才仔细研究,竟是发现,奇怪之处可不止那么一点。更值得深究的是,她坐着的那椅子,隐约露出一角的椅背样式,和她坐着的轮椅模样很是相像。

答案呼之欲出,但他不敢轻易下定结论,一切还需调查之后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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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期末了,要好好学习!更新不会那么频繁了,但我尽量做到每周至少两更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2-11 00:54:00 +0800 CST  
Chapter10.

叶倾落这几天过得着实有些颓废了,戈长歌打了几次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去店里,她统统回绝了,两天没有出门,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没事就做做蛋糕饼干之类的,偶尔窝在书房里看会儿书,学习一下。好在虽然是关在家里不出去,但她亦保持着自己坚持了一年多的好习惯——早睡早起。

陆徵聿打过电话来询问她这边的情况,他担心她心态崩了承受不住,忍不住想过来探望,叶倾落好说歹说拦住了他,灸舞就住在她的楼上,她稍微那么一观察便知道了,那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日日清闲着,无事就坐在阳台上,实际上是偷窥她的行动,她清楚得很。

贸然让陆徵聿过来不是什么好事儿,且不说曾经叶家的几次宴会陆徵聿也是到场过的,就算灸舞对他没什么印象,但若是他查不到自己的事,便去查陆徵聿呢。

灸舞查不到她,一个是因为陆徵聿的遮掩,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自己常年生活得低调,本来知道她身份的人就不多。陆徵聿不一样,他是叶家光明正大的御用医生,就算他再厉害地防着,总会有破绽的。

叶倾落不想和灸舞扯上关系,更不想那么快就让灸舞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害怕灸舞,做出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天色趋近黑暗,叶倾落闲来无事帮着陆徵聿做了几份医学报告的研究论文,她虽然只念了四年就没念了,好歹还是有点根底的,加之这些年她没有荒废,仍有自己学习,偶尔会和陆徵聿一起讨论一些医学类的问题,算是打发时间了。

叶倾落码好的论文发到陆徵聿的邮箱后,坐在书桌前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和肩膀,轻柔地捶打了几下,缓解了周身的疲惫。

屋外的天暗了,她这房子里只开了书房的灯,她到窗边把窗帘捂严实了,走出书房的时候眼前的光逐渐暗下来,拿着手机打了个光,她寻着开关摸过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叶倾落回头瞅了一眼,客厅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像密不透风的墙,别说那些暗处盯着她的视线了,连外面的空气都透不进来。这套房子多亏了陆徵聿时时刻刻帮她把着关,只要她关窗拉帘,也不怕外面的人能看到她在里面做了什么。

时间不早了,叶倾落感觉有些饿,因沉浸在研究报告中,她午餐是草草解决的,吃得不好,想了想,决定晚上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胃,她果断朝冰箱走去,翻了翻里面的东西,小脸不满意地皱到一块儿了。

愤愤地关上冰箱,叶倾落简单捣腾了自己一番,拿了小包准备出门解决晚饭了。

从电梯上下来,轮椅要经过这栋楼层的大门口,叶倾落按了开门按钮,认命地去拉门,这门把正好她能够着,就是坐着拉的时候常常力气不够,有些费劲。

她的手刚握上门把要用力,身后就有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快速地走到了她的身后,帮她把门拉开来,她的手刚还在门把上放着,两人的手不小心蹭到了那么一下,叶倾落感受缩了回来。

她觉得自己完全不用回头看,肯定是灸舞了。

还没等到她开口说话,灸舞就踢了踢她轮椅上的轮子,道:“快出去。”

叶倾落偏过头瞥了他一眼,他还维持着拉着门的姿势在等她出门。她回过头来,迅速地滑了出去。

身后的人见她出去了,才松开手来跟上。灸舞自然而然地接手她的轮椅,一边把她往外推着一边问:“去哪儿?”

叶倾落愣了一下,答道:“吃饭。”

灸舞动作一顿,借着把她朝小区外推去。他还以为她能在家里待上一周都不出去呢,结果还是弹尽粮绝了。虽然他已经吃过了,但还是能陪她再吃一顿的,就当做夜宵了吧。

叶倾落认命地让灸舞推着自己往外走,知道肯定甩不掉这人,干脆大方地指了个吃饭的地儿让他推着自己去。

她推荐的地方是一家养生汤锅,原本她一个人是没打算去那儿的,现在多了灸舞,她吃不完也有人帮着解决了。

虽然抵不过灸舞死缠烂打,但叶倾落还是有本事给他甩脸子看的,两个人刚到店里,叶倾落要了个小包厢,被灸舞推进去后也没给他个眼神,自顾自地点了汤底和菜品,然后开始用滚烫的茶水对碗筷进行消毒工作。

