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雍也（师徒）
抱歉。我卡了。
并且我现在睁不开眼了，意识模糊，真的写不了了。我这两天争取挤出时间来写，尽快更新！！！
谢谢理解，抱歉。
不介意的话，我在老福特更了一个应试作文，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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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理解，抱歉。
不介意的话，我在老福特更了一个应试作文，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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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也 回忆篇
第一章 我想跟您学。（上）
在陆渊的高中年代，语文总是在上午第一节课。
清晨柔和的光穿过明亮的窗几透过来，在淡黄色的书页上投下斑驳，黑色的墨水从书页的缝隙中晕开，一丝一缕的，化成了醇厚似酒的声音。
这是陆渊上颜博江的第一节课。
他说他姓颜，再无其他。
他几乎能把课上提到的所有人的故事都说出来。
他说一个姑娘在河边浣衣，看到一个金色的大李子，吃了以后便有了身孕，怀胎81年，生出了老子。
他说刘慈欣的《诗云》，外星人把所有的文字排列组合，却找不到一首可以超越或者媲美李白之诗。
他说他以前当过兵，在军营里做射手，百发百中。
陆渊对颜博江的第一印象就是，见得多，懂得多，会的多。但是却低调得很，陆渊只知道他姓颜，颜博江这个名字，还是陆渊从科目教师安排表上看到的。
再说让颜博江注意到陆渊，还真是个巧合。
陆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科生，也是个惠中的理科生。
他的文笔一向不错，初中写记叙文，作文屡屡被老师捡出来，周一用大喇叭一句一句的念，他华丽的辞藻和与众不同的新颖故事让语文老师把他捧在手里当心头宝。
“心头宝”到了颜博江这里成了“脚底石”。
高二的第一次作文试炼，颜博江就在陆渊的作文底下写上了“文胜质则史。”五个大字。
说他写的华而不实，有文采，没内容。
陆渊等到语文课下课就去找了颜博江。
“颜老师您等一下。”
颜博江闻声停住脚步，“怎么了？”
“您能帮我改改作文吗？”
他低头看看手表，“我下节还有课，中午你来行政主任办公室找我吧。”
“好。”
陆渊用着美术课的时间把作文大致改了改，中午刚吃过饭就找了颜博江。
咚咚咚。
没人回应，陆渊又敲了一次。
咚咚咚。
“进去吧。”陆渊身后传来声音。
他循着声音回头，笑眯眯的颜博江站在他身后。
“好。”陆渊转动门把，和笑眯眯的颜博江一起进屋。
“我刚吃完饭回来，没想到你还挺快的。”他甩甩手，坐到椅子上，“你坐。”他指指傍边的小椅子，应该是哪个老师来了没有放回去的。
“谢谢老师。”陆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颜博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或者说是敬畏更准确。他在坐下的时候稍微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颜博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颜老师，这是我的作文，我稍微改了改，您看看。”陆渊双手把作文纸递过去。
颜博江接过来，给了3个字的评价，“字不错”
字不错，文还是不行。
“我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陆渊说，“明明在这之前我的作文在别的老师那里什么问题也没有的。”
颜博江皱皱眉，“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叫什么？”
“我没有，陆渊。”他微微有些不满。
“嗯，陆渊，我给你的评价你看懂了没？”
“看懂了，出自《论语》第六篇《雍也》，文胜质则史。”
“嗯，”颜博江点点头，“问题出在哪？出在你的文采上，或者说出在你匮乏的知识面上。”
“你有一个与你知识储备不符的文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我的课上都是睡过去的吧。”
陆渊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的确，上了几节课之后，陆渊发现颜博江根本不搭理睡觉的同学，自己便也不再强撑，睡了。
“不好意思颜老师。”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给我学的。你要让我评价的话，我只能说按部就班这个词。陆渊，我能看出来你写的不错，可是我在你的文章里看不到你的思想。”
颜博江声音不大，语调也没什么起伏，陆渊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每一个字都叩在自己的心上，一颤一颤的。
颜博江看陆渊愣在那，以为吓着孩子了，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对他说，“回去再改改。”
陆渊鞠一躬，拿着自己的作文红着脸出了办公室。
他第一次因为作文文采过好被批评了。
他踏着午休铃回教室，再一次审视自己的文章，确实，按部就班，这个词真没错。
陆渊改过之后再次把文章交给颜博江时，多加了一句话。
这是他那天听室友讨论武侠小说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您能做我师父吗？”
正在喝水的颜博江差点没喷出来，“我现在不就是在教你？”
