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程万里】[11.09.05]《杨家将边城逝水》——连载杨门番外

回复儿子

助他升级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04 23:15:00 +0800 CST  
杨延朗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他不敢再听下去,狠心打断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爹……”
“走!”杨延朗沉沉的说道。
不敢再强求,不能再惹爹爹生气了,宗源膝行着后退了两步,重重的叩首,抬起头时,额上已泛起一层青紫,“源儿告退,爹爹……保重。”
宗源跪着一步步的后退,直到门边,父亲都没有看他一下。爹爹,真的厌恶他了,不要他了……心仿佛碎裂般的疼,比夜露无魂散发作时还痛。宗源用尽力气想扶着门框站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随后进来的耶律翎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几分,到底是什么事把他们父子弄成这样,扶起宗源,说道:“源儿先回去吧,你爹这边有我。”
宗源望着一直闭着眼睛不愿看他的父亲,难受的点了点头,失神的走到院子里。远远地看见师父正朝这边走来,宗源忙几步上前,说道:“师父,您快去看看爹爹,爹爹他……”
廖无心皱皱眉,一把把宗源拉到身边,“不就是吐了几口淤血吗,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我若不是怕你被你狠心的爹责罚,才懒得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宗源,确定他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姓杨的这次还算有些分寸没打源儿,不过,源儿的脸色怎么还这么差,三根手指搭在宗源的脉搏上,边听脉边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爹,还是罚你了?”
宗源抽出手腕,低声说道:“爹爹没有罚源儿,源儿没事。”
廖无心暗暗地叹了口气,“和师父回药庐去,师父有话问你。”
宗源摇摇头,“师父先去看看爹爹,源儿在药庐等师父。”
“你怎么总惦记着你那不合格的爹,”廖无心嘴上说着,但也知道凡是有关于杨延朗的,宗源从不妥协,无奈道,“好吧,你乖乖的呆在药庐,别乱跑,我马上就回去。”
房间里,杨延朗听着宗源走远了,才问道:“翎儿,有‘时雨’的消息吗?”
耶律翎微微怔了下,延朗知道这件事?可十年来,他从没有问过,为何今天会突然提起?
廖无心毫不客气的踢开门,说道:“是啊公主,你都寻了‘时雨’这么多年,到底找到了没有?”
耶律翎冷冽的看了廖无心一眼,若不是你下毒害他,延朗又怎会受这么多年的苦,清冷的说道:“当年你虽然告诉我只有‘时雨’才能解夜露无魂散的毒,但你不是一直都不怎么关心这件事吗?今天为何也问起它了?”
廖无心哼了一声说道,“你的儿子为了给你丈夫解毒,以身试药,为了源儿,我能不问吗!”
耶律翎的心猛地一沉,转眸看向杨延朗,杨延朗轻轻地点了点头。
耶律翎瞬间明白了他们父子为何会闹成这样,原来如此。
许久,耶律翎才缓过神,苦苦的摇头,“延朗,你也是因为源儿中了毒,才向我询问‘时雨’的吧。可惜,我找了多年,也没有找到它。”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08 10:36:00 +0800 CST  
五天过去了,每天早晚宗源仍是去练武场训练,而且每次都会提前半个时辰到,到了练武场,就开始眼巴巴的望着大门,盼望着爹爹,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爹爹还能再教他习武,可是,自从那天以后,爹爹的身影就再没出现过,偌大的习武场,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整整半个时辰就在等待中流逝。
到了习武的时辰,宗源只好独自拿起小木剑,一遍遍的认认真真的练习。小小的木剑与宗源的身形不断交错,在空无一人的武场上更显寂寥。
耶律翎远远的看着,天地之间沉默无声。
不知何时,杨延朗也走到了她的身后,陪着她一起看宗源练剑。
耶律翎问道:“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不理源儿吗?”
虽然杨延朗和宗源没有向任何人说不再相认的话,但耶律翎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又怎会察觉不出他们的变化。
沉默许久,杨延朗才说道:“对不起,翎儿。”
宗源不停的变换着身形,所练的剑法中隐含着枪法的招式,却比枪法更适合近身搏斗,比剑法更大气磅礴,一招一式,尽显睥睨之势。
