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之听完心中的沉重感并没有减轻，一时再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下电梯时差点撞上男人的后背，这才发觉他不知为何停了脚步。
“陆辞？”
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向他们走来，他生得十分威压，此刻尽管大衣拿在手中，只着了铁灰色休闲羊毛衫依旧能看出久居上圌位的气场。
“爸……” 陆辞应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看见跟着陆长天过来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初中模样的男孩，又站定不动了。
那女人姿态优雅，棕色的头发烫着复古的大圌波浪，走过来十分自然地挽住了陆长天，眼带欣赏道：“这就是你一直提起的儿子吗？果真是一表人才。”
“快叫蒋姨。” 陆长天咳了一声，摸圌着女人的搭在他胳膊的手，没多解释也没看自己儿子疑惑的表情。
陆辞没吭声，林乔之却能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
女人倒是没计较，拉过一旁的小男孩，柔声道：“快叫哥圌哥，他跟陆伯伯一样也是大律师，你也一定要好好学习听到了吗。” 她举手投足尽显成熟圌女人的魅力，半蹲着也不失温柔。
“哥圌哥……” 男孩明显不情愿，敷衍地喊了一声就转头对陆长天说，“叔叔我饿了，我们赶紧去吃牛排吧。” 十分熟稔的样子。
女人对儿子的顺从还算满意，抬头一脸和气地冲陆辞道：“老早就要长天圌安排我们见面，他却一直推脱，今天这么巧遇上就一起去吃吧？”
她为了表示长辈般的亲圌昵说着伸手想拍拍陆辞的手臂，却被陆辞一个错身给避开了，带着玉镯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陆辞！” 一旁的中年男人眉头一皱，便要斥责。
女人连忙给拉住了。
“我还有事。” 陆辞垂眸假装没看到自己父亲温怒的神色，视线至始至终没从男孩扯着陆长天衣角的手上挪开。他将身后的林乔之让了出来，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不复热度，冰块似的，掌心更是湿凉。
林乔之一脸尴尬地冲对面的三人举起手算是打了招呼，替他扯了个谎，“我……我们的电影快开场了。”
女人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就不勉强了，免得扫了你们年轻人的兴致。” 她说罢用眼神安抚了一下陆长天。
林乔之却能感觉到中年男人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无穷尽的压圌迫感。
她想，昨夜陆辞在医院的态度是情有可原。


【第十二章完】


这贴既然没人的话，就当防吞贴好了

第十三章


虽然面上不显，林乔之还是能明显感受到男人的情绪波动。
“趁我有时间，去你家收拾下搬过来吧。” 他用的又是命令式的语气，说完也不等她回应，转动方向盘发动了车子。
“这么赶……不能明天再搬吗？”
“不可以，我没有时间。” 男人眉毛也没抬，连唇角都是紧抿着。
“那我可以自己搞定。”
陆辞依旧一个眼神都欠奉，“今天搬过来，明天在家收拾，你以为等周末过完了还有时间吗？到时候社工上圌门就给她看满屋纸箱？”
林乔之被噎的无话可说，动静颇大地拉上安全带，又是一肚子不服。
车转入高架，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出城的路非常通畅，窗外一辆辆车疾驰而过。
车内是一阵难捱的沉默，林乔之的手圌机蹦出电量低的通知，她关了手圌机看了会儿风景，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开口问道，“刚才的人是？”
“我父亲，和他的女朋友。”
“……” 跟她猜想的差不多，所以陆辞的爸妈是离圌婚了？
“我妈已经去世了，在我小学的时候服药过量。” 陆辞主动解答了她的疑惑，语气十分平静。
林乔之正诧异他的坦率，他又接着说道：“你记一下，免得到时候应付社工的问话，显得我们对彼此全无了解。”
“哦。” 她撇了撇嘴，对他的态度愈发不爽，“那你现在还有啥需要我知道的吗？最好一次讲清楚。”
陆辞闻言真的陷入了思考，半晌才答道：“暂时没了。”
“那你不需要了解我的情况吗？”
他扫了她一眼，似乎并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说道：“你今年二十七岁，毕业于东南政圌法大学，在法圌律援助站工作四年，你父亲是你母亲的客人之一，而你母亲林丽玲因为欠债被打躺在第一医院，她十五岁从四川老家被人骗出来就再也没回去过，你从没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你跟前男友……”
“够了！” 林乔之觉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难以置信地瞪着男人。
彼时车刚好停在她家楼下，她一甩车门就往楼上走去。
原来她才是那个小丑，从头至尾傻了吧唧被人看的一清二楚，而他的世界她却如管中窥豹，需要他恩赐似的给予只言片语。
陆辞将车熄了火，看着女人的背影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他竟然不自觉将火气撒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他第二次来林乔之的家，虽然是公寓楼但老旧程度和孙璐璐家的老房子有的一拼，并没有装电梯，水泥砌的楼梯间没人打理塑料袋和打包盒随处可见。
林乔之在前面走的飞快，转眼不见了人影。
陆辞终于将手抵在腹间摁了摁，他本该静养，却一下午跑了许多地方，吃得消才有了鬼。
男人闭了闭眼，垂头靠着墙壁缓了会儿，蹭得酒红色的外套背后好些灰尘，待能看清脚下的路了，才继续拾阶而上。
催债的字迹不复鲜红，但印记犹在，几乎覆盖了五楼和六楼之前整个楼道的墙壁，乍一看煞是惊心动魄。


