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楼《重来》

大军出动的那天举国欢腾,当重达千斤的大门伴随着沉闷轰鸣的巨响被粗大的锁链缓缓打开,四周灰尘腾起时,不列颠的精锐之师奔腾而出。
骑士王的军队,依仗鲜明,警卫森严,传令骑士进进出出,金鼓旗帜变换有序,指挥各军团移动,骑兵的机动运用程度世所罕见。
圆桌骑士追随在骑士王两侧一字排开,他们就是身后虎狼之师的旗帜,军旗所指之处,军队所向披靡。
不列颠的子民挤在大道的两侧,口中都发出欢呼声,他们用力挥舞着帽子与手臂,为即将踏上战场的勇士送行。
王后站在卡美洛城的至高处——也是骑士王点兵置将的高台——目送着军队的离去。和她一起伫立在高台之上的还有与骑士王同父异母的姐姐摩根勒菲;骑士王的导师,也是不列颠最伟大的魔术师梅林;被骑士王有意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卡尔多公爵之子康斯坦丁;以及由卡美洛最具影响力的贵族费尔南公爵率领的在王出征这段时间负责国家具体大小事务的贵族大臣等。
在排开的一字最边缘的戴着面具的银铠骑士若有所思的回望高台,上一世,在亚瑟王远征罗马时他是负责留守卡美洛,当时的他也是那样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已经忘记那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了,可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是当他和父亲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不列颠便迎来毁灭。
可是这次会不同,莫德雷德有些得意的眯起眼,心想着这个时候贞德,玛戈,小侍从她们应该待在一起,而在出发前他已经软磨硬泡缠着贞德答应他等他归来的那天她会来迎接自己,一想到再也不用每次回来都孤零零一个人,只能看着其他同僚和家人一起回家眼红。
不过一定的担心还是有的……母亲对贞德的好奇因为上次他说的话已经达到了仅次于对父亲的程度,虽然Ruler的对魔力让他这个Saber都羡慕不已,并且在出发前还替贞德做了不少准备措施……但是只要一想到贞德是被自己母亲盯上他还是不能放心。没办法只能最后跑去找到父亲大人委婉的表示希望近期能让贞德留在王宫,毕竟梅林在王宫设下了不少屏障,母亲想做什么也会被压制,一开始想的理由是陪在王后身边跟她们一起每天缝缝针解解闷——可没想到的是骑士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顺利的让叛逆骑士愣了好久。
他怎么觉着自己的亲爹和自己的英灵好战友、现在的同居人有点一拍即合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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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什么?”玛戈和艾米娅好奇的对着贞德“上下其手”。
“小莫临走时交给我的……”贞德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说是避邪用……”
玛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葫芦瓶,狗尾巴草……上帝啊连十字架都有!”
艾米娅哼哧哼哧的把挂在贞德身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弄下来,“贞德姐姐小莫骑士大人没事要你避邪干什么?你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小九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呜呜”的叫两声。尾巴也是软软的左右摆,看上去无比可怜。
“也不算是不干净的东西吧……”贞德想起了不久前被莫德雷德带回家后就一直躲在家里一间不用的小黑屋里的那只被莫德雷德称为“废柴龙兄”的纯白色次代龙——
“狗尾巴草,葫芦瓶,圣水,再来个十字架!”完全不讲道理的把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往贞德身上挂,弄得贞德一阵恍惚。
“这是要干嘛?”贞德拨弄着挂在胸前的十字架,问捏着下巴还在思考缺没缺点什么的金毛骑士。
“避邪啊。”金毛骑士张口就答。
“……”
“嗯……是这样的,”有点不敢直视贞德的眼睛,莫德雷德不自在的说,“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先听哪个?”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贞德警惕的看着金毛,“好消息是什么?”
金毛搓着手,笑得很不好意思,“好消息就是不知为什么母亲对你产生了兴趣,但是经我的努力她已经答应不会打扰你了!”
贞德眨眨眼,“坏消息呢?”
莫德雷德换上亮晶晶的讨好眼神,蹿到外面把一头白花花的生物拽了进来。
贞德:“……”
看着这通体银白,背上还长着翅膀,但是却蜷缩着身子不停“嗷嗷嗷”惨叫的奇怪生物,贞德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亲把这废柴龙种交给我了,这段时间劳烦你照顾它了。再就是……母亲虽然虽然做出了保证,但是你知道的……传说中摩根勒菲那可怜的信用程度……”
也就是说她还在对方“关注”范围之内嘛……
贞德无力扶额,“没关系的,我的对魔力是EX级别,所以你母亲应该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
虽然如此,但是莫德雷德当时还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不过骑士王出征在即,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浪费。
结束不堪回首的回忆,贞德眼看着厚重的城门再度被合上,琢磨着她应该要回去看一下次代龙种小貂才行。
和罗马的战争一打响,房子就一下子冷清下来。以前公鸡都还没叫叛逆骑士就已经精神抖擞的在院子里练习剑术,等到她起床后骑士更是没了顾忌,就仅仅带着狮子劫、小九在院子、房子里乱逛都能高高兴兴玩上好久,更别说还有艾米娅,阿洛伊斯,阿格凡,玛戈,加拉哈德来串门。
贞德把小貂哄出来,龙种对这个四处满满是混世魔王气息的房子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不过金发少女身上的气息太令它安心,而且少女的笑容也太过温柔,小貂确信莫德雷德已经跟着骑士王出去打战后终于战战兢兢钻出小黑屋,用光滑的头轻轻触碰贞德对它伸出的手。
少女掌心的温暖没有让小貂失望,从少女身上传来的干净柔和的气息也让小貂更加亲近她,没过多久单纯的次代龙种就敢大胆的把头放在贞德的腿上,舒服的打盹。徒留小九在一边悲愤的乱叫,那是它的位置!主人在家时那是属于它的位置啊!领地被侵占的愤怒让小九忘记了一开始看见次代龙种时的恐惧,最终领地问题以贞德将叫唤的小九放在小貂的背上告终。
身为第一只能趴在龙背上睡觉的田园犬,小九表示它能接受这样的割地赔款。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08 15:03:00 +0800 CST  
骑士王首战告捷。
胜利的消息自然被信使第一时间带回了卡美洛。听到消息时贞德正因王后的邀请在王宫参观。
骑士王的军队刚渡过海峡便与帝国的军队狭路相逢。帝国将此战视为给不列颠的“当头棒喝”,分列成三个同等规模的军团进行阻击。骑士王针对帝国军队的布局也将己方分为三个方阵,可是和帝国不同的是,中部的方阵人数要少于两侧,帝国将领随即命令全军猛攻中部,中部的方阵被打的后撤,可帝国来不及得意,因为当他们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两侧的不列颠士兵包围,而中部的人数虽少,但是尽是精锐,在发现包围圈终于完成的那一刻,中部士兵在太阳骑士高文的带领下立刻发起了反攻,不列颠在第一场交锋中便以包围战的形式全歼帝国驻守在港口的军队。
漂亮的一战,不列颠的子民再度歌颂他们战无不胜的骑士王。不列颠人一直坚信着只要亚瑟王存在不列颠就绝不会输,但是理智的人都知道首战并没有触及到双方的根本,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断言到底谁会成为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者。当然要除开贞德这种知道亚瑟王历史的人……
“果然很奇怪,”摩根微笑着看着蹲在地上轻抚着小貂脑袋的贞德,“我的魔法对你无效。”
贞德真的没想到只是答应王后的邀请进宫一趟就能碰上摩根勒菲,而且使摩根的攻击魔法彻底无效化暴露自己的不同寻常也不是贞德刻意为之,实在是EX级别的对魔力太傲天没办法。
观察小貂没有被刚刚的魔法伤害到后贞德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摩根勒菲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对着少女的紫罗兰色眼眸,摩根惊讶的发现这双眼竟和阿尔托莉雅有着同等的清澈。
“我叫贞德,”贞德想了想,还是决定首先有礼貌的跟摩根打招呼,“你好。”
摩根挑了一下修长的眉,“过来。”
虽然摩根的话充满了一个上位者常见的那种颐指气使的傲慢,可贞德对这样的语气向来不甚在意,因此也没有抵触心理就坐到了摩根身边。
摩根看到了挂在贞德胸前的十字架,皱起眉,“你是教徒?”
贞德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这个话题,顺着摩根的目光她也看到了十字架,一边默默的点头一边暗想我总不能告诉你这是你儿子给我避邪用的……
摩根显得很不屑,“从帝国传过来的玩意,那边的魔术师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和宗教联合,看来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这是提到了有关魔术的历史话题吗?
贞德想了想,不过觉得还是先弄清摩根的误解比较好,“我不是魔术师。”而且我是基督教中的天主教徒……后面那句贞德吞下肚子。
摩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是?哦对了你当然不可能是魔术师,莫德雷德对魔术师讨厌无比,你要是魔术师他和你也不可能走这么近。”
贞德其实蛮想问一下为什么家里的那位金毛骑士为什么讨厌魔术师的,不过摩根却展开另一个话题。
“你知道他多少事情?”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摩根直截了当的问。
贞德顿了一下,斟酌一下后还是给了一个十分笼统的答案——“很多。”
摩根脸上笑容的弧度更大了,不屑之色愈浓。她嗤笑一声,“很多?你所谓的很多也许在我看来只是各种各样的小事而已。”
出乎摩根预料,这次一直躲避着她目光的少女坦然对上她的视线。直直的望进眼眸深处,摩根恍然惊觉少女的眼中毫无惧色。
贞德轻轻摇头,垂在耳边的金色发丝也轻轻摇晃,“也许都是小事吧,但也绝对要比身为他母亲的你了解的更多。”
瞳孔猛然缩小,摩根周身的气息瞬间变的危险,一个结界以摩根为中心展开,小貂察觉到摩根此刻的杀意,低声悲鸣着。贞德无奈的笑笑,伸手安抚受惊的小貂。
摩根冷冷的注视着泰然自若的贞德,声音冷的如同不列颠冬日的寒风,“为什么你会知道?”说到这,摩根又顿住,随后想到一种可能,“莫德雷德告诉你的?”