整整一个上午,宗源都没有停下手中的木剑,晨练的时辰早已过去,可他却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练习着。有几次由于失力,没有控制好剑,木剑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也没有停。直到最后胳膊酸软的再抬不起来,腿再迈不动时,宗源才不得不停下来,提着木剑,呆呆的看着习武场空空的大门。
看了好久,宗源又慢慢地坐到地上,低着头抱着剑,把头埋在双膝之间,但也仅仅只有片刻的功夫,他又抬起头怔怔的望着门口。
大门外仍是空空的没有人,爹爹今天还是不会来吗?正在这时,一个身影远远地朝这里走来,宗源喜出望外,忙站了起来,跑到习武场的门口,可等他看清来人后,又失望的垂下头……
“师父。”宗源小声的叫道。
廖无心用手巾擦去宗源额上的汗珠,拍了拍宗源的小脑袋,疼惜的说道:“怎么还在这儿,都中午了,跟师父回去吃饭。”
“嗯,源儿这就回家。”宗源乖乖的应道。
“回什么家!你爹的那张臭脸有什么好看的。随师父回药庐,师父特意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宗源仍是摇了摇头,爹爹不愿见他,他也不敢轻易打扰爹爹,惟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偷偷的看看父亲,通过气色观察爹爹的身体是否好了点。
廖无心郁闷的直跺脚,想起三天前,自己正在美美的吃午饭,杨延朗却不请自入的闯了进来,说源儿还在练武场,让他叫源儿回来。
自己当时就怒了,一拍桌子,说道:“你知道源儿在练武场,还不快把他叫回来,都什么时辰了。源儿定是在那儿等你的!”
杨延朗毫无表情的说道:“那就让他继续等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廖无心气得把碗狠狠的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看着杨延朗的背影,却也只能赶紧去练武场。
远远的,廖无心就看见源儿在傻傻的望着门口,心中的怒火直冲头顶,杨延朗,源儿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你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练武场不管不问!
再后来,叫宗源吃饭的差事就顺其自然的落在了廖无心的头上。
“不行,今天你必须和我回去。”
“师父……”宗源委屈的看着廖无心。
廖无心不由分说,拽着宗源就走。宗源拎着小木剑,可怜兮兮的看着廖无心。廖无心把心一横,仍是紧紧地拽着他往前走,宗源无奈,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回到药庐,廖无心把宗源放在椅子上,为他盛了一大碗饭,“这才几天,怎么瘦成了这样,快多吃点东西。”
宗源抱着碗,低声说道:“谢谢师父。”
廖无心暗暗的叹了口气,给他加了菜后,才开始吃自己的饭。
廖无心吃了两口,见宗源仍是捧着碗发呆,只好放下筷子,把宗源扯过来,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饭菜不可口吗?师父让他们再换一桌。”
宗源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师父,都五天了……”
廖无心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开始怀疑了,忙打哈哈道:“什么五天了,你爹向你摆了五天的冷脸?”
“是源儿体内的毒,五天没有发作了。”宗源乖乖的说着实话。
“不发作好啊,哦,对了,怎么会突然不发作了呢?”廖无心明知故问的打起了太极。
“自从那天晚上源儿吃了爹爹给的药后,就再没发作过,应该是那颗药丸起的作用,但源儿感觉的出来,这毒其实并没有解,只是暂时压住了毒性,师父知道那是什么药吗?”
廖无心冷冷的笑道:“你爹竟还偷藏了这么好的药。”
廖无心看着宗源一脸迷茫的样子,心情稍稍好了点,杨延朗,皮球我给你踢过去了,就看你怎么向源儿解释了。
宗源垂下头,搓着自己的衣角,说道:“若是无魂草的毒一直不发作,会耽误我试药的……”
廖无心心中涩涩,这孩子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源儿,你都试了一个多月了,试药痛苦难熬,又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而等待的结果却是个未知之数,不能试药也好,反正这毒也不会取人性命……”
“不行的,师父。源儿知道,试药也许会失败,也许源儿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源儿都要一试。”
爹爹,只要能解了您身体里的毒,即使让源儿死,源儿也心甘情愿。
不论您认不认源儿,源儿都是您的儿子,源儿会一直等着您。
但若是……若是您真的不要源儿了,源儿为您解毒之后,会离开这里,不再烦您。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08 10:36:00 +0800 CST  
肯定会妥协的