“不是那样的…就是…就是…”陆渊有点急，他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那你拿什么来证明你能当我的徒弟？用你天天上课睡觉？”颜博江把杯子放下来，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缓缓说。
“不是。”陆渊真想坐时光机穿越回去给当初上课睡觉的自己一巴掌。
“我收徒要求很严的，证明给我看陆渊。”颜博江拿走了他手里那改了又改的作文，“我还有课，你也赶紧回去。”
“谢谢您颜老师。”
“老师该做的。”
———————————————
颜老师很温柔的。
没收徒之前吧。
第一章 我想跟您学。（上）
在陆渊的高中年代，语文总是在上午第一节课。
清晨柔和的光穿过明亮的窗几透过来，在淡黄色的书页上投下斑驳，黑色的墨水从书页的缝隙中晕开，一丝一缕的，化成了醇厚似酒的声音。
这是陆渊上颜博江的第一节课。
他说他姓颜，再无其他。
他几乎能把课上提到的所有人的故事都说出来。
他说一个姑娘在河边浣衣，看到一个金色的大李子，吃了以后便有了身孕，怀胎81年，生出了老子。
他说刘慈欣的《诗云》，外星人把所有的文字排列组合，却找不到一首可以超越或者媲美李白之诗。
他说他以前当过兵，在军营里做射手，百发百中。
陆渊对颜博江的第一印象就是，见得多，懂得多，会的多。但是却低调得很，陆渊只知道他姓颜，颜博江这个名字，还是陆渊从科目教师安排表上看到的。
再说让颜博江注意到陆渊，还真是个巧合。
陆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科生，也是个惠中的理科生。
他的文笔一向不错，初中写记叙文，作文屡屡被老师捡出来，周一用大喇叭一句一句的念，他华丽的辞藻和与众不同的新颖故事让语文老师把他捧在手里当心头宝。
“心头宝”到了颜博江这里成了“脚底石”。
高二的第一次作文试炼，颜博江就在陆渊的作文底下写上了“文胜质则史。”五个大字。
说他写的华而不实，有文采，没内容。
陆渊等到语文课下课就去找了颜博江。
“颜老师您等一下。”
颜博江闻声停住脚步，“怎么了？”
“您能帮我改改作文吗？”
他低头看看手表，“我下节还有课，中午你来行政主任办公室找我吧。”
“好。”
陆渊用着美术课的时间把作文大致改了改，中午刚吃过饭就找了颜博江。
咚咚咚。
没人回应，陆渊又敲了一次。
咚咚咚。
“进去吧。”陆渊身后传来声音。
他循着声音回头，笑眯眯的颜博江站在他身后。
“好。”陆渊转动门把，和笑眯眯的颜博江一起进屋。
“我刚吃完饭回来，没想到你还挺快的。”他甩甩手，坐到椅子上，“你坐。”他指指傍边的小椅子，应该是哪个老师来了没有放回去的。
“谢谢老师。”陆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颜博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或者说是敬畏更准确。他在坐下的时候稍微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颜博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颜老师，这是我的作文，我稍微改了改，您看看。”陆渊双手把作文纸递过去。
颜博江接过来，给了3个字的评价，“字不错”
字不错，文还是不行。
“我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陆渊说，“明明在这之前我的作文在别的老师那里什么问题也没有的。”
颜博江皱皱眉，“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叫什么？”
“我没有，陆渊。”他微微有些不满。
“嗯，陆渊，我给你的评价你看懂了没？”
“看懂了，出自《论语》第六篇《雍也》，文胜质则史。”
“嗯，”颜博江点点头，“问题出在哪？出在你的文采上，或者说出在你匮乏的知识面上。”
“你有一个与你知识储备不符的文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我的课上都是睡过去的吧。”
陆渊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的确，上了几节课之后，陆渊发现颜博江根本不搭理睡觉的同学，自己便也不再强撑，睡了。
“不好意思颜老师。”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给我学的。你要让我评价的话，我只能说按部就班这个词。陆渊，我能看出来你写的不错，可是我在你的文章里看不到你的思想。”
颜博江声音不大，语调也没什么起伏，陆渊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每一个字都叩在自己的心上，一颤一颤的。
颜博江看陆渊愣在那，以为吓着孩子了，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对他说，“回去再改改。”
陆渊鞠一躬，拿着自己的作文红着脸出了办公室。
他第一次因为作文文采过好被批评了。
他踏着午休铃回教室，再一次审视自己的文章，确实，按部就班，这个词真没错。
陆渊改过之后再次把文章交给颜博江时，多加了一句话。
这是他那天听室友讨论武侠小说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您能做我师父吗？”
正在喝水的颜博江差点没喷出来，“我现在不就是在教你？”
“不是那样的…就是…就是…”陆渊有点急，他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那你拿什么来证明你能当我的徒弟？用你天天上课睡觉？”颜博江把杯子放下来，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缓缓说。
