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念列宁同志逝世93周年——《列宁永远活着》高尔基
给列宁画像很难。
乍一看，会觉得列宁很善于演讲；但是实际上，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列宁是一个朴实、直率的人。
列宁是一个有英雄气概的人。但是他的英雄气概很少从语言、行动上直接表现出来。列宁的英雄气概，是谦虚、正直的俄罗斯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土地上的英雄气概，它表现为革命者的坚定意志和朴素的生活。为了人类幸福，为了完成党的繁重工作，列宁放弃了许多普通人都有的享乐机会。
让我从伦敦代表大会说起。当我在伦敦见到列宁的时候，他和我提到，党内有人怀疑他、不信任他，还有人公然敌视他、甚至仇恨他。
在那之前，我并没有见过列宁，他的文章我读得也不多。但是我读过的作品，尤其是我认识的同志们写的涉及到列宁的短篇小说，非常吸引我。当我们认识后，列宁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用敏锐的目光看着我，像老熟人一样开玩笑说：“这很好，您来了！您不是喜欢‘战斗’吗？在这儿好好地‘战斗’吧！”
这和我对列宁的想象不同，我觉得自己不了解他。列宁发Р这个音的时候有点不准确；他喜欢把胳膊放在腋下，双手叉腰站着。总之，列宁从头到脚都非常朴素，一点也不像个“领袖”的样子。作为一名作家，我养成了观察细节的习惯，虽然这个习惯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厌烦。
当列宁把我领到格.瓦.普列汉诺夫跟前时，对方双手在胸前交叉，站着，有点烦闷、严肃地看着我，好像疲倦的老师尽职尽责地看着一名新学生一样。普列汉诺夫跟我说的都是非常平常的话：“我是您天才的崇拜者”。此外，他什么也没说，我只记住这些。在整个代表大会期间，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没有推心置腹的交谈的愿望。
而列宁呢，这个谢顶的、不清楚地发Р音的、敦实强壮的男人，他的一只手不时蹭蹭苏格拉底式的额头，另一只手拉着我，眼睛里不时地闪射出柔和的光芒。他很快就谈起了小说《母亲》中的不足，我说：“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太着急了。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为什么着急，列宁就点点头，自己解释了原因：“很好，只是你写得太着急了——因为这正是革命者急需的作品。许多工人自发地参加了革命，却不清楚其中的道理。现在他们读了《母亲》，感觉对自己很有益处。”
罗莎·卢森堡在列宁之前演讲。她熟练地掌握了讽刺的武器，所以讲话很动听，富有激情，非常尖刻——瞧，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急急忙忙地走上了讲台，不正确地发Р音说“同志们……”。我觉得他的演讲不像罗莎·卢森堡那样有魅力；但是仅仅过了过几分钟，我就像其他人一样，被他的发言吸引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列宁演讲。他将复杂的政治问题讲得通俗易懂。他不打算使用华丽的词藻，可是对每个词都了如指掌，准确地阐述了自己的意见，还显得那么游刃有余，真是令人惊讶。他给我留下的非凡印象，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
他的手掌向前伸，稍微向上抬起，好像斟酌着每一句话，同时筛选出敌人的话。他证明，工人阶级有走自己的道路的权利，和不落后、甚至不向自由资产阶级靠拢的义务。他用有力的论据反驳敌人的论点——真是非同凡响！列宁好像不是以自己的名义，而是以历史的名义在发言。他的演讲浑然一体，充满着不可辩驳的逻辑力量，就像古典艺术作品一样完美：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多余的话，就是没有任何不必要的装饰。所有的词句都显得那么自然，就像脸上应该有两只眼睛，一只手上应该有五个指头一样自然。
他发言的时间比之前的人都短，但是效果却非常好，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我身后有人兴奋地小声议论：“说真的，他的声音好浑厚啊！而且他的论据很自然。”“他的结尾也很有力量。”
对于列宁的演讲，孟什维克毫不客气地表现出厌恶的样子，所以列宁自己也非常不高兴。他越是令人信服地证明，党有必要提高革命理论水平，用以全面指导实践；孟什维克就越愤恨，他们叫嚷起来：