我已经跟晚儿商量好了

四四早晚会认回源儿的

否则谁来虐源儿

不过过程会崎岖点儿

源儿先自虐吧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08 18:53:00 +0800 CST  
一来就赶上晚儿更文

好福气啊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08 18:57:00 +0800 CST  
那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哪有那么轻易的认回来的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08 19:12:00 +0800 CST  
要劳逸结合

我支持你看完文去学习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08 19:13:00 +0800 CST  
就因为下定决心不认了

所以才不可能轻易的认回来

还得让源儿磨练磨练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08 19:42:00 +0800 CST  
矮油
矮油

儿子粉努力的缩

给块糖吃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12 02:41:00 +0800 CST  
应该没时间上网了吧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12 02:42:00 +0800 CST  
就相当于保送

是一个概念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12 02:45:00 +0800 CST  


貌似没有

如果可以我有时间可以出一个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12 02:47:00 +0800 CST  
我是不是以后在水这个楼的时候应该换个马甲?

这样在更文的时候就比较方便别人看文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12 02:52: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幽暗的烛光、沉寂的气氛压抑着人的心神,连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住了。
这么多年,翎儿从来没有限制过他的自由,可是如今,翎儿不仅不让他出府,还派人暗中看着自己,“翎儿,既然你也不知该怎么选择,又何必阻拦我。”杨延朗沉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清寒之意。
选择!什么选择?耶律翎不由得顿了下。那件事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延朗不会知道的。眼眸幽深似水,静静的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杨延朗看着明明灭灭的烛火,低低的叹了口气,“你已经有白流一的行踪了,不是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应该在岭北,也就是你这次平乱的地方。”
耶律翎猛然一惊,看向杨延朗,片刻后,又苦苦的弯了弯唇角。也是,自己早该想到的,只要延朗想知道的,自己从来就瞒不住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更何况,这次还事关源儿,“你怎么知道的?”
“夜露无魂散是霸道之极的毒药,可你在得知源儿中毒后却太过冷静,可能会有的解释就是你已经有了‘时雨’的下落。”
耶律翎轻笑着摇了摇头,“单凭这点,还太过牵强。”
“如果只有这一点,确实说明不了什么,但翎儿你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可这次的岭北之行,战乱还未平息,你却突然提前回来,把大部人马留在那里,虽然还有耶律世良坐镇,但弃部而回不是你的作风,所以,必是在前方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你回来后,既没有急于进宫向太后复命,也没有再调遣军队,因此这件事应该不为战事。而白流一又潜心毒术,岭北又有不少名贵的药材……翎儿应该是在岭北遇到了白流一。
“不过,若真是如此,依翎儿的性子,应该会直接去取解药,但你却回来了,所以,我想应该是在取药的时候遇到了阻碍。
“对于源儿的武功,以前你并不是特别在意,但自从这次回来后,你似乎很关注他的功夫……翎儿,你是在犹豫,不知要把这件事告诉谁,让谁去取解药。”
耶律翎听完杨延朗的话,涩然的笑了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翎儿,”杨延朗揽住耶律翎的肩膀,柔和的双眸温润如玉,“让我去吧。”
“不行!”断然回绝,毫无余地。
“白流一在岭北不知会呆多长时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
“我不会让你去的!白流一为了隐居,在外围布下毒瘴,你去……我不放心。”
“翎儿,我多少对医术也有些了解,不会有事的。”
“不行。”虽然你懂医术,但你现在没有武功护身,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对话被门外的宗源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以杨延朗的耳力,他是知道外面有人的,但他以为那还是耶律翎派来的人,所以,杨延朗并没有在意。
直到第二天,宗源不见时,杨延朗才恍然明白,晚上在院子里的,是源儿。
源儿走了,独自一人去了岭北。
那封宗源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跪在椅子上,反复修改,直到天色微明才写成的请罪书,此时被杨延朗紧紧地攥在手里,几乎揉得粉碎。在通往岭北的小道上,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在向前狂奔,若不是骑术精湛,任谁也不敢在小道上把马骑得这么快,而马背上却是一个白衣束发的孩子。