“不是。”陆渊真想坐时光机穿越回去给当初上课睡觉的自己一巴掌。
“我收徒要求很严的，证明给我看陆渊。”颜博江拿走了他手里那改了又改的作文，“我还有课，你也赶紧回去。”
“谢谢您颜老师。”
“老师该做的。”
———————————————
颜老师很温柔的。
没收徒之前吧。
“吱呀——”颜博江推开门，坐在他那掉皮的老板椅上，伸了个懒腰。
他拿起桌子上平平整整摆着的陆渊的作文，上面拿红笔一点一点一句一句加上的字，划了又写，写了又划。
颜博江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陆渊。
一中有个传统，凡事录取了的学生，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会得到一份大礼——一篇作文。
主题每年都不一样。
陆渊那一年是“传统与科技”。
陆渊写的什么？颜博江记得很清楚：故宫博物院。
陆渊没有从故宫整体多么多么恢宏来下笔，他笔尖一转，对上了故宫门上的雕花，青石砖上的飞龙，明黄屋檐上的脊兽，还有那个最不起眼的地方的每一位身怀绝技的手艺师傅。
他用小细节提现故宫之雄伟壮丽，语言大气华丽，让颜博江一下就注意到了。
当他昨天再一次听到“陆渊”这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便蹦出来他的那篇作文。
他承认，他听到陆渊想拜师的时候心动了。
陆渊也承认，拜颜博江为师太难了。
他每天努力的顶着困意，绷紧肌肉抬高眉毛，把自己的眼皮撑起来。颜博江对于陆渊的努力，淡淡的瞥了一眼，理也不理他。
他拿起桌子上平平整整摆着的陆渊的作文，上面拿红笔一点一点一句一句加上的字，划了又写，写了又划。
颜博江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陆渊。
一中有个传统，凡事录取了的学生，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会得到一份大礼——一篇作文。
主题每年都不一样。
陆渊那一年是“传统与科技”。
陆渊写的什么？颜博江记得很清楚：故宫博物院。
陆渊没有从故宫整体多么多么恢宏来下笔，他笔尖一转，对上了故宫门上的雕花，青石砖上的飞龙，明黄屋檐上的脊兽，还有那个最不起眼的地方的每一位身怀绝技的手艺师傅。
他用小细节提现故宫之雄伟壮丽，语言大气华丽，让颜博江一下就注意到了。
当他昨天再一次听到“陆渊”这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便蹦出来他的那篇作文。
他承认，他听到陆渊想拜师的时候心动了。
陆渊也承认，拜颜博江为师太难了。
他每天努力的顶着困意，绷紧肌肉抬高眉毛，把自己的眼皮撑起来。颜博江对于陆渊的努力，淡淡的瞥了一眼，理也不理他。
第一章 我想跟您学（下）
“吱呀——”颜博江推开门，坐在他那掉皮的老板椅上，伸了个懒腰。
他拿起桌子上平平整整摆着的陆渊的作文，看着上面拿红笔一点一点一句一句加上的字，划了又写，写了又划。
颜博江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陆渊。
一中有个传统，凡事录取了的学生，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会得到一份大礼——一篇作文。
主题每年都不一样。
陆渊那一年是“传统与科技”。
陆渊写的什么？颜博江记得很清楚——故宫博物院。
陆渊没有从故宫整体多么多么恢宏来下笔，他笔尖一转，对上了故宫门上的雕花，青石砖上的飞龙，明黄屋檐上的脊兽，还有那个不起眼地方的每一位身怀绝技的手艺师傅。
他用小细节提现故宫之雄伟壮丽，语言大气华丽，让颜博江一下就注意到了。
当他昨天再一次听到“陆渊”这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便蹦出来他的那篇作文。
他承认，他听到陆渊想拜师的时候心动了。
陆渊也承认，拜颜博江为师太难了。
他每天努力的顶着困意，绷紧肌肉抬高眉毛，把自己的眼皮撑起来。颜博江对于陆渊的努力，淡淡的瞥了一眼，理也不理他。
再冷静的兔子也有坐不住的时候。
他带着一颗勇敢的心站到了行政办公室门口。
“颜老…”陆渊刚推开办公室门就愣住了：一个约摸20岁的年轻男子正䯣跪䯣在微微发白的木地板上，颜博江坐在褪皮的电脑椅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应该说在这一刻，两个人一同看着陆渊。
“出去！起来！”颜博江低吼一声。
两人一个站起来，一个战战兢兢的退出去。
陆渊条件反射般的退出门口，实实着着的愣住了。
这他奶奶的是个什么情况？
陆渊还没想明白刚才那让他满腹疑团的场景，里面那个20岁左右的男人就推门走了出来。他朝陆渊笑了笑，似乎极其勉强，“师…呃…颜老师叫你进去呢。”
陆渊眨巴着眼看着他，楼道里很暗，陆渊看不太清这个人长什么样，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道了句谢，欠身进入。
陆渊学聪明了，进门先报告。
“报告！”
“进！”颜博江把无框眼镜摘下来，揉揉眉心，“你什么事？”
“我想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颜博江把手放下来，挑挑眉毛，“你这是在质问我？”
这小孩。
陆渊连连摇头，“没有。”
“你过来求我收你做徒弟，你现在用这么个态度要求我回复？陆渊，这是什么个道理。”
陆渊抻抻衣服下摆，立正了说：“我觉得，如果我不是真心想做您徒弟的话，我就不会这么三天两头的来找您了。”
颜博江没有对他这句话做出回应，而是看着门口说了一句：“你刚才看到了吗？”
“什么？”
“跟着我，刚才那样的事情是家常便饭。”
