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往昔的愿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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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静竹轩大堂，就看到师姐他们分站在两边，他们身后是一些青云弟子。
而前方高位空着，看着让人心酸。
师父一生最宠爱疼爱的弟子，却唯独不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张小凡悄悄咬唇，握紧了陆雪琪的手。
曾书书端上绣球，张小凡拿起来，把绸带一头放到陆雪琪手里。
曾书书把盘子交给旁人，随即高喊道：“吉时到～新人就位～一拜天地～”
张小凡和陆雪琪转身面向大门，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新人转过身，看着那空椅，心又一酸，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新人转身相对，深情凝望，拜了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
张小凡走到陆雪琪身边，揽着她要走，却见以曾书书为首的一群弟子挡在去路。
曾书书道：“老弟，别怪姐夫，当初我也是被欺负过来的。”
张小凡面色淡淡：“嗯。”
曾书书：“嗯？？”
张小凡：“……”
曾书书咳了咳：“新娘子可以进洞房，你得留下。”
“刚才是谁喊送入洞房？”
“呃，是我。”
张小凡看着他。
曾书书心里一群野马跑过，决定向吴小橙求救。
却见吴小橙拍手道：“小师弟，快抱起新娘子跑呀！”

曾书书回头，见张小凡抱起新娘子，只得喊道：“洞房就洞房，咱们闹洞房去！”
“走！闹洞房去！”一群人附和。
张小凡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向静竹轩后堂走去。
一院掌事的地盘，谁敢动？
众人目瞪口呆。
“啊！小舅子是被夺舍了吗？今日聪明得紧呀！”曾书书搂着自家老婆抱怨道。
“谁告诉你我小师弟笨了？”吴小橙啐道，“小师妹做掌事却不住静竹轩是因为这里没有小师弟呀，现在成婚了，小师弟能住了，她自然就住了。”
“你早知道他们会这么做？”
“我教的。”
“……老婆大人英明神武。”
“乖～收场。”
曾书书扫向大堂，喊道：“额，大家随意吃酒席吧……”
众人看那对新人走到尽头拐向一边的门不见了踪影，只得叹息出了静竹轩。
张小凡顺着回廊走到新房，小心地放陆雪琪坐在床边，自己也跟着坐下。
静竹轩很静，已经听不到那些喧闹了，于是呼吸心跳便清晰了。
张小凡深深呼吸，这才颤抖着手，掀起了那张喜帕。
嫁衣如火，青丝盘起，肤如凝脂，粉黛巧施，是不曾见过艳丽。
陆雪琪缓缓睁开眼睛，见张小凡痴痴地看着自己，登时垂首，脸上晕开淡淡羞涩，娇美如月下盛放的花儿。
“娘子……”
听到丈夫深情地呼唤，她抬起头。
张小凡已然抱住她，深吻了下去。

【番外六】永远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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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换了套衣衫出来，同是大红色，但样式简单了些。
曾书书一把逮住他，打量后道：“吃胭脂还留嘴，怕别人不知道么？”
张小凡脸一红，急忙要擦嘴。
曾书书噗嗤一笑，挤眉弄眼道：“刚才亲新娘子了吧？”
张小凡这才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但被猜中事情，脸面发热，赶紧走开了。
曾书书追上那个红影：“跟你说，你娶走了咱们青云第一美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院子里，赵大树那帮人边喝酒边哭，好不惊人。
曾书书目瞪口呆：“哇哦～看来我今晚真要巡山了……”
张小凡平静过去逐桌敬酒，自然免不了一堆酒水，但有曾书书他们挡着，无碍。
赵大树等人恨恨道：“张师弟，你要是敢对陆师妹不好，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一生所爱，幸福永远。”张小凡面色郑重，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哇……”众人哭得更厉害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说到做到，知道吗？”
张小凡又敬了一杯酒，便潇洒离去了。
他等了那么久才等来今日，自然要和她永远永远在一起的……