爹爹,您要等着源儿回来。
爹爹,源儿会拿到解药的。
爹爹,源儿再三的忤逆您,此次又不辞而别,源儿自知家法难容,源儿不敢求爹爹原谅,只求爹爹能多宽限几日,让源儿找到‘时雨’。到时,您怎么处置源儿,都行。
马速越来越快,仅仅七天,宗源就到了岭北。瘴气是动植物腐烂生成的毒气,它本应出现在湿热的南方森林,但此时,却在寒气颇重的岭北山林里弥漫着。
所以,这里的瘴气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利用周围的环境,辅以毒药,制造的人工毒瘴。
宗源站在树林外,望着如同浓雾般的氤氲瘴气,皱起了眉头。
山林中静悄悄的,不见任何飞鸟,里面不仅布满毒瘴,而且在蓊翳林树间必定还隐藏着不少毒物。
天色渐渐暗下来,初春的山林,寒意仍未退去,一阵冷风吹过,宗源不禁打了个寒战。
宗源拾了些干树枝,把它们堆在一起,用火折子点着,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盯着跳动的火焰呆呆的出神。
若是连毒瘴都不过去,又谈什么见白流一,求解药呢?
可这毒瘴,怎样才能穿过呢?
一夜未眠。
黎明时分,捡的干树枝已全部燃尽,徒留下几块儿漆黑的焦木。
宗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又抬头看了看弥漫着毒瘴的山林。
毒瘴,瘴气,若是能阻止这些毒气入体就好了。
可整片山林全是毒瘴,想要不吸入体内谈何容易?
宗源颓然的垂下头,怔怔的看着还在冒着青烟的黑木头。
黑木头啊黑木头,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你的前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虽说现在为了给我取暖变成了黑木炭,但你是不是也知道怎样才能过毒瘴呢?
等等,木炭!
宗源眼睛忽地一亮,一双星眸瞬间如同璀璨的明珠。
木炭有很强的吸附力,若是把它们捣碎,捂住口鼻,嘴里含上槟榔子,再把自己的呼吸调慢点,应该就能过毒瘴了。
说干就干,宗源用布条把做好的炭包绑在口鼻上抬脚进了树林。
各种各样的花斑毒虫时不时的在山林中穿梭。
毒草更是密布丛生,有些毒草宗源还认识,而有些草,宗源也不知道它有没有毒,所以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小心。
单说宗源认识的毒草,有些还是比较温和的,只在叶子上有细小的毛刺,若不小心被它们划破表皮,只会浑身酸麻走不成路。不过,这种毒草虽然本身不会致人死命,但在这满是毒瘴的树林里,若长时间出不去,人就必死无疑。
还有一些毒草,则是赤裸裸的夺人性命。
宗源正往前走着,突然一股凉意直扑向自己的后颈,动作快于思考,不及回身,腕上的袖箭已打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一样东西被打落到地上。宗源回头,见是一条蝮蛇,有头的那段掉在地上,剩余的部分还在树上挂着。
但这一看,直让宗源生出了一身冷汗,树枝上还有一大群灰色的蝮蛇在那里蠕动着,宗源忙紧走几步,远离了这棵树。
就这样紧走慢走,当宗源穿过这片毒瘴树林时,头已有些晕眩,宗源把捂在口鼻上的炭包取下,盘膝调息了片刻,才稍稍好了点。
前面的不远处,有几间小木屋,那里应该就是白流一的隐居之所了,宗源微微弯了弯唇角,走到小木屋前,朗声说道:“耶律宗源请见白前辈。”
“哈哈,真没想到,第一个闯过我白流一所布毒瘴的人,竟会是一个小娃娃。”一个略显苍老的阴沉声音从木屋里传出。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16 14:13: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与此同时,另一匹快马也已到了岭北。
若不是有着丰富的经验和骑术,以杨延朗此时的身体和一路几乎没怎么停歇的疾驰,早不知要摔下马多少回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脸色苍白而已。
虽然宗源在书信中只留下满纸的歉意和让爹娘放心及请罚的话,并没有说去向,但杨延朗又怎会不知宗源的想法。
那日,杨延朗看完信后,直接去了马场,面对耶律翎的阻拦,他只说道:“翎儿,你拦不住我的。”
耶律翎紧抿着薄唇,如墨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矛盾和犹豫,她听得出来杨延朗还有一句没有说出的话,就是“除非我死”。
一直以来,若不是迫不得已,杨延朗都不会与她正面冲突。就像前几天,杨延朗虽然知道她暗中做的事情,但也没有硬闯出府,而只是想着说服自己,同意他去岭北。
然而今天,就算是硬闯,杨延朗也必会前往。
杨延朗从没有在意过他自己,以前是,现在也是,无关武功。
她始终留不住杨延朗,无论是心,还是人,耶律翎的手轻轻的颤了颤,让开道路。岭北,木屋。
门从里面开了,白流一走出来站在宗源面前,细细打量着他口中的小娃娃。
宗源也同时在暗中观察着这位毒医,为了隐居布下毒瘴,若是有不知情的人误闯进来,岂不要白白丧命,难怪会有“邪手毒医”的称号。
白流一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问道:“找我何事?”
宗源收起方才的心思,如实地答道:“晚辈为‘时雨’而来。”
“时雨?”白流一的声音里已泛出丝丝的寒意,“不论你是想看、想要又或者想得到它的配方,都不可能。”说完转身就要回木屋。
“白前辈……”宗源曲膝跪在地上,“晚辈知道‘时雨’是前辈心血所至,若肯给晚辈‘时雨’,前辈要耶律宗源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吗?白流一顿住脚步,微微勾起唇角,冷冷地残酷的说道:“好啊,只要你成为我的药人,助我制成与‘时雨’相匹配的毒药,我就给你‘时雨’。”
白流一从不认为会有人答应这个条件,所以他说的很随意,不过,他也不是太过随便地说的。虽然自己有解毒圣药“时雨”,但确实还缺一个能与“时雨”相匹配的毒药。解药、毒药相辅相成,才能相得益彰,才能显出自己对毒术的研究,缺一个总是有些遗憾的。
耶律宗源微微顿了下,问道:“需要多久?”