其实是历史故事告诉我的……贞德默默的想,但是这个答案明显比摩根认为还要糟糕许多,于是在心里给远在高卢的金毛道歉后贞德承认了。
贞德点头的一瞬间摩根的怒火暴涨几倍,莫德雷德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多少人她都不在乎,但是那是要在她控制预料范围之内的才可以。她没想不到、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儿子会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一个并非她安排,完全超出她掌控的人。
贞德不解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摩根稍稍冷静下来,她端起红茶喝一小口,“原因呢?告诉我他把一切告诉你的原因。”
“……恕我无法回答。”贞德诚恳的说。她真的无法回答,她身为Ruler持有特权,所以所有英灵的信息对她来说都是公开的,而因为圣杯会赋予英灵后世相关的知识的缘故,叛逆骑士也知道有关救国圣女的传说,所以她和莫德雷德之间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身份上的秘密。像后来发生的一些交流也是建立在知道对方身份与经历的基础上的,完全没有花相互认识的功夫。
但是摩根勒菲不这么想。
如此神秘的交往(×)一定有莫德雷德自己的理由。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喜欢这个女孩,但是摩根不认为有什么感情能超过他对自己父亲的执念,就为了那些可笑的小儿科的爱情就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透露出去根本不可能。所以把秘密说出去,并如此笼络这名少女一定是他在为日后的反叛做准备。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儿子这么做依旧是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但只要最终目的仍是终结亚瑟王传说摩根也就能稍稍忍下这口气。这样想着,摩根就把贞德看做了同属于推翻亚瑟王阵营,只不过不属于自己麾下的一员。(……)
垂着眼帘在手指上黑曜石制作的魔戒上摩挲,摩根明白儿子已经有了异心。摩根知道莫德雷德一直对她的掌控感到十分不满,可是在以前,尤其是被阿尔托莉雅否认存在的意义后从没做过什么针对她的事,但是如今却已经在私下发展起刻意在她面前隐瞒的势力了吗。(……)
“那你决定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是什么?”摩根撤下杀气,一方面是因为她想要从贞德嘴里套出一些消息的话摆出柔软的态度比较好,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她发现贞德根本不惧怕一名魔术师的杀意……
贞德被这问题弄懵了,她怎么觉得摩根的思路她根本跟不上呢……
不过如果不去揣摩摩根的意思,就根据事实回答的话,贞德的答案只能是——因为我无处可去,而红Saber邀请我去他家住因为反正他的新房子够大而他自己一个人又待着无聊——等会不对!仔细想想这些情况,不要房租、平时有什么花费直接从不上锁的箱子里拿钱、每天只要负责把房主喂的饱饱就好……这怎么看,都有种被包养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贞德恨不得立马捂脸。
突然间彻底明白了曾经阿洛伊斯看着他们时那种意味不明的笑……
“我们是朋友,”贞德无比诚恳的说,“我们只是朋友,真的。”
可是这个回答让摩根更加不满了。
“他不应该有朋友。”摩根用陈述的口吻下定义,“如果想要立于万人之上,就不应该被无聊的感情束缚。”
贞德自然不会同意,“我不知道立于万人之上需要做到什么地步,可是我知道他最想要得到的不是你希望他去夺取的。”
摩根笑了,似乎是在嘲笑少女的天真,“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了解他,”既然莫德雷德已经把一切都告诉给了这人那摩根也不介意在多透露一些,“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他的出生就是为了让亚瑟王迎来终结——这才是,我生下他的目的。”
摩根起身离去,瞥了一眼瑟缩在贞德脚边的小貂,决定就让它待在贞德,以后也能从它身上得到有关他们的一些消息。
“恕我直言,”贞德柔和却又坚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位母亲生下孩子的目的绝不仅于此,”就好像她的母亲一样,在她被火刑处决后不顾年迈的身体坚持要求重新审判,无数次的请求,数不尽的辛酸,所以她绝不允许有人侮辱“母亲”这种神圣的存在,“也许你们之间有着几乎无法弥补的裂痕,可是依旧因为你给予了他生命而成为了在他心中无法替代的一部分,”贞德不会忘记曾经她问起莫德雷德为何不与摩根为敌时骑士的回答——「说真的我很讨厌母亲,可是她是让我诞生的人,并且在我正式踏上骑士之路之前她是唯一一个在我生命中存在的人,就凭这个,我可以讨厌她、敌视她,但我绝不会危害她的性命。」——“不要把他当成一个简单的工具,他是骑士,而且在我眼里甚至是了不起的骑士,所以,我相信他。”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08 15:07:00 +0800 CST  
自从在港口全歼了帝国军队后就下起了绵绵不绝的小雨,而辉煌的首战胜利也迫使皇帝重新审视这个小小岛国的军队。随后双方尝试着进行了一次会谈,可是却最终以高文怒斩下皇帝侄子的头为失败告终,并且这么一闹使双方再绝无谈和的可能。
亚瑟王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选择了先在此处建好后方根据地,毕竟所有日后要输送到战场的物资都要经过这个港口,而且如果战事失利,这也是退回不列颠的必经之地——当然这是将领们的看法,亚瑟王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
各处都在加班加点的努力建造基地,而这项任务的总负责人便是素来处事稳重的加拉哈德。
加拉哈德结束上半天的工作,疲惫的掀开门帘,迎来了带着面具的骑士极度不满的瞪视。
“放心好了,外面没人,”加拉哈德累的眼皮快要招架不住,“所以不会有人知道你偷偷在军帐里烤鱼吃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莫德雷德很有危机意识,“所以你不要随随便便进我的军帐!”
加拉哈德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他四处看了看,然后指指窝在角落,头上顶似乎顶了一片乌云,就差身上长点蘑菇的阿格凡,“他在干嘛?”
莫德雷德专心致志的烤鱼,头也不抬迅速回答,“秀智商。”
“……”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直觉告诉我不是什么好话,”阿格凡不满道,但是由于他现在心情很好所以不打算和莫德雷德计较,“看~完成了,”他扬了扬手,“我给玛戈写的信。”
加拉哈德眼角抽搐,他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这几天来自己太累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不过在看到莫德雷德同样无奈且震惊的眼神后他顺从了自己的第二个反应,“你确定……那是信……?”
莫德雷德跟着附和,“阿格凡你是要写信还是出书啊……”
这话不是夸张,阿格凡所谓的“信”足足用了一沓纸,厚厚的一沓装订起来真有书的规模。
阿格凡有些困惑的皱起眉,“怎么了?有什么不对?我是按照莫德你的建议写的啊,写着写着就有这么多了。”
“给我看看,”莫德雷德把信抢过来,大致翻了翻后“啧啧啧”赞个不停,“厉害!我给你的建议是‘如果有太多想说的却不知从何说起的话就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头’,所以你就把你这些天吃了什么、和士兵吩咐了什么、每天做了什么,顺带一提连纸不够用了来我这儿顺了点也写进去了……”
加拉哈德接过去继续看,一边看一边转述,“军营的食物都是定量的,虽然每天都很规矩但是味道实在不好,但是这是战场我们不能要求太多,作为不列颠的骑士就要有勇于克服一切困难的精神,而且在战场上我们要时刻保持体力充沛的状态以便应对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就拿曾经我跟随王讨伐一个地方叛乱的诸侯的例子来说,那次就因为体力原因让我吃了不少的亏,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加拉哈德看着下面洋洋洒洒的几千字,没有继续读下去的勇气,“你这根本是自传吧……”
莫德雷德惊讶于阿格凡如此超凡的写作本事,兴致勃勃的往下读,他连续翻了七八页后发现信的内容发生了转变——变成了貌似是在诉说对战争的感悟——“战争真是残酷的,不要轻信传回国内的首战大捷,也不要被它蒙蔽了双眼,战局瞬息万变,随时都会有生命拭去,但是在王的领导下我又以一种无比坚定的信念相信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每当我想到站在我身后的你,便更能深切的感受到这场战争的意义,曾经的我,就像迷途的羔羊,不知战争除了带给我所谓的名声与荣誉外还能有什么用……我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爱思考人生……”莫德雷德认真的说。
“好了后面还有呢,”加拉哈德看莫德雷德念的口有些干了于是再次接过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哦哦哦,这个有点现实意义——玛戈你不要每晚都玩个通宵,你的身体不好自己要好好保养,家里从左往右数第一行第一个柜子装的是胃药,记得要和着温水喝下去;第三行第二个柜子装的是治感冒的药,不列颠马上要进去雨季每天的昼夜温差会加大虽然老是强调感冒听起来像是诅咒但是你要相信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莫德雷德:……好厉害。
加拉哈德:……谁要嫁给你那她一定很幸福。
阿格凡被他们说的脸微微有点发红,但是这体现在他向来不苟言笑的面瘫脸上也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而已,“别说废话,你们觉得这信怎么样?能寄吗?”
