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双玉成书 by 赋笔 (古耽)

【原创】双玉成书 by 赋笔 (古耽)


楼主 白x尘  发布于 2018-11-11 19:47:00 +0800 CST  
原文发表于晋江文学城,欢迎小可爱们来围观。


当然不想去的可以就在这里看么么哒,只是更新节奏会比较慢一点。笔芯ღ( ´・ᴗ・` )比心

楼主 白x尘  发布于 2018-11-11 19:52:00 +0800 CST  
文案


文艺版

安珏半生戎马陪着一个无情帝王走上了万人之巅,不料对方听信谗言陡生猜忌。
嫌隙已生,再难转圜,安珏最后一次请兵出战,欲以死明志。
却得敌方将领拼死相救,自此和其纠缠了一生。
权位,计谋,信任……乱世之中,禁忌之恋,真情假意他该如何分辨?
一朝功成,他能否一如当年所愿解甲归田?
而那个同样在自己的陪伴之下站上了万人之巅的人,又会不会遵守当日的诺言呢?

……

多年以后,已站上万人之巅的帝王站在最高的城墙上俯瞰着底下的万里疆土和百万臣民,试探着伸出手和左侧并肩而立的将军十指相扣,颇为委屈道:“安珏,我们何时能回乡养老啊?”

右侧的年轻丞相立时转头严肃道:“陛下到时万不可忘记带上微臣啊!”




此文又名帝王将相皆想回家种田 x 当官不如回家种田 x 腹黑王爷,在线坑夫等


对话版

林丞相:“当官好累啊,想回乡养老。”

安将军:“打仗好累啊,想回乡养老。”

临安王:“治理天下也挺累的,想和安珏一起回乡养老。”

裴大当家:“emmmmm阿逸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孤家寡人宣小侯爷:“你们别太过分了啊!!!”

楼主 白x尘  发布于 2018-11-11 19:55:00 +0800 CST  
楔子


这是一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夏夜,还伴着阵阵惊雷。雨水从看不见边际的夜幕中倾泻而下,重重的砸到地上,碎出一地的流光。

未央宫的大殿内,一人单膝跪在地上,银色铠甲在摇曳的烛火照耀下泛着泠泠寒光。

“你这次出征,朕只有一个要求,务必把寒嘉关收回来。至于往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皆看你自己的造化,都不必再回来了,明白吗?”在他正前方三四步处,身着龙袍的青年天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是说道。

“臣……遵旨。”年轻的将军身子微僵了一下,还是拱了拱手,沉声应了。

“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与朕听?”亓官牧拂袖坐到榻上,端着空酒杯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杯沿,目光却依旧落在单膝跪地的人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地上的人抬眼和他对视了半晌,忽然换成了双膝跪地,对着他重重的拜了两拜:

“一愿花长好,月长圆,吾皇龙体康健,岁岁长安。”

“二愿四海同,五谷丰,前朝子孝臣忠,天下太平。”

“三愿,”犹疑了片刻,他才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拜了第三拜:“三愿阿牧,夫妻恩爱,君颜长欢……”

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亓官牧摩挲着杯沿的手一顿,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那个恭敬而又倔强身影,眼神愈渐幽深了起来,最后露出了明显的挣扎和沉痛。

这是陪着他一路走到现在的最后一个人了,是无数次在危难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陛下,安绝将军年少不羁,如今在军中的威势太盛,之前甚至敢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由公然抗旨不遵,若不除掉,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陛下,兵符您早已收回,他都还能一呼百应的召集数千兵马前来,这简直令人心惊啊陛下。”

“两位大人说得对,安家业已无人,安将军又迟迟不肯娶妻成家,完全无法掣肘,虽然他现在嘴上说着忠心耿耿,怕就怕他哪天突然起了狼子野心……留着实在是祸患无穷啊。”

“安绝不除我祁耀危矣啊陛下……”

