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章节：魔神狩

“奇怪，刚才那个老婆婆怎么突然不见了？”
出了真界范围是深沉的黑暗，原本站在那里说话的老人在不知不觉间没有了踪影，良守沉思了一会儿便大事不妙了一般大叫道：“难道是被消化掉了！！”
“不可能吧！”闪摆摆手，“你说的那个老婆婆估计……”他皱起眉头回忆，当时自己的思维虽然很混乱，但还是明确地感到了什么异常的恶意，那是夹杂着庞大威压的恶意，仅仅是面对面站着，都会让人忍不住逃走，“估计就是这只蛇吧……”
“嗯……诶？！！真的假的？！”这下连宙心丸都跟着良守大叫起来。
“怎么可能嘛，我们明明在蛇肚子里，你看宙心丸都不相信。”良守抱着宙心丸怀疑道。
“呜~~~我还以为老奶奶要和我玩捉迷藏呢！”宙心丸撅着嘴巴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怎么会是这~~么大的蛇呢？”两人同时再次申明。
“……”闪有些无力地叹口气：“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别人的想法我都可以知道吗？不过……像那种纯粹的恶意真的太奇怪了……总之最好赶快想办法出去。”

“结！灭！！……诶？”闪刚说完，良守就郁闷的放下结印的右手，“虽然这么说，但是这里的墙壁貌似很难用结界打开……要不要向前走看看？”

“啊……”闪点头答应，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真界外围的在此被良守困在结界里的细波慧，良守之前下手很重，使得他一时半会儿还在昏迷中。
“对了，差点忘掉这个家伙了……之前闪有叫过我住手吧？啊~~~抱歉啦，我实在是忍不住还是把他暴打了一顿。”良守扯出一条念丝黏上那个结界，“虽然弄不清你们什么关系，总之先出去再说。”
接着闪就看着良守轻轻松松牵着什么一样走在了前边，他好一会儿才冷汗地说道：“原来可以这样用的吗……喂……”
“恩？其实还挺沉的，闪要帮忙拉吗？”
“谁要拉啊！”这么说着，闪还是不可思议地接过念丝——原来这个东西真的可以当绳子用啊……然后心中稍稍地轻松起来。
就在片刻之前还在对于到底救不救细波慧而纠结不已的心，此时竟然这样轻易地轻松起来。

“但是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也进入真界里呢？”闪看着结界快要被蛇的胃液腐蚀掉的时候，被良守重新架了一层。

“因为讨厌那家伙！”良守刚要回答，宙心丸就仰着小脑袋说道，他此时满怀怒气地去抱住良守迈动的大腿。
“哈？”
“恩，就是挺讨厌那个人的，他一进真界我会控制不住的……大概他会‘噗’地一下消失吧……”良守一本正经地考虑着后果，“毕竟现在没有用到无想，真界还不是很稳定……宙心丸！你现在很重啊，自己走啦……”别看孩子个头小小的，一旦有了实体后良守才发现宙心丸还是满有分量的。

“那用无想不就好了嘛，拉着很沉诶……”闪抱怨道。

“……”良守一顿，随后咧嘴笑道，“那个嘛，你之前不是说无想时候的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所以不大喜欢么。”说罢更快地走了起来，走得时候还不忘拉住宙心丸的小手不让他到处瞎跑。

“喂，良守……”闪跟上他，但是语气带着隐忍地愤怒，“不是说不会对我隐瞒的吗？”
“诶？没有啊？”
“……”沉默。
“啊……闪，那个……也不是算瞒着你啊……本来就是猜测而已~~”
“……”依旧沉默。
“真是的……那个……”良守烦躁地挠挠头发，“如果用了无想的话，总觉得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像闪你说的那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觉得无想中的你可能会杀了我？不过……这样说的话这的确是最实际的做法呢。”闪的眼睛扫过良守身上的伤口，那里有属于自己的爪印和牙印，那时候的牙齿在下去一些，就可以轻易咬断他的喉咙吧？如果用理智去判断的话，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那是不得不去做的决定。

“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良守生气地反驳，随后却又沮丧起来，“不过……连挟持小女孩当人质这种事都干出来了啊……说不定无想中的我真的是另外一个人呢？”

“所以说……”闪惯性地去点了点某人的脑门，“明明是个笨蛋就不要胡乱想那么多啦！”
“喂！是你问我才说的诶，只有笨蛋才会说别人是笨蛋啊！”
“……放心啦，你一直都是墨村良守，不会变聪明的。”
正当良守郁闷地想这是哪门子夸奖时，巨大的鸣响从身后传来。
“什么声音？好像是……”巨大的黑影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身后细波慧的结界，“洪水……？”良守搞不清状况地歪头。

“是胃液啦！这条蛇想现在就消化了我们！”闪大叫道，随后听到被淹没的结界中传来惨叫的声音。
那个人……怎么办？
“要救他才行……”身后传来良守的声音，闪回头时正好看到良守的表情从惊慌迅速变成了冷静，连眼眸中的鲜活都仿佛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就在腐蚀性的液体漫过真界时，强烈的震动突然传来，随后是震耳欲聋的嘶鸣声，使得两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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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毫无预兆的发生，使得人只能长大着嘴巴仰着头，看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生物就这样嘶鸣着从人间消失掉，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地安静，夜行的众人也罢，山林中的飞鸟走兽也罢，甚至剩下的几尾巨蛇也定格般看着城堡的残骸，那里，本来呈现合围之势的巨蛇已经化为了尘埃。在这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一抹比夜色更加黑暗的色彩狡黠却又凶猛地涌向了离城堡最近的第三条大蛇。
“嘻嘻……这是什么有趣的……”蛇突出丝丝的嘲笑，然而回响在众人脑海中那个欢快嬉笑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接着冰冷的蛇血就劈头盖脸地浇在了行动不便的人们的身上。

