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皇后悔过
臣妾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皇上请明察！”
巴朗眼看死到临头，皇后居然不伸援手，气极了，喊：“皇后娘娘！奴才为你拼命，帮你做事！今天，你居然不救奴才，还说不认识奴才？我真是瞎了眼，跟错了主子！难道，你忘了，上次让奴才买通高远高达，把布娃娃放在漱芳斋还珠格格床垫底下的事？如果你都忘了，奴才请求和高远高达对质！……”巴朗还没说完，皇后就颤抖着身子，摇摇欲坠的后退着。紫薇、小燕子、尔康、永琪听到这些话，都又是震动，又是恍然大悟。
“我……我……”皇后颤声低语：“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要这么说……这……
小燕子听到布娃娃皇后做的想到那日受刑的苦痛她抽出鞭子就要打皇后，永琪拦住小燕子柔声说:“小燕子小不忍则乱大谋，皇阿玛自有主张。”
太后再也没有料到有这种事，震动得不得了。凝视皇后，又惊又悲又怒的说：“皇后！我是多么信任你，多么支持你，你居然布下这么多的陷阱，去陷害紫薇和小燕子！你利用我的信任和宠爱，把我也陷进不仁不义里！你真是太可恨了！”
皇后被太后这样愤怒和沉痛的眼光打倒了，再退一步，脸色如死。
乾隆就对侍卫喊道：“先把这个巴朗拉下去，关起来！立刻传高远高达来跟他对质！”
“喳！”几个侍卫，就把巴朗拖了下去。
巴朗一路喊着：“皇后娘娘！你要为奴才作主呀！皇后娘娘……奴才帮你作了多少事，你再想一想……你再想一想……”
乾隆越听越气，混身发抖，指着皇后，痛骂道：“你是朕的皇后，居然这样心狠手辣！你一次又一次的陷害紫薇和小燕子，为了那个布娃娃，严刑拷打小燕子，又差点要了小燕子的命！现在真相大白了，你还不知道忏悔，还在这儿狡赖！朕不杀你，实在难消心头之恨！来人呀！给朕把皇后绑起来！立刻推出去斩了！”
这时，永璂从屋子里面，飞奔而出，直扑到乾隆脚前，一跪落地：“皇阿玛！请你开恩，不要杀我的额娘！”永璂就抱住了乾隆的腿，哭喊：“求求你，不要杀我的额娘呀……”
乾隆一惊：“怎么永璂也在这儿？奶娘呢？还不带下去！”
奶娘急忙上前，来拉永璂，永璂哪儿肯走，一反身，扑向皇后，痛哭着喊：“皇额娘……皇额娘……”
皇后至此，万念惧灰，知道自己走到绝境了，抱着永璂，滑落于地，痛哭失声。
紫薇、小燕子、尔康、永琪都是一脸的震撼。
容嬷嬷看着哭成一团的皇后和十二阿哥，看着声色俱厉的乾隆，看着脸色铁青的太后，她知道皇后最后的支撑也垮了，这一次是再也逃不掉了。容嬷嬷眼泪一掉，挺身而出，往乾隆面前一跪，热泪盈眶的说：“皇上！这所有的事，都是奴婢一手安排的，和皇后娘娘没有关系！娘娘完全蒙在鼓里，是奴婢和两位格格结仇，心存怨恨，所以想尽办法，要除去两位格格！所有的坏事，全是奴婢一手造成！请皇上明察，不要冤枉了皇后娘娘！皇上，请杀了奴才，饶了娘娘吧！”
乾隆瞪着容嬷嬷，恨极的对她一脚踢去：“容嬷嬷！你以为朕还会放掉你吗？你的脑袋，朕早就要摘掉了！为了皇后，把你保留到今天！谁知你完全不知悔改，一再兴风作浪！可恶到了极点！现在，朕就成全了你，先杀你，再杀皇后！”就对侍卫怒吼道：“把容嬷嬷拉下去！马上斩了！立刻执行！”
“喳！奴才遵命！”侍卫就上前来拉容嬷嬷。
容嬷嬷满脸泪水，对侍卫说道：“请让我给主子磕一个头再去！”她就膝行到皇后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下头去，哽咽的、不舍的说：“娘娘！奴婢不能再服侍您了，对不起，奴婢先走一步！”
皇后崩溃了，扑上前去，抓住了容嬷嬷，痛喊道：“皇上！请开恩！皇上，请开恩……皇上！臣妾给您磕头了……”就跪在乾隆面前，磕头如捣蒜，嘴里不住的喊着：“皇上……皇上……皇上……”
永璂看到亲娘如此，也过来和皇后一起跪下，哭道：“皇阿玛，你为什么一直要砍人的头啊？你饶了容嬷嬷吧……”容嬷嬷看到皇后如此，永璂也是如此，不禁抱着皇后和永璂，泪如雨下，边哭边说：“娘娘保重，十二阿哥保重！容嬷嬷来生再来服侍你们……你们对奴婢的好，值得奴婢粉身碎骨了！”三人哭成一团，场面实在凄厉。
乾隆就怒喊道：“还耽搁什么？把容嬷嬷拉下去！”侍卫就拖着容嬷嬷下去。
皇后的手紧握着容嬷嬷不放，终于，仍然被拉开了。容嬷嬷在地上拖着，一路拖出去，依然老泪纵横的看着皇后和永璂，不断的喊着：“娘娘保重……十二阿哥保重……娘娘保重……十二阿哥保重……”
皇后已经没有皇后的形相，爬在地上追，哭喊着：“容嬷嬷！容嬷嬷……回来，回来啊……”
紫薇看到这儿，不知怎的，竟然泪盈于眶，再也忍不住了，含泪往前一站，喊：“等一下！”侍卫停住，紫薇就奔到乾隆面前，直挺挺的一跪，仰着头说：“皇阿玛！请开恩！容嬷嬷虽然有许多过错，可是，对主子一片忠心，让人感动！请看在十二阿哥份上，饶了容嬷嬷吧！如果十二阿哥的力量还不够，请看在紫薇面子上，饶了她吧！
尔康走上前去，跪在紫薇身边了，说：“皇上！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

臣和紫薇，都深深了解这一点，也被别人的饶恕精神感动着！让我们把这种精神发扬光大吧！请皇上看在紫薇的不计前嫌上，饶恕容嬷嬷吧！”
晴儿满眼都是泪水，好感动的看着紫薇和尔康。
太后震惊极了，直到这时，才体会到乾隆为什么那么宠爱紫薇了。她凝视着紫薇，一时间，觉得她的光彩，眩耀了整个房间。
“不行！”乾隆坚持着，怒不可遏：“容嬷嬷犯下的大罪，十个脑袋也不够！怎么能够饶恕？”说着，就大喊：“不要再拖拖拉拉了！耽误什么？谁都不许再说情！拉下去！朕不止要斩容嬷嬷！朕还要斩皇后！两个人，谁也逃不掉！”
“遵命！”侍卫又拉着容嬷嬷，往门外拖去。
皇后知道救不了，痛喊着，哭着：“容嬷嬷！你先到黄泉下等着我，我跟着来了……”
“皇后保重，皇后保重……”容嬷嬷又一迭连声的喊了起来。
紫薇看到乾隆不为所动，急忙从身上拿出金牌令箭，放到乾隆面前：“皇阿玛！我用金牌令箭，求你免除容嬷嬷一死！”

乾隆看到金牌令箭，大大的震动了，惊喊：“紫薇！”
紫薇拿起金牌，再放到皇后身上，说：“第一次的权利，请饶容嬷嬷一死！第二次的权利，请饶皇后娘娘一死！”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金牌。
乾隆哑声的喊：“紫薇！你只有三次机会，你要这样把它都用掉吗？”
紫薇握着金牌，磕下头去，说：“皇阿玛给我的特权，不会收回吧！”
小燕子看到紫薇如此，太感动了。她一生有仇必报，这时，居然被紫薇同化了。她竟然走了过来，跪在紫薇身边，说：“皇阿玛！你知道我是‘有仇必报’的人！可是，看到紫薇这样做，我好感动！容嬷嬷是我在宫里最大的仇人，我恨死了她！但是，紫薇说，最大的美德是‘饶恕’，我也好想有一点‘美德’……如果紫薇的一道金牌不够……我还有，我还有……”说着，就去掏金牌。
“好了！好了！不要再拿金牌了！”乾隆急喊。

小燕子开口了：“皇阿玛，大家都求你，那……你就算了嘛！不要那么残忍嘛！”
乾隆看看众人，大大一叹，摔摔袖子说：“罢了罢了！朕输给这些孩子了！”就喊道：“停止吧！不要打了！免得到了最后，还是朕落了一个‘残忍’！容嬷嬷，你这条烂命，我暂时留着！下次，你再犯毛病，我把你碎尸万段！到时候，就算十个金牌，也救不了你！”
容嬷嬷爬行到乾隆面前，磕下头去，老泪纵横的说：“奴婢知错了，奴婢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说完，又爬行到紫薇面前，匐伏于地，泪不可止，哽咽的说道：“紫薇格格，奴婢谢格格不杀之恩……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再对尔康、永琪、小燕子、晴儿磕头不止：“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奴婢……给你们磕头了！”
乾隆瞪着皇后，余怒未息的命令：“你们主仆二人，回到坤宁宫去闭门思过吧！”
“臣妾遵命！”皇后低声下气的说。
皇后就走了过来，扶起容嬷嬷。主仆二人，就一边拭泪，一边彼此搀扶着，蹒跚跚的、颠踬的向坤宁宫走去。
大家看着皇后和容嬷嬷的背影，都不知道是悲是喜，全部怔怔的出神了。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五，也就是鄂弼的生辰，天还没亮鄂府上下就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因为今天是鄂弼的六十大寿。为了办好这次的寿宴小燕子足足准备了半年时间。
鄂府内外张灯结彩，喜乐吉祥。从腊月初一开始，鄂府外院的大广场上就摆起了三百桌流水席，从早到晚，连摆了二十四天。京城男女老少七千余人，都到鄂府恭贺吃酒。有些小孩、泼皮、破落户，都已经反复吃过几顿。外乡人只要过来拜三拜，道一声：“恭喜鄂大人大寿！”也可以入席吃一顿。
二十五的正宴，安排在上午，只预备了二十桌，摆在鄂府内院的花厅里。宾客包括京城官员、世家豪门、富商巨贾、大亨名流，都是京城最有身份地位的人。
天才蒙蒙亮鄂府外就已经聚集了很多祝寿的官员，他们都想早点把礼单递上去，因为来祝寿的人实在太多，晚了的话说不定要排到什么时候。他们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排队上，这样就没有时间去接近大人物了。
过了不多时鄂府的中门缓缓打开，鄂府的大管家鄂全笑着走下台阶，向众人拱手笑道：“感谢大家在百忙中来给老爷祝寿。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是抱歉，但是大家心到就行，这礼我家大人是不会收的，诸位请把礼品带回去吧。”这些官员一听人家不收礼他们把礼品交给随行的下人带回，鄂全侧身站在门口笑道:“诸位大人这就对了，里面请。”跟众人一一的打过招乎。
众人见中门大开，一个个满脸堆笑的跟鄂全打过招乎，进入鄂府里面。鄂府里面红灯高挑，院子北面搭了一座戏台，戏台足有五丈见方。戏台背后写着一丈高的金色寿字，在这个金色的寿字周围，还环绕着五十九个大小相同、但笔法各异的寿字。台子前面摆了五个方形餐桌，餐桌十分的华贵，桌上各样的美食应有尽有。一看就知道这是给贵宾准备的。方桌后是一百个圆形餐桌，虽没有前面的那五个华贵，但也都不是凡品。
离吉时已近，鄂府大管家鄂全站在内院入口，满脸喜气，笑容可掬，迎接络绎而来的宾朋:“每一个有资格进入的宾客都有陶府发出的喜帖。任何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想要混进来的话，都要先过鄂全这一关。”
二管家鄂方指挥着数十名青衣家丁和绿衣丫环，在花园、酒席间穿梭忙碌，安排各方来客入席，并将待客的瓜果、茶水端上。
三管家鄂明则站在稍远处的一株牡丹花下，兀鹰一样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逡巡扫视，仿佛要把每一个人的内心看透，要将每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揪出来。
戏台下的五个主桌，无人入座。紧靠主桌的一席，则是五阿哥永琪、还珠郡主小燕子、福尔康、明珠格格紫薇，鄂敏夫妇、鄂真、鄂宁、东硕夫妇
宾客们相互间显然十分熟悉，此时谈笑风生，毫不拘束。

一阵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的嗒嗒声传来，花厅里的嘈杂声陡然一滞，很多人的目光都转向花厅西门方向。鄂全看了一眼鄂方，点了一下头。鄂方会意，走向花厅西面入口。每一个人都知道，今日的主角，寿星鄂弼来了。
鄂弼精神抖擞大步走进大厅对众人拱手笑道:“老朽今日寿辰，诸位能来老朽感激不尽！”说着对众人深深的抱拳鞠躬。
“鄂大人哪里话，应该的！”
“对，应该的！”
……
众宾客纷纷谦虚，鄂弼也只是点了点头这时只听府门外太监大声喊:“皇上驾到，老佛爷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令妃娘娘驾到！”
鄂弼对众人说:“诸位圣驾到了，我等接驾吧。”

将乾隆等人接近府里寿宴开始，演出的节目是小燕子安排的，让乾隆龙颜大悦，赏了不少东西。随后东硕给鄂弼拜寿 东硕送的是一幅字画，古代大家真迹，鄂弼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得很顺眼。茗曦送的是亲手缝制的全套衣服，光看料子就很知道高档。霖儿送的是一碟鏡致的寿桃，他还小，无法自己准备寿礼，东硕便为她准备了这份代表心意的寿桃。不过霖儿当场背了一遍三字经，虽偶有停顿，但以他的年纪已是万中无一了，喜的鄂弼一把搂住他。
“小燕子，你给你阿玛准备了什么礼物？”乾隆看着小燕子有些好奇，这个开心果花样百出，这回又有什么新花样了？
小燕子抱着一个卷纸，手里拿着一支笔，走了过来。先给太后，皇上，皇后和令妃请了安再给鄂弼祝寿:“阿玛，女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小燕子的礼物《香山云海图》请皇阿玛，阿玛观看！”
这是一副云海图，太阳在天，云海在下，霞光照射，云海中的白色云团、云层和云浪都染上绚丽的色彩，像锦缎、像花海、像流脂、美不胜言。造化出变幻莫测，气象万千的仙境。一片翠绿的竹子刚长出新叶，随风微微的摆动。两只燕子在画中嬉戏，十分传神。众人看的十分舒服，好像微风拂过，自己正在云海一般。
“好！”乾隆拍手叫好：“小燕子，这可真是你画的？”
“回皇阿玛的话，”小燕子有点不好意思：“云海是我画的，两只燕子是永琪画的，请两位阿玛题词。”
皇上点头：“融合的真是恰到好处。”
乾隆笑了转头对鄂弼说：“贤卿，这幅画朕赏赐给永琪和小燕子，你觉得可好？”
鄂弼笑道:“尊旨！”
“好，朕来题词！”说着，接过永琪递过去的毛笔，写下了四句话：竹叶青青不肯黄，枝条楚楚耐严霜。
昭苏万物春风里，更有笋尖出土忙。
恩爱燕子不相离，百日夫妻不相弃。
待有人间痴帝王，江山百姓不彷徨。

乾隆这四句话，把所有人都给惊住了。永琪和小燕子心里暗自叫苦，老佛爷没想到皇上会在这种场合如此暗示。尔康和紫薇对看一眼，知道不妙。鄂弼心里也咯噔一下，和鄂敏使了个眼色。皇后和令妃对看一眼，心中清楚。
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小燕子蹦起来道：“谢皇阿玛题词！”
小燕子收好画拉着永琪：“永琪，明天找个师傅给装裱一下。”
“小燕子，皇宫就有装裱师傅，一会我就送过去。”永琪拉小燕子坐下，对皇上道：“谢皇阿玛赏赐。”
皇上笑笑，对鄂弼说:“贤卿啊，朕请钦天监看了日子过了年二月初二是大吉的日子，此后五个月内没有这么好的日子了，朕决定给他们两对办喜事朕又娶儿媳妇又嫁女儿。哈哈哈”
鄂弼面带微笑:“恭喜万岁！”
在座的宾朋齐声道贺:“恭喜万岁爷，恭喜鄂大人双喜临门！”
乾隆转头一看小燕子不见了心里奇怪但还是兴致勃勃的看节目，有一个节目完了，舞台后方突然“哗”的一下，一个巨大彩球从表演台后面抛出，落在了表演台上。鄂宁和茗曦一人拿着一个乐器，也从后面被两名会武功的宫女带到了表演台上。只见之前那两名宫女放下鄂宁和茗曦后，一人一手托起彩球飞向空中……鄂宁和茗曦也坐在表演台的两边，手指轻抚在乐器上，似乎准备着什么。
突然间，两名宫女奋力把彩球上抛，然后跳回表演台后面。这时、一声巨响从彩球传来，只见一个人从彩球中升出，身着一身郡主服，在空中唯美的转了个圈……而台上的鄂宁和茗曦仿佛也得到了讯号，手指轻佻，弹出一断断曲子。小燕子也缓缓的落在地上，跟着音乐，唱出她的歌曲：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当小燕子唱完歌，全场鸦雀无声。数秒后，响起了所有人的叫好声。
“还珠郡主好才艺！”
“还珠格格好歌喉！”
“还珠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不愧是我们的格格！”
“好！太好了！小燕子你真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一个大大的意外！”皇上高兴的叫好，鄂弼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除夕
离春节还有三天，整个皇宫都在忙碌。连景阳宫和漱芳斋一片节日的喜气，到处贴满了福字和挂满了彩带。就连门口的吉祥物、盆栽都不能幸免。
小燕子有些担心的看着永琪：“永琪，过完年我们就要结婚了我……”
“小燕子，你又担心什么？”永琪握住小燕子的手问。
小燕子靠在永琪怀里道：“我总是感觉，感觉我们之间还会有更大的风浪。我好怕，好怕我们会为了这个风浪而分开。”
永琪将小燕子紧紧抱住：“风浪如何，再大的风浪也分不开我们。我们是生死都经历过的，是分不开的。小燕子，你还记不记得，紫薇和尔康的誓言？”
“记得。”小燕子在永琪怀里点点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紫薇和尔康有他们的誓言，今天，我也对你发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永琪认真的对小燕子说：“这两句话的意思是：愿意得到一个人的心，到了头发发白也不相分离。以后成了夫妻，恩爱不怀疑。”
小燕子感动的点点头，默默的重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永琪笑着把小燕子拥入怀里：“我的礼物，就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了。”
小燕子眼睛一亮，连忙问是什么礼物。
永琪从怀里拿出个燕子形状的簪子：“这个和那对耳环一样，都是黑珍珠做眼睛，爪子上带有金丝。我请示皇阿玛了，等咱们大婚的时候带这套首饰。”
小燕子开心的接过簪子：“永琪你真好！”
除夕这天一早，小燕子、紫薇给老佛爷和各位娘娘请安。
晴儿抱着两个礼盒站在那，见小燕子和紫薇跟老佛爷说完话了，把礼盒交给了二人。
“小燕子、紫薇。老佛爷送你们一人一个新年礼物，祝你们新的一年万事如意。”晴儿笑着说。
老佛爷点点头，小燕子和紫薇打开了礼盒。一瞬间，满屋子的娘娘、宫女都惊呼起来。这是两个水晶如意，透明通透，以祥云为主，上面一个雕刻了紫薇花，一个雕刻了燕子。两个如意的尾巴，还刻着莲花。
“小燕子、紫薇，你们把如意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看。”老佛爷笑着说。
小燕子、紫薇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只见阳光的折射下，通透的如意水晶中，居然出现气色流光。
“过完年你们就要出嫁了，希望这如意能让你们万事如意，连生贵子。”老佛爷和气的说。
“小燕子、紫薇，谢老佛爷恩典！”小燕子和紫薇跪谢道。
“起来吧。”老佛爷示意晴儿扶她们起来。紫薇和小燕子收好如意，站了起来。
“小燕子、紫薇，过来。”坐在老佛爷旁边的皇后娘娘召唤她俩。
小燕子和紫薇走了过去：“皇额娘。”
皇后看着小燕子和紫薇，越看越喜欢，叫容嬷嬷拿来了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这个，是送你们的新年礼物，快打开看看吧。”
小燕子和紫薇道谢，打开盒子。紫薇的是一尊送子观音，是皇后专门求来的。而小燕子的，却是一只簪子。小燕子看到簪子的时候都愣住了，这和永琪送她的差不多，不过燕子的姿势变了，一样是黑珍珠的眼睛，金丝的爪子。
皇后拉着小燕子的手道：“这是当年进贡时，皇上赏赐给我们的。瑜妃是耳环，我是簪子。一套一共十四件，永琪跟舒妃买了簪子，我也把这个簪子送你。”
“谢皇额娘！”小燕子抱了抱皇后：“皇额娘这么关心小燕子，今年身体一定会好的不得了。”
皇后温柔的笑了：“借你吉言。”
这时令妃说道：“没想到大家都想一块去了，庆恭皇贵妃姐姐、循贵妃姐姐、颖贵妃姐姐、豫妃姐姐、我、芳妃妹妹、敦妃妹妹、晋妃妹妹、诚嫔妹妹、慎嫔妹妹、恭嫔妹妹一起将其他十一件物品集中起来，送给小燕子。”
令妃的宫女抱着个盒子走了上来，令妃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装着其他十只姿态各异的簪子、一对手镯。
小燕子泪眼汪汪的看着大家，紫薇连忙跟小燕子说：“过年的时候不要哭，不然一年都不会好。”

小燕子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我不哭，我只是感动。各位娘娘对小燕子这么好，小燕子无以回报。”

“你为永琪开枝散叶，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令妃笑着说。

“对，没错。”其他的娘娘也附和。

“老佛爷，各位娘娘，已经午时，皇上让各位娘娘回宫准备，三个时辰后去御花园看表演。”这时，一个太监来报。

“哀家知道了。”老佛爷摆摆手，小太监退了下去。嫔妃、格格也挨个告退。
“紫薇，我今天好开心，没想到收到了真么多的礼物。”小燕子看着雪儿和彩霞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心里乐开了花。
紫薇也真心为小燕子开心：“娘娘们对你那么好，你可要早点为永琪开枝散叶。”
“放心吧，没问题。”小燕子自信的说。
“那我们回宫，收拾好就去见皇阿玛。”紫薇笑着说。
“好！”小燕子拉着紫薇，往漱芳斋走。
御花园中小燕子规规矩矩的和永琪等人跟乾隆一桌，除了看表演，偶尔还拉着永琪的衣袖不知道商量什么。
大家看着表演，时不时的打赏一下。
“永琪，我饿了。”过了两个时辰，小燕子悄悄拽了下永琪的袖子。
永琪环顾了下四周，见大臣们、妃子们都吃完了面前的水果，对乾隆道：“皇阿玛，要不要上菜？”
乾隆笑了：“哈哈，看来是小燕子饿了，你才会这么关心。恩，朕也有些饿了，皇后、令妃，把饺子

端上来吧。”
两位妃子点头，招呼宫女下去端饺子。
“皇上，这回的饺子可是有新意的。”皇后笑着说。
乾隆好奇：“有什么新意，说来听听。”
“回皇上，这两位格格就要大婚。我和令妃、想了想，在所有饺子里，包了二十二个枣子、二十二个莲子、二十二个铜钱，一共六十六个，寓意六六大顺。而这吃到枣子和莲子的，就表示今年家里添丁；吃到铜钱的，就表示今年好运连连。”皇后笑着解释。
“其实还有三个玉坠、两个戒指和一个纸条。”令妃接到。
“这又有什么寓意？”皇上问令妃。
“皇上，这吃到三个玉坠的妃子、大臣这一年的俸禄加倍；吃到戒指的，就赏赐新进贡的奇玩；吃到一个纸条的，官员可以升官，妃嫔可以晋级，格格和阿哥可以为母亲争得荣誉。皇上觉得如何？”令妃说道，其实这六个饺子根本没下锅，因为这赏赐的东西太贵，不能自作主张。
“这六个饺子下进去了吗？”皇上没有回答。
“还没有，我们怕皇上不答应。”令妃说道。
“下进去吧，难得高兴一次。”皇上点头，算是允了。
可皇上一允了，老佛爷不高兴了，但老佛爷也没直说：“皇帝，我看这最后一条不妥，太儿戏。不如改成，吃到纸条的，提个要求。合适的，咱们就做了，不合适的，就换做奖赏东西。”
皇上思索了下，觉得老佛爷说得对，就没反对。
没一会，一盘盘冒着热气的饺子就上了桌。
皇上吃了第一个，没吃到东西，但这饺子的味道却让他食欲大振：“不错不错，今年的饺子味道不错。”
“今年的饺子是小燕子要求的馅儿，我们还怕皇上吃不习惯呢。”令妃笑着说。
皇上赞赏的看着小燕子：“小燕子，你的厨艺出神入化，要不是你是格格，朕真想把你弄进御膳房去。”
“小燕子不再御膳房也没事，皇阿玛可以来漱芳斋，小燕子做给皇阿**。”小燕子摇晃着小脑袋，笑着说。
“哈哈！好！”皇上笑了。
老佛爷第二个吃，看了半天，选了个最边上的饺子：“哀家看这个有东西，就这个了！”说完就放进嘴里，可是嚼了半天，什么也没吃到：“哎，哀家没吃到，皇后，看你的了。”
皇后温婉的笑笑，随手夹起一个吃了，吃完后摇摇头：“臣妾也没吃到。”
尔康和紫薇各夹了一个饺子，尔康什么都没吃出来，紫薇却不好意思的吐出个枣子。
“紫薇，恭喜恭喜，看来今年你就能当额娘了！”皇后看着枣子，笑着对紫薇说。
令妃也道：“紫薇，恭喜恭喜。尔康，恭喜恭喜。”
紫薇不好意思的说：“谢皇额娘、令妃娘娘。”
小燕子和永琪、晴儿也纷纷恭喜。
“紫薇，朕赏你一个如意锁，等你有了孩子，要给他戴上。一会和尔康来御书房，朕给你们。”皇上说。
“谢皇阿玛恩典！”
“谢皇上！”紫薇和尔康道谢。
皇上看着小燕子，令妃和皇后的随着皇上的目光，也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怎么都看着我，吃到枣子的是紫薇。”
乾隆笑着说：“朕就是看紫薇吃到了枣子，才想看看你能吃到什么。”
“皇阿玛，永琪和晴儿还没吃，让他俩先吃，小燕子最后吃好不好？”小燕子别扭的说。
乾隆也不逼小燕子，对晴儿和永琪道：“你们先吃。”
晴儿和永琪点头，晴儿夹了个饺子，没有一下放进嘴里，只是小口吃着。吃到一半，坐在晴儿身边的令妃叫道：“吃到了，吃到了！晴儿吃到的是纸条！”
“晴儿，是吗？”老佛爷有些开心，晴儿居然吃到了唯一一个。
晴儿点点头，把纸条取出来：“老佛爷，皇上。”
“晴儿可有要求？”皇上看着纸条，问晴儿。
晴儿对皇上道：“晴儿自小跟着老佛爷，想跟皇上请求，这辈子都陪在老佛爷身边，伺候老佛爷。”
“这……”皇上有些为难。
皇后见晴儿一脸认真，对皇上说：“皇上，答应晴儿吧，晴儿是个孝顺的孩子。”
皇上点点头：“晴儿，朕准了。但是若哪天你想嫁人，老佛爷同意，朕就同意。”
“晴儿谢皇上恩典！”晴儿附身行礼，然后坐下。
“永琪，该你了。”皇上准了晴儿的请求，就催促永琪。
永琪大方的夹起个饺子，嚼了嚼，从嘴里吐出个莲子。
“恭喜永琪！”

“恭喜恭喜！”
满桌的人向永琪道喜，莲子莲子，连生贵子。
“永琪，你可别把小燕子那份吃了。”皇上开玩笑道。
“我看是，我不吃了，万一吃不到，那永琪就要自己生孩子了。”小燕子笑着说。
永琪无奈，对小燕子道：“你吃吃看，万一你吃到了呢。”
“是啊小燕子，吃吃看。”紫薇也怂恿小燕子。
“小燕子，快吃吧。”
“小燕子，快选一个吃吃看。”
“小燕子，大家都要你吃，你就吃吧。”乾隆说道。
小燕子叹口气：“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就选离我最近的这个！”
小燕子在大家的关注下，把饺子放进嘴里吃了。可是刚咬了一下，就吐了出来：“怎么有两个？”
大家一凑了过去，一看，这个饺子没有馅儿，倒是有两个果仁。一个莲子，一个枣子。
“哎呀！我想

起来了！”令妃一拍大腿道：“包饺子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没放馅儿，放了一个莲子，一个枣子进去。当时我还找了一下，没找到，结果被小燕子吃了。”
小燕子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便选了一个。”
皇后也乐了：“这下好了，枣子是早生贵子，莲子你是连生贵子。看来今年，小燕子要生个儿子。”
“哈哈！皇后，那你今年就要好好照顾小燕子，别让她连自己要当额娘了，也不知道。”乾隆龙颜大悦，对皇后说。
“是！臣妾一定让小燕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莲子、枣子本一家，小燕子现在吃到了两个，会不会三年抱俩，五年生四个啊？”皇后笑着说。
小燕子摸摸自己还饿着的肚子道：“皇阿玛，小燕子吃了个没馅儿的饺子，能不能赏小燕子再吃一个？”
“好，吃吧。”皇上点点头，同意了。
小燕子开心的夹起里边的一个饺子，心想这个总能吃了吧。可是刚咬一口，小燕子的小脸就皱了起来。
“小燕子，怎么了？”老佛爷关心的问，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佛爷觉得小燕子说不定今年这能生个大胖小子。
小燕子叹了口气：“我本想吃个带馅儿的饺子，来喂饱我这肚皮。结果……”小燕子把饺子放碗里，用筷子剖开：“又是一个。”只见碗里的饺子，开着肚皮，里面包这个白白胖胖的莲子。
“小燕子，你这是什么嘴，怎么吃一个是一个？”晴儿打趣道：“难道你想生个百八十个胖小子，才不吃了吗？”
“我看小燕子巴不得。”紫薇抿嘴偷笑。
小燕子又急又羞的叫了声：“紫薇……”
皇上和皇后心里直乐和，老佛爷对小燕子的太度也更好了。
“小燕子，在吃一个。”老佛爷说着，给小燕子夹了一个。
小燕子受宠若惊：“谢老佛爷！”
令妃开玩笑：“说不定这个也是。”
“要是有那么好的运气，皇阿玛今年就能解决苗疆的问题！”小燕子说着，就咬了下去。
“小燕子，怎么样？朕今年能不能解决苗疆的问题？”皇上开心的问小燕子。
“皇阿玛，这个问题，你不想解决，也要解决了。”小燕子说着，就放下饺子，这回是个红彤彤的大枣：“令妃娘娘真说对了，这莲子、枣子确实是一家，不然怎么成双成对的。”
“哈哈！小燕子，你不真是朕开心果。要是今年能解决苗疆的问题，朕就带你们去江南游玩！”皇上许诺。
“皇阿玛，只怕到时候我就不叫小燕子，叫百灵鸟了！”小燕子顽皮的说，一桌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令妃笑道：“说不定小燕子今年能生对双胞胎。”
乾隆点头：“来人，将进贡的最好的那套文房四宝拿来，赏给小燕子。”
“小燕子谢皇阿玛！”
“好了，都回去吧。”老佛爷说道。
于是大家道喜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宫内。

第十七章大婚
鄂府小燕子坐于大床上，因为太无聊手里还拿了本书看着，屋里屋外丫鬟轻手轻脚的在忙碌，无人去打扰她。
郭洛罗氏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莫名就觉得眼底生涩，甚至不合时宜的想，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让她的女儿就这么闲适的呆在家里，每日看看书，吃吃她喜欢吃的东西，过她最想过的生活，而不是嫁到别人家里去，时时刻刻担心她是不是过得好。
“额娘。”被这般注视着小燕子哪能没感觉，她放下书朝着娘张开双手，一副要抱的模样。
郭洛罗氏被逗笑，抹了抹眼角进屋坐到她身边，把一个小箱子递到她手里教了小燕子为妻之道后说，“额娘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这个你自己回去看看也就懂了。”
摸了摸女儿的手臂，鄂氏叹息着道：“娘知道你是个骄傲性子，额娘就盼着你永远都不要折损了这份骄傲，可人一辈子岂能有不低头的时候，你看着刚强硬气，实则心软，我啊，就怕你到时被拿捏住了会委屈了自己，你爹让我告诉你，到了要委屈求全的时候就回家来，鄂家不在乎你是不是出嫁女回娘家，我们还要让你受委屈不成？”
鄂氏笑，“你阿玛心疼你，只是他那人你也知道，就是个闷葫芦，有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借我之口来转达，不论何时鄂家都是你的后盾，你何时想回便可以回，无须有任何顾忌，这个家里始终有你一席之地，你的院子，你在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会原封不动的保存好，这是万岁爷亲口吩咐的，将来这个家必要交到你哥哥手里，你不用担心回来要看人脸色，没人敢。”
小燕子摸着小箱子笑了，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不外乎是图那些，据说嫁人时做娘的都会送上这么一份，好让人知晓洞房花烛夜是怎么回事，免得什么都不懂坏了事。
“额娘，你们应该对永琪多一点信心，他是个长情之人。”小燕子把箱子放至一边，抬头笑眼看着眼睛红肿着，不知已哭了几场的娘亲，“这一年若非有事他挡在我前头，我未必能如此安稳，他为我做了许多事，我知道一些，也有不知道的，他早就把他的心掏给我了，所有主动权都在我手里，我若珍惜他的心意，他就幸福，我若践踏，他也承受，这样一个男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
小燕子笑得如鲜花绽放般美丽，“我相信他不会负我，一如他也知道我心悦他，不会让他不幸福。”
鄂氏撇开头去，片刻后才又转回来，笑着用力点头，她也愿意相信那个在女儿面前如拔了牙老虎般无害的五阿哥是真的喜爱她的女儿，她唯一担心的是能喜欢多久。
她怕她的女儿幸福的时间不够久，她希望她的女儿从今往后再无苦难，一生顺遂无忧。
大婚的日子到了这天，柳青和大杂院的老老小小也来贺喜。闺房内，小燕子也稍稍吃了点东西。
丫鬟们精心的将她的嫁衣拾掇好，连下摆都没放过，跪下整理得妥妥贴贴。
哭成泪人的长嫂茗曦走到新娘子面前打量片刻，“真好看。”
“那是。”小燕子抬了抬下巴，笑意蔓延。
茗曦摸了摸她仍不够饱满的脸，“你是这么聪慧的姑娘，嫂子相信你余生必会幸福，过上你最想过的舒适日子。”
“是，我会的。”
小燕子拿出了那一套十四件的燕子白玉，茗曦小心翼翼的挨个插在头上，戴在耳朵和手腕上，小燕子显的那样纯洁。那些燕子仿佛会动一般，显的那样活灵活现。吉服是那样的合身，小燕子穿起来更加妩媚动人。
同一时间紫薇早早的梳妆，以最好的妆容去老佛爷、皇上、皇后、令妃道别。
皇上看着紫薇，心里有些愧疚：“紫薇，没让你以公主的身份嫁出去，可是怪朕？”
“不怪。”紫薇摇摇头：“我娘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皇阿玛，让我跟皇阿玛相认。我做到了，就算只是个格格，我也没什么遗憾，我想我娘也是。”
“紫薇，以后一定要常回宫看看。”令妃对紫薇说道。
“紫薇一定常回宫。”紫薇点头。
紫薇拜了又拜，又去给其他娘娘、妃子行礼。整个过程下来，已经到了快成亲的时候。
紫薇按照宫里嫁公主的礼节办理，身着令妃送的吉服。浑身珠围翠绕，是那样高贵典雅。金锁给紫薇戴上了首饰，戴好了帽子。明月、彩霞来回穿梭，给格格化妆，简直忙的一塌糊涂。
鄂府两侧站满了百姓，一眼望去哪哪都是人，他们都在笑，就好像这件喜事和他们有关系一样。
长长的迎亲队伍在敲锣打鼓的喜乐声中来到了鄂府门前，炮竹震天响。
雪儿跑进来高兴的大叫:“宫里的迎亲队来了，吉时已到快盖上盖头。”
正在这时，小燕子那晶莹剔透的吉祥燕子居然变了颜色！从头上的簪子到耳环、再到手镯，居然统统变成了血红血红的颜色。那黑珍珠做的眼睛也更加明亮，好似在转动。这样一幅如梦幻般的场景，真让人陶醉。
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天啊，原来这就是这套白玉真正好的地方！”茗曦惊叹。
小燕子也被惊住了，雪儿拿来镜子给小燕子看。小燕子一下就愣了，不敢相信这簪子居然会变颜色。
外面的乐队开始奏另一个曲调，喜娘这次如梦初醒，上前道：“少夫人，上轿的时辰要到了。”
鄂氏看着小燕子，连忙拿出做好的珠帘，给小燕子插在发髻两边，隐隐约约，更是神秘的不得了。
“快！喜帕！”茗曦喊到。喜帕蒙在了小燕子的头上，盖住了她的容颜。

“新娘上轿！”喜娘跑到门口大喊顿时，喜乐大奏，吹吹打打。
红盖头下，小燕子闭着眼睛听着那隐隐的哭声，这次她没有劝，她知道，额娘是因为舍不得她才哭，她的眼泪可以证明。
直至这一刻，她才有一种自己真的要嫁人了的感觉，和永琪相识相知相惜，走过沟沟坎坎，迈过一个又一个危机，连生死关都熬了过去，终于成就今日，她成了永琪的新娘。
而她的新郎就在门外。她找到了她的齐天大圣，他踩着七彩祥云来娶她了。
小燕子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听着门开的声音，听着守最后一关的婶婶的打趣话，听着那个男人的脚步声走近自己。
“小燕子，我来了。”
小燕子想笑，莫名却酸了鼻子，她轻轻恩了一声，并点点头，红盖头跟着晃动。
按礼，新娘子需得家中兄弟背出门去，鄂真早早就抢了这活，为此还很是用功的练了大半年的力气。鄂真小公鸡似的来到三姐跟前背对着她蹲下，雪儿和抱夏扶着小姐伏到鄂真背上，并在一边护持着。
永琪忍耐着没有去把人抢回来自己抱着，朝着屋内其他女眷作揖。
此时鄂氏已由嬷嬷扶着去了正屋，鄂尔泰正居于首位，另一侧鄂老夫人，鄂弼则带着妻子居于下首。
鄂真将人背过来，永琪立刻上前将人扶下来跪于蒲团之上，自己跪到小燕子身侧，和她一道行拜别礼及改口礼。

在永琪一声祖父后鄂尔泰正从鄂敏手里接过玉如意递过去，“盼你们能一生如意。”
“谢祖父。”
两人又拜了父母，鄂弼嘴巴微动，声音硬得都不像他发出来的，“盼好，一辈子都要好。”
“是，阿玛放心，小婿必不敢让小燕子有半点难过。”
两人磕了头，喜娘上前把新娘子扶起来，鄂真则再次在三姐面前蹲下把长姐背了起来。
身后有哭声传来，小燕子心下一涩，强行忍住回头的欲望，喜乐声中，鄂真背着三姐来到花轿前，喜娘掀开轿帘在唱喏声中迎着新娘子上了花轿。
退离前，鄂真低声道：“长姐，鄂真永远在你身后，永远在。”
小燕子闭上眼睛笑了笑，同样低声回应，“三姐知道。”
“起轿咯。”
炮竹声中，花轿稳稳抬起，花轿之后，东硕领头，身后是一众西林家子，这次不止是那些年幼的孩子，这一辈中所有西林家子都穿着极有西林家特色的正蓝服跟随其后，柳青和柳红也在其中，他们来送嫁。
西林家是素来走中庸之道不错，可此事他们愿意高调一把，他们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西林家的男人都是郡主的后盾。
小燕子看不到这些，她悄悄打起红盖头掀起窗帘一角看着外边熟悉的景色慢慢的后退，慢慢的存进记忆里，她要嫁人了，以后这里就是娘家，她再回来就是客。
客啊，多心酸的词，小燕子突然就有些难过，她不想成为西林家的客人，这里明明是家，是她出生地。
直至此时小燕子才知道自己有多不舍，她舍不得这个家中的每一个人，舍不得家中的一草一木，便是院子里那个丫鬟用来坐着洗洒的木头桩子她都舍不得。
可还是要嫁的呀，比起这些舍不得，她更舍不得让永琪形单影只。
放下帘子，小燕子轻抚着腿上的玉如意笑了笑，客人便客人吧，来得多了就成熟客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鄂府走出，归途走的是送妆那条路，娶亲不走回头路是规矩，也因此这条路上的人比之前还要多上了许多，他们笑着，脸上看不出丝毫苦难，一派盛世太平之象。
“五阿哥，郡主百年好合。”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这一声，就像拧开了某个闸门似的，这话汇聚成冲天声浪响彻这一片天空，永琪也有些动容，高坐于马上朝着两边抱拳以礼。
小燕子不好露面，随行于喜轿两侧的几个大丫鬟代纷纷边行走边不停的屈膝，身后的西林家子不论大小则行着礼，祝福的人诚心，回礼的人亦真心。
听着外边的笑声祝福声，小燕子也笑了，谁能有她幸运，能得到如此多的善意，她的幸福已可预期。
而此时，送亲队伍有了变化，多数西林家子停下脚步，只余东硕和鄂真兄弟两人以及两位舅舅浩诚和浩东，他们从后边上来站在了花轿四个角上，以娘家人的身份送新娘子至男方，其他人则就此折回。
一路欢声笑语中，花轿来到了宫门前，炮竹声雷鸣般响起。永琪和尔康相遇，抱拳道别，分成两队。永琪走向宫内景阳宫，尔康向宫外走去。庞大的队伍走进了御花园，几十个宫女挥舞这宫扇花灯，在乐队的奏鸣中，绚丽前行。跟在后面的，是二十对宫女手持红色喜字大灯笼，四十对宫女手持白色红字小灯笼。仪仗队跟在后面，高举各种华盖，亭亭如伞。再后面，是一路吹吹打打的乐队。最后才是六队喜娘扶持的一顶花轿，轿夫游刃有余，轿子四平八稳。
这空前的嫁娶，华丽的场面，引来了所有宫女、太监、嫔妃、贵妇、亲王争着看热闹，掌声不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小燕子默默念着这两句话，珠帘后面的脸庞一片娇羞。
“落轿！”终于，轿子停了下来。
“凤凰三点头，新娘收心！”司仪喊道。
小燕子听了吓了一跳，连忙坐稳。果然，花轿大幅度上下颠簸。
“新郎三射箭，驱除红煞！”
喜娘拿着托盘，走到已经站在景阳宫门口的永琪面前。托盘里放着一张绑着红绸的弓，和三支绑着红绸的剑。永琪笑着拿起弓箭，突然想到了当初自己是怎样射到这个新娘子的。手一松，箭直直的射在花轿的檐上

拿起第二支箭，同样射在檐上，然后是第三支。
“新娘过火盆，红红火火！”
小燕子下了轿子，喜娘搀扶着，小心翼翼的跨过了火盆。
“新娘跨马鞍，事事平安！”
小燕子有些迷糊，被喜娘搀扶着跨过了马鞍。
突然，一个红绸带塞进了小燕子手里，喜娘在小燕子耳边小声道：“该拜堂了。”
跨过门槛，永琪和小燕子走到大厅的正中间。皇上和皇后正坐在前面，容嬷嬷站在皇后的身后。
“一拜天地！”
永琪和小燕子双双跪在准备好的蒲团上。
“拜！”
小燕子和永琪对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小燕子和永琪起身，转过去跪下。
“拜！”
对乾隆、皇后叩拜。
“夫妻对拜！”
小燕子和永琪又站起来，面对面跪下。
“拜！”
两人面对面一拜，抬起头后，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风，将小燕子的盖头吹了起来。
众人看着珠帘下隐隐约约的脸庞，那大大的眼睛比黑珍珠还闪亮。头上十二件姿态各异的红色琉璃燕子，将小燕子承托的更是美丽。
小燕子看见盖头飞了，有些惊慌，但是又不敢动。僵硬的跪在那，和永琪四目相视，小燕子突然觉得好轻松，俏皮一笑。
大家觉得小燕子的笑美极了，所有人都暗暗惊呼。
喜娘慌慌张张的捡回盖头，盖在小燕子的头上。
司仪趁机说道：“送入洞房！”
小燕子被喜娘搀扶在床边坐下，双手从始至终都没放开过苹果。
永琪呆呆的站在床边，回忆小燕子刚才的容颜。一群喜娘抱着各式各样的花生、枣子、莲子等进来，为首的喜娘空着手，站在一边高喊：“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另一个喜娘立马将喜秤捧到永琪身边。
永琪拿起喜秤，乐的最都合不拢了。轻轻的将喜帕挑起，小燕子活灵活现的大眼睛又映入永琪的眼帘。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
另一个托盘捧了过来，永琪坐在床边和小燕子拿起酒杯，两臂一绕。小燕子轻轻将珠帘拨出个位置，鲜红的小嘴是那样迷人。两人对看一眼，默契的喝下了酒。
将酒杯放下，喜娘跪在两人面前：“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然后将两人的衣角绑在一起，带着其他喜娘，放下花生、莲子、枣子等东西，点上花烛，走了。
小燕子看没了人，眼睛左转右转，忍不住开口：“我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永琪将小燕子的珠帘轻轻卸下，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小燕子得意的抱着苹果，献宝似的给永琪看：“今天饿死我了，抱着这个苹果好几次都要咬下去。今天也好紧张，手上好多汗，好怕自己出错，有几次差点没握住苹果。好在除了把盖头吹飞以外，没什么大事！”
永琪深情的望着小燕子，等小燕子说完之后才道：“你知不知道，喜帕吹飞的那瞬间，你有多美？”
小燕子羞红了脸，永琪看着小燕子的簪子、耳环、手镯都成了红色，有些奇怪的问：“这不是白玉的吗？怎么变成了红色？”
小燕子看了看，说道：“我也不知道，准备盖喜帕的时候，它突然就变成了红色，把嫂子她们都吓到了。永琪，这些东西好重，我可不可以摘了？”
“可以。”永琪点头，对门外喊到：“明月彩霞，快进来伺候格格更衣！”
小燕子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明月彩霞来了？”
“我特请皇阿玛把明月、彩霞、小桌子、小邓子都调到了景阳宫。”永琪笑着说，看见小燕子感动的样子，很幸福。
明月、彩霞进了屋，看见小燕子开心的说：“格格！奴婢又能伺候格格了！”
“明月，咱们该改口叫福晋了。”彩霞提醒明月。
“是！福晋！明月、彩霞这就为你更衣。”说着明月、彩霞解开了小燕子永琪的衣角，把小燕子的凤冠霞帔全部卸下，十四件白玉燕子也放进了盒子里。
说也奇怪，这刚放进盒子里，那十四件宝贝就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白色。明月、彩霞连连称奇。
“当初大家都不舍得戴，也就没发现这个秘密。这下给了小燕子，小燕子，这可是真正的宝贝。”永琪说道。
小燕子点点头：“雪儿，把这个放好。”
雪儿答应，收好盒子。
彩霞给小燕子解开外衣，就露出个肚兜。小燕子有些难为情，但知道这是礼节，也就不好制止。永琪看着小燕子如雪般的肌肤，上面渐渐燃烧一层红晕，轻轻的笑了。
明月也把小燕子的头发放下，瀑布一样的头发直垂腰间，非常好看。
小燕子卸完妆，换了衣服。明月、彩霞也就告退。
永琪走到小燕子身后，抱住小燕子，看着镜子里害羞的小燕子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小燕子，今天我们终于成了夫妻。”
小燕子害羞的点点头。
永琪将小燕子抱起来，往床边走去。小燕子看见床上的白布，刹那间脸更是红如苹果，娇羞的埋在永琪怀里。
房间外，柳青、柳红、尔泰、金锁正在窗外偷偷的往里看。大家挤来挤去，不时的发出笑声。
正当永琪把小燕子放在床上时，有人不小心碰到了窗子，窗子发出响声。小燕子一下推开永琪，跳了起来：“有贼！”
小燕子刚想推开窗子抓贼，永琪眼疾手快的

第十八归宁
抱住小燕子，双双滚到地上。
“小燕子，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能不能不管这些？”永琪有些无奈。
“可是有贼。”小燕子在永琪身下，无辜的说。
永琪叹气：“难道你打算穿成这样去抓贼？就算有贼，今天你也不能抓！”说完，就将小燕子再度抱起，吹灭两边的蜡烛上了床。
窗外的一群人笑嘻嘻的交头接耳，不一会，也就散了……景阳宫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永琪的房里灯已经全部熄灭。
第二天一早，永琪深情的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小燕子。
“小燕子，醒醒，该去给皇额娘、老佛爷请安，敬茶了。”永琪推了推睡在里面小燕子。
小燕子一脚将永琪踢下床，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五阿哥，怎么了？”雪儿听见声音，敲了敲永琪的房门。
“没事。”永琪起身，看了看还在睡的小燕子，再次叫道：“小燕子，起床了，今天要敬茶。按理今天新娘去拜见公婆，皇阿玛和皇额娘，还要给老佛爷、请安。”永琪对小燕子说。
小燕子点点头 明月、彩霞、雪儿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笑意：“恭喜五阿哥，恭喜福晋。”
永琪转身看着他们：“快给格格更衣，格格今天敬茶。”
过了一会，小燕子换好了衣服。雪儿捧着沾着落红的白喜帕，问五阿哥：“五阿哥，这个……”
小燕子扭头看向一边，永琪笑着说：“等会老佛爷要检查，带上跟我们去见老佛爷的时候，给老佛爷。”
“是！”雪儿应着。
“永琪，我肚子好饿！”小燕子拉着永琪的胳膊，从昨晚道现在，自己都没怎么吃东西。
“福晋、五阿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明月笑着说。
永琪点头扶着小燕子道偏厅吃饭。
哪知道，皇后居然在那。
“皇额娘吉祥！”永琪连忙行礼。
“皇额娘吉祥！”小燕子行礼。
“小燕子，昨晚睡的好不好？”皇后笑着问，看小燕子被永琪小心翼翼的扶着，心里有些欣喜，看来不久之后就要抱孙子了。
“不好！永琪弄的我好疼！”小燕子毫不避讳，脱口而出。
“咳咳！咳咳！”皇后一口稀饭呛在嘴里，容嬷嬷连忙给皇后拍背，彩霞到了杯茶给皇后。
“小燕子，闺房的事情不要说出来。”永琪悄悄拉了拉小燕子的衣袖，小声说道。
小燕子这才明白过来，小脸通红：“皇额娘对不起……”
皇后顺了气，也不责怪小燕子：“没事，吃吧，吃吧。”
小燕子开心一笑，吃起饭来。
永琪在一边，不停的给小燕子夹菜，让小燕子多吃点。皇后也时不时的给小燕子夹菜，嘱咐小燕子多吃。
“永琪，紫薇什么时候来？”吃完饭，小燕子问永琪。
“紫薇明天才回门呢。”永琪道：“咱们也该去拜见皇阿玛、老佛爷。”
皇后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喜帕带了吗？”
雪儿连忙捧出喜帕：“在这呢，娘娘。”
皇后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见上面的落红，心里更开心了：“好，走吧，”
皇后和容嬷嬷走在前面，永琪扶着小燕子走在后面，不快不慢。
来到了慈宁宫，乾隆、老佛爷都在哪等着。
永琪和小燕子走上前：“永琪和小燕子给皇阿玛请安，给老佛爷请安，给令妃娘娘请安。皇阿玛吉祥、老佛爷吉祥、令妃娘娘吉祥。”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老佛爷请安。”皇后行礼。
“皇后，坐。”皇上对皇后说。
皇后俯了俯身，坐到了令妃对面。
“喜帕带来了吗？”老佛爷看着两对璧人，问。
雪儿捧上那块白手帕：“请老佛爷检查。”
老佛爷看着上面的血迹，十分满意。乾隆看着眼前穿着皇子福晋朝服、规规矩矩像自己行礼的小燕子，内心欣慰不已，谁说这个女儿不在格子里，朕看她今日的就很有咱们旗人贵女的风范！皇帝笑呵呵地对永琪和小燕子说道：“看到你们这样一起站在朕的面前，朕心里倒像是回到了三十多年前。朕的小燕子成婚了就是不一样，稳重多了。永琪和小燕子，你们以后要相互扶持，同甘共苦，别辜负了皇阿玛对你们的期望。”
永琪听到皇阿玛这么说，心知皇阿玛看到自己和小燕子，想起了与孝贤皇后的往事，心里感触颇深。小燕子听到皇阿玛慈爱的声音，心中的感受同在慈宁宫大为不同，一点也不紧张，心里倒是暖洋洋的，同永琪一同应道：“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臣妾谨遵皇阿玛教诲。”
老佛爷本来以为小燕子看见她多少会有些紧张，见她嫣然一笑，也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亲切感，本来想跟小燕子讲讲为人妻子的德行，却说不出口，反而是和颜悦色地赏赐了小燕子一柄嵌红宝石玉如意，就对他们说：“看你们小两口这么般配的样子，我的心里真是高兴啊。永琪成人了，以后要尽心尽力为你皇阿玛效力，小燕子可要做好永琪的贤内助哟。多为永琪开枝散叶。”
小燕子规规矩矩行礼：“臣妾谨遵老佛爷教诲。”
乾隆笑着，“那么这两天还要再辛苦啦，这几天皇亲国戚还有他们家眷会进宫给你们贺喜。”
小燕子规规矩矩行礼答到：“臣妾一定尽力接待，不给老佛爷和皇阿玛丢脸。”
老佛爷好像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晴儿的年岁也不小了，小燕子哀家让你来当这个红娘如何？你堂弟鄂真文武双全是和人才哀家也喜欢这孩子你就多搓和搓和。”
小燕子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小燕子尊旨。”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是异常忙碌，小燕子每天坐在一堆女眷中间参加大宴小宴，不胜其烦。

但还是耐着性子应付着。好不容易所有的繁文缛节都结束了，也到了小燕子归宁的日子。
福晋归门之期，鄂府上下自是极为上心，一大早就为之做各种准备。
鄂氏挥退丫鬟亲手替丈夫整理衣冠，语气难掩担忧，“燕儿成了皇家媳妇规矩更大，也不知燕儿这几日过得如何。”
鄂弼心里同样担心，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是说服妻子还是安慰自己，“燕儿在宫里一年了那般复杂的环境她都应付得来，那点小事她岂会处理不好，咱们的女儿不是平常女子，一会你可莫要问多余的话。”
“我还能不知女儿的本事？”鄂氏嗔他一眼，“只是……那毕竟不是咱们自己家，那是皇室，燕儿嫁的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五阿哥。”
鄂弼沉默片刻，“我西林家也不是谁都可欺的人家。”
鄂氏眼眶一红，西林家不是一般人家，却也在皇家面前无可奈何啊！
拍了拍难过的妻子，鄂弼到底是没有将话说透，有些话可以你我心知肚明，却不能诉诸于口，莫说五阿哥眼下看来对燕儿是真心以待，便是之后两人真有不睦，他也不敢将燕儿如何了。鄂弼吐出一口浊气，只是为人父母者，便是知晓这些也无法心安罢了。
一直等到见着了女儿，她舒缓的神情和永琪从不曾远离的眼神才让夫妻俩人的不安消散了些许，只要两人感情好，其他便都好说了。
改了称呼，见了大礼，鄂家待永琪明显便多了亲近少了客套，一屋子笑语晏晏的人让永琪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不住，“小燕子的院落可有拾掇？”
鄂弼端着岳父的架子矜持的点点头，“那是自然，无论燕儿何时回来都有地儿歇息。”
“岳父却是误会了。”永琪倾了倾身，“以前那是小燕子的闺房，自不会有小婿的容身之处，以后常来常往了，岳父总不能只留下小燕子却要赶小婿离开。”
在座的哪个不是聪明人，当即听明白了这话中未尽之意。
鄂弼立刻笑道：“自是拾掇了的，王爷只管放心。”
小燕子容里不自觉就带出了甜意，两人四目相对，那是有眼睛就能看得出来的浓情蜜意，鄂家一众人瞧着，终是更加放心了些。茗曦便张罗着大家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鄂府的家宴让永琪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席上有父亲的教诲，母亲的嘱咐，孩子的嬉笑，兄妹情义，夫妻深情.....好幸福的一家人，永琪静静看着他们， 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忧伤，一丝酸涩的味道泛上心头，曾几何时他还是孤身一人，如今这里的每个人都因她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让自己感受到寻常百姓家的亲情，这是永琪从未有过的奢求，如今真实的发生在眼前，竟有些猝不及防的恍惚感。看着鄂氏忙碌的身影脑中极力想要浮现额娘的模样却只余下一个美丽的轮廓，思绪萦绕，双眸也不自知的氤氲出泪水，“额娘，我爱小燕子，是她弥补了我生命里所有的残缺，让我变得完整，这便是我唯一所求！”
闺房中，她握着他的手说：“永琪，你想你额娘了对不对！”
他眼眸邃然一深，沉静的眼眸深处是宠溺与不舍，“小燕子，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她摊开他的手掌，写上她的名字，盈盈一笑，笃定的说：“永琪，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我是你的妻子，我向你天上的额娘发誓，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永琪的心募得一颤，这份惺惺相惜的懂得，融化了他心底氤氲出的愁绪，却也激起了他对她全部的眷恋.他用力将她一拽，猛然间拉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将所有的爱意化成唇齿间的缠绵，紧紧的抱住她，力道大的好似要把她嵌入身体内，与他相融一体……
“嗯...”小燕子吃痛的蹙眉低吟，他瞬时便离开她的唇，牵着她的手怔怔的后退一步，羞涩的说：“这是在家里还有小孩子被撞见不好。”

第十九准格尔侵边
婚后永琪得到乾隆的允许上朝听政，小燕子则跟皇后和令妃学习打理宫中事情。婚后的小燕子性格沉稳了不少有了福晋该有的样子。永琪每晚帮乾隆审阅奏折小燕子都会陪着他帮永琪出了很多好的主意。比如乾隆在修功德碑时龟背非常高工匠们想了很多办法碑就是上不去，古代没有吊车只靠人力小燕子想到了办法龟背有多高周围垫多高的土用滚木将碑运上去这样功德碑就立好了。乾隆对小燕子大为赞赏墨许她参政。
这天晚上永琪批奏折到深夜，小燕子煮了碗莲子粥端到永琪面前看到永琪脸色非常不好便问:“永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永琪微一沉吟，道：“准格尔侵边了，连日来攻破三座城池杨廷璋战死，赴永昌办事不利，众将士对他怨声载道。”
准格尔侵边？小燕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大清几方边境她一直以为最安稳的就是蒙古，毕竟康雍两朝对准格尔几次用兵打的他元气大伤，且不过三百万的人口，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朝着大清动手。可现在他们动手了。
小燕子也顾不得其他，立刻上前从永琪手里接了急报，将上边的每个字都抠进眼里，竟真是准格尔吃了熊心豹子胆侵边！
小燕子提醒道：“我怀疑这里边有沙俄手笔，如果真是如此，北边和西边未必安稳。”
永琪微一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沙俄勾结了准格尔，他们皆有可能发难？”
“准格尔是游牧部落看天吃饭，去岁干旱，他们不得不宰杀了大部分牲畜，偏又遇严冬，听皇阿玛说死了不少人，大清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口肥肉，本就已经馋得口水涟涟，若再有人撺掇一二必会动手，至于西边。”
小燕子顿了顿，“我对那边的情况了解不多，只知地势险峻，可将心换心，若有机会能离开那等穷山恶水的地方谁不愿意？以眼下的形势，我愿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想他们也好过被打个措手不及。”
永琪听得倒抽一口凉气，若真是如此，若真是如此，大清如何抵挡！他无论如何都清静不下来，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眉头仿佛连着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他便是心中有万千志向此时也仍年幼。小燕子心中兀自盘算开来鄂弼，鄂敏，福伦，傅恒，兆惠等都已年老，哥哥东硕驻守南边抽身恐怕很困难。朝中暂时无良将可派。
“小燕子你熟读兵书可有破局之策？”
闻言，小燕子抬起头来，“纵有对敌之策，我却也变不出得用之人。越是如此你越得沉住气，不要自乱了阵脚，战事方开始，如此时就开始着慌，今后该如何是好。”
永琪接过彩霞递来的帕子捂在脸上片刻，再拿开时情绪已从脸上褪去，“若实在别无他法，明天早朝只能奏请皇阿玛让兆惠将军,傅六叔，二叔，阿玛去了，再安排几个年轻将军随之前去，有老将带着总要长进一些。”
“言之有理。”
朝堂上，众位大臣就准格尔是继续征讨还是收兵而讨论不休。
“永琪，你怎么说？”乾隆高高在上，见众大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点名永琪。
“回皇阿玛，儿臣以为，现在收兵，有损大清天威。儿臣认为，让兆惠将军，傅六叔，鄂弼，鄂敏前去，再安排几个年轻将军随之前去，，以定军心。”
乾隆若有所思。
“尔康，你说。”皇上指向尔康。
“回皇上，臣赞同五阿哥的建议。”
“众爱卿以为如何？”
都知道五阿哥和福尔康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跟着他们走，总没错。众大臣皆随声附和。
“永琪，你掌管吏部，上次保举的“卓异”官，居然有犯赃行为，朕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这次的京察大计，你可要为大清多筛选些可用之才。”
“儿臣遵旨。”
京察和大计，皆三年一举，考核官员的操守、才能、政绩和年龄“四格”。
永琪接旨后心里一沉，这个烫手山芋还是扔到自己手里了。

半月后，急促的马蹄声从东城门外响起，马上之人背插守隘关旗帜，高高举起手中令牌打马狂奔，哑着嗓子喊出来的话都破了音，“守隘关急报！”
这是传令兵！
城门当即大开，所有行人退避，传令兵速度不减半分直冲入城，另有两骑紧紧跟上，声竭力嘶的大喊，“急报，行人退避！”
高喊声和马蹄声交织着，生生将京城因为春闱结束而有些松散的氛围拉紧了，不少人停下脚步目送几骑跑远，面面相觑之下皆有些惶惶然，东边……是守隘关，大清的第一关！
传令兵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宫，他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脚打着晃根本站不起来。
禁卫军过来两人轮流背着他进了乾清宫，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巴干裂可见血渍，头发散乱，声音哑得仿佛从心底深处逼出来，“准格尔侵袭守隘关，守将阿桂将军……阵亡！几位老将军被困阴山关。”
完全意外之料的消息将乾隆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猛的站起来:“给他倒杯水。”
传令兵拜谢，一口气将水饮了个干净，嗓子总算不再那般难受。
“你详细道来。”
“是，至臣受命来京前仍未弄清楚准格尔来了多少人，他们并非从他们所居方向攻来，而是从北乌兰巴托而来，遂不及防之下才会……”
想到当时惨景，传令兵伏倒在地，声音哽咽，“他们就是冲着阿桂将军来的，且对阿桂将军极为了解，知道将军惯来亲领左前锋，他们大半的兵力几乎都集中在左前锋，其他各营被牵制无力援救，阿桂将军，阿桂将军最后命令我们撤退回守守隘关，整个左前锋……全军覆没！准格尔大军连夜围困了阴山关。”
乾隆非常震动阿桂是雍正留给他的忠诚之人也是乾隆的帝师，此人有勇有谋，人称铁将军，他镇着守隘关，镇着那些魑魅魍魉，为大清挣一片安宁，他的家在京城，旁人最平常的日子于他来说却是最珍贵的记忆，他日复一日的守着边关，日复一日的练着兵，他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如今也已死而后矣！他被辜负的那些日子，还有谁记得？
他年轻时也曾是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可谁还记得？
所有人，都把阿桂守着守隘关当成了理所当然，没有人接替，没有人换他，一守五十年，从年纪轻轻至两鬓斑白，最后客死异乡。这就是他的一生，阿桂的一生。
乾隆稳了稳心神对众臣道:“诸位爱卿，阿桂阵亡，鄂将军等人被困阴山关，然如今武将却有青黄不接之象，不知谁可以挂二路元帅。”
兵部尚书陈元庆语调涩然，“刘统勋老将军……已经七十七了。”
纪晓岚摇头，“老将军身体已经不行了，年前还病了一场，如今也不过将将能下床。”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中永琪开口，“失主将将士已是士气大跌，且阴山关不好守天下皆知，不知他们还能死守多久，需得尽快调援兵前往，陈尚书，今年勾补新兵情况如何？”
陈元庆一愣，“回五阿哥，新兵是有勾补，可他们去阴山关怕是……”
乾隆明白永琪的意思开口道:“不需要他们去阴山关，从其他地方调，比如科尔沁，让新兵往那边填补便是。”
“是，臣明白。”
永琪看向乾隆道:“皇阿玛，儿臣愿做二路元帅带兵去阴山关。”
乾隆听到永琪这样说心里很不舍而且刚和小燕子结婚不久就要分开，小燕子会不会有想法但又一想大清安危要紧:“朕封永琪为二路元帅，尔康为左将军，传旨将东硕调回为副元帅，领精兵五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朱尚书，户部需得尽快安排。”
“是，老臣尊旨。”
永琪下朝回到景阳宫小燕子看到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漏壶，“今儿这么早就忙完了？”
“边关有急报现在解决了。”永琪轻松一笑。
听到急报两个字小燕子就上了心，“发生何事？”
永琪坐到她面前，对上她的视线一时竟有种无法开口的感觉，这个人多盼着大家好啊，恨不得谁都不要掉一根寒毛才好，内里却柔软得凡是个认识的人就护着，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生怕大伙儿吃了亏。和阿桂虽不曾谋面，她从来不曾掩饰对守护一方的阿桂的敬佩，何况鄂弼等人被困阴山关，自己将带兵前去，若是可以，他一点也不想告知她此事。
但此事明天必将满朝皆知，又如何能瞒住她。
握住她的手，永琪一字一句的道，“阿桂将军被算计，阵亡了。”
小燕子懵了一瞬，“准格尔？”
“对。”
“守将阵亡，阴山关关如何了？”小燕子几乎是本能的又问，“阿玛他们怎么样了？谁领兵去？”
永琪轻轻摇头，“阿玛被困阴山关里，还来不及培养领兵主将。”
小燕子端起茶，一口将之饮尽，“从副将中提拔不行？”
“二路元帅从来都是由老将看好人，禀明朝廷后亲自带在身边培养，待他们能凭自己的本事收服军中将领后再将帅印交付，如此一代传一代，副将镇不住。”
“如此传承，朝中谁人可接得住？”
是啊，无人能接替，永琪苦笑着低下头去，无人啊！
小燕子突的念头一闪，她猛的站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眼前就是一黑，晃了一晃才站定了，她轻缓但坚定的推开永琪来扶她的手，哑声问，“你欲往，是不是？”
“小燕子……”
“是不是？”
永琪喉头一紧，心头发涩，但他无法欺瞒，只能点头，“是，我欲往。”
小燕子背过身去，闭着眼睛，声音似是从齿缝中逼出，“回你的书房 去。”
小燕子……”
“快走！”
永琪没料到小燕子会在他还什么都没说的时候就看出了他的打算，更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试图解释，“小燕子，我……”
“你走，还是我走？”
候在门外的雪儿已经进来，她扶住小燕子，用请求的眼神看向永琪。
永琪点点头，“你别生气，我走。”
瞧着小燕子写满拒绝和怒气的背影，永琪一步步退出屋外，听着小燕子使人关门，将他彻底拒之门外。

将军府阿桂的夫人乌雅氏身着一身素衣坐于大堂之上，有条不紊的吩咐着那些出出进进的大小管事。
她脸上看不到悲意，平静得过份。
郭洛罗氏从外进来，看到此景鼻子便有些发酸，低头按了按眼角上前道：“夫人，东西我都清点好了，一样不少。”
“劳烦你了。”乌雅氏夫人冲她点点头，“人手当是够用了，你已在这里忙活半日，你的心意老身收下了，回吧。”
吴氏瞧着屋里此时也没有他人在，从婆子手里接了茶递到夫人手里轻声道：“您需得缓着些，便是哭一哭也好，别憋着，伤身。”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早在他驻守守隘关那日起老身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能让他活至天命之年已是老天厚爱。”乌雅氏夫人低头抚着手上的玉镯子笑了笑，从这个笑容仍可窥见年轻时必是极盛的容貌，只是命运却不曾善待她，先让她送走了女儿，如今又要送走自己的丈夫。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人都收拾了情绪看向门口。
“夫人，五阿哥和额驸来了。”
乌雅氏夫人眼中终是有了波澜，她忙撑着扶手站起来迎出去，刚走至门口，就见永琪和尔康一起大步走了过来，两人一人着黑一人着白，都是极为有心。
不等乌雅氏夫人下拜，永琪已经双手扶了过来，“老夫人您请节哀。”
乌雅氏夫人紧紧抓着永琪的手，嘴唇抖索着，缓了缓才说出话来，“五阿哥有心了。”
“老夫人这话羞煞我了。”
尔康此时才上前来，“夫人请节哀。”
看到他，孙夫人的眼神猛的亮了起来，“据闻五阿哥和额驸将亲征。”
“是，两日后即将去往阴山关。”
乌雅氏夫人当即朝着他拜了下去，“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请大人应允。”
永琪和尔康忙避开不受这礼，“您只管说便是，无需行此大礼，我们承受不起。”
夫人抬起头来，眼神灼灼，“请您，将老身的夫君带回来。”
永琪只觉得喉头一哽，声音发涩，“阿桂将军为国捐躯，带他回来是永琪应有之责。”
“老身……谢过。”乌雅氏夫人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她别无所求，只盼着那人能长眠在这生养之地，待她百年后能同葬一穴。
尔康红了眼眶，侧过身去哑声道：“我去给将军上柱香。”
便是尸骨未回，阿桂家也是立了灵堂的，以阿桂将军的衣冠为供，般若大师领着大拙寺一众高僧诵着往生经，烟香袅袅中更添悲意。
如今满京城，只有这一隅与热闹无关。
永琪要忙出征之事，吊唁过后便告辞离开，出征的前一晚，小燕子声音显得有些轻，“我让人做了些肉脯，随后会让人给你送去，不和粮草一起走，速度太慢，后边我会继续让人做。”
“好。”
“后续的粮草我会看好，不让人短缺了你的，若有什么需要你给我写信。”
“好。”
“宫中……”
“小燕子。”永琪打断她的话，走近了蹲到她跟前从下而上的对上她的视线，他愣住了，到了嘴边的话都忘了要怎么说，他从没有见过小燕子这般茫然的仿佛神魂都失了的眼神。
“别怕。”脱口而出的话让永琪自己都愣了愣，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心疼得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重复道：“别怕，阿芷，别怕。”
软软的伏在人肩头，小燕子有种后知后觉的恍然，她是在害怕吗？好像也是，怎么能不怕呢，这是一个战争需得用人命去填的年代，而她不知道这人命里会不会包括永琪这一条。
她怕他回不来。
她怕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她怕这个世道分崩离析，怕成无根浮萍，也怕如今的满目繁华会变成地狱场。
她怕的事情有这么多，可最怕的仍是他回不来。
他回不来，后边这一切才会变成现实，他若回不来，后边不知是长是短的人生路她就得一个人走。
怎么会不怕呢？她又不是无心无感的泥人，泥人还怕碎呢。
两人抱了一晚上，也不知是谁依偎着谁，谁又从谁的身上汲取暖意。
直到天明。亲了亲闭着眼睛装睡的小燕子，永琪将人送到床上盖好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
小燕子毫无动静，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般。
永琪低头，这次，亲吻落在了唇上，静静相贴片刻，最后再深深的看了这张面孔一眼，他转身大步离开。
小燕子没有动，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听着门开，门关，脚步声渐远，她把自己蜷进被子里，被子轻轻耸动，却仍是无声。
好一阵过后，她猛的又掀了被子坐起来，走到门边伸手欲开门才发现自己衣衫凌乱，她又折回去，跑到柜子边拉开柜门，拿起一件就要往身上穿，这时门开了，她回头，是雪儿。
雪儿看着满脸是泪的小燕子惊得把手上的盆都给扔了，三两步跑过去扶着人出声就已是哽咽，“小姐，您……”
“换衣服，雪儿，给我换衣服。”小燕子摸了摸头发，“还有头发，快点。”
“好好，婢子这就弄，您别急。”
听到动静的明月彩霞火急火燎的跑过来，雪儿将小姐挡住，吩咐道：“我手滑摔了盆，重新去打水过来，小姐马上要出宫，让他准备好马车。”
小燕子哑声纠正，“千万不要让皇阿玛知道，不要马车，要马。”
“是，婢子立刻去传话。”
麻利的给小姐换好适合骑马的衣裳，又拉着人坐下以最快的速度将头发挽好，脸上的痕迹擦净，让小姐看起来一如平常。雪儿她知道小姐的失态是因何而来，五阿哥……今日出征。
明月进来了，平日里总是大盘小盘端着的人今日手里却

拿着一个包裹和一张还散发着热气的饼，“您先垫垫肚子，这个包裹里是些吃的，婢子做得重口了些，好下饭，您带去给五阿哥。”
小燕子眼眶又有点发红，她深吸一口气，接过饼来咬了一大口边快步往外走去，她得快一点。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不想今日什么都不说，以后再没机会说，她不想分别时还怄着气让晏惜挂心，她不想以后想起此事就后悔。她不要留下遗憾。
东城门外旌旗猎猎，从京营抽调的五万精兵排着整齐的方阵肃立，永琪盔甲着身，衬得他本就高大的身躯更显昂扬。
一方案台之后，身着龙袍的乾隆亲自执壶倒满酒盏，一杯递给对面新任的威武大将军副元帅东硕，一杯自高高举起，“敬天，敬地，敬我大清江山。”
永琪和尔康跟着敬过天，敬过地，将酒洒于案台之下。
二杯满。
乾隆高举，再次洒于地，“敬铁将军阿桂。”
三杯满。
“这一杯，敬永琪和尔康凯旋。”
永琪和尔康单膝跪地行武将礼，“儿臣，必倾尽全力护我大清江山。”
语毕，双手执杯一饮而尽。
“儿臣定不让皇阿玛失望。”
永琪和尔康朝着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抱拳一礼，众臣皆是郑重回礼，他们敬佩五阿哥和额驸，至少这一刻是。
同样盔甲着身的小顺子牵马上前，将缰绳递到主子手上，永琪接过来正欲翻身上马，一道声音远远的传来，“永琪！”
他身体都僵了一僵，立刻回身看去，站在城门之下的不是小燕子是谁！
小燕子头发已不如平日齐整，主街不能跑马，最后那段路没有小巷可钻，她怕赶不上，便弃了马跑过来。她也不顾乾隆在不在，她知道自己的狼狈，却无心去管，满心只剩赶上了的庆幸，眼里再看不到其他人，自顾朝着永琪跑去。
永琪惜又惊又喜的迎上去，看着额头见汗的人心里酸软得如同泡进了温泉里，下意识的去拿袖子去擦，抬手却发现衣袖已是软甲，只好用手指刮去她额头上的汗。
“怎的来了。”
“有些话不说我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小燕子抬头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那你听好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辈子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他叫爱新觉罗.永琪，他活着我是他的人，他死了我是他的人，他残了我照顾他，他废了我亦照顾他，他哪怕只剩一块烂肉一把骨头也是我的夫君！古有花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我亦可盔甲着身替夫报仇。西林家的女人不比男人差！”
“小燕子！”
“不想我落这么个结局就给我活着回来！”花芷依旧在笑，眼里有光。
永琪震撼得不知所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能循着本能将人抱紧，还记挂着盔甲太硬不敢太紧，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只恨不得脱了这一身碍事的东西抱着这个人去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不用管它江山社稷，不用管它家国责任，什么都不管，只要怀里这个人。他只想要这个人。
众目睽睽之下，拥抱的两人坦坦荡荡，反倒是旁观了一场大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心情的一众大人们移开视线。
小燕子从怀里退出来，将扔在地上的包裹捡起来递给他，“我做给你路上吃的，启程吧，早去早回。”
永琪却舍不得放手，丢了所有冷静的小燕子，连女子礼教都抛下了的小燕子，为的都是他，他怎么舍得离开。
“小燕子……”
小燕子捂了捂眼睛，低头道：“走吧。”
永琪看着地上那一个一个的水印，心跟着一下一下的抖动，他想说别哭，可嗓子眼却像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能再次抱住她，亲着她的耳朵向她承诺，“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等着我。”
翻身上马，永琪用尽所有的自制力再不曾回头，他不敢回头，怕自己再多看小燕子一眼就再也走不了了。
飘扬的旗帜渐渐消失在视线，小燕子的心也随着那渐行渐远的人一点点变得冷硬，她的家人在边关，她的男人上了前线，她再没有软弱的理由。

半月时间前线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平静得让人不安。小燕子每天都到乾清宫外探听消息，这天早朝小燕子一如既往地来打探消息刚到乾清宫门口就听到乾隆大骂群臣。原因是粮草还没运出关外就被山贼截了押粮官被杀，乾隆怒问:“谁可担任押粮官。”
满朝文武大臣无人应答正在这时小燕子走进乾清宫:“皇阿玛，小燕子愿担任押粮官！”说着给乾隆请安:“皇阿玛吉祥！”
乾隆看到小燕子闯宫心里更怒，但他看到小燕子一脸真诚不像开玩笑心里平和许多:“小燕子，这是朝堂并非儿戏，如果你有误军机可是要杀头的你可想好了。”
“皇阿玛，小燕子想好了我自幼习武熟读兵书不会给大清丢脸的，如果任务完不成小燕子甘愿砍头！”
乾隆没回答这是自己的儿媳妇怎么忍心让她去边关呢，于是他看向文武百官可是文武群臣就像没看到乾隆的目光一样都低头数蚂蚁。
乾隆只好应允:“小燕子，朕给你两千军兵押粮去阴山关，记得将景阳宫的暗卫都带去已防不测，朕要你平安回宫。”
小燕子听到乾隆嘱托鼻子一酸强忍悲伤:“小燕子尊旨！”
这时群臣有了反应:“五福晋英明，千岁千岁千千岁！”
乾隆心里气的不得了但君无戏言也只好作罢，一夜无话。清晨，小燕子身穿正蓝旗凯甲身边带着高远高达，谷青，芍药，顾宴惜等暗卫在乾隆，皇后，令妃，鄂氏，紫薇的万叮咛千嘱咐之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皇宫来到押粮台。
待小燕子等人赶到目的地时，两千兵基本到齐。于是，各个小队在小旗的带领下，装车套马，人喊马嘶，只是一会儿，骡马队便基本成型，只待出发。
小燕子清清嗓子严厉高声喊道：“弟兄们，只要出了这京城，一切都得听本将军的招呼，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你们也都得给本将军闯过去。如有违令者，别怪我心狠手辣。这一路上都给我精神点，刀枪时时刻刻备在手上，保不准半路上会有什么事发生。最后一点，全看你们自己了，若是按时到达阴山关，可以放你们一天假，若是半路上拖拖拉拉蔫蔫乎乎，别怪我翻脸，即便是到了阴山关也别想休息半天。都听明白了没有。”
下面一片整齐大声的回答，“明白了。”
不多时，运粮队便在众人的催促中出发了。粮队从北城门口鱼贯而出，沐浴在熹微晨曦中的北京城，好似有一层薄薄的金粉均匀的敷在其上，越发显得神秘和悲壮。
回首望去，北京城已经逐渐成了一个黑点，小燕子看了一眼巍峨的城墙，看向前方一望无垠的天空，心中豪气顿生，不就是两千里吗？对她来说这算什么！四周绵亘不绝的山脉逐渐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尤其是那尖尖的白色山顶，在阳光的润泽下，清冷耀眼，让人不可直视。
走的时间长了，最初人们的兴奋已经逐渐冷去，毕竟，眼前这片大草原满是青灰色的冷漠，那种荒凉的虚无感，像蚂蚁一直在慢慢啃噬着内心。远处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的沙柳、红柳、胡杨和不知名的针叶类滩草，一个个都面呈菜黄色，营养不良状。
山海关是个分界线，山海关以南尚好，现在是三月初春，一旦往北走雪只会越来越大。
小燕子皱眉，“会遇上没地方投宿的情况吗？”
“会，福晋请把舆图拿来。”
小燕子把舆图打开，高远指着后边路程的一段，“北地荒凉，这条路上一共只有两处驿站，要是天好一般不会有问题，不过这种天气赶急路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速度也要慢上不少，怎么都是不可能赶到的。”
小燕子摇头，“不能露宿在外，这种天气在外边一宿会冻死人，可有民宿？”
“也有，不过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还是不要和他们接近的好，福晋要是信得过我，我倒有个去处。”
“高远你都愿意跟我奔赴千里受这么一遭罪，我又岂会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你只管带路便是。”
一夜歇息过后，连日奔波的疲惫还是让她精神不太好。天色渐明，小燕子紧了紧大氅正要问问芍药高远的去向，一早上不见人影的高提着个大包裹一身风雪的进来，“雪又大了。”
花芷已经知道后边的路不会轻松，闻言便笑，“那就风雪兼程吧。”
高远深深的看她一眼，打开包裹，火红的皮毛格外打眼。
小燕子脑子转得多快，顿时讶异的看向高远:“找了个朋友。”
高远看了芍药一眼，芍药瞬间领悟了这个眼神的意思，立刻上前解了小燕子的大氅，把厚实了不知道多少的皮毛大氅披到她肩头，然后绕到前面给系上，全程都是强硬的，不给小燕子半点拒绝的余地。
小燕子摸摸软呼呼的领子，感受着暖和的温度，接受了这片好意，“谢谢。”
门外风雪更甚，小燕子深吸一口凉气，戴上帽子翻身上马，夹了夹马腹，马渐渐跑了起来。
风吹在脸上刺骨的冷，冰冷的气息从鼻子进入身体，感觉身体从内而外的冷起来，小燕子紧紧握住马缰对自己说，很快，就能见到永琪和阿玛了。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当撑过了最难的时候便会发现自己还能承受更多。
雪已经积了很厚了，可依旧没有一丁点要停的迹象，今儿更是起了风，裹着雪打着呼啸儿，吹得人从里至外都透着凉意。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一行人却除了前行没有其他选择。小燕子也不容许自己退却。
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广阔的地界，因为高大的城墙有了内外之分，它既像个靶子，又像一盏明灯，告诉归来的人只

要到了这里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家。这一道关口，曾无数次阻住了想要入关的敌人，即便大清朝建国后战事歇了几十年这里也并没有破败。小燕子见惯繁华，头一次来这般荒芜苍凉的地方，原本即将见到亲人的激动都淡去了几分，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这座城由鲜血筑成，当号令声响起，这里便是一片尸山血海。无论胜败，都是踩着尸体成就。北地是这边的统称，大家习惯了这般称呼，说起阴山关怕是不少人都要想一想才能反应过来这才是此地真正的地名。
阴山关自古以来便是重要战地，比一般的城池要大上许多，城中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就是百姓也都个个打扮利落，衬着他们高大的个头彪悍气息扑面而来。
小燕子高坐马上一路打量，心底的忐忑担忧真到了地头后反倒平复了许多。只见前面有一身穿黄色凯甲的男人骑马而来小燕子见到久别的身影泪眼婆娑，她翻身下马永琪也弃马上前将人轻轻拢进怀里，这一刻，心有了归宿，小燕子也不挣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任人抱了个满怀，她觉得自己就像那个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夫君满腔报负，她满腔无奈却无法阻止，只恨不能用裤腰带将人绑在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好一会后，永琪才平复下心绪，拉开人看了看，长叹了口气，“又瘦了，怪我，总是害你加倍操劳。”
“千金难买我乐意。”小燕子哭笑道，“我押粮的任务圆满完成了，皇阿玛不会要我的头了，永琪你好吗？阿玛，哥哥好吗？。”
“都好，都好，天太冷了离大营不远我们过去吧。”永琪和小燕子共骑一匹马回到大营。
鄂弼心系女儿早在辕门外等候多时了小燕子看到鄂弼她飞快跑上前几步，倒头便拜，“阿玛……”
鄂弼赶紧将人扶起来，嘴巴动了几下，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进了屋鄂弼问:“在路上走了多少日子？正好赶上下雪了吧？你要惦记我们也不用自己过来，安排人过来一趟便是，你没有出过远门，太危险了。”
“做足了安排才出的门，不亲自过来我心里总也不安稳，听别人说哪有自己亲眼见着来得放心，这点苦头我吃得下。”
鄂弼会听不出她的避重就轻，他也不说破，附和着道：“你现在是皇家媳妇五福晋安全最重要。……”小燕子和家人有着诉不完的离别情。
小燕子这一觉睡得又沉又久，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睁开眼睛，脑子里空空荡荡不知今夕何夕。
“福晋，你醒啦。”芍药走过来问候道。
思绪全部回笼，小燕子坐起来看了眼窗口，那里雪白一片，显然天早就大亮。
“什么时辰了？”
“申时过了，饿了吧？快起来，屋里有热水，你洗漱一下，我去端饭上来。”
小燕子笑了笑，靠着床头泛了会懒，睡的时间太长了，骨头都软了似的。
吃了比往常多的饭菜，小燕子才终于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小燕子东张西望没看到永琪和其它人便问芍药:“五阿哥和阿玛他们呢？”
“回福晋，城外打的热火朝天五阿哥等人带兵征战呢，你听战鼓声。”
小燕子侧耳一听果然有战鼓声，她披上斗篷就往外走:“芍药跟我去城楼。”
小燕子等人来到城楼上天以放晴朝日之下，湛蓝的天幕中银峰雪色莹蓝，白绒布一样的冰川仿佛玻璃般透明。那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似隐似现。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那一个个凸起的山峰仿佛一个个银质的巨人，威严地俯瞰着草原上的一举一动。
城下两军对峙，彪悍勇武的骑兵们挥舞着雪亮的马刀，斯杀着这些年龄各异蛮族军人往中央靠拢，也有悍不畏死的蛮族人跳上马和骑兵们对抗了起来，但终究是势单力薄，均被一一斩杀于马下。
步兵阵同时也在呼号着往前推进，将骑兵驱赶过来的蛮族人毫不留情地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