“肯定能寄啊,”莫德雷德肯定的说,“相比起来我的弱爆了好吗?我看我给贞德写的信都不用寄了,因为在你的信里似乎把我和加拉哈德每天的饮食起居都说了一遍……”
“我去让阿洛伊斯把有关我的部分抄一遍,我母亲一直抱怨我每次写信都是简简单单的几句盖过,用你这个她肯定满意。”
于是得到了两个可靠(?)好朋友(?)的支持的阿格凡便义无反顾的把信寄出去了。
“你觉得玛戈会怎么看待这封信?”加拉哈德等阿格凡跑的不见踪影后问捧着烤鱼吃的津津有味的莫德雷德。
“会不会感动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以后我要把我军帐里的纸收好,不然迟早被阿格凡写信用光。”
两人正讨论着,原先出去的阿格凡又镇定的抱着一沓“信”进来,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对着二人道,“走吧,王急令所有将领去王帐。”
不列颠充分学习了罗马帝国的扎营传统,在这样的临时驻地也堆砌土墙进行防御,基本抹灭了敌人在夜间发动的突然袭击的可能。夜间士兵的巡逻也安排的十分严密,营地各处设有巡逻队,忽闪的火焰随着持有人的队形形成一条条火蛇,灵巧的穿缩在各个缝隙中。营地的中心那远远望去仿佛有火龙要腾龙而起的营帐便是骑士王的王帐,莫德雷德每次看到帐顶上那恨不能飞起来的龙纹总觉得眼睛疼,梅林是吃多了没事干所以才要绣一条这么张扬的玩意儿上去么?虽说是请精灵制作的有一定的抵御能力,但是把王帐的位置暴露的这么明显不是给人当靶子打么……
有了上次迟到丢人经历的阿格凡这次在小心翼翼的把信装进木匣子里后拉着莫德雷德一路风驰电掣的赶过来,如此的行动力导致的结果就是当他们到时除了只要在战场,战甲便不离身的王外唯有贝狄威尔和高文两人。两位圆桌骑士恭敬的站在正把目光和思绪放在地形图上的骑士王身边。
看到他们三个进来,贝狄威尔和高文都微微点了下下巴,没有出声打招呼是因为担心会打断陛下的思路。
在王帐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模拟沙盘,上面准确的塑造了战场各处的地形外貌,而亚瑟王此刻的目光就停留在离他们现在驻扎港口不远的一条狭长海湾上——那也是他们东行的必经之路。
海湾背山靠海,道路狭窄,仅容二人并肩经过,易守难攻,只需用少量的兵力在此设置防线便可钳制庞大的军队。
这正是罗马帝国阻止不列颠登陆失败后设置的第一道防线。罗马帝国西部总督派了300人驻守在此。
莫德雷德好奇的盯着沙盘看,老实说事情和上辈子完全两条线的发展让他觉得很有趣。上辈子不列颠之王在罗马远征的时候他正在策划谋反,除了每天紧锣密鼓的给诸侯安排任务外,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查看远征罗马军队的战报,最后在权衡了远征军的路线,体力,补给等因素后他选中时机毅然反叛。因为仍保留有这些记忆,所以他对“上一次”远征罗马各方面都是十分了解的,可现在双方都和他记忆里的战争不同,这就相当于又给了他一场新的战场,亏他一开始还郁闷要做一件什么都知道的事很无聊呢。
还有能这么跟父亲大人相处他也挺开心的……
“刚刚收到的线报,”没多大一会儿等所有的将领都集合后亚瑟王说,“罗马统帅弗拉维乌斯已经率领军队出发,我们要立刻越过由阿赫诺巴驻守的海湾,抢占前方平原的有利地形。”
兰马洛克高声笑道,“总算要开战了吗?本来我还在想亚瑟你是不是几年好日子过惯了没有以前的锐气了——”
凯本着护犊子的心理立刻反唇相讥,“要说好日子兰马洛克你过的最多吧?你的恋爱故事这些年简直就像瘟疫在卡美洛传播。”
高文看着亚瑟的眉峰因这两个不分场合的家伙皱起,连忙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海湾是我们东进的必经之路,可是地形对我方不利,想要攻克绝非易事。”
兰马洛克冷笑一声,“太阳骑士你想太多了,不过是一群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和我的枪兵营抗衡?”
贝狄威尔不赞同的摇头,口气较以往的温和多了一些严厉,“我赞同高文的说法,如果要强攻我们可能会损失惨重。”
兰马洛克不屑的看着他们,按住腰间的剑,将充满挑战性的目光移动到一直不语的骑士王身上,“那么我便在此立下军令状吧!一定会在明天攻克海湾!请陛下将这个任务交给我!”
兰马洛克眼中是满满的自信,对于他这样的急躁亚瑟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严厉的目光注视他一番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那么明日凌晨就由你便发动进攻。”
贝狄威尔和高文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这样不顾后果的决策不像是亚瑟的作风——但是已有其他抱着对此战容易拿下观念的将领争相请命。
莫德雷德挺安静的看着讨论战术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众人,听来听去发现他们除了互相打赌谁能杀更多的敌人之后无聊的把头转到一边,闲来没事想再看看沙盘时与那双冷冽的绿眸不期而遇。
隔着一大块沙盘,分属首末两端,亚瑟王沉静审视的目光直直的刺在莫德雷德身上。骑士下意识挺了挺背脊,随即不甘示弱的回瞪。
别人没搞清楚父亲大人的真实目的不代表他也搞不清楚,研究了、模仿了、学习了亚瑟王上一辈子的叛逆骑士对自己的父亲大人可谓是了如指掌,亚瑟这种用兰马洛克正面吸引守军,由另外派出的人从背后突袭的做法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驻守的这半个月可不单只是巩固后方基地而已。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09 16:48:00 +0800 CST  
*战争描写无能!而且找不到历史依据,考据党不要太认真。。。

权当过渡章啦。。。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1 14:13:00 +0800 CST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1 14:23:00 +0800 CST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1 14:25:00 +0800 CST  
“让那些教会的人滚出去!”瓦罗路斯吼着,“他们乖乖的待在教堂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到战场上来?”
“将军……”身边的侍卫长着急的想说什么,却被进来的一个瘦小的,裹着红色长袍的神职人员打断了,“恕我直言,将军,”那人精明的目光锁定脸涨红的瓦罗路斯,“我们是来助您对抗不列颠的军队的,在没有消灭入侵者之前我们不会离开。”
瓦罗路斯冷笑着问,“宗教这样肆无忌惮的插手,呃,怎么说?世俗事务?难道不会违背你们那位唯一的神的旨意?嗯?”
瓦罗路斯和现已几乎完全信仰了基督教的人不同,他依旧保持着罗马曾经的多神信仰,如今神职人员在他负责的战场上横插一手彻底引发了他对信仰一神的教会的不满。
“克尔特人至今没有回归到上帝的怀抱中,他们受不列颠岛上那些所谓精灵的欺骗对上帝最钟情的土地发起进攻,我们接受上帝的旨意要让他们醒悟过来。”神职人员一脸正色。
瓦罗路斯不屑的笑起来,用古怪的口气说,“好啊,到时候你们就跑到亚瑟王面前跟他辩论一番吧!真希望你让那位骑士王认识错误,然后我们也就不用开战了!”
神职人员对着瓦罗路斯微微行一个礼,祝福了瓦罗路斯在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争中好运后便退了出去,外面一个和他一起来的年轻教徒正等着他。
“老师,”年轻的男孩子个子高高,肤色苍白,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嵌在凸起的眉骨下,“我们为什么要帮助瓦罗路斯这种蠢货?”
“蓝切,他是长官,”神职人员淡淡的说,“我们是奉皇帝之命来协助他的。”
“可是我不明白,”蓝切苦恼的说,协助一个他完全瞧不上的人的羞愧让他苍白的脸有了些人气,“我们是魔术师,没必要看他们的脸色……”
神职人员看着年轻的弟子,露出一个温和却又显得有些疲惫的微笑,“蓝切,魔法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从一开始魔法就没有主导过这个世界,如果我们真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又为何臣服于世俗的政权呢?”
“那是因为现在魔法的力量消退了,只要够强——”蓝切不服气的说。
神职人员摇着头,“强?要多强?就看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梅林,他的魔法够厉害了吧?可他不依旧为亚瑟王效力?”
“那不一样,”蓝切反驳自己的老师,“那个亚瑟·潘德拉贡就是掺合了魔法才诞生的人,他的武器不也是和精灵有关吗?就比如‘阿瓦隆’……”
“是呢……”神职人员有些出神的望了一会儿学生年轻的面孔,“保护主人不受伤不流血……但是也已经被不列颠的叛徒沉入湖底了……”也许是意识到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暗示了魔法必将衰退,神职人员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总之我们魔术师很早以前就已经融入到宗教之中,皇帝允许宗教存在的条件就是我们必须听从他的命令,因此我们也必须协助瓦罗路斯。”
“是……”蓝切不太高兴的说,突然师徒俩都感性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一丝异样的波动,“亚瑟王……”蓝切愣愣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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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罗路斯指挥军队迅速摆好阵型,他采用常规的三列步兵阵势,两侧辅以骑兵,便于以优势兵力进攻敌人。他手中有罗马四个军团,合计大约4.3万人。瓦罗路斯眯眼姑测不列颠的实力,军队领袖就是正前方的那个金发小个子,一身银白铠甲内套蓝色战袍,漫天飞舞的风沙没有玷污那张圣洁严肃的面孔,碧眼的亚瑟王仿佛是沙暴的主人,这样浩大的声势是沙暴对国王的迎接仪式。
瓦罗路斯很快发现他处于不利位置,他们面风而战,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可现在不应是如此风大的季节,当身后传来一阵他根本听不懂的咒语时瓦罗路斯才明白这中间的种种异样恐怕少不了这些魔术师的“贡献”。
风沙太大,亚瑟王身后的军队都被扯成了一阵阵闪烁的黑线,瓦罗路斯无从判断敌人的人数,他本来的任务就是给绕到不列颠军队后方的弗拉维乌斯争取时间,不知道弗拉维乌斯现在到了哪里……
亚瑟王擅长指挥骑兵与步兵的联合作战,罗马军团以重装步兵为主,这让来去如风的不列颠骑士感到束手束脚,但是不列颠有庞大的弓兵团,战斗一开始就向敌人密集的发射。瓦罗路斯的防线被步步收缩,当要展开追击时,占据了平原唯一高地的不列颠骑兵的优势便开始凸现。行动缓慢的重装步兵立刻被不列颠骑兵追上。
瓦罗路斯看清战况之后,立即毫不犹豫地和不列颠开战,所有的战士都呼啸着碰撞在一起。草地上急奔的马蹄刨起土块,彪悍的不列颠骑兵陪伴着战鼓般急促的马蹄声,也朝罗马军团猛攻。
风狂吼猛刮,包围圈进一步收缩,罗马军肩并肩,肚靠肚,挤得密不透风。
“长矛——!”瓦罗路斯大吼,训练有素的罗马军立刻拿出长达三米的矛一致对外,因惯性停不下来的骑兵狠狠撞到长矛上,长矛刺穿马的脖颈和骑兵的胸膛,喷涌的血染红了草地。
瓦罗路斯稳住了不列颠的第一次进攻,可是很快他就听见了一个的声音,那种声音不像他们这些人的嗓门那样粗,反倒清冷干脆,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弓箭手——”
该死的!瓦罗路斯恶狠狠的想,为什么亚瑟王的弓兵这么多?