“啊！！！”亚十罗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绝望地看着其余五条蛇迅速地靠拢了过来，张开巨口，推挤着、撕扯着黑暗中那不为人知的东西。

“人类……”其中一条蛇的眼珠让人心惊胆战地突然转动下来，盯住了众人片刻，然后又再次移向了那城堡的废墟，这次，踏看的是废墟的底部。

“你们在试图狩猎神魔吗？”

顺着巨蛇的目光，亚十罗看到昏暗的月光下站着两个人。

“怎么会这样……”男人拿下自己的礼帽，神情多少有些仓惶，“魔神狩明明是自古以来最凶的阵法……怎么会这样……”他低下头，身子不可遏止的颤抖。
“间时守大人，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罢了。”一旁的女性淡漠地说道，她抬起手，看着指间宝石的碎片慢慢滑落，然后被湮没在沙土之中，再也没有了光芒，这才朱唇轻启：“想来有人刚刚利用过这个阵法，使得它不复初始完美地状态，不然也不会只有这点程度。”

五条巨蛇的动作渐渐停止，它们坚硬无匹的鳞甲上带着血痕，却平添了这种阴毒生物的戾气。

“按照计划，是可以将八歧完全地消灭才对。”她抬头正视着面前丑陋可怖的神灵。

“人类……弑神可是无法泯灭的重罪，吾当降下责罚。”

闪和良守回过神来时，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宣言般的语句。身旁的细波慧已经昏迷在一片废墟中，头顶的月亮显得昏沉压抑。
良守抱着宙心丸从一片瓦烁中爬出来，在看到眼前的人时愣了愣。

“师父？……妈妈？！”
然后“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

78：神怒
脸上的疼痛弥散开来，良守震惊了一下刚想大嚷起来，却突然想起来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被妈妈打。
这么想来，从小到大管教自己的一直是那个糟老爷子，在家里偶尔会被大哥欺负，老好先生的爸爸顶多会唠叨那么两句，然而妈妈……在仅有的关于自己母亲的记忆里，几乎只剩下她一个人静静地在充满了阳光的院子里晾晒衣物的样子，又或是在胡乱收回衣物后偷偷地带自己去一家好吃的冰激凌店，然后在回到家时理所当然地惊喜着已经叠好的衣物。
再然后，就是每隔几个月的一封字迹潦草的信件，更多的是漫长的杳无音讯，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过——不过似乎自己家里也没有电话——在这个21世纪里…………
所以现在，终于是把妈妈惹生气了吗？这还真是没有经历过呢……

“知道做错了什么吗？”守美子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火辣感，判断着自己刚才下手的分量。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母亲是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来教育的，但是正因为自己有着母亲的身份，这样做才更容易让他记住教训。

“啊……”良守不由得低下头承认，游离的目光看到一旁的间时守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而闪不知什么时候退了老远……关键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呢？这么想着，他看到依旧拉着自己裤腿的宙心丸一脸好奇地在自己和母亲之间来回地看。

“抱歉……关于那个珠子的事……所以宙心丸他……”良守支吾着，因为事情的发生说白了他也不是很清楚，何况还涉及到闪的原因，他就更加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时守！时守！你听我说~~~”宙心丸可不管什么气氛的问题，欢快地跑到间时守面前炫耀自己的变化，完全不知这个人满脸慈爱的背后隐藏了多少的担忧。

“现在的话该怎么办？”良守小心翼翼地问道，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母亲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仿佛那一巴掌也只是需要做就去做这种程度的事罢了。

“只要将肉体再次消灭就可以了，就像四百年前那样。”守美子回答道。
“哦……啊？！消……灭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人的肉体被消灭就是死亡，但是有些魂藏的身体被消灭，却是重生……”
“不行！”
“为什么？”守美子问道。
“那……那不就像是要宙心丸‘去死一次’一样吗？这怎么可以！”
“闭嘴！”一旁的间时守止住了良守的质问，他看着自己的传人半晌，却隐忍着没有接着说下去。
“时守干嘛要我闭嘴！不想听宙心丸说吗？？”小家伙撅着嘴巴。
“啊……不是说你啊，刚才说到哪里了呢？宙心丸刚才去了大蛇的肚子里吗？好玩吗？”
“嗯~~~~黑乎乎的一点也不好玩”

79章节：末日的降临

作为死党，田端和市谷一起躲在黑压压的房间里看著名的人气偶像跳热舞然后流着哈喇子傻笑这种事，已经是再平常不过了，只是此时身后坐着的小百合和某位首次参加集体活动的人颇为煞风景。
“我说良守~~~是你说要加深友情融入大众的啊……”
“怎么可以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啊！”
良守紧张地把眼睛从电视上挪开，然后皱起眉头惊叫道：“这这这……跳这种舞真是太伤风败俗了！你看那个裙子！大腿都露出来了！啊~~~现在的年轻人……”
“……怎么说话像老头子一样……”
“话说最近良守你很奇怪诶，以前不是都说家里有事不和我们一起的吗？”
“最近古文课还异常地积极，连老师都被你说教了……”
“国文老师感动得哭了的说……太异常了！”
“啊……”意思到有露陷的迹象，良守僵硬地把眼睛移回电视：“话说这个小姑娘难道不是日本人吗？一直在唱鸟语？”
“……那是英语……”
“说起来英语老师似乎也哭了……说是第一次见到连二十六个字母也忘掉的国中生……”
“话说……百合酱……这么晚没问题吗？”
“嗯嗯，和妈妈说了今天会补习很晚……因为在家不给看电视看到这么晚嘛！！”
“没想到神田喜欢看这种节目！”
“也不是特别喜欢啦~~~今天有想看的明星出场而已！”