林乔之一边收拾柜子里的衣服，一边竖着耳朵听门口的动静。她心里乱的厉害，不知道是在跟那男人置气还是跟她自己。
没多一会儿便传来了敲门声，门外的人也不做声，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门。
她将纸箱和仅有的旅行箱拖至客厅，佯装听不到，倒是室友孙小菲循声趿拉着拖鞋从卧室走了出来。


【未完】

第十三章后半段被吞

第十五章


陆辞从那间狭窄的储藏室出来后径直进了老唐的办公室。没一会便面带不快地出来，走到在公共办公区域巴巴等着他的实习生李仁跟前。
“我中午还有约，你把下午的档圌案给我，我自己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明明是几乎同一时间进的援助站，陆辞的口气自然地像在吩咐下属，“老唐说你完全可以应付，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有……有有有……” 李仁旁听了将近一个月，早就跃跃欲试，本还有些犹豫但见了陆辞坚定的眼神立刻激动起来。
“很好，那我们一点半见。”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落在正整理档圌案的林乔之耳中，她听见陆辞佯装亲和地忽悠新人，没忍住差点笑出了声。
坐在一旁专心与她说着烦心事的桃姝纳了闷，却看到陆辞迎面朝他们走过来，还没等她反应已经冲她们开了口。
“下午三圌点半你别忘了，我可能会迟点才到，你自己先……”
桃姝听的云里雾里，他这番话很明显是对林乔之说的。
“知道了！我会去的。” 原本低着头林乔之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多说。
男人听罢也没再停留，跟来时一样脚步不停地离开了援助站。


桃姝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只当是他们有什么案子，按捺着八卦之魂没有询问，反而感慨道：“乔乔，你有没有觉得陆律师比刚来时瘦了？那下巴都尖了。”
“没兴趣，不关心。”
“不过身材还真是没的说，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桃姝不改花痴本性，双眼直放光。
林乔之拿起文件夹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么闲的话还不去把站里的公圌众号整一整，老唐不是说每周发一篇普法文章吗？”
“这不还等着晓敏写嘛……我模板都调好了……” 她嘟嘟囔囔着瞥见老唐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连忙闭了嘴终于将眼睛盯回了面前的电脑。


午休时间，市中心商业区的步行街来来往往全是西装套裙的白领上班族，带着各色工作牌，三五成群在一上午紧张又快节奏的工作后，结伴在短短一小时内迅速补充能量以迎来接下来的挑战。
步行街的餐馆这时候通常都是人满为患，一些档次较高的西餐厅通常都得提前几天甚至几周预订。
陆辞赶到时王全兴正在门口打电圌话，见他来了便冲电圌话那头交待了几句急忙挂断了。
“他到了吗？”
“到了有一会了，我开了一瓶拉菲。” 王全兴将他迎了进去，说到酒名时直觉得肉疼。
里面负责接待的侍者接过了跟着他俩后面进来又一对客人的大衣，对大冷天只着了薄西装的陆辞不由多看几眼。