句句弹劾,言犹在耳。

“安将军,你为何不肯娶亲?”亓官牧站起身来,踱步到他身前,垂眸问道。

安绝跪伏在地上不答。

“朕问你,你为何不肯娶亲?”亓官牧目光微沉,又问了一遍。

安绝缓缓直起身来,抬头和他四目相接,额上青紫一片,几乎就要渗出血来。

“微臣心有所属,无法另娶他人。”

“是谁?”亓官牧居高临下的逼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中竟是有些许的急切和期冀:“无论是谁,朕皆可为你们赐婚。”

只要他愿意成婚,只要他愿意退让。

安绝静静的和他对视着,半晌,方偏过头去,低声道:“我们此生已是无缘。”

亓官牧的眼神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凝上了一层阴戾寒霜,他后撤了一步,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转身去斟了一杯酒,递与他:“就当是为你践行了。”

安绝接过酒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谢陛下。”

“你下去吧。”亓官牧状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

“微臣告退。”安绝把酒杯放到一旁的小案上,行了礼就往外走去。

“阿绝。”在他即将跨出门的时候,亓官牧忽然叫住了他。

这个称呼安绝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自己当上将军之后,又好像是亓官牧当上太子之后,具体的时间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陛下还有什么要交代微臣的吗?”安绝双拳紧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闭了闭眼,转过身恭敬的问道。

亓官牧走到他身前,摊开了掌心:“朕将这虎符重新交于你手,百万大军,任你调遣,一定要拿下寒嘉关。”

这个时候还要试探吗?

安绝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垂首拒绝了:“三十万兵将足矣,陛下放心,微臣定当夺回寒嘉关。”顿了顿,沉声道:“亦将夺回丢失的所有城池!”

“好,朕在颍都等你的好消息。”亓官牧果然毫不犹豫的收回了拿着虎符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眼中流露出了一点久违的真情:“阿绝,保重。”

安绝依旧垂首恭敬道:“也请陛下保重龙体。”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却又在跨出门的瞬间停住了脚步。

“陛下。”安绝背对着亓官牧,轻声说:“此次形势危急,微臣会在天亮之前带兵离京,陛下……就不要亲自来送行了。”

亓官牧准备往殿内走的脚步一顿,半晌,方开口道:“好。”

安绝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步走进了雨幕里。

亓官牧走到他刚刚磕头的地方,蹲下身来摸着那一小片早已没有温度的地板,久久失神。


楼主 白x尘  发布于 2018-11-11 19:56:00 +0800 CST  
——

一月之后。

“前方传来捷报,定远将军已攻下了寒嘉关,并将寒嘉关外的一座城池也收了回来。”

两月后。

“捷报,定远将军又收复了两座城池。”

三月后。

“报……七城已收回了五城。”

四月后。

“连失的七城皆已收回,邛菀欲派遣使节前来谈和。”

……

“好,好啊,”亓官牧龙心大悦的把手里的书信和折子递给身边的太监总管,示意他交给殿内的各位大臣传阅:“不愧是朕的定远将军,安/邦定国,远退外敌,实至名归。”

“这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是啊,可喜可贺。”

一干大臣皆附和道。

“报!”殿外忽然又有一小兵神色张皇的往里闯。

亓官牧直觉不好,不自觉的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沉声问道:“何事?”

小兵跌跌撞撞的匍匐在地,将手里的书信双手呈上,悲声道:“启禀陛下,定远将军孤身闯入敌营,不慎中了埋伏,掉下悬崖……以……以身殉国了。”

“何时之事?”亓官牧沉声问道。

“最后一次攻城之时,”小兵的声音中满是悲痛:“将军以身做饵潜入敌营挟持了敌方统帅,引开了邛菀的大半兵力,我们才得以在对方群龙无首的境况下偷袭成功。”

“那为何此时才将消息传回?”亓官牧只觉心中一痛,怒声道。

“回……回陛下,”小兵诚惶诚恐的将身子伏得更低:“是……是将军如此吩咐,交代须得等到邛菀的谈和文书送回之后才能将此消息送回。”

“你手中的……”亓官牧跌坐回龙椅上,右手紧紧的攥着扶手,声音微微颤抖:“……那是什么?”