灸舞被她这一套动作唬得傻愣愣的,稍稍细想,摸不透叶倾落想着什么,但看情况她是甩不掉他后干脆无视他了。

他把自己的碗筷拆开来递到叶倾落的面前,“帮我也洗洗。”

果然,叶倾落只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他的碗筷,然后抽出餐巾纸把自己的餐具擦干,规规矩矩地坐那儿开始耍手机。

灸舞低低地笑了一声,以前觉得她是成熟撩人的,现在多了一分的孩子气,虽然只那么一点,不过倒是添了几分可爱。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夏美作天作地的兰陵王还宠着她的原因了。

灸舞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的头发很是柔顺,没有烫,是标准的直发,染了略深一点的褐色,长度刚刚好到肩膀,看起来不似从前那么魅色,多了一分干练,若不是她一直坐着的话,气场倒是很足。

温热的大掌扣在叶倾落的后脑勺上,慢慢地滑下去,停在她的后颈处,还力道柔和地捏了捏,她滑着屏幕的手指像暂停了一般,表情懵了一秒,抬手把灸舞的手挥开。

“别动手动脚。”

灸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比不上你。”

叶倾落瞬间想到了自己以前时时刻刻不忘撩他的场景,那时候她不仅动手动脚,还动嘴呢。默了几秒,她咬咬牙,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有什么好争的,反正便宜她也占过了,现在毫无反抗能力,大不了忍一阵子,冷他一段时间,总会好的。

服务员把汤锅端上来后,灸舞就起身舀了一碗热乎乎的浓汤递到叶倾落的面前。

叶倾落小口啄着,用餐全程尽量做到了视若无睹。但垂下去的眼眸仍透着丝丝精明的目光。她尽力让自己淡定,反正总有办法赶走他的,总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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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一下叶倾落无奈妥协的心情,后面会发糖一段时间了。


刚刚发现第一卷第十一章忽然被吞掉了,度娘隔那么久了还吞我帖子贼难受,申请恢复中……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2-15 23:31:00 +0800 CST  
Chapter11.

两人吃完饭,时间还不算太晚,叶倾落不想和灸舞一起待得太久,吃完饭就想回家,但她身为一个残疾人,实在拗不过灸舞这个四肢健全的人,无可奈何地被他推着走,说是饭后得散步消食。

半桥水乡的绿化不错,尤其是夜晚,在柔和的灯光的照耀下,更有一种旖旎的气氛。水声潺潺,虫鸣嗡嗡,还有踢踢踏踏轻微的脚步声来来回回。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叶倾落搬来这儿还从没正经地走过一回。这次被灸舞带着逛了一圈,发现还是得花费些时间的。除了从她的窗户看出去的那一片怡人景色,整个半桥水乡,还有许多她不曾见过的曼妙。

可惜,她不会在这里久住。

差不多逛完了一个来回,灸舞带着叶倾落停在了他们那一栋楼下的小河边上的长椅处。那里正是从叶倾落的书房可以看到的地方。

灸舞把叶倾落的轮椅推到长椅旁,自己坐了下来,一直手还拉着轮椅的把手,以防轮椅打滑,也防止叶倾落想要远离他的动作。

灸舞看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衫,问了句:“冷吗?”叶倾落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他伸手来摸了摸,还算暖和。

手上蓦地覆上了一只男人的手,把她紧紧握住,叶倾落被那滚烫的温度惊得颤了颤,怎么能那么暖和呢?她忍不住想要与他十指相扣,忍了忍,只得拼命攥紧自己的手,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她摇了摇头,“不冷。”说着想要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灸舞眉头拧了一下,摸着倒是暖和的,但为什么方才颤了颤。虽然天气已经回暖,但毕竟是晚上,温度还是有点低。他这样想着,手朝着她的脸摸去。

叶倾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开他。

他表情不太高兴,“你躲什么,我就摸一下。”摸一下冷不冷。

叶倾落别过头,把他伸过来的手按下去,“别动手动脚。”

“呵。”她听见灸舞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刻意压低,带着调侃地说:“落落,这话你今晚说第二遍了。”

叶倾落没说话,仍是以防备的姿势看着他。

灸舞也不强求,不过摸一下脸罢了,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他把手收回来,坐了回去。

四周忽地静悄悄的,脚步声少了,交谈了也听了,两人相顾无言,叶倾落盯着清澈的小河低下透出来的昏黄的灯光发呆。

静谧的空气中,忽然传来树叶沙沙的响声,微风拂过,打在叶倾落的脸上,有丝丝冰冷,似乎温度又降了几分。

灸舞睨了一眼她发呆的脸庞,站起身来。叶倾落反应慢了半拍,才看向他。

他微微一笑,说:“在这里等我。”然后朝着小道的前方走去,跨出几步后,又忽然停下来回过头,看着还在原地的叶倾落,“在这里等我。”他顿了顿,又说,“别乱跑。”