其实,自从白流一有了“时雨”后,他就一直在研究这样的药,而且已经有了几种初步的配方,如果这小子能成为试验品,应该不会太久,人总比那些小猫小狗用起来顺手的多,他想了想,说道:“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好,我答应你。”毫不犹豫。
白流一此时方才回转身,再次打量着这个小娃娃,他竟然会答应,竟然不惜以自己为代价,作交换,供他试毒炼毒,也要得到“时雨”……
呵呵,好重的筹码,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小孩儿如此付出?亲人吗?
一丝阴霾划过白流一的眼底,他从来不信亲情,他的父母从小就虐待他,如果不是遇到师父,他早就死了。
白流一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当年,他的父亲亲手挑断了他的手筋,时隔多年,这道疤痕还是那么深,那么狰狞。他倒要看看这小娃娃能做到何种程度!一把短刀扔到宗源面前,怀着看笑话的心情,极不负责任的说道:“我不喜欢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你要是想留下,先把自己的手筋脚筋挑断。”
宗源看着眼前的短刀,没有动。
白流一满意的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说什么做任何事都行,不过是断筋之苦就让你犹豫了。白流一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揶揄道:“怎么?怕了?成为‘药人’,要承受的痛苦只会比这多,不会比这少,若是后悔,现在走还来得及。”
宗源摇了摇头,如果只是断了手筋脚筋就能拿到“时雨”让爹爹服下,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但自己的手筋脚筋若断,他没有把握能再过毒瘴,又怎么让爹爹服药?而且,断了手筋脚筋,自己是瞒不过爹爹的,他不想让爹爹知道,即使爹爹不要他,他也不能让爹爹有或许会伤心的可能。
“能不能用‘生死银针’代替?”宗源问道。
生死银针是把三枚银针打入体内,它会随着人身血脉游走,让人无时无刻不受着针扎之苦,如果稍有用力,更会令人痛不欲生。比起挑断手筋脚筋,它所造成的痛苦更深,时间也更长。
自己不过说不想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这小子竟然会想用生死银针代替断筋之苦?不过对于他来说,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可以。”白流一爽快的答应道,把三枚明晃晃的银针摆在宗源面前。
“生死银针”因它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得名,其中的痛苦宗源是知道的。面对银针,宗源的手也不禁有些颤抖,拿起其中的一枚,稳了稳心神,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把它打入自己的血脉中。
刺痛瞬间传遍全身,宗源的眉峰不由得蹙在一起,左手紧握成拳……缓了片刻,当宗源有些适应了这刺痛后,又拿起第二枚银针。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匆匆又熟悉的脚步声,宗源心中一惊,忙向白流一摇了摇头,又同时把剩下的两枚银针收到怀里。
是爹爹,爹爹怎么来了?这一路的颠簸,还有这毒瘴,爹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21 22:44: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宗源刚喊出一声“爹爹”,杨延朗已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重重的一掌打得宗源耳边一片嗡鸣,脸颊瞬间没了知觉,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滑了出来,体内的银针也随着急速游走,疼得他差点痛叫出声,又急忙咬唇忍住。
杨延朗反手又是一掌,可就在将要打到宗源脸上的时候,生生的停住了,宗源青肿的面颊、流血的唇角,刺痛了杨延朗的心。可是,一想到宗源的任性胡为,杨延朗硬是狠下心肠,再一次高高的抬起手,更狠的一掌扇在宗源脸上。
宗源终于没再跪稳,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几乎呛了出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爹爹从来没有这么重的打过自己,这次爹爹是真的生气了。可即使如此,爹爹还是不忍心,宗源看出了父亲那一刻的犹豫。
宗源重新跪直了身子。爹爹,源儿惹您生气,理当受罚,您怎么责打源儿都是应该,不用犹豫的。但是,似乎,爹爹对自己的心疼大于生气……
是啊,自己怎么就那么笨,以为爹爹会真的不要他了呢?爹爹从小就疼爱他,又怎会不理自己?如果爹爹不认他,又怎会千里迢迢地来找自己……
爹爹来的这么快,这么急,这一路必定很少休息,爹爹的身体……偷偷地看了看父亲的气色,爹爹脸色苍白……爹爹如此担心他,可他却还惹爹爹生气。宗源难受的垂下头不敢再看父亲。
整整一路,杨延朗想得只有宗源,他真恨不能狠狠的一顿鞭子抽死这任性的孩子,可他更害怕源儿出事,还好他安然无恙,杨延朗冷静下来,看着乖顺的跪在地上的宗源,心中如同五味杂陈。他确实没有教好源儿,源儿根本不懂得爱惜自己,为了他这个心早已死去多年的爹爹,不惜试药,独闯毒瘴。
杨延朗蹲下身子,轻轻擦掉宗源嘴角的血迹。源儿,在家的时候,爹爹已经说不再要你了,可你为什么还这么做?你怎样才会明白,你比爹爹重要,爹爹并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宗源被父亲温柔的举动弄得愣住了,抬头怔怔的看着父亲。他擅自离家,爹爹应该狠狠地打自己一顿才对,而爹爹怎么好像很伤心很难过呢?