“放箭!”
箭雨再一次倾斜而下,瓦罗路斯身边的人一头栽倒,汩汩的鲜血从他们半张半阖的嘴中流出来。
围在一起的重装步兵简直就是不列颠弓箭手的活靶子。
瓦罗路斯挥剑斩断一支直指向他的弓箭,然后将那柄陪伴他走过了无数战场的剑举起来,“罗马万岁——!”
将军大吼着。
跨过无数尸体堆积的障碍。
穿越密不透风的箭雨。
踏过支离破碎的土地。
抱着舍弃生命的觉悟。
只因为——
“罗马万岁——!!!”
身后无数跟随他为祖国奋战的同胞。
前方的白银身影也对着他直冲过来,那金发国王手中的圣剑闪着崇高与悲戚的光芒,挥剑而下,便又有亡灵诞生。
双方主力交锋,马匹披散长鬃,喷鼻嘶吼,用两个后蹄站起来,像小山一样立在敌人头顶。敌人也会俯身钻下,用铁剑刺进马腹。
人像疯狗一样张牙舞爪的纠缠在一起,瓦罗路斯已经不知道自己斩杀了多少敌人,他就像暴风一样摧残着挡在他面前的不列颠人。他现在像极了恶魔,浑身血红,眼泛凶光。
又一个。
瓦罗路斯心想。
可他挥出的剑被挡住了,银铠红袍的面具骑士救下了一个不列颠人。
瓦罗路斯和那人离得很近,能看到面具下一双碧绿的眼眸。
在这充满血腥的战场上那人的一头金发居然没有染上杂色。
“啊啊啊啊啊——”瓦罗路斯意识到这是个圆桌骑士,于是他加大力气进攻对方。
瓦罗路斯的攻击威胁不到莫德雷德,但是莫德雷德也不能像对付库雷等人时一样抱着游戏的心态。周围的人都弓着腰,小心缓慢的往旁边挪动。将中间的场地留给他们。
瓦罗路斯重重呼出两口气,挺直了身子。
莫德雷德转动了一下护腕,把巨剑平举到眼前。
一颗斗大的雨滴像钻石一样切下。
天降暴雨。
手拿武器的战士冲进突下的雨幕中。
每一次的攻击都激起火花,与火花一同飞溅的是炸裂的雨滴。
强大的后坐力掀起交融的血水,剑与剑碰撞的巨响和雷声一起震慑人的耳膜。
他们的全力进攻导致其他人只能看见他们的残影,最后一刻二人同时抛弃了手中的武器,瓦罗路斯的手死死掐住了莫德雷德的肩膀,莫德雷德顺势抬腿,屈膝正中瓦罗路斯的腹部。瓦罗路斯却不松手,裂开满嘴血泡狰狞的笑着,莫德雷德火了,右手直插瓦罗路斯的肋下,用力一带,二人失去平衡同时摔下去,瓦罗路斯矫健的撑臂立起,还没从摔下的头晕目眩中清醒过来,包裹着铁手套的拳头就呼啸而至。瓦罗路斯被一拳打的满脸鲜血,眼前一片血红。莫德雷德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再次踢腿把压在自己身上的瓦罗路斯踢开。
周围的罗马士兵以及不列颠士兵这才反应过来,不列颠人一拥而上想要擒住瓦罗路斯,罗马人拼死护住主将撤退。
瓦罗路斯被掺扶着后退,肩胛骨高高的好像两座小山峰,他勉力睁开一只眼睛,对着站在圈外一动不动看着他撤退的骑士露出一个战意十足的笑。
罗马人的拼命作战依旧失败了,但是他们救回了瓦罗路斯,残余的近千人退回谷地。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4 15:59:00 +0800 CST  
“伤的很严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请将军好好调养。”替瓦罗路斯简单的治疗一下后,魔术师叮嘱道。
“切——”瓦罗路斯咬牙费力的尝试抬起手臂,结果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扯动了嘴角。“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放弃行动的念头,瓦罗路斯询问自己的副官。
“我们这边只有近千人幸存,现在还能战斗的不到五百,不列颠军队已经包围了我们但是还没有发起进攻。”副官松开嘴唇,吐字清晰的报告。
“亚瑟王想干什么?”瓦罗路斯冷笑,“故意这样耗死我?还是指望我能投降?”
“他们从海湾一路奔袭,想必现在也已经精疲力尽,所以可能是在抓紧时间休息。”蓝切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猜想。
瓦罗路斯斜了年轻的魔术师一眼,冷哼道,“骄兵必败!现在正是我突袭的好机会!”
“将军您现在不能动。”神职人员好心劝慰。
“这对你们魔术师来说不是没办法吧?”瓦罗路斯冷眼看着魔术师,“你们可以让我在短时间里恢复如初……不,甚至是超越平时的我!现在就对我施行那种魔法!”
魔术师沉思了一会儿,没有拒绝,“我的治愈魔法并不像不列颠的梅林或者摩根勒菲那样强大,因此带来的副作用也会越大,所以您可能在魔法消失之后死亡。”
瓦罗路斯笑了笑,完全不在意后果,“弗拉维乌斯将军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时我就已经知道我没有退路了,战死沙场是我最好的选择。至于你,魔术师,你要怎么选择?”
那张早已布满皱纹的脸缓缓绽放出一个微笑,“我追随您。”
瓦罗路斯起先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但马上他就哈哈大笑起来,亲昵的揽过神职人员的肩膀,“看来我应该改变一下对你们的信仰的态度,看起来你们的上帝也不是一个嘴皮子功夫厉害的家伙嘛!”
神职人员垂首后退,对瓦罗路斯恭敬的说道,“可是我请求您能让蓝切离开,我认为他应该将我们的情况以及不列颠的情况告知给弗拉维乌斯。”
被施予治愈魔法的瓦罗路斯立刻率领剩下的人去袭击不列颠修养的水道,可是当他探查到对方实际情况时却傻了眼。
空荡荡的营地,先前围攻他的不列颠大军如今只剩下由阿格凡率领的800精骑在等着他。
瓦罗路斯立刻明白他们的围攻战略已被亚瑟·潘德拉贡识破了。
亚瑟·潘德拉贡对他的歼灭战只是一个障眼法,在如闪电般的清理前方后兵分两路,一路回攻,一路从后方包围,最后与弗拉维乌斯率领的罗马主力决战。骑士王依葫芦画瓢,反将了他们一军!
“说真的我没想到王会以牙还牙……”莫德雷德和身边的阿格凡搭话。
“嗯……?你是指王决定也给弗拉维乌斯来一个前后包抄吗?”
“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那里等着弗拉维乌斯决战,而不是用这样歼灭瓦罗路斯的障眼法。”
“感觉很像一场赌博呢,”阿格凡笑笑,“比如我们不小心被瓦罗路斯拖住,或者因为情报不准弗拉维乌斯进军神速,早早地插入我们后方……之类的。不过这场赌博赢了的奖励也是相当丰厚的哦,毕竟包围战的损失要比正面对决小的多。”
莫德雷德想了想是这个理,于是没有反驳。
“走吧,”阿格凡握紧手中的缰绳,“瓦罗路斯总算来了。”
“喂,阿格凡——”狮子劫在主人的控制下差不多是跳跃着往前蹦了两步,这样莫德雷德和阿格凡就齐平了,“瓦罗路斯是我的,我和他的帐先前没算完。”
阿格凡耸耸肩,表示你喜欢随你,虽然他才是亚瑟指定的对长。
————————————
再过几个月就是弗拉维乌斯47岁的生日了,罗马人有年龄情节,对年岁较高的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认为他稳重,不过弗拉维乌斯也的确对得起罗马人的期待,他成熟稳健,做任何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几乎从没有在他人面前惊慌失措过,加之出生贵族,自幼受到的良好教育使他举止得体,从容大方,他对待下属严厉而不严苛,处事公正不循私情,深的罗马军民爱戴,曾多次击败侵略的日尔曼人又为他的军事生涯添上辉煌的一笔。可是这样一位名将在面对将四分五裂的不列颠再次统一起来的亚瑟王时依旧感到了压力,也许他们曾经可以说不列颠也不过是蛮族,可是经过以潘德拉贡家族为首的国王们这么多年的整顿后不列颠已经飞速发展了起来,不止经历和政治体系,还有文明也呈现复兴之势,曾因为罗马征服而一度衰微的克尔特旧神,再次活跃起来。
弗拉维乌斯深刻的认识到不列颠是块难啃的骨头,就连神君凯撒在它没有强大的统一政权时期都没能做到完全征服,卡利古拉皇帝针对不列颠的军事演戏也曾因为不列颠的强硬而耽搁,直到克劳迪乌斯皇帝时才公然喊出要征服不列颠的口号,可是后来马上又爆发了波迪卡叛乱,叛军一路所向披靡,最后被尼禄皇帝镇压下来,直到哈德良皇帝都只能治标不治本的在不列颠岛上修建长城,避其锋芒,如今罗马国势大衰,不列颠却是生机勃勃,又加上有哪怕在帝国都如雷贯耳的“亚瑟和他的骑士们”……弗拉维乌斯不认为正面交战时虽然数量占上风,但是参杂了太多异族且没有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的罗马军队会战胜统一不列颠、歼灭入侵的撒克逊人的亚瑟王军队,想要阻止亚瑟王挥剑直攻罗马城,除了用前后夹击,发动突袭之外毫无办法。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办法走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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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更黑更冷,凌晨的酷寒和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马匹走了一段下坡路后开始爬一个大坡,翻过坡顶再下到坡底时就踏上了一片平坦的大草甸,整支队伍悄声疾进,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四周浓浓的黑暗中,忽然,空气中飘来一股焦味,浓郁寒冽。
狄美狄亚突然停下脚步,整支队伍的马匹也跟着停下马蹄。跟在亚瑟王身后的高文,加雷斯,加拉哈德,波尔斯立刻带着人马向两面拉开队形,军队迅速由纵队变为横队,一条长长的散兵线,马蹄声由近及远直至消失。
突然,战鼓擂响,接着从散兵线的各处也回应了鼓声,所有的战士收到进攻的信号,都用干亮的嗓音吼起来,最远处的鼓声飞速的远离中心,那是两翼由高文和加雷斯率领的军队在组成包抄队形。
军队的吼声在寒冷的空气中震颤扩散,刹那间,原本静静地草原人声鼎沸。高低起伏,经久不息,声浪翻滚,凶猛的向东南方压去。
于此同时,加拉哈德和波尔斯异峰突起,一排排骑兵如如滚雷率先压向东南方。所有的兵刃都反射出白晃晃的冷光,充斥着威慑力和恐吓力。一时间,如此声势浩大的猎网向正中心的弗拉维乌斯军团碾压过去。
不列颠士气大振,骑士王主力在西边,很快她将指挥权交给贝狄威尔,自己沿着包围圈策马奔跑,随时检查着它的疏密,及时调配人员。此时天空不再是黑压压的一块,云层间已经透出灰白的颜色。
弗拉维乌斯在此之前甚至还不知道亚瑟王已经到达了战场,在歼灭卡尔多的军队后他令帝国军队修整,因此当骇人的声势涌来时帝国一方惊慌失措。
帝国士兵慌忙的套上铠甲,弗拉维乌斯骑上战马,用粗壮的长矛击打盾牌,在向他们源源不断压来的声势中传达出自己的声音。
“向东南后退!撤退!!”