陆渊想了一下，张嘴是异常冷静的语气，“古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师父，师者父者也，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我跪师父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颜博江面色冷静，盯着陆渊的脸，盯着他那双坚定又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睛。
终于，颜博江动了，他站起来去把屋门关上了。
9月，即使是北方，也是不冷的。
而陆渊，在锁芯碰到金属框的那一刻，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会金鸡独立吗？”颜博江问了一个好像与拜师收徒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的问题。
陆渊点了点头。
“金鸡独立，告诉我我收你做徒弟的理由，什么时候坚持不住了，什么时候停止。”
他瞥了一眼陆渊，“你只有一次机会，给你2分钟，想好了说。”他拉开椅子坐进去，盯着电脑屏幕。
办公室里的挂钟秒针哒哒哒的一点一点挪动。
“我…”陆渊把一只脚抬高，弯在膝盖处，用左脚支撑着身体，“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语文不重要，反正就是考试前背背记记就能过关的学科。可是自从上了您的课，我才明白什么叫做语文，我第一次对文学产生了如此兴趣，也许还谈不上热爱，但每一份热爱不都是从了解开始的吗。”
他晃了晃，他明白为什么颜博江让他一只脚立着了，因为这样他根本就不能说很长时间，还要把一部分精力分散到怎么立的时间更长这个问题上。
“我想跟您学的，不只是您作为老师能教给我的，我想做您的徒弟，跟您学更多的东西，文化上的，也包括思想和道德上的。”
“我之前确实没做好，如果您不同意，我会…”啪嗒，右脚掉了下来，陆渊没站住。
他接着把那句说完，“我会再来找您的，直到您同意为止。”
颜博江微微颔首，一字一顿的吐出来：“我规矩多。”
“规矩再多也是人定的，只要是人定的，那就有人能完成不是？”
“我动手打人。”
陆渊听到后是惊讶的，可是他想那可是他自己求来的师父。
“师父是我自己要认的，那我便理应守您的规则来，以师事您。”
颜博江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陆渊的眼睛对上颜博江的。
少年的眼神如此纯澈，没有杂质，只有一个赤诚的灵魂和心灵，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执着又坚定。
他微微叹了口气，带着笑意说，“陆渊，你就这么拜师？”
陆渊半晌叫了一声，“您！您同意了？”
颜博江没说话，算是默认。
“吱呀——”颜博江推开门，坐在他那掉皮的老板椅上，伸了个懒腰。
他拿起桌子上平平整整摆着的陆渊的作文，看着上面拿红笔一点一点一句一句加上的字，划了又写，写了又划。
颜博江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陆渊。
一中有个传统，凡事录取了的学生，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会得到一份大礼——一篇作文。
主题每年都不一样。
陆渊那一年是“传统与科技”。
陆渊写的什么？颜博江记得很清楚——故宫博物院。
陆渊没有从故宫整体多么多么恢宏来下笔，他笔尖一转，对上了故宫门上的雕花，青石砖上的飞龙，明黄屋檐上的脊兽，还有那个不起眼地方的每一位身怀绝技的手艺师傅。
他用小细节提现故宫之雄伟壮丽，语言大气华丽，让颜博江一下就注意到了。
当他昨天再一次听到“陆渊”这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便蹦出来他的那篇作文。
他承认，他听到陆渊想拜师的时候心动了。
陆渊也承认，拜颜博江为师太难了。
他每天努力的顶着困意，绷紧肌肉抬高眉毛，把自己的眼皮撑起来。颜博江对于陆渊的努力，淡淡的瞥了一眼，理也不理他。
再冷静的兔子也有坐不住的时候。
他带着一颗勇敢的心站到了行政办公室门口。
“颜老…”陆渊刚推开办公室门就愣住了：一个约摸20岁的年轻男子正䯣跪䯣在微微发白的木地板上，颜博江坐在褪皮的电脑椅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应该说在这一刻，两个人一同看着陆渊。
“出去！起来！”颜博江低吼一声。
两人一个站起来，一个战战兢兢的退出去。
陆渊条件反射般的退出门口，实实着着的愣住了。
这他奶奶的是个什么情况？
陆渊还没想明白刚才那让他满腹疑团的场景，里面那个20岁左右的男人就推门走了出来。他朝陆渊笑了笑，似乎极其勉强，“师…呃…颜老师叫你进去呢。”
陆渊眨巴着眼看着他，楼道里很暗，陆渊看不太清这个人长什么样，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道了句谢，欠身进入。
陆渊学聪明了，进门先报告。
“报告！”
“进！”颜博江把无框眼镜摘下来，揉揉眉心，“你什么事？”
“我想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颜博江把手放下来，挑挑眉毛，“你这是在质问我？”
这小孩。
陆渊连连摇头，“没有。”
“你过来求我收你做徒弟，你现在用这么个态度要求我回复？陆渊，这是什么个道理。”
陆渊抻抻衣服下摆，立正了说：“我觉得，如果我不是真心想做您徒弟的话，我就不会这么三天两头的来找您了。”
颜博江没有对他这句话做出回应，而是看着门口说了一句：“你刚才看到了吗？”
“什么？”
“跟着我，刚才那样的事情是家常便饭。”
陆渊想了一下，张嘴是异常冷静的语气，“古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师父，师者父者也，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我跪师父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颜博江面色冷静，盯着陆渊的脸，盯着他那双坚定又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睛。