“大家好！今天有请我们期待已久的超人气新星，同时也是灵异研究学会的最年轻会员——幽灵少女神田薰给大家带来她得主打歌曲——《今天见到鬼》！”电视里主持人激扬澎湃的声音立刻拉回了大家的注意。
“哦哦！是薰酱~~”
“薰酱呐~~~~~~~”
“啊……薰……酱？”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难以理解了吗？

“现在插播一段紧接通知，日本东海沿岸有发现震源，预测震级为九级以上，请国民做好防患准备，速到避难场所避难。重复一遍……”

“薰……”呆呆地看着变成小雪花的屏幕，老妈和弟弟妹妹门外慌张乱跑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臭小子还不快收拾东西！啊……还有让你同学赶紧出去和家人汇合！”
“嗨~~~爸爸真是……就算是地震……报道之后也会有足够时间的啦……”田端镇定自若地叹气，“啊~~~薰酱……好不容易……”

“喂，趴下！”闪着雪花的电视突然黑屏，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紧接着田端和市谷的脑袋被什么人按了下去一齐在榻榻米上敲出了“咚”的一声，剧烈的震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怎么了~~~这次地震的预报太晚了吗？还是地震来得太早了？”市谷大喊着，即便是已经习惯了平常时不时的一些大小不一的地震，就连自己原来的学校都被“局部地震”摧毁了也见怪不怪，但是当这样剧烈的震动突然发生，当听到房间发出悲鸣，当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自己身边，他忍不住惊慌起来。
“呜哇！！”被什么人从自己蹲着的角落里拉开，小百合惊叫着听到刚才的地方发出阵阵地响声，然后地板裂成了两半。
虽然是普通的公寓，但是仍旧有着不俗的抗震结构，实在是难以想象有什么地震能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就能将这种建筑物像豆腐一样摧毁。
“啊~~~”田端开始回忆老爸曾经讲述过的东京大地震。
“墨、墨、墨村同学！有、有…………”百合奈几乎要哭了出来，偏偏这种时候大量的幽魂从窗边飘过，讥笑着盘旋着，仿佛是在等待着新成员的加入一般。

“没事！别去看！”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女孩却仍旧找不到理应随之而来的安全感，“你在哪儿？呜呜……良守君……你在哪儿？”

警笛声，叫嚷声，轰鸣声，各种声音汇集成了一股巨大洪流，仿佛要将渺小如蝼蚁般的人类吞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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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真的想随风归去来着……

这货是谁呀？小3，小5还是小6呢？？？难不成是2！！？

本人很难过的告诉你良音！
虽然很想笔锋一转什么的，出现限良啊，正良啊什么的…………
有没有人觉得良守和小百合一起会比较有爱的？？可怜的小丫头你被官配打压得没有希望了吗？

……原来你不是小1也不是小2小3吗？难道是小5还是小6？小7890…………

章节：遗漏的记忆

强烈的震动并没有出现。本来趴低身子严阵以待的闪睁开眼睛，赫然看见五个结界牢牢固定住了八歧空中摇摆的尾巴。
本已蓄力下拍的蛇尾蕴含的是足以引起地震的力量，如今却被相比之下毫不起眼的五个结界轻易固定，闪不可置信地看向良守，还以为是这个有着超高意外性的家伙引发的奇迹，可是随后他发现良守也是同样一脸茫然得看着他的母亲。
“它准备引发地震的地方不是这里？”守美子看向影宫闪，问道，“你可以知道这条蛇的想法吧。”
“是！”丝毫不敢有所延误的回答，闪在守美子的注视下不禁立正站好，“刚才的震动是准备向日本东面去的，除了引起地震之外，还将引起巨大的水灾！这个——这个八歧大蛇所要做的是以这里为中心，向四方引发大型的灾难，为了……为了……”他难以置信般再次看向八歧，“为了亲手毁掉背弃神灵的人类……”
“是吗……”在听到这个回答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瞬间的震惊，然而守美子却依旧泰然自若，“水灾的话，应该是指海啸吧，所谓八歧大蛇本来就指的是水灾之神。这里是唯一一个大宫级的神佑地，从这里向四个方向引发震动必然会使得全日本的神佑地的共鸣，那时候就不是面对四方的海啸这种问题了。”
“那会……怎么样？”良守疑惑地看向守美子。
“就是说，这个国家会就此消失啦！”闪简单地回答道。

“哼，恐怕更糟糕的是会引发能量风暴，这个世界上所有地方都会受到影响吧！”缝海日永冷声道。
“啊~~~那不是很糟糕！对了……你怎么会是……”良守警惕地看着此人，刚刚知道他竟然是总帅的时候突然来了地震，险些就这么忽视掉了。

