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晖叹息，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这是高兴……”风如意擦去眼泪，“我们有父母宠爱才能这般风光任性，可他们有彼此也可以，甚至更好……我是真的很高兴……”
“呵……”忽有笑声响起，“原来当年已经惊动陆家了……就我们不知道……”
啪！
风如意揉手，看着恨不得想杀自己的男人，瞥到旁边有糖，丢过去一颗：“看什么看？还不快谢我？”
国师怒道：“呸！我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你会感谢我吗？”
“哦～”风如意冷笑，“那你们当年故意害人救人，是做什么？”
国师：“……”
雨琳瑞低下头，低声道：“我要回去救母后和琳琅……”
还有……阻止那些人……救人……
“不行！你伤得那么重……”风如晖兄妹俩同时道。
“你回去就是送死！”国师哈哈大笑，“我没能杀你是因为张小凡，可雨国有圣女娘娘，她要是和几位祭司大人开法，谁都没用！哈哈哈……”
风如意咬唇，跪下道：“父王，请恕女儿不孝，我要去雨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风利祥摆手阻止她说下去，“只是休息几日，商量个对策再去吧……”

第20章：雨国
☆★
“他们都来了……”
“嗯。”
通往雨国圣教大殿的密道里，有人牵手而行。
“乱世里的和平沧城，不就是让他们更有勇气追梦嘛？”负琴男子笑道，“他们也长大了，世界是年轻人的，有些事就交给小辈们吧……”
陆雪琪：“……”
“夫人似乎有话想说？”张小凡眉眼带笑地看着她，目光温柔若水。
陆雪琪心微跳，低头道：“没……”
张小凡偷笑，把她揽入怀里，只是此时自然不是来玩的：“三十一代圣女，二十一人死于情，只有茯苓想改教规，可惜……”
“……”
“关于茯苓圣女，传说不少，雨国有些人就死咬某一个说法，是因为那个说法对他们有利吧……”
“那你呢？”
张小凡微愣。
这么多年，这是陆雪琪第一次问他对那件事的看法。
“事实说了算。”
※

雨国一年一度的祭祀节，到了。
祭台上的两座石像，万民朝拜。
石像前的高挑丽影，万众瞩目。
圣女歌颂完雨民世代敬奉的先祖“圣王圣后夫妇”，祭乐奏起，圣使起舞。
雨琳琅的手在衣袖里握起，才发觉已是冷汗一片。
—— “代替我站好，可以做到吧？其他交给我，别怕……”
怎么能不怕呢？
以前每一代圣使跳完祭舞就会死……到那时候……公主，您……
还有身后上百位戴面纱的女子，个个目光麻木，可怕之极……
雨国……是怎么了？
某个角落，雨琳瑞握紧了拳头。
父王恨母后，圣教不喜欢他，所以即便他“圆满完成了任务”，也不能见母亲和妹妹……计划便也不能说给她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师父那边，人还在路上，只盼他们能及时救援了……
陆家……下落不明……永远和传说中一样的神秘不可知……
※

张小凡看了门框上的“圣殿”二字，就和妻子走了进去：“这里禁制最强，看来就是阵眼了。”
“嗯……”陆雪琪应了一声，就看那牵手的一男一女石像。
张小凡也看了过去，笑道：“有点佩服玳瑁了，虽然处处不拔尖如茯苓，啊，不对不对，这三百年淡看别人秀恩爱和三任圣女……”
“她是假冒的胡家三小姐。”
“……”
张小凡立刻面如土色：“那，那个戏精是她？！”
陆雪琪被他的反应呆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但心下有些心疼。
当年他被玳瑁假扮的刁蛮小姐的追求吓得够呛，玳瑁是居心不良的，她赶回来救他，她知道他有多想她，可要去救云香他们，没法等到他苏醒……
“如此会演……”张小凡皱眉，转眼已想到更多，“那虎口、沧城……”
陆雪琪点头，轻声道：“不止……”
“煽动世人求婚逼死你，陆家和云国便无心管别的，就没人挡她了，与她上位圣女一个手段……”
“小凡……”
一双手把自己拥入熟悉的怀抱，陆雪琪只能听到有声音低低响起：
“天地间第一位的邪物，是……人心……”
※