终于，颜博江动了，他站起来去把屋门关上了。
9月，即使是北方，也是不冷的。
而陆渊，在锁芯碰到金属框的那一刻，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会金鸡独立吗？”颜博江问了一个好像与拜师收徒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的问题。
陆渊点了点头。
“金鸡独立，告诉我我收你做徒弟的理由，什么时候坚持不住了，什么时候停止。”
他瞥了一眼陆渊，“你只有一次机会，给你2分钟，想好了说。”他拉开椅子坐进去，盯着电脑屏幕。
办公室里的挂钟秒针哒哒哒的一点一点挪动。
“我…”陆渊把一只脚抬高，弯在膝盖处，用左脚支撑着身体，“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语文不重要，反正就是考试前背背记记就能过关的学科。可是自从上了您的课，我才明白什么叫做语文，我第一次对文学产生了如此兴趣，也许还谈不上热爱，但每一份热爱不都是从了解开始的吗。”
他晃了晃，他明白为什么颜博江让他一只脚立着了，因为这样他根本就不能说很长时间，还要把一部分精力分散到怎么立的时间更长这个问题上。
“我想跟您学的，不只是您作为老师能教给我的，我想做您的徒弟，跟您学更多的东西，文化上的，也包括思想和道德上的。”
“我之前确实没做好，如果您不同意，我会…”啪嗒，右脚掉了下来，陆渊没站住。
他接着把那句说完，“我会再来找您的，直到您同意为止。”
颜博江微微颔首，一字一顿的吐出来：“我规矩多。”
“规矩再多也是人定的，只要是人定的，那就有人能完成不是？”
“我动手打人。”
陆渊听到后是惊讶的，可是他想那可是他自己求来的师父。
“师父是我自己要认的，那我便理应守您的规则来，以师事您。”
颜博江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陆渊的眼睛对上颜博江的。
少年的眼神如此纯澈，没有杂质，只有一个赤诚的灵魂和心灵，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执着又坚定。
他微微叹了口气，带着笑意说，“陆渊，你就这么拜师？”
陆渊半晌叫了一声，“您！您同意了？”
颜博江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我我…”一时激动，哐就跪下了，膝盖狠狠地吻上了地板，少年疼得呲牙咧嘴，却只能逼着自己把表情控制好，把疼痛咽回去。
颜博江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牵了牵嘴角。
陆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学着武侠电影里的台词，磕磕绊绊却清晰的说出了那句，“弟子陆渊，拜见师父。”
着实给颜博江整笑了。
着实给陆渊整脸红了。
——————————————————————
颜博江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牵了牵嘴角。
陆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学着武侠电影里的台词，磕磕绊绊却清晰的说出了那句，“弟子陆渊，拜见师父。”
着实给颜博江整笑了。
着实给陆渊整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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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带你见见人（上）
颜博江那是能动手绝不动嘴。
上周一刚拜成功的师，当天就被因为不敲门就进被颜博江拎着戒鶡尺正了规矩。
不过他只是拎着那檀木尺子往孩子手上“轻轻”的敲了两下，顺带着告诉他，当他的徒弟，打是少挨不了了。
后悔也是不行的了。
这不，陆渊同学又提溜着他的满分100考了30的默写卷子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哦对了，这次学乖了，先喊了报告。
“说说。”
陆渊：“……”
“没背？”
点头。
“搬个凳子来坐。”他盯着电脑屏幕，随手一指自己座位旁边。
“我还是…站着吧。”
“坐吧一会儿不见得能坐了。”
陆渊没懂，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一会儿没好事。
于是搬了个凳子乖乖巧巧的坐在颜博江旁边，像只羔羊，等待发落。
“这是你高一以来的所有语文考试卷。”颜博江把电脑屏幕转过来，让陆渊能看到。
“选择题，13个，你平均对7个，还有一次对了4个。选择题主要考基础知识，你的基础知识要落到实处，别只落到嘴上。”
陆渊点点头。
“你看你这卷子，《无衣》三段背反两段，还有内个《将进酒》，来来来，给我解释解释姿戏鑴谑是个什么玩意？怎么着，你还调䯾戏调䯾戏人家呗？”
噗呲，陆渊乐了，摆着手说：“不敢不敢。”
“不敢？我还说呢，就这一简单的上下句默写，那个大神给我考了个三十分，唉我一看，我家大神。”颜博江啪的一声把卷子拍到桌子上，清脆的声音围着办公室回荡了一圈，传到陆渊耳朵里。
“对不起，师父。”
陆氏思维第一步，拍桌先认错。
“我以后会好好背的，您看我这刚入您门下，您再给我个机会呗~”
陆氏思维第二步，先发制人。
“我给你。但是这次也得算。”
可惜了，颜博江不吃这套。
“右手。”颜博江把自己的手平放在桌子上，适宜陆渊把手放上来。
“师父~我还得改呢。”
“嗯，那就伏上来。”
伏？伏上来？伏上来？！