小兵道:“回陛下,这是我们将军的绝笔书信,他一到军营就交与了我,说若是他不幸殉职,就将此书信送回颍都呈给陛下。”

“呈上来。”亓官牧微微苍白着脸色颤声道。

太监总管把书信呈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几乎是一把夺过了书信,迫不及待的展开了那张薄如蝉翼的信纸。

“今天就先退朝吧。”半晌,他一手拿着信纸,一手扶额道。

待大臣们都散去,他才神色疲惫的看向还跪伏在地的小兵:“你们将军他……可还有留什么话给朕吗?”

“有,”小兵点了点头:“将军说,他深知自己最后的归宿应当是战死沙场,望陛下莫要心生愧疚。还有……”

小兵忽然停了下来,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什么?”亓官牧问。

“将军说他从未生过谋逆之心,希望……”小兵又重新趴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将后面的话一咕噜全数说了出来:“希望陛下不要以己度人,昔年知遇之恩,他以命相还,这些年……这些年就当是他错付了。”

亓官牧浑身一震,失声道:“错……错付了什么?”

“小的不知。”小兵茫然的摇了摇头。

“朕知道了,”亓官牧怔愣了良久,才又抬手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拿着信纸的手:“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在这殿里待一会儿。”

“是。”太监总管十分自觉的朝其他人招了招手,带着人一起退了出去。

大殿里立时陷入了一片空寂。

亓官牧将手里的信纸又举到眼前仔细的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只有笔锋苍劲有力的寥寥数语:

三愿阿牧,夫妻恩爱,君颜长欢。
你我自此,碧落黄泉,不复相见。

落款只有一个绝字。

“绝情断爱,不留余地。”他还记得自己当年给他起绝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亲口对他说的话。

那个人便果真做到了不留余地,不给他一点后悔和补偿的余地。

“阿绝,你当真已是如此恨我了吗?”

年轻的帝王在空旷的大殿里喃喃着问道,但早已没有能回答他的人了。

楼主 白x尘  发布于 2018-11-11 19:57:00 +0800 CST  
改了新文案




楼主 白x尘  发布于 2018-11-12 11:43:00 +0800 CST  
第一章


可小兵口中“以身殉职”的安将军却并没有死成,他在一间勉强能遮风避雨的破土屋中醒了过来。

先入目的是木板和茅草盖成的屋顶,四周的墙都是用特殊的泥塑的,屋里十分简陋,除了他睡的这张搭了张木板的土炕,就只有四条长木凳和一张略微有些破烂的木桌。

而木桌旁,坐着一个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与这屋子和他身上带着补丁的棉布衣格格不入的人。

只见那人面如冠玉,色若春晓,几乎斜飞入鬓的黛眉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顾盼神飞,单从这张脸来看,可以称得上是眉目如画,郎艳独绝了。

这位‘眉目如画,郎艳独绝’的兄台身上穿着一件带着补丁的棉大衣,头发用一根破布条随意的系在身后,手里还非要在这数九寒天里骚包的摇着一把不知花了几文钱从哪个集市买来的廉价折扇,以一种十分奇特的造型坐在那张不知被重新修钉了几回的破木桌前,正含笑看着他。

安绝先是茫然的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还未彻底清醒过来。

直到那人站起身欲往床边走,他才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身侧。

“站住!”安绝勉强坐起身来,将腰间的匕首横在身前,四下环顾了一圈,这才冷眼凝视着他:“这是何处?”

那人便果真站住了,依旧含笑望着他,摇着折扇道:“桃花村。”

安绝皱眉思索了片刻,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又问:“你将我掳至此处,意欲何为?”

“掳?”那人收了折扇,挑起一边眉,斜觑着他:“安将军可莫要不识好人心,本王分明是救了你。”

安绝冷笑一声:“你我沙场劲敌,合该不死不休,救我?临安王此言莫不是在讲笑话。”

“自然不是,”宣璟——被唤作临安王的男子——重新坐回桌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摇着手中的破折扇,神色漠然道:“将军当时,是一心求死的吧。”

完全笃定的陈述语气,不带丝毫疑问。

安绝握着匕首的手僵了一瞬,不太自然的沉声道:“你又怎知我是一心求死而不是技不如人才落了下风?”