【番外七】美丽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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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更迭，新的一天开始了。
通往北院的山道上，曾书书边走边想该不该过来，忽地呆住了：“炊烟！”
张小凡在厨房，但见三个炉灶同时开火也有条不紊，连来人了也不看一眼，只道：“你来了。”
曾书书走到他身边细细地瞧，摇头道：“不合常理啊……”
张小凡白他一眼，道：“你不是说今日有事相告吗？我不起来谁招呼你啊。”
曾书书点头道：“说的是，北院就你们，小橙不放心，叫我过来看看。对了，昨晚碧水潭的鱼遭殃了。”
“怎么了？”
“昨晚赵大树那帮人喝多了，到处游荡，后来有人哭着跳进了碧水潭，结果一群人都哭着跟跳了下去。”
“……救上来了吗？”
“救了又跳，折腾了几回，萧师兄最后下令把那些人拍晕了才了事。不过青云半数弟子跳潭，萧师兄头很大。”
“……”
“哈哈哈，人之常情嘛，想想如果陆师妹嫁别人，你会怎样？要是小橙嫁别人，我也要跳碧水潭的……”曾书书顿口，只因看见张小凡在瞬间失去了生气，忙道，“是我不对，我们都圆满了，你别往心里去。”
张小凡点头。
这时外边又传来了脚步声。
曾书书讶道：“你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早起做了那么多东西？”
张小凡轻声道：“因为北院就两个人了啊……”
※※※

风吹过静竹轩，泪竹摆动，沙沙而鸣。
张小凡端着早饭走进卧室，坐在床边看着那张苍白小脸。
南疆那晚，以为一生到此为止，他们遗憾约定难圆，以夫妻称唤了愿，后来变故接二连三，婚礼推延，他们在私下仍悄悄以夫妻相称，如今一切圆满了。
只是曾书书的话幽幽回荡：“如果陆师妹嫁别人，你会怎样？”
他想着想着，竟是痴了。
“小凡……”有声音轻轻响起，然后有手拭去了他脸上的泪，“怎么了？”
张小凡回神摇头，扶起她，柔声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昨晚的合卺酒他调得几乎没了酒意，还是醉倒了她，让他满心温怜。
陆雪琪抓住他的手，明眸几许柔情，认真地道：“我们成婚了，你别怕……”
张小凡心一颤，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端过一碗汤水喂她喝下：“这是醒酒汤。”
陆雪琪靠在他怀里，慢慢喝着。
“有些像那时候吧？”
“嗯。”
落崖之后，他们都受了伤，有段时光只能呆在屋子里相依相伴，却也自得其乐……

【番外八】收徒的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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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三个月后，张小凡带陆雪琪下了山。
河阳城外，二人走在路上。
陆雪琪道：“小凡，我们怎么不等八师姐生了孩子再走？”
张小凡摸摸她的头，满脸宠溺，道：“今年再不收徒，北院可没人参加青云试了。”
“是，可是……”
“没事，也许在八师姐生孩子之前，我们就回去了呢。”
陆雪琪想了想，觉得有理，迟疑道：“别人会不会看我小，不信服？”
当年她十五岁就继任北院掌事，成为青云门历史上最年轻的掌事兼长老，一来她风头正强，二来她有实力，三来其他三院掌事都是北院女婿，而掌门萧逸才对她敬重有加，这没什么，可收徒这种事，别人看着如此年轻的脸庞，敢拜师吗？
张小凡笑道：“没事，有我呢。”
陆雪琪转头看他，静静道：“你也小。”
张小凡笑着揽她入怀，温柔缱绻地道：“我是你夫君啊……”
徐徐的清风，吹得人心都温软了。
看着娇颜含羞的妻子，他心情大好，只觉整个天地都明亮了起来：“嗯…我们收几个徒弟好呢？”
“你想收几个？”
“随缘吧，不过男女都收罢。”
“嗯。”
只听张小凡有些期待地道：“会不会有人像我们一样，就这般一辈子在一起了？”
十年光阴如水，也曾坎坷流离，可因为有你啊，便美好了不悔了。
陆雪琪一怔，心微跳，但也有些莞尔：“这还没影呢。”
“想想嘛。”
“想不出来。”
“再想……”
……