我又不是小学生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啊…啊？”一个啊，在嘴里绕了好几个弯儿才说出来。
“麻溜的，打完赶紧放学滚輥蛋回家过周末的。”
好家伙，一个不愿打，一个不愿挨。
陆渊深深的觉得这句话与颜博江那个温文尔雅的瘦弱公子形象不符。
他手上的家伙与这个形象也不符——手握书卷的读书公子抄起了家伙学会了打人。
不仅打人，还一把把他按到桌子上打。
陆渊手肘一弯，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他扑腾了两下，无果。心一横，能怎么办？自己拜的师父自己得承受后果。
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炸响。陆渊上身一挺，又被死死地按回去。
疼！被撕开一样的疼。
“二十。小惩大诫。”
去你个大头鬼！一下就这么疼！
又两下夹着风落下，陆渊手被按着，脚被别着，动弹不得。又恐楼道里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声音，死死地闭着嘴。
颜博江哪儿会让他闭着嘴。
“来，陈王昔时宴平乐。”
嗖啪！
“呃…斗酒十千恣欢谑。”
戒尺再一次高高扬起，毫不留情的五下不留缝隙的甩在㚎臀㩔上。
真他㺚妈䳸的疼。
“子贡问曰：”
“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陆渊被打的眼前发黑，每一句话还得过过脑子再出来。
“疼…”
回应疼的是又五下的板子。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之前背没背？”
“背了。”
颜博江扬扬戒尺，狠狠落下来。
“真的背了啊！”陆渊急了，背了为什么还要挨打啊！
“背了还不会写，要么没用心，要么闲的没事自己找揍！”
陆渊欲哭无泪。
最后两下落完，身后火辣辣的疼，就像是淤青之后还用热毛巾硬往上贴的感觉。疼，又烫。
“陆渊。”颜博江低低的叫了一声。
陆渊一个哆嗦，还没从刚才的疼痛里缓过劲儿来，“师父，我没用心背，我当时背过了，我…我没复习，我错了师父，呜呜呜别打了好疼。”
颜博江叹口气，“你要不…算了吧。”
陆渊顾不得身后的疼，从桌子上直起身来，又猛地䮝跪䯣下，“我不要！”
“以后可能会更疼，我断不了会打你的。”颜博江看着少年红红的，泪汪汪的眼睛，尽量放缓语气。
陆渊声音是哑的，“我不要！我自己想认得师父，多疼都想挨。即使是以后师父不想要我了，我也会死皮赖脸的赖在师父身边不走，赶都赶不走！”
“起来起来。”颜博江把地上的孩子费大劲拽起来，“不走不走。”
“我给你倒点水，乖。”
颜博江从办公室里的小饮水机下头掏了一个纸杯出来，接满了水，扭身给孩子端过来。
而陆渊呢，端端正正坐在刚才的小板凳上，头上的汗沁出来，他一笔一划的把自己的默写重新写了一遍。
“疼不疼？”
“不疼。”
颜博江点点头，“那行，喝点水，继续写吧。”
陆渊：“？？？”
陆渊忍着后面的痛，头顶的烦，笔尖的难，把一整片默写工工整整的抄了一遍。
他看到颜博江正皱着眉头给谁发微信。
颜博江接了抄写，看着他说：“收拾收拾，今天带你见见人。”
掉粉了？呜呜呜宝贝你回来！
颜博江那是能动手绝不动嘴。
上周一刚拜成功的师，当天就被因为不敲门就进被颜博江拎着戒鶡尺正了规矩。
不过他只是拎着那檀木尺子往孩子手上“轻轻”的敲了两下，顺带着告诉他，当他的徒弟，打是少挨不了了。
后悔也是不行的了。
这不，陆渊同学又提溜着他的满分100考了30的默写卷子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哦对了，这次学乖了，先喊了报告。
“说说。”
陆渊：“……”
“没背？”
点头。
“搬个凳子来坐。”他盯着电脑屏幕，随手一指自己座位旁边。
“我还是…站着吧。”
“坐吧一会儿不见得能坐了。”
陆渊没懂，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一会儿没好事。
于是搬了个凳子乖乖巧巧的坐在颜博江旁边，像只羔羊，等待发落。
“这是你高一以来的所有语文考试卷。”颜博江把电脑屏幕转过来，让陆渊能看到。
“选择题，13个，你平均对7个，还有一次对了4个。选择题主要考基础知识，你的基础知识要落到实处，别只落到嘴上。”
陆渊点点头。
“你看你这卷子，《无衣》三段背反两段，还有内个《将进酒》，来来来，给我解释解释姿戏鑴谑是个什么玩意？怎么着，你还调䯾戏调䯾戏人家呗？”
噗呲，陆渊乐了，摆着手说：“不敢不敢。”
“不敢？我还说呢，就这一简单的上下句默写，那个大神给我考了个三十分，唉我一看，我家大神。”颜博江啪的一声把卷子拍到桌子上，清脆的声音围着办公室回荡了一圈，传到陆渊耳朵里。
“对不起，师父。”
陆氏思维第一步，拍桌先认错。
“我以后会好好背的，您看我这刚入您门下，您再给我个机会呗~”
陆氏思维第二步，先发制人。
“我给你。但是这次也得算。”
可惜了，颜博江不吃这套。
“右手。”颜博江把自己的手平放在桌子上，适宜陆渊把手放上来。
“师父~我还得改呢。”
“嗯，那就伏上来。”
伏？伏上来？伏上来？！
我又不是小学生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啊…啊？”一个啊，在嘴里绕了好几个弯儿才说出来。
“麻溜的，打完赶紧放学滚輥蛋回家过周末的。”
好家伙，一个不愿打，一个不愿挨。
陆渊深深的觉得这句话与颜博江那个温文尔雅的瘦弱公子形象不符。
他手上的家伙与这个形象也不符——手握书卷的读书公子抄起了家伙学会了打人。
不仅打人，还一把把他按到桌子上打。
陆渊手肘一弯，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他扑腾了两下，无果。心一横，能怎么办？自己拜的师父自己得承受后果。
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炸响。陆渊上身一挺，又被死死地按回去。
疼！被撕开一样的疼。
“二十。小惩大诫。”
去你个大头鬼！一下就这么疼！