宣璟“呵”了一声,收了折扇看向他:“孤身入敌营,这还不是找死?”

安绝对上他的目光,冷哼了一声:“若非你的手下趁我不备撒了毒粉迷我双眼,你如今已是我剑下亡魂。”

“是吗?”宣璟毫不在意的一笑:“那你就能保证你在杀了本王之后能在重重包围中安然脱身?”

安绝绷着脸不肯作答。

“你是否想说所以你挟持了本王?”宣璟替他答了,继而接着道:“那你挟持了本王之后为何不往祁耀的军营里去,而要往往生崖走?”

安绝还是不答。

见他不语,宣璟又洞悉一切般替他答了:“你想声东击西,故而以身做饵,挟持着本王往和你军营地相反的往生崖方向去。途中还假意放出求援信号,想借由我手下副将对我的重视和对你的忌惮将城中大半兵力引向崖边,实则是为了让你的手下趁着我军不备以及城中兵力不足突然发起攻城。”

“而从始至终,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增援赶来救你,你从未想过要活着回去,往生崖只是你给自己选的一处葬身之地,仅此而已。”

好整以暇的看向床上浑身紧绷蓄势待发的人:“若是本王没猜错的话,祁耀之前连失的七城已尽数被收回,且邛菀的谈和文书怕是也已送到了亓官牧手中了吧。”

话音一转,似敬似嘲:“安将军赤胆忠心,被一路相伴的君主那般利用猜忌都还要在临死之前为其尽忠,当真是令宣某钦佩不已……”

他每说一句,床上的人握着匕首的力道就加重一分,到了最后,指骨都已尽显青白之色。

“住嘴!”安绝怒声打断了他的话,手中匕首飞出,直直的钉在了门框上。

“将军何必动怒,”宣璟微微侧身躲开了飞掷而来的匕首,看着它钉入门框,笑道:“宣某说的,难道不是实情?”

安绝并不接他话茬,沉着脸冷声道:“我如今为你所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须再多言其他。”

“错,”宣璟将手中折扇横向摇了摇:“本王方才就已说过,不是俘你,而是救了你。既是救你,何来的杀剐之说。”

安绝冷笑:“我要杀你,你却救我,以德报怨,临安王真是好大的度量。”

宣璟自动忽略了他话语中浓重的讥讽之意,仍旧笑着,道:“好歹本王也救了你一命,就算你不肯以身相许,至少也该道一声谢吧。这般敌视,倒是令在下有些心伤呢。”

说到后来,已尽敛了笑意,捂着胸口露出了一副怅然难过的模样,看上去着实有些委屈。

他的话锋转得毫无预兆,让安绝一时有些应接不暇,只好继续绷着脸冷声道:“我没让你救我。”

“的确,是本王自己想救你的,”宣璟看着手中折扇轻笑了一声,又转眸看向安绝,笑得眉眼弯弯,十分纯良无害:“可我毕竟救了你不是?”

安绝深知他不可能如表面看上去那样纯良无害,愈发沉下了脸色:“你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宣璟撇了撇嘴,起身将匕首从门框上拔了下来,举至半空仔细观摩着,口中淡然道:“这世间多少憾事皆因先入为主,以己度人八字而起?夫妻离心,兄弟反目,君臣失和……”

顿了顿,将匕首轻轻丢回安绝的被子上,嗤笑道:“我父皇是,皇兄是,亓官牧是,不想到了你安将军这儿,也不例外。”

莫要以己度人这个六个字,也是安绝最后留给亓官牧的诀别之语。

此时听宣璟说来,他心中立时涌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一时无言。

楼主 白x尘  发布于 2018-11-13 16:30:00 +0800 CST  
第二章


“宣公子。”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低唤,继而有一农家打扮的女子端着个劣质瓷碗从门外走进来。