叶倾落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心底有阵阵酸涩不受控地往上涌,她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处,呢喃道:“叶倾落,忍住,不要哭。”

大约是刚才那一幕太过熟悉,一时间让她思绪翻涌,久久不能平息。她以前不爱哭的,后来却偶尔会流那么一两次眼泪。陆徵聿说是她以前太能忍,没有遇到过让她难以忍受的事,因为从前的事情她不放在心上,所以不哭。

她低下头,指尖擦过眼角,抹去了那一两滴渗出的泪水。现在,她有了让她无法忍受的事,那些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她知道,她还是不爱哭的,只是眼泪藏在心底,就像一个小小的玻璃杯,满了,自然就会溢出来。

“在这里等我。”那时他也是这么说的,但她没等,这回,她就等一次吧。

灸舞的速度很快,叶倾落只等了两三分钟,就看到远处熟悉的那个身影快步走过来,他看见还在原地等着的人时,不经意地似松了一口气一般,叶倾落看见他骤然放松的神色,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压住自己心里的情绪。

灸舞手里提了个袋子,向她走过来,走到她的身边,他把袋子里装着的一杯热饮递到她的手中,让她握紧,然后又翻了翻袋子里的其他东西,说:“我买了些吃的,还有一个暖手袋,你拿回去用。”

纵使叶倾落想要冷着脸对他,听着最后一句话还是忍不住有了一抹笑意,“灸舞,现在春天了,不用暖手袋了。”

他听见她的话,愣了愣,难怪,商店里就剩这一个了,还很丑。他把暖手袋拿出来,说:“那我自己拿回去吧。”

叶倾落伸手拦住了他,她把他手中的袋子接过来,放在腿上,看了看里面的一些零食,都是她喜欢吃的,也是他喜欢吃的,从前住一起的时候,两人发现彼此的口味惊人的相似。实际不然,灸舞原本就不怎么挑食,而叶倾落,她喜欢他这么多年,自然口味也下意识地向他靠拢了。

她把口袋打了个结,抬头看向他,“还是我拿回去吧,晚上还是有些冷的,我可以用。”

灸舞抿着嘴,但叶倾落还是看出来了,他在笑。

“好。”他应道。

叶倾落把轮椅滑动了两下,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灸舞这次没找借口留下她了,推着她走回去。灸舞坚持把她送到了门口,才独自离去。

叶倾落进屋后,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然后把暖手袋放在插孔旁充电。屋内有微弱的铃声响起,她想起来自己出门的时候似乎没带手机,快速走到书房,看了眼屏幕,是陆徵聿的来电。

“喂,徵聿。”

那边的人松了一口气,“祖宗,你终于接电话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叶倾落好笑道:“我能出什么事。”

“说不准,毕竟你一个人住。”

叶倾落嗤了一声,“说吧,什么事?”

陆徵聿也很无奈,“我能有什么事,是你爸,说你好久没回去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叶倾落思考了一阵,答道:“儿童节吧。”

“……你确实很久没回了,你还要拖到六月啊。”

叶倾落忍不住笑,“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我现在不能回啊。”

她没说原因,陆徵聿已经想到了,“算了,不过,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定了,还是尽快摆脱灸舞吧。”

叶倾落默了两秒,道:“我知道。”

如果不能让灸舞死心,她不敢让灸舞知道她的身份。叶家如今和白道异能界相互独立,但又相互制约,可毕竟灸舞是铁时空的盟主,更是十二时空的总盟主,他们的身份注定他们在一起后会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叶倾落不相信灸舞会妥协,她怕灸舞这时候知道她的身份,只怕会闹得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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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能明白这里的意思不,灸舞身居高位,是个极其自信又防备心重的人,这个时候叶倾落是拒绝他的,如果灸舞知道了她的身份可能会直接把叶家扯进来。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2-18 15:40:00 +0800 CST  
Chapter12.