东南方有一个三面环山一边缓坡的半开阔盆地,只要重装甲帝国步兵能够占据高地,那么对不列颠骑兵就有了制敌优势。
派去勘探的探子还没有回来,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那正是不列颠之王希望他去的地方。
风力加大,云层变换莫测,云隙间泄下的光已经草原照的蒙蒙亮,半月形的包围圈也追着第一缕阳光与半盆地的两端接洽,帝国军团已彻底落入合围之中。
上百帝国军人看清战况之后,立即毫不犹豫的掉头往回冲,冲势极猛,杀气腾腾。
加拉哈德和波尔斯一马当先冲入敌阵,他们喊着可怕急促的杀声,不列颠骑兵顺从口令声尽力施展作战的本事。重装甲的帝国军人被海啸般涌来的庞大骑兵击退。
骑士王勒住狄美狄亚,静观事态发展,彼时弗拉维乌斯和先锋部队已冲到半山坡,突然从山坡后遥遥传来一声干脆利落的“出击”,一根高高的赤龙旗竖起,坡顶上一排排弓箭手已等待多时。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4 16:03:00 +0800 CST  
帝国向来引以为豪的重装步兵此刻反倒成了他们的累赘,万箭齐发,帝国军团完全成了待俎鱼肉,他们身上铠甲的重量拉扯着他们往下坠,除了被迎面而来的箭雨射穿,还有不少坠下山坡,身上带着泥土,鲜草和血。
帝国军团已经被逼入了绝路,弗拉维乌斯却倔强的拿起了帝国旗帜,在悠扬飘浮的赤龙旗帜下帝国军旗也屹立不倒。
罗马军最后一次大吼着“罗马万岁”,不顾一切的冲向坡下,迎击不列颠。
狄美狄亚仰头嘶鸣,金色的鬃毛纵情的吸纳着倾泻而下的阳光,它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冲进战场,闪电席卷着飓风,所到之处如狂风过境,暴力的摧毁一切。
没有什么能阻挡骑士王前进的步伐,一个又一个妄图阻挡金发国王的人都被轻而易举的斩杀,温热的血液四溅到亚瑟王清丽俊秀的脸上,亚瑟王碧绿的瞳孔中是毫不动摇的冷酷。
劈断他们的铠甲就和幼年时劈开木柴一样简单,鲜血划过圣剑,却无法在剑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亚瑟王曾在巴顿山战役中独自一人斩杀五百余名撒克逊人。
亚瑟王不会受伤也不会流血。
亚瑟王……是怪物。
很快罗马人就意识到他们是在和一个怎样的怪物交战,越来越多的罗马人尝试着避开亚瑟王,可浑身浴血的亚瑟王只是沉默的插进另一个有敌人存在的地方。
一个不列颠士兵的右腿被砍断了,他惨叫着倒在地上,而正上方,敌人高高地竖起枪尖。
士兵眯起眼睛,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敌人的头颅消失了,他们的国王轻轻拂过闪烁着光辉的圣剑,仿佛只是拂去一片落叶般带走了一个头颅。
又一次完全一边倒的战况。
战争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当最后一个在坡底的罗马士兵战死后,所有人都屏息而立,等待着最后的弗拉维乌斯。
一个,两个,三个……硝烟中不断出现战马矫健的身姿,它们昂首挺胸,滚烫的热气从它们硕大的鼻孔中喷射出来,马蹄因即将到来的战斗与死亡而急躁并兴奋的准备着,如同它们背上挺拔而立的战士,他们的手按在腰间的铁剑上,看着对面的敌人时,脸上带着骄傲并自信的微笑。这一刻他们彻底抛开了彼此间身份的差距,仅仅作为战友而存在着。
硝烟弥漫,一字排开的他们明明不到五十人,但当主帅拔出剑指向前方,所有人一跃而出时,他们仿佛有万马千军!
“杀——”
跳跃着;
奔跑着;
呐喊着;
微弱又刺眼的日光穿透浓浓的硝烟,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能看到战马跳跃时飞扬的鬃毛;能看到大胆冲锋时被狂风卷起的长发;能看到用尽全力,视死如归的他们脸上每一块颤动的肌肉……可一切又是那样的转瞬即逝,他们的身影迅速的能够割裂日光,无论你怎样用力去追寻他们的身影,他们也只是像闪电一样从眼前飞快的掠过,前一刻历历在目的景象从此便仿佛一场异梦,只有盖过风雷的吼声将你拉回现实。
他们和敌人间隔有上百米,每一段距离的缩减都意味着会有人倒下去,但是他们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上马,”将蓝色披风洒下,跃上狄美狄亚宽阔的背脊,不列颠之王静静地看着向他们冲来的弗拉维乌斯最后的士兵,“为了不列颠的荣耀——所有人——”骑士王高举圣剑,“冲——!!!”
“啊啊啊啊——”不列颠的军队举起他们的武器,狠狠的抽打身下的坐骑,跟随一马当先的君主如洪水倾泻而出,吼声震天动地,用战争中特有的方式,向对方表示敬意。
高飞的雄鹰搏击天空,奔腾的骏马扬蹄厮杀,短兵相接的双方以命相博。长枪划过长枪,钢铁刺击钢铁,血性与残暴的极致,满足与绝望的融合。胸前鲜血喷涌而出的那一刻;倒地不起的那一刻;继续前进的脚无情的踩踏身体的那一刻;最后凝视蓝天的那一刻;是他们征战一生终于得以划下句点的终结。
阿尔托莉雅亲自对战弗拉维乌斯,她对这位坚持为国而死的罗马将军充满敬意。所有的罗马士兵都战死了,弗拉维乌斯颤抖着双手用枪支撑着身体,正前方,骑士王双手握剑向他走来。
“不列颠之王,”骑士王以骑士之礼开场,她将这场决斗视为骑士间的高贵决斗,“亚瑟·潘德拉贡,请指教!”
“罗马统帅,”他展露出面对妻子时会有的平和的笑容,“弗拉维乌斯,很荣幸和您一战!”
听到钢铁打击大地的声音,信奉骑士礼仪的不列颠军队全部将武器竖直放好,神情肃穆。
弗拉维乌斯摆好姿势,右手握住长枪末端,前端抵在虎口处,将身子的重心压在后方。
骑士王双手握剑放在右侧腰间,却是挺直背脊。
鹰啸长远,圣剑轰鸣,汇聚的光芒汹涌咆哮,携带着一条光河冲向弗拉维乌斯;弗拉维乌斯硬生生折断长枪,用左手横击劈下的圣剑,蹲身右手直刺骑士王腹部;骑士王铁靴一顿,停住前进的身形,在弗拉维乌斯的左手即将对上圣剑时身体向右旋转,避开弗拉维乌斯还未前刺的右手,旋转时洒下的金色光粒将二人包围,圣剑轻而易举的从弗拉维乌斯背后突入,光粒散去,硝烟沉淀,细碎的日光得以普照大地,也照在一生守护罗马的将军凝固的身体上。
阿尔托莉雅沉默着将沾满鲜血的圣剑一寸寸拔出来,看着弗拉维乌斯被日光映射的满含光彩的双眼,不列颠的国王将手放在心脏上,弯腰郑重的向他行礼。
军人为国,死亦不惜;不求权名,不求富贵;但求丹心永照,唯愿社稷稳然。存以忠义立命,亡以天地为棺;今朝与君痛饮,他日九泉相逢时,共述当年豪情。
没有宏大的葬礼,遵从弗拉维乌斯的遗愿,亚瑟王同意将他和其他所有战亡的士兵——无论是不列颠人还是罗马人——一同火葬,滚滚浓烟升起,护送数万英灵远航。
狄美狄亚嘶鸣,它载着骑士王奔跑在所有人的前方,“现在,”国王银白的铠甲即使在浓烟的包围中依旧闪亮,“回忆那些永远离去的同伴的面孔,咽下涌上眼眶的泪水,记住肩上承担着的重量,拿起手中的语气,爆发身体内最后的力量——跟着我——亚瑟·潘德拉贡——我们一起进攻罗马!”