“良守！”此时守美子出声提醒，良守抬头发现巨大的蛇口当空罩下来。显然，八歧大蛇依然发现了是谁阻挠了它的动作。
“结！”硕大的结界形成一条长柱顺利撑住了蛇的嘴巴，这让原以为又要去蛇肚子里做客的闪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第二条第三条……其余的蛇口纷纷而至，良守在接二连三地使用巨型结界后愕然地发现的一个结界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此时守美子专心于防止八歧下击的尾部，已然无暇他顾。
“良守，进入无想！”间时守果断地命令。
闪捕捉到良守那短暂的犹豫，但是下一刻，突然出现的巨型结界竟然将一条八歧远远地横扫出去，仿佛是过去在乌森对付那些小型妖物一般轻松从容，轰然声中，大片的山林被八歧巨大的身躯夷为平地险些让人以为出现了第二波的地震。

这才是良守真正的力量……
闪看着身旁施展结界术的两人，心中不禁觉得他们异常地相似——因为是母女的原因吗？不对……再次凝视墨村守美子，一种可以算作荒芜的记忆蜂拥而来。
完美地微笑，空洞的温柔，虚假的快乐。从最初的记忆起，就是一双冷静如深潭的眼睛看着这世间的冷暖百态。
那是让人战栗的冷澈双眸。待闪反应回来时，才发现他是真的对上了守美子的眼睛，此时这个女性正露出温柔的微笑。
“影宫……如果不能尽快控制住自己的能力的话，以后进入人多的地方会很辛苦的吧。”她轻声提醒道。
“啊……是！我、我知道了……”闪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闪，那个大家伙准备干什么？”良守突然问道。
只见其中一条八歧高抬蛇首，腹部剧烈的起伏，嘴中的柱形结界依然撑开它的嘴巴使得它无法合拢，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毒液！”仅仅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八歧已经吐出浓浓的雾状物，浓雾不受结界的阻挡渐渐飘散到空中，紧接着就豪雨般落了下来。

“结！结！结！！”当空展开的三重结界被轻易地腐蚀，散发着浓郁腥甜味的液体不知不觉在脚底下蜿蜒成细小的水流。一时间，附近的山石草木都同时枯败萎缩，呈现一幅衰败之象。
更糟糕的是，众人不约而同地出现晕眩的症状。
“这个气味……”闪立刻屏住呼吸，这种剧毒显然比蛇的胃液厉害多了。

吐出毒雾的八歧势在必得地降低了身子，等待着制约自己尾部的结界不攻自破。
然而突如其来的白色光芒让八歧的不得不纷纷向四周挪动数下，它们凶狠地吐着蛇信子，围绕着那月光色的球体却偏偏无可奈何，唯有高台的尾部剧烈挣扎，却偏偏在快要挣脱是被新的结界再次束缚。
一时间成了僵持不下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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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袭来，缝海日永在被月光般的色泽包围的瞬间忘却了自己的呼吸，良久才发觉自己的这句肉体竟然还活着。
这是他第一次有着被人主宰的感觉，仿佛只要这个世界的主人愿意，那种压迫感就会轻易地捏碎自己的每一个细胞，即便是是灵魂也会烟消云散。
他试探着动了一下还完好的手臂，紧接着就看到了墨村良守投来的警告目光。
“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动作,否则……”
巨大的压力骤然出现，虽然仅仅是作为警告，但是缝海日永却连一根手指也无法移动。他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个颇为天真的小子吗？

闪却像是忽然间听到什么一样一瞬间紧张起来，然后为了掩饰那一刻的不自然立即低下头去。
但是这一切都被间时守尽收眼底，他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
“良守，放开他……”间时守开口道，“无论如何，他也算是我四百多年前的老友了。”

“诶？！！宙心丸不认识他哦~~~”宙心丸打量着这个之前还说些“给我力量”之类奇怪话语的叔叔，“时守你什么时候有的老朋友？”

身上的压力顿失，缝海日永紧盯着间时守，脑海里的空白却怎么也无法填不上。当时拖着还未习惯并且重伤的身体逃开，却因为看见了间时守这个人才忍不住跟了过来。
总部的选址、建造，大宫级神佑地的所在，甚至于总会的成立，太多记忆中的空白此刻抓到了线索，就是眼前这个从不相识却又熟悉无比的面孔。
“你是谁？！之前的那个阵法是什么时候设在这个建筑里的！”缝海日永大声质问。
“冯海……这个阵法是里会建立之初，你亲手帮我刻印在这栋建筑里的——在你得知了这个大宫级神佑地所在之后。”
“胡说！我怎么会……”缝海日永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目。
“我接下来所说，绝不再有任何隐瞒……”间时守打断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闪一眼，“因为无论如何也瞒不过这个孩子的能力不是吗？”

缝海日永安静了下来，他看着间时守，等待着取回自己那些遗漏在四百年岁月中的记忆。

叶子这几天各地奔波~~今个才安顿下来，所以上周漏掉了~~~~~~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本月我真的没偷懒哦~~~~~~~只不过这次写得有点长，而且不把这个剧情点写完总觉得不好给人看……而且悲剧的是，这一次好像是外传一样……而且跟主人公啥事也没有……
可是写的时候我自己就找到萌点了……啊~~~~~~~~~~
其实还有个小尾巴没写完……大概明后天发上来

大家就当成是番外看吧……本来想几笔带过的东西，结果写到了本人的萌点啊~~~~~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何况田边大婶给缝海日永的过去真是……太不精彩了！！！而且本文一开始写的时候，大婶关于以前的事情还没交代呢，这一块是我几年前就预定好的了…………所以偏离原作请大家原谅。
有熟知织田信长和战国历史的家伙在吗？有的话请不要扔砖头！更不要大脸！织田信长，德川家康什么的……就是我拿来衬托衬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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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章：悠久的战国（上）