“今非昨”基本上每隔一周都会上一个新品,这是叶倾落的习惯,虽然这几天她都没有去店里,但在家里还是有做一些新品的研究。

因为好几天不去店里,最近几天的限量甜品都是戈长歌一个人在做,戈长歌学习能力很强,做出来的甜品即便和她做的味道不能完全一致,但还是很不错的。这几天都是戈长歌一个人在店里忙,叶倾落也觉得过意不去,昨晚回来后就早早歇下了,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在家里做了新甜点的样品出来。

叶倾落没等到司机来家里接她,灸舞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灸舞猜到在家里蹲了那么多天的叶倾落可能会出门,特意早早起床,还买了早餐。知道叶倾落要去店里,他主动要求送她过去。

叶倾落懒得和他争抢,通知了司机不用过来之后,就回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要带的东西。

半桥水乡离“今非昨”不远,很快就到了,灸舞把叶倾落抱下车推了进去,店里还很清净,没几个人,应朵最前看到他们,跑出来接过了叶倾落怀里抱着的东西,目光扫到其中一个小盒子,兴奋地问:“叶姐姐,这是新品吗?”

叶倾落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新品做出来一般先拍照,定价,因为要定制新的菜单,所以不急着售卖,基本上就进了店里几个人的肚子里了。

她点了点头,说:“先拿进去吧,记得拍了照再吃啊。”

应朵脸上笑开了花,对着叶倾落猛点头,然后笑着看了灸舞一眼,叮嘱道:“照顾好我们叶姐姐啊。”然后提着东西一头钻进了后厨。

戈长歌看见应朵兴冲冲地跑进来,手中还拿了一个盒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叶姐姐呢?”她问道。

应朵把相机拿出来各种姿势摆着拍照,边拍边回答她,“外面呢,还有上次那个男人,他送叶姐姐来的。”

戈长歌愣了愣,戳了应朵一下,“男朋友吗?”

应朵放下相机,想了想,道:“不太清楚,看叶姐姐的态度不是很明显,倒更像是在追叶姐姐呢。”

戈长歌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门边朝外面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她认识叶倾落也蛮久了,从前看到过叶倾落身边有追求者,但向来叶倾落都很冷漠的,绝不是现在这样子,还允许对方接送自己,甚至侵入自己的领地。

戈长歌忍不住抚了抚额,还不是男朋友,又允许对方接近自己,是在暧昧吗?以前她还以为陆徵聿和叶倾落有什么特殊关系来着,后来发现人家的友谊纯洁的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出现了这么个人。

灸舞把叶倾落送到了休息室里去放包,问了她的下班时间,再三确认她不会提前离开就先走了,修说这几天堆了一些琐事需要请示他,他打算今天去九五招待所一趟。

戈长歌和应朵把新品的照片弄好后就纷纷从后厨里出来了,应朵见来了一个客人就去招呼着了,戈长歌问了阿卉,知道叶倾落在休息室里,朝着那边走去。

叶倾落正在烧热水,见戈长歌进来,问道:“要喝吗?”

戈长歌调侃地说道:“那就麻烦叶姐姐屈尊给我泡杯茶了。”

叶倾落瞪了她一眼,转身去给她拿茶叶。

戈长歌在沙发上坐下来,想起走掉的那个男人,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叶倾落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把茶叶放进杯子中,“你怎么这么问?”

戈长歌笑了一声,“难道那个男人不是?”

叶倾落回过头来,笑着否认,“当然不是。”

“哦。”戈长歌冷漠地回答,“我还想着你总算有了什么苗头了,该不会那些传言是真的吧?”

“什么传言?”叶倾落把泡好的茶递给她。

戈长歌吹了吹杯子里升腾的热气,扯了一抹笑,看向叶倾落,道:“你要和叶晨结婚的传言啊。”她轻轻抿了一口茶,不敢喝太多,怕烫口,然后把茶杯放到桌上,微微倾斜了身子靠近叶倾落。

“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吗,叶家神秘的大小姐将来是要嫁给掌门的养子的,大概是为了……”戈长歌抿着嘴想了想,“哦,大概是为了叶晨顺理成章地继承叶家的皇位。”

叶倾落噗嗤笑出了声,敲了敲她的小脑瓜,“这些传言你也信它。”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但也不尽然,毕竟叶家的掌门之位,她也可以接手。就算叶晨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只有他有那个能力,父亲也不会介意他接任的。

可能是因为,家族里见过叶倾落的人,都知道她的腿废掉了,所以觉得她没什么希望了,才会有那些荒谬的流言传出来。

终究在世人的眼里,一个双腿残疾的异能行者,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谈什么统领叶家呢。

戈长歌摇了头,“我是不太信,不过你也知道,我爸他在叶家待了那么些年,虽然时间不长,但好歹眼神不差,叶家现在什么状况,大家都清楚。”

叶倾落扯了扯嘴角,叶家什么情况,内忧外患吧。大家都怕灸舞忽然对叶家发难,又暗自里怀疑她父亲的能力,因为她父亲坚持把叶家拉上正途,当初受到了叶家不少人的反对,如今表面安宁,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编排他,妄图拉他下马。