此刻坐在窗边作为二人最近重点发展对象的大客户宋致玉，对陆辞的晚到并没有表示任何介怀。一旁的侍者用手巾包着酒瓶往他见底的玻璃杯中倒着液圌体。
王全兴眼尖的发现那瓶红酒已经去了大半，不由肉更疼了，寻思着怎么着这顿饭也得让陆辞付钱。
“陆辞，这么多年我叫你回国来我公圌司你都不来，被你那老圌子一说就去了他那律师行，我看你就是无可救药。” 他说得好像醉话，眼睛里面却无比清圌醒。

然而并没有什么人看😕

第十六章


陆辞赶回上城律所的时候陆长天正亲自把嘉行的老总裁送进电梯。
嘉行的老总裁与午餐时的男人生了一模一样的鹰钩鼻，眼睛也是同样的锐利，仿佛天生的捕猎者，并没有因为岁月和老去的年华被磨去半分锋芒或生出半分人情味来。
就如嘉行这些年在业界的名声一样，出手狠绝，从不给对手留半点后路。
电梯门缓缓合上，陆辞眼观鼻鼻观心，等着陆长天先开口。
“不是通知过要你四点准时过来旁听会圌议吗？我还准备把嘉行这次的案子交给你。”
“路上耽搁了。” 他垂下头，“执信投资那边我最近脱不开身。”
“之前你不是一直在争取嘉行吗？” 陆长天冷哼一声，怀疑自己儿子态度的转变是听了什么风声，环顾一眼周遭竖圌起的耳朵，吩咐道：“来我办公室。”


此时未到傍晚，天色已经阴了下去，南面隐有乌云压顶，春日里的天气总是如此变幻莫测。
“嘉行董事会收到风声，有些股东已经秘密被收圌买。” 陆长天点了一支烟，表情十分严肃。
陆辞没接话，只是静静等他下文。
陆长天言简意赅，“是乐荇，要恶意收圌购嘉行。” 他说完瞥了一眼自己儿子的神态，“你已经知道了？”
“乐荇总裁是我学长。”
“那你知道他是老宋的亲生儿子吗？老宋锦衣玉食把他养大、供他读书、给他人脉门路，就是让他如今赶圌尽圌杀圌绝连自己老圌子的事业都要吞？！”
“那就让他吞好了，反正是亲生儿子。” 陆辞无所谓道，他微撑着掌下宽大红木办公桌，冷汗顺着额际缓缓流下。
自那日胃出圌血后他就一直在低烧，医嘱吩咐只能吃流食保持心情愉快，但工作忙起来哪有这么多讲究，只要稍稍不注意胃里就闹腾得厉害，虽然没再痉圌挛，但绵绵不断的隐痛这几日磨得他耐心几近耗尽，但与自己身圌体赌气又实在有些可笑。
今日的行程实在太紧几乎是分秒必争，从早上睁眼到现在他连圌坐下的时间都没有，再加上一直没有进食，一时竟然有点站立不住。
“你说什么？” 陆长天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 陆辞知道自己失言了，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又得被他一阵说教。
“尽管嘉行早年恶圌行无数，为防反噬找我们律所制定了“金降落伞”条款，但如今乐荇手握这么多筹码，随时可能公开狙击嘉行……” 他顿了一下，语速渐缓，“与其落得两败俱伤，不如拱手相让还能保得双赢的局面。”
“这就是你的建议吗？” 陆长天稍稍按捺下方才的怒火，斜睨了一眼桌前的人，“在完全没有争取的情况下，直接跟客户说投降就好了？”
陆辞迅速地将额角的冷汗抹去，不由提高了音量，“那您今日又是怎么跟嘉行建议的？那宋隐华在精神病的前妻有整整12%的股份，而她在上个月死了，您觉得那股份她会留给谁？宋致玉这个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我估计现在他手中远远不止可以直接进行收圌购的31%股份！”
陆长天将头转向窗外，手中燃尽的烟灰曳然落在地毯上，“嘉行可是老宋一辈子的心血……”
宋隐华虽然早年风圌流了点，但是对这个儿子最起码物质上没有短过。
但是乐荇这次来势汹汹那只是想要收圌购啊……完全是想让嘉行从此消失。


