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心连心》

小岩

柠儿~

呵呵,周日更新哈!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09 01:05:00 +0800 CST  
接下来的几天,绵亿与不悔成天打打闹闹,不悔的尖叫声简直从早到晚都能听得见。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厅里,行风与石将军正在对话,俩人的表情颇为严肃,十分认真,就连绵亿和不悔正从外头回来,踏入大厅,俩人都未曾察觉。
“附近的一座小村庄闹瘟疫… 好像是天花…”石将军回答,语音中难掩不安。
“天花?”近年,不少民族部落被发现集体感染天花,就连阿睦尔撒纳在背叛清廷,逃离至托波尔斯克时,也患上天花去世。自从离开永琪他们一群人之后,行风便带着不悔,回到当初替他整容、疗伤的神医隐居所,与神医学习多年。前年,神医因老而逝,不悔也已长大成人,行风这才让她一个人出来闯闯,自己则悠闲自在,天天陪伴在心敏的墓旁。至于此行重返城市,为的也是给石将军的夫人诊治,但行风对事实也有所耳闻,不禁问道“最近,天花不是已经控制住了?”
“是啊”石将军点点头,揉了揉太阳穴。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马上处理,只是夫人重病在身,石将军虽为难,但也决定以正事为重,正愁该如何与其夫人交代。
“舅舅,让我去吧”绵亿开口道,阔步而入,朝石将军行了一礼,“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您就留下来,好好陪陪舅母”。
“绵亿?”石将军一惊,“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莫非…舅舅怀疑我的办事能力?”绵亿促狭一笑,调皮似的回答。
“那倒不是…”石将军深知绵亿性子,明白只要他下了决定,便势在必行,全力以赴… 可是,“绵亿,你好像…没有出过天花…万一被传染了,你让我怎么跟你阿玛额娘交代?”
“舅舅,您也说了,那是‘万一’”绵亿自信满面,不等石将军开口,接着道“就这么说定,我明日一早出发!”
“我…我也去!”不悔突然举起了手,嚷着道,“爹,我好歹也习医多年…只是苦无实施的机会…让我去好不好?我会医术,起码…起码也能照顾他!”
不悔猛地一扯绵亿衣袖,将他拽到自己身旁,脸上僵笑着,胳膊狠狠一捅绵亿。
绵亿暗地里吃痛,却不好发作,苦笑回答“是啊是啊…风叔叔,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不悔…”说着,咬牙瞪了不悔一眼。
不悔讪讪一吐舌头,欢呼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收拾包袱!”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地离开,行风心里一阵宽慰,却也忍不住无奈感叹,“看来,是女大不中留了…”
对于这句感慨,绵亿若有所思地琢摸了一番,不经意地微微扬起了嘴角。
翌日,俩人各骑一匹马,不出三个时辰,便到达感染瘟疫的小村庄。
骑马的时候还乐呵呵地打闹着,可不悔下了马,便忽地安静下来,落寞似的,环顾四周,嘴里还念念有词。
绵亿的心猛然被狠狠拧了下,不禁关心道“怎么了?”
“…没事”不悔睁了睁眼,嫣然一笑,“这里,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我有印象”。
说得轻描淡写,不悔抬手便将被风拂起的发丝拨到耳后。
只是,她偷偷摸了眼角一滴泪水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绵亿那双狐狸传承下来的,敏锐的双眸。
“走吧!”被绵亿瞧得有些心虚,不悔扯了嘴角,勉强一笑,故作开朗地道。
绵亿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对着那倩影,陷入了沉思。
巡视了小村庄的状况,绵亿便吩咐随行的几个侍卫,将方圆十里的范围内,都给封锁起来,除非得到他的许可,否则不让任何人进出。
接下来几天,不悔忙得团团转,时儿给村民看病,时儿躲在厨房里熬汤药。瞧她一个人熬十几碗汤药,又要煽火又要加炭,脸上则是左黑一撇,右黑一竖地。
一个转身,不悔险些撞上被来人递上的水盆,不禁一怔,抬眼惊讶道“你进来干什么?”
“看你这是准备唱哪出戏啊”绵亿含笑道,水盆往她怀里一推,“洗把脸,休息吧…这里让我来看着”。
“你?不悔嘟嘟嘴,低头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草草用袖子抹了抹污迹,质疑道“大少爷,你行吗?”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0 17:34:00 +0800 CST  
绵亿胸有成竹,扬了扬嘴角,拉来凳子坐下,便往火坑里加柴,漫不经心地回答“久病成良医…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地”。
“久病?你什么地方有病?唔…是哮症?贫血?还是肺痨…”不悔连忙放下水盆,蹲坐在绵亿跟前,上下打量他,数着手指头道,模样煞是可爱。
“中毒”简单明了,绵亿打断不悔的话,回头瞅瞅她,豪迈一笑,“小时候中过毒,太医说,这是后遗症… 不过,放心吧,死不了”说罢,绵亿拍了拍不悔的脑袋,站了起来。
“哦”不悔吐了吐舌头,眨眨眼,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爷!不好了…”
此时,一侍卫慌忙跑来,扑通一声跪在绵亿面前,拱手而道“少爷,又有三名侍卫证实感染了天花… 大夫正诊治着…前些日子受感染的侍卫…刚刚…刚刚也撑不住,死了”。
“什么?!”绵亿大惊,不由分说,就冲出去探看。
“少爷!您还没出过天花…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先离开吧!”侍卫挡去绵亿的路,忠诚地道。
“离开?!”绵亿顿时大发雷霆,眼见四周的村民与几个侍卫垂头丧气,病恹恹地样子,不禁怒吼道“我身为阿哥,岂能够胆小怕事,先行离开?我离开了,那你们呢?你们的身体不重要吗?你们的命难道不是命吗?我就不相信,斗不过这个天花!不是有种痘预防感染的法子吗?那没染过天花的,就全都种痘去!至于病患… 只要给他们止痒,阻止痘疮破裂… 不就能减缓病情,不是吗?!”
众人顿时静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那位大夫叹了口气,回答“少爷,这大冬天的… 一来上了山也猜不到草药,二来乡下地方…城里也难送草药过来啊”。
“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绵亿冷静了下来,郑重道。
此时,一直不出声的不悔突然掉头跑开,待又见到她时,耳边还伴着马鸣,只见她提了小竹笼,双脚狠狠一夹马肚子,往山里头的路飞驰而去。
“不悔!”绵亿大惊,连忙勾起手指吹了口哨,招来自己的马儿,也随即跟上。
“不行啊!少爷!这山里头有熊啊!少爷——”
侍卫们的呼喊,渐渐已听不清了,耳边只有寒风飒飒地声响,眼前是白茫茫一片雪景。
低头横穿过一排排的雪松,找了几个时辰,仍是不见不悔踪影。来到了山腹中,绵亿才勒马停下,左顾右盼,不禁担心喊道“不悔,你在哪里?”
山里,回音环绕,猛然注意不远处的雪松轻轻摇摆,传出‘沙沙’声,绵亿心下一喜,却见一只雷鸟展翅而飞,不禁一阵失落。想起初次见到不悔,也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绵亿扯了扯嘴角,摇摇头。
“啊——”
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绵亿精神一振,往声源奔去。是不悔!
“吁!”还未见到不悔,目光便被一只棕色大熊给吸引,绵亿往下一瞥,果真才看见不悔跌坐在地上,慢慢往后挪。
临危不乱,绵亿抬了抬右手,盯了盯眼,忽地左手按在右手肘上,启动暗器,只见一只短箭从袖扣倏地飞出,准确无误,正中棕熊的要害。
一声咆哮,连带着不悔的尖叫,棕熊‘碰’地倒地。
“不悔!”绵亿翻身下马,一时情不自禁,上前把她拥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
不悔惊魂未定,喘着大气,不一会儿,发现绵亿紧紧抱着自己,脸颊飞快地出现两片红昏,将他推开,“喂!你怎么老是占我便宜!阿哥了不起啊”。
绵亿顿时窘迫,努努嘴,半秒后竟摆出了架子,指责道“那你呢?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再怎么说,我刚刚也救了你… 一声不响,跑出来干什么?!”
不悔低下头,不经意揪着裙摆,皱眉道“我看大家好像都很烦…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又听你说天无绝人之路…所以想,山上可能找得到草药…一时心急,就…就…”
“就跑出来了?”绵亿挑挑眉,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喘了喘气。真是……败给她了!
“嗯”不悔点点头,忽地闻到一股草药味,眼前一亮,便越过绵亿,兴奋地往洞穴里走去。
绵亿无奈地叹息着,神经才刚刚松懈,却又听见她的尖叫声。该不会…洞穴里还有熊吧?!