戈长歌和他父亲从前是正统的白道异能行者,后来叶家人根除魔性之后,零零散散也有那么几个人进入叶家工作,但总的来说不多,戈长歌的父亲就是一个,后来她们两个大学的时候又成了直系学姐妹,性格相投,偶尔有些来往,但不频繁。

叶倾落开了这家店之后,戈长歌正计划着要转行,因为学医太累了,所以就来了她的店里。

叶倾落劝着她,“你少掺和那些事,别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戈长歌叹了声气,“我才不想掺和呢,太累了。”她抿了口茶,想起了前两天的一件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支支吾吾地道:“对了,前两天吧,有个客人来店里,算是个熟客吧,长得高高的,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好像问了你的事。”她大概比划了一下身材,忽然想起那天,“就那天,好像你看到过他,还说他的背影眼熟来着。”

叶倾落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他觉得眼熟的那个人,当时不知为什么,觉得很像是夏天,她没和他见过面,但好歹也算是一家人了,所以照片还是看过的。

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妙的事情,她问戈长歌,“他来问了什么事?”

戈长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道:“他经常来嘛,大家也就没什么防备,那天应朵和他聊了两句,他提起你……呃……提起你的腿。”

她看见叶倾落的脸色变了变,硬着头皮道:“他问你的腿怎么一回事,应朵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就说是意外,然后我恰好从后厨出来,应朵问我,我就答了。”

叶倾落提了一口气,问:“具体点,怎么答的?”

“我说……你本科念完的时候出了车祸,后来就没学医了。”戈长歌咬了咬嘴唇,“这有什么问题吗?”

叶倾落脸色不太好,“没什么问题,这事儿随便找个我同学一问就知道了。”她当年出车祸这事身边的人都知道的,无畏什么需要隐瞒的,重点是,来问的那个人是夏天。

要查到她是叶家人确实不容易,但若是要查出她从前的学校和同学却很简单了。她出了车祸瘫痪的事大学老师和同学都知道,甚至学校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叶倾落摇了摇头,对着戈长歌说:“算了,没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灸舞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2-22 01:11:00 +0800 CST  
Chapter13.

灸舞赶到九五招待所时,修已经带着铁克禁卫军的几位团长在会议室里等候,临近月底,几个人趁着灸舞正好来了打算向他汇报这个月的禁军防卫的情况。

会议很短,修提前准备好了各个问题的解决方案,灸舞只大致地提了几点意见,几位团长便散了。

大家来去匆匆,九五招待所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灸舞和修两个人。修跟着灸舞走出了会议室,随着他一起坐到了外间的沙发上,他瞅了会儿时间,想着灸舞可能没有吃早餐,道:“夏天应该快要过来了,盟主,你要先吃点什么吗?”

灸舞双腿搭上茶几,靠坐在沙发上,觉得修越来越上道了,不过他早餐和叶倾落一起吃的,所以他摇了头道:“不必了。”他指了指茶几下的小柜子,“那里面有些吃的,你要饿就拿出来吃。”

修摆摆手,示意不用了,最近阿香因为怀孕的事,他总是早早起来帮她准备早餐,所以他也是吃过才来的。

夏天是从家里过来的,铁克禁卫军的会议他不需要参加,所以特意来晚了一点,过来的时间刚好,灸舞没等多久,正和修两个人坐着看一些文件。

他咳了两声,抱歉地走过来,“不好意思啊,盟主、修,等久了吧。”

灸舞瞥了他一眼,把文件夹合上,“夏天,别那么拘谨嘛,反正我也很闲啊。”

夏天噎了一下,他当然闲啊,事情都是他们在做好吗。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只是讪笑了两下,然后走过去坐在修的身边。

灸舞把双腿从茶几上放下来,已是正襟危坐的模样,他敲了敲茶几,道:“说说吧,查到了什么?”

这件事修特意派给了夏天去调查,毕竟“今非昨”那家店,夏天是熟客,至于修根据叶倾落的名字查到的关于她的学校之类的信息,就由修和东城卫的人去秘密查访的。

夏天和修相视看了一眼,然后双双把资料摊开摆在灸舞的眼前,最先开口的是夏天,“我去她那家店里买甜点的时候大致地了解了一下,店里有个叫戈长歌的女生,也是个甜品师,算是叶倾落的徒弟,据她所说,叶倾落本科毕业的时候出了车祸,之后双腿就瘫痪了。”

灸舞扬了扬眉,目光看着那份文件上关于戈长歌的资料,示意他们接着说。

夏天递给修一个眼神,修接住话茬道:“我和东城卫去叶倾落的大学同学和老师那儿暗访了一阵子,发现戈长歌是叶倾落一个大学的同系学妹,两个人大学时关系挺一般的,车祸的事情也确实如戈长歌所说,是叶倾落本科毕业时发生的一场意外。”