“咚咚” 两下敲门声打断了办公室内的僵局。
“陆律，前台有人找您，说是法圌律援助站那边来的人。” 陆长天的秘圌书递给他一个担忧的眼神。
“知道了。”
陆辞在陆长天“死亡凝视”下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未完】

陆辞离开圌会圌议室时天色已沉，他一边向办公室走去一边拿出在在会圌议上便一直震动不停的手圌机，查看未读信息与来电。
最前面便是几分钟前苏婉发信息过来说会再迟一点过来，让他先负责秦璐的晚餐。
这女人得寸进尺的功圌力让陆辞望其项背，伸进西服里按着胃部的手不由愈发用圌力。
再往下除了几条客户咨询，却是林乔之发过来的消息，说她已经到餐厅了，问他在哪。
他这才想起来下午在社工家访后告诉她预定了楼下的“新上圌海”是真，并以还欠她一次的名义，顺水推舟请她吃饭。


还没走到办公室跟前，陆辞便听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难怪方才一路个个看向他眼神中都透着好奇。
男人放下横在上腹的手臂，掏出钥匙开了门锁，里面的画面却让他的胃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少圌女拿着手里的相框冲他挥了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她穿着长筒靴的双圌腿随意地搭在他的办公桌上，下面还垫着几分文件，鞋跟上满是污渍，而上午好心给她御寒的大衣被胡乱丢在地板。
“都叫你别乱动了！” 陆辞一向波澜不惊的表情在今天第二次失了控，他箭步冲上前想要夺过秦璐手里的相框。
谁料少圌女玩心大起，伸长了手向后仰去，嘴里还嚷嚷着：“你别这么小气嘛……不就是看个照片而已。”
陆辞不语，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从她手中拿走了相框。
秦璐吃痛地叫了一声，本想把他推开，抬头却见男人光洁的额头在灯光下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而且眉头更是紧皱，像是真生气了，便识相地没计较，自顾自揉了揉手腕，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
陆辞拿着相框仔细地确认没有损坏，这才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了擦，一丝不苟地放回办公桌原来的位置。
照片是一对母圌子的合照，夕阳下年轻的女人看着怀中笑的一脸灿烂的孩子，眼神中的爱意透过相片都能清楚的感知。
男人留恋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这才转而看向办公室角落里那台此刻正鬼哭狼嚎着，音量能把天花板击穿的音响，不着痕迹地闭了闭眼，本就胀痛的太阳穴的此时被吵的连带着半边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这台客户送的音响至搬进他办公室就没打开过，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连上了她自己的手圌机蓝牙。
“赶紧关了。” 他下了命令。
可能是因为男人气势太足，或是脸上那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使得秦璐这回不敢再造次，乖乖按下了“暂停”键。


陆辞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冷着脸走过去弯腰将他的衣服捡了起来，递给了盯着他看的少圌女。
“穿上吧，带你下楼去吃饭。”
拿着大衣的秦璐却看着男人收拾公文包的背影发起了怔。