“怎么了?”绵亿紧张兮兮,往洞穴里一探,见不悔站在阳光的金辉下,兴奋地把地上的草药往竹笼里塞,听她道“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些草药够用得了!哈哈… 白芷有止痒的功效…唔…这是升麻!有升麻就有救了!升麻用蜜煎可以内服,清热解毒…用水煮可以外敷…”
绵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开口调侃道“哎,你就这样捡便宜?这些草药…大概是那只熊在春夏天里采集的吧… 没想到命赔给了你这丫头,你却连它的食物也不放过…”
“唔…大不了!等会儿埋了那只熊!更何况,是你杀了它,又不是我!”不悔收集完毕,扫了扫手掌,嘟嘴回答。
“好了好了…快走吧…”见不悔得意地迈出洞穴,经过自己身旁,绵亿不自觉地牵起了她的手,叹着道,嘴边是一抹浅笑。
或许是心情太好,也或许一时忘了介意,不悔含笑点头,匆匆跟上绵亿的脚步,与他并肩着走。
村庄里,众侍卫见不悔与绵亿共骑一马,纷纷上前嘘寒问暖一番。得知是因为不悔的马在山上失踪,俩人才不得不共骑一马时,众侍卫才松了口气。
“我们都没事”绵亿有些咬牙道,像是在隐忍什么,先下了马,再把不悔抱下来,便回头吩咐“让大夫过来瞧瞧,这些草药能不能用…”
一切吩咐完毕,绵亿只觉得有些头昏目眩,睁了睁眼,隐约看见不悔俏丽的身影渐渐放大,却怎么也看不清。甩了甩头,绵亿只见不悔笑得好灿烂,手舞足蹈似的在说话…可他,什么也听不见…
“啊!”见绵亿忽地昏倒,不悔又放声尖叫,连忙跪下探看,摇着他,想起他曾说过自己中毒,忽地心头一紧,大哭起来,“喂、喂…别吓我…别死啊…呜呜…我舍不得你死啦…别玩了…”
只是徒劳,绵亿依旧脸色苍白,毫无反应,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0 17:34:00 +0800 CST  
下一章,咱永燕要出场咯~
还有三位公主…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1 14:50:00 +0800 CST  
啊!终于能上来了!!呜呜…
我试了一整天啦!
呼!休息一会儿去,今晚能更新这个(: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2 21:29:00 +0800 CST  
『第三章·听天命』
     奈何人生疏天算?
荣庆十五年。
二月,北京。
这是冬季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明媚温暖的阳光,空气里还能闻出一丝丝芳香,寓意着春天即将到来。
两只小鸟儿叽叽而叫,绕着紫禁城上空盘旋,最后栖在清銮殿外一颗老树上,栗色的额头轻轻相互碰撞,细语呢喃。
此时,金銮殿里,公布了两大好消息:
第一,渥巴锡将亲自到避暑山庄朝觐太上皇,心悦诚服,归降清廷。
第二,天花疫情已逐渐好转,受难的百姓已获救济,满街欢呼荣庆帝万岁。
近日来,朝政喜事连连,没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商量,荣庆帝也就早早退朝了。
虽然如此,但旁晚时分,紫禁城内开始歌舞升平,彩灯高挂,节目连接不断的同时,众人却不见荣庆帝和荣皇后… 就连几个阿哥和公主都不见踪影,独剩福额驸与紫薇格格撑着场面,顺、邓、卓,三位太监总管,也忙活着琐碎的秩序。
“永琪也真是的… 哎,紫薇…我看,我们也溜了… 好不好?” 福额驸,尔康,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埋怨道。
“噗嗤”紫薇格格浅笑一番,依旧善解人意,开口道“算了… 看在今天是永琪、和芸儿、萳儿的生辰上… 我们就辛苦点咯… 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度过‘家庭聚会’”。
“唉”尔康叹了口气,一手挽过紫薇腰间,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东儿跑哪儿去了?”
“嘻”这会儿,只见紫薇笑得更乐,胳膊轻轻一捅尔康,细声说“咱们未来儿媳妇生辰…你说,他那小子还能上哪儿?”
心想也是,但尔康不禁有些纳闷,都说了是女大不中留…可这儿子,怎么也三天两头地不在家,往漱芳斋跑… 不过,这点跟自己当年倒也挺像的。
此时,绵亿与绵佑正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往乾清宫走去。
“皇阿玛吉祥、皇额娘吉祥”
来到大厅,只见荣庆帝——永琪,与荣皇后——小燕子,已坐到饭桌旁,此外,还有沁芸、沁萳两个妹妹与绵悠,俩人便笑嘻嘻地,先作了一揖,再上前入座。
“大哥,二哥”俩妹妹齐刷刷地甜声一喊,抿嘴而笑。
“咦”绵佑瞅瞅两个妹妹,转到她们身旁,掐着沁萳的脸颊,笑道“这么久不见,又长胖了哦… 看来,霈东倒是把你喂得不错… 哈哈!”说着,识相地放开了手,也不忘奉承道“不过嘛… 穿了新衣哦…”。
见沁萳嘟了嘟嘴,一拳打来,绵佑轻而易举地抵挡了攻势,回头对沁芸一笑,“穿了新靴子?”
打量了两个妹妹,将她们一左一右,搭在怀里,绵佑点了点头,称赞道“不亏是我妹妹…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嘻嘻”。
“当然啊!”沁萳拽开绵佑的手,站了起来,转个圈圈,展示着自己的新衣,得意说“这件棉袄和姐姐的靴子…都是大哥送的!还是熊皮制的哦!那二哥…嘿嘿…你的礼物呢?”
很不客气地,蹦到自己二哥面前,便讪讪一吐舌头,伸手讨礼物。
绵佑早有准备,两把小刀子从腰间掏了出来,“那,一人一个”。
“谢谢二哥!”又是齐刷刷地回答。
捉住绵佑嬉闹的空挡,绵亿忽地开口,接着向永琪报告疫情逐熄的善后工作。对于绵亿的等等安排与计划,永琪颇为满意,便决定让绵亿全权负责此事,不必再经过自己审核。
之后,永琪无意间又问起了土尔扈特部的事儿,只见绵佑忽地认真起来,提出了自己某些看法,也听永琪最后命令道“那… 召还阿思哈,夺了他的官…寻授使部员外郎… 绵佑,那善后土尔扈特部的安置和接济工作… 以后就由你来管”。
“什么?”绵佑似乎很不愿意,但见永琪低吟一声,挑了眉朝自己瞪来,便咽了咽口水,点头回答“是,皇阿玛…”
“呵呵”看着二哥灰头土脸的样子,沁萳不禁莞尔,接着问“不过,那个舍楞将军… 多年前杀了伊犁都总,事后率众逃亡…是朝廷钦犯… 他怎么还敢回来?皇阿玛,那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不等永琪回答,只见沁芸盈盈一笑,搭了搭沁萳的肩,小嘴轻启,唱了句: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2 23:33:00 +0800 CST  
“即使死,一颗头也要抛在伊犁河畔,白杨树旁,抛在生我养我的家乡”
“哈哈…”永琪朗声而笑,朝沁芸赞许地点点头,“好一个‘生也天山,死也天山’的情怀… 也罢,宥其已往… 就封他为弼里克图郡王,好好协助渥巴锡治理族群”。
沁芸甜甜地朝永琪抿嘴而笑,颌首回答“皇阿玛英明”。
永琪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倒是眯眼瞧了眼前几个孩子,正感欣慰之时,才发现绵悠从头到尾还未开口,不禁厉声叫道“绵悠…”
没反应?永琪挑了眉,再叫一次,“绵悠”。
还是没反应?!
此时,只见沁芸和沁萳无奈地朝彼此耸耸肩,绵佑与绵亿则拼命给正发呆的弟弟使眼色。无奈,都说了他在发呆,自然是没注意咯。
“绵悠!”永琪轻一拍桌,总算震醒了绵悠,只见他回过神来,惭愧地低了低头,匆匆回答“皇阿玛,什么事?”
“应该是朕问你… 在想些什么事”永琪叹道,略带责备地说“你今年就十五了,别成天赏花、喝茶、下棋…有空的话,多跟你大哥讨教去…”有时候,真后悔给他取这个名字…还真是人如其名,成天悠哉闲哉地,和他额娘一个样—— 缺心眼儿。
“…知道了”绵悠纳闷地回答,听见身旁的二哥传来贼贼笑声,便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哎…听大哥说…你招惹了什么风尘女子…难道是真的?”绵佑的胳膊往绵右捅去,小声问道,语音里尽是调侃。
“二哥,我…我没有”
想想,那天,自己是无意闯入那个…那个叫什么怡红院的地方。后来,又在街上与那个被称为‘梦姐姐’的姑娘相遇,冤家路窄。正当自己苦于无法摆脱‘梦姐姐’时,大哥恰好到了杭州,经过此地,便给自己解了围。
“呵呵,说来听听嘛…”
“二哥,我都说了没有…倒是你…那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你后来把她怎么了?还没告诉我呢!”
“嘿,你说了,我就告诉你……”
“绵佑”永琪抿了口茶,打断兄弟俩的对话,泰然自若般,可又不怒而威,使绵佑不禁坐直了些,收敛嬉笑,“你们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朕不想知道…可达桑尔进京接替他爹爵位时…我可不希望自家阿哥这么没风范…听见了吗?”
“这个当然,皇阿玛放心”绵佑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
永琪明白,这个孩子看似玩世不恭,但办起正事来,也从不忽略,便‘嗯’了一声。
“咳、咳”此时,有人看不过眼了,假装清了清喉,便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了头,均看向小燕子,却见她晃了晃脑袋,若无其事道“干嘛干嘛?继续啊…”
几个小辈暗地里交换了眼神,只见永琪首先反应过来,搂过了妻子,宠溺道“朕的皇后啊…你又在吃什么飞醋?”