那是战国末年的岁月，城池或是国家，都可以轻易地从这块狭长的版图中兴盛衰亡，这是因为人祸，也可以是因为天灾，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从那座曾经被称作乌森的废墟经过，年轻的缝海日永带着一种追悼扼腕的神情，这座城池比起自己所要继承的甚至更加宏伟，然而仍旧是一夜之间化为幻影。就为了这种无常之物，手足相残，兄弟反目……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他孑然一身，从名为“城”的笼中逃脱，将那名贵的地位给了自己的弟弟，于自己，却是扔掉了一个莫大的包袱。
这样，也许会做回普通的兄弟吧。

然后他遇到了那个自称为结界师的人。他从乌森城后广袤的森林中走出来，带着一种莫名地肃杀，和那颓败的城相映衬间，却又有种巨大悲凉的感觉。

“呐，你知道这个城是怎样一夜之间死掉的吗？”缝海日永就这么问了个很不合适的问题，自然是没有回答的。但是他仍旧因为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遇见了一个这样奇怪地人而感到有些高兴，“我猜你就不知道，不如让我告诉你——只要是存在的东西总是要死掉的嘛~~~那么几百年和一夜，上亿年和眨眼间，区别也就没有多少了……啊~~~这个话题比较无聊吗？那不如找个地方大家喝杯热酒怎么样？你请客！”

不论愿意与否，在这死寂的城池里唯二的两个“活人”理所当然地走在了一起，简单地相识，淡然无味的闲话，竟然也就形成了一种表面上的关系。这种关系，在四百年后的时代里或许可以称之为朋友，然而在日本战国的烽火中，“朋友”却还是一个不曾存在的词汇。
“那么，算是兄弟吧……”缝海日永想出了一个贴近的词汇，随即摇摇头，这个词汇对于他尚且还是一个未解开的心结，况且虽然两人算是谈得来，但是严格上来说，间时守这个人对于他只是个知晓名讳的陌生人而已。
一开始确实是出于无事可做，又或是因为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心，他们两个人从说闲话升级为做闲事，比如接纳一些被家人视为妖物的人类，给他们指点一些讨生活的法子，又或者管住一些残忍嗜杀的妖混和异能者。反正对于缝海日永这种把包袱远远抛开的人来说，闲散的时间是最不缺的。至于去成立什么异能组织，那却是仅限于是挂在嘴上的玩笑。但是事实上，这些向来独来独往的鬼魅魍魉，聚在了一起的话就仿佛是霉菌飘落到了阴暗的温床，不可遏止地生长起来。
而且那个没有特别理由，只是在某天偶然同路的某个人显然是当了真，第二天就拿出了厚厚一沓的计划书……

“大家都是游离于人类历史之外的阴影中，所以就叫做——里会吧。”间时守甚至还擅自起好了名字，可见他对这件事竟然是出奇地热心——明明是个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人，明明只喜欢独来独往地满世界游走。
“‘里’这个字……真是惹人讨厌啊……”缝海日永抱怨起来，“背叛，阴暗……你是在说我们这种人的未来吗？”
“可是我觉得很好呀！”一旁吃着糯米丸子的女孩抬头，漆黑的眼睛里倒影着缝海日永几乎能挤出苦水的别扭表情，“好像是在期望人们将我们接纳进去的意思~~大家都在这个世界的里面啊，‘里’这个字很好呢！”
“水月，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缝海日永抢走女孩手里的糯米团子，一口吞下去，支吾着埋怨道：“时守的算盘你可不知道，他是准备做个舒服的甩手掌柜，然后把这一沓子东西都丢给我！”
“可是日永你以前不是什么城主吗？”水月笑道，“打理这些是很有经验的吧！”
“我才当了半个月就跑路了啊……喂！”缝海日永忙着推卸责任的时候，发现那个罪魁祸首早已走出老远，仿佛他本来就是路人丙一样，“间时守你这个混蛋！怎么突然就走了啊！”
后者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看……都扔给给我了吧……”
“日永，间时守这是要去哪里？你都不用问的吗？”水月不解地看看那个黑色的背影。
“他就是这个样子啦，一年里时不时能见上几次次，其余时间都是在各地转悠，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总之~~不用管他！”

虽然背负着这个“里”字，但是仿佛是讽刺一般，不到半年这个组织就浮上了水面。各地的异能者蜂拥而至，里会人数高达数百时已经足以威胁到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毕竟这是一个由一群怪物组成的群体。
于是有愤慨，有恐惧，有招揽，更有讨伐。尤其是在战国末期这个敏感的时代，战败的国主早已是惊弓之鸟，无法再经受更多的恐吓；处于下风的国家则为了扳回一句，无所不用其极；而胜券在握的人，则是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水月……收拾好了嘛？”缝海日永打开看着屋外那阴森森的好天气，下定决心故技重施。
“估计要下雨呢。”少女狡黠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又慢了几分。
“笨！这种晚上才好跑路啊！”
“啊？你不是说出去几天散散心吗？怎么偷鸡摸狗似的？”
然后门外响起了催促的敲门声：“缝海殿！那个叫织田信长的人等了快一炷香了！您还是赶紧去吧……顺便请您不要再逃走了，窗户那里设好了咒术，您从那里出不去的！而且施术的是五个人，您必须同时控制他们才可以解开，以您的能力我想是不可能的！”