“这里是党的代表大会，不是你的哲学课堂！”
“啰里吧嗦，你以为我们是中学生吗？！”
讽刺的语言和憎恶的情绪弥漫在会场里，几百双眼睛放出仇恨的目光射向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身体。尽管敌人的进攻使他很激动，仿佛连身体都发热起来，但是他的情绪却很平静，稳如泰山。几天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他表现得如此平静。
看到孟什维克对他的欺侮和仇恨，我很惊讶。我我自然而然地想到：只有站在党的理论的高度，才能看见党内分歧的根源。我有这样的一种印象：在代表大会的每一天，都赋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以新的力量，使他更振奋、更坚定，使参加代表大会的所有布尔什维克更果敢、更严谨。
一旦空闲下来，他就时刻待在工人中间，关心着他们的生活琐事：
“你的老婆过得怎样？家务很多吗？”“上学了吗？读书了吗？”
在伦敦盖特公园，我遇到了几个在代表大会上第一次见到列宁的工人，和他们攀谈起来。
有一个人话很有代表性：“在欧洲，除了列宁之外也许还有别的聪明人，比如说别别利还是谁；但是我不相信，别的聪明人能让我一看到就喜欢！”
另一位工人微笑着补充说：“这才是‘我们的’列宁啊！”
有人不同意地说：“普列汉诺夫也是我们的人啊！”
但是我听到了准确的回答：“普列汉诺夫？那是我们的老师和——‘老爷’；而列宁不但是党的领袖，还是我们的同志。”
列宁来到我住宿的宾馆，我看见他关切地摸了摸床铺。
“您这是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床单潮不潮湿。”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关心伦敦的床单？他自己解释说：“您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1918年秋天，我问索尔莫夫工人德米特里.巴甫洛夫：在他看来，列宁最显著的特点是什么？
“朴素，像真理一样朴素。”
我想，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乍一看，会觉得列宁很善于演讲；但是实际上，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列宁是一个朴实、直率的人。
列宁是一个有英雄气概的人。但是他的英雄气概很少从语言、行动上直接表现出来。列宁的英雄气概，是谦虚、正直的俄罗斯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土地上的英雄气概，它表现为革命者的坚定意志和朴素的生活。为了人类幸福，为了完成党的繁重工作，列宁放弃了许多普通人都有的享乐机会。
让我从伦敦代表大会说起。当我在伦敦见到列宁的时候，他和我提到，党内有人怀疑他、不信任他，还有人公然敌视他、甚至仇恨他。
在那之前，我并没有见过列宁，他的文章我读得也不多。但是我读过的作品，尤其是我认识的同志们写的涉及到列宁的短篇小说，非常吸引我。当我们认识后，列宁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用敏锐的目光看着我，像老熟人一样开玩笑说：“这很好，您来了！您不是喜欢‘战斗’吗？在这儿好好地‘战斗’吧！”
这和我对列宁的想象不同，我觉得自己不了解他。列宁发Р这个音的时候有点不准确；他喜欢把胳膊放在腋下，双手叉腰站着。总之，列宁从头到脚都非常朴素，一点也不像个“领袖”的样子。作为一名作家，我养成了观察细节的习惯，虽然这个习惯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厌烦。
当列宁把我领到格.瓦.普列汉诺夫跟前时，对方双手在胸前交叉，站着，有点烦闷、严肃地看着我，好像疲倦的老师尽职尽责地看着一名新学生一样。普列汉诺夫跟我说的都是非常平常的话：“我是您天才的崇拜者”。此外，他什么也没说，我只记住这些。在整个代表大会期间，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没有推心置腹的交谈的愿望。
而列宁呢，这个谢顶的、不清楚地发Р音的、敦实强壮的男人，他的一只手不时蹭蹭苏格拉底式的额头，另一只手拉着我，眼睛里不时地闪射出柔和的光芒。他很快就谈起了小说《母亲》中的不足，我说：“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太着急了。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为什么着急，列宁就点点头，自己解释了原因：“很好，只是你写得太着急了——因为这正是革命者急需的作品。许多工人自发地参加了革命，却不清楚其中的道理。现在他们读了《母亲》，感觉对自己很有益处。”