“让不列颠祖先的荣光再次在我们手中绽放!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再也不被人奴役!让我们从现在就拥有一个属于不列颠人的不列颠!”
“不列颠——万岁——!”
绣有赤龙图腾的战旗飞舞飘摇,气壮山河的吼声使得地动山摇,不列颠的军队踏上了远征罗马旅途的最后一程。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4 16:05:00 +0800 CST  
【不列颠】
留守在不列颠的诸侯接到了来自康威尔公爵的密令,他们秘密的会面了。
“诸位,如今亚瑟在与帝国的战争中节节得胜,这种看似不利的局面其实正是我们的机会!”康威尔公爵分析道,“忠诚于亚瑟的领主在这次远征罗马的战争中损失殆尽,而且为了应对战争而在人民中征收的繁重的赋税也使得人民对亚瑟王的统治越发不满,只待我们举兵反抗,亚瑟王的统治势必倾覆!”
本尼斯领主不耐烦的扭动着肥大的身体,因为狭小空间闷热的空气而让他满头大汗,他一边用纸巾抹去脸上的汗珠,一边恶声恶气的回应康威尔公爵,“你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你以为就凭你可以反抗亚瑟王么?如果没有莫德雷德爵士的指示的话我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塔尤斯伯爵在一边吃吃笑道,“本尼斯大人的想法我完全赞同,毕竟我们是要听从于莫德雷德而不是康威尔公爵啊。”
康威尔公爵脸上堆起笑容,「这些人不过被是莫德雷德控制的狗」他在心里暗想,「而我和他是合作关系,我没有听从他命令的必要」他用温和的口吻和这些被莫德雷德牢牢控制的诸侯商量,“当然!诸位!即将到来的新世纪的帷幕一定是由爵士拉开!鄙人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今日我有幸得到摩根殿下的支持在此召集各位商讨大事,并拟好一封书信送给远在战场上的莫德雷德,我将邀请他秘密回到不列颠,我们的国王归来之日,便是我们举起反抗大旗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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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顿堡森林】
公元九年秋天,日尔曼人阿尔米纽斯在此处歼灭罗马帝国的三个军团,这里埋葬着无数死难者的遗体。经过这里的人都会被森林阴冷幽森的气氛弄的神经紧张,每当午夜降临时仿佛有厉鬼咆哮,树林间偶然掠过的阴影更让人心生恐惧。
这里简直是暗杀者的天堂。
康林纽斯的脖颈处是一条狰狞巨大的割痕,汩汩的鲜血从被割裂的血管中留出。
他的头发上沾满稀泥,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原本修长强健的身体此刻也被随意的抛弃在泥土之中。
康林纽斯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模糊,恍惚间竟想起了父亲的嘱托——
“康林纽斯,你要保护好王子殿下,你要发誓,你终其一生也要成为殿下的剑和盾。”
想起了一直流亡的王子对他的期许——
“康林纽斯?你的名字和不列颠著名君王贝利努斯最要好的朋友以及最忠心的属下一样呢,你会成为历史上那位‘康林纽斯’吗?”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6 11:03:00 +0800 CST  
「我会的,殿下。」康林纽斯在心里默默地答道,但是头顶上变幻莫测的阴影似乎是在嘲笑他,敌人已经去追杀他命中注定要保护的人了,可是他只能躺在这里静静等待生命的流逝。
「无论怎样,」康林纽斯在心里哀求着,向帝国的多神哀求,向不列颠的旧神哀求,「请您给我力量吧,我还有要保护的人,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啊——」
阴影一点点蔓延开来,随即从黑暗深处一条条暗红色的“线”爬出来,很快这些“线”就占据了整个森林,以康林纽斯为中心编织出一个巨大的网。它们争先恐后的钻进康林纽斯的身体,一根根勒住了康林纽斯的喉咙,使其在身体被改造的巨大痛苦中也无力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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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切】
年轻人的灵魂在目睹弗拉维乌斯的毁灭后也走向了死亡,另一个邪恶充满仇恨的灵魂在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力的帮助下占据了这副身体。
蓝切刚刚救下了被帝国派出的魔术师围攻的孩子,孩子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褐色的眼睛,以及与尤瑟王相似的面容。
平常认识这个孩子的人都叫他奥利弗,可他真正的名字是奥瑟·潘德拉贡,先王奥里利厄斯的嫡孙。奥里利厄斯是尤瑟王之兄,不幸被沃提庚之子帕什特毒杀,那时还十分猖狂的撒克逊人领袖亨吉斯特趁机侵略不列颠,不列颠诸侯推举尤瑟当新领袖最终击退撒克逊人,但是在那次战乱中奥里利厄斯的妻儿都被掳走,尤瑟王并未出手相救。此后奥里利厄斯一脉便在日尔曼和罗马帝国的国界一带辗转,唯有当初的侍从不离不弃的追随在他们身边。
奥瑟褐色的眼睛里有着不符年纪的冷漠与警惕,在遭遇刚刚的暗杀之后他冷静的不像常人。
“没想到潘德拉贡家族还有你这样的血脉,”蓝切削瘦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微笑,“也许我该尊称你为王子殿下,”也许是感应到不该来的人正在靠近,蓝切的身影逐渐在黑暗中隐去,“我们会再见面的……”
奥瑟震惊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四周,又听见树木琐碎的声音,黑色的死亡骑士悄然出现。他的脖子上是一条狰狞巨大的伤疤,眼神空洞的仿佛一个死人。
“康林纽斯……”奥瑟的冷静被打破了,他本来是欣喜的叫着侍从的名字,却在感觉到侍从变的有些奇怪的气息时压下了嗓音。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6 11:04:00 +0800 CST  
康林纽斯空洞的眼神在听到奥瑟声音的一瞬间有了变化,人类的光彩重新回到这双眼眸中,他满脸愧疚的走到奥瑟身边将他扶起,奥瑟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领示意自己并不怪他。
“殿下,现在要马上启程找到亚瑟王吗?”
他们从一直以来的躲藏之地出来就是因为听到了亚瑟王远征罗马的消息,奥瑟想要回到不列颠重新得到王室身份就必须要亚瑟王的帮助。
“当然。”奥瑟回答,他不顾抽筋的小腿,从腰间取出父亲去世前送他的罗马短剑,把它送进了最后一个还没有死亡的魔术师的咽喉中。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6 11:04:00 +0800 CST  
放飞的历史无视吧……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6 11:06:00 +0800 CST  
一切遵循曾经的轨迹,亚瑟王与卢修斯皇帝的决战再次以亚瑟王的胜利告终。不列颠之王遵循帝国的传统安葬好帝国战死的贵族及皇帝,允许教皇为他们的亡灵做祷告,同时国王处死了敌方幸存的主战派人士,逼迫帝国承认了不列颠的独立地位。
与此同时,高卢、西班牙、莱茵河以北等地的异族的暴动也更加频繁,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帝国的防御体系,帝国在西地中海世界的最高统治已经无法挽回。
同年,由教皇主持,亚瑟王与赶来的王后一起在教堂接受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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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卡美洛出发一直到达罗马的这段路程是兰斯洛特最快乐的时光,格尼薇儿对他露出的笑脸让他短暂的忘记了背叛王的羞愧。
在这次亚瑟王的远征中他奉命驻守高卢,就是为了便于控制高卢人民,哪怕没有亲自参加这场足以成为传奇的战争让他有些遗憾,但第一骑士也为亚瑟王的丰功伟绩而感到敬佩与自豪。
一路走来格尼薇儿都在和他讨论亚瑟,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激动,兰斯洛特一直都面带微笑的听着,因为他们二人都是那么敬仰圣洁的骑士王,只是当侍女依莲开玩笑的说起“王后就像一个马上可以见到崇拜的人的小女孩”时兰斯洛特心里泛起一丝丝苦涩。
一路走来都能听到对骑士王的赞美,但当他们抵达罗马时却听到了两件让他们高兴不起来的事。
第一件是特里斯坦再次因为亚瑟王斩杀主战派的决定而与国王发生争执;第二件是莫德雷德当众鞭打的一位罗马主教,盛怒之下的亚瑟王将他关押。
看着巍峨宏伟的世界之都,不详的预感袭上兰斯洛特心头。
————————————
贞德觉得这次带着小貂出来追踪圣杯真是失误。
为什么一头龙种不会飞呢……
不止不会飞,体力还那么差,爬个上坡就气喘吁吁,最后还是贞德把它抱到山顶……
贞德打量着小貂,发现这些日子里它的体积似乎变大了一些。
圣杯魔力的残余如此之浓,贞德顺着地面被回旋的魔力打出的痕迹一路走,最后发现几乎所有的魔力都是向一个中心汇聚,但是除此之外贞德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线索,森林早已恢复正常。
……当然如果不把前方那位名叫“梅林”的魔术师算上的话。
跟随在骑士王身边的魔术师出现在这儿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吧?!
本以为出来寻找奥里利厄斯的后裔是件无聊的事,但没想到还能见到一位如此美丽的少女,心情颇好的梅林冲贞德打了个招呼。
“呃……您好。”贞德对老不正经的梅林还是用了敬称。
“我的魔法对你无效哎。”梅林依旧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贞德才想问为什么不列颠最著名的两个魔术师看见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给人家施魔法。
对面的少女一脸无奈的表情,跟在她身边的次代龙种呼哧呼哧的吐出粗气。
梅林认得次代龙种。
此前一直跟随在摩根身边的龙种为何现在会出现在一个他看不透的少女身边?