那女子虽然只身着布衣,乌黑长发也只拿一根木钗随意别着,但身姿窈窕,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间透着农家少女特有的恬淡纯真,倒有几分清丽可人的气质。

“宣公子,药已经……”那女子在跨进门的瞬间蓦然看见坐在床上的安绝,怔愣了一瞬,随即笑开:“安先生醒了啊。”

“是啊,”宣璟转过身从她手中接过药碗,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声音温和如水:“多谢,这些日子,辛苦翠儿姑娘了。”

“宣公子言重了,”翠儿微红着脸摇了摇头:“翠儿就帮忙煎了个药,都是您衣不解带的亲自在照料,哪里谈得上辛苦不辛苦的。”

宣璟看着她但笑不语。

翠儿怔怔的盯着宣璟看了一会儿,脸上绯色渐深,转身就匆匆往外走:“翠儿还有事,就先出去了,你们……你们慢聊。”

“模样生得倒是周正,可惜生在这乡野之地……”看她走远,宣璟一边摇着头一边转回身来,正好对上安绝的晦暗不明的复杂目光,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安绝将心中复杂情绪尽数压下,执着的又问了一遍:“你究竟为何要救我?”

宣璟失笑:“这话自你醒来已问了数遍了。”

安绝道:“可你不曾给出答案。”

宣璟走过去将手里的药碗递与他,挑眉:“喝了它,我就告诉你。”

安绝毫不迟疑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动作潇洒豪迈,仿佛入口的并非苦口良药,而是醇馥幽郁的烈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宣璟从他手中接过碗,眉毛挑得更高:“就不怕我毒死你?”

安绝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费尽心力救活之后再来拿药毒死我,临安王应该不至于闲到如此地步吧。”

宣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镇定下来,还拿话来噎自己,一时有些恼怒,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伸到安绝面前。

安绝瞥了一眼盒中之物,本能的问道:“何物?”

宣璟粲然一笑:“剧毒之物,安将军可敢一试?”

安绝和他对视了片刻,默然伸手把那粒东西丢入了口中。

宣璟:“……”

安绝本以为那真是什么毒/药,是宣璟为了方便控制自己才让自己服下,只是出于他既然费心救了便不会立刻毒死自己的想法才听话的吃了,没想到入口之后……竟是甜得似曾相识?

不由得疑惑的抬眼去瞧他。

“看什么看,”宣璟没好气的将锦盒盖上,往怀里一揣,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蜜饯,没吃过?”

安绝:“……”

经过服药这一着,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难以形容。

安绝感受着口中清甜,垂首闭眼,之前未曾来得及仔细回想的记忆开始慢慢归拢。

——

在他重伤跌下悬崖之后,有人在下坠的呼啸风声中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两人急速下落,似是掉进了一汪寒潭中,他早已心存死志任由自己往寒潭深处沉去。

然后……然后有人复又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往上拖了一段距离,以口相对给他渡了气。

他知道那是谁,不肯承他的情,在刚浮出水面时挣扎着想要推开,被一个手刀劈晕了。

再然后他好像是发了高热,迷迷糊糊的做了许许多多的梦,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背着他走了很远的路。

那人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骂他生得太重,还威胁说如果他再不醒来自己走就要把他丢去喂山间豺狼……却又不肯真的将他丢下。

最后的记忆里只有个霸道无理又讨人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重复着:“安绝,你不能死,你听见了吗?我不准你死!”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明明就是敌人啊。

“宣璟,”静默良久之后,安绝重新开了口,问的还是那个一直不曾得到回答的问题:“你究竟为何……”

声音戛然而止。

屋里不知何时早已没了宣璟的身影,只剩那只药碗静静的躺在破木桌上。

楼主 白x尘  发布于 2018-11-17 09:57:00 +0800 CST  

楼主:白x尘

字数:6823

发表时间:2018-11-12 03: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47:24 +0800 CST

评论数:2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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