罗莎·卢森堡在列宁之前演讲。她熟练地掌握了讽刺的武器，所以讲话很动听，富有激情，非常尖刻——瞧，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急急忙忙地走上了讲台，不正确地发Р音说“同志们……”。我觉得他的演讲不像罗莎·卢森堡那样有魅力；但是仅仅过了过几分钟，我就像其他人一样，被他的发言吸引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列宁演讲。他将复杂的政治问题讲得通俗易懂。他不打算使用华丽的词藻，可是对每个词都了如指掌，准确地阐述了自己的意见，还显得那么游刃有余，真是令人惊讶。他给我留下的非凡印象，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
他的手掌向前伸，稍微向上抬起，好像斟酌着每一句话，同时筛选出敌人的话。他证明，工人阶级有走自己的道路的权利，和不落后、甚至不向自由资产阶级靠拢的义务。他用有力的论据反驳敌人的论点——真是非同凡响！列宁好像不是以自己的名义，而是以历史的名义在发言。他的演讲浑然一体，充满着不可辩驳的逻辑力量，就像古典艺术作品一样完美：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多余的话，就是没有任何不必要的装饰。所有的词句都显得那么自然，就像脸上应该有两只眼睛，一只手上应该有五个指头一样自然。
他发言的时间比之前的人都短，但是效果却非常好，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我身后有人兴奋地小声议论：“说真的，他的声音好浑厚啊！而且他的论据很自然。”“他的结尾也很有力量。”
对于列宁的演讲，孟什维克毫不客气地表现出厌恶的样子，所以列宁自己也非常不高兴。他越是令人信服地证明，党有必要提高革命理论水平，用以全面指导实践；孟什维克就越愤恨，他们叫嚷起来：
“这里是党的代表大会，不是你的哲学课堂！”
“啰里吧嗦，你以为我们是中学生吗？！”
讽刺的语言和憎恶的情绪弥漫在会场里，几百双眼睛放出仇恨的目光射向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身体。尽管敌人的进攻使他很激动，仿佛连身体都发热起来，但是他的情绪却很平静，稳如泰山。几天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他表现得如此平静。
看到孟什维克对他的欺侮和仇恨，我很惊讶。我我自然而然地想到：只有站在党的理论的高度，才能看见党内分歧的根源。我有这样的一种印象：在代表大会的每一天，都赋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以新的力量，使他更振奋、更坚定，使参加代表大会的所有布尔什维克更果敢、更严谨。
一旦空闲下来，他就时刻待在工人中间，关心着他们的生活琐事：
“你的老婆过得怎样？家务很多吗？”“上学了吗？读书了吗？”
在伦敦盖特公园，我遇到了几个在代表大会上第一次见到列宁的工人，和他们攀谈起来。
有一个人话很有代表性：“在欧洲，除了列宁之外也许还有别的聪明人，比如说别别利还是谁；但是我不相信，别的聪明人能让我一看到就喜欢！”
另一位工人微笑着补充说：“这才是‘我们的’列宁啊！”
有人不同意地说：“普列汉诺夫也是我们的人啊！”
但是我听到了准确的回答：“普列汉诺夫？那是我们的老师和——‘老爷’；而列宁不但是党的领袖，还是我们的同志。”
列宁来到我住宿的宾馆，我看见他关切地摸了摸床铺。
“您这是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床单潮不潮湿。”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关心伦敦的床单？他自己解释说：“您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1918年秋天，我问索尔莫夫工人德米特里.巴甫洛夫：在他看来，列宁最显著的特点是什么？
“朴素，像真理一样朴素。”
我想，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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