但如果爹爹不再那么生气了,自己是不是可以碰一下爹爹,给爹爹输些内力?爹爹一路行来,一定很累,而且爹爹的气色真的很不好。宗源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亲的神色,确定爹爹确实不是很生气了,才大着胆子把手放在父亲的后心,缓缓地稳稳地把真气输到父亲体内,虽然此时催动真气,会让银针在血脉中游走的速度加快,身体更痛,但他的心里仍是甜甜的暖暖的,满满地笑容挂在脸上。爹爹没有拒绝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机会可以得到爹爹的原谅?
杨延朗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源儿,你若是不任性,该多好。舒服的暖流进入四肢百骸,疲惫的身体顿时轻松了不少,“好了源儿,够了。”
宗源却没有停下来。
杨延朗不由得看向宗源,见宗源的鬓角冷汗涔涔,心中一紧,抬手想阻止宗源,宗源却一只手压按住父亲的手,另一只手贴在父亲的后心继续催动内力,直到父亲的脸色显现红润才收回,宗源微微笑了笑说道:“爹爹不用担心,源儿没事的。”
源儿的脸颊还是青肿的,碎裂的唇角上也挂着干涸的血迹。源儿,是不是无论爹爹怎么对你,你都不会怨爹爹,都要不惜一切的救爹爹性命,傻孩子,其实生死对于爹爹来说,都无所谓,爹爹一身罪孽,早就该死了。就算爹爹不该死,爹爹也绝不愿你为了爹爹,而受到丝毫的伤害……
杨延朗的眼眸漆黑深邃,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深处的那抹忧色,他搂着宗源,轻声柔和的说道:“‘时雨’的事让爹爹处理好吗?”
宗源被父亲温暖的怀抱深深地吸了进去,让他不由得就要答应爹爹,无论爹爹说了什么。迷迷糊糊正想点头,却又忽然回过神来,爹爹说什么呢?怎么可以!宗源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就算忤逆爹爹,就算被爹爹打死,他也不会同意。
白流一一直在冷眼旁观,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其实,这个冷着脸的人一出现就扇了那小子两耳光的样子,让白流一很自然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中暗暗冷笑,果然都是残暴的人呢。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26 21:37:00 +0800 CST  
可后来,白流一发现这小子的父亲似乎是在担心这傻小子,才会打他的。
而这傻傻的小孩儿居然还会武功,可他的爹爹却不会。
好一个父慈子孝。
不过,这样的情景他不想看到!
白流一阴恻恻地笑了,对杨延朗说道:“你又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找儿子的,还是和你儿子一样,想要‘时雨’?”
杨延朗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站起身,这才看向白流一,说道:“为了‘时雨’。”
白流一笑意更浓,“那你就大可以离开了,刚才我和你儿子谈的很好,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他留下,我自会给你们‘时雨’。”
杨延朗轻轻地颤了下,果然不出所料,源儿真的是想用自己去换解药!淡淡地开口说道:“他不能留下。无论你有什么条件,由我来做,可以吗?”
“呵呵,当然可以,谁来做药……”
宗源脸色骤变,没等白流一说完“药人”两个字,就急忙点了父亲的睡穴,他和白流一谈的条件绝不能让父亲知道,不能再让爹爹担心了。
宗源站起来抱住将要摔倒在地的父亲,把父亲扶到旁边的树旁让他靠着坐下。看着昏迷的父亲,宗源此时才感到一阵慌乱后怕,自己的一身武功是父亲所教,可他却用这身武功向父亲动手!“爹爹,对不起……”宗源喃喃的低声说道。
白流一微微眯了眯眼,这小子越来越有趣了,刚才被他父亲打的脸颊青肿嘴角流血都没有生出一点反抗之心,甚至还为其输送内力,现在倒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他父亲的穴道。
“前辈,源儿求您不要把我们谈的事告诉晚辈的父亲,好吗?”
求?白流一愣了下,刚才和他谈条件的时候,他都没有用过这个字。这个叫耶律宗源的很是在意他的父亲啊,就连他将成为“试药人”和所受的“生死银针”之苦都不愿让他父亲知道。这就是亲情?呵呵,可笑的亲情,“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前辈怎样才肯答应晚辈?”宗源问道。
白流一的眼里泛起狠戾的眸光,他从不信亲情,耶律宗源,我倒要看看你能为你所谓的亲情付出多少!你的底线在哪儿?面若寒霜,冷冷地说道:“我给你‘时雨’后,你要自废武功,终身不能离开这里,即使你死了,你身体的各个器官也要供我做试验!”
宗源的眸色颤了颤,这样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爹爹了,宗源不禁看向昏迷的父亲,不过也是,他已经点了爹爹的穴道,而且,接下来,若是爹爹还是不肯离开,为了瞒着爹爹白流一与他的交易,他或许会再次冒犯父亲。宗源不由得垂下头,如果真到了那时,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再原谅自己,也确实无颜再见爹爹了。宗源再抬起头时,眼睛里已是一片清明,“宗源答应前辈。不过,请前辈能暂时借给我父亲一间房子,等我父亲离开后,就归还前辈。”
白流一暗暗咬牙,这样的条件你居然只略略的想了下就答应了?好好好,我必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让你知道亲情是最不值得付出的感情,“剩下的两枚银针你打算什么时候打入体内?”
宗源从怀里取出银针,想都没想的先后把它们打进身体,尖锐的刺痛疼得他呼吸一滞,连嘴唇都咬出了血。细小的银针在体内相互冲撞,如同噬骨一般,比夜露无魂散还让人难受,难怪会叫它“生死银针”。宗源想试试他的武功是否还在,可刚一运气,那银针就像受了刺激般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血脉,宗源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可他却笑了,还好武功没有失去,只是在用它的时候会很疼。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26 21:37:00 +0800 CST  
这种条件