两人话说完,灸舞没急着发问,而是翻了翻那些同学老师的资料,里面还有一些叶倾落和同学老师们的合照,甚至还有她穿着白大褂解剖小白鼠的照片,他看完后伸手把最左边的文件拿了过来,这份文件是当时车祸的调查记录。

记录上清楚地写着车祸原因——疲劳驾驶。

灸舞扯了扯嘴角,讽刺地笑了笑,很明显是不相信的。

修扫了一眼那一页调查结果,道:“按调查来说,当时叶倾落开车从学校回家,那时她住在学校附近不远的地方,结果路途中和一辆大卡车直直相撞,幸运的是叶倾落和大卡车司机都及时扭转了方向盘,不过车祸现场还是挺严重的,大卡车司机伤得不重,倒是叶倾落,直接进了手术室。警/察怀疑她是酒驾,因为她刚从同学的聚会上回来,后来调查了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之后就判定为疲劳驾驶了。”

修说完之后,灸舞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这整件事的蹊跷,而后他坐直身子,将文件合上重重地仍在茶几上,“胡扯。”

他是不太明白叶倾落这个人,但她究竟是不是那么粗心的人,他还是知道的。他倒是宁愿相信叶倾落是酒驾。

灸舞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走向会议室,吩咐道:“把车祸的监控记录发给我。”

之后的时间,灸舞就窝在会议室里反复地看着车祸的监控视频,修和夏天拦不住他,只能陪着他一起看,看了半天确实没看出来什么问题,就觉得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交通事故罢了。

两个人还有其他的公事要办,督促着灸舞用过午饭后就离开了。

傍晚六点过,叶倾落在“今非昨”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灸舞来接她。明明是他说的不让她偷偷走到,结果他自己却迟到了。

叶倾落不想给他打电话,这样显得像是她自己送上门去似的,她收拾了东西和应朵、戈长歌知会了声,就一个人去了门外等车。

今天因为灸舞,她给司机放了假,所以现在只能在门外等着招出租车了。

这个时间段正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好多都客满了,叶倾落等了一阵,没等来出租车,倒是等来了迟到的灸舞。

他像是急匆匆赶着过来的,风风火火地下了车走到她身边道着歉,“抱歉,今天有些事耽搁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几乎一天都窝在会议室里看车祸视频,视频不长,叶倾落从学校出发到出车祸之后,二十几分钟,他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看得时间都忘了。

叶倾落是有些不高兴的,虽然不想见到灸舞,但她好歹也等了他一阵。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叶倾落不太想和他说话,灸舞心里想着视频的事,也心不在焉的。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后,灸舞把叶倾落抱了下来,推进了电梯,脑海中还浮现着车祸前的情景,明明是正常的行驶,却在看见大卡车要撞过来的时候笔直地开了过去,像是下定决心要赴死一般,可是偏偏,又在即将无法挽回之际大力地扭转了方向盘。

灸舞站在叶倾落背后,盯着她的背影,她正在包里找钥匙来开门。

是怎么样的决心,让一个人想要奋不顾身的奔赴死亡呢?

“落落。”咔哒一声锁开的声音,伴随着灸舞的轻声话语。

叶倾落推开了门,同时也回了头看他。

“怎么了?”

他今日格外地严肃,格外地沉默,叶倾落大约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问:“落落,你想过要死吗?”

她愣了愣,转身滑着轮椅进了屋,灸舞跟在身后,把门合上了。

钥匙放在架子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叶倾落调转了方向面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灸舞,你还记得我在海棠镇的花灯节时许过什么愿望吗?”

灸舞回想了一下,她那时许的什么愿望呢?

是的,她那时说,希望长命百岁。

叶倾落笑着问他:“你觉得,一个想死的人,为什么要许这个愿望。”这些年来,她几乎什么都不缺,除了灸舞,她想要的什么都有了。若说她还有什么奢求呢,大约就是长命百岁了。她怎么可能会想死呢。

灸舞听到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他无奈的笑着说:“是我想多了。”

叶倾落垂了垂眸,猜到了灸舞会这样问的原因,想来他定是查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说。

房间一瞬间静默,忽而,叶倾落觉得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是灸舞靠近了她。

她微微抬起头来仰视着,他以一种蔑视的姿态看着她,但目光却是温柔的,那双炯炯的双眸里似乎蕴藏了水光,在夜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俯下身来,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去,以一种臣服的姿势紧紧地搂着她,呼吸轻轻地打在她的耳畔,他似祈求地说:“落落,你不想说的,我都不问。”