“我哪有”小燕子白了永琪一眼,别过头去。
永琪偷偷一笑,他当然知道某燕子又不甘被忽略,便在孩子们面前压下了尊严,柔声哄着她。只是,小燕子似乎很享受看着永琪一脸难为情,几个孩子憋着笑意的模样,于是对永琪不理不睬,任他怎么哄,自己也不搭理。
正当永琪束手无策的当儿,救兵赶到了!听见那一声‘小蒽公主到——’,永琪立马站了起来,阔步往门口走去,顺势接住朝他怀里扑来的小人儿。
“皇阿玛!蒽儿好想皇阿玛…”九岁的沁蒽扎了两个小辫子,大眼睛水灵灵地眨啊眨,亲昵地在永琪脸颊上落下甜甜的吻,撒娇道。
由于乾隆带着令妃与愉妃,到了圆明园养老去,说是怕闷,便把沁蒽留在身边,陪陪几个老人家,只有逢年过节,才放她回来与父母团聚。
“是吗?那,再亲一个”一碰上沁蒽,永琪就全没了皇帝的样,倒成了十足的慈父,将沁蒽抱在怀里,凑上了脸。
“嗯!”很合作地,刚刚亲了右脸,现在亲亲左脸,沁蒽嫣然一笑,调皮地甩甩脑袋,把小辫子往永琪脸上扫去,乐得笑开了。
正当父女俩玩得尽兴时,身后传来几声咳嗽… 首先,是绵亿…再来,是绵佑…最后,全体都咳嗽起来了。
身后一阵凉,永琪这才想起小燕子还没息怒,赶紧朝沁蒽使了眼色,见她鬼精灵般地眨眼点头,便把她放下。
“皇额娘!”沁蒽一蹦一跳地,凑到小燕子身边,捉着她的裙摆,钻到她怀里磨蹭着,说道“皇额娘,蒽儿最想最想您了… 这么久不见,皇额娘又变漂亮了…对吧,皇阿玛?”
“是啊是啊”永琪点头附和,含笑走到小燕子身边,在她耳边低喃道“好啦,我最漂亮的皇后… 别闹了…待会儿回房,任你处置…可现在…虽说没有外人,但起码给我留点面子,嗯?”
瞧那可怜委屈的模样,小燕子也忍俊不住,‘嗤’地笑了,肩膀轻轻一推永琪,皱了皱鼻尖。
几个孩子不禁也笑出声,见永琪撂来一记白眼,便识趣地闭嘴。续而,几个大孩子交换了眼色,纷纷起身,一字排开站到永琪与小燕子面前,忽地跪下。
俩人一脸惊讶,对看了下。沁蒽见状,也挣脱了小燕子与永琪的怀抱,匆匆加入队伍,见身旁的二姐偷偷朝自己眨眨眼,便吐了吐舌头,露齿一笑。
“儿臣祝皇阿玛福寿康安,朝中万事如意”绵亿带头,首先发话,拱手道。
“儿臣祝皇阿玛吉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与皇额娘永远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绵佑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促狭一笑,滔滔不绝地说。
“停停!”沁蒽不满了,嘟嘴埋怨道“二哥!你说了这么多,那轮到我的时候,我不就没话说了吗?这不公平!不管,现在到我了…”说罢,沁蒽回头,小脸儿忽地认真起来,正经八百地说“蒽儿祝皇阿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嗯,还有,天天开心…”。
臭丫头!还指责二哥说得太多…自己还不是一样?!
见沁蒽说完,绵悠赶紧拱手,抢先道“那,儿臣祝皇阿玛身体健康,笑口常开”庆幸,自己的脑筋转得挺快的。
此时,唯剩沁芸和沁萳,两个双胞胎默契十足,不分你我,齐声开口“愿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祝皇阿玛事事顺心,与皇额娘比翼连理,共享天伦”。
语毕,六人实实在在地磕了个头。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2 23:33:00 +0800 CST  
与永琪相视而笑,小燕子也心疼孩子们跪着,便开口道“好了好了,都起来吧…难道都不饿吗?”
“是!”六人齐声回答。
“明月、彩霞,可以开饭了…”催促着几人坐好,小燕子把头一伸,便朗声吩咐。
“明月?彩霞?”只是,叫了许久,都没人答复。
忽地感到不对劲,小燕子心中一凛,担忧地回头。永琪会意,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小燕子的手,一双眸子锐利起来,环顾了四周。
该死!不该把所有侍卫都调走才是… 更何况,今晚的皇宫如此热闹,这里即使吵翻天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绵亿朝绵佑使了眼色,续而对沁芸沁萳道“你们两个看着蒽儿… 假如发生什么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自卫要紧”。
“嗯”俩人点头回答,沁芸便把沁蒽拉到怀里,轻拥着。
绵悠好歹也自幼习武,虽不及两个哥哥厉害,但自我保护,同时对付几个喽啰,那倒没什么问题。
绵佑收到大哥的信息,悄步走到门前,一脚踢开那扇关闭的门。
没人。
众人的警觉性可是天生的,丝毫不敢放松。
‘咣、 咣、 咣’
果然!下一分钟,只见黑衣人从天而降,纷纷拔剑作战,朝永琪刺去。
只是,永琪可非等闲之辈,要想伤害他可没那么容易。
“永琪,小心!”小燕子不住叮咛。
今时不同往日,小燕子不像以前那样冲动,有勇无谋了,反而专注地保护自己,不让永琪分心。
大厅,顿时乱成一团,三位公主渐渐退出战圈,靠着一柱子。
旁观者清,沁芸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有古怪,虽然主力貌似都往皇阿玛那儿对付… 可皇额娘那儿,大哥正纠缠着的,好像才是真正的高手。
“萳儿,照顾好蒽儿”沁芸嘱咐着,一跃便加入战圈,来到绵亿身旁,不顾他愤怒的眼神,解释说“大哥,不对劲!他们的目标是皇额娘”。
说着,俩人又闪躲了敌人几刀,绵亿沉思数秒,朝沁芸一点头,俩人便一前一后,背对背谈话,听绵亿道“好,那我保护皇额娘… 你让绵佑注意皇阿玛的情况… 自己小心点”。
“嗯”沁芸点了点头,目光一定,便跃身闪开。
此时,沁蒽拉了拉沁萳的衣角,见她会意地俯下身,便在她耳边喃喃几句。
沁萳迟疑着,眼珠子一转,咬了下唇,点点头,“那好…姐姐掩护你…要小心,知道吗?”
“知道!”沁蒽抬头挺胸,双手叉腰,郑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俩人悄悄退到门前,预料之中的被人发现并阻止,沁萳不是男子,没有随身带剑的习惯,只好赤手反攻,一面暗使眼色,让沁蒽搬救兵去。
小小的身影窜出门外,本以为无人发现,却让一黑衣人瞧见,转身跟上。
眼角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绵佑一怔,不顾三七二十一,也随之追出去。
那人极为敏感,惊觉身后有人,便放弃追踪沁蒽,反而停下脚步回头。看见绵佑的霎那,那人明显愣住了,可半秒后恢复冷漠,与他四目相对。
隐隐约约,仍然听得见打斗声,可似乎不影响俩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执着,一个疑惑… 直到听见一阵喧嚷,之后号角响起,黑衣人才猛然觉醒,掉头想走。
绵佑霍地一惊,想追上,却又觉得不妥。就这么迟疑了半秒,便见那人消失在眼前的黑暗中,心中不禁有股说不出的惆怅。
“难道…是我认错人了?”绵佑喃喃道,心想刚刚那双眼睛…清眸流盼,分明是个女子… 而且,那恨意极深、冷漠中微露焦虑与委屈的眼神… 绵佑肯定,他见过。
振了精神,绵佑匆匆回到大厅,才发现是霈东带了侍卫赶来,原本躲在他身后的沁蒽则一把投进了皇额娘怀里。
“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侍卫纷纷跪下,低头说道。
“都起来吧”永琪也无心追究这些,摆了摆手,转而对霈东道“东儿,让你阿玛、范护卫、和傅将军来朕的书房一趟…”
“是”霈东抱拳领命,正准备离开,却听见有人唤住了他。
“东儿哥”沁萳一路小跑上前,很是自然地握了握霈东的手,开口道“我陪你去吧…”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2 23:41:00 +0800 CST  
霈东欲言又止,低吟数秒,这才点点头,扯了嘴角“嗯”。
此时,一直背对着俩人的沁芸才稍稍侧头,凝视门外。那回眸一望,神情煞是落寞,却在一声叹息,咬了唇之后,又提起精神。
叹息兮叹惜。
那一份错过的情,或许只是年少轻狂,趁着又长了一岁,就让自己彻底把它淡忘,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好好宠爱自己。沁芸若有所思,默默发了誓。
但今晚,注定不安宁。
神武门外,霈东与绵亿把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分别骑着马,出了宫,来到分叉路口停下。
“霈东,发什么呆?才离开一会儿,就想我妹妹了?”绵亿打趣道,可霈东正念叨着自己哪个妹妹,绵亿却不敢确定。
“呵”霈东浅笑着,叹道“坦白说,很想…”。
看霈东的眼神,也猜出他看穿了自己的疑惑,绵亿轻扬嘴角,话中有话,“芸儿…萳儿… 不管是谁让她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我都不会放过”。
霈东自嘲一笑,伸手拍了拍好兄弟的肩,“彼此彼此!”