【第十六章完】

第十七章
金融区这家新开的上海菜虽然有个“新”字，但内里装潢却古典风韵十足，处处挂着民国时期的画报，就连服务员的制圌服也是旗袍马褂，及其复古。
见微信那头迟迟无人回复，林乔之将手机放在一旁，发了会儿呆。
直到服务员再次过来询问时，她才拿起手机，这才看到男人在五分钟前回复的信息。
“马上到。”
陆辞订的桌位在窗边，从她坐的位置向前看去，隔着一条小马路便是上城律所所在的大厦。
请人吃饭自己却迟到这么久……
林乔之知道他忙，内心也没多少责怪，反而心态平和地盯着那条路望着，窗外下班的人群乌泱泱地等着绿灯，又乌泱泱地过马路，大多面无表情、行色匆匆。
但她还是一眼便看到提着公文包，从人群中大步走了出来的男人，身旁还跟着中午出现在援助站的少女。
“抱歉，我来晚了。” 陆辞甫一落座便打开了菜单，神情看不出任何歉意。
“大叔，这你女朋友啊？” 反而是一旁的少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表情不屑。
“我们只是同事罢了。” 林乔之在男人开口前抢先表明关系。
“啊……难怪有点眼熟……” 秦璐警惕的神情这才一松，盯着女人的目光还是没挪开，语气非常不礼貌，“之前在那劳什子援助站见过你……”
她的档案多到一本文件夹放不下，光是从收容所和寄养家庭跑走便有四、五回。
“怎么样，可以点菜了吗？” 陆辞如此问着，却没等她们答复，径直按铃叫来了服务员，他松了松领带，“我等会还要回公司。”
明明是他非要请吃饭又一副这么勉强的样子，搞得好像是她求他吃饭似的。
林乔之虽然内心不爽，但好歹吃人嘴软，也没挑剔，点了道价格稍微便宜的素菜
倒是秦璐在一旁这个想吃那个想吃，却惨遭陆辞无视，偏偏点了没被她点名的红烧肉和酱鸭。
“你这人真的好小气啊！一个破相片宝贝的要死，现在连菜都不给人吃！” 秦璐不满地将菜单摔回桌子，负气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抖音外放。
陆辞知道将她肯定不会听，只用手指抵在太阳穴摁了摁，由她去了，点过菜后转而问起本该负责秦璐案圌件的盛杰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乔之见菜也没这么快上，便讲起了昨夜的案子，期间愤愤不平的将受害者的凶手父亲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谁料原本专心致志刷着小视频的不良少女突然音量极高地出声问道：“你说那个被圌虐死的孩子叫什么？！” 引得周围几桌的顾客纷纷侧目。
陆辞转头看到原本还活蹦乱跳的秦璐突然面无人色，手抖地连手机都快拿不住。
“秦……秦小慧……”
林乔之刚刚吐出这个名字，却见坐在对面的少女眼神一下子空了，手机磕在桌上又掉落在地。
“你没事吧？！” 她赶忙站了起来。
回答她的是秦璐似羊般叫了一声，转瞬间“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开始四肢乱颤抽圌搐，口吐白白沫。
【未完】
陆辞……一个注定吃不上热乎饭的男子…