那语调暗藏着无数的委屈,他把它们都咽到肚子里去,不管叶倾落怎么对他,他都接受,只要她不离开。

叶倾落的心像一下子被他抓紧了似的,她的呼吸颤了颤,忍不住回抱他,手抚上他的头,轻柔地摸着,安慰着他。

她什么都不能告诉他,关于叶家的,关于她的,她都不想说,也不愿意说,因为那些,只能是由她自己来承受的,与灸舞无关。

“可是落落。”他忽然低低地开口道,无意识地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你能不能抱抱我。”

他顿了几秒,说:“你能不能抱抱我,站起来抱抱我。”

灸舞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她不愿意说的那些事情,她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不要他,那场车祸有什么缘由,她还有什么秘密,他都可以不知道,只要她觉得好。但他想像以前一样,他明白这或许是在逼她,逼她将伪装了那么久的真面目暴露在自己面前,可他希望那样,希望叶倾落至少在他面前可以无所顾忌。

耳边没有她的回话,他只感觉怀里的人身体僵硬,而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搂住他的脖子缓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就这样站在了他的眼前。

叶倾落微微将他推开一段距离,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满意了吗,灸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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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
之前一直埋的梗是这个啦!不是车祸的原因哦,有小可爱猜到了吗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2-25 01:20:00 +0800 CST  
Chapter14.

夜半惊梦,叶倾落从噩梦中醒来,汗水已打湿了衣衫,她掀开被子,夜晚的冷风袭来,带来阵阵凉意,她顿时冷得颤了颤。

这冷风让她脑子更加清醒了,她走到窗边,隔着厚厚的遮光窗帘将窗户打开来,呼啸的风声透过窗帘漏进来,自下而上包裹着她,额前浸湿的碎发一瞬间干透,她狠狠地喘了两口气,然后转身去换了身衣服。

卧室的小台灯堪堪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叶倾落没有想要开大灯的意愿,她拿起手机,接着微弱的光亮走到了客厅,如以往一般,她先是检查了客厅的窗帘,确认遮蔽得严严实实后,才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瓶水,咕噜咕噜的灌下去。

叶倾落拧上瓶盖,把水放在桌上,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将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抱着膝盖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多久了,她记不得了。总之是很久很久没再梦到过那年的事了。

以前她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她早就忘了。尽管从出生后她的人生就算不上完满,但在父亲的庇护下,她还是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有着真心相交的朋友,然而这一切,都毁在23岁那一年。

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年,叶赫那拉掌门的掌上明珠差点在车祸中丧生,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活了下来,但令人惋惜的是,那个从来都是让人羡慕的女孩双腿落下了残疾。

那次车祸并不是叶倾落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却是第一次,她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可怕。她从前想过很多情况,自己死的时候可能会形容枯槁,可能会面色惨白,可能会了无生气,但从未想过这样的情况——她会死得血肉模糊。

和父亲回到叶赫那拉家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不会那么轻松,她欣然接受,也时时提防,怕自已一个不小心就留下祸端,可她前防万防,却想不到叶夕蕤会那样做,如此了无痕迹的手段,让她死得像个意外一般。

可惜叶夕蕤不知道的是,任何人都有可能死在她的迷幻术下,唯独叶倾落不可能。

被陆徵聿的父亲从鬼门关拉回来后,她就已经想通了一切,但迷幻术是叶家的禁术,百年前就已遗失,叶倾落不知道叶夕蕤如何习得,且迷幻术最厉害的地方,便是杀人于无形,它控制人的心智,操纵人的行为,那时叶家中还尚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叶倾落不敢冒险,只能按兵不动,假装自己双腿残废。

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叶家人心知肚明。这个叶家家主唯一的女儿,名正言顺的叶家继承人彻底废掉了,她不再是任何人眼中的威胁,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人对她动什么手脚。

叶倾落没能死掉,叶夕蕤不再敢轻举妄动,那之后过了半年,她就随着她父亲的安排去了国外,期间回来过好几次,这些年叶倾落不住在叶家,那边也没少派人来暗中监视她,只要她还在台湾的时候,那些人偶尔也能找到她的行踪,为的不过是确定她的现状,确认她再没有好起来的可能。

这些年她不回叶家,一个是因为害怕被人看出破绽,知道她这个秘密的人,除了她的父亲就是陆徵聿父子了,另一个原因,便是和叶晨有关,叶晨知道她的心思,凡事总会防着她一手,她搬出叶家,更能监控叶晨,以防他秘密对灸舞下手。

叶夕蕤和她父亲觊觎叶家那么多年,筹备了那么多年,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叶倾落和她父亲也不是毫无防备的,她想,是时候了,等她和灸舞的事解决以后,她要亲手毁掉叶夕蕤。