俩人互看了眼,豪迈地笑开,缓和着气氛。
“好了,别说我…你呢?准备把那女孩藏多久?这么晚了还赶回府… 舍不得人家?”霈东趁机调侃。
绵亿耸耸肩,不承认,也不否认,“今晚宫里闹刺客…我担心府里也有埋伏… 回去打点一些事情”嗯嗯,最担心的,是不悔那丫头不甘寂寞,把自己的荣王府给拆了。
想想,绵亿也忍俊不住。
那一天,自己持不住寒,昏倒后,不悔倒是衣带不解,在床边守了三天三夜,也哭了三天三夜。但是,也因为她那句‘舍不得你死’,让绵亿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醒 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狠狠吻住了不悔。无奈,她竟是放声尖叫,一拳一脚打来,左一声‘色狼’,右一声‘混蛋’地喊。捉住了不悔的手,对她仔细分析,诚心表白 一番,绵亿这才让那丫头恍然大悟,摸清自己的心意。
就这样,绵亿带着不悔,回到了京城,偷偷安置在荣王府里,待一有机会,便准备让她进宫,给永琪和小燕子瞧瞧。可那丫头每一刻闲住,天天在厨房里熬药,说是要把绵亿的身子调养好,每晚逼着他把汤药喝光光,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谈话告一段落,兄弟俩也各自回了家。与此同时,荣庆帝在南书房大发雷霆,可不一会儿里头便又静了下来。不久后,只见几位大臣灰头土脸地离开,而荣庆帝那愤怒之极,近乎冒火的眼神,在踏进卧房时便顿时熄灭,满脸温柔。
“蒽儿睡着了?”挥挥手,意识宫女们退下,永琪便搂过迎面而来的小燕子,语音里难掩疲惫,“怎么样,你没受伤吧?其他人呢?”
“嗯”小燕子摇摇头,熟练地给永琪宽衣,幽幽回答“蒽儿吓坏了…睡着时还念叨着你… 芸儿萳儿,我让东儿送她们回漱芳斋… 绵佑和绵悠… 也回景阳宫了… 至于绵亿,大概是回府去了”。
“回府?这么晚了… 怎么还回府…”永琪顺口接话,并无他意,转身面对小燕子,才发现她依旧愁眉不展,神情恍惚,不禁牢牢将她拦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丝,磨蹭着,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什么风浪没见过… 今晚,不过是几个小刺客… 你就害怕了?我那天不怕,地不怕,又刁蛮任性的皇后… 跑哪儿去了?嗯?”
“噗嗤”被逗笑了,小燕子惬意地往永琪怀里一靠,脑袋枕在他肩头,抬眼回答“哎,听说… 绵亿在府里藏了个女人… 咱们瞧瞧去,好不好?”
“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孩子闲事”宠溺地轻拧她鼻尖,俩人齐坐到床沿边,仍是彼此倚靠,小燕子接着说“这哪是闲事?是终身大事!他这小子,二十二年来守身如玉似的… 第一次和女人纠缠上… 难道你不好奇,这女人长什么样,性子如何吗?”
眨了眨眼,小燕子饶有兴趣似的,摇起了永琪的手臂。只见永琪无奈一笑,心想,绵亿与自己个性最为相近,纠缠上的女人…大概,会和小燕子差不多吧?
“唉…没想到…你这次让他们三个出门…倒也不错… 三个小子都碰上艳遇…”小燕子继续喃喃 。
“这有什么稀奇?我还不是随皇阿玛出了趟门,就射了只小燕子回来”永琪一亲芳泽,骄傲地道,也叹时光飞逝,转眼二十几年,自己与小燕子儿女成群,可当初,他是连做梦,都不敢奢望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想起当初,恍如隔世,小燕子心中也顿时感慨万分,笑了笑。
她笑起来,还是跟当年一样好看,足以百媚生。但是,那抹浅笑忽地一僵,永琪的心也猛然一紧,心灵相通,不等她开口,抢先道“别胡思乱想了… ”
“永琪,你听我说…”知道他不爱听自己提起这件事,但小燕子真的担心了,不得不说,“今天… 芸儿萳儿满十七岁了… 这么巧,又碰上刺客… 你说,那个预言,会实现吗?”
祸福相依,祸福相依… 二女十七后,清廷将面临一场大危机… 兴亡与否,凭决一女…
当然,还记得那日又偶遇半日仙,他在见到了沁芸和沁萳后,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永琪冷笑几声,使小燕子不住一颤,听他忽地严肃起来,沉了嗓子道“与其相信预言,不如相信自己… 咱们大清朝…绝对不能…也不会败在我手里”。
永琪坚定无比,目光炯耀,回头对小燕子给予诡异一笑,“江山、美人,我哪一样都不会放手”。
被永琪瞧得脸颊发烫,小燕子匆匆别过头,转移话题道“啊!刚刚…你和孩子们都在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什么死啊死的… 也不忌讳!那个啥楞将军是什么人?名字有点熟悉… 不过,怎么会有人取这种名字?傻不楞噔的…”
“哈哈…”永琪忍不住大笑起来,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天啊!你才傻不楞噔呢!那是‘舍楞将军’,不是‘啥楞将军’…”
“我才不傻”小燕子瞪起杏圆大眼。
“是!你不傻…”永琪慢慢止住笑意,贴近了小燕子,在她耳边吹气道“但是,你很爱装傻…”
小燕子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永琪压倒在身下,只见他手脚极快,连床帘也给放下了。
“小燕子,今年的生辰礼物,我就想要多一个小阿哥或是小公主…呵呵…”
“我不要!你当我是母猪啊… 永琪…嗯…”
“反对无效!朕心意已决”
“臭永琪,摆什么架子啦… 讨厌!”
……
严肃的气氛,随着夜越深,月越沉,也渐渐淡化开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未来的事,暂且不杞人忧天,最重要的,是今晚的一切由寿星说了算… 荣皇后只好乖乖就范咯。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2 23:41:00 +0800 CST  
* 沁芸,沁萳:居住漱芳斋
绵佑,绵悠:同住景阳宫
绵亿:独居荣王府

此‘傅将军’指傅恒之子,小角色。
达桑尔,达瓦齐之子 (历史上没有这号人物,纯属虚构)
在这里,达瓦齐已过世,达桑尔将接替他亲王之位(详细内容下文解说)

回顾《心锁》:范护卫,九江之行,他一直跟着永琪小燕子
              :半日仙,测字说中双胞胎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2 23:52:00 +0800 CST  
你们又咋了~
呵呵… 缘缘呐,姐不是那个意思啦!


* 更新在第5页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3 10:28:00 +0800 CST  
『第四章·佳人叹』
      霜天难晓君知否?
叛党,在每朝每代几乎是难以避免的,就像乾隆年间的‘红花会’,只怕至今仍有后裔。
荣庆帝一向对这些叛党的行踪与消息了如指掌,但只要他们不公然与朝廷作对,不做些过份或是有损百姓的事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自从刺客事件后,荣庆帝发起狠来,竟一口气解决了不少党羽,一出手便干净利落,威严冲天。
不管是谁,他们想对付的目标… 竟然是荣皇后…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荣庆帝恨不得将罪魁祸首五马分尸。
只是,皇帝只顾着下令验收,苦了三个阿哥东奔西跑,忙上忙下,好不容易搁了这件事,二阿哥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溜出了宫门逛逛。
如今,已是开春了。
二阿哥绵佑一身月牙锦袍,外套深海蓝的坎肩,一手把玩着扇子,在市集里到处瞅瞅热闹。
突然,只见一清秀女子,未施粉黛,冷艳的气息一下就吸引住了自己,只觉得心跳随着她越走越近,便越发加速。
那女子,不是飘雪还有谁?
自从那日一别,坦白说,绵佑几乎每晚睡前,脑子里想的都是她… 由其,经过刺杀那一晚… 他好想找找她… 找她… 问个清楚…
一股冲动油然升起,绵佑阔出了一步,却又急忙收回脚,沉思一番,这才悄悄跟上她。
只见飘雪将马交给小二,便转身走入客栈,绵佑抬抬眼,看着门匾上‘会宾楼’三个大字,不禁懊恼一阵,把心一横后,便开起扇子,遮了半边脸,偷偷摸摸溜进去。
要是被熟人看见,向他皇帝阿玛报告去,那就完蛋啦!
“客官,这里坐…请问,想点些什么?”招呼绵佑的是宝丫头,只见她成熟了几分,前些日子也升格当娘了,可依旧在会宾楼里帮忙。
“照旧”绵佑顺口回答,目光却未从飘雪身上移开。
“厄?”宝丫头一时愣了,俯身瞧瞧绵佑,“客官,您是…?”照理说,应该没有自己不认得的熟客才是… 但此人遮着半边脸,实在不好认啊。
“糟糕!”绵佑暗忖不秒,清清喉,沉了声音道“就来店里上好的酒菜!”
“嗯,好,马上就来”宝丫头不以为意,笑着回答,可也觉得这客官极为面善,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里不愧是会宾楼,效率真高,不一会儿便一桌子酒菜齐了。绵佑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细细地打量飘雪,发现她瘦了、憔悴了,脸上有那么一丝落寞,眼神却执着顽固。
不一会儿,只见飘雪欲离开,绵佑便急急忙忙起身跟上,却听见一声呼喝,接着自己被人揪住了衣领。
“客官好像还没付钱吧?”说话的人是当年的小虎子,被晒成古铜色的手臂结实有力,紧紧捉着绵佑不放,语气似是提问但充满严厉。
“哎呀…”绵佑一急,原想表明身份,但想了想后,还是觉得不妥,可往怀里一揣,却摸不着任何银两,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逃离眼线,却忘了准备钱袋!