“……我怎么觉得我不是什么主公……更像一个奴隶呢……”缝海日永及其不情愿地收回已经要伸出窗外的脚，然后哭丧着脸打开门，“好，我马上去……你先去跟那什么长长的人说一声我刚才在拉肚子……”
“是！……但是，在下认为……拉一炷香的时间有点长……”
“~~~~~~”抱头，然后瞄着旁边的墙壁考虑要不要去撞，最后还是不想委屈自己的脑袋深深吸口气：“那你不用去了……”
于是轻易制服了这个嘴巴欠揍的家伙，让他听话地自己把自己脱到只剩内裤，缝海日永改头换面后得意地对水月笑道：“看到没，不给从窗户走我还不能从大门走么！哈哈~~”
“大厅那里有那个叫织田信长的人在等着你哦？”水月抱着包袱提醒道。

“织田大人，我们家主公他现在正在拉肚子，非常抱歉，恐怕您今日要白跑一次了……”半杯茶的功夫后，水月看到这个冒牌的下人脸色平静地谎称着自己在蹲茅厕。
“没关系，反正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来人器宇轩昂，乃统帅千军之人，然而却没有一般手握重权之人的骄躁之气，霸气内敛的同时还对这区区“下人”礼数有加，想来确实气度非凡。

“啊……我家主公上次拉肚子拉了五六天呢，我看他这次进去又带衣服又带干粮的，估计没半个月是出不来的~~”但是回答他的就不是那么礼数的话了，“可惜我们这里地方小兄弟多，您要是想在这里等呢……也好办！我帮您在茅厕前搭个棚子，打个地铺如何？保证您在第一时间可以见到我家主公！”
水月看到那个织田信长的眉毛瞬间抖动了一下，脸上的平静似乎是忍得很辛苦……

“是……吗？呵呵，不愧是能人异士之首，连这等事也是异于常人啊！那么在下就不多叨扰了！”

看着那位将军仓惶离去，水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原来你拉肚子可以拉五六天的啊~~~”她回头，却意外地看到了他严肃地表情。
缝海日永拿起水月怀中的包袱向门外走去。
“还要偷跑吗？那个人不是被赶走了？”
“那就不能给我放个假吗？”
“啊……原来你还正常呢。”听着这个回答，水月反而松了口气。
然而刚刚趁着门口没人跑出去的两人，前脚刚踏出门口就因为从天而降的黑影止住了脚步。
那人落地后脚下虚浮，只能扶住门槛勉强稳住身子，极其庞大却又不稳定的灵力在一瞬间惊动了里会的其他人。
“时守？哼哼，你这家伙到哪里逍遥了半年？现在这摊子这么大让我一个人收拾吗？！”第一时间，缝海日永就把憋屈了半年之久的话喊了出来，随后才说了句人说的话，“那么，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那我们还出去散散心吗？”一旁的水月问道。
“笨！都被人发现了，还……额……就不去散心了吧。”面对跑出来查探的一双双疑惑的目光，这件事只能以偷跑未果而告终。

而织田信长的首次来访也如同一般的闹剧而已逐渐淡出了里会众人的脑海，但是缝海日永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曾经作为继承人的身份被培养的他，即便是对政治毫无兴趣可言，也多少比其他人更能看清眼前的局势。日本版图上各方的势力已经变得明朗化，或许在短短的几十年内，这片土地将踏入悠久的稳定时期。然而在这之前，人们必须为那之后的和平付出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最终的决战即将打响，各方势力都只会报有一个想法——不成功便成仁。面对这些如狼似虎蓄势以待的大名，一切不为所用的武力也只能有那么一个下场。

“你是说，里会现在必须做出选择？”间时守名正言顺地占据了缝海日永的房间养伤，那么作为代价，他必须听这个房间原主人的各种唠叨。
“这种组织，无论到那里都是兵家必争的一块肥肉。一般较小的势力也就罢了，像是今日来访的织田信长，如若明确地回绝了他，那么明日就会有千军万马前来讨伐。”
“人类就是这么夸张的呢……”某只白色的狗妖打着哈欠探出脑袋。
“是狗的话应该到外面的狗窝去睡……”缝海日永郁闷着被一只狗打断自己的长篇大论。
“才~~不要，人家和时守大人相亲相爱，怎么可以被你这个人类分开呢~~”
“斑尾。”间时守将狗塞进一个小小的石头里，继续说道：“听你的口气，看来你很看好那个织田信长？”
“如果说前来招安的人中必须选出一个的话……那么必然就是他了。但是你我当初收留这些个家伙可不是为了加入战争的！”
“是你，没有我。”
“是谁给我那一沓子组织策划书的？！”
“我只是给你而已，又没让你做。实在不愿意你可以放手啊。”间时守拿着自己斗笠，做出一个请便的姿势。
可惜放手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却意味着里会上下数百人重会颠沛流离的生活，受到人类的排挤和惧怕，又或是再次走入修罗嗜血的道路。不论是对于他们本身还是那些愚钝却无辜的平凡人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
如果是曾经的那个家业，他可以轻松地丢给弟弟，而里会，他却可以丢给谁呢？间时守？他显然是一个比自己还会逃的人。

总结起来说，他，缝海日永，被一个一直以为是少言寡语闷骚木讷的人给耍了。



“那么，要去加入织田信长的麾下吗？”间时守一点要提供意见的意思也没有。
“不……异能者本来就和人类的社会格格不入，此时更不应当介入到人类的历史当中。”
“你不是说，没有依附的话，里会会成为所有势力的眼中钉吗？”
“所以，要想办法逃走才可以……必须有个地方，是普通人无法触及的！”

如此，缝海日永向来的避世思想，使得妖鬼异能在未来的百年里逐渐消失在了人类的视野当中。
而间时守，在听完他的见解后，顺理成章般拿出里一张大宫级神佑地的地图，后者欣然接受。