舞曲还差一段，圣使停了下来。
中断祭舞是对圣王圣后的大不敬，众人哗然。
可她没有理会，只是对着石像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八百年前两位大人建立了雨国，雨民感恩，年年祭祀。”
百姓惊讶：这个声音……
“二十五年前，内乱之后，祭祀多了个圣使献舞……”她微晃起身，不敢看后位处被劫持的温婉女子，扫过“雨琳琅”处，面向台下的百姓，然后揭下了面纱，“在舞衣下毒，这就是那些圣使的死因吗？”
有黑色的血沿着她的嘴角滴落，显然是中了毒。
民众哗然。
“别听她胡说！”玳瑁急道，“她这是想诬陷圣教……”
“没大没小！跪下掌嘴！”
“……”
圣教号称修行界之首，风光无比，但终是臣民，玳瑁只能听话跪下掌嘴。
三百年了，她恨死了这种感觉！
“父王，您错了！”雨琳琅看着远处的威严黄衫，“从杀兄篡位开始，就错了！”
众人一怔。
“这样的雨国，我不要！”
那道黄影突然跳下祭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
众人拉住雨琳瑞，忽见祭台附近有一道影子跟着跳下。
“那是……”烟翡珂失声道，“二哥……”
雨琳瑞急道：“那是谁？”
“以后再说吧，”烟翡珂笑道，“有我二哥在，十二公主会没事的。”
雨琳瑞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不过……”风如晖低声道，“计划真没问题吗？”
雨琳瑞看向祭台，咬了咬牙，道：“我相信两位先祖会……”
“啊这……”
民众哗然，他们看过去。
只见“雨琳琅”身子微抖，却伸手去扯女子团的面纱……
风如意、云璎珞、烟翡翠这些大国女子早就声名在外，老百姓是认识的。
自家公主中毒跳台，别国公主郡主这般来雨国……雨国是怎么了？
—— “趁乱逃跑……”
小公子死了，我就看不到希望了，可是不能就这么死了，因为曾有人那般坚强勇敢！公主，您也是这么想的吧……

另一边，玳瑁正想做些什么，却突然看向石像，喝道：“是谁？”
“是我！”雨琳瑞现身石像手掌上，一脸的悲愤，“琳琅说的没错，这样的雨国要来做什么！”
“你……”玳瑁愕然，因为雨琳瑞竟举剑劈向石像。
有更多剑光亮起，那是风如晖、烟翡珂等人。
圣像遭毁，雨国立时混乱。
小翠等几个假扮的婢女侍卫，趁机去救雨后。
小青小红等人，则是随云璎琛去救云璎珞诸女。
※
深渊似无底洞，冷风刺骨。
雨琳琅感觉好像看到了雨琳瑞，心头顿时一阵混乱：“九王兄，是你吗？不要回来，会死的……”
“那你就该死吗？”
一道男声响起，雨琳琅睁眼看向接住自己的陌生青年，道：“你说什么？”
男子目光如炬，看着她道：“如果你觉得雨国不好，那你就去改变它！”

第21章：算账
☆★
雨琳琅两道细眉皱起，如看怪物一般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鬼话？”
“要说绝望，我比你更绝望！”
“你……你是谁？”
“烟翡台。”
是陌生的烟室子弟……难道是……
雨琳琅蓦地一阵恍惚：“二十五年前，雨国派使团去烟国贺寿，有人下毒，烟国太子和四个雨国使臣当场死亡。当时烟国的二王子烟无弘和九王子烟无双嫌疑最大……为免两国战争，烟无弘一力揽下罪责，弘王府满门抄斩，烟无双带走烟无弘幺子，三王子烟无宇上位后答应会继续追查二人，但一直未找到……母后每年都为这对叔侄祈祷，她说此事是父王与玳瑁、烟无宇的阴谋……”
“雨国倒有个好王后！”烟翡台心头是万分惊讶的，他突然有些疑惑雨有仁对妻子的感情，可他只是说道，“我就是烟无弘的儿子！”
“你……”雨琳琅呆住了，“你为什么要救仇人的女儿？”
“你错了，我救的是……”就在这时怀中女子突然连连吐血，烟翡台一蒙，“你怎么了？”
“你活着……真好……”雨琳琅眼里的光采在慢慢消散，“对不起……”
“你……”瞄到旁边有个平台，烟翡台转向那飞去。
风声萧萧，他隐约听到几个字：
“对……不……起……小……公……子……对……不……起……”
“她没死！你听到了吗？”
一落地他就掏出一个药瓶，雨琳琅的情况似乎超出预算，他只盼陆家的丹药是大罗金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