“小虎哥,是我啦”绵佑嘘声道,拼命给小虎子使眼色,同时也极力想挣脱他。
这么多年下来,会宾楼因出名,也成了许多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爱聚集的地方。小虎子耳濡目染,再加上碰惯了吃霸王餐的小混混,此时蛮横起来,听不进任何解释,扭了绵佑的手臂,按在他背部。
“哎哟!”绵佑吃疼,大叫一声,终于也忍无可忍,呐喊着把小虎子推开,稳了稳脚步,不耐烦说“小虎哥!是我啦!”
“绵佑?”
“唉”绵佑闷闷地瞧着一脸尴尬的小虎子,又瞥向迎来的柳青和金锁,苦笑了下。
这一搅和,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也包括飘雪。
眼见那冰冷的双眸闪过一丝情绪,下一秒又逃避似的躲开,绵佑喘了口气,条件反射地一怔,追出会宾楼。
“飘雪!”
绵佑惟恐追不上,大喊了她的名字,只见那俏丽的背影停了下来,双肩随着急促的呼吸忽上忽下,显然是有意逃脱。
“飘雪”绵佑柔了声,慢慢上前,与她正视,“你真的叫飘雪?”
“嗯”只见她应了一声,却别过头去。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7 22:00:00 +0800 CST  
“你…不认得我吗?”绵佑有些失望,但失望于她视自己连朋友都不如。
“我是…”
“认得”不让绵佑有解释的机会,飘雪迅速回答,下一秒又抿起了嘴。
“嘻”收起情绪,摆出一贯的花花公子模样,绵佑笑了笑,合起折扇,“没想到,你真的来北京了… 刚到吗?”
“嗯”飘雪渐渐冷静,抬眼看了看绵佑,点点头。
此时,柳青和金锁也从会宾楼里跟了出来,只见绵佑绕着一女子打转,随着她每侧身或别头,便闪身移位,含笑对上她的视线。
“我还以为怎么了… 原来,在追女孩儿呀?”金锁冷不防冒出一句话。
“呵!柳叔、柳婶… ”绵佑扯扯嘴角,眼珠子一转,又溜到他们身旁,装豁达道“哎呀… 好久不见,柳婶看起来还是那么干练有精神… 不愧是会宾楼的老板娘……”
柳叔为人太老实,太憨厚了… 要耍嘴皮子,也尽量往柳婶那儿拍马屁… 她可精明得多呢!想来,会宾楼若是无她照料,加上柳红姨又早嫁人了,想要生意继续下去不是难事,但要搞得如此火红又蒸蒸日上,怕是不可能的。
只见绵佑一手搭在金锁肩上,嬉皮笑脸地给她槌槌背,同时花言巧语一大堆,惹得金锁无奈之极,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一套,还是留着应付你娘!我可吃不消…”
挑挑眉,努努嘴,绵佑接着转向飘雪,只见她嘲讽地朝自己笑了下,摇摇头。
“行了,玩也玩够了,就早些回去…”柳青适当地上前,挽过金锁腰间,忽地想起什么,便对绵佑道“对了… 我记得… 今天… 不是什么小王爷进宫的日子吗?绵佑,那你怎么走得开?”
“啊!糟糕!”一言惊醒梦中人!难怪景阳宫上下都不见皇阿玛的眼线,宫门虽然严谨,但凭自己继承了母亲的逃跑功夫与父亲的智慧,蒙混过关不成问题…
“飞毛借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飘雪手中的马绳,绵佑身形一晃,便上了马,侧头对飘雪道“对了,那个‘蓬莱客栈’是这里出了名的黑店… 客房素质也不好… 我看呐,只有你才忍得了半个月… 要是没地方落脚,就在这‘会宾楼’住下,房钱算我的”。
那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却露出了两颗虎牙,煞是迷人。
飘雪愣了愣,回过神来,不由得一惊,见绵佑好笑地瞥了瞥自己脚下,飘雪便一低头,发现那一张住宿‘蓬莱客栈’的单据…
“下次见面,再把飞毛还给你吧!驾!”
趁着自己蹲下起身的瞬间,绵佑早已策马飞扬而去。
把那单据紧捏在手,飘雪大惊失色,颤了颤身,慌张之下,抬头朝绵佑离开的方向看去,大喊道“哎!我没说把马借你呀!”真是的,每次碰见他,就都耽误了任务…
“我有急事啊!”飘雪记得快哭了,咬咬下唇,原地踱步着。
“姑娘,我们这里有马,可以先借给你”柳青见状,赶紧牵来马儿,交给飘雪,“对不起,我这侄子… 就是这样,可没什么坏心眼儿… 姑娘别介意”。
“谢谢!”
不愿意与他人多接触,飘雪匆忙而道,也追上绵佑,赫然发现他是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难道,那一夜… 那个阿哥… 真是他?
飘雪甩甩头,不愿想下去,只希望那人不是他…
因为在乎,所以选择抱持距离… 这个苦衷,他不会明白的。不过,倘若他真是阿哥… 恐怕,俩人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只是,绵佑多少了解了什么… 起码,肯定她在说谎,肯定在那日的刺客群里,她就是其中一个…
“驾!”
狠狠抽了马鞭,绵佑一鼓作气,加速前往皇宫,同时理清了思绪,深了眼眸,发誓必定要将此事查个明白。
皇宫,御花园。
“皇上,二阿哥来了”小顺子眼尖,瞥见姗姗来迟地绵佑,不禁轻声在荣庆帝身后提醒。
“嗯”荣庆帝沉声回应,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皇阿玛吉祥”见阿玛黑着脸,大哥又拼命地使眼色,绵佑便正经起来,屈身行礼。
“咳”碍于达桑尔小王爷在场,荣庆帝不好教训绵佑,便只瞥了他一眼,以示他起身。
绵佑暗暗吁了一口气,抬头的瞬间才看清那个达桑尔小王爷—— 模样看起来挺不赖,就是那粗黑眉毛下的一双深陷眼… 让人一看,就知道其不可轻视,是个有城府的小人。
不过,在绵佑那双狐狸眼下,自是看穿这达桑尔小王爷,不禁寻思着,他再怎么有城府,充其量也只是个果子狸… 斗不过自家的九尾老狐。
想到这里,绵佑扬了扬嘴角,忍着笑意,自我介绍说“我是二阿哥绵佑… 小王爷不必客气,喊我名字行了!”
“在下达桑尔,见过二阿哥”达桑尔右手握拳,搭在左肩上,行了蒙古礼,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也纷纷低头。
绵佑晃晃身子,爽朗地笑了笑,没怎么把达桑尔放在眼里。
显然,那随从颇为不满,才踏前一步,便被达桑尔止住,瞪了他一眼。
这些小动作都被荣庆帝看在了眼里,一方面真想发飙教训那臭小子,另一方面也对达桑尔起了戒心。
“皇阿玛”绵亿往往都在最适当的时候,出来打个圆场,开口道“小王爷就交给儿臣招待吧… 您日理万机,有许多政事耽误不得… 儿臣惭愧,没能帮上什么…”
“嗯…”
不等荣庆帝开口,绵佑突然促狭地笑了起来,胳膊捅捅绵亿,说“哥,皇阿玛可空闲得很!今日是十五,皇额娘一大早就溜出门去了… 三宫六院里此时空无一人,你让皇阿玛管谁去?呵呵…”嗯嗯,自己在神武门旁偷偷摸摸时,就已经看见额娘大摇大摆,带着萳儿出门咯!
“…绵佑!”这几乎是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口的话,荣庆帝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厉声道“给朕滚回景阳去,没有命令不得擅自离开半步!”
啊!玩出火了…
绵佑支吾几声,最后无奈一叹,“是,皇阿玛…”
此时,绵亿扯了扯嘴角,歉然地朝达桑尔点点头。然而,达桑尔只是微微一笑,颇有风度。
夜里。
景阳宫内,绵佑眉头深锁,难得认真地沉思着。
“绵佑,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不过,那个‘蓬莱客栈’… 我派人去查了… 可是,派去的人到场时… ‘蓬莱客栈’已被人烧成灰烬… 大概,是一个时辰前的大火… 不一会儿就把客栈烧光了… 百姓都说是那黑心老板自食其果,老天爷来惩罚他了…”
听了霈东带来的消息,绵佑就一直抱持着现在这个姿势。
大火… 是天灾?还是人祸?绵佑心知肚明。
郁闷之下,也不顾皇命不皇命… 绵佑霍地起身,决定到处走走,散散心去。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7 22:00:00 +0800 CST  
与此同时,达桑尔被安排暂居的宫殿外,一名宫女正四周望了望,便悄悄入内。
“小王爷”
只见那宫女行了个蒙古礼,便巧然抬头,双眸含笑。
“哼”达桑尔只是抬眼,没出声,他身旁那戴着半边脸面具的秃头胖子却嗤之以鼻,严厉道“飘雪!你什么时候开始,办事这么不小心了?!”
“师父!”那宫女一急,扑通一声跪下,低头道“请师父恕罪”。
冷眼看着这师徒俩,达桑尔抿了抿茶,这才劝道“算了吧,军师… 我们,不也及时把事情给解决了吗?”