四四要是知道的话

还能轻饶了源儿那就没有天理了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27 00:53: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白流一冷哼了一声,凡是中了“生死银针”的人,就算不动也会浑身疼痛,而这小子竟然还妄动内力,真是自找苦吃。白流一指了指最靠边的一间小木屋,说道:“那间房子先借你用着。另外,从明天起,除了每天上午过来试药外,其它时候别来烦我!”
“谢谢前辈。”宗源高兴地眉眼弯弯,爹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而且,以后只用上午试药,那其余的时间不就可以陪着爹爹了?
宗源推开房门,很意外的,房间居然很干净,里面摆放着几样简单的家具,床上还有被褥。不过,惟一遗憾的是,这间木屋没有窗户,光线只能透过门上镂空的木格照进屋里。
宗源扶着父亲躺下,看着父亲染满风霜的脸,心揪地阵阵的疼,无声的跪下,静静地等着父亲苏醒。他不是不给父亲解穴,而只是单纯的想让父亲多睡会儿,一路行来,爹爹一定很累。
宗源轻轻地握住父亲的手,他做下那么多忤逆的事情,爹爹应该已经不愿再亲近他了,他只能趁着父亲睡着的时候,才敢这么近的靠着父亲。爹爹的手还和原来一样温暖宽大。爹爹,源儿惹您生气,您为什么还要来找源儿?如果,如果您在毒瘴林出了什么意外,源儿,万死难赎。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杨延朗的手指微微动了下。爹爹要醒了,宗源慌乱地把手收了回来,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杨延朗睁开眼睛,先看到了屋顶,同时也感觉到了宗源就跪在旁边。是源儿点了他的睡穴,这里应该是白流一那几间木屋中的一间。
源儿,你在遮掩什么?你答应了白流一什么条件,不敢让我知道!
杨延朗把头转向里侧,闭上了眼睛。他即使再问,源儿恐怕也不会说。
宗源的手颤了下,爹爹没有理他,也是,爹爹为教他武功费了多少心力,可他却用爹爹教的向爹爹动手。宗源跪着后退两步,重重地叩首,“源儿冒犯爹爹,请爹爹责罚。”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责罚的东西,宗源想都没想,直接解下腰间的云诺剑,高高的举起。
杨延朗仍是闭着眼睛,淡漠地说道:“是我没有教好你,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的,爹爹……”宗源惊乱得直摇头,爹爹的话太重了,“是源儿忤逆爹爹,爹爹怎么罚源儿都行……”
杨延朗冷冷地笑了,坐起来,接过云诺剑。云诺剑是由铸剑名师打造,剑锋锋利自不必说,就连剑鞘也是用上好的玄铁铸就而成,上面还布满古朴华丽的夔龙饕餮纹,用它打人一定很疼,可源儿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把它交给了自己。 “怎么罚都行?若是一不小心把你打死了,还怎么利用你得到时雨?”
宗源愣住了,利用?什么利用?
“你应该知道,如果没有解毒圣药时雨,我最多再活一年,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它,若是晚了,就算费尽心血得到也无济于事。”杨延朗漠然地继续说道。
如此冷漠疏离的话让宗源一时忘记了回答,他呆呆的看着父亲,爹爹是在催他吗?宗源直想抽自己耳光,爹爹受了这么多年夜露无魂散的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解毒的方法,自己却不想着尽量配合白流一,早日拿到时雨,反为了能多陪在爹爹身边而暗暗窃喜。
“源儿会在三个月内拿到时雨。”黑亮的眼眸如同宝石般温和纯净。
既是回答,也是承诺。
三个月?杨延朗握剑的手倏然一紧,那么快,看来这条件绝不一般。