对的,看不透。
梅林有梦魇的血统,他能够预知一个人未来,可当他用这种能力去观察少女时只能看见肆意张扬的火焰,明亮的火焰中溢散出星星点点的光粒。
这时的梅林还不明白他看到的火焰和光粒代表什么。
—————————————
“爵士你不要嫌我多管闲事,你就服个软当着大家的面和主教道个歉不行吗?”阿洛伊斯已经在牢房前苦口婆心的劝了犯下大错的莫德雷德一整个晚上。无奈倔强的爵士说什么也不答应,后来嫌他烦干脆气愤的背过身去。
阿洛伊斯劝的口干舌燥,眼看着夕阳透进石缝,阿洛伊斯觉得与其继续劝这个可能是属驴的爵士还不如去问一问阿格凡爵士他们想到了什么解决办法没有。
“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加拉哈德瞪着那个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金毛,“但是前提是他得道歉啊!”
阿格凡也面色不善,“阿洛伊斯,他答应道歉了吗?”
阿洛伊斯无奈的看一眼天花板。
阿格凡咬的牙关“蹦蹦”响,“这种时候别倔了好不好?你都把那主教打的快要半身不遂了也该解气了吧?!”
“快要?”莫德雷德冷哼一声,“要不是高文那混蛋我早就送那个人渣下地狱了!”
“你应该感谢高文阻止了你。”阿格凡说,“教皇马上要为陛下举行加冕仪式,而在这个关头你却打了主教?你为什么要打人?”
“那种衣冠禽兽也配给王加冕?”莫德雷德也咬着牙说,“你们看到那个女孩了吗?他凭什么决定烧死人家?!”
加拉哈德:“主教说他并没有要烧死人家,而是你自己说的。”
莫德雷德这次气的跳起来了,“你们怎么不去他那个地下室看看啊?!我当时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准备油,而那个女孩就被绑在一边的柱子上!那个禽兽还在一边念叨‘圣火降临’!”
加拉哈德吸一口气,“主教解释过了,地下室是曾经帝国迫害教徒时他们修建的避难所,而关在下面的那位少女是因为抵制税收,他承认自己把人关押起来有错,可是你的暴行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莫德雷德抱起双臂,神色微冷,“这种解释你们信?他不会善罢甘休?正好,我也不会。”
“可是莫德雷德爵士……”杰梅森特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已经询问过那位叫劳伦的少女,她证实主教当时的确没有想对她施以火刑。”
————————————
“次代龙种是一种警惕心很高的生物,不过看来很信任你啊。”梅林和贞德结伴而行,一边走一边聊天。
“小貂其实只是有些胆小而已,”贞德抚摸着小貂的骨翼,“只要多相处就好了。”
“嘛~虽说如此,但还是很不容易,”梅林晃晃手臂,两个苹果出现在他手上,梅林把一个递给贞德,“那么我就直接问了,你为什么会在这?”
贞德没有隐瞒的意思,但也没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梅林的想法,“就是……我在这里感性到了一股我了解的魔力,我已经寻找它很久了,所以这次感应到就马上追过来了。”
梅林笑眼咪咪,“你了解的魔力却是我感到十分陌生的,不过我是相信贞德你的。”
贞德被这莫名其妙的信任击中,笑着反问,“为什么?”
梅林一脸正色,“男人的直觉。”
贞德:“……”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6 15:09:00 +0800 CST  
泛黄的信纸,被施加了魔法的保密信以及里面等同谋逆的内容。
阿尔托莉雅只是静静地把信的内容看完然后将它付之一炬。
守候在旁的骑士都沉默不语,贝狄威尔眉关紧锁,一脸疑惑;高文却是咬牙切齿,额角青筋炸起。
康威尔公爵怎么也想不到,他送给莫德雷德的密信会被亚瑟王阻截。
“不可原谅——”高文无法忍受,“吾等身为为陛下立下誓言的骑士怎么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贝狄威尔只是看一眼盛怒的太阳骑士便将目光放到神色如常的国王身上,“陛下您要怎么处理……”
阿尔托莉雅没有说话,她回想着信中康威尔公爵透露的些许谋逆诸侯的信息,估算出他们集结的大致人数——那远远超过了现在她身边的军队。
“谋逆之人必以血偿!”高文一字一句。
贝狄威尔并不同意,“我认为这件事应该还要再深入调查,莫德雷德身为我们圆桌骑士的一员,我们决不能草率行事玷污他的名誉。”
“还需要深入调查吗?”高文反呛回去,“如果这次不是陛下想要弄清楚他鞭打主教的真实原因而亲自私下去询问他,这封信就是送到他的手里!”
贝狄威尔无话可说,高文等着王的决定。
然而骑士王开口后的第一句话却是,“王后和兰斯洛特已经到了。”
高文和贝狄威尔一愣,很快士兵便在外面高声禀告。
阿尔托莉雅亲自去迎接舟车劳顿的格尼薇儿,并向首席骑士表达谢意。
“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兰斯洛特谦和的回答,在阿尔托莉雅接过格尼薇儿的手时心里愧疚,难受,愤怒众多情绪一齐翻滚。兰斯洛特压下这些情绪,转身和两位同僚打招呼,却发现两位同僚的脸色都很不好。
“陛下——”高文不想结束先前的话题。
“贝狄威尔,高文你们一起下去吧!”但是国王已经不想继续谈了,“兰斯洛特你也快去休息吧。”
兰斯洛特满心疑惑的看着高文的怒容,贝狄威尔对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拉着他一起告退了。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格尼薇儿坐在桌边,她明显感受到了阿尔托莉雅现在烦躁的心情。
胡乱翻着书籍的阿尔托莉雅动作稍稍停顿,她暗暗的叹口气后才用和平常一样温和的口吻回答格尼薇儿,“没有……只是在这里不太习惯。”
格尼薇儿当然不会信这个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性别和她结婚的国王。
“来,”年轻貌美的王后往旁边挪了点,空出一大片,“睡着了就忘记别扭了。”
阿尔托莉雅略感头痛的看着狡黠的王后,“都说了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自从阿尔托莉雅和她坦白身份后格尼薇儿对这位总是面无表情的“丈夫”就再也没有害怕了,于是越发大胆的王后扑到国王的身上,把国王硬生生的拽到了椅子上。
说阿尔托莉雅不怀念曾经那位守礼乖巧的王后是假的。
“都是女孩子所以没关系的吧!”格尼薇儿抢在国王铺天盖地的教训之前开口。
“……”阿尔托莉雅被格尼薇儿压的动弹不得,但还是倔强的纠正格尼薇儿话语中的错误,“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格尼薇儿。”
格尼薇儿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眼放光的看向阿尔托莉雅,“其实我很好奇阿尔你要是穿裙子是什么样子。”
阿尔托莉雅决定不再放任格尼薇儿胡闹,因为担心用力会伤到格尼薇儿所以她依旧只能象征性的挣扎两下,“不要胡闹了格尼薇儿——裙子什么的——”
“是是~”格尼薇儿无语的看着阿尔托莉雅已经通红的脸颊,敷衍一般的回应着。不过这次难得“善良”一次的王后放开了国王。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阿尔托莉雅整理好衣服,立马从椅子旁离开。
被格尼薇儿这么一闹刚刚的烦心事还真消去不少。
正好这时梅林的使魔扣响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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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第一眼见到男孩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奥里利厄斯的嫡系,因为男孩有着和奥里利厄斯一样的面容和神色。
“我是梅林。”梅林上前微笑着和奥瑟打招呼。
“知道。”奥瑟面无表情的点头。
“我奉亚瑟王之命来接你。”梅林感受到后背的杀意,但是依旧一派轻松的说。
“嗯。”奥瑟没有流露出类似于狂喜或者激动的神情,只是平淡的点头。
梅林暗想难不成潘德拉贡家的小孩一个个都是面瘫,要是没有和贞德分开就好了贞德还能帮他哄哄小孩,“现在要和我一起走吗?”
“不劳烦了大魔术师了,”奥瑟说,“请您转告亚瑟王,侄儿会亲自去罗马拜见他,向他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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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潘德拉贡……?”格尼薇儿不解的看着阿尔托莉雅和梅林的使魔,她不知道原来潘德拉贡家族除了阿尔托莉雅和摩根外居然还有人。
“嗯,”阿尔托莉雅简单的和格尼薇儿解释一番,“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对自己的祖国就这么警惕么?”
奥瑟不肯单独跟着梅林见亚瑟王就是担心这个他从未谋面的“叔叔”为了保住自己一脉的王位继承而对他痛下杀手,要求自己来罗马拜见一方面是表达对国王的尊重,另一方面也使得他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亚瑟王的承认,那时候纵然亚瑟王真有杀他的想法也会碍于名声而无能为力。
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国王真有清除他的想法不会愁没办法,但是阿尔托莉雅只想替先王奥里利厄斯保住血脉,更何况,她连梅林预言的会毁灭她的国家的孩子都没有杀害。
莫德雷德……
阿尔托莉雅再次想到这个名字,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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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雷德发誓他的确因为很无聊所以渴望能来个倒霉蛋让他玩玩儿,但是这个倒霉蛋他从没想过会是母亲的使魔……
“母亲大人……”金毛硬着头皮对着使魔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您有什么事吗?”
使魔冲他翻个白眼(当然这只是莫德雷德的猜测,因为摩根的这个使魔眼珠子全是白的),白花花的眼睛里面慢慢汇聚一团绿色,莫德雷德刚走神的想到这一团绿色有点像以前喝过的抹茶味奶茶,摩根的声音就在寂静的牢房里响起来了。
声音之大不亚于平地惊雷。
莫德雷德吓得差点扑过去把使魔扔出去。
“你为什么会待在这种地方!!!”
“因为我打了主教。”
金毛面对母亲永远都老老实实。
“原因。”
“……看他不爽。”
摩根没觉得儿子打了人有什么大不了。于是这个话题就被他们一起无视了。
接下来安静的有些过分。
这时候莫德雷德由衷的希望加拉哈德、阿格凡、阿洛伊斯甚至是只会干坐的杰梅森特有一个在这儿都好啊!只可惜他们都为了能赶在旭日东升之前为他找到主教恶行的证据而在外奔波。
“你还是不肯叛逆吗?”摩根透过使魔的嘴问。
莫德雷德心想母亲你不累吗每次看见我都只会问这个问题,“我不会做那种事的,母亲。”
“即使亚瑟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主教把你关在这里?”