见达桑尔使了个眼色,宫女会意,起了身,但仍是低着头。
“看在小王爷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若敢再犯,我就把你送回蒙古,给流寇当压寨夫人!”那秃头胖子借口,教训道。
“哎,军师”达桑尔似笑非笑,走到那宫女身旁,接着说“这丫头若是送给流寇当压寨夫人,恐怕是糟蹋了… 要嘛,也是当我们草原上壮丁的夫人… 呵呵…”
那话语听起来有些轻浮,宫女不适应地挪挪身子,抿起了嘴,轻皱眉头。
“小王爷说的是…”面对达桑尔,秃头胖子倒是谦和不少,意味深长地瞥了瞥那宫女,便退下去了。
“师父慢走”宫女不敢怠慢,匆匆又低了低头,关上门。
“厄”
一回身,宫女原是微扬的嘴角,忽地一僵,被达桑尔掐着脖子,压在门上,动弹不得。
“呵… 飘雪… 几个月不见… 你又漂亮了…”达桑尔抬手,在她脸颊上如羽毛般起起落落地来回抚着,轻描淡写似的,继续说“你知道… 缠上你的… 就是二阿哥… 对吧?小心应付他… 听见没有? 今晚的事如果再次发生… 就别怪我不顾及往日的情分…”
达桑尔松了手,转身背对着她,那宫女也回过神来,不禁问道“什么叫‘往日的情分’… 小王爷…”他在师父面前为自己求情,难道不是在乎自己吗?
“你听清楚了!”达桑尔打断她的话,认真道“从前,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杂种… 跟你在一起,自然没什么… 只不过… 我那老爹临死前开窍了… 把我这个唯一的儿子记到心上,从草原找来接替他王爷的位子…呵呵…现在,我是小王爷了… 配个公主格格倒是差不多… 有助于我早日当上‘皇帝’啊!哈哈…”
听闻,宫女颤了颤,脸色苍白,竟软塌在那门上。
达桑尔见状,忽地敛了笑声,上前握起宫女的小手,盯着她的双眸,低喃道“飘雪!吓到你了?你应该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等我得到了江山,而你也报了仇… 我皇后的位子,一定非你莫属… 可是现在,必须委屈当个宫女…哪有宫女和小王爷如此亲密的道理?所以,我们得暂时放下感情…处理大事要紧”。
“嗯”宫女有些恍惚,点了点头。
达桑尔一会儿温柔,一会儿霸道,使得宫女也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对了… 那个二阿哥…好像对你很感兴趣…要懂得绑住他,知道吗?这是命令”
达桑尔最后叮咛,便放了宫女。
然而,屋内的人丝毫没有发现,梁子上,正杵着二阿哥绵佑!三人的对话是以汉语来说,他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可俩人独处时,说的是蒙古语,他只得靠举止行动来判断内容。
见那宫女匆匆离开,绵佑想也不想,便跟上前,待她走过无人转角时,这才现身,把她拽到一旁。
俩人僵持着,大眼瞪小眼,直到绵佑受不了那冷眼相待,开口道“你怎么会在宫里?”假扮宫女?呵,若真是这样,那是皇宫的守备太松散,还是她的本领太高强!
“二阿哥说什么,我不明白”宫女理直气壮,冷静地回答。
“你不明白?”绵佑有种被惹火的感觉,握紧了拳头,忽地按着她的肩,问道“那么,要我用蒙古语,你才明白吗?”
显然一怔,看着绵佑冒起火光的双眸,直觉告诉她,什么都不必隐瞒了。
拽开绵佑的手,宫女咬了咬唇,软了架势,反问道“阿喜… 你当不当我是朋友?”
“嗯?”一下反应不过来,绵佑愣了许久,才喃喃回答“…当然”。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7 22:00:00 +0800 CST  
勉强一笑,抹去眼角一滴泪水,她嫣然一笑,“那好,如果是朋友… 就不要认我…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你认识我… 更不要对我太好”。
“为什么?”绵佑急问。该不会,怕她那情人误会吗?心中打翻醋坛子似的,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总之,我认识的是阿喜,不是二阿哥绵佑!你明白吗?”尽管是命令,但她做不到利用他,不希望在事成后,他真的为她付出了无谓的情感。
可她知不知道,在这以前,他早就动心了… 在杭州的时候… 在那小村庄的时候… 他动心了。
“我明白了”一阵沉默后,绵佑严肃地回答,却在之后开朗一笑,对她道“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嗯?”她不明白了。
“我说,我不会放弃的… 不管是阿喜,还是二阿哥… 都要做你的朋友…不对!应该说,不仅仅是朋友”绵佑露齿一笑,解释道。哼!就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那只果子狸!
“不是这样的…这个…唉!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办?他好像还不明白…可是,无奈自己不善于说话,只好干着急。
“呵呵”好久没见她这么逗趣的样子了,绵佑笑了笑,眨眨眼,瞅着她。
忽地发现绵佑盯着自己看,那宫女脸刷地一红,愤愤别过头。
自己都快烦死了,他还笑得出?!
月光下,她白里透红的肌肤显得更有光泽,那又气又羞的表情更叫人看得入迷。
绵佑收起了玩心,轻扬嘴角,开口道“好啦,不逗你了… 要小心保护自己,知道吗?那… 我也把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敢伤害紫禁城里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语毕,绵佑甩了甩袖,便阔步离去,独剩她杵在原地。
“…雪儿”忽地停下脚步,绵佑轻唤道“以后,在飘雪面前,我是二阿哥…在雪儿面前,我是阿喜… 我们俩应该以什么关系面对彼此,由你来决定… 还有… 我会找个时间,把飞毛还给你”。
“…飞毛?”
“呵呵…你的马儿啊!我见识过它的威力,果然是飞毛腿… 姑且,就给它取名叫‘飞毛’!”绵佑笑着回答。
愣愣地,她浅笑,但没有回应,只是痴痴看着他越走越远…
晚风刺骨,徐徐掠过,她才回过神来,抬眼看着那高高的紫禁城墙,不禁质疑自己能否逃离… 迟疑了那报复的念头… 怀疑起,自己的心。
‘轰隆’
闪电亮起天空,雷声震耳欲聋,好端端地…
又要下雨了。
抬头看看灰蒙蒙地月色,昏暗昏暗地… 仿佛,就像自己眼前的路。
翻开手掌,接着一点一滴落下雨珠,她忽地握紧了拳头,下定决心。
“阿喜,谢谢你…”由衷地微笑,也只有在他面前,才能感到一丝快乐。
只是,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再也,没有。
自己隐忍了二十年的仇恨,不是能够在一夕只见说消失就消失。同样的,小王爷策划了这么多年的局,不能被自己打乱,说撤就撤。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7 22:00:00 +0800 CST  
回复:203楼

小梦,姐估计又该被你气了~
呵呵…
每周更新一次,自然不能太短啊(:
心连心,我尽量每次都更一整章。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17 22:08:00 +0800 CST  
『第五章·陷情关』
    美人难过英雄关?
蓬莱客栈事件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永琪只觉得事有蹊跷,才打算吩咐绵亿调查,绵佑便毛遂自荐,把任务给拦了下来。尽管面不改色,但对于绵佑的‘无事献殷情’,永琪是记在心上了。
此时,霈东正在景阳宫里,向绵佑报告调查结果。
无奈啊,绵佑拦下了工作,却在转身后便扔给霈东调查,自己倒是挺认真地说是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处理。
“戌时、大火、半个时辰内、客栈被烧个精光… 跟上次的调查接过一样,什么线索也没有”见绵佑暗使了眼色,霈东心念一转,开口道。
“看来,真是天灾… 这就叫‘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所以我说嘛,没什么好调查的”绵佑深了眼神,可语音依旧嘻嘻哈哈地,让霈东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突然,只见一宫女推门而入,手中的托盘上是一壶热茶,与两个倒放的茶杯丨。
宫女长得特别清秀,可也特别陌生,霈东瞧着绵佑那近乎发光的双眸,忽地也意识到些什么,暗暗一笑,便问“新来的宫女?”
绵佑挑挑眉,顺手接过宫女递上的茶,指指宫女,又指指霈东,回答“飘雪、福大少爷霈东,霈东、飘雪”。
见飘雪抿了嘴,撇开目光,显然是对霈东的打量感到不满,绵佑却有意捉弄,清了清喉咙,厉声说“飘雪,还不给福大少爷行礼?”