“仅仅三个月,白流一就会把花费了他半生心血配制的时雨给你?”
“源儿会尽力。”如水的声音,不含一点杂质,不起一丝波澜。
“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但最后一句话杨延朗没有说,他知道宗源能听出他的意思。
然而宗源却说道:“爹爹,对不起,源儿不能说。不过,请爹爹相信源儿,三个月内源儿定会拿到时雨。如果源儿没有做到,任凭爹爹处置。”
杨延朗怎么也没想到他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狠狠地把宗源踢翻在地上,他都把话说的这么冷漠,都把宗源当成了换取解药的筹码,但源儿怎么还那么傻的仍要用自己去换解药!
宗源痛得浑身一颤,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其实,父亲的话是令宗源有一点点的失落,不过,好在爹爹的想法和他一样。只要能给爹爹解毒,他无论怎样都行。更何况,他忤逆冒犯爹爹,若是爹爹能容忍他三个月,准许他换取解药,或许能稍稍弥补下他犯的错。只不过,关于他和白流一的交换条件,说什么也不能让爹爹知道,如果万一,爹爹不忍心,不再用他换解药了怎么办?可他终是惹爹爹生气了,宗源重新跪好,低垂着眼帘,“源儿不该对爹爹有任何隐瞒,可是,可是……源儿……爹爹,对不起……”
不想再理这傻孩子,杨延朗站起来,绕过宗源,走到了门口。
宗源脸色骤变,慌忙起身,挡住了父亲正要推门的手,“爹爹,您想去哪儿?”
杨延朗眉头紧皱,源儿如此紧张,他在害怕,是怕我去见白流一吗?冷冷地看着宗源一言不发。
宗源被父亲看得不敢抬头,双膝砸跪在地上,低声说道:“爹爹如果想离开这里,源儿送爹爹出毒瘴林。”父亲若是不愿回去,即使强行送出去,也难保父亲不会再进来,那样岂不更危险。
“让开!”
“爹爹……”
杨延朗不想再与他啰嗦,拔剑出鞘,冰冷的剑锋贴在宗源的脖颈,打断了他的话。
“让开!”一字一顿。
宗源却仍是垂着头跪在那里,任寒芒划破肌肤,一动不动,只有眼睫在轻轻抖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爹爹,就算爹爹要他死也是应该,可是,他还没有拿到时雨。若是,若是爹爹气得真要杀他,他惟有先制住爹爹,等给爹爹解毒后,再任由爹爹处置。
剑锋下,鲜红的血蜿蜒而下。杨延朗终是不忍心,还剑入鞘。
宗源暗暗地舒了口气,他确实不想更不愿也有些不敢再冒犯父亲了,还好爹爹收了剑。
杨延朗却已说道,“你的意思是除非我离开这里,否则就休想出这间屋子吗?”冷如寒冰,凛冽若霜。
宗源微微有些颤抖,头更低地垂着,“爹爹如果只是想出去走走,源儿陪着爹爹。”
其意昭然。爹爹若是想离开这里,他会护送父亲过毒瘴林;但如果留下,他不会随意的让父亲出门,让父亲有见白流一的机会;若只是出去散步,他会陪着父亲。
杨延朗的手渐渐握紧,指甲掐入掌心,一道血痕沿着指缝流下,隔着宗源“砰”地推开房门,一脚把宗源踢了出去,狠狠地关上了门。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3-30 13:18:00 +0800 CST  
说的就是

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让他知道知道教训

但是

闺女

你明天还要上课

这么不睡的话

就该我上手揍你了

楼主 魍魉雪  发布于 2012-04-01 00:28:00 +0800 CST  

楼主:魍魉雪

字数:113353

发表时间:2011-09-05 09:1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5-10 05:25:35 +0800 CST

评论数:91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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