一年之后，这片土地如意料般陷入了惨烈的战火之中。而此时的缝海日永依旧会与水月开些无足轻重地玩笑，又或是说正在经历着所谓“爱情”的洗礼，直到自己的亲生弟弟满是风尘的站在自己面前，身上散发着无法洗去的淡淡血腥。
他能找到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是兄弟，更加有着那种即便在众多的异能者看来都异常奇特的能力。
但是缝海日永第一次如此排斥着这个能力，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从自己的弟弟口中得知那个消息，也不用去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由于你的关系，家族的能力已经被织田信长知晓了。即便是投诚他也不会给我们留下活路，现在只能够死战到底。如果你的里会能够加入我们，那么我们就必然有扳回一局的机会……”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否则大家何必躲在这深山里？”水月第一次看到缝海日永耐下性子用如此温软却无奈地语气对一个人解释，也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看着他时，会显露出“仇恨”这样的情愫。她支走其他的手下，乖巧地退出房间，然后看着远处横隔的山峦。
山的那一面，是否就是另一番惨烈的景色呢？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只要你一声令下，这里的哪一个人不跟随你？一年之前是谁号召了如此之多的异能者？闹得沸沸扬扬之后便想这样功成名就地退隐在此？如若不是你，织田信长何必如此针对缝海家的人？！”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造成这种状况。”
“没想到？聪明如你怎会没有想到？好，好，原来当初将城主的位置让出来，是为了表明你缝海日永即便是白手起家也一样可以胜过我……即便是远离故土，也可以让我千里迢迢的恳求于你……”
“月久，你怎么会这样想？”
“兄长……”然而此时的这个弟弟突然双膝着地，仿佛被什么不可担负的重量压住一般，深深地低下了头，“我已经明白，无论如何，我缝海月久生来终归是败者，忤逆正统的继承人是我的罪过，但是城中的百姓，家族的老小，却不应该背负这杀身之罪……请你一定要出兵相救，城主之位自当奉还，就算是我的性命也可以给你！”
那是臣服的姿势，却是他避之不及的。

“抱歉……”
两个字，可以将血缘断绝。缝海日永看到那个人抬起头，深深地看向自己，然后平静的转身离去。
那个眼神是死灰而绝望的。他知道自己亲手掐断了弟弟最后的希望，那是那个向来不愿服输的弟弟宁可下跪恳求的希望。一直以来都觉得比起喜欢追求地位与权力的弟弟来说，淡泊洒然的自己更加有些人情味儿，兄弟当中也只有自己在试图维持那种想象之中的兄弟之情……然而事实却是……

“真正绝情的人原来是我吗……说什么是弟弟想要的，所以把城池让给他，混蛋，那只是逃脱的借口而已吗？到了最后，我对他能够说出口的竟然只有这两个字而已……我……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真正无情地人，是不会因此感到痛苦的。”水月依旧看着远处的山峦，仿佛想要看到那一边的烽烟。

为什么！！为什么段落前的空格就这么没有了~~~~~~~~~~~看得我眼睛花花的，还悲催地看到了错字……但是本人深深信赖着大家的理解能力！
还有一大半呢……明天检查好了再放上来……
大家晚安！

82章：悠久的战国（中）

时隔两月，随着秋燥而来的是漫山的大火，继而是踏过焚烧后的荒野蜂拥而至的骑兵。
为首的将领保持着儒雅的风度，枪尖上却悍然挑着死者的头颅。

“缝海阁下，昔日无缘相见，今日可是终于赏脸现身了。我织田信长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那是百战百胜之人的从容风度，以区区凡人之身，竟敢深入这鬼魅魍魉之穴。

“织田大将军，当日没有请阁下在茅厕前下榻，也是在下毕生的遗憾。”缝海日永止住旁边就要爆笑出来的一干里会成员，无视远处的将军有些不自然的微笑，接着说道，“但是大将军率领这狼虎之师不去攻城略地，来这荒山野岭有什么事？”

“在此之前，请问缝海阁下，里会之名，何谓之‘里’？”
“我等应属妖魔鬼怪之类，自然是深藏于世，不敢浮出表面。里之世界自有其法则，也必然不会去干涉表之世界。所以将军何不放下心来，尽管开拓疆土留名千古岂不是更好？”
“但是，表面的统一下却隐藏着一个‘里’字，不是找事让人不安吗？缝海阁下向来是聪明人，我织田信长信奉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您昔日隐晦地拒绝我的邀请，也应该预想到今日的结果吧。”

话已至此，即便是再愚钝的人也知晓他的用意。里会中好战嗜血的人已经摩拳擦掌，面对百倍于己方的兵力却无人显露出退怯神色，在他们想来再怎么说那也都只是区区的凡人而已。

“既然织田将军执意要将这千百士兵葬送在此，我缝海日永也不会再多加劝阻。只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您所见，这里乃是人迹罕至之处，更是天然的五行迷踪之阵，就算是普通的术者也难以自由出入，更何况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里会的人会聚集在这里……”
“呵呵呵，你是想问我是怎么得知你们的所在，又是如何想到放火烧山的方法进入这里？”
“还请赐教。”
“近日我攻下南方的一座小城，听说那里有一种人可以操纵其他的人类……啊！”织田信长故作惊讶道，“这么说来，似乎和缝海阁下的能力相似呢！”
水月皱起了眉头，担忧地看向那个站在最前方的人，却意外地没有看到丝毫的愤怒。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抉择，只是没想到，这个消息不是从哪个侦查的手下那里得知，也不是在哪条市井的布告上得知，而是手执屠刀的人找上门来亲口说出这个事实——远方的故乡已经死去，一如那日所见的乌森一般，只剩下一座空寂的城。
“这样的人即便是臣服于我，我又怎敢留在身边？所以斩草除根这个决定我想缝海阁下你也是理解的吧？只是那日杀至最后一人时，那人却说出了你的名字！呵呵，你可知我是如何的惊喜，于是连夜亲自审问……”织田信长转动手中的长枪，让那枪尖之上的头颅面部正对着前方，“哈哈，于是终于得知了你们的藏身之处！”