“福大少爷吉祥”飘雪屈了屈膝,颌首照做,心中却把绵佑骂上了千万倍。
遇上绵佑的那晚,飘雪才刚经过宫女筛选,第一天入宫。岂料,在这么倒霉地遇见了绵佑后,便更倒霉地,隔天被派景阳宫里当差,成天被绵佑呼来喝去,耍得团团转。
虽然绵佑也觉得自己偶尔有些过分,但他就是乐意看见飘雪暗自生气的模样,仿佛唯有如此,她脑子里想地、心里念叨地,才会是自己。
对于飘雪的‘大礼’,霈东只觉得自己消受不起,扯了嘴角一笑,便也识相地,找了借口开溜。
“呵呵,栽到绵佑手上,算她倒霉了…”霈东轻轻一笑,摇摇头,心想就连绵佑也动情了吧?没想到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动作倒是挺快… 而那姑娘,看似对绵佑也不是没感觉。
想来,爱新觉罗家的男丁最近都走上桃花运了!就连自己那皇帝舅舅,近日也被不识相地外来使者缠上,三天两头往宫里送上美人画卷… 虽然,画卷未到皇帝舅舅手里,就全都被皇后舅妈给拦下,一气之下,黑着脸命人把画卷全烧了…… 但是,俩人似乎越吵感情就越好… 难怪阿玛额娘都让自己别操心…
走着走着,心里突然有些空虚,不知情归何处,蓦地抬头,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御花园,而沁芸正在眼前不远处,那假山后的小湖泊旁。
沁芸向来喜爱素装,一如既往,非必要时候,便不戴旗头,乌黑的长发只是一半搁散在颈边,另一半则松松垮垮地盘了个环形小髻。只见她穿了一身白底翠绿的花样儿旗装,正慵慵懒懒地倚着树杆,小手来回把玩着发尾,吟唱着那一首《梦里》:
“梦里听到你的低诉 要为我遮风霜雨露 梦里听到你的呼唤 要为我筑爱的宫墙
一句一句 一声一声 诉说着地老和天荒 一丝一丝 一缕一缕 诉说着地久和天长…”
霈东悄悄走近,朝那猛然回过神来,欲给自己行礼的小玉,沁芸的贴身婢女,摇摇头。小玉瞥了瞥那仍然在轻吟,失魂儿了的主子,便会意地福福身,悄步走开。
她的眼神迷离,目光定格在湖面上,可思绪明显早已飘了好远好远… 全然没有发现霈东的存在。霈东痴痴地望了她数秒,耳边悬荡着她那清脆悠扬的声音,不禁一阵酥麻,仿佛魂不附体,有些飘飘然。可听着听着,听出了她的感伤,也不禁拧了眉头,忽地吹起一阵徐风,花香扑鼻,心头却猛地一紧,将他唤回现实,也听得沁芸轻笑道“小玉,我说了多少次,别唉声叹气地…”
霈东没有回答,沁芸也没有回首,接着道“小玉,我是不是很没用?你又该骂我钻牛角尖了吧?但是… 我终究过不了自己这关…”
沁芸只有在小玉面前,才稍露真心话,而在其他人眼中,她永远是那个最懂事,最成熟稳重的长公主。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24 20:55:00 +0800 CST  
“小玉?”许久没有回应,沁芸才发觉不对劲,赫然转身,发现霈东正意味深长地瞧着自己,星眸一睁,脸色一白,又迅速回复冷静,扯了嘴角笑道“东儿哥… 是你啊?萳儿她不在…”
“我知道”霈东打断沁芸的话,走到她身边,将目光移向那空旷的蓝天,叹了口气,转了个语调说“萳儿在我家… 我只是过来和你二哥商量些事情,正准备回府”。
前些日子,皇后舅妈为了画卷一事生闷气,搬到学士府住了两三天,可昨日便被皇帝舅舅连哄带骗地,化力气为浆糊,拐回了皇宫… 这说法,可是从阿玛那儿听来的。而萳儿,今日是借故到学士府收拾皇后舅妈的东西,但实属来见见自己,却搁不下面子说白。霈东自是了解,可面对长辈连日来说要他俩赶紧完婚的压力,自己却忽地心里没谱了…
从前,还能哄哄萳儿,像个哥哥一样搂着她,逗她笑,陪她玩… 但是,霈东发现,萳儿也渐渐长大,成熟了… 她不再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迷糊,反而举止落落大方,聪慧伶俐,也不知从哪儿学来地,也懂得了露出小女人姿态,偶尔还大胆地对自己矫情,叫自己不知该作何反应。
“哦”沁芸不知道如何回答,可难掩失落,但依旧勉强地撑着笑容。
斜眼瞧着沁芸,见她若无其事地样子,霈东眼底的眸光一闪,掠过一丝复杂地情绪,有些气愤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听出他的不满,沁芸抬了头,碰上他的目光,想躲开,可是已来不及,被他死死扣住自己的眼神,听他道“装作一点也不在乎我… 装作若无其事… 芸儿,你说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好不好?”
他苦涩一笑,扯了嘴角,表情颇为难堪。
沁芸心虚地别过头,回答“东儿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的”见沁芸投来恳求的目光,霈东软了架势,仍是盯着沁芸,叹息道“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说明白… 只要你不逃避…”
听出一丝埋怨,沁芸冷笑了下,似是嘲讽地回答“我逃避?那你呢?当年你不否认,就注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这样不好吗?你喜欢她,她很爱你… 更何况,皇阿玛都说了,近日内要宣布指婚… 不过,指不指婚… 看来也没什么差别…”
“芸儿!”霈东隐忍着脾气,低声一吼,双手按到沁芸肩上,让她直视自己,咬牙道“别对我摆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好不好?难道就为了我当年做错的一件蠢事,你要判我死刑?从那天以后,你不再喊我的名字、不再对我唱歌… 我承认,是我软弱,不敢否认…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时也才十二岁啊!我错就错在太想拥有你,才会急着告白!我是喜欢萳儿,可我爱你… 一直以来都是… 萳儿是个好女孩,我也尝试过去爱她… 可当我看到她那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我真的做不到… 萳儿不是你的代替品,我骗不了自己…”
每每想起十年前的那件蠢事,霈东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说着说着,也哽噎了。
霈东的眼眶红了,不知是因为过于愤怒,还是过于伤心。沁芸无动于衷,怔怔地拽开霈东的手,背对起他,喃喃道“或许,这是命中注定…”
那语气,如此轻描淡写,可终挑起了霈东的痛处,只见他握紧了拳头,坚定道“好啊,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只要皇舅舅一天没下旨指婚,我就有挽回的余地… 我这就去告诉他,我福霈东真正爱的人是你,要娶的人是你!”
“你敢!”沁芸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拦在霈东身前,恨恨道“你要是敢伤害萳儿,我就更不会原谅你!”这才是重点。
“呵”这次,换霈东冷眼相对,“难道你这样,就是在保护萳儿吗?她也有权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不仅是为了萳儿,也为了我们大清朝”沁芸面无表情,抬眼接着说“这些年来,皇阿玛推掉了多少联姻,你不是不知道… 这其中,总有推不得的吧?萳儿早已是大家默认的福家媳妇儿,小妹今年也才九岁… 我是长公主,皇阿玛破例教我政事,教我军事… 教我好多好多东西… 这不明摆着,联姻的话,我是去定了… 但是,若联姻能替朝廷省下不少麻烦,免去百姓受苦… 牺牲我一个,那又何妨?”
“你…唉!”真不知道该心疼她的成熟,还是记恨她的杞人忧天,霈东冷静下来,决定孤注一掷,柔声说“好,那我问你… 你爱不爱我?让你在朝廷和我之间,选择一个话… 你选哪个?”
“朝廷”霈东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沁芸捏紧了手帕,咬了下唇,回答“而我… 不爱你… 不要你… 起码现在芸儿,一心只想摆脱你… 重新寻找自己的天堂”。
这个答案,自己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绝情坦白。霈东一个踉跄,脸色顿时惨白,狼狈地笑了笑,点点头,“好,那我… 不会再与你纠缠不清… 可我要你明白一点… 你牺牲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我,甚至萳儿。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24 20:55:00 +0800 CST  
一句话,莫名地如刀子扎心那般痛… 或者更痛…
沁芸咬紧下唇,以痛制痛,直到嘴里溢着一股血腥味儿,才发觉自己咬破了唇。
金丝耀眼的光辉中,仿佛又出现男女追逐的景象…
那是未满七岁的沁芸,和十二岁的霈东,一前一后,正追着满山的蝴蝶跑。沁芸笑得好开心,好灿烂,酷似如今萳儿这般无邪,而不是自己现在这样寡言。突然,沁芸脚下一绊,惊呼出声,前头的霈东便赶紧回身探看。
“芸儿!有没有摔伤?”霈东将她扶起,怜惜地拍掉她衣上的尘土,轻骂道“干什么跑这么快?我不是说,捉到蝴蝶就送给你吗?”
“我怕追不上东儿哥哥!怕东儿哥哥丢下我”沁芸天真可爱,胆怯地嘟了嘟嘴,扯着霈东的袖子回答。
年少轻狂,那桀骜不驯的性情,却被这丫头清澈的眸光一震,霈东扬了嘴角,捧着那张欲哭无泪的小脸,郑重道“东儿哥哥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不会…”
沁芸似懂非懂,眨了眨眼,厥了小嘴道“可是蝴蝶飞走了!芸儿要小蝶儿陪我玩”。
轻笑出声,霈东摸了摸她的脑袋,打趣道“东儿哥哥陪你玩好不好?古有词牌蝶恋花,我就借着字意,像小蝶儿那样,天天陪着你这朵小花儿”。
“我不要”沁芸笑着摇摇头,小手捂起嘴,见霈东一脸疑惑,转了眼珠子,笑说“呵呵,那样的话,东儿哥哥不就成了采花贼?我才不给东儿哥哥占便宜!”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摆了一道,霈东脸上一烧,怔了数秒,发现沁芸逃远了,才回过神来,“丫头,你站住!”
笑声朗朗,渐行渐远…
才一晃眼,又见同样的小脸儿浮现,身上是沁芸最爱的浅蓝飘飘裙,两侧小马尾也是以那浅蓝发带系着。漱芳斋的后院,她正独自一人逗弄着小兔子绣球。突然,身后来了一人,她还来不及回头,便听那人喊道“我喜欢你,你不要嫁给别人,等我长大就娶你!”