林乔之见菜也没这么快上，便讲起了昨夜的案子，期间愤愤不平的将受害者的凶手父亲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谁料原本专心致志刷着小视频的不良少女突然音量极高地出声问道：“你说那个被圌虐死的孩子叫什么？！” 引得周围几桌的顾客纷纷侧目。
她突然的询问令人生疑，陆辞转头看向她，只见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少女一眨不眨地瞪着对面的人，面色苍白若纸，神情十分不对劲。
“秦……秦小慧……”
这个名字刚刚被吐出，秦璐的眼神一下子空了，手抖地根本拿不住还在播放着视频的手机，磕在桌上掉落在地。
“你没事吧？！” 林乔之察觉到她的异常，赶忙站了起来。
回答她的是秦璐似羊般叫了一声，转瞬间“砰”地一声从椅子上不受控制般地摔在了地上，随即四肢便开始乱颤抽圌搐，喉头发出怪响，口吐白沫起来。
餐厅里一片哗然，临桌几人皆伸长了脖子围观。
“她这是癫痫发作了！” 林乔之修过“急救课程”，也见识过不少特殊的儿童，急忙嘱咐已经跪至女孩身边的陆辞，“你先将她的头歪向一边！”
她说着迅速拿起餐桌上的纸巾，并拨通了120急救电话，“……这里是位于金融街48的号新上海餐厅，有一名十五岁女孩疑似癫痫阵挛性发作……”
待她打完电话，秦璐的头依旧被陆辞轻轻的拖着，虽然身体依旧僵直，上半身以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姿态，但发作已经减缓，只是还在间或抽圌搐着。
她连忙蹲在女孩的另一侧，仔细查看并记录下她目前的情况。
“昨晚的凶手是叫……” 一旁遵从她的指示一直没松手的陆辞突然开了口，这个今早在档案的尾页一闪而过的名字从他脑内浮现，“……秦志文吗？”
林乔之正用手中的纸巾擦拭着从秦璐口中源源不断流出的粘圌液和口水，闻言手不由一顿，“你怎么知道？” 她抬头看向正眉头紧皱的陆辞，他的眼中烛火灼灼，声线冷冽。
“秦璐是秦志文与前妻的大女儿。”
一个鬼父，毁了两个本该如花般绽放的女孩。
中心医院急诊室内比那日林乔之陪陆辞来时还要人仰马翻，有几个满脸污泥，头部和手臂还渗着血的工人甚至直接坐到了地上。
陆辞从公文包里掏出了秦璐那叠厚厚的档案。
“你竟然带在身上？”
“免得到时候再跑一趟援助站。” 男人垂眸翻开了文件夹，“秦志文在她七岁那年因虐圌待被剥夺了监护权并离了婚，本该照看她的母亲在三年后也失踪了……”
“所以她这五年不是在街头流浪就是进出各种收容所和寄养家庭？”
“嗯。”陆辞将背轻轻地抵在身后的墙壁，“而秦志文在第二年便再婚了，按理说两个姐妹应该没有怎么见过面……”
“时间重合点就是在她母亲失踪前的一年……可能那时有带她去看过？” 两人站得很近，林乔之自然无法忽视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纳闷地抬眼看向他。
距离他上次因胃出圌血来这也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却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丝毫没有静养的意思。
她想起桃姝今早还感叹他瘦了，这么一看确实清减不少，连带唇色也浅淡近无。
可能是因为女人的注视，还看着文件陆辞将疑惑的目光移至她的脸上，四目相对间，林乔之赶忙垂下眼帘，佯装无事。
拿着化验单出来的医生刚好化解了她的尴尬。
“病人家属在吗？”
“我是她的代圌理律师也是她的临时监护人。” 陆辞应声走上前，“她怎么样了？”
“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还在昏迷中。不过这次发作的比较严重，所以建议最好住院治疗……而且……” 医生将化验单递至陆辞的手中，“虽然现在不能排除遗传史，但是我们怀疑患者可能是因为吸毒而诱发的癫痫。”
“什么？！” 一旁的林乔之扯过那张化验单，上面一堆数据看得她眼花。
“因为注意到患者身体和足部有注射痕迹，所以做了化验……” 医生拉下了口罩，面容年轻，“不过好在还没有染上别的病。”
“注射痕迹……” 因为秦璐脸上的妆容实在太浓，让人几乎看不出她的真实气色，就连一整天与她相处的陆辞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没错，一般到这个阶段要戒的话一般建议介入治疗……” 年轻的医生语气真诚，话及此才想起眼前的人不过只是个律师，说不定是因为里面的人已经犯了什么罪。