又两下夹着风落下，陆渊手被按着，脚被别着，动弹不得。又恐楼道里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声音，死死地闭着嘴。
颜博江哪儿会让他闭着嘴。
“来，陈王昔时宴平乐。”
嗖啪！
“呃…斗酒十千恣欢谑。”
戒尺再一次高高扬起，毫不留情的五下不留缝隙的甩在㚎臀㩔上。
真他㺚妈䳸的疼。
“子贡问曰：”
“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陆渊被打的眼前发黑，每一句话还得过过脑子再出来。
“疼…”
回应疼的是又五下的板子。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之前背没背？”
“背了。”
颜博江扬扬戒尺，狠狠落下来。
“真的背了啊！”陆渊急了，背了为什么还要挨打啊！
“背了还不会写，要么没用心，要么闲的没事自己找揍！”
陆渊欲哭无泪。
最后两下落完，身后火辣辣的疼，就像是淤青之后还用热毛巾硬往上贴的感觉。疼，又烫。
“陆渊。”颜博江低低的叫了一声。
陆渊一个哆嗦，还没从刚才的疼痛里缓过劲儿来，“师父，我没用心背，我当时背过了，我…我没复习，我错了师父，呜呜呜别打了好疼。”
颜博江叹口气，“你要不…算了吧。”
陆渊顾不得身后的疼，从桌子上直起身来，又猛地䮝跪䯣下，“我不要！”
“以后可能会更疼，我断不了会打你的。”颜博江看着少年红红的，泪汪汪的眼睛，尽量放缓语气。
陆渊声音是哑的，“我不要！我自己想认得师父，多疼都想挨。即使是以后师父不想要我了，我也会死皮赖脸的赖在师父身边不走，赶都赶不走！”
“起来起来。”颜博江把地上的孩子费大劲拽起来，“不走不走。”
“我给你倒点水，乖。”
颜博江从办公室里的小饮水机下头掏了一个纸杯出来，接满了水，扭身给孩子端过来。
而陆渊呢，端端正正坐在刚才的小板凳上，头上的汗沁出来，他一笔一划的把自己的默写重新写了一遍。
“疼不疼？”
“不疼。”
颜博江点点头，“那行，喝点水，继续写吧。”
陆渊：“？？？”
陆渊忍着后面的痛，头顶的烦，笔尖的难，把一整片默写工工整整的抄了一遍。
他看到颜博江正皱着眉头给谁发微信。
颜博江接了抄写，看着他说：“收拾收拾，今天带你见见人。”
掉粉了？呜呜呜宝贝你回来！
2.带你见见人（下）
“啊？”陆渊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
溅了油点子的校服外套，划上墨水渍的蓝裤子，出门没来得及擦的运动鞋，怎么看怎么不像能去见人的样子。
“啊什么。”颜博江卷起教材敲了一下他的头，“去卫生间洗把脸，收拾好书包过来找我。”
“师父，我觉得，我穿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颜博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点点头，“你住宿吗？”
“住。”
颜博江看看表，“回去换衣服。我给你15分钟，15分钟后我要在校门口看到你。”
15分钟？！
15分钟陆渊没准才能拿出来衣服囫囵吞枣的套上。
“换不完师父~”陆渊伸出爪子，拉拉颜博江的袖口。
颜博江看看自己袖口上的爪子，用力甩了甩。“磨磨唧唧的，20分钟，一分钟10下。”
陆渊一捯头发，三步并两步走出门，又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给颜博江留下一句：“师父您好狠的心！”
宿舍楼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陆渊真真切切的在一个秋日的阴天里感受到了盛夏的大汗淋漓。
哐当！宿舍门被大力的推开，不结实的门板晃了几下，最后又因惯性关上，再次发出啪的一声。
“卧槽！”室友一骨碌从床上窜起来，“陆渊你有病？”
陆渊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套备用校服，“时间紧急，爷爷没空跟你废话。”
他每周回家，宿舍里自然是没准备什么衣服，只留了一套备用校服以防万一。
这万一还真赶上了。
“你赶着去投胎？”他身子一斜“掩护我！掩护我！”
陆渊系上校服的最后一颗扣子，拿梳子捯饬了两下头发，“我要去做比投胎更重要的事。”
“唉？你有没有发胶？”
“什么？”室友端着手机结结实实的一愣。“你小子谈恋爱了？”
“去你的。”他边说边把脏了的校服团团丢进行李箱里，随便扔了点必需品，拉上箱子就走。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渊听到了屋子里室友的怒吼，“陆渊你个***不给我关门！”
他缩缩脖子，呦，晚了。
好容易拉着行李箱和书包跑到了校门口，颜博江靠在车门上等着他。
说实话，就颜博江这长腿这气质，说他后面的suv是个劳斯莱斯陆渊都信。
“19分56秒。你真会卡点。”
“我已经尽量快了师父。”
颜博江深呼吸，没好气的说到，“走吧。”
饭店离一中倒是不远，但是A市这个以堵车冠名的城市，5公里的路程硬生生开出了半个小时。
陆渊大致看了看饭店的外观，中式为主，还在饭店的招牌上刻了只貔貅。
颜博江和陆渊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来了人。
颜博江欠身打了个招呼，“师兄。”
那人点点头，旁边一人站起来，鞠一躬，“师叔。”
颜博江点点头。陆渊定睛一看，刚才朝颜博江鞠躬的那人正是那天他去办公室看到的那位跪着的青年。
“我新收的徒弟，陆渊。”颜博江指指他，“陆渊，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兄，迟建老师。这是他的学生，苏瑾一。”
“师伯好，师兄好。”陆渊赶紧微微鞠躬问好。
迟建点点头，笑着说“最近常听博江提起你，说你是个有才气的。”
“谢谢师伯，陆渊不敢当。”他悄悄的看看迟建，这位师伯，头发花白了不少，肚子圆圆的，长的面善，像是个老好人。
“唉，不错。”迟建乐开了花，“小颜，你这徒弟懂规矩。”