【番外九】往事随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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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握着妻子的手，站在那片芦苇前凝望许久，道：“我们去看看吧？”
陆雪琪点头。
芦苇后面，杂草丛生，张小凡顺着模糊的路线当先走在前面。
陆雪琪紧随丈夫身后，一眼就看到张小凡背负的黑色剑套。
噬魂这等流传了千年的绝世邪物，本该封印或毁去，张小凡却要留下它，而也许是因为噬魂与天琊、他们的恩怨纠葛，青云倒没管那么多。
天琊和噬魂在北院祠堂放着，像他们曾经飘浮的心情，直到下山才拿起。
若非有那五个墓碑，几乎都猜不到这片荒芜曾是村庄。
张小凡看了两眼，回身看陆雪琪，见她也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些墓碑，抬手给她整理被风吹得有些乱了的头发。
这十年陆雪琪跟着张小凡，早已把草庙村当故乡，更别说如今还嫁与他为妻了，她对草庙村的感情和张小凡一样深。
再有就是，他们敬爱的师父可是死在了鬼见愁手上，如何能轻易放下？
命运从来不曾微笑，只是终究会有人，在这条路的尽头吧！
张小凡握住陆雪琪的手，与她相视一笑，走了过去。
最新的空碑不用说就是鬼见愁了，它左边是两个破旧到没样的墓碑，能猜出是鬼见愁当初为村民和家人立下的，它右边墓碑也同样残破，隐约还能看得出一个“雪”字，应该就是天琊前主、那位“雪”姓女子了，再往右的墓碑上有“十三”字样，应该就是青云门那位十三师叔了。
张小凡深深呼吸，目光最后定在那个“雪”字上。
当知道天琊前主姓“雪”，他明白了鬼见愁当日想杀陆雪琪的疯狂。
陆雪琪看向张小凡，见他神色凝重，悄悄握紧了些他的手。
张小凡转头看她，眸子温柔，微微一笑，取下天琊和噬魂，放在那个“雪”字墓碑前。
陆雪琪拿出香火等物，张小凡摆上，然后两人对那个传闻中的奇女子和十三师叔的墓碑拜了三拜。
清风徐来，绿波如海。
张小凡与陆雪琪相依偎着呆了许久，才重新背起两把剑，牵着妻子的手，离开了。

【番外十】物是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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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因为新添了人丁而热闹起来了，今日清晨，张小凡带他们去后山做功课。
三个弟子听完张小凡所说之后，满脸不可置信道：“师父，这么细的竹子，确定这三个月每天只砍一根？”
张小凡点头。
三个弟子登时笑了起来：
“这入门功课也太容易了吧……”
“这竹子太细了，还没我手粗呢……”
“我以前砍过这还粗大半的柴火……”
突然间嘻笑顿灭，只见三人敛声屏气，态度恭敬，向着一处端望。
张小凡微微摇了头，唇角有丝笑意，却是快速转过身去。
青青翠竹之中，蜿蜒的山道上，有人莲步轻踩，优雅如花开。
白衣如雪，容颜清冷。
那一刻，仿佛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那一刻，仿佛世间所有的光辉，都凝于她身上。
似黑夜最美的幽雪，似黑夜怒放的百合，她独自一人走来，衣裳轻拂，已胜过了人间沧桑，无尽言语。
张小凡深深凝望，待她走近了，便温和地笑了。
“见过师娘。”三个弟子恭敬见礼。
陆雪琪点头，看向丈夫，脸色便柔和了些。
接下来再没有嘻笑，只有三个努力做功课的孩子。
到底是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资质不差，学东西颇快。
张小凡看他们掌握得差不多了，又叮嘱了几句安全之类的话。
陆雪琪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跟着丈夫回去了。
三人送走了师父师娘，都松了一口气。
“都说严父慈母，师父师娘是反了吧。”
“是，师父很温暖，师娘很冰冷……”
“没事，只要师父拉住师娘的手……”
“哈哈哈……”
“嘿嘿嘿……”
※※※
山道上，张小凡看着妻子，笑道：“怎么过来了？”
陆雪琪不语，只是看向前方，目光落在随风摇曳的修竹上。
张小凡笑了笑，柔声道：“看着他们，感觉像回到了我们当年。”
陆雪琪看向他，清淡如水的美丽容颜掠过一丝温柔，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风吹过，泪竹沙沙作响。
那温和的男子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了陆雪琪的手。
陆雪琪微微低下了头，似轻笑，似温柔，一言不发，只是拉紧了他温厚的手掌。
微风里，飘飘落叶中，两个身影相依着渐渐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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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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