“陆辞，你这是跟什么人混在一起？！”
只听一声怒吼从不远处传来，西装革履的陆长天手中拿着女人的羊毛外衣。

“抱歉，” 陆辞短暂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怒意满满的来人，转而继续对医生说道：“……等会她的社工来了我会将这些建议转达给她的，争取尽快安排她去戒圌毒所……”
而一旁的林乔之敏锐地感知到他明显紧绷的身圌体，不由好奇地看向这位第二次谋面的上城律所董事长，却见那人竟然直接旁若无人地走进了病房，伸手就要去拉屏风帘。
”你要干什么？”
她赶忙走上前阻止了他的动作，男人带着摄人的气场，面容不悦地看着拦住他的女人，从下至上地把她打量了一番。
“你是什么人？是那援助站的律师吗？” 他的目光带着鄙夷，也不待她回应，不由分说地抬起另一只手断然拉开了帘子。
他这样一副看不起在援助站工作律师的神态，几乎是立刻点燃了林乔之的怒火。
她总算知道陆辞那傲慢的语气是从何来，只是这对父子除了讲话和神态如出一辙，面容倒是没有半分相似，尤其是眼睛。
陆长天那双不怒自威，带着寒意的狭长双眼，可比陆辞眼尾略垂，时带悒色的眸子要有威力的多。
“援助站的律师怎么了？你什么意思？” 她刚想要理论，手臂却被人轻轻拉住了。
“爸，您怎么在这？” 与医生谈完的陆辞也走了进来，他垂着眼帘，面色愈发苍白，“这只是一个援助站的客户而已……”
一声冷哼打断了他的解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下午私自将这种人带进我们律所，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被其他客户看到会对上城造成多大影响？！” 陆长天反手将蓝色的屏风帘随意地拉回去，连带着整个架子都晃了晃。
林乔之听到这却再也忍不下去，她挣开了陆辞拉着她的手，反问道：“什么叫这种人？”
她不由提高音量，继续为躺在病床圌上不省人事的秦璐发声。
“这些都是身心受过创伤的孩子，凭什么被你指指点点的？既然陆辞现在在援助站工作，与他们沟通、照料、处理案子中各类突发事圌件都是理所当然的。这个女孩如果不是因为为人父母的不管不教，她也不会误圌入圌歧圌途，堕圌落至此！”
“都是些什么歪圌理圌邪圌说！” 陆长天倒是没想到被自己儿子挡在身后的女人竟然敢如此反驳他，对于她的话语虽然是没听进去几分，但还是抓到了重点，“无非是堕圌落者找的借口罢了！”
听到父亲的话语，陆辞原本因林乔的话语深动的眸光慢慢黯淡下去几分，不着痕迹地撑住了病床脚头的扶手栏杆。
林乔之这次倒没再出声，她其实自己说完都愣了，看着眼前的人，不由联想到面前这对父子的境况，和陆辞来援助站的原因。
自己何尝又不是一直戴着有色的眼镜看待着陆辞呢？

“真是对不起，我来迟了。”
匆匆出现的苏婉及时挽救了此时箭拔弩张场面。
她一边脱圌下骑电动圌车赶来所戴的皮手套，一边走至病床前，自然又熟练地替病人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抬头看向陆辞，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歉意，“档圌案里没有记录她……总之真是麻烦你了。”
陆辞抿着唇只是微微颔首，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浅浅地避过了一旁的陆长天，但是情绪还是难免收到了影响再加上一整日堆积下来的疲累，此刻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只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吐出来，直忍到嘴里泛起了铁锈的味道。
尤其是当他看到跟在苏婉后头进来的人。
“长天，找了你半天了。” 蒋莉秋话中虽带埋怨，但还是那副优雅端庄的模样，就算此刻身旁拥着恹恹的儿子，依旧踏着款款而来的步子，“陆辞也在呀。”
陆长天这才想起来自己出现在这的缘由，他光顾着操心陆辞的鬼祟，倒忘了正事。
方才站在急诊中心的大楼外抽烟时无意间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车，想起这几日时不时能偶尔听见他的咳嗽声，还以为是他病了，这才特地灭了烟一路找了过来，没想到结果让他大动肝火。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拎不清楚轻重！” 他碍着有社工便没把话再挑明，警告意味十足地最后看了一眼垂头站在床尾的陆辞，拥住了前来找自己的蒋莉秋，放柔了语气。
“孩子没事吧？”
“没事，医生没让输液，说只是吃坏了引发的急性肠炎，开了点药要注意饮食，卧床休息几天就好了。” 女人十分有眼力见地没有多问，被男人推着向外走去还不忘回头对身后的人笑了笑，“陆辞，那我们先走啦，改次有机会上阿姨家吃饭。”
【第十七章完】
这个场景还没结束，但是字数超太多，留到下章了

哪有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