没有焦距的眼睛依旧是睁开地，缝海日永深深地看过去，发现那个脸上的表情似乎和两个月前最后的一面毫无二致——死寂的，愤怒的，绝望的，最后是对一个人的憎恨。

那样的憎恨，就算是临死前将里会的藏身之处告诉最大的敌人，也是无可厚非吧。在满城只剩下你一人时，月久，你满含愤怒喊出来的是我的名字吗？

看到仍旧保持着理智的里会之首，织田信长口中说出的是仿若魔王一般的话语，“然而，明明是那么憎恨着你，痛快地说出到达这里的方法的话，或许可以死得痛快一些，可是我很费解，为什么整整三日三夜的刑罚此人都没有吐出一个字……即便是失去十指，四肢，脏腑，直到他的人头……所幸异能之士中还是有识时务者归于我帐下，他们中不乏有可以沟通死者禁锢灵魂的人，更加有那种可以看透人心的怪物。呵呵，如此说来，我倒是白费了那三天的功夫了，你说是吗？缝海阁下？”

“这次这么快就走了？”
“没有踏脚的地方……总觉得不是该呆的地方了……”
“是吗……你这是在说……我变了？”
“只是想说……你我也都仅仅是人类罢了。”

接下来的一年，里会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膨胀起来，因为被焚毁而变得狰狞不堪的山林间赫然矗立起巨型的城堡，那是唯有异能者才能够建成的宏伟建筑，即便是织田信长亲临时也不禁叹为观止。
过度的壮大理所当然地迎来了第六天魔王越来越频繁的进攻，然而用缝海日永的话来说，这里不难看出这个嗜血无敌的将军也开始急躁起来了。急躁来源于不安，不安衍生于惧怕。
而里会中的各式人物也在一年间几乎潜入了人类的各个势力，巨大的情报网如同蛛丝一般织入人群之中。
第二年，第一次作为警告的主动攻击伴随夜幕降临，宣告着织田信长势力开始走向衰竭。缝海日永放过了他的性命，声称只是来接回自己的弟弟，警告只是顺便而已。
第三年，本能寺事变。毕竟不是那些异能者的围攻，区区普通人的包围圈让织田信长逃脱的游刃有余，然而在从后门轻松逃脱的路上，他却被一个幼小的孩子拖住了步伐。意料之外的刀刃插进胸膛时，他看到孩子灯光下明灭不清的笑容。
“你该自豪，小鬼！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记住可以杀死我的人的姓名！”
“梦路久臣。”孩子回答道。
这时他看清了那双眼睛。
“好，好……你何不说……你叫做……缝……海……”

“月久，回去了。这幅身体似乎也有些不适合你……”
“应该是梦路久臣，王……我是已经梦见过地狱之路的人，也是永远只能臣服你的人……”

水月静静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施加了瞳术的眼睛中记录下那个被称为为“王”的人一瞬间的无奈与不安。
两年前，他可以在部下的面前玩笑耍赖，可以面对敌军镇静自若，也可以在关上房门后在自己的怀中失声痛哭。而如今，却只有在这样无人注意的瞬间，她才能窥视到他内心的情感，只有这样的瞬间，她才知道自己追随的这个人，还仍旧是“缝海日永”。

时隔三年，间时守才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仿佛此处所有的人都在改变，唯有他依旧是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然而水月施加了瞳术的眼睛却仔细的注视着他，在那之前她只见过他三次。第一次，他支持着缝海日永创建了里会；第二次，他使得里会迁居至此；第三次，里会首次遭到人类军队的挑衅，从此走上了意想不到的道路。
那么这一次，他来这里做什么？将要改变什么？
“水月吗？”间时守有些惊异地看着她得眼睛，然后变得有些惋惜，“你……变了许多，几乎认不出来了呢。”
“时守大人，其实您也变了很多不是吗？”水月的瞳孔中，间时守除了外表之外，其他的都变了，变得满目疮痍，脆弱不堪。
“你说得对。”他并不反驳。

这一次，没有热情活泼的揶揄，没有推心置腹的坦言，只有一个王者高高在上的威严。当间时守被礼遇有加的请入内室时，才看见这个“王”露出他曾经所熟悉的一丝笑容。

“很可笑吧，这样的作态。”
“不愿意的话，像当初那样逃走就好了。”间时守提供了最简单地解法。
“我的兄弟经历了那种事情，部下付出了那么多的牺牲，甚至是水月也不惜在自己的双目上刻下了法阵……时守，他们这是在拴住我啊，除非我砍断这些绳索，否则可以逃到哪里去？”
“那么，你确实是被他们将军了……此盘棋应该是输定了。”
“呵呵，难得你也会说笑话！”他笑起来，似乎是很久没这么开心般喝下了整整一瓶的清酒，“要是这世上没有你这一号人，或许再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我继续做我自己了！”
直到此时，间时守才知道这个人的酒量实在是很差劲。