小人儿转身,大眼睛眨也不眨,有些愣着,直到怀里的绣球腾地跳到地上才回过神来,“东儿哥?”
抬眼看看小人儿,霈东同样睁大了眼睛,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怎么不是芸儿?虽然小脸儿与芸儿一模一样,但他就是认得出… 这不是芸儿。
“哈哈哈… 我就说东儿鬼鬼祟祟地… 这下,被我们逮到了吧?尔康,你认不认账啊?”
“小燕子皇后姑奶奶,我巴不得萳儿过门,怎么会不认账呢?”
“吼!永琪!你也听见了… 这下,有理由把那些像苍蝇似的人给统统拒绝了吧?管他是什么邻国皇子,还是侯爷世子… 要把我女儿嫁出北京城,我就不答应!不过,这些苍蝇倒做了件好事… 把东儿逼急咯!呵呵… 萳儿过来!”
小人儿听罢,貌似知道大人们在说自个儿的事,忽地脸红了,钻到额娘怀里不肯出来。
长辈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霈东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把话说出口,又被人给打断,几次下来,由其看见沁萳娇羞地瞅着自己,更是又气又急,一阵心虚内疚,不敢再言。此时,感应到另一双异样的目光,霈东寻源看去,只见沁芸的小拳头握紧了,有些不解与哀怨地盯着自己。
年纪太小,不知道什么叫感情,只知道大家都把东儿哥哥和妹妹凑到一起… 沁芸失味儿了,心中莫名地又酸又疼,抬头对自己额娘说累,便往房里跑去。
额娘倒是很欣喜东儿哥哥和妹妹的事,不多加理会自己,只让明月彩霞跟着照料。
“萳儿,你怎么穿姐姐的衣服呢?这是你姐姐最喜欢的衣服,快换下来,别弄脏了…”
“皇额娘,这是姐姐给我的!我拿了那蝴蝶簪子与姐姐交换”
听着母女俩的对话,霈东真是欲哭无泪了。
如果,沁芸知道送出去地,不仅是最爱的衣裳,还有最爱的男人… 她绝不会把衣裳送给沁萳… 起码,不是在那天送……
“小姐、小姐!”
最后一丝金辉隐去,被小玉拽回了现实,沁芸缓缓从崖边走回头,牵起她的手,道“我没事!”
“还…还说没事!”小玉胆子极小,陪着公主出宫早已战战兢兢,这下站在幽幽谷的崖上,更是不断发抖,“小…小姐… 我们回去好不好?太阳都下山了…”
“我们到山下的亭子呆会儿再回去好了”忍住笑意,也体谅这丫头,沁芸咧嘴一笑,拍拍她的肩头,“走吧”。
“嗯”小玉点头如捣蒜。
离幽幽谷不远,有座小亭子,方便路人在这郊外避雨。
回 忆又一波波涌起,当年皇阿玛、皇额娘、紫薇姑姑、尔康姑父… 还有舅舅和舅妈… 三对家长领着孩子们,在幽幽谷游玩。后来,孩子们玩着玩着,个别散开了。之后,下起了雨,沁芸与霈东二人便躲到亭子里来。俩人的缘分,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 的吧… 当霈东把父母定情的《梦里》教给芸儿唱… 听她天籁般的童音尽是欢喜,雨哗啦啦地伴奏,那份快乐让人难以忘怀。
事到如今,无论沁芸多么努力伪装,歌声中的《梦里》再听不到当初的快乐。
“梦里…梦里… 也只有…在梦里了”沁芸若有所思,喃喃道。
突然,警觉身后有人,沁芸霍地转身,将不会武功的小玉拉到身边,厉声道“谁?出来!”
黑暗中,一道人影渐渐清晰,沁芸怔了怔,忙开口道“小王爷?怎么是你?”
“小王爷吉祥!”小玉回过神来,也福身而道。
那达桑尔倒像没什么事,笑了笑,径自坐下,边瞅瞅四周,边说“北京城里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白天像个人间天堂,夜里也别有一番风情… 美!只是,稍嫌没有草原的豪迈辽阔”。
“小王爷怎么会来这里?”沁芸不被他一堆的话语给蒙过,但也敛了锐气,掩去那一点落寞,微微笑道。
“一路从皇宫跟着你出来的”达桑尔爽快道,见沁芸一副‘早猜到’而不讶异、且没心情理你的表情,便收起笑容,关心道“怎么了?”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24 20:56:00 +0800 CST  
淡笑不语,起身走到台阶,一丨手抚着亭柱,沁芸低吟道:
“带月披星担惊怕,久立纱窗下。等候他,蓦听得门外地皮儿踏。则道是冤家,原来风动茶蘼架…”
……
“一点青灯人千里,锦字凭谁寄?
雁来稀,花落东君也憔悴。
投至望君回,滴尽多少关山泪。
宝髻高盘堆云雾,钗插荆山玉。
离洛浦,天仙美貌出尘俗。
更疏通,没半点儿包弹处。
煞是你个冤家劳合重,今夜里效鸾凤。
多情可意种,紧把纤腰贴酥胸。
正是两情浓,笑吟吟舌吐丁香送。
只恐怕窗间人瞧见,短命休寒贱。
直恁地衍乞膝软,禁不过敲才厮熬。
你且觑门前,等的无人呵旋转。”—— 商挺,《潘妃曲》
一曲抒发了压抑多时的情感,沁芸坚强地没哭,倒是挺潇洒,回眸一笑,福身说道“让小王爷见笑了”。
“怎么会呢?”达桑尔眯了眯眼,瞧着沁芸的眼神深了些,“我听懂你的歌声… 有些飘渺… 像大漠的沙子,被风吹起,不知何去何从… 但是,又像草原的野马,洒脱自由… 大概,就是‘道是无情还有情?’…感情的情…”
沁芸只觉得这小王爷挺新鲜,不住夸道“小王爷久居蒙古,汉语说得好已经让人惊叹了… 没想到,就连唐诗元曲也会?”
“我娘亲是汉人”达桑尔开口道,解释说“娘亲虽是被我爹强抢回家的,但一个妇道人家不会反抗,只能默认… 不过,她在几年前就过世了… 爹遇到皇恩大赦,封了个王爷,却始终没把我们母子接过来… 直到他快不行了,而我又是唯一的儿子,这才让人通知我进京”。
“…对不起,我不知道”沁芸柔声说,见达桑尔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隐约中,沁芸只觉得与达桑尔有些气息相投… 或许,是因为他听懂了歌声吧。高山流水觅知音,正是这种感觉…
沁芸有所感悟,浅笑着,没发现达桑尔越走越近。
“啊!”
达桑尔忽地抽出那小发髻上的簪子,惹出沁芸一声惊呼。不理会沁芸的惊讶,下人也一丨手拦了小玉,达桑尔扬了嘴角,用簪子挑起颈后的一头秀发,随后一环,绾了个发髻,这才松手笑道“我只是想应景… ‘宝髻高盘堆云雾,钗插荆山玉’…若有得罪公主的地方,还请见谅”。
达桑尔行了个蒙古礼,身后的随从见状,也纷纷屈身。
此时,沁芸只觉得‘轰’一声,耳脑子里就是皇额娘那句‘化力气为浆糊’,全乱了。
从小就听皇额娘说着她与皇阿玛的闺房故事… 好几次听皇额娘说皇阿玛为她绾发… ‘同心髻’三个字,沁芸记得特别牢,心底默默期盼着,终有一天,会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为自己绾发。也因如此,沁芸不爱戴旗头,喜欢散着长发,独乐乐地幻想此景。
曾经,她以为那人会是霈东… 但在七岁之后,她也隐约知道霈东不可能了… 再说了,他与大哥走得近,呆头鹅两只,自己也不是没暗示过,但他总听不明白。久而久之,沁芸也死心了…
“唔… 公主?我能起来吗?”达桑尔弯着腰,仍是保持行礼的动作,许久未听见沁芸回复,这才开口问道。
“哦,起来吧,没事…”沁芸急忙抬手,尴尬地扯了嘴角,给小玉递了眼神,便说“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宫去… 小王爷是我们一道走,还是继续欣赏夜景?”
“若是公主不介意,请喊我‘达桑尔’… 而我既然是跟着公主出来的,那当然得麻烦公主带个路,随公主一道回皇宫咯”达桑尔似笑非笑,回答道。
笑颜逐开,沁芸抿了抿嘴,点点头,“好!达桑尔… 那,你叫我‘芸儿’行了…”
低头、侧面、转身,沁芸的每个动作仿佛都像牵魂引,使达桑尔一阵心动。
“不愧是清朝长公主…”达桑尔暗忖,对着沁芸的背影,露出一抹高深莫测地微笑。
景阳宫。
“二哥!”
沁萳丝毫不避忌,俏丽的身影闪过大厅,直接踏入绵佑的卧室,却见他与新来的那位宫女正在斗嘴,不禁愣在原地。
“雪儿,你再陪我写几个字嘛”一如既往,像个无赖般蹭蹭对方的肩。
“…我不要”呵呵,这个宫女倒是有趣,直接了当,不为所动。


楼主 蔡敏儿  发布于 2010-01-24 20:56:00 +0800 CST  

楼主:蔡敏儿

字数:158824

发表时间:2010-01-01 08: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16 01:49: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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