被叶倾落仍在沙发角落的手机忽然亮了亮,滴滴两声,叶倾落抬起头来,把手机拿过来,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她解锁点开。

“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来信人是陆徵聿,想来是她睡觉之前拜托他做的事,他速度很快,应该是怕她急着要。

她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地点着,编辑好一条讯息给他回过去。

“不急,再等等。”

再等等,等到……灸舞以为他们和好了。这次,她要亲手摧毁他们的感情了,以后再不会有任何可能了。

以前叶倾落把这段感情当做一个念想,没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她无所谓的,至少他们在一起过。但灸舞对她太过执着,这是她意想不到的。

她那时天真的以为,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她离开久了,所有的感情,就像他们在海滩镇的回忆,风一吹,便散了。

灸舞总有一天会忘了她,忘了他们曾经爱过,忘了从前有一个她在他的人生中短暂的出现过。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她从没问过,他想不想要。她爱了,就想和他在一起,她得到过了,就想放他离开。

陆徵聿问她后悔吗,她如今后悔了,后悔让他爱上她。

但她爱他,永不后悔。

叶倾落擦了擦眼角,右手捂上心口,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她接通电话,压了压声音,道:“徵聿。”

尽管她努力地克制,但陆徵聿毕竟和她认识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连她这点情绪都听不出来。原本是见她回了短信,知道她还没睡,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是灸舞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吧。”叶倾落忽然让他准备那些东西,他本就觉得奇怪,她从来不看那些东西的,甚至可以说是决不触碰,因为那件事是她心上的伤,是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叶倾落用力捶了捶胸口,哽咽着道:“他知道了……”她声音微微颤抖着,拼死压住溢出的眼泪,“我的腿,他猜到了,可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没说……”

“叶子……”陆徵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是她第几次在他面前哭了,记不清了,也不想去记,她变化太大,那件事无疑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后来她陆陆续续在他眼前流了好几次眼泪,有时候是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的时候,有时候是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时候。

她哭得最厉害,也最平静的那次,是她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木然地望着病房里惨白的天花板,她那时说:“徵聿,我想给他取个名字。”

那个她没能出生的孩子,她说要给他取个名字,让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陆徵聿深深地叹了口气,电话那头的哭声更甚。

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不是很自私,如果我不去招惹他,就不会是这样。我那样对他,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却心甘情愿,只要我不离开。”

叶倾落把脸埋在膝盖间,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急迫地喘息着,像是哭得要窒息,“徵聿,我不值得他爱。”她从来都很自私,不配灸舞的付出。

她说:“如果他知道那个孩子死了,如果他知道我杀死了那个孩子,他就不会要我了。这样很好。”她一边哭一边笑,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可是徵聿……”她戳了戳自己的心口,“我这里很痛。”

灸舞对她越好,她越是觉得难过,她明明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一切都是报应。她妄想得到灸舞的爱,所以上天要给她惩罚。

“叶子。”陆徵聿放柔了声音道:“你自己选择了的路,再难也要走下去。”

她既不愿意在余下的时光里和灸舞苟且,那么在彼此最爱的时候斩断情丝,痛归痛,但这痛,更让人记得,更让人坚定。

这次断了,想必灸舞再也不会回头了。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7-12-29 01:27:00 +0800 CST  
祝大家新年快乐哟!
原本想更新的,但是这个月都是考试,这几天在忙复习。20号放假之前可能会有时间更,可能更不了哦。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8-01-02 22:41:00 +0800 CST  
新年快乐
过年很忙又累,时间都安排满了,空闲了就更新。么么哒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8-02-16 16:31:00 +0800 CST  
我才发现有人给我留言,本来这篇文我还是想更的,但是奈何cp凉了我还想写个新的也不知道有人看没得,如果有人我就继续下去啊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19-06-09 22:02:00 +0800 CST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时候看到还会有人回复,实在不晓得怎么表达,原本之前很多事没更,后来觉得这篇想重写,想重新梳理改掉很多觉得一开始没有处理好的地方,结果各种事情导致我没有继续,某人上了热搜,这个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了……这篇文不会再写了,重写也不会了,原本有个很好的脑洞打算是下一篇改写mit的,也就这样了吧……今年我刚毕业,各种压力很大,回头看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写东西了,没有动力了,不想抱怨什么,不想给大家传达负面情绪,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总会找到新的起点。如果还有人再等,我很抱歉。或许以后会有什么不可说的机缘,让我回头再来一次。不管这个贴吧还有多少人,都祝你们前程似锦吧。

楼主 颠沛____流离  发布于 2020-06-28 19:26:00 +0800 CST  

楼主:颠沛____流离

字数:81981

发表时间:2017-04-22 07: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07 21:22:10 +0800 CST

评论数:21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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