“陆渊啊，对吧？”迟建把手搭到陆渊肩上。
陆渊点点头。
“过来过来，过来挨着师伯坐。”迟建一边说，一边把菜单递到陆渊手里，“想吃什么点什么。”
陆渊咬着牙坐到实木椅子上，虽然尽量轻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迟建马上发现了不对，“你打他了？”他问颜博江。
“嗯。”颜博江点点头，自顾自的坐下。
“你这样学生会不喜欢的！你别跟你大师兄…”
“师兄！”颜博江打断他，“先点菜。”
陆渊看向颜博江，摇摇头，告诉他自己没有不喜欢师父。，一起吃，个饭。”迟建瞪着颜博江说。
苏瑾一拉拉迟建，“师父您怎么老呛师叔。”
“你谁徒弟？”
“您的，您的…”
陆渊颇有些进退两难之意，他对着迟建不可回绝的笑脸，点了一道“酸辣土豆丝”。
迟建：“我给你点了凉拌米线和酸汤鱼。”
颜博江：“哦。”
“我要拔丝山药…”迟建刚说一句，苏瑾一便从他身后拿走了菜单，“医生说了，您不能吃太甜的。”
“要一个炒空心菜，健康。”
“对对，人家瑾一说得对。”颜博江附和到。
“你谁师弟？”
“你的…你的…”
“啊？”陆渊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
溅了油点子的校服外套，划上墨水渍的蓝裤子，出门没来得及擦的运动鞋，怎么看怎么不像能去见人的样子。
“啊什么。”颜博江卷起教材敲了一下他的头，“去卫生间洗把脸，收拾好书包过来找我。”
“师父，我觉得，我穿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颜博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点点头，“你住宿吗？”
“住。”
颜博江看看表，“回去换衣服。我给你15分钟，15分钟后我要在校门口看到你。”
15分钟？！
15分钟陆渊没准才能拿出来衣服囫囵吞枣的套上。
“换不完师父~”陆渊伸出爪子，拉拉颜博江的袖口。
颜博江看看自己袖口上的爪子，用力甩了甩。“磨磨唧唧的，20分钟，一分钟10下。”
陆渊一捯头发，三步并两步走出门，又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给颜博江留下一句：“师父您好狠的心！”
宿舍楼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陆渊真真切切的在一个秋日的阴天里感受到了盛夏的大汗淋漓。
哐当！宿舍门被大力的推开，不结实的门板晃了几下，最后又因惯性关上，再次发出啪的一声。
“卧槽！”室友一骨碌从床上窜起来，“陆渊你有病？”
陆渊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套备用校服，“时间紧急，爷爷没空跟你废话。”
他每周回家，宿舍里自然是没准备什么衣服，只留了一套备用校服以防万一。
这万一还真赶上了。
“你赶着去投胎？”他身子一斜“掩护我！掩护我！”
陆渊系上校服的最后一颗扣子，拿梳子捯饬了两下头发，“我要去做比投胎更重要的事。”
“唉？你有没有发胶？”
“什么？”室友端着手机结结实实的一愣。“你小子谈恋爱了？”
“去你的。”他边说边把脏了的校服团团丢进行李箱里，随便扔了点必需品，拉上箱子就走。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渊听到了屋子里室友的怒吼，“陆渊你个***不给我关门！”
他缩缩脖子，呦，晚了。
好容易拉着行李箱和书包跑到了校门口，颜博江靠在车门上等着他。
说实话，就颜博江这长腿这气质，说他后面的suv是个劳斯莱斯陆渊都信。
“19分56秒。你真会卡点。”
“我已经尽量快了师父。”
颜博江深呼吸，没好气的说到，“走吧。”
饭店离一中倒是不远，但是A市这个以堵车冠名的城市，5公里的路程硬生生开出了半个小时。
陆渊大致看了看饭店的外观，中式为主，还在饭店的招牌上刻了只貔貅。
颜博江和陆渊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来了人。
颜博江欠身打了个招呼，“师兄。”
那人点点头，旁边一人站起来，鞠一躬，“师叔。”
颜博江点点头。陆渊定睛一看，刚才朝颜博江鞠躬的那人正是那天他去办公室看到的那位跪着的青年。
“我新收的徒弟，陆渊。”颜博江指指他，“陆渊，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兄，迟建老师。这是他的学生，苏瑾一。”
“师伯好，师兄好。”陆渊赶紧微微鞠躬问好。
迟建点点头，笑着说“最近常听博江提起你，说你是个有才气的。”
“谢谢师伯，陆渊不敢当。”他悄悄的看看迟建，这位师伯，头发花白了不少，肚子圆圆的，长的面善，像是个老好人。
“唉，不错。”迟建乐开了花，“小颜，你这徒弟懂规矩。”
“陆渊啊，对吧？”迟建把手搭到陆渊肩上。
陆渊点点头。
“过来过来，过来挨着师伯坐。”迟建一边说，一边把菜单递到陆渊手里，“想吃什么点什么。”
陆渊咬着牙坐到实木椅子上，虽然尽量轻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迟建马上发现了不对，“你打他了？”他问颜博江。
“嗯。”颜博江点点头，自顾自的坐下。
“你这样学生会不喜欢的！你别跟你大师兄…”
“师兄！”颜博江打断他，“先点菜。”
陆渊看向颜博江，摇摇头，告诉他自己没有不喜欢师父。，一起吃，个饭。”迟建瞪着颜博江说。
苏瑾一拉拉迟建，“师父您怎么老呛师叔。”
“你谁徒弟？”
“您的，您的…”
陆渊颇有些进退两难之意，他对着迟建不可回绝的笑脸，点了一道“酸辣土豆丝”。
迟建：“我给你点了凉拌米线和酸汤鱼。”
颜博江：“哦。”
“我要拔丝山药…”迟建刚说一句，苏瑾一便从他身后拿走了菜单，“医生说了，您不能吃太甜的。”
“要一个炒空心菜，健康。”
“对对，人家瑾一说得对。”颜博江附和到。
“你谁师弟？”
“你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