莫德雷德毫不迟疑的点头了。
“即使他依旧不承认你是他唯一合格的继承人?”
莫德雷德抿了抿嘴唇,“虽然不敢说这种事我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是我也不会再因为这个而对父王拔剑相向。”
可惜摩根这次没有抓住儿子的话中的“再”字。
“即使他在考虑王位继承人时宁愿培养卡尔多之子和奥里利厄斯的嫡系,也依旧不愿正眼看你?”
摩根满意的看着儿子碧色的眼眸中染上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将永生永世为奴,眼看着原本属于你的王位落到其他人手中!”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6 15:11:00 +0800 CST  
贞德潜进时莫德雷德正坐在牢房的角落,那个三角的角落出奇的阴冷。
在感应到有人出现时骑士迅速抬起了头,狠戾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一切都转瞬而逝,莫德雷德看清来人是贞德后抿唇把头扭到一边。
贞德没有被吓到,小貂却是呜咽一声躲到一边。
贞德蹲在门外,温和的注视着骑士。她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陪着莫德雷德。
“……一直蹲着很累的。”骑士的声音略显沙哑,也许有一段时间没有喝过水了。
“决定理我了?”贞德轻声问。
“我没有不理你……”骑士第一反应就是为自己辩驳,“你要么起来离开,要么坐下。”
贞德理理衣服后就坐下了。
莫德雷德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然后赌气的继续沉默不理她。
“有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贞德安抚着一边动弹的小貂问。
莫德雷德这次却果断的站起来一脚踹开牢房的铁门,小貂被巨响吓得一下子跳起来,但是莫德雷德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直接冲过来掐住小貂的脖子,还带着铁甲手套的手迅速握住小貂胸前的一块月牙石,他不顾小貂的挣扎,暴躁的将月牙石一把扯下,用力砸在黑色的墙壁上。
月牙石彻底化成粉末。
大门被打开,不列颠的士兵都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却被浑身洋溢着狂躁气息的骑士吓的动弹不得。
“都滚出去!”骑士低吼。
士兵本来就受过阿格凡和加拉哈德的嘱咐,加上莫德雷德本身也是身份尊贵的圆桌骑士,因此他们甚至都没有考虑在牢狱中莫名多出来的贞德就连忙退出去了。
把瑟瑟发抖的小貂扔到一边,莫德雷德气愤的挨着贞德坐下。
虽然哀叫的小貂也很可怜,但现在明显某人更需要安抚。
“你怎么来了?”不等贞德发问,莫德雷德先问她。
“……我感应到圣杯的魔力,跟踪魔力一路寻来正好和亚瑟王远征的路线有重叠。”
莫德雷德拨动着地面的砂石,有些不满贞德的隐瞒,“我是问你怎么到这儿来。”
贞德顿了一会儿,但还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是来告别的。”
骑士自顾自的玩着石子,没有说话。
“打扰你也够久了,我打算顺着东行的路线寻找圣杯,所以……”
“我和你一起找。”
“嗯,我们一起……哎?”贞德反应过来莫德雷德说了什么后愣住了。
“我说我和你一起去找。”莫德雷德把石子踢开,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
“……为、为什么?”
就因为亚瑟王把你关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贞德一定会拒绝他。
但在莫德雷德深深地看了贞德一眼后,贞德就没有拒绝了,因为骑士的眼神悲伤而绝望。
——————————————
“你为什么要说谎?”阿尔托莉雅询问垂首而立的劳伦。
“教会和贵族以我家里的弟妹威胁,命令我不准把主教的恶行说出去。”劳伦不卑不亢的回答。
“那为什么现在肯告诉我了?”
“因为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劳伦白天作证后就被遣返回家,但在半路她悄悄折了回来找到亚瑟王想要把实情供出。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让那位好心救她却又因她说谎而受罚。
“我明白了,”阿尔托莉雅颔首,“我会合理处理这件事的。”
“陛下这件事那位骑士大人并没有错,您不应该——”劳伦想要争辩,却被不列颠之王冷淡的目光压下。
“不列颠自有法律,女士,”阿尔托莉雅的声调不失以往的平稳,“我会按照法律处理这件事,不劳你费心。”
虽然骑士王没有明说他会怎么做,但是劳伦相信那位骑士不会受到额外严厉的处罚,因为如果骑士王有心如此的话怎么会同意她私下的私下求见?
劳伦正准备退下时大门被砸开了。
劳伦看见那天救下她的面具骑士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他身后一位独臂骑士没能来的及拦住他。
骑士取下自己的铁手套恶狠狠的扔到骑士王面前——这是骑士间要求决斗的方式——“亚瑟,”但是面具骑士的声音不像她曾经听过的那些要求决斗的骑士那样高昂愤怒,反而被压的很低,一个字一个字是用力从牙关蹦出,劳伦能察觉到那些字后面压抑着的骑士的仇恨,“做个了结吧。”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6 15:16:00 +0800 CST  
阿尔托莉雅命令贝狄威尔不准跟上,她的狄美狄亚和莫德雷德的狮子劫在主人的驱使下狂奔离去。
最终博弈的狄美狄亚和狮子劫耗尽体力倒地,战场正式交给它们的主人。
这场战斗无人知晓,活下来的人会成为日后不列颠的统治者,死去的人终是历史滔滔长河中偶然荡起的浪花,沉寂下去,一文不名。
苍蓝银铠的骑士王和血红战袍的骑士,他们手中紧握的是誓约胜利的圣剑和代表王位继承的王剑。
拯救不列颠的赤龙国王和毁灭不列颠的叛逆骑士间终有一场宿命的对决。
根本来不及去想灿然闪耀之王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莫德雷德手中,阿尔托莉雅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和他的战斗中。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都是“被创造”,即使命运不同,但本质殊途同归,然而也正是这个世界中诞生最相近的两个人是绝对无法共存的存在。
这已经超越了一般剑士的决斗,他们两个都是最高杰作的战斗武器,无视身体规律,超越肉体极限,一次次交锋中只能捕捉到他们的残影。
每一次圣剑与王剑的碰撞都是将周围的任何物体击碎成粉。
银色的面具再也承受不住这样高强的剑压,裂纹逐渐加深,最终碎裂炸开。钢铁的碎片划过骑士常年不示于人前的脸,席卷的高速旋转着的气流轻松的划破莫德雷德的眼睑,他的左眼立刻血红一片。
——————————————
梅林赶回来时眼睛又一阵刺痛,和有预言要浮现时的刺痛不同,这是代表了他看到的某个预言正在发生。
梅林屏气凝神,用神识探索周围的魔力波动随后因被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挥剑时发动的强横魔力冲击而不得不停下。
“这不可能……”梅林喃喃自语。
他最早看到的预言莫德雷德是在亚瑟王远征罗马时发起叛逆,后来又看到的一次与第一次有了些许变化但是二人决斗的结果是注定的。
不列颠会遭到毁灭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莫德雷德为什么是现在和亚瑟决斗?
梅林只觉得心脏冰冷,他的预言,不列颠和阿尔托莉雅命运的轨迹,似乎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改变了。
——————————————
左眼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骑士固执而又倔强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一直都冷漠,对他完全不加评述的“父亲”。
对父亲的仇恨根本就没有完全消失过。
的确最后理解了父亲的理想,也明白了自己的迷失,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父亲的漠视完全置之不理,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除了骑士王之外自己要留在不列颠效忠一个新王,哪怕这个新王是骑士王的选择。
很熟悉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剑栏决战之日。
银色巨剑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劈下,连水珠都被劈成两半,期间夹杂着少年压抑着仇恨的质问,“为什么——亚瑟——为什么不将王位传给我!”
「明明知道会得到怎样的回答不是吗?可是还是忍不住再次质问。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得到和上次不同的回答。」
那位王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那样强劲的攻势,她的绿瞳依旧接着寒冰,她只是单纯的,机械的,冷漠的回答,“因为你——没有称王的气量——”
「一模一样,和上次一模一样,他和亚瑟·潘德拉贡注定只是有着相同血缘的仇人。」
银色的剑光似乎有一时间的停顿。
但随即以更猛烈的力道攻下。
誓约胜利的圣剑无视对方的强大,暴涨的金色光芒就像一飞冲天的雄鹰正面对上银色的天幕。
骑士王与叛逆之骑士的身影同时冲破刺眼的光,他们手中的剑都对准了对方的要害。
血肉分离。
阿尔托莉雅一向淡漠平静的碧眸第一次因诧异睁大。她能闻到一瞬间炸开的血腥味,她也能看到剑尖滴血的圣剑,可令她诧异的是最后一刻被主人放弃的王剑。
但是圣剑已经刺穿了骑士的铠甲,刺破了骑士的心脏。
“为什——”
骑士王被莫德雷德一把推开,她看着胸口沾满鲜血的骑士跌跌撞撞的后退,圣剑还插在他的心口,莫德雷德低笑一声,伸手握住剑柄,竟硬生生的把它拔了出来。
狮子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悲鸣着来到主人身边。
莫德雷德把剑扔到阿尔托莉雅的面前,同时还有些自嘲的想着除开上次的叛逆这应该是他在亚瑟面前做的最无礼的事了,“我是如此恨你,”莫德雷德一手捂住心口,艰难的爬上狮子劫,“我早该放弃让你承认我的幻想,”狮子劫屈膝放低身体让主人上马,感受到主人的半个身子无力的搭在它的后背上,莫德雷德虚弱的对阿尔托莉雅扯出一个微笑,“永别了,骑士王。”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6 15:18:00 +0800 CST  
《重来·上》终于可以打上end了(抹泪)

楼主 GONTANHUACHI  发布于 2016-07-16 15:20:00 +0800 CST  

楼主:GONTANHUACHI

字数:23859

发表时间:2016-01-10 04: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6 17:15:45 +0800